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回來,卻看到如此情形
惑。
林加看着烏臨陰晴不定的臉色,也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便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烏臨忽然站起身:“我不想吃了,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林加愣了一瞬,她已經閃身從他身側走過。
他起身跟過去。
在別墅客廳裏,她先坐到了沙發上,而後拍了拍身側:“過來。”
不容置疑的口吻。
喪失一切虛與委蛇的耐心。
林加沒說什麽,坐了過去。
去廚房之前,林加已經脫去外套、解下領帶,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衣。
但即便是在廚房裏做了一頓飯,他的袖口領口的扣子都扣得整整齊齊。
烏臨看着他,忽然道:“你穿衣服一直都這麽一絲不茍嗎?”
林加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嗯。”
烏臨一笑:“太完美的東西,會容易讓人想要破壞,知道嗎?”
林加又愣了一下。
他于情于智,皆為人中上等,但烏臨今天說的話,并不在他熟悉的任何邏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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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尚在思考如何答話,下一刻,烏臨竟兀自伸出手來,移到他的衣領處。
林加驚了一下,即刻便本能地往後閃躲了一下。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烏臨的眼色微微暗沉。
而後,他聽見她清冷的聲音:“別動。”
林加吸了一口氣,坐正身體。
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收攏,小指深深嵌入掌心。
他保持住冷靜,輕聲應道:“是。”
烏臨見林加老實下來,便繼續起剛剛的動作。
解第一顆扣子的時候花了比較長的時間,後面就越來越順暢。
五顆紐扣都被解開後,烏臨用指尖撩開林加的衣襟,讓他袒露出胸口。
她不是第一次見他赤.裸的上身。
身體上被皮帶抽出的痕跡非常明顯,雜亂無章地遍布身體各處,顯得異常慘烈。
烏臨盯着他的胸口,看了半天,才伸手摸了摸他胸口大片的刺青。
“為什麽要紋這個?”
她感覺着刺青牡丹後面有力跳動的心髒,慢慢地問。
林加沉默了一會兒,道:“不知道,只是想紋,就紋了。”
烏臨搖了搖頭,似乎并不滿意林加的回答。
她卻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些特殊的人,喜歡痛感,喜歡被虐待?”
烏臨說這句話的語速非常緩慢。
她一直盯着林加的眼睛。
林加沒有回避她的眼神,臉色裏若有若無的緊張,居然随着這句話而完全消失。
他平靜地望着她,笑了笑:“我知道。”
烏臨沉默。
她的沉默,是他意料之內的事。
所以林加有足夠時間再多說一句:“我還知道,這世界上有些特殊的人,喜歡虐待別人,并以此為樂。”
他臉色平靜,話語客觀,并未帶上任何評價。
烏臨聽完他的話,又看了他半天,才道:“你以為我是那樣的人,所以昨天在地下室,我踢了踢你的膝彎,你就跪下去了。”
林加沒有否認,簡單地說了一個字:“是。”
烏臨笑了笑。
她想,她大概永遠不會向林加承認,在他出現以前,她本來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她并沒有虐待他人的嗜好。
直到他出現。
她想虐待他。
只是他而已。
烏臨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忽然有這種“非他不可”的沖.動。
但此刻林加在她身側,神情平和溫柔,态度溫馴順從。
她活到這麽大,唯在愛情上怯弱過。
其他事,她從不屑于回避。
既然不明白,那麽就弄明白好了。
烏臨望着林加,道:“你一直說,你想要一個我身邊的位置,是不是?”
林加愣了一下,即刻便點點頭。
他無端緊張起來。
烏臨微笑,道:“我最近才發現,我似乎的确有以施.虐為樂的傾向。我需要一個伴侶。”
經過前面那麽多的鋪敘,林加聽了這一句,瞬間明白過來。
他看着烏臨,很久,才用一種溫柔的聲音道:“如果你選擇我來做你的伴侶,我會覺得榮幸。”
烏臨看着他,心頭怪異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她鬼使神差,問:“你是……那種喜歡被虐待的人嗎?”
林加望着她,異常坦然地點了點頭,而後異常認真地說了謊話:“我是的。”
他對這種事,非常熟悉是真的。
但是他卻是一個很正常的人。
然而,此時此刻,烏臨顯然陷入某種迷茫,急切地尋求答案。
他得幫助她。
他本就是為此而來。
烏臨愣了很長時間。
她看着林加,很久,才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也許會相處得很愉快。”
她說着話,慢慢伸出手,食指停在他右胸偏下方的一道傷痕上。
她用力地按下指腹。
突如其來的劇痛,令林加微微吸了口氣。
但是,他忍耐着劇痛,對着烏臨淡淡地笑了笑:“也許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離吊打有一步之遙。但反正。╮(╯▽╰)╭。
————
修文
☆、忍耐
林加道:“我去洗碗。”
她點了一下頭。林加伸出手,将扣子一粒粒扣好,才站起身往飯廳的方向去。
烏臨在沙發上呆坐,感覺還沒回過神,林加便已洗好碗回來了。
她盯着他。
此刻只有他們兩人,烏臨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自己目光裏的欲.念有多麽□□。
林加走近她身側,停下來,靜靜地看着她,道:“小姐,如果你真的想嘗試這個,你給我點時間,我可以準備些東西。”
烏臨忍不住笑了笑,瞳孔裏隐約有嗜血的躁狂。
“為什麽我覺得你急不可耐?”
欲加之罪,被她說得冠冕堂皇。
林加辯無可辯,怔了一下,反倒笑了笑:“是。”
烏臨的笑容一盛:“如果你真的想,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不如你先把褲子脫掉好了。”
林加呆了一下,才有些艱難地開口:“小姐,我以為你只是喜歡……虐待。”
烏臨望着他,臉上神情喜怒難辨:“對啊,但我覺得針對你來說,羞.辱與暴力相比,更能達到好的虐待效果。”
林加與她對視片刻。
她在笑,眸底的神色卻淡漠酷冷。
林加知道自己終會屈服,本打算如每次他屈服時一樣,自嘲地笑一笑。
然而他這一次,怎麽努力也沒能勾動唇角。
烏臨說的沒錯。
對于他這種人,羞.辱比暴力更能虐待他。
她不催促,坐在那裏望着他。
等着他自投羅網。
林加吸了一口氣,終于慢慢地擡起手,把手挪到腰間的皮帶上。
烏臨的目光明顯變了些色調,盯在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上,似乎不肯放過任何細節。
林加已非常緊張,手指微微有些發顫,但卻勉強保持着表面的鎮定,将皮帶的金屬扣打開,松動皮帶。
拉下拉鏈。
抓着褲腰的手,在一瞬間因為用力,指節微微發白。
烏臨唇角含着若有若無的笑,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裏,冷冷地看。
林加調試了一下情緒,慢慢放松,将西裝褲褪下去。
天氣尚涼,但他裏面只穿了一條黑色的平角短褲。
長褲褪得更低後,露出了他的膝蓋。
烏臨的目光,停在了那裏。
膝蓋上,是大片的腫脹和淤青。
林加慢慢擡起腿,将長褲徹底脫下來,然後輕輕放到了沙發一頭離烏臨很遠的地方。
他站在那裏,沉默地接受烏臨眼光的審視。
烏臨說,這是羞.辱。
林加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與她會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他從未想過,她會以羞.辱他為樂。
而這,只不過是個開始。
腿部裸.露在空氣中,令林加覺得冷。
他竟然當着她的面,生生打了個寒顫。
烏臨本來一直在沉默地打量他的膝蓋,見他發抖,才皺了皺眉:“躺下。”
他不太明白,看着她,遲疑着沒有動作。
烏臨不耐煩地指了指身前的地面:“我說讓你躺地上。”
林加這次聽懂了。
他慢慢地蹲下身,在地上躺平身體。
別墅全部鋪着實木地板,中央空調的暖氣很足。但躺在地上的林加,只覺得背脊抵着地面的地方,不斷有徹骨的冷意滲入他的身體。
直至他全身每一寸都冷透,再無感覺。
烏臨看着躺在眼前靜默如雕塑的林加,心知羞.辱他,大概是有用的。
林加雖然表面上仍勉強保持着鎮定,可是微微蜷成一團的手,蒼白的臉,緊抿的唇——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綻,暴露着他的緊張。
烏臨笑了笑。
她擡起腿,将穿着拖鞋的腳底,壓在了林加膝蓋的淤青處。
她并沒有用上太大的力氣,但壓住他膝蓋的一瞬間,林加還是微微瑟縮了一下。
烏臨觀察着他的細微反應,腳下慢慢加了力道。
林加的臉色早在脫下長褲的時候已變得蒼白,所以此刻,臉上顏色已看不出變化。
但随着力道的加重,他開始用牙齒咬住嘴唇。
在昨天晚上的她用皮帶打他的時候,他便幾乎将嘴唇咬爛。
細密的汗珠,從他的額上冒出來。
烏臨又笑了笑。
這一次,她幹脆突然發力,大力地在他的膝蓋處按了一下,又前後移動了一下腿,踩着他的血肉來回碾了一圈。
本來一直安靜地躺在地上的林加,嘴裏終于逸出一絲細微的呻.吟。
隐忍壓抑的聲音,非常輕微,卻比任何鬼哭狼嚎都顯得痛苦。
他本來只是仰面平躺,在發出這聲呻.吟的同時,頭也朝着背向烏臨的另一側偏了過去。
烏臨只看見他略顯僵硬的脖頸和汗濕了搭在耳側的碎發。
烏臨放松了腳上的力氣,看見林加僵硬繃緊的身體,也明顯地随之一松。
她的腳依然虛壓在他的膝蓋上,卻淡淡地道:“頭轉過來。”
林加聞言,遲疑了一下。
他只是遲疑了一秒,烏臨便微微用力地踩了踩他的膝蓋。
她不能容忍他任何忤逆反抗的意圖。
連一秒也等不了。
烏臨一向有很好的耐心,此刻卻變得暴戾無常。
林加在劇痛之下,扭過了頭。
他沒看她,只依然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唇角逸出一絲血色。
是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烏臨問了一句:“很痛嗎?”
怎麽會不痛。
他試圖告誡自己,這只是因為烏臨此刻在按本能行事,所以沒輕沒重。
所以與情感無關,只是單純的欲.念。
但再怎麽自我暗示,心裏另一個清醒的聲音,還是殘酷地提醒他。
她對他的殘酷,不過是因為,他于她只是陌生人。
可以随意利用,而後随手抛棄的那一種。
這個認知在腦海裏紮根,他無法擺脫。
于是,從身到心,哪裏都痛得令他幾欲窒息。
烏臨又不耐煩了,再度碾壓起他飽受摧殘的膝蓋,漠然看着他重新顫抖起來。
“問你話,要回答。”她的聲音依舊平和,卻帶着難以言喻的殘忍意味。
林加這次不敢怠慢,忍耐着劇痛,顫抖着唇,道:“是……對不起。”
他是聲音細微虛弱。
烏臨聽他聲音透着虛脫,微微皺眉,道:“我還什麽都沒做,你就虛弱成這個樣子。你确定你真的……能勝任嗎?”
林加一驚。
他微微側過頭,對上了她冷漠的眼神。
他盡可能努力地笑了笑:“我可以的,小姐。”
他的笑容,不但沒能令烏臨覺得愉悅,反而令她覺得心裏有些發堵。
她有些煩躁,想要繼續踩他的膝蓋,想了想,卻又收回了腳。
烏臨淡淡道:“我沒興致了。你起來把衣服穿好,送我回去吧。”
林加怔了一下,回過神來,閉了閉眼睛。
頭腦瞬間清醒。
他側頭望着烏臨,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聲地道:“對不起,讓你掃興了。”
烏臨譏諷地笑了笑,卻沒說話。
林加看着她的笑容,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機關算盡,卻一次次錯失機會。
再錯過這一次,他還有可能呆在她身邊嗎?
令她一再失望,她還會多看他一眼嗎?
林加為這個設想感到驚懼。
可是她已經說了沒興致,他又該如何挽留。
他不會。
沒有計劃的糾纏,一定不會有好的效果。
尤其是在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情況下。
林加斟酌之下,終究慢慢地撐起自己的身體。
他站起身,腿猶自微微發顫。但他不敢再露怯,當着她的面,重新穿上長褲,系好皮帶。
烏臨看他穿好了,便站起身,走到玄關。
林加在後面跟過去。
她把他挂在衣帽架上的西服外套扔過去。
回去的路上,烏臨沒有坐副駕駛的位置,而是坐到了駕駛座後座。
令林加心口再度發澀的距離感。
他安靜開車,在一個紅燈前,忽然輕聲道:“小姐,你能否再給我一次機會?”
烏臨沉默了一會兒,才笑了笑:“你放心,就算我不找你,也不至于即刻就把你趕走。”
模棱兩可的回答,令林加無法繼續追問,卻更加忐忑。
他一路再沒開口。
直到車子駛入通往烏家老宅的最後一段道路,烏臨才忽然道:“你晚上回去以後,把你的住址用短信發過來,明天在家等着,我會派人把你的身份證件證件送還給你,還有你老房子的鑰匙。”
“……是。”他輕聲回應。
烏臨想了想,又道:“你要換個地方住。是你自己找,還是我令人幫你安排?”
林加怔了一下,道:“我自己找吧。”
烏臨笑了笑:“好,明天,銀.行.卡會跟身份證件一起送給你。不必替我節省,親愛的。”
最後一句‘親愛的’,譏諷入骨。
林加垂着眼,輕聲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看着辦,看文不留評作者會寂寞至手殘的。
————
修文
☆、誘引
林加将車子開到烏家老宅的院子裏,下車去。
烏臨已自己拉開車門下去。
她有些恍惚,先邁出一只腳,第二只腳上套着紅色的細高跟落在地上,沒站穩,微微晃折了一下。
腳崴了。
她伸手扶住了車門,穩住身體。
劇痛從腳踝處傳過來,烏臨皺起了眉。
林加從車頭繞過來,看她站在那裏扶着車門不動,一只腳微微虛提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他問:“怎麽了?”
烏臨道:“腳崴了。”
林加本來離她尚有兩步之遙,保持着禮貌的距離。但聽她這樣說,立刻便往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輕聲道:“我先抱你進去吧?”
他靠得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
并不難聞。
烏家老宅院子的光昏黃柔和,映得他臉上的關切表情,異常情真意切。
烏臨笑了笑。
她按下心頭一瞬間湧上的柔軟,淡淡道:“我在這坐一會兒,麻煩你去叫石零出來吧。”
林加愣了一下,便垂下眼。
他掩飾住眼底的表情,卻輕輕勾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好,你等我一會兒。”
石零在兩分鐘後從屋子裏走出來。
烏臨坐在座位上,敞開着車門,靜靜地看着他邁着有些急促的步子趕來。
他走近她,端詳一眼她的臉色:“小姐。”
烏臨笑了笑:“腿崴了,抱我進去。”
石零應了一聲“是”,便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攬着她的臀,将她整個人抱起來。
她順勢抱住他的脖子。
她未穿絲襪的光潔小腿,裸.露在初春夜色的冷空氣裏,皮膚上起了些小小顆粒。
紅色的細高跟鞋,在燈光下閃動冰涼的光澤。
林加不知何時也出來了,站在檐下,看着石零抱着烏臨一步步走近來。
他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下,便立刻移開。
他往前走幾步,道:“小姐,石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烏臨看着他,點點頭:“好,再見。”
石零将烏臨抱着進屋,将她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蹲下身,小心地将她的兩只鞋都脫下來,邊脫邊問:“是哪只腳崴了?”
烏臨微微提起左腳:“左邊。”
他伸出右手輕輕托住她左腳的掌心,左手在她的腳踝上微微地按了一下。
她疼得輕輕“嘶”了一聲。
石零皺了眉,道:“小姐,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找冰塊給你冷敷。”
烏臨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匆匆離開,很快便帶着冰塊、毛巾回來。
石零将烏臨的腿輕輕擡起來放在茶幾上,而後将裹着冰塊的冷毛巾敷在了她腳踝的地方。
他動作很輕,露出認真的表情。
烏臨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石零沒注意,擡起頭來正準備問問她感覺如何,卻對上了她笑意盎然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
自從那日同她因為是否同去梧桐學院的事情鬧得不歡而散後,他還沒找到同她獨處的機會。
她下午打來電話的時候,似乎已将不愉快的事抛之腦後。
而此刻,她的笑容,溫柔而蠱惑。
石零呆望着烏臨的臉,烏臨卻輕輕努了努嘴:“坐我邊上來。”
“……是。”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順從地站起身,按照她的要求,在她的右側坐下來。
烏臨側過身,伸手捧住他的臉。
石零立刻明白她想幹嘛了。
他臉色微微有些羞澀,卻輕聲地提醒她:“小姐,這是客廳。”
烏臨笑意一濃:“那又怎麽樣?”
石零想了想,無聲地嘆了口氣。
“……不怎麽樣。”
他伸手撥下烏臨揉捏他臉蛋的手,而後便微微俯下頭吻上去。
吻越深,情越濃。
唇齒分離後,兩個人臉上都有些迷離神色。
烏臨的面頰酡紅,猶如醉酒,連眸底都罕見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零零。”
她輕輕叫他的名字,疊起來的兩個音,缱绻溫存。
聽了她這聲“零零”,他覺得身體仿佛變輕了,呼吸卻越發沉重。
他沉默地看着她,極力地按壓着心裏的燥熱,道:“小姐,我抱你上樓。你該休息了。”
烏臨怔了一下,望着他,微微地撅起嘴。
“我不想休息。”她像極了一個傲嬌的小公主。
烏臨從未在石零面前露出如此嬌憨神情。任何時候都沒有過。
石零的心跳漏了數拍。
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口幹舌燥。
他遲疑良久,才輕聲地道:“不想休息的話,你可以玩會兒電腦。我先抱你上去吧。”
石零不敢再猶豫,沒顧得上烏臨不滿的眼神,伸手便将她抱起來,而後往二樓走。
烏臨有些怨憤地盯着他,手指惡意地在他脖子上輕輕抓撓。
她的指甲尖,磨蹭着他的皮膚,從脖頸到鎖骨,一路往下。
激得他的皮膚不受控制地顫栗。
很癢。
石零咬着牙,一語不發。
本該是十足坐懷不亂的形象。
但越來越滞重的呼吸,卻暴露了他心內的真實感受。
他第一次嫌烏家老宅的房子太大,竟然要走這麽遠。
好在,萬裏長路,終有抵達的時候。
他用腳踹開了她的房門,動作顯得十分粗暴。
她似笑非笑,不死心地出聲道:“關上門,就沒人會看到了。”
石零沒笑。踢門的動作雖然暴躁,但他還是極其溫柔地把她放到了床上,生恐碰到她。
他終于能放開手,不再同她親密接觸。
石零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抱起來,放在床沿。
烏臨靠着床頭坐着,望着他笑。
石零局促地對着她點點頭:“小姐,我先下去了。”
她沒說話了,只一徑地望着他笑。
石零不敢再觸碰她的目光,即刻轉身,關上門落荒而逃。
…………
第二天早上。
烏臨依舊準時被鬧鐘叫醒,卻不像平時那樣爬起來洗漱更衣,而是躺在薄被之中,盯着天花板發呆。
十分鐘後,有人在外頭輕輕地敲門。
她不予理會。
敲門聲響了一陣,又停下。
“小姐,你醒了嗎?”
從門外傳來的聲音,帶着淡淡的不安,聲音卻非常溫柔。
烏臨聽見這個聲音,伸手将一側的枕頭抱起來,用力地朝着門的方向砸過去。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枕頭砸中了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門外的動靜即刻消失。
短暫的靜默以後,他在門外道:“我進來了,小姐。”
烏臨盯着門,看着門被推開。
石零出現在門口。
他的臉色有些憔悴,眼睛下面看得見淺淺一層灰黑的顏色。
烏臨一瞬間就笑起來了:“失眠了?”
他愣了一下,沒說話。
烏臨看着他,笑容淡了些,卻問:“你來幹嘛的?”
石零回過神來,道:“小姐,你腿崴了,我來服侍你起床。”
烏臨笑了笑:“過來扶我。”
他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過來扶,遲疑着道:“讓我先看看崴的地方吧?”
烏臨點頭:“看吧。”
他走近,掀開薄被一角,并沒有将被子整個拉開。
石零神色有些放松:“沒腫起來,應該很快會好。”
烏臨笑:“但是很痛啊。”
石零一怔。
他有很大把握,她在說謊。
可是卻不能拆穿她。
烏臨在石零的幫助下完成了洗漱更衣的活動,而後被他抱下樓去。
烏臨今天要老實多了。
昨天賣力撩撥卻收效微薄,她畢竟不是習慣做這些事的人。
石零猶自抵抗,她卻還是不太明白他如此堅決的原因。
明明他愛她。
可是她問也問了,撩撥也撩撥了,卻未能成事。
大約是在林加那裏釋放了全部的壓力,烏臨此刻倒十足地沉穩。
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她不急不躁。只靜靜觀察。找機會。找方法。
只是在石零将她抱起來的時候,她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面頰。
并不含情.色的意味。只是單純的表達感情。
石零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悄悄地彎起嘴角。
大約甜蜜,便是這樣的。
…………
林加果然“急不可耐”,在三天後,就再次給她打來了電話。
彼時烏臨正在出席一個無聊的晚宴,臉上的肉都笑得發酸。
林加的電話來得非常合時宜。
她借着要接電話的借口,躲到了露臺上。
“喂。”
“……小姐。我是林加。”
她有些不耐煩,道:“我知道你是林加。”
林加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已經搬家了。”
烏臨笑了一下,忽然就道:“那你準備好了嗎?”
林加沉默了更長時間,才輕輕地道:“我随時準備着。”
他試圖故作诙諧以緩解緊張,幸好烏臨買了帳。
她莞爾微笑,視線落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色下的望川市,燈火輝煌,給人以盛世繁華的感覺。
烏臨的眸底隐約映着些戾氣:“那麽,來接我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臨臨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愛着的零零,把所有的暴戾都發洩在加加的身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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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滿足
烏臨去洗手間補妝。
她今日的妝容華貴大方。她用随身手包裏的眼線筆,将眼尾的眼線畫長一點,又重新再唇上塗了一層淡粉色。
妝容稍作調整後,她看起來更加妩媚一點。
她對着鏡子眯了眯眼。
林加在半小時後再度打通了烏臨的手機。
烏臨悄悄離場。
晚宴場內浮着一層薄薄的香氣,混合了不同人身上的香水味道,令人呼吸都不太順暢。
烏臨走出去,迎着冷風,深深吸氣。
林加沒有邀請函,車子停在外面。烏臨獨自走了一段,才看見他站在路邊。
林加看見烏臨,即刻走了幾步,迎過來。
他的笑容很溫和:“小姐。”
烏臨淡淡地對着他點點頭:“晚上好,加加。”
也許是已經習慣,她總是叫他加加。
在兩人獨處時依然這樣叫,配合着她淡漠無謂的态度,便顯得異常諷刺。
但林加沒有提出異議,輕聲地應了,而後替她拉開車子後座的車門。
他認真地開着車,烏臨主動跟他閑聊:“搬到哪裏了?”
林加笑了笑:“酒商區的一個叫‘閑敲棋子’的高層公寓區。”
不是豪華社區,不至于碰見烏臨的熟人。但卻是口碑甚好的房産,配置一流,不至于令她覺得掉價。
烏臨微微笑了笑:“很好。”
林加透過車鏡,看了她一眼:“小姐,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
烏臨的笑容淡了一些:“不。如果我心情不錯,我就不會讓你來接我了。”
她話語裏隐藏着別的意思。林加隐忍地抿了抿唇,才接話道:“是。”
烏臨見他不做聲了,反而起了戲弄的心思,笑了笑:“我心情不好,你害怕嗎?”
林加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用了點力。
他想了想,輕聲道:“不害怕。這可是我的新工作。”
烏臨想象了一下接下來會出現的畫面,不知為何,便覺得心跳的速度變快了一些。
她不動聲色地吐出一口氣,轉移話題,道:“你跟你女朋友,是怎麽認識戀愛的?”
林加沒想到她忽然會提到這個,想了一會兒,才道:“我跟她是在梧桐學院讀書的時候認識的。我在圖書館裏讀書,她時常坐到我身邊,後來開始要求我替她占座位。”
他聲音很輕,仿佛帶着淡淡的水汽。非常柔和。
烏臨安靜地聽着,忍了忍,卻還是問了出來:“你跟她第一次左愛是在什麽時候?”
她問這一句的時候,盡可能地保持着聲音的平靜。
林加怔了一下,忍不住看向車鏡。
他透過車鏡,觸到她喜怒難辨的眼神,立刻便轉開眼,輕聲道:“我跟她,沒有做。”
這一句回答,令烏臨完全怔住。
一路下去,再也無話好說。
林加租住的地方在公寓頂層27層。
一梯一戶,非常私密。
公寓是白牆木地板,客廳的家具用黑白兩色統一基調。
透着森冷嚴肅的氣息。
烏臨随口稱贊一句:“品味不錯。”
林加站在玄關,離她兩步遠,輕聲問:“你喝什麽,我去準備。”
烏臨側過頭看他,目光有些幽冷:“我喝綠茶。”
他應了一聲,去了廚房。燒水需要時間,但這段時間林加一直沒有從廚房裏出來。
烏臨坐在黑皮沙發上,等了大約五六分鐘,才看見他端着托盤出來。托盤上擺着一只紫砂茶碗,蓋着蓋子。
他走近來,彎了彎腰,把托盤放在茶幾上。
烏臨笑了笑,道:“都沒別人了,你還矜持什麽?跪下來吧。”
林加的動作停了一瞬,擡起眼看了看她。
她眉眼天生柔和,但畫出來的眼線,令她的眼看起來狹長。
透着薄情。
林加無聲地笑了笑,從茶幾後繞到她面前,跪下身。
他的神色溫和之中,夾帶了一絲寂寥。動作輕柔,卻無端顯得鄭重。
仿佛在完成某種儀式。
烏臨看着林加。
跪下身後,他便不再擡頭,只一徑盯着地面,擺足低眉垂眼的模樣。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單純地忍耐。
烏臨口幹舌燥。
她伸手将茶幾上擺着的茶碗端起來,用蓋子輕輕撥開面上的浮沫,喝了一口。
“碧螺春?”她有意逗他說話。
林加不得不擡起眼,回應她的問話:“是。”
她皺了皺眉。
“我不愛喝這個。”
林加遲疑了一瞬,本想說替她換杯別的來,可是看着她眼底的淡淡殘酷神色,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她要玩這欲加之罪的把戲,他只好奉陪。
林加望着她,配合地輕聲道:“對不起。”
烏臨笑了笑,滿意于他的乖覺:“兩只手,伸出來。”
林加不知道她有什麽打算,沉默着,将垂在身側的手擡起來,送到她面前。
她将茶幾上的紫砂茶碗拿起來,道:“托着它。”
林加明白了,順從地将兩只手掌攏在一起,托住了整個茶碗。
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
紫砂茶碗并不算很燙,但裏面裝着的是剛剛泡出來的熱茶。時間越久,一方面碗壁的溫度會越高,而另一方面,手掌的感覺也會發生改變。
他不可能堅持太久,就會燙得托不住碗。
林加屏息凝神,感受着手掌漸漸生出被灼燒般的痛。
烏臨也不說話,就坐在那看他,似笑非笑。
林加停了一會兒,道:“小姐,我拿不住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
烏臨笑了笑:“為什麽拿不住?”
林加呆看着她,說了一個字:“燙。”
烏臨繼續微笑:“為什麽燙?”
林加咬着牙,不說話了。
烏臨看着他已微微開始發抖的手,漫不經心地道:“問你話,要回答。怎麽老是記不住呢?”
話音未落,林加手裏的茶碗,落到了地上。
茶碗翻倒在烏臨腳邊的地毯上。淡黃色的茶水流出來,滲進白色的地毯,暈出一片可疑的痕跡。
烏臨撇了撇嘴:“地毯都弄髒了。加加,看來你并沒有三頭六臂,還是挺沒用的。”
林加垂着眼,靜靜地道:“是。對不起。”
手掌上的皮肉火燒火燎地痛,但他不敢擡起手來看。
甚至于連神色都非常平靜,沒有表露出任何不适。
烏臨想,大概是她還不夠狠。
看不到林加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覺得無聊。
她想了想,問:“你說你準備了東西,在哪呢?”
林加聽見她問起這個,微微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