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1)
作品相關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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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綜]最後的刺客
作者:南柯十三殿
文案
二十一世紀,聖殿騎士對刺客開展了血腥屠殺。在遙遠的東方,由于距離歐洲中心甚遠,刺客的火種得以保存。十年後,沈瓊背負着養父的殷切期盼,來到了刺客兄弟會的美洲據點。
不過……她好像找錯地方了。
萬磁王:“這是我們的兄弟會!讓我們建立屬于我們的帝國!”
沈瓊:……喵喵喵?
随遇而安的沈瓊并不會挑剔老板,直到她發現老板是個月入兩千的搬磚工人。
沈瓊:“艾瑞克是大騙子,大騙子!只會給員工畫大餅!”
托尼:“來複聯吧,我們員工福利如果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
各位土豪爸爸:“呵呵。”
伊麗莎白·瓊:美鈔使我快樂,求爸爸們用錢打我臉!刺客不需要憐惜!
【閱讀提示】
1、本文采用的刺客信條是:萬物皆虛,萬事皆允。此即為女主三觀。
2、X戰警時間線拉後,因為我要寫教授(。
3、蘇蘇蘇文,超級英雄第二彈。
4、看文須知:作者盡自己的做大努力還原自己心目中的角色。三觀不合閱讀不适趕緊撤,這文有很多讓人不爽的情節,還有大量私貨。看到這裏沒有意見請點擊閱讀或者留言啪啪啪,有意見的請自動右上角,棄文不需要通知我。I don't care.
內容标簽: 英美劇 超級英雄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瓊(伊麗莎白·瓊) ┃ 配角:複聯衆,叉男衆,蝙蝠家的小鳥們 ┃ 其它:超級英雄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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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二十一世紀,聖殿騎士與刺客的争鬥不僅沒有随着時間的流逝而趨于平和——正相反,在與聖殿騎士的鬥争中,刺客漸漸趨于弱勢。面對來自敵人的血腥屠殺,他們如同黑夜裏微弱的火種,雖散落于世界各處,但從未放棄戰鬥……
·
刺客的天賦流淌在血脈裏。
沈瓊從小便從自己養父的口中得知這句話。與之相配的下一句就是,擁有血脈之人早晚都會覺醒自己自祖先處繼承的記憶。
這句話聽起來很玄學,其實也非常簡單。
當刺客,你得有天賦。
沈瓊就是極富天賦者,以致于她的導師——也就是她的養父,認定她一定有着某位刺客大師的血統。
但在沈瓊看來,祖先是誰對她毫無意義。在現如今刺客被聖殿騎士全面壓制的情況下,即便是曾經締造出無數輝煌的北美兄弟會都只能藏于暗處,更別說像他養父這樣駐紮于東方、差不多已經被同化,開口再說英語反而比她還帶着股濃厚川腔的刺客了。
當刺客掙不了錢,沈瓊很小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一直立志于好好讀書天天向上,讀個金融專業出來好賺錢。
然而萬萬沒想到,在她二十三歲的時候,她把自己關進藏書室三天三夜的養父拿出來的竟然不是禮物,而是一份用羊皮紙書就的推薦信,并一臉嚴肅的要求她前往北美兄弟會。
刺客們在地球上僅剩的、最強大的據點。
二十三歲的生日,沈瓊得到了她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收養真相”以及她獨一無二的特殊能力“來源”。
是的,除了是一名刺客,沈瓊還擁有着一樣刺客所不具備的特殊能力。
她可以操控時間。
字面意義上的“操控”。
物理意義裏的第四維在她的手裏只不過是玩具,是可以供她随意玩弄的對象。
據她養父表示,她會擁有這樣的能力,大概是由于她在幼年期無意間觸碰到了運送中的“伊甸碎片”。所謂“伊甸碎片”——這樣聖物要解釋起來可就太複雜了。它牽扯着大量的宗教觀念和神話傳說,可以追溯到“亞當夏娃”以及“上帝”身上。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伊甸碎片”是來自遠古的、擁有神秘力量的寶物,并遠不止一樣。就以刺客內部已存資料來看,已經出現了具有操控他人思想的“金蘋果”、擁有不可思議治愈能力的“複活十字架”等等。“伊甸碎片”的能力各不相同,但每一件都是足以颠覆科學認知的強大寶物。
據資料記載,賜予沈瓊特殊力量的這份“伊甸至寶”,它的能力就很可能和時間有關。
控制時間實在是太過誘人的力量,因而當這件“伊甸碎片”乍一出現,刺客兄弟會與聖殿騎士對此都勢在必得。
當年這位刺客正值壯年,可他接受到伊甸碎片的相關消息趕到現場後,滿是鮮血的屋內就只有被女人屍體牢牢壓住的她,還有留下示警刺客的、屬于聖殿騎士的标志。
“伊甸碎片”自此下落不明。
“你的能力來自于伊甸碎片,或許是在争鬥中你觸碰到了它,或許是更早。”這位老邁的刺客面容嚴肅,“我尋到你的時候,你的衣服上腹部有明顯的刀痕,但你的腹部毫無傷口。”
老者用手指指着沈瓊手裏握着的冰飲:“這只有一個可能,當時的你已經被伊甸碎片影響,獲得了‘操控時間’的能力,以致于尚且年幼的你為了自救,而第一次倒退了時間——在你自己身上。”
頓了頓,這位年老的刺客緊緊盯住了沈瓊手裏滿滿一杯的冰檸檬茶,質問道:“這茶你買了幾杯?”
沈瓊視線漂移了片刻,義正言辭道:“兩杯。”
老刺客憤怒地暴起用手中厚重的典籍砸了沈瓊的頭!
“光我看見就已經是第四次滿杯了!你是不是又把能力用在了飲料上!?喝完就把杯子的時間倒回去又來一杯!我平時和你怎麽說的!這是神跡!你他媽又抓瞎亂用!”
沈瓊抱頭鼠竄不忘回頭做鬼臉:“有用才叫‘超能力’啊,放着落灰不用才奇怪吧!”
老刺客畢竟将一生都奉獻給了“追尋伊甸碎片”這件大事,年輕時少言寡語,論嘴炮能力還是比不過歷經小升初、初升高、高考進了大學修金融的沈瓊。
他說不過沈瓊,但他可以動手。
沈瓊被拾掇了一頓乖乖聽話。
老刺客看着她,已經有些渾濁的藍眼珠裏滿滿都是擔憂。
他猶豫了很久才開口低低道:“瓊,五年了,你的頭發長了有五厘米嗎?”
沈瓊跪坐在涼席上,認認真真地回答:“沒有,上個月量了量,大概長了3.98厘米,指甲倒是有剪過五次。”
大概是她鎮定的口吻感染了對方,老刺客在一陣無語後,方才長長嘆了聲,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緩聲道:“‘伊甸碎片’的力量對普通人而言還是過于霸道,時間已經在你的身上産生了副作用……我們早晚都要面對這件事的。”
沈瓊很想說,這是我需要面對的危機而不是您,您不必再為此事操心。
但沈瓊很清楚,沒有一位合格的父親會認為女兒的事和自己無關。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血緣關系,他們都是十五年的父女。
刺客道:“我查閱了典籍,或許找到當初賦予你力量的‘伊甸碎片’可以拯救你身上逐漸流失的時間。從總部掌握的信息來看,它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北美。孩子,我已年邁,無法再幫你更多。”
“你得自己前往陌生的國度,尋找拯救你自己的辦法。”
這句話刺客說的很正式,連同他遞給沈瓊的那份滴蠟印章的羊皮紙信看起來都一樣沉重。
沈瓊眨了眨眼,向刺客行了一禮,鄭重允諾道:“我一定努力活到八十歲,好多給您墳前撒幾波土。”
老刺客忍了半晌,最終還是沒忍住。
于是臨出發前,沈瓊差點又被收拾一頓。
還好,她跑得快。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開坑啦,希望大家喜歡_(:з」∠)_
☆、02
沈瓊立在帝國大廈最頂端。
白鷹盤旋在繁華街道的上空,俯沖過聞名遐迩的華爾街,掠過紙醉金迷的第五大道,将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而在帝國大廈寬度甚至不夠落下一腳的鐵欄上,則蹲着一名以雙手垂于身側的刺客,棒球帽遮着她黑色的頭發,而帽檐下,她綠色的眼睛映着紐約市中心繁華的街景,仿佛能将這數以百計的人流景象都刻進心裏。
事實上她确實也能。
刺客們密不外傳的技能繁不勝數,最着名、以及最惹得聖殿騎士忌憚的大概就是名為“鷹眼”的能力。這樣能力不僅僅可以幫助刺客在數百人中準确無誤的找尋到的自己的目标,更能夠配合五感無視牆壁等遮擋物,準确判斷敵人所在的位置。
沈瓊來到了紐約的制高點,為得便是能夠盡可能快的尋找到和北美兄弟會有關的線索。
只可惜毫無所獲。
或許也不能算是一無所獲,至少帝國大廈的頂上還有着刺客們曾經留下的暗號——以表示着這裏确實是北美的刺客常來蹲點嗑瓜子的地方。
沈瓊托着下巴哀嘆了一聲,轉頭就背起自己大概有七八斤的黑色登山包,抓着欄杆翻了個身就要往下跳。
有着從華山往下跳的豐富經驗,帝國大廈這落腳和攀爬點還算多的建築對沈瓊而言并不算多難。
她甚至連滑輪鎖都沒有用,幾個竄步就下去了十幾米。
只是沈瓊萬萬沒想到——紐約的正道上堵車,下帝國大廈的路也堵哇?
她一腳跳下了露臺,悄無聲息的鑽進了大廈一扇開着的窗戶。雙腳剛剛接觸到大理石的地磚,一轉頭卻看見另一名身着紅色緊身衣的怪家夥,正一手攀着窗沿,一腳踏在窗楞上,正要進來。
他顯然是沒想到這扇窗戶邊上還有別人,一時間僵在了原地。
沈瓊雖然驚訝于紐約除了她居然還有別人用這種方式下樓——雖然這個人打扮的比較奇怪——但還是出于禮貌的給人讓了位置。
沈瓊在正式接受刺客訓練前,她的養父交給他的第一則信條便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千萬不可自以為是”。這則信條并沒有記錄刺客本部之中,是她養父在漫長的任務中自己總結出的。
她的養父見過差點凍結大海的藍色立方體,也見過黑暗裏聲張正義的騎士,有時候沈瓊甚至會認為地球上已經沒有她養父未曾踏足過的地方,因為他的知識似乎比大海還要無窮盡。
所以即使沈瓊認為眼前的打扮再奇怪,攀爬的動作再不符合人類能做到的極限,她仍然抱有應有的敬意與禮讓。
對刺客來說,只要對方不是聖殿騎士,那麽他們總是樂于保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和平。
胸口繡着蜘蛛的家夥愣了半天,而後才反應了過來,從窗戶裏也跳了進來,過了會兒,才撓着頭反應過來,向沈瓊說了一句:“謝謝。”
刺客不需要感謝。
沈瓊潇灑的揮了揮手,混進了游客群裏,順着人群一起下樓了。
哪怕五感敏銳如蜘蛛俠,他發現自己竟然也無法鎖定沈瓊的位置,一夕間就把這名赤手攀爬上帝國大廈的怪人給跟丢了。
“唉……人呢?她到底是不是也被蜘蛛咬過啊?”
彼得·帕克摘了自己的頭套,一臉懊惱。
實際上,沈瓊已經離開了帝國大廈。
她曾以為此行一無所獲,但在跳進了窗戶後,除了和她一樣攀爬逃票的朋友,她還透過窗戶看見了別的東西。
一家酒吧招牌下,印着三角。
刺客的符號,尖三角。
沈瓊幾乎是迫不及待便要往這家酒吧趕。
她順着從高樓上看見的位置,搭配在帝國大廈頂端看見的縱橫交錯的大道,雙腳毫不停歇,在拐過了三個路口後,毫無意外的看見了這家酒吧。
此時恰好夜幕降臨。
酒吧的老板拉開了破舊帶鏽的鐵門。
叼着煙頭的大漢注意到門前站着的沈瓊,居高臨下的将她從頭掃到腳底。
紅色棒球帽,灰色T恤配黑色短夾克,牛仔褲,帆布鞋。背着一個幾乎有她半個人的登山包。
老板從喉嚨裏滾出了聲嗤笑聲,算是良心未泯的招了招手,對她道:“小鬼,邊去。”
沈瓊沒有移動自己的腳步。
她看着眼見幾乎有三個自己大的彪形大漢,認真對着口號:“萬事皆虛。”
老板威嚴脖子上的金鏈子停住了晃動,他彎下腰盯着沈瓊,半晌嗤笑着:“想什麽?我這裏是格鬥酒吧,不是哲學聖殿。想要搞哲學,去哈佛神學院旁邊的酒店去!”
沈瓊毫不氣餒,她從夾克衫內掏出一枚圓圓的金屬片,黑色的金屬片上只有那個三角符號是純粹的白。她舉着這個标志,又一次開口道:“我是亨利·弗萊的弟子,瓊·弗萊。”
老板不耐煩的用自己的花胳膊打飛了沈瓊手裏的金屬片,然而這金屬片不過脫手一秒,沈瓊便略踮起腳尖,再次準确無比的抓住了它。
這一手是老板眼前一亮,他沉吟片刻,開口道:“我不知道亨利·弗萊是誰。”
沈瓊指着酒店标志上印着的刺客符號,忍不住道:“可是你的招牌上有和我一樣的符號!”
老板瞥了一眼招牌,原本想說:我盤下這酒吧的時候這标志就在了,我懶得換才留下這東西,他媽的誰知道那三角是個什麽玩意。
但他回憶起沈瓊敏銳的神經反應,眼裏有些不懷好意的笑。
他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和他們不一樣。
長得弱小,但搞不好擁有劈山裂地的力量——這種人,被官方稱作“變種人”。
老板掐滅了自己的煙頭,對沈瓊道:“我不清楚這件事,這是前老板留下的。”在沈瓊的目光落寞下之前,他狡猾補充道:“但我沒有換過員工,或許他們知道。”
沈瓊聞言,即刻道:“那我能問問他們嗎?”
老板一手圈着沈瓊的肩膀把她往酒吧裏帶,一邊爽朗道:“當然可以,絕對沒問題!不過我們這裏有個規矩……”
酒吧昏暗,所有見不得人的髒污情緒都在這裏被集體釋放。
刺目的光線只打在通電的格鬥臺上,臺下混混沌沌,觀衆連彼此的臉都看不清。
他們想要的也正是這樣的模糊。
這些人白日裏已經受夠了社會規則的束縛,到了夜間,再這樣一個可以抛開原則,盡情釋放內心最深處的殘忍與血腥的地方——自然是越沒有人看見,釋放的越徹底!
臺下的觀衆叫嚣道:“撕裂她,天使!讓我們她的鬥篷下隐藏着什麽勾當!”
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此起彼伏的起哄。
天使沃倫·肯尼斯·沃辛頓,是這家格鬥酒店的搖錢樹。
他是名變種人,有着一雙如天使搬的雪白長翼——只是這對翅膀上有着尖銳的、像是惡魔一樣的骨勾,上面殘留着未清洗幹淨的褐色血跡,如同撒旦握在手中的長戟。
這名堕天使聽見了自己擁護者的歡呼聲,端着瓶啤酒坐在鐵籠高處橫欄上的姿勢略略變了變。變成了傲慢的斂下眼,掃視着被自己的老板推進籠子的可憐家夥。
上一次被他刺穿腦袋的,是足有他三倍大的拳擊高手。
可這一次站在他面前的,卻是戴着兜帽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上個世紀的民衆都不屑穿搭的灰色長袍,蹬着一雙高筒長靴,腰間是暗紅色的皮帶,皮帶上插着一根頂部鑲嵌綠寶石的古董手杖。鮮紅色的披肩因風鼓起,沃倫看見了她擡起了眼。
在灰色的帽檐下,那雙綠色的眼睛沉寂如貝爾加湖的水草,柔軟而致命。
沈瓊雙手疊于身前,呈X狀。
她的視線在帽檐下剛剛能看見居高臨下的天使。
于是她的小指扣動了機關,綁在手腕上的袖箭噌然出鞘。
在手腕下鋒利的刀光中,沈瓊平靜開口:
“我是沈瓊。”
“你的老板說贏了你,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但我不會殺了你,這一點,還請放心。”
“哇哦,你以為你能贏了我?”
天使被徹底激怒,他摔了瓶子,在衆人興奮的歡呼聲中,如利箭自空中刺向沈瓊!
這柄槍是如此迅疾,又是如此尖銳!
靠近牢籠的臺下觀衆甚至能聽見翅膀開展時,每根羽毛拍擊空氣的爆裂聲!
沈瓊左腳略往身旁移了一寸,她的左手繃緊為勾爪,右手浮在手杖上做出佯攻的姿勢——
風将她的飄帶鼓起,沃倫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刺客已經一躍而上!借着他為了躲避右手攻擊而露出的空擋,踏着橫版借力,一擊躍至他的背後!
刺客翡翠色的瞳孔刀光冷凝!
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拔出了她腰間的手杖!
到了這一刻,沃倫仍不在意,他做好了被這根細細的木棍打上一下的準備——這個狂妄的長袍家夥一定不知道,像他這樣的變種人對于攻擊的忍耐力遠高于普通人,這一仗即使打在他的脊椎上,也成不了任何氣候!
沃倫已經翻轉翅膀,想要刺破她的太陽穴。
然而下一秒,他的動作卻不得不半途停住,轉而保護自己!
沈瓊抽出了她的手杖。
銀色的刀刃在聚光燈下顯得尤其殘酷。
這根本不是什麽手杖……這是劍杖!!
——亨利·弗萊的第一信條:永遠不要輕視你的敵人。
卑鄙。
此刻的沃倫心中,只剩下了這個詞。
作者有話要說: 全場最佳:沈瓊。
所選英雄:終結者/刺客
畫面回放:溜金哇開呀酷裂!!
☆、03
刺客的刀卡着天使的骨刺插|進了水泥鑄成的地裏。
她一腳踩在沃倫的一只翅膀上,袖箭抵住他後頸的動脈,微微垂下頭,客觀道:“我贏了。”
臺下的觀衆因這電閃雷鳴間、一觸及分的勝利而高聲歡呼!
他們瘋狂的錘着籠子邊立着的木板,大聲呼喊着,就像他們先前歡呼沃倫一樣,瘋狂嚎叫着:“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這種瘋狂的情緒就像是病毒一樣,在這間昏暗而暴力的酒吧裏迅速傳染彌漫。
沈瓊站在最中心,略皺了皺眉,猶豫片刻後,擡手偏開了自己的刀鋒。
她拔出了自己的劍杖,收回鞘中,對站在高臺上的老板道:“我贏了,請履行約定,告訴我更多有關‘兄弟會’——”
她的話音未落,天生對于危險敏銳的察覺讓她在頃刻間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危險。
沈瓊就地側身翻滾,順勢躲過這雷霆一擊!
正如沈瓊所料,“天使”翅膀上的骨刺堅硬度足以擊破水泥,如果結結實實挨上一下,不死也要重傷。
這位堕天使浮在空中滿面陰沉的看着她。
他如同沈瓊劍杖頂部鑲嵌着的、綠寶石一樣的眼睛盯着他,其中的憤怒與戰敗後的恥辱彙成了狂風暴雨——就像是十歲的沈瓊第一次被養父帶着爬上刺客東方堡壘了望塔上,看見的那片黑雲壓城。
她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沃倫·肯尼斯·沃辛頓道:“我喜歡你的眼睛。”
沃倫冷笑道:“是嗎,正巧,我厭惡你的綠眼睛。”
沈瓊卻并不生氣,只是眨眨眼看着他。
臺下的觀衆顯然不滿意他們無趣的對話,他們想要的是血與火,想要的是這鐵籠子裏的撕殺拼搏,而不是花劍劍客間彬彬有禮的表演賽。
“殺了他,殺了他!”
臺下的呼聲愈勝,可沈瓊并沒有半點打算繼續動手的模樣。沃倫想要率先動手,可眼前的刺客實在太過狡猾,狡猾得令他找不到任何弱點,他甚至懷疑,只要自己一動,她就能重演之前的一幕,一招制敵。
沃倫可以等待機會,但觀衆等不了。
在群衆情緒越發不可控制的當下,老板身後的猩紅幕簾裏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招呼他進入帷幔片刻,待這名腰粗膀圓的大漢弓着身退出後,他即刻招來手下耳語兩句。
片刻後,沈瓊的耳朵敏銳捕捉到了槍支上膛的聲音。
左右兩旁都悄無聲息的出現了端着機槍的雇傭兵,眼眸冰冷,神色堅定,雇主無需懷疑半點他們開槍的準度。
一共四位。
沈瓊收回視線,對沃倫道:“這是什麽意思?”
沃倫嘲諷着:“你以為這裏是哪兒?有着保護條例的正規賽場?”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脖子,殘酷道:“在這裏,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沒有第二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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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沈瓊站在了望塔下,看着高聳入雲的了望塔,忍不住往亨利的背後縮了縮,拽着他的腰帶問道:“上去的石階已經開始毀損了,爸爸,我們還有第二條路嗎?”
沈瓊看不見帶着兜帽的刺客的表情,但卻能從他覆蓋在自己頭頂上的手掌上感受道刺客的自信與從容:“當然。”
風吹起了刺客鮮紅的披風,在沈瓊的眼裏,飄揚在空中的飄帶就如同飛鷹的翅膀——
“對刺客來說,凡目所及,皆是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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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有第二條路。”
沈瓊擡起了頭,再一次确認了四名持槍手的位置。
在沃倫的視野裏,眼前少女的指尖間忽得多出了四把匕首,她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前一發将左右兩側的聚光燈打歪方向,亮如白晝的光線即刻将兩方槍手的雙眼刺傷!就在衆人因變故而一時發怔的時刻,她果斷拔出了自己靴子裏藏着的一把六發左輪手|槍,崩開了牢籠的鎖,在一片槍林彈雨中瞬間利用左手上的滑索到了二樓看臺,一槍抵住了老板的太陽穴,輕聲道:“你可沒說籠子外有機槍手候命。”
當她的槍口抵住老板的那一刻,槍聲便停下了。
而原本看臺下熱血沸騰的看客們在親眼見到可以傷害到自己的槍支後更是恐慌四散,一時間場面亂糟糟地甚至看不見彼此。
老板在槍口下發抖,卻仍故作鎮定道:“我沒有說嗎?這畢竟是格鬥酒吧,我們也有我們的規矩,不死不休。”他不忘吹捧着沈瓊:“再說你要幹掉沃倫也很容易不是嗎?”
“謝謝你的誇獎,但我殺人很貴,你付不起價。”她用槍抵着對方的頭,“三角标志你到底見過沒有,又知道多少?”
槍口的冰冷促使大漢哆嗦着,他即刻道:“我其實不知道,這酒吧我是從一位大人物手裏得到的獎賞!”
沈瓊神色不動:“那這位大人物在哪兒?”
大漢嘶吼道:“他來了,機槍手是他的人,他就在——”
刺客血脈中對于危險的敏銳使得沈瓊下意識側身翻滾,狙擊子彈輕微的破空聲沒能躲過她的耳朵,一枚子彈正中老板的眉心,凝固住他死不瞑目的表情。
沈瓊下意識向着槍聲處看去,卻只看見一抹穿着棕色西裝馬甲的離去背影。他似乎注意到了沈瓊的視線,略勾起了嘴角,腳步略停頓一刻方才離去。沈瓊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見他嘴角略帶譏诮的笑、還有他随意解開領口扣子時露出的一截袖口。他襯衣的袖口上繡着黑色十字。
聖十字——聖殿騎士們的标志。
沈瓊瞳孔一縮,幾乎是在瞬間就想要沖去截住對方!
然而老板的死顯然惹怒了這家格鬥酒店所有成員。
“她殺了BOSS!!”
槍支上膛的聲音越發多,即使是沈瓊也無法在如此多的槍口下能保證自己完好無傷。她只思考了三秒,便一把扯下了帷幔,借着帷幔下落遮擋身形的那幾秒,彈出手腕上的繩索勾住房梁,從這家酒店的通風管道口,迅速逃竄。
等她像老鼠一般鑽出了通風管道,站在了大樓頂端,還來不及拍拍自己身上髒兮兮的塵土蛛網,就先因眼角一晃而過的白色羽毛而再度陷入緊繃!
沃倫·肯尼斯·沃辛頓雙手抱胸,沈瓊站在大樓的邊緣,而他則飛在半空。
沈瓊想了片刻,包含希望道:“你是來和我告別的?”
這名金發的天使向沈瓊露出了笑容,而後冰冷道:“你毀了我找樂子的地方,你總得讓我找回點樂子。”
沈瓊實在不能理解在格鬥酒吧當賺錢工具有什麽有趣的,但她仍然試圖和平解決眼前的困境。
沈瓊道:“比如?”
“比如?”金發綠眼的大天使微微一笑,他容貌英俊,這一笑看起來當真有幾分聖潔的味道——但他接下來的話卻十分殘酷:“比如殺了你。”
沈瓊沉默了片刻,擡起眼看他。
“告訴我,你會從高空中墜落嗎?”
沃倫露出張狂的笑意,他遺憾道:“天使從不墜落。”
沈瓊颔首。
她的視線剛接觸到天使的尾羽,右手便瞬間抽出了劍杖與這名空中的戰士纏鬥!
空曠的高處不同于狹窄的鬥籠。
在藍天下沃倫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沈瓊只有迎面正對他自上而下的攻擊,并只有在他攻擊欺近的時刻才有反擊的機會!
精鋼制成的劍刃與天使的骨刺拉開刺耳的火花,她漸漸趨于劣勢。
沃倫哈哈大笑道:“看看你匍匐在地的樣子,真像一只狼狽的土狗。”
沈瓊毫不在意,她說:“是嗎?不過你不覺得你飛在空中,作為靶子也太紮眼了嗎?”
沃倫一怔,沈瓊借隙側身翻滾躲去了gg牌後。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雇傭軍們夾雜多國口音的英語:“他們在上面,把他們射下來!不用管沃辛頓,他們是一夥的!”
在沃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之前,他的翅膀已經中了一槍,劇痛牽扯着他的肌肉,使他一個不察便從空中墜落!
“你看,誰說天使不會墜落?”
沃倫在墜落途中,瞥見了那名躲在gg牌後的卑劣小人。
甚至看見了她那雙眯起的綠眼睛,和向他揮手拜拜的動作。
F**k!垃圾!下等人!卑鄙無恥!
沃倫氣得向沈瓊比出的中指,下面的槍聲仍舊未停,連續中彈才是他無法重新起飛的真正原因。
就在沃倫打算罔顧翅膀上血淋淋的窟窿,強行翻轉身軀,先幹掉下面那群端着槍的走地雞們,他的眼前突然炸開了一大片的煙霧。
“催淚|彈,是催淚|彈!”
沃倫的眼睛幾乎在瞬間就紅了,淚水刺激的他在一瞬間都睜不開眼。
催淚|彈從哪兒來的幾乎不用問。沃倫在格鬥酒吧裏不知道見過了多少手段下作的打手,但趁人不備下黑手還能如沈瓊般正大光明還一身正氣的,天使至今只見到過一個,沈瓊這一個。
沃倫做好了墜落的準備,好在二十三樓也摔不死他。
他甚至已經忍住劇痛用翅膀包住了自己胸膛,調整下落姿勢——
他聽見了鷹啼。
穿着灰色連帽長袍的少女站在二十三樓層的邊緣,向着他的方向雙手張開,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這宛如殉道一般的姿勢,刻印在沃倫的瞳孔裏,簡直就是最完美的自殺。
這位自殺的朋友在下落的過程還有空向他露出了笑,左手一抖便用自己的繩子死死纏住了他的腰,雙腳蹬牆轉向,仰身一擊将自己的劍杖砸入了牆壁之中!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沃倫幾乎不能相信一個普通人能有如此大的力量,在千鈞一發之際,将劍杖砸進牆壁裏來組織緩沖。
而這一切從頭到尾花費的時間可能還不到三秒。
做完了這一切,趁着屋下的煙霧還未完全散去,少女轉頭認真地問:“你的胳膊還能用嗎?”
沃倫惡聲惡氣:“還沒斷。”
沈瓊點點頭:“那就好。”她要求道:“抱住我。”
沃倫一大堆惡毒的詞彙堆積在喉嚨口吐不出來,他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盯着沈瓊:“你說什麽?”
“抱緊我!”沈瓊有些生氣,直接拉着他的胳膊環上自己的腰,“收緊點,我們沒時間了!”
沃倫僵硬的将手環上對方的腰,當拉扯着他的力量驟然一松,他才下意識抱緊了沈瓊以免自己掉下去。
然而他這樣做的後果便是,少女柔軟的胸膛緊緊貼在他單薄的T恤。
沃倫覺得自己的內心簡直跑過一群遷徙的斑馬,塵土飛揚,心情複雜。
他複雜地看着自己懷裏的黑發少女一手拽着劍杖,一手估摸着距離,将從他腰間接下的繩索彈射向對面的大樓,繩索在gg牌的金屬腳上纏了幾道,沈瓊試了試力道,便以拇指勾動了機關,在濃煙即将散去的最後一刻,兩人向對面大樓飛去!
等樓下的槍手從煙霧|彈中解脫,空蕩蕩的大樓上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七樓處的牆壁上深深欠着一根劍杖的劍鞘,在陽光下流光溢彩,似是無聲嘲弄。
三條街道開外,沈瓊終于帶着沃倫從房頂上下了地。
沃倫幾乎是當場扶着牆壁幹嘔了起來。
沈瓊譴責道:“你是天使,怎麽還會暈呢?”
沃倫只顧犯惡心,都來不及回噴沈瓊的話。她哪是飛行,根本就是在樓層間強迫三百六十度無限次蹦極!
沈瓊見敵人沒有追來,也就托着下巴蹲在一旁瞅着沃倫喘息恢複。
過了會兒她驚喜道:“你翅膀上有七個窟窿唉,真巧,我的幸運數字是七!”
到了這時候,沃倫覺得自己不能再閉嘴了。
他轉過頭,用那雙綠眼睛惡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