第11章 :(10)

本命獸,不想死的就不要老是惦記別人的東西。我只數三聲,還不走的,就留下來給大爺我當宵夜。”

他收起威壓,還沒開始數數,地上的身影就瞬間消失。真是沒意思,以為能松松筋骨,現在的小輩這麽沒禮貌,也不知道陪他練練。

等等這若有似無的臭味是什麽?他擡起靈曦的胳膊聞了聞她傷口的味道,皺緊雙眉,一臉嫌棄的看着她,又看向地上半躺着三人。

南宮烈現在是真的不想動,就算有再大的金元寶在他眼前,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宇文烨扯下衣領讓呼吸變得順暢些。扭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赤月懷裏的靈曦。

赤月眯眼瞪着他,臭味是從這人身上傳來的。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相撞,誰也不讓誰。他就說難聞的腐臭味是誰身上傳來的,原來是這家夥。黑龍居然也跟着輪回,天外天那幫老頭做事也不行了。

這家夥把天捅個窟窿,就這樣饒過了他。宇文烨坐起身,看着赤月。

“我不想取她性命,只是想借她的一滴心頭血,去救人。”

就算他在孤傲自負,只要事關靈鳶,他都會低頭讓步。眼前的人只一聲吼叫就把那些妖怪吓走,實力不是他所能匹敵。

“我若不給呢?”赤月細長的丹鳳眼上揚,滿眼的挑釁。

宇文烨抽出劍指向赤月:“就算實力懸殊,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得到。”

赤月看着他,捂臉狂笑,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悶騷無趣。當初小靈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眼疾,居然喜歡上這種人。他明明樣樣都強過這條黑蛇。

“烨哥哥,不要殺人。”

宇文烨聞聲望去,看到靈鳶攙扶着魅姬,兩人渾身都是血。

魅姬手掌緊緊壓在腹部,鮮血還在不斷地從指縫間流出,她疼的悶哼一聲。

黑鷹馬上跑上前,攙扶着魅姬坐到樹下:“這是怎麽了?”

“我們那邊也被一群妖怪圍住了,馬車也被毀了。剛才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妖怪好像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都在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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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烨雙手捧住靈鳶的臉,擦去她臉上的血跡,看她雖然渾身是血卻沒傷口,雙眼也如從前那邊清澈靈動,終于放心的将她緊緊擁入懷中。

魅姬氣的翻個白眼:“宇文烨,你一定要這麽差別對待嗎?不瞎的都看得出,受傷的是我。”

黑鷹掏出懷裏的藥,甩給魅姬:“我勸你還是留點力氣活命先。”

魅姬伸手接住,稍微動了下就牽扯到腹部的傷口,疼的她咬緊牙關。

“我沒事,魅姬把我保護得很好。”靈鳶抓着他的衣襟,探出頭,看向他身後的男子,赤月同樣用暗紅色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她。

小靈鳶,你果然也跟着他一起。靈鳶被他盯得有些心驚,總覺得那雙眼睛能看透她的全部。

赤月抱起昏迷的靈曦,走到南宮烈身邊,踢了他的腿一下。

“休息夠了,就給大爺爬起來,找地方給她療傷。”

南宮烈識相的爬起身,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會用嘴巴喊人嗎?有事都用拳腳招呼,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想用靈曦的心頭血,續她的命?誰也續不了她的命。軒轅澈給她借到兩個月的命,已經是逆天了。”

赤月緊盯着他懷裏的靈鳶:“無論過了多久,你和你姐姐的眼光都這麽差。”

看着離去的南宮烈和赤月,宇文烨想要上前阻攔,靈鳶對他搖搖頭,将臉深深埋進他懷裏,她記得赤月。

“烨哥哥,就這樣已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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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就那樣一直抱着靈曦走在前面,三人跟在他後面。一路上,南宮烈看着赤月大氣不敢出,他以為自己今天不是廢了,就是要交代了,原以為是軒轅澈趕來,沒想到最後來的是這尊佛。

踏雪和踏月也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有些害怕的緊挨在一起,就連赤月打個哈切都能把三人吓個半死。

上古神獸的威壓,可不是一般妖能承受的,不過倒也有一個好處,路上連妖怪影子都看不到,靜的可怕。

想來靈曦手上的麒麟镯,應該就是用他的鱗片做成的。

到了客棧衆人疲憊不堪,除了赤月。小二躲在櫃臺後,伸出半個腦袋小心的看着進來的幾人,傷的傷,暈的暈。全都髒污不堪,只有那個穿紅衣的男子整整齊齊的,但那雙暗紅色的眼睛,讓人看了心底發毛。

赤月只看了他一眼,小二吓的嗷一嗓子,就暈了過去。南宮烈無奈的搖頭。

“您能稍微收斂下眼神裏的戾氣嗎?一點就夠了。”

踏雪踏月認同的點頭,赤月冷哼一聲:“大爺我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

南宮烈不知道該說什麽,沒法說,誰叫人家身份高貴。

“還有沒有人,掌櫃的掌櫃的。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住店。”

看着門後走出一個圓滾滾的胖子,顫抖着小步試探着向他們挪近,南宮烈滿臉堆笑:“不要害怕,我們就是想住店。會付錢的。”

說完晃晃手裏的金元寶,胖子馬上眼睛裏閃過貪婪的精光。

“好說!好說!各位需要什麽?”

南宮烈聞了聞身上,刺鼻的血腥味混雜着汗臭,直充腦門。身上的衣服也黏糊糊的貼在身上,讓他難受的要命。

“三間上房,熱水,飯菜。要快!”

掌櫃看着金燦燦的元寶,樂得屁颠屁颠的,把躲在屋後的夥計全部叫出來。小二領着他們上了樓,踏雪踏月給靈曦收拾幹淨,小心得讓她平躺在床上,這一路折騰,姑娘的身上還是滾燙無比。

赤月就坐在門外的地上,見誰瞪誰。朔月夜還沒過,一切都是未知數。

南宮烈把自己拾搗幹淨,看到坐在靈曦門口雙手環胸的赤月,滿臉黑線。這真的是一言難盡。

進了房間看到床上人,他嘆口氣,誰讓她不聽自己的話,非要一意孤行堅持要回閻國,結果如何?這會怎麽不見你家晨王來救你。

他摸了摸剛才被宇文烨割傷的臉頰,刺痛!下次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交給軒轅澈那家夥去做。

說歸說,他還是為她施針。好在那毒,似乎被赤月的血解了。

“今晚好好守着她,若還是渾身滾燙不退,就再叫我來。”

兩人點頭,踏月仔細的将被子掖好。

這一夜除了靈曦,其他的人都不敢入睡太沉。雞鳴破曉時分,赤月睜開眼看着天邊冒頭的太陽,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推開一條門縫,看到踏雪和踏月靠在床邊打瞌睡,又看了看床上的人。過去了,他的肚子現在餓的咕咕叫。

等到幾人睡醒,确認靈曦已經無礙,準備吃早飯。剛走到樓下,看到的是某個上古神獸,正對着一桌子的各種肉類,大吃特吃。

南宮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摸摸自己已經幹癟的錢帶。壓低嗓音:“幫我記賬,我回去要找靈曦報賬。”

赤月喝光手裏酒,終于滿足的打了隔,他已經忘記,自己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破塔多少年了,昨晚他就忍着,今天終于吃到肉和酒。

“我們在這休息兩天再回閻國。”

踏雪有些擔憂的看着剛才發話的南宮烈:“姑娘會生氣的,她答應了姑爺今日就會回去。”

南宮烈冷下臉:“她如果今天能清醒,我絕不攔着她。就她現在這個樣子,明日晌午之前能不能醒都是個未知數。”

踏月也憂愁的嘆口氣:“那要不要去通知下姑爺。”

“通知他幹嘛?就讓他幹着急好了,從成婚到現在,他為靈曦做過什麽?從來都是靈曦護着他。”

踏雪拉拉踏月的衣袖,踏月看到南宮烈越來越黑的臉,也不在說話,兩人又轉頭看了看,一旁吃飽喝足滿臉幸福的赤月。

其實這大神挺随和的,就是眼神太狠戾了。

今日是約定的日子,閻晨曦看着滿園快要開放的彼岸花,再有三日應該會全部開放,他記得小時候問過靈曦喜歡什麽花。

她告訴他,喜歡陰司引路者彼岸花。他當時還覺得,靈曦怎麽會喜歡這麽奇怪的花,等當他第一次見到這花時,也被它深深的吸引折服。

☆、最後的抉擇

靈曦做了個很長的夢,有甜有苦,有無限的憂傷。她夢到自己身着白衣,在一片曼珠沙華內随風起舞,裙擺飛揚,絕代傾城,閻晨曦在一旁撫琴,笑着看着她。

兩人眼中除了彼此,再也看不到他人。然後是她蹲在一片雲霧缭繞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他眼神不甘的看着自己。

“靈曦,對不起!我守不住對你的承諾。”

踏雪和踏月看着床上不斷喃喃自語的人,滿臉懇求的看着南宮烈,南宮烈則是滿臉鐵青的看着靈曦。

就這麽放不下他,本來好不容易退下的體溫,現在又洶湧回潮。人也變得開始說胡話,滿嘴的閻晨曦,閻晨曦,讓他心裏一陣煩躁。

“南宮師兄,現在怎麽辦?”

“能怎麽辦,都這樣還惦記那人,收拾馬上回閻國,以後這些糟心事,我再也不管了。”

赤月坐在一旁也斜了眼床上的人,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一遇到那個人,她就會變成這幅半死不活,扭扭捏捏的小女人姿态。

哪還有當年巫妖大戰,震懾四方的霸氣,當年提起靈曦上神,上至九重天,下至三山,四海,五湖,六合,八荒,九州大陸。哪個見到他們,不是恭敬的甘願俯首,如今只不過換個地方,怎麽就窩囊成這樣。

如果不是連心咒,他可能會親手了斷那個讓她日日挂心的人。算那小子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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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書齋內,閻晨曦正在執筆寫字,錦緞已經摘下,雖然現在還沒完全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也沒多少區別,比之前的模糊視物要好太多。

能重見光明真好,習風一路小跑,差點被門欄絆倒。岑公公見來人小聲呵斥。

“你這小子,到現在還這麽毛手毛腳,什麽事情這麽慌張。”

“師傅,王妃回來了!但。”

還沒等他說完,岑公公就高興的進屋通知閻晨曦,習風急得想拉住他把話說完,可是手上一空,還是沒拉住。

“王爺,習風說王妃回來了。”

“靈曦回來了。”閻晨曦放下手中的筆,迫不及待的起身,這幾天滿心的思念,占據了他整個胸膛,讓他有種幸福的窒息感。

習風偷偷挪到岑公公旁邊:“師傅,王妃好像受傷了。”

本來還笑臉盈盈的岑公公聽到這句話馬上就垮下臉:“小兔崽子你怎麽不早說。”

習風滿臉委屈,怯生生的看着他:“我剛要說,您就一陣風似的進去通報王爺了。”

閻晨曦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衣袍的男子懷裏抱着一個人,赤月看了看眼前的人,不理睬他,直接抱着人進屋。岑公公看到進來的人吓了一跳,在看到那人懷裏的不是王妃嗎?

踏雪踏月南宮烈也緊随其後,岑公公焦急的拉住踏月。

“踏月這是怎麽會事。”

“回來的路上我們遇到刺殺。”

岑公公心驚的輕喊出聲,閻晨曦聽到這兩個字激動的一把抓住踏月的手腕。

“為什麽會有刺殺,靈曦怎麽樣,是那些人可清楚?”

踏月有些吃痛的想抽會手腕,南宮烈在屋內不耐煩的大喊。

“想知道就來問我,踏月趕緊進來幫忙。”

閻晨曦松開手,這聲音他記得,是鬼醫南宮烈的聲音。上次宮宴他聽過一次,因為是靈曦親近的人,所以每個他都會格外注意。踏月甩了甩手腕,上面被抓的都發紫了,火辣辣的疼。王爺一定是很擔心。

南宮烈小心解開纏在靈曦手腕的棉布,傷口已經開始紅腫,必須加重藥量。

“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遇到刺殺。”

“看你這樣子,大概不知道,有人花二十萬金,請半月閣的閣主取你家晨王妃的人頭吧。”

說完南宮烈用清水,小心仔細的清洗着靈曦手腕上的傷口,然後接過踏雪遞過來的瓷瓶,将藥粉撒在她的傷口上。

只見床上的人蹙眉,悶哼一聲,緊接着就是呼喊着閻晨曦的名字。本來沉默不語的閻晨曦,馬上坐到床邊,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心疼的撫去她黏在臉上的碎發。

南宮烈在一旁氣的都快抓狂了,還要隐忍着不能發作。

“你說你會像命一樣護着她,現如今呢?你把她拖入你們閻國的這場爛攤子裏,你該知道吧!玉虛子給你算的那挂,她是你的轉機。”

“我不是因為這個才娶她。”他眼神堅定的看着南宮烈。

南宮烈顯得很不屑:“自從你們成婚,我看到的都是她在為你奔波,為你打抱不平,你可有為她做過什麽?”

包紮好傷口,南宮烈淨了手,明明自己也累個半死,卻還要在這跟個老媽子一樣,瞎操心。

“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你們的婚事,只是她固執。算我多管閑事,她一向不喜歡別人插手你們的事情,你好自為之。”

一屋子的人靜默不語,岑公公看了看,一旁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吃着糕點的赤月,沒辦法這位的衣服顏色太顯眼,很難讓人忽略。

“你擔心太多,她死不了,只要他活着,她可舍不得死。”

剛才忙亂,南宮烈才發現,這還有個這麽棘手的人在這,該怎麽交代這位的來歷。他有些頭痛的揉着太陽穴。還要跟孫子的恭敬回話!

“是是!您說的是。”

軒轅澈這混蛋是怎麽了,人間蒸發了,也不知道出來搭把手。什麽時候都撒手扔給他,是終于渡了靈曦這個情劫了?

“不知這位公子是?”岑公公終于忍不住問了問。

“這是,這是,對!這是我師傅指派到靈曦身邊的護衛。”

衆人看着那個吃的滿臉糕點渣的男子,岑公公看了眼南宮烈。

确定這樣的能當護衛?南宮烈擋臉,赤月上神。你能不能有點上古神獸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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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閻晨曦看着熟睡的靈曦,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他手心輕輕摩挲着她白嫩臉頰,輕輕輕吻下她的額頭,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的面紗處。

指尖停留在她耳後,卻再也沒動。許久他還是握緊拳頭,自嘲的笑出聲。

“閻晨曦,你果然就是個廢物,你怕自己給不了靈曦一生一世的幸福,所以怯懦的連她的面紗都不敢揭開。”

赤月站在院落內,看着天上閃亮的星星。眉頭緊鎖,熒惑守心!大兇之兆。閻國的皇帝命不久矣,看來這閻國要熱鬧了。

閻晨曦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靈曦身邊,看着身邊的人睡的安慰香甜,他心裏放心許多,快到晌午的時候南宮烈來了,摸了摸靈曦的額頭,又給她換了藥。

“沒什麽大礙了,剩下的你叫洛天來看就行,我等下就離開,這是最後一次好好照顧她。”

他看到靈曦回複血色的臉,終究還是他在你心裏最重要,只有回到這人身邊你才能這樣安然入睡。

送走南宮烈,閻晨曦把洛天叫來書房,到了書房,洛天有些驚訝的看着眼睛上帶着錦緞的閻晨曦。

“王爺,眼睛不是能看到了嗎?”

“本王眼睛的事,先不要告訴王妃。”

洛天不在多問,畢竟這段時間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很好,也許王爺只是想給王妃個驚喜。這些不是他該操心過問的。

“王妃如何了?”

“沒什麽大礙了,好好休息下就可以。”

“那就好。”

“後天就是太後的壽辰了。”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閻晨曦仰靠在椅背上,雙手握緊木椅扶手。

這一天還是要來了,他必須要做出抉擇,果然逃不開躲不掉。

夜深人靜,靈曦終于醒了。看到守在身旁沉睡的閻晨曦,安心的笑了笑,伸出手指按在他的眉心,慢慢的撫平他皺成川字的濃眉。

到現在還這樣睡不安穩,閻晨曦嘴角帶笑。輕輕抓住她得手,知道是她再調皮。靈曦摸着他眼上的錦緞。

“醒了?”

靈曦嗯了聲:“為什麽還沒看到呢?”

閻晨曦睜開眼,眼神柔情深邃的看着她,小心的把她擁入懷中。

“快了,要不要叫踏雪踏月準備吃食?”

她深深窩在他懷裏,貪戀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不要!”

“靈曦,我好想你。就這樣讓我好好抱抱你。”他這一腔的相思之情。終于得以宣洩。靈曦有些臉紅,還是第一次聽他說情話,居然有些不适應。

~~~~~~~~~~~

第二天,玥怡才被批準來探望靈曦。

“皇嫂好些了嗎?”玥怡貼心得給她削了個蘋果。

“好些了,就是感染了風寒。”

“皇兄就是小氣,你剛回來那兩天,都不準任何人探望。”

靈曦聽到這話有些臉紅,因為這兩天,閻晨曦幾乎足不出戶的陪着她。雖然她很喜歡這樣,但總感覺怪怪的。

“明天是皇祖母的壽辰,皇嫂你和皇兄去皇宮要多加注意。”

“多加注意什麽?”靈曦一臉疑問。

聽她說這話,就知道皇兄肯定沒把那事告訴皇嫂,不過也對,那樣不堪的過往讓他如何開口。岑公公叫她不要多嘴,她只能搖搖頭。

“沒什麽!只是想說宮裏的人都不喜歡我和皇兄,我怕皇祖母又會刁難你們。皇嫂你能不能答應我,明日晚宴結束,你一定要和皇兄一起回府。”

“當然一起回府,不然還分開回來嗎?你這丫頭今天好奇怪,晨曦也是。”

☆、壽宴

看着玥怡懇求的看着自己,靈曦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只當她是随口說說,閻晨曦那麽大的人,難不成還會再皇宮走丢。

她覺得自從這次回來後,府裏的每個人都變得很怪,不是唉聲嘆氣。就是一臉憂愁。越臨近皇太後的壽宴越明顯,似乎大家的神經都緊緊的繃着。

倒是閻晨曦還和往日一般無二,只是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多。讓她有種他要離開的錯覺。

壽宴當天,踏雪和踏月幫她梳妝打扮,赤月就坐在房內目不斜視的盯着她。

“那個什麽壽宴,我也要去。”

靈曦看着鏡中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這兩日身體恢複的不錯,雖然手腕還不能用太大力氣,但面色已經紅潤不少。她看到鏡中,露出的一片紅色的衣角,轉身看着這個讓她頭疼的男子。

她七歲那年知道,天命聖女自出生起,就會有自己的本命獸,這是那些甄選出來的聖女們沒有的待遇。她一直追着師傅問,她也是天命聖女,為什麽不見自己的本命獸。

師傅說,機緣還沒到,還沒到。這下親自見到了。她到有些不知所措,拉拉他的衣服,扯扯他的頭發。

赤月也不發火,想起兩人還是奶娃娃的時候,第一次的見面,他咬着手指看着她,道君拍拍他的頭。告訴他,以後她就是自己的主人。

而靈曦也像現在這樣,好奇的拉他的衣服,扯他的頭發,而且還順手把他的角給掰斷了。而後還一臉得意的嘲笑他。

當時疼的他哇哇哭,要不是道君攔着,他真的想一口咬在她的小細脖子上。

“皇宮裏不準帶靈獸進去。”

她看着赤月,聽踏雪和踏月說,最後是他救了所有人。說他是很厲害的妖,這點她倒是知道,之前南宮烈說過,她是上古神獸,孤傲自負的很。

但她也只是一介凡人,這麽厲害的本命獸,讓她懷疑是不是老天爺指派錯了。兩人就這麽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對方,踏雪踏月打心底佩服她,敢這樣和他直視。

反正她們是不敢,這樣待在一個屋子裏已經讓她們心驚膽戰了。

“你是天命聖女,怎麽不可以。”

靈曦伸手拍拍他的頭:“主人說的話要聽,不準反駁。”

赤月氣的噌一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青筋暴起,伸出手想掐住她的脖子,靈曦瞪大眼睛,不怕反笑,對他搖搖手指。

“不乖,要知道我死了,你也會死。”

踏雪踏月則是吓得抱成一團,門外突然響起兩個争吵的聲音。

“死狗,給小爺滾開。”

“你這只卑鄙的臭狐貍,居然敢搶小爺的雞腿。”

兩人擠在門口搶奪着盤子裏的雞腿,靈曦緊抿雙唇,看着赤月,拉着臉指着門口争搶的兩只妖。

“轟走這兩個,以後這晨王府的雞腿都是你的。”

根據她這兩天的觀察,赤月簡直是無肉不歡,從來都是肉不離口,動他一塊紅燒肉,就跟殺了他全家一樣。

與其便宜這兩沒良心的,不如養着自己的本命獸。

話音剛落,赤月已經閃到兩人面前,拿起盤子裏的雞腿,不客氣的啃咬起來。絕塵和武林見有人偷吃他們的雞腿,怒目而視大喊。

“把小爺雞腿放下!”

赤月低沉的嗯了聲,并不斷的拉長聲音,暗紅色的雙眸,充滿戾氣的看向二人。絕塵和武林看清對面的人,雙腿一軟,齊齊跪在地上,恭敬的把盤子舉到赤月面前。

“大爺,慢用。”

“嗯!有孝心。”

靈曦在旁邊雙手環胸,看得直咂舌,她怎麽就沒發覺這兩人,有這麽一副狗腿子樣子,佩服的對着赤月豎起大拇指。

~~~~~~~~~

不過最後還是擺脫了赤月,沒帶上他,因為現在越少人知道,她天命聖女的身份越好。

宴席上倒是碰到老熟人,她看到慕容明浩,在人群裏得意洋洋的樣子,輕聲咳嗽下,他轉頭看向這裏,看清是她,吓得趕緊灰溜溜的躲開。

還有就是,閻靜禮帶着靜王妃一起回的邺城。看見他們老遠就打招呼。

“三哥,幾個月不見氣色好很多,還是三嫂醫術精湛。對了,上次因為事情耽誤,還沒來得及恭喜三哥成婚之喜。”

他看見閻晨曦臉上的笑,溫暖和煦,那是得償所願心滿意足了。靈曦也笑的眉眼彎彎,看着他身邊有些羞怯的女子,還有那明顯隆起的腹部。

“還沒恭喜四弟要做父親了,幾個月了。”

閻靜禮笑着拍拍靜王妃的手:“四個月了。”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男女。”

一聽靈曦說這個,靜王妃馬上滿眼期盼的看向她。

“早聽說皇嫂是聖靈仙子,醫術了得。”

“都是亂傳的,我就是個普通大夫,來!給你把把脈。”

靈曦握住她的手腕,仔細探脈,靜王妃腼腆的笑笑。

“我是無所謂,王爺說喜歡女孩子,女孩子文靜惹人愛。”

閻晨曦打趣的拍下閻靜禮的肩膀:“那可能不會了,靜禮小時候可很調皮。”

“看來三哥的确被三嫂照顧的很好,都會開我的玩笑。”

靈曦放下靜王妃的手,小心摸摸她的肚子:“如你所願,是個女娃娃。”

閻靜禮有些興奮的攬住靜王妃的肩膀。

聽到不遠處的歡笑聲,閻墨涵向這邊看來,看到四個人相談甚歡,看到靈曦還好端端的站在閻晨曦身邊,兩人相視的甜蜜。

“還是四弟日子過得最滋潤,在封地一切可還好。”

“托二哥的福,我一切安好。”

看着閻靜禮對他有些拘禮,他也不想留在這。

閻靜禮看着他離開,總算松口氣:“三哥,我可能會在邺城多住些時日,父皇已經準了,我母妃現在的身子每況愈下。”

“是我疏忽了,竟沒進宮好好看過惠妃娘娘。”

閻晨曦有些自責,惠妃娘娘是這宮內,唯一護着他的人,雖然力量輕微,但他也感恩戴德銘記于心。

“母親這是憂思成疾,心事太重。”

“沒事,哪日得空,我進宮,親自為惠妃娘娘診脈。”靈曦握緊閻晨曦的手,她能感覺到他在擔心。,

“那就有勞皇嫂了。”

正說得熱鬧,宴會的主角總算到了,等他們入了主席。席間的人全都跪拜行禮,只見上座的太後,身着刺金華服,頭戴九鳳朝天釵。

看着慈眉善目的,靈曦想起玥怡說的話,太後不待見他們兩兄妹,她只希望這宴會早些結束,最好是不要和長者發生沖突。

閻墨涵一直眼神平淡,看向迎面而坐的靈曦笑着舉起酒杯,靈曦就當沒看見的偏過頭。閻墨涵也不氣只是笑笑,慕容仙兒看着手中的酒杯,煽動了下細長微彎的睫毛。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算盤,哥哥已經飛信回來通知了她,前幾日的星象出現了大兇之兆,熒惑守心,這預示着閻國要易主了。

這表面的平靜終于要打破了,對于閻墨涵來說,這是關鍵的一步,畢竟他籌謀了這麽多年。

“還是皇後孝順,每年都為我這老身子骨,操辦這樣的叫人滿意的壽宴。”

皇後絹帕掩嘴輕笑:“母後這話說的,本就是我該做的。”

太後笑着掃了眼下面的人,看到閻晨曦這邊,馬上垮下臉,滿眼的鄙夷。

靈曦挑眉,這是要開始找事。

果然!就聽到太後提高了嗓音:“怎麽不見玥怡那丫頭。”

皇後假意為難的看了眼閻晨曦的,略顯尴尬的收起絲帕:“晨曦說玥怡那丫頭病了。”

太後冷哼一聲:“到底是那種女人生出來,一點孝心都沒有,也是,我這把老骨頭可請不動她來看我。”

一旁的閻冰心撒嬌的抱住太後的胳膊輕搖:“皇祖母別生氣了,心兒不是在這陪着您。”太後寵溺的拍拍閻冰心的頭。

“還是哀家的心兒知道疼人,皇後,下次不該來的就不要通知,如果他硬要厚着臉皮來,直接轟出去就是。”

靈曦積極全力的壓住胸中快要爆發的怒火,咬緊牙關告訴自己,她是長輩不能和長輩起沖突,事不過三,事不過三。閻晨曦在桌下握住她得手安撫,他聽出靈曦的呼吸有些重,她在生氣。

閻修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母後,還是先看歌舞吧。”

太後看出兒子不悅的表情,就不在說些什麽,到現在還惦記着那個狐媚子。當初她就不該同意,讓兒子把她從玥國接回來。害了她的第一個孫子,還留下兩個讓人看着厭煩的禍害。

蘇冉嘴角蕩起幸災樂禍的笑容,下坐的慕容仙兒也是如此,斜了靈曦一眼後,也是心情大好。

怎麽?你不是牙尖嘴利嗎?如今被人指着這樣說怎麽不還嘴,頂回去。你也有吃癟,不敢反駁的時候。

☆、爆發的怒火

晚宴上靈曦一直壓制着自己的脾氣,可座上那位老佛爺時不時就拿話噎人,氣的她想掀桌子打人。

每個人挨個賀壽獻禮,太後都是滿臉欣慰,笑臉相迎。輪到他們晨王府了就耷拉着臉,眼皮都懶着擡,把賀禮直接放到了近身嬷嬷的手裏。

她撫上悶疼的胸口,那裏有把熊熊怒火無處發洩,只能心裏繼續默念事不過三,其實她在心裏已經默默記下次數,這是第二次。

太後若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他們,就別怪她不顧長者的面子。好不容易挨到晚宴結束,他只想快點結束回去。長這麽大,就沒這麽憋屈過。

出宮的路上,她窩在閻晨曦懷裏,馬車搖搖晃晃讓她困倦無比。眼皮直打架瞌睡的不行。閻晨曦緊了緊手臂。

“累嗎?”

靈曦輕聲回應:“下次我再也不參加這些什麽宴席了。”

閻晨曦抱緊她,眼神寵溺的看着她:“好。”

突然馬車停下,靈曦感覺到他的身子猛的僵了一下。

“什麽事?”

閻晨曦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岑公公的聲音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王爺,是皇後娘娘身邊的掌事太監,許公公。”

岑公公掀開車簾,滿臉無奈的看着閻晨曦,王爺淡漠的表情讓他看了,心裏像被刀子紮一樣的難受。在看看王爺懷裏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妃,用衣袖趕緊擦去眼角的老淚。

“王爺,皇後娘娘有要事,請您去趟鳳鳴宮。”

許公公語氣畢恭畢敬,但卻冷冰冰,少了一絲人情味,這宮裏有什麽別有人情味,因為那會讓你死的更快。

閻晨曦小心的安置好靈曦,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閻晨曦,你去幹嘛?”

靈曦感覺他挪動的身子,伸手抓住他的衣袍。但是她真的好累,眼皮都不想擡。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讓岑公公送你回府。”

“嗯,好!”

見她答應了卻還是沒松開手,閻晨曦笑了笑。

“放心,我不是去見慕容仙兒,也不會去見她。

說完這句話,靈曦才放心的松開手。他緩緩的下了馬車,岑公公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恨老天為什麽對王爺這麽不公。

“把王妃送回府,岑公公!看住玥怡,本王忙完就會回去。”

“是。”

閻晨曦滿眼眷戀的看着車上,睡得深沉的人,終是放下車簾,阻斷他不舍的目光。看着馬車漸行漸遠,摘下眼上的黑色錦緞,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陰沉黑暗,看不到半點星光,宮牆高深斑駁的影子,投在空蕩的路上。猙獰恐怖,讓人心裏壓抑。萬物也好像突然消失般,聽不到半點聲響,這樣的夜靜的出奇,靜的詭異。

在低頭看向許公公,嘴角已帶着認命的苦笑:“走吧!”

許公公面上閃過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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