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芮夕航果然沒拿什麽狗屁折扇做‘猶抱琵琶半遮面’狀,一身英挺的正紅騎服,團花吉紋,玉帶皂靴,頭上朱紅弁冕用麒麟簪固定,一手紫金萬寶馬鞭,一手轉着把厚牛皮為底的特制團扇,絹面上是三朵怒放的牡丹花。這一關,真不知道是要為難她這個新娘子,還是這個騷包猛男想炫一把武技。居然讓她依次往新郎官那兒扔三把飛刀,然後他會用團扇的三朵花分別接住。
杜悅慈站在閨房廊外臺階下,仰頭看這個笑得眉飛色舞的真漢子,怎能不成全他!二話不說掏出三把筆刀,尾纏紅纓,不打招呼就扔了第一刀。突如其來的舉動驚起一片尖叫,芮夕航輕輕松松一扇,第一朵花被紮中,一片驚魂未定的叫好聲。
兩人對下眼色,杜悅慈忽然扭頭轉身,閑庭信步轉悠起來,緊接着又是突然一個飛刀,往他腳下射去。芮夕航很得瑟地來了一個金雞獨立,一扭,背着身子用扇子擋住第二刀。內院大多是男人,鼓掌歡呼起來,聲勢比大門口的那群娘子軍浩大多了。
大家都鬧騰着看小夫妻倆如何表演第三刀,杜悅慈繼續晃悠,筆刀在指間靈活地旋轉,跟轉筆一樣輕松自在,一點不怕傷到自己的纖纖玉指。她忽然停住,往閨房對面的屋頂上一指,花容失色地喊了一句,“快看!那兒有只豬!”
趁着大家轉頭看去,她一個飛刀扔出去,直插芮夕航一臂之外的廊柱。芮夕航速度極快,箭步跨出,接住第三刀。刀刀皆正中花心,衆人這時才反應過來,轟然叫好。
“你可真行!”芮夕航意氣風發地一扔扇子,馬鞭遞給身邊小厮,跑下臺階,把紅綢塞她手裏,在衆人的簇擁下,兩人手牽手肩并肩地往外走。
到了正堂,拜過天地父母再對拜,下面本是苦逼的敬酒環節,芮夕航居然直接把杜悅慈抱起來,大步流星而出。一匹披紅挂彩的駿馬正悠閑地在喜堂的院子裏吃草,他把杜悅慈先放好,再飛身而上,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接過馬鞭一抖缰繩,這匹名叫‘靈犀’的寶馬撒開蹄子小跑。
府衙們早在董知府示意下淨了街,從北城西北的觀隴居跑到杜宅用不了多久,兩人抛下喜車和陪嫁人員,先行入府,安坐婚房,等着那些喜公之類的趕過來繼續下面的項目。
“阿慈,謝謝你。”芮夕航可不想浪費時間,立刻湊過來一解相思之苦,杜悅慈留在西跨院的小厮伴鶴被打發去弄吃的,剛好身邊沒人。
杜悅慈開心地和他耳鬓厮磨,“該我謝謝你,我第一次騎馬。”
“喜歡麽?”
她拼命點頭,騎馬跟開車坐飛機不同,是有生命的坐騎,能感覺到□□駿馬很溫馴,跑得很開心。“靈犀好乖!”
“以後教你。有沒有哪裏疼?”
“不會啦,我身體很棒,才這一會,腿不會酸。”
“我是問,”芮夕航開始咬她的耳朵,“有沒有磨到?”
“沒啊。”
“真沒有?一會我要好好查看!”
看他特意強調最後二字,杜悅慈很訝異地用目光表達疑問,是什麽黃暴的意思麽?
芮夕航看她如此反應,噴笑出聲,摟着嬌小的她樂倒在床上,“可真是撿到寶貝了!”
杜悅慈剛想發問,伴鶴回來了,帶着大食盒,兩人大快朵頤。
等喜公等人氣喘籲籲地進了新房,看見兩位新人吃得不亦樂乎,準确的說,是女的一直給男的夾菜添飯,險些崴着腳——活這麽大歲數,這樣不忌諱的妻主,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吶!
洞房裏的程序相對簡單,喜公完事就被請了出去,至于答謝的吃食紅包等,自有下人操心,芮夕航再次直接抱起杜悅慈,先從鴛鴦浴開始增進感情。
面對至少一米九的猛男,杜悅慈這種柔弱軟妹完全沒能開啓任何防護罩,心甘情願地沉迷于虬勁有力的肌肉力量中,被抱、被壓、被摁捺,整整一宿。
不管男人有沒有七次,反正她是不止七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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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當你一覺醒來睜眼時,頭枕鼓凸的胸大肌,手攬溝壑明顯的人魚線,腿搭在結實略顯毛糙的修長大腿上,感覺還是灰常,不對,無與倫比的暗爽。可是,這種幸福感滿滿的時刻,戛然而止于自己的大腿根撕裂性三級傷殘帶來的熱辣和脹痛,以及酸疼的腰肢跟高位截癱一樣使不上勁的哀怨之中,至于在她光滑細膩的美背上輕撫,和時不時捏一把圓翹肉PP的兩只溫熱大掌,更是直接戳破了幸福感,快升級為害PIA了!
杜悅慈鼓起勇氣掙紮一下,發覺芮夕航摟得更緊,兩只手娴熟地揉按摩挲。
“夕官!這都什麽時辰了?”好一把沙啞顫抖的女低音。
“掃茶剛才說巳末。”掃茶和挑雲兩個名字被芮夕航拿去用了,這倆小厮原來的名字叫‘破軍’和‘破陣’,發覺自家媳婦是個文化人,他從善如流地改了。
“……快起來!”
杜悅慈發誓,她的生物鐘在标準的‘日上三竿’時曾經醒過一次,都是身邊這個剛開葷的男人不知節制,梅開二度,她才GG得這麽徹底!
“阿慈……”芮夕航又膩了過來,他一晚上開發了不少絕招,一手胸一手臀絕對是他的最愛。
“真的不行了!”
“我爹說了,新婚頭三天一定要好好把握。”他把好一邊翹臀,握着一邊軟胸,腿一擡一壓,直接整個人泰山壓頂,“讓妻主下不了床的正夫才是好男人!”
沈正君!你這樣教育一個十七歲高中生!真的有人性麽?!
“……留得青山在,晚晚有柴燒!”
“離晚上還好久!吃飯前最後一次嘛……”
弟弟!你飯後還想有?不會虛的麽?!
“……我現在連站着給你做飯的力氣都沒了!”
這個問題芮夕航顯然完全沒考慮到,終于停下手頭不和諧的動作,糾結于‘吃飯’和‘滾床單’哪個更重要。杜悅慈抓住機會,用胳膊頂起腦袋上方的健碩胸肌,滿足地蹭蹭,然後雙手輕撫他的俊臉,開始循循善誘。
“我本來想好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飯,特意給你做水煮魚和麻辣牛肉,還有拔絲蘋果哦,都是之前沒做過的菜吶。”
他滑下來,把頭埋她肩窩,依依不舍地嘟哝,“阿慈……”
“點心做你最喜歡的鮮蝦煎餃好不好?”
芮夕航忽然擡頭,兩人脈脈對視,一個忽悠成功笑容滿面,一個欲求不滿心神激動。他閉目沉思一會,忽然把臉壓下來,直接堵住了杜悅慈的嘴,狠狠吻起來。
雖然沒刷牙……我忍!
只是KISS,杜悅慈自然不會拒絕,乖乖任他親個夠,心裏盤算着,時間應該還夠,一會爬起來了先好好按摩一下老腰,再去做飯,免得讓其他男人餓着。
親着親着變了味,終于還是被芮夕航得逞了。
光天化日,雲歇雨收,杜悅慈趴在枕頭上拼命呼吸,真是通體透支,再也爬不起來了,懊惱地瞪着身邊喘息方定一臉餍足的男人,還沒力氣開口。
“阿慈,阿慈!”芮夕航又半壓過來,緊緊貼着她,眷戀地輕吻她的肩背脖頸,“原來,和你做這事,感覺會這麽幸福……”
“……雖然很不錯,但,”杜悅慈不否認自己有爽到,“總不能一下子吃太飽吧?細水長流嘛!”
“食髓知味,我可沒辦法控制。”芮夕航不依不饒地強悍撒嬌,“我也不想控制。就覺得,離了你的身子,死了的心都有!哪怕就這麽挨着也好,貼着好舒服……”
“……”
杜悅慈也說不出話來了,她心底也一樣留戀這種強烈無飾的激情。雖然之前和芮夕航挺熟,但兩人更像處在談戀愛的初級階段,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純純的校園愛情。現在不過一晚,竟然感覺這麽如膠似漆,好像彼此肌膚一旦分開,就扯下一塊皮肉似的,從未有過的體驗。
坦率的說,和秦文摯在一起,是水到渠成,幹淨,青澀,很真誠。抱着周锴祺,是她剛決定認命,并且努力融入這個社會,一切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一有回應,幹柴烈火,迅速升溫,着實像極了偷情。董世玉就別說了,比柏拉圖還柏拉圖,兩人完全是大學圖書館自習室裏長期占了相鄰座位,結成互幫互助的考研搭檔,彼此都沒太多旖旎心思。而芮夕航,熱情坦白,毫不作僞,一晚上纏綿之後,真真有種新婚燕爾的濃稠甜蜜感。
她雖然一直口頭阻止芮夕航,其實根本沒真心拒絕,不然,若真不願的話,他也不會違逆她的意思。唉!自己怎麽變成了一個口嫌體正直的矯情貨!這點一定要改!
許是見她的臉色緩和了,芮夕航繼續動手動腳。
“……夕官,一會真連午飯都吃不成了。”
“弄面條就好。”他湊過來在她臉上胡親亂吻,“你定是也和我一樣歡喜,對不?”
“……很喜歡,就是,也很累。”
“身子太弱了,多騎馬射箭,好好鍛煉鍛煉。”
“哪有!我身體好得很。”杜悅慈很不服氣,她每年體檢數值都标準得很,“我這麽會做飯,怎麽可能養不好自己?”
“……是養得很好。”芮夕航掂一掂手下軟軟的肉,默默感受一下溢出五指間的部分,“還是不夠,我爹說我,咳咳,軍中有不少女人都能夜禦五男。”
你爹說的是你娘吧?沈正君你這樣教孩子真的沒問題?你老婆造麽?!
“……明明是你太生猛。”
“呵,你并不讨厭,對不?”
“怎會讨厭?”
“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不讨厭我。”
“怎麽?”
“你當我感覺不到?第一次有女人用欣賞的眼光看我的背影。”
哎呀!原來那會的目光太熱辣,丢人了……
“……呃,我很愛你這樣,肌肉分明的身材。”
“娘老說我沒個正經男孩樣,嫁不出去,不過,有你喜歡我就夠了。”
“一般人配不上我家夕官!”
“你不會是因為我像你爹,才喜歡我的吧?”
“你怎麽會這麽想?除了身材,你哪裏都不像。”杜悅慈好笑地看着他,“我爹性格很沉穩,跟小秋,不對,可能更像董世玉,也不是,反正就是很可靠,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變色。”
“真的?”
“真的!我哥和周圍許多軍人家的男孩都很高大挺拔,所以,我一直覺得,你們這樣才最好看!”
“我還想,若真像你爹,以後你會不會都聽我的話……”
杜悅慈一頭黑線,“你想幹什麽?”
“比如說,”芮夕航突然壓上來,驚起杜悅慈的一聲叫,開心地哈哈大笑,“放心啦,晚上再繼續!”
☆、發家致富齊奔小康
芮夕航婚後第一頓飯是午飯,杜悅慈艱難地站直了腰,被他親手攙到廚房,堅持把午飯拌面的鹵做了出來。菌菇高湯,勁道的面條,香噴噴的煎蛋,各種豆芽、黃瓜絲、青菜、木耳、土豆絲、肉絲等配料,加上特制的牛肉鹵豆瓣醬調味,雖然只有面條,但一樣讓人食指大動。
作為平夫,芮夕航不用給董世玉敬茶,倒是周锴祺和秦文摯又得上演一遍敬茶接禮的過程。這次杜悅慈心疼了,周锴祺和秦文摯看着杜悅慈眼下青黑,也很心疼。芮夕航很上道的叫另外三人‘哥哥’,按年級排序,他最小,不自持身份,倒是得回兩人不少好感。董世玉雖然沒什麽口頭表示,不過在吃面時,幫杜悅慈夾了兩次遠處的綠豆芽,博得美人展顏一笑。
飯後,周锴祺本想讓杜悅慈在正屋休息一會,看着芮夕航眼巴巴的樣子,終還是嘆了口氣,只提一句‘九日回門’,放她回了西跨院。周锴祺婚後九日并未回門,因為周府只有周四公子一人,周四公子還巴不得來杜宅蹭吃蹭喝。董世玉的回門日子正是芮夕航大婚之後第二天,他一早表示不用管這事。按說回門要有夫家人來接,不接的話,正夫想回,妻主也得陪。雖然董府和董世玉都表了态,但杜悅慈不能當成完全沒這事,總要,那個意思意思。
她趴在貴妃椅上,任由芮夕航給她按摩酸脹的腰腿,随他吃豆腐,心裏嘀咕着董世玉之事。想到他那一筆骨骼清奇的好字,還有濃郁不散的愁思,雖然不知道緣由,仍決定冒險開解一把。待按摩完畢,她拿出一塊軟木開始刻,以她記憶裏的瘦金體為範本,內容首選豪放的李太白之詩,删減兩句湊個齊,‘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裏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日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給誰刻的?”芮夕航在一側攬着她的腰,趁她停手時發問。
“自然是沒門可回之人。”
“在我這兒還想着別人……”
裝什麽吃醋的樣子!
杜悅慈看他一眼,讓門外的引泉進來,把兩個木匣子放在芮夕航跟前,裏面自然是她所刻的合章和麒麟胸牌。芮夕航開心無比,招來掃茶編絡子,立刻給彼此戴上。剛好李白的詩也刻完了,杜悅慈讓引泉裝好送去給董世玉,她跟芮夕航一起甜甜膩膩地窩在一起,繼續渡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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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回門,芮夕航被一臉燦爛的沈正君帶回內院說私房話,杜悅慈面對芮将軍和觀隴居的滕老板,拿出自己的計劃書。一則是将退回芮夕航嫁妝的諾書副本交給丈母娘備案,二則以兩千兩分紅拿下觀隴居三成股份,與芮夕航本人那五成,成為實質上的大股東,三則是從滕老板手中接手觀隴居,人手不變,只從菜單到服務标準全部整改,主打便宜的火鍋和烤肉,‘呷哺加大排檔’。
觀隴居位于北城西北,位于西石橋頭于太平門之間,往來人流如織,卻因西城富豪少于東城,客源裏甚少高官大戶,做此平價熱鬧的餐飲生意正相宜,更談不上與北城東北的典味坊搶生意。而北城東南的萬香樓,杜悅慈覺得吧,若香衾樓努把力,好好搞搞餐飲業,而不是專注于KTV特種服務行業,不出三月便能KO萬香樓,要不,把萬香樓賣給香衾樓,玩個‘香見歡’一體化□□?
為了讓自己的計劃更有說服力,她特意借觀隴居的廚房搞了一次回門宴。熱騰騰的太極鴛鴦鍋,一邊是菌菇高湯,一邊是番茄辣湯,薄如蟬翼的牛羊肉片,各種雞鴨鵝腸、豆腐紅薯、蝦滑魚丸、耳類山珍、蔬菜粉面,配上芝麻蒜油醬,還有旁邊串簽上滋滋冒油的肉串,讓衆人吃了個新鮮。
今天也是廚藝滿滿的一天!
自家老公的産業搞定,杜悅慈還記得旁的雜事未理,第二日開始細細盤算。
先是回了仙膳齋和典味坊的禮,前者送去迄今為止她已做過的十來種點心方子,後者送去八道蝦菜的食譜和一道特制的‘杜氏酸甜醬’配方。海物食材新鮮,便已有八分好味道,只要蘸醬提升最後兩分,足以傲視群侪。還剩下個馮老板,約了詳談的日子,頓覺錢程有望,債坑将平,一時間豪氣幹雲,想着把自己名下和其他老公名下産業都理一理。
水玉坊裏從幹到濕的豆腐制品都已面世,豆芽、豆腐花、豆腐幹、油豆腐、凍豆腐等應有盡有,鄧萬柳家靠着賣黃豆,日子也開始寬裕了不少。不過遲早配方會洩露,她該想着繼續挖掘豆腐的潛力了,比如說豆腐乳這種好東西,剛好連酸菜一起腌了。悅文的東西目前還沒往外賣,大多數的活是自家裝修所用,待宅子收拾好,再想辦法打開銷路。現在可以讓小學徒們多做些掃帚、拖把、長柄簸箕之類的打掃用品,想來去雲亭擺弄個攤位,應該能賣得不錯。雲亭目前靠劉廚娘和她的兩個夫侍操持,對于西玉街這樣的小集市來說,規模止步于此。
她名下的地裏,山林占了三分之二,并不急于伐木為田,目前已經整理出來一個小山頭,山南一塊靠近花園子那片做竹林,山北一塊種棉花,套種豌豆或玉米,山頂上則是茶稻間種。霍陽城的氣候可以實現麥稻的一年兩熟,但剛蓄排水分析鹽的灘塗種好糧食恐怕浪費了點,還是先以大豆、油菜花等養地的作物為主。一開始産量不高、品相不好的作物可以用來養牲畜,雞鴨牛豬等都得有,還有做肥料用的蚯蚓,尤其是奶牛,她可指着牛奶給家人做好吃的呢。這些農事可以找鄧媽媽這個老手來商量,人手自是不缺,冬天來臨之前把新開的地兒整整,明年開春就能播種了。
雖然木有星巴克,木有PPT,好歹依靠老公們的慧眼識英雄,讓她在一無所有的狀态下,成功拿到風投,明年脫貧有望!
董世玉和夕官這兒應該沒什麽事,阿摯有水車和紡織機就夠他高興了,小秋先折騰好藥房再說,對啦,還要給祺官設計衣服樣子!
這個是杜悅慈的最愛,家裏男人天生模特身材,可以嘗試一下硬挺的德國軍裝,或者把古代女裝改良一下,搞個旗袍什麽的,想想就讓她興奮!
晚飯後,西跨院裏,還沒等某國際大牌設計師着手為‘霍陽時裝周’繪制草圖,引泉頂着芮夕航兇狠的噬人眼光,非常委婉地提醒她,新婚九日已過,要‘雨露均沾’了。
杜悅慈心一提,頓時感覺腰酸腿軟,不過又一想,今晚該輪到純蓋棉被的董世玉,放下心來,抱着芮夕航好生安撫,“不過是一晚而已,明晚不就過來了?白日你也可以去找我啊。”
“離你遠了心裏揪得慌。”
“你先養精蓄銳!”眼看他想貼過來,杜悅慈趕緊壓住,“小別勝新婚嘛!你不是說,帶了異族服裝送我麽?明晚給我穿上?”
芮夕航眼睛一亮,又得她一記熱吻,安分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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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悅慈去往西跨院時,先跑東廂房跟秦文摯黏糊片刻,再回正屋探望一下怨夫周锴祺,然後翩翩蝴蝶飛進了董世玉的卧室。迎着董世玉詫異的目光,她吐了下舌頭,把自己寫的‘五年計劃書’遞給他看,轉身跑去沖涼洗頭。
伴鶴盡職地把她的衣服備好,布置好茶點,和攝波一起默默退下。
杜悅慈再出來時,董世玉正拿着她寫的東西,坐在梳妝臺前發呆,發覺她的注視,手足無措地起身。她假裝沒看見,跑去床邊,再次把被子擺在中間,坐着一邊擦頭發,一邊聊天。
“你看了可覺得有何問題?有沒有想做之事?改天我們一起去河邊看看好不好?”
默默搖頭。
“不喜歡出門?可有喜歡看的書?或者畫?”
董世玉沉默許久,才微擡眼睑,聲如蚊吶地開口,“你那詩詞……”
“你喜歡李白的詩?改天我盡力默寫下來。”
又是一陣躊躇,這次他的眼睛撲閃好幾下,垂下頭,“……‘人’字那首……”
“你果然會喜歡他的作品,”杜悅慈停下了手裏動作,微微嘆口氣,“此人名叫納蘭容若,其父為勢傾朝野的一代權臣,他本人飽讀詩書、淡泊名利,愛妻婚後三年而逝,悼亡之音由此破空而起,享年不過三十。”
董世玉怔怔地看着她,宛如迷路孩童。
杜悅慈放緩聲音,輕柔地說,“想來類似風格也為你所愛,改日,我将李清照和李煜兩位大家的詩詞也寫給你。”
“他們?”
“都是‘清麗婉約,哀感頑豔,格高韻遠’吧。”杜悅慈歪頭思考一下,“當然也不絕對,比如說李清照在國破家亡之際寫了‘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後來經歷了亡國之恨,喪夫之哀,孀居之苦,才寫下‘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董世玉目光發亮,抿唇不語,仍然看着她,杜悅慈毫不避讓與他對視,嘟嘟嘴說,“你該不會讓我連夜給你寫吧?好多呢。”
“……明早?”
“诶,不帶這樣的哦。你不怕我每首都只寫個開頭?”
這個威脅似乎比較有效,董世玉認真想了想,“……無妨。”
杜悅慈呵呵一笑,向他伸出一根指頭,“每天一首半,跟對對子一樣,你自己先琢磨下半闕,明日揭曉。”
“亦可。”
“今天大酬賓,李清照的一詩一詞各一半。”杜悅慈把《聲聲慢》的上半闕補完,丢下炭筆,倒于床上準備安寝。
董世玉拿着這張藤紙,細細研讀,揣摩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你的字……”
擡首卻見伊人鼻息沉沉,已然好眠。
☆、你們笑得甜蜜蜜
翌日起身,伸懶腰之際,發覺手被人握住。杜悅慈仔細一打量,董世玉居然沒動靜,神色安詳平和,還在熟睡。不擾他好眠,杜悅慈索性半躺下來,不急于起身。看看天色不過剛全亮,遠不到她‘正常’的起床時間,反正全府人都知道她這個家主‘好吃懶做’……
看來昨天祭出千古第一才女易安居士的大作,成功地将董七公子的聲望從冷淡刷到中立。想想唐詩宋詞三百首,細水長流地沖到尊敬沒問題,吧?
要不要給夕官找點事做?免得小心思都放在争風吃醋上?
離阿摯的‘侍寝’還早得很,今天找個機會,咳咳,補一次?
這樣一來,祺官也不能落下!
可今個晚上,夕官不好對付吶……
想想回門那天,沈正君笑得如此暧昧,總有不祥的預感……
好些天沒見小秋了,要不要叫來吃頓飯?
‘翻牌子’什麽的,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霸氣惬意啊……
果然,沒有皇帝命,就是沒辦法心安理得吶!
手上忽然一緊,杜悅慈随手無意識地一握,沒發覺董世玉已經醒來,猶自沉思,錯過了他眼中複雜難辨的神情。兩人就這樣手拉手排排睡,直到董世玉松開手,才驚醒她的思緒。
“早安。”杜悅慈打了聲招呼,徑直下床洗漱更衣,再招攝波來伺候董世玉。
等兩人收拾停當,早飯已經擺上,現在府裏廚房分了內外,外廚負責外宅和莊上人員的吃喝,內廚負責內院主子和小厮們的尋常吃食,畢竟三頓飯裏,杜悅慈堅持至少做一兩道菜,所以只放了幾個小厮打下手。要說大夏國雖以女為尊,可依杜悅慈看來,男子力氣仍然占了先天優勢,那幾個小厮才不到十五,颠鍋揮勺可比她猛多了,炒出來的味道已經好過許多酒樓大廚。只是家裏男人嘴巴刁,是不是她做的菜一口就嘗出來,因而每次她下廚,都會特意做很大份,讓他們吃個飽。
董世玉就着杜悅慈釀的辣蒜黃瓜條,喝完了兩碗粥,包子不是她調的味,只吃了一個,飯量一下減了一半。
杜悅慈有些心疼,“午飯想吃什麽?随便點。”
他的眼睛比起剛來那天亮多了,不過只看了她一眼就垂下。杜悅慈以為他又會搖頭時,聽見他小小聲地說,“水煮魚。”
“好!不過你得多吃一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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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都三秋了,何止小別,芮夕航一見杜悅慈踏入西跨院的門,扛起來就往卧室走。兩人先妖精打架一場熱熱身,中場休息時,芮夕航拿着一套異族女人的裙裝,興致勃勃要給她換上。這套衣裙皆是印染或織紋,而無一處繡花,上衣是一件靈鹫球路紋的橙色半袖對襟短绮衣,下身一條過膝的印花紅絹褲,外面一條粉紅的百褶軟煙羅,缂絲皮腰帶和玉佩,一雙白色小羊皮靴。這樣穿上,露出小腿和胳膊,走動之間一抹白皙小腰時隐時現,不算暴露,挺清涼。至于旁邊琳琅滿目的首飾,還有毛紗披肩,芮夕航懶得往她身上套,一會脫得麻煩!
杜悅慈新奇地左旋右扭,打量銅鏡裏的自己,還想編幾個鞭子體驗一下‘西隴風情’,就被按捺不住的臭男人撲倒了。
“才剛穿一會,別弄壞了……”
“好,不弄壞,你自己解扣子,剩下的我來?”
“等等,你幹嘛?!”
“這樣果然更好看!”芮夕航只給她褪下褲子,留着裙子玩若隐若現,立刻提槍上陣。
杜悅慈跪伏在床上,一邊爽到抖,一邊內傷:這招肯定是沈正君教的!絕對是!以後打死也不能讓他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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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可是輪到久曠怨夫周锴祺的日子,杜悅慈生怕吃不消,晚飯給自己做了許多補品,什麽烏雞紅棗炖盅,參須雪蛤羹,銀耳枸杞粥。一頓飯,吃得四個男人神色各異,芮夕航嫉妒的小眼神嗖嗖飛過來,董世玉頭埋得格外低,周锴祺眼底綠幽幽的小火苗直閃,秦文摯一開始略為尴尬,不一會想通了什麽,忍笑忍得好辛苦。好一通胡吃海塞,感覺裏外滋補得元氣滿滿,杜悅慈滿足地抹嘴時,才發現斜對面的秦文摯一臉的無奈又忍俊不禁,時不時要用茶杯掩着嘴偷笑。後知後覺的她打量另外三個男人,終于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回房吧?”周锴祺笑得溫文爾雅。
芮夕航這陰陽怪氣的樣子,沒什麽才怪!
“夕官?”杜悅慈嘟着嘴,耷拉秀眉,擺出無辜小白花的經典造型,勾着芮夕航的掌心撓啊撓。
芮夕航抓住她的手扯過去,咬一口,丢了個‘你等着瞧’的眼色,“哼哼,确實沒什麽……”居然扔下她先走了!
“阿摯?!到底咋了?”
“你一會,好好問問祺官,就知道了,咳咳,我先回去了。”
秦文摯一起身,杜悅慈趕緊想撲上去,可是兩人中間隔着一個紋絲不動的董世玉,阻了她一下,還沒等她想好是先開口挽留還是先說‘借過’,董世玉也起身,丢下一句‘失陪’慢慢踱步而出。
“祺官……”
一頭霧水的杜悅慈明顯感覺不太妙,被周锴祺牽着手帶往正屋的卧室。
‘啪’的一下關上門。
“祺,祺官?”
“阿慈如此鬥志昂揚,為夫舍命相陪。”周锴祺一邊說一邊靠近她,一件件地脫自己的衣服,“不然豈不是辜負了今晚的大餐?”
“大餐?”雖然杜悅慈不怕周锴祺會傷害她,但剛吃飽飯,便被美男步步緊逼,還不清楚緣由,好被動,幹脆撲上去摟腰貼胸,“補品有什麽問題?”
“明知道我獨守空閨許久,特意進補,難道不是要,嗯,好生疼惜為夫一整晚麽?”
“……夫君!冤枉呀!”是寶寶自己虛啊!
“為夫決不辜負妻主厚愛,今夜必定鞠躬盡瘁!”周锴祺眉開眼笑地褪掉自己一身衣裳,摟緊她的腰,輕咬粉嫩的耳垂,開始給她更衣。
“……祺官,我……”
“乖,我給你換衣服。”
逗夠了她,兩人也已坦誠相見,周锴祺拿過床邊一套華彩薄軟的淡紫色绡紗,比之軟煙羅更透亮,繡着數朵紫得發紅的勾線牡丹。杜悅慈瞄一眼這件‘特色’內衣,不過是件睡衣而已,小CASE,松開遮遮掩掩的手,很聽話地讓他給自己套上。
穿上才發現,古人的創造性和比基尼這種現代産物相比,完全不遜色呀……
服帖,光滑,襯膚色,對比強烈,似有似無,不經意地春光一露,啧啧,女人都忍不住,何況男人。周锴祺被補品和新衣服刺激到了,毫不留情,又是數次颠鸾倒鳳,無力起身的杜悅慈第一次體會到險些背過氣去的感覺。好在他心疼老婆,加之在正屋住着,不想太肆意,稍解相思,便相擁睡去。
杜悅慈再睜眼時,竟然只是天色将明時分!
她懶洋洋地埋在周锴祺懷中,知道他昨晚手下留情,雖然狠了點,但保證了她的睡眠時間。看一眼神清氣爽的英俊男人,一掃這半個月的陰郁哀怨,眉眼寵溺,嘴角含笑,忽然覺得——特麽的!陰陽敦倫是夫妻雙方在婚姻關系中應盡的義務和合法的權利!不就是躺着助攻麽!寶寶一點兒都不累!還能再幹五百年!
“太久沒見,看傻了?”
“嗯!就喜歡看你!”
時間這麽早,不如搞一搞!心動不如行動,杜悅慈眨巴眨巴大眼睛,感受一下眼角面部沒什麽異物,好像嘴巴也沒有澀澀苦苦的味道,OK,GO!
她直接緊貼上去,各種親咬舔吻,擰扭搖蹭,讓周锴祺一塊兒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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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日上三竿的老時間,杜悅慈和周锴祺終于出了正屋的門,一個身嬌體軟弱柳扶風,一個神情餍足眉目含春,吃過早飯,一個跑去視察莊子平地的情況,一個處理府上中饋打理周家産業,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