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

着一張臉。

韓若薇道:“你身上真的好臭!”

韓書易終于怒了,追着韓書易道:“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啊,姚新南,救命啊——”

聽着屋內的動靜,站在門外的姚新南搖着頭無奈的笑了笑。

·

“孟公子?”門房咬了一口燒餅,搖了搖頭,“沒有見到,昨夜好像也沒有回來。”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裏嗎?”韓若薇追問道,那門房是個憨厚老實的壯漢,皺着眉頭思索了半晌,還是說沒有見到人。

韓若薇往門外看了一眼,就見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從大街上走過。她擡手拍了拍站在身側的姚新南,韓書易不悅道:“我在這呢。”

“我知道呀。”韓若薇莫名其妙,韓書易對上她家妹子清亮的、帶着鄙視的眸子感覺內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果然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不過自己家的這盆水好像還沒有潑出去就向着別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連續幾個星期都沒睡懶覺,準備今天用來補覺。

莫要嫌棄我短哈,晚安^_^

☆、第 39 章

雖然不知道姚新南與韓書易說了什麽,但是韓若薇還是樂的自家二哥滿臉嫌棄的用了早飯,然後飄着腳步回去找人切磋武藝。

“呼。”韓若薇盯着韓書易的背影,确定他不會在出現之後,忙拉着姚新南飛速閃人。再見到孟芳,她顯然一夜沒睡 ,韓若薇盯着她憔悴的臉,心底裏的疑問都快把自己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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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昨晚姚新南說的話,他說孟飛其實有一個姐姐,失散了很多年。

韓若薇将帶來的早點放在桌子上,偷偷打量着孟芳,她還是男子的裝扮,頭發束在腦後,所以輪廓看的清清楚楚。

孟芳面容清秀,面部線條柔和,而孟飛的面部輪廓線條則更加硬朗,斜向上的眉毛看起來充滿了英氣。其實一眼看起來孟飛與孟芳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因為孟芳太普通了。

并不是說她不好看,而是孟飛太紮眼了,不管是容貌還是周身的氣場,孟飛是那種放到堆裏一眼就能被認出來,而孟芳,存在感則非常的弱,就像明月與星辰,天差地別。

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其實是很相像的,比若說眼睛。是的,他們的眼睛是一樣的,黑沉沉的就像是最濃稠的深夜,不透一絲光亮,卻明亮的滲人。

可是區別就在于孟飛嚣張跋扈,毫不遮掩自己。而孟芳則不同,她其實是在極力弱化自己的存在,使自己泯然于衆人。那麽如果她真的是孟飛的姐姐,她為什麽要躲避孟飛?

韓若薇不由得想起那個雨夜與孟芳的初見,還有在市集上那明亮的含着淚光的眼眸,她應該是十分思念他的,思念自己的弟弟。

孟芳簡單吃了早飯,與韓若薇簡單的交談了幾句之後,韓若薇便離開了。

透過窗,孟芳看着韓若薇與姚新南兩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孟芳将碎發別到耳後,凝望着那兩道背影,心中嘆道,是個善良的姑娘。她能夠感覺的韓若薇心中帶着疑惑的,韓若薇可能猜到了什麽,卻沒有說。孟芳心裏是非常感激的。

直到韓若薇與姚新南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孟芳才下樓離開。

·

孟飛用拇指磨蹭着的掌心中的長命鎖,此時他正悠閑的躺在巨大的躺椅之中,眯着眼睛看向被綁縛在木架之上的趙修純。

趙修純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兩名大漢虎視眈眈的守在他的旁邊,防止他想昨晚那樣尋死,其實這是很沒有必要的,因為趙修純此時實在太虛弱了,他的眼前陣陣發昏,因此只能閉上眼睛将頭靠在身後的木頭上才能緩解那一陣陣難受的暈眩感。

孟飛斜靠在藤椅裏,姿勢優雅,臉上挂着和煦如春風般的笑意,他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一只手的食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好像非常感興趣的問道:“真的不說?”

趙修純只是閉着眼睛,沉默不語。

孟飛緩緩道:“我聽說你帶着一名仆從,我沒記錯的話,是叫……富貴是嗎?”

趙修純驟然睜開了眼睛,孟飛笑道:“既然主子不說,那我只能去找他了。嗯?”

趙修純嘴唇顫動着,孟飛施施然起身将手裏的長命鎖珍而重之的挂在了脖子上,這樣他的頸間就有兩枚長命鎖了,貼着他的肌膚緊緊地貼在一起。

“去把那小子找來。”孟飛注視着看趙修純的眼睛,對身後的黑衣人揮手道,“去那茅草房守着,見到了也不用客氣,留口氣就行。”

“你,你不能這麽做!”趙修純掙紮着,可是一動就頭暈惡心的厲害,他強壓住惡心,兇神惡煞的對孟飛嘶吼道,“你不能這麽做。”

他的臉本就猙獰可怖,再加上情緒激動,更是吓人。

孟飛欣賞着趙修純的驚慌失措,笑容裏帶着快意:“我可以這麽做,去。”

“你……”看着黑衣小厮領命離開,趙修純牙關緊咬,終于開口道,“你不能傷害她,她……”

孟飛猝然轉頭,趙修純卻突然住了口,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名另一名黑衣男子手裏拿着一個木盒走了進來。

那黑衣人在孟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便将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孟飛伸手将那簡陋的木盒打開,只是看了一眼,面色驟變:“誰送來的,人呢?”

那人道:“一個幾歲的小孩子,就在門外。”

孟飛啪的一聲将木盒合上了,轉身看了神色緊張的趙修純一眼才甩袖離開。

院門外站着 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模樣甚是颔首可愛,手裏捧着一袋糖吃的正歡。

孟飛将木盒遞到小男孩的面前,道:“這東西,誰給你的?”那小孩兒将口中的糖嚼碎了咽下去,又拿起一顆放進口中,說:“一個姐姐讓我送來的。”

孟飛握着木盒的手用力到指骨發白的地步,他急切的上前一步,抓住了小孩兒的肩膀,道:“帶我去!”

小孩兒好像被他吓到了,半晌才點了點頭,轉身在前方帶路。

·

“你們在這裏守着,我一會兒就回來。”孟飛對院子裏的兩名看守說道。

孟飛離開之後,那兩名看守左右看了看,又退回院中将房門關了起來。孟飛只帶着一名仆從跟在那小娃兒的身後,他們一路往街裏去。

孟飛問:“我們要去哪裏?”

小孩兒嚼着口中的糖,指着前方道:“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

躲在角落的孟芳看着他們離開,終于松了口氣。

昨晚她其實一夜沒睡,雖然與孟飛分離了多年,但是僅僅憑借着這幾次的見面她還是敏銳的感覺到孟飛的變化。

當三年前他聽說青陽寨抓來一個人交孟飛的人的時候心裏既高興又擔心,忍不住混在了人群之中,一別經年,孟飛長大了,他高大,英俊,臉上帶着笑容,和小時候那害羞、怕生的小男孩簡直判若兩人。

他與鄭雲、馬文俊站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麽,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孟芳終于是放心了。

鄭雲的結拜兄弟這個名頭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後來有關孟飛的消息在城裏穿的到處都是,孟芳才知道他吃了很多苦。

不過那些都過去了,現在的孟飛生活安逸、富足,再沒有人可以欺負他。

孟芳心裏一松,那日孟飛走的時候,她沒有去送別,她怕自己忍不住會沖上去。

趙修純沒有問過她為什麽不見孟飛,自從那場大火中逃出以來,趙修純就變得越發沉默,他差點在那場火災中喪生,沒來得及好好休養又着急趕路在半途上把被賣往別處的孟芳救了出來,那是他整個人宛如修羅降世,非常可怕。

·

孟芳又等了一會兒,确定他們不會突然折返之後,伸手又按了按自己粘上去的胡子。

兩名漢子正蹲坐在一邊囫囵的吃着早點,這時候房門卻被拍的啪啪響,仿佛要将這房子給拆了一般。

“開門,快開門呀。”院門外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甚至連屋內的看守都驚動了,他打開房門道:“怎麽回事?”

蹲在地上的漢子擰着眉将手裏的粥碗往石桌上一擱,抹了抹嘴,道:“來了,來了。”

房門一打開,就見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滿臉驚慌的站在門前,他氣喘如牛,臉上嘛事惶恐的神色。

“你是誰?”

那中年人頭上滿是汗水,他氣喘籲籲伸手指着一個方向道:“孟,孟……”

“公子?”那大漢面色一變,大聲問道:“你是說孟飛孟公子嗎?他怎麽了?”

那中年人好容易喘勻了氣,說道:“孟公子在城內與一名姑娘發生了沖突,傷的很重,那邊亂成了一團,我,孟公子讓我來報信的。”

“什麽?”那名大漢臉色驟變,與同伴對視一眼奪門而出,沒有絲毫停留。差點把堵在門口的孟芳撞飛出去。

這裏地處偏僻,很少有人經過,那中年人擦了把臉,索性摸進了院子裏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房內只剩下看守一人,那人盯着坐在石凳上的中年人,中年男人好像瑟縮了一下,讨好似的笑了笑。

看守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趙修純,沒有再說話。

孟芳趴伏在石桌上,好像是極累的模樣,其實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名看守的身上。她方才讓那小孩子遞過去的是一塊手帕——她自己繡的。

小時候孟飛因為性格害羞,害怕生人的關系,總是纏在她身邊,就連做刺繡的時候,也總是跟着的,所以對于她親手繡的手帕是再熟悉不過的。

孟飛這些年将青樓解救的姑娘送往青陽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孟飛做這些事的原因。無非是為了她。

孟芳深吸了幾口氣,複又擡起頭來,起身往關押着趙修純的房間走去。

啪啪。孟芳輕輕拍了拍門,看守皺眉道:“有事?”

孟芳舔了舔嘴唇,有些畏縮:“我,我想讨口水喝。”

那看守看了她一眼,道:“等着。”

“多謝。”孟芳讨好的笑了笑,盡量使自己看起來無害。那看守在房內看了看,随後變咋偶到靠窗的桌前去倒水,孟芳抓着門邊的木棍,手心裏全是冷汗。

就是現在!在那人低頭倒水的瞬間,孟芳疾步上前,一根打在了那人的腦後。

茶碗掉到地上,摔在孟芳的腳邊,那黑衣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趴在了地上,手裏還提着水壺。

呼。孟芳喘了口氣,用棍子戳了戳那人,确定那人昏了過去才松了口氣。

“你怎麽來了?”趙修純瞪大了眼睛,簡直不可置信。

孟芳看着他腦袋上裹着的紗布,那上面有一大塊血跡顯現出來,她心疼的上前一步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解開繩索:“現在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快走,阿飛待會兒就要回來了。”

孟芳在角落裏找到了趙修純的帽子,拍去上面的灰塵,小心地戴在趙修純的頭上,那黑色的紗巾遮擋住了趙修純滿含擔憂的可怖的面孔。

孟芳攙扶着他,道:“走吧。”

“他很想念你。”趙修純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孟芳別過臉去,低聲道:“我知道,可我……”

他們踏出了房間,在見到院中所站之人的時候倏忽停住了腳步。

——那是本不該出現在此的孟飛。

此時已接近晌午,陽光高高挂在天際,照在人的身上竟是有些灼熱,風吹拂在身上,卻是冷的。

孟飛站在院中,神色哀戚,他說:“姐姐,你為什麽躲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 40 章

孟芳嘴唇顫動着,趙修純反手握住了孟芳的手,才發現她抖得是那麽厲害。

那個送信的小孩子此時垂着頭,被一名黑衣壯漢像拎這小雞仔一樣提在手裏,有些愧疚的看着孟芳。

空氣仿佛寸寸凝結,孟飛突然喝道:“把他拉開!你們也都出去!”

吱——

門被關上了,院落中只剩下孟芳姐弟兩人隔着記不得距離彼此對視。

孟芳已抖得不那麽厲害,卻別開頭不去看孟飛。

孟飛一步一步走向孟芳,每一步都好似重若千鈞。

終于他在孟芳面前停下來,伸出手捧着孟芳的臉,聲音裏帶着微微的哽咽,他說:“姐姐,你為什麽不看我。”

他的雙手在輕輕地顫抖,哭的極為傷心,就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在尋求大人的庇佑。

他一哭孟芳也落下淚來,她上前一步輕輕擁住了孟飛,手掌輕拍他的脊背,就像很多年前,孟飛受了委屈找她哭訴時她所做的一樣。

厚厚的雲層飄過天際,遮擋住了太陽耀眼的光輝,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陰影。風從兩人身旁穿過,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可是終究是回不去了。

孟飛還記得當初自己獨自上路,眼皮直跳,總覺得心裏不安的很,十幾歲的孩子,輾轉難眠,終于他決定回去看一眼。

孟虎離開天雲在此經商多年,孟飛可以說就是在這城中長大的,他匆忙趕回,這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孟飛回到城內的時候已是深夜,他跳下馬車,發現這條長街上其他住戶房內俱是亮着火光,唯有孟家漆黑一片。

這是怎麽了?爹娘已經出發了嗎?為什麽我沒有遇到?還是說……出事了?

孟飛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他走近了擡手拍了拍門,觸感卻不對,伸手一摸,孟家的大寨上竟貼着紙條。

這是什麽?孟飛感覺自己口舌發幹,他擡手将那貼在門上的直跳揭了下來,走到路邊,借着隔壁的火光看清了那東西,那竟是官府的封條。

隔壁的住戶好像聽到動靜,打開了房門,一道蒼老的聲音喊道:“誰在那?”

“是小飛嗎?”那是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起路來都有些顫顫巍巍了,精神頭确實極好,他顫步上前,看清楚之後瞬間落下淚來:“來,好孩子,你快過來。”

孟飛就像見到了救星 ,撲到了老者的懷裏,老者老淚縱橫,他做賊一般的往四周看了看,随後拉着孟飛進了屋反手關上了房門,還插上了門栓。

“何爺爺?我爹娘呢?這是怎麽了?”孟飛面色蒼白,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現在完全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麽辦。

“好孩子,你還沒吃飯吧?”老人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慈愛的摸了摸孟飛的頭,低聲道,“先吃些東西,等會兒在和你說。”

“爹!”一道粗犷且夾着急切的聲音響了起來,孟飛叫道:“何叔。”

何安嗯了一聲,臉色很是難看的拉着老者走到一邊,低聲的說着什麽,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動作卻極大,情緒看起來非常激動。

孟飛擡起頭來,才發現屋子裏站了很多人,何家人都在。

他們看向孟飛的眼神有的滿含憐憫,有的包含探究,有的則是慌亂甚至是厭惡。

而何夫人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珠一轉竟笑了起來。

她上前一步,拉着孟非的手笑道:“小飛啊,這幾天你到哪裏去了?餓壞了吧?嬸子給你熱飯去。”

孟飛抿了抿唇,不能适應她突如其來的熱情,這個何夫人平時見到自己是沒有好臉色的,今日突然這麽熱情,孟飛很是不解,但還是很高興,他甚至對她笑了笑。

何嬸笑的更開心了,拍了拍站在身側的另一名婦人往後面去了。孟飛認得,那人是何家老二的媳婦。

何家老二面色難看的很,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冷哼一聲別過頭去,被那婦人拍了拍手背,拉着衣袖跟着何嬸出去了。

孟飛那一日終究沒有等到想知道的答案,而是等到了兇神惡煞朝自己撲來的官差。

當那些人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孟飛整個人都是懵的。

午夜夢回,孟飛總是會嘲笑那是愚蠢的自己,心底的暴虐壓也壓不住,雖然他知道何老是無辜的,報信的是他的兒子們。可憐何老一生行的端、坐得直,到了老年卻被迫出賣了恩人的孩子,以至于最後郁郁而亡。

後來孟飛重新回到那裏,趙家一場大火,人全部死光了,新到任的縣令大人為人正直,清理了這些年的冤案,甚至為韓家洗刷了冤屈,即便這真相來的有些晚。

新縣令大人将趙龍留下的爪牙盡數清理,其中就包括何家。

好在在那之前,何老已經去世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

趙龍為官多年,勢力龐大,早已習慣了大家對他言聽計從,唯唯諾諾。

而橫空出世的孟虎,則是一塊硬骨頭,他為人正直,眼睛裏容不得沙子,他的世界非黑即白。這種人在趙龍眼裏,那簡直就是天真的可愛。

但就是這麽天真的人,成為了他的大敵。

孟家的生意越做越好,最後成了全城首富,可是孟虎只顧埋頭做自己的生意。

都說讀書人清高,确實如此,孟虎少時雖然家中不算富裕,但也是書香門第。他骨子裏的一些東西是從小就養成的,比如說他不會趨炎附勢,逢迎拍馬。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眼中容不得沙子。

孟虎并不是一味的死讀書的書呆子,很難想象,作為一個讀書人,孟虎因為誠信、正直,生意竟是蒸蒸日上。他的身上沒有市儈,沒有銅臭之氣,見到他的人都很難想象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孟老板。

孟虎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相反他與生意上的夥伴關系都很好,至少沒出事之前看起來非常好。

就是這麽一個人,原本趙龍以為見到了會賺錢的“聚寶盆”,可是答案讓他失望了,孟虎就像是一個“傻子”,聽不懂他的百般暗示。

甚至到了最後,他竟想聯合本地商人建立商會,這一下,趙龍是再不能忍受了。

原本孟虎這個人的存在,來求着趙大人辦事的人少了很多 ,他們甚至快要擰成了一股繩,原本還有些人忌憚趙龍,但是随着加入商會的人越來越多,趙龍終于意識到了危機。

他終于對孟家下手了,至于罪名,這個還不是自己随意來定,畢竟這個地方自己一手遮天,自己說話那裏有人敢說一個不字、況且清理了孟家,那龐大的家産還不是落到了他的手裏,連帶着他那如花似玉的千金自己也可以納入房中,收做小妾。

趙龍的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而他也确實這麽做了。

孟家一敗塗地,而那些原本與孟虎稱兄道弟的“好兄弟”呼啦啦做了鳥獸散。

·

孟芳輕拍着孟飛的脊背,只覺心如刀割。她畢竟比孟飛年長幾歲,那時候她隐約的察覺到了家中出了事,後來有一日偷聽了她爹娘的談話,終于确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她原本想請趙修純幫忙,可是,在幾次交談之後,孟芳發現,在趙修純的眼裏,趙龍是一名正人君子,他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唯利是圖的貪官。

後來孟虎與夫人商量将孟芳姐弟兩人送走避難,孟芳知道趙龍終于要對他們出手了,可是讓她怎麽忍心丢下父親母親獨自逃生,所以她決定回去看看。

孟芳姐弟生活在一個極為幸福的家庭,兩人所佩戴的長命鎖是孟虎花重金定做的,據說可以去除厄運,保佑孩子一生平安。

孟芳拿走了弟弟的長命鎖,這樣他們一家人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了,哪怕是在地下!

孟芳在半路上遇到了前來追捕的官兵,那一刻,她的心裏是慶幸的,可是回去之後卻發現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

趙龍也遠比自己所能相見的更加無恥。他竟然在觊觎她。

在害了自己的親人之後,還有如此之厚的臉皮,也是讓孟芳目瞪口呆,随後心裏便泛上了濃濃的惡心感。

孟虎夫婦為了不成為趙龍威脅女兒的籌碼,在獄中自殺,趙龍隐瞞了這個消息,但是孟家與其中一名看守有恩,他偷偷向孟芳傳遞了這個消息。

抵死不從的孟芳被趙龍丢到了倚翠樓,孟芳永遠記得見到孟飛那一刻的心情,震驚,害怕,乃至絕望。

孟飛竟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在滿城張榜抓捕他的時候,竟摸到了倚翠樓,并且混了進去。

沒有任何懸念的,孟飛被倚翠樓的龜公抓到了,那人扭着孟飛的手腕,眼睛裏放出光來,他仿佛看見了官府的賞銀在向自己招手。

孟芳強自鎮定,道:“趙狗官的為人你不會不清楚,他唯利是圖,你将人送上去非但可能拿不到任何好處,還有可能會被殺人滅口。”

龜公一愣,孟芳攥了攥手心,道:“我們孟家落難,這件事明眼人誰都知道是趙狗官一手策劃的,他唯利是圖,像個鐵公雞般一毛不拔,但是在人前又要維護自己的面子,你看看榜單上那麽大的懸賞金額,簡直是在割他的肉。”

龜公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轉,将視線落在了孟芳身上,他舔了舔嘴唇,笑道:“孟姑娘說笑了,我怎麽會把孟姑娘的親弟弟送上斷頭臺呢,不過,若我幫了你,那有什麽好處……”他說着就要湊過來。

孟芳看着這人眼中的淫邪,強自壓下心中的惡心,笑道:“你想要什麽報酬,随便開。”她眼波流轉,在燈光下竟是異樣的魅惑。

她能清晰的聽見龜公吸溜口水的聲音,她伸出一只手,制止了龜公欲上前的腳步:“先把我弟弟送走。”

“姐姐,不行!”孟飛竟掙着,龜公差點抓不住他。孟飛低下頭去在混亂中狠狠的咬了那人一口。

龜公吃痛,一巴掌就甩了下去,怒道:“老實點!”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身量還沒有張開,那裏是一個成年人的對手,孟芳皺眉低聲斥道:“你做什麽?”

那龜公面目猙獰 ,好像看出孟芳有所忌憚,又打了孟飛一巴掌:“呵,你最好勸他老實點,要不然我這一嗓子喊出去,你的弟弟可就保不住了。”

孟芳咬了咬唇,蜷縮的指尖碰到了藏在袖中的發簪,她直視着孟飛的眼睛,說道:“把他打暈了送出去,之後……你再回來找我吧。”

·

孟飛死死地咬住牙齒,以至于能夠看見他側頰繃緊的弧度,孟芳拉起他握緊的拳頭,掰開緊攥的拳頭,用帕子拭去孟飛掌心的血水,說道:“一切都過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孟飛面色冷凝,仿佛想使孟芳安心,便道:“那人已經死了,是,花柳病。”

孟芳笑了,她說:“那日他将你送走之後,我本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是修純救了我。”

她說:“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孟飛張了張口,孟芳輕聲道 :“阿飛,趙家那場大火是我放的,所以一切都讓它過去吧,不要在追究了。”

孟飛攥緊了雙手,顫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見我?你為什麽不回老宅去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這些年,我一直……”

“你現在生活的很好,姐姐畢竟……,我不能成為你人生的污點。”孟芳眸光溫柔,摸了摸孟飛的頭,笑道,“我不能讓他們戳你的脊梁骨。”

“就因為這個原因?”孟飛聲音沙啞,“你知道我不會在乎的,再說這如何就算是人生的污點?你是我最親的人吶!”

“可是我在乎!”孟芳終于哭了出來,她咬了咬嘴唇,哽咽道:“你還沒有娶妻,有大好的前程,我怎麽能成為你的負累?”

“去/他/媽的前程!”孟飛眼眶通紅,大聲吼道,“誰稀罕什麽前程,我只想家人陪在我身邊,找到你,這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啊。”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孟芳這件事可能是太過理想化了,畢竟進了勾欄院的姑娘。

但是因為作者個人覺得這種事是對女孩子最大的侮辱,所以,嗯,就容我理想一點吧。

你們要問那些淪落風塵的姑娘,可能是因為我并沒有着重的去描寫她們,所以……

但不管是什麽原因淪落在此,她們都是可憐人。

但即便是淪落風塵的女子,也比那些為了利益 不擇手段、出賣親朋、好友的小人來的高貴,至少作者心裏是一直視這麽認為的。

孟芳是不一樣,雖然人物不夠立體 ,但是還是傾注了作者的個人感情。

其實我個人非常喜歡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這些出現在文裏。

即便是經歷最難過最絕望的事情,能夠有個親人永遠陪在身側,不用擔心他們會丢棄我們,因為他們不像愛人,會因為一些事心生隔閡,彼此之間漸行漸遠,他們是完完全全的關心你,愛護你。他們的存在真的令人十分溫暖。

嗯,還是作者個人的原因,我的文裏即便是最惡毒的人,也不會對自己的親人動手。至少現在是這樣。

雖然現在我的筆力還不夠、寫不出那種感覺……

咳,扯遠了哈。

當初設定好的大綱是那種,但我顯然高看了自己,因為在落筆的那一刻,作者內心覺得十分惡心,反感,我不想糟蹋這個好姑娘。

這麽看來,我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作者,哦,還不是作者,只能稱為寫手,但是請容許我任性這一次!

至于以後,以後我的文裏不會再出現這種情節啦,鞠躬。

☆、第 41 章

“小姐,小姐!”婉兒歡呼着闖進門來。

韓若薇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好在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她的一驚一乍,所以她老神在在的坐在銅鏡前,梳理自己的頭發。

“什麽事啊?一大清早的?”

婉兒嘻嘻笑道:“小姐,外面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哦。”

“哦。”韓若薇興致缺缺,放下木梳,坐在銅鏡前發呆:“今天好像起床有些早了,要不再睡一覺?”她拖着腮低聲說。

“小姐,我們出去玩嘛,堆雪人去,就和去年一樣好不好?”婉兒雙手背在身後蹦到韓若薇的身邊說道。

韓若薇懶懶的揮了揮手:“那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你都大了,幼不幼稚?”

“可是去年我們還玩呢。”婉兒嘟囔着,滿臉失望的神色。韓若薇道:“你方才去哪了?”

婉兒揉了揉臉,道:“啊?我見到下雪了,就出去轉了一圈。小姐,我去準備熱水,洗漱嗎?”

韓若薇點了點頭,又道:“順便到門房大叔那裏去看看。”

“哦。”婉兒聲音拖得老長,笑道,“小的這就去看看有沒有姑爺寄來的信。”

“你。”韓若薇做勢要打,婉兒早已向兔子一般跳起來蹦了出去。

不多時,婉兒就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從她一進門韓若薇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她身上,把婉兒盯得很是不好意思。

婉兒将熱水放在架子上,幹笑兩聲,道:“小姐,您看,這幾天天氣這麽差,姑爺的信一定是在路上耽擱了。”

韓若薇臉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她點了點頭,道:”對,是這樣,一定是在路上耽擱了。”

婉兒退到一旁,道:“小姐,先洗漱吧。”

·

從青陽回來又好些日子了,此時已經進入了十二月份,今年的第一場雪落得格外的早,韓若薇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點,幽魂一般的飄了回去,把韓老婦人吓了一跳,還以為她不舒服。

楊靈玉但笑不語,倒是韓書諾笑道:“娘,不用擔心,薇薇呀,她是長大了。”随後便被平珊掐了一下手臂,兩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說些什麽,很是開心的模樣。

看的韓老夫人心中歡喜至極,外出一趟,平珊的病就好了。她将筷子輕輕擱在一旁,道:“說起來,阿南那小子的信今日還沒到?”

此話一出,一桌子人都靜了,楊靈玉低着頭抖着肩膀,韓書易張了張嘴巴:“娘,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事?”

韓夫人刮了他一眼,“我知道的事多了去了,現在你跟老大都有人陪,這薇薇我也不能讓她受委屈不是?”她一整衣袖,道:“正好,快過年了,陌兒不是在安陽求學嗎?讓薇薇去接他弟弟,順帶去荊南一趟,熟悉熟悉環境。”

“娘,這不太好吧?”韓書易有些為難,“薇薇她畢竟是女孩子家。”

韓老夫人眼睛一瞪:“什麽男孩子女孩子的,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想當年我跟你爹……”說起往事,韓老夫人可是有說不完的話。她瞪了坐在一旁唉聲嘆氣的韓老爺子。

“想當年要不是我主動,你們的老爹就被那狐貍精勾了去了,那裏還有你們這些混小子。”

“都說了,不是狐貍精,那是個誤會,你……”韓老爺滿臉無奈,想要辯解,可又覺得當着小輩的面,有點開不了這個口,不由得臉色更苦了。

這時一個聲音解救了他,韓若薇去而複返,站在門外,道:“什麽狐貍精?”

韓老夫人笑道:“沒什麽,薇薇你回來正好,陌兒在安陽,你去接他回來吧,正好四處逛逛。”

就這樣,韓若薇踏上了前往荊南,啊不,是踏上了前往安陽的征程。

路程走了大半,韓若薇才想起飯桌上包括韓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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