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莺歌原先是包子西施,家中以在街頭賣包子為生。她上頭有兩個兄長,父母也嬌寵她,每日只幫襯父母賣包子,算得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因自小長得美,吸引了許多顧客光顧,不過十二三歲光景,來提親的人都将要把門欄踏破;追求者無數,大多是家境殷實之輩,有富家未婚公子,有讀書人,也有官吏讨她去做小妾。
莺歌心氣高,瞧不上鎮上這些所謂的大戶,她覺得世間如此廣闊,她應去遨游一番。她人也聰慧,沒有明着拒絕追求者,也沒有給什麽暗示,就這樣不冷不熱牽扯着,直讓人抓心撓肝的癢,又心甘情願的受着。
離她家一條街外有一家紅館,夜夜笙歌。年幼時莺歌曾去偷看與自己一般年紀的小姑娘練功,或頭頂一碗水練走功、或劈叉彎腰練柔韌性、或腰下放個雞蛋練腰盤功;對于她的好奇偷望,裏面教習老鸨也不趕她走,有時還笑着喚她一起練,說什麽往後總用的着。她搖頭拒絕,回家時獨自練習,沒什麽難的嘛,不懂她們為何總是做不好被挨打。
長大後的莺歌眉眼自帶天然媚意,眼睛是鈎子做的,無時無刻不在勾引人。如此尤物讓途徑此處的巴圖大為驚喜,好個妖媚女郎,若帶回去好生培養,何愁換不回國土城池?
莺歌父母不同意巴圖帶自己女兒離開,連連拒絕,日子已經很富足,不必拿女兒去換前程。莺歌卻不然,得知巴圖是王子後心中雀躍不已,心想自己努力沒白費,還是讓自己等來了這個天大的機遇,她不屬于這裏,她屬于富麗華庭。她鐵了心要随巴圖離去,莺歌父母留不住女兒也拗不過權勢,只得眼淚汪汪看她收拾東西離家,把家中一半銀子交由她,囑咐她一切小心,不好過就回來。莺歌滿腦子都是富貴權勢,胡亂點點頭,愉快的随巴圖離開。
之後的三年裏錦衣玉食的養着,該練習的功課每日都練習着,再不複原先鄉村土包子氣質。婷婷袅袅出現在人前,眼睛随意看你一眼,豐唇微勾,酥了你骨頭。衆人向巴圖讨要這個妖精,巴圖笑着一一拒絕,此等妖媚女郎自然要發揮最大的價值。所以她來到了蒼國。
若說以前的莺歌是驕傲自滿的,那麽經過三年權欲侵染,她身心內外猶如脫胎換骨般煥然一新,她知道要想不再卑躬屈膝,自己就得依附最強大的男人。中原男人要求女子三從四德、不喜女子強勢有主見,她願意軟着腰身做一顆菟絲草。
蒼國皇宮太和殿一舞,她練習了半年之久。曾經不慎從空中掉落摔傷卧床月餘,她沒有放棄,表演前在巴圖面前演繹過十餘次,動作神态一改再改,終于他點頭了。可蒼國的皇帝沒有點頭,把她随意賞給一枚軟蛋,連多看她一眼的功夫都沒有,她頭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美?再看皇帝的大小老婆們,個個一本正經,她找出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許是皇上不喜她這種類型的。
好吧,換個軟蛋其實也不錯,王爺身份不低,且這種人好對付的很。被大老婆管制得狠了,就沒有激一點血性反抗?只要她微微施展一番功夫,人不就任她随意捏來捏去?
可蒼國的皇家男子一再打破她的自信,她随他回到十王府,卻被打發到最偏僻最簡陋的院子去了,院子旁邊就是奴才的住所。這是完全看不上她呢?氣死人了!
第二天午後聽他要見自己,忙盛裝打扮去見,學着蒼國女子嬌羞含苞盈盈一拜,眼裏脈脈情愫從四周包圍着他,不信他不上鈎。看吧,口渴了吧。
莺歌端着茶盞喂到他嘴邊輕聲道:“王爺,請用。”用什麽都可以。
楚王驚得從椅子上站起身,推開她讪讪一笑,道:“莺歌姑娘你坐,今天叫你來呢,是有個事情和你商量。是這樣的,本王與王妃感情和睦,就不便帶你回封地去了。你若是非要跟着本王呢,本王就只有在京城買一個院子把你安置在裏頭,再買幾個丫鬟小厮伺候你,這日子也難過不是?還有一個法子呢,就是你換個主子,本王的大皇兄晉王爺,他雖年紀有大點,可年紀大的知道疼人不是?且他的封地是最為富裕,在家中也極具威嚴,你若是拿下他,還愁沒有好日子過?”
莺歌直視楚王眼睛,見裏頭真的一點留戀也沒有,也就死了心,換個人就換個人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夜,莺歌配合楚王的安排,脫光躺在晉王床上,想着雖是個年老的胖子,可想要人家給予的富貴生活,就得有取舍。可惜等的不是蒼國皇帝,獨他長得最好看,餘下一個個歪瓜裂棗,難怪老皇帝會選他繼承皇位。
翌日醒來,晉王向楚王賠禮道歉,開庫房由着他挑選物品來彌補他的損失以及受傷的心靈,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楚王笑嘻嘻道:“大皇兄你放心,弟弟會向皇上說明是莺歌姑娘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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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圈套的晉王感覺自己肚皮都是炸的,挺着肚子獨自生悶氣,一個個當他真的好欺負是不是?四下無人,眼神兇狠無比,內裏的野獸蠢蠢欲動。此情此景被端着參茶進來的莺歌瞧了個清楚,她沒被吓住,心中彌漫着淡淡的喜悅,潛龍在淵,只待機遇。
晉王冷着臉瞧野馬進來,對這東西也沒有敷衍的意思。
似看不見晉王陰鸷的神色,莺歌把參茶吹了吹笑着遞到晉王唇邊道:“王爺喝茶。”
晉王手一揮打落了莺歌手中的茶盞,落地變殘缺的茶盞施展了最後的力氣在莺歌腳邊滾了幾滾,月牙白的羊毛地毯上滿是茶漬,很是難看。
莺歌也不看腳下,徑直跪在地上,好在冬日的衣裙夠厚,并沒有被破碎的瓷片刮傷。當然座位上的男人是不明具體的情況的,他微微挑眉,揮灑戾氣後人也沒有那麽陰郁了。
莺歌心中輕笑,這是個自大狂妄卻也易心軟的男人,也不枉費自己的苦肉計。
她哭訴道:“王爺息怒,請聽莺歌一言。我知道王爺瞧不上莺歌,嫌棄莺歌易主三任身子不幹淨了,可我發誓我還是幹淨的。我原先家中吃穿不愁,只想着安然度日,不想一朝被巴圖王子瞧見,擄回去教導歌舞樂器,想在除夕夜把莺歌贈與皇上來達到他吞并別的部落的目的。莺歌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女人,能有什麽法子呢?為了保命只能按照他的意願辦事。如今到了王爺身旁,莺歌只求王爺收留,就是做個侍候的奴婢,莺歌也心甘情願。”
謊言半真半假才能唬住人,而且還是從一個貌美身世可憐、泫然欲泣的少女嘴裏說出來,讓人下意識的就相信她的話,至少晉王上當了。
晉王的妻妾大多是賢良淑德類的,就是有幾個刺頭那也只是行些争風吃醋之事,壞不了大事,他也沒在女人身上吃過虧。此時聽完莺歌的哭訴,再看她香腮垂淚、委委屈屈的模樣,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沒風度了?居然對一個女人發脾氣。他緩了神色道:“起來吧。”随後讓她下去換衣裳,若有傷處可喚太醫來瞧,莺歌擦幹眼淚笑着退下。
往後這半個月,莺歌化作晉王的貼身侍女,伺候茶水膳食不在話下,更有更衣沐浴、攤被暖床之香.豔場面。每夜王爺沐浴,莺歌脫去厚重的外衣,只在肚兜外披上一層薄薄的紗衣伺候主子沐浴,挽起袖子認真擦洗,任由熱水打濕自己衣襟,覺得累了就停下喘息幾口,胸前起伏波濤洶湧,還瞪着一雙無辜大眼看着晉王奇奇怪怪的神色。
正人君子晉王當然不會被誘惑到,嫌她手勁太小,讓她出去換個人進來伺候,莺歌聽話退下。
雖房間裏有火牆,瑞獸銅爐裏也燒着炭火,輕薄暖和的天蟬絲被褥用湯婆子燙過,不過莺歌擔憂暖得不夠徹底,自個躺上去做個人肉暖爐。待晉王回來,立即起身服侍他就寝,自己再去外頭冰冷的塌上守夜。
晉王躺在香氣撲鼻暖哄哄的被窩裏無心睡眠,不得勁。
如此過了十日,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莺歌坐在晉王床上紅着臉求道:“王爺,今夜雪大,可容許我在您床榻上将就一晚?”
體恤侍女的晉王沉吟片刻點點頭,熄燈就寝。
寂靜的夜晚,連呼吸都清晰異常,想着事情的兩人都還沒有入睡。不多時,莺歌滾到晉王懷裏,嬌嬌怯怯道:“王爺,我好冷,您抱抱我。”
晉王呼吸一窒,片刻後還是摟住懷裏的妖精,無奈佳人實在太怕冷,整個人如藤蔓般纏繞在男人身上,就是神仙也得破功。
一時被翻紅浪,糾纏到天明。
晉王翌日看見被褥上的點點紅梅,餍足出門。
此後莺歌依舊如常伺候晉王衣食住行,院裏的奴才卻是對她畢恭畢敬起來,她也只當不知。
上元節後就得啓程回封地,晉王讓人帶莺歌去京城逛逛,喜歡什麽就買,衣裳首飾若是喜歡就多置辦幾套,不喜歡就回封地讓府裏制衣裳的繡娘和打造首飾的工匠專門設計。
莺歌逛了半天,只覺得京城比西域繁華不知多少倍,眼睛都看不過來,想要的太多,可礙于她現在是個一心愛慕晉王的侍妾,不能表現出胃口太大破壞美感,只買了一些零嘴,再買了幾套流行的衣裙首飾回去向晉王炫耀。
晉王笑着欣賞,不是個貪婪的女人。
這幾日莺歌被滋潤得越發美豔動人,晉王向她提及元宵節夜裏去宮裏賞燈的事情,莺歌心中一喜,這算是晉王公開承認自己身份了,靠在晉王懷裏仰頭笑道:“王爺,您真好。”眼裏滿滿的崇拜,直把男人看得飄飄然。
作者有話要說: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