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的運氣是好得逆天的,就算闫安他是個

天煞孤星我也能将他給留住了。

我感覺胸前的衣襟被收緊了一下,闫安的聲音低低的飄在耳畔:“你是傻了嗎?”

我點着頭站起身,也許是真的傻了,要不,怎麽可能就這樣被罵了還點着頭附和呢?我看着眼前跪了一圈的人,衣服是黑色的底,有如血一

般的絲線勾勒着看不懂的花紋,這衣服我見過,将闫安送到藥王那裏,尋到我的時候。

我從來沒覺得這群人是那麽的可愛。

可愛到我連聲音都放低了:“你們誰能救他。”

有人站了出來,離我一尺遠的地方伸出手:“攝政王可否将主上給我。”

我對那人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一只手抱着闫安,一只手指着衣襟上緊拽着的手:“你看,這不是我的問題。”

幸好,他們這群人裏有大夫;幸好,這位大夫的醫術夠高明;幸好,我身上有個能容許多東西的空間;幸好,那空間裏我放了許多有用或沒

用的東西;幸好,需要的東西我都有。

幸好,闫安能夠得救。

烨然,那位醫術高明的大夫的名字,此時此刻,我覺得這人的醫術比藥王還得人歡心。他說,闫安這是中了名喚七日的蛇的毒,這毒,不會

立刻要了人的命,它留你七日,讓你每日都生不如死,就算暈過去,其實意識還是在的。他說這蛇本不該是生活在京裏的,然他們一路找來

卻遇上了不少。

我知道,從一開始,就是有人設計好了的,只是我懶得去理會,想着就當做是一場新游戲也好。但如果這游戲需要闫安來付出代價,我覺得

有必要将它結束了。

烨然說,他們開始尋找,順着那藥丸留下的氣味,到了這裏,分明是近在咫尺了卻怎麽也找不到了,他們将這裏翻了個遍,然後牆突然不見

了,我摔了過來。

我将厚重的披風拉開一點,露出闫安的臉來,他閉着眼睛,睫毛又長又密,像是我以前放在家裏的精致人偶一樣,并且,這個人偶是有呼吸

的,我伸了手指戳他的臉蛋,抿着唇看他皺眉頭,只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玩夠了,我才轉頭看安靜的站在一旁的烨然:“過去幾天了?”

“三天。”

“安安什麽時候能好?”

“徹底治愈至少需要一月。”他直視着我的眼睛,停頓一會兒後補充,“三天能好上許多,至少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我點頭:“好吧,三天之後我們再回宮,屆時必定是有好戲欣賞的。”再過三天,便是闫安登基的日子,不知道到時那些人會有怎樣的表情

,真是令人期待。

這麽多年了,我以為初到這個世界時的心情已是被時光與山水消磨得看不見了,原來那都只是我以為,一想到要如同那時一般搶□□位,目

睹敵對者的失敗與歇斯底裏,我就感覺細胞在跳動,血液在沸騰,當初我将這位置留給了闫家,這便是我說了算的,今天我說我要将這位置

給闫安,那這位置就必然是他的,其他人如是妄想癡纏,就合該付出代價。

最後落腳的地方是京中一處僻靜深邃的巷弄中的住宅,這宅子連門匾都沒有,大門上全是蛛網塵埃,像是廢棄的荒宅,我們翻了牆進去,所

幸裏面布局很是得我的心。

當天夜裏剛過了子時,闫安就開始發熱,原本蒼白的臉變的酡紅,口唇裏呼出的氣都能将人給燙熟了,喂他喝了藥,他就拽着我的手,嘴裏

說着胡話,皺着的眉頭顯示出內心的恐懼,我無計可施,只得拉着他的手,一遍遍的用冰涼的手帕替他敷在額頭,一遍遍的哄着他。

我隐約聽到他在怒喝:“滾開,不要碰我。”那拽着我的手卻越發的收緊,像是拽了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除了自己的外衣鞋襪,剛躺床

上,闫安就自動的滾到我懷裏,貼得緊緊的,我該慶幸這次他不是直接将我給踹下去。

我攬着他,聽他呢喃了幾句“救命”,我拍着他的背脊:“沒事了,安安,睡一覺就好了。”

☆、禽獸

今天這章提前發了,因為有個問題希望大家幫我出出主意,你們說,簽約這個問題我是簽還是不簽?

等到晨光冒了頭的時候,闫安才退了燒,安安靜靜的睡了,我雖是很像要捏捏那嫩得緊的臉蛋,但好歹看在他是個病人的份上收了手,盯着

人看了會兒,終是無聊得睡着了。

我是被悶醒的,感覺胸前壓了塊巨石,有些呼吸不暢,睜了眼一看,可不是一塊巨石壓身上了嗎。闫安這家夥正坐在我身上,一只手居然還

放在我胸上。

我閉上眼,深呼吸了幾口氣,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僵硬的扯出一個笑臉:“你,摸夠了嗎?”

闫安放在我胸脯上的手動了動,略帶蒼白的臉露出一個笑容,看上去特純潔,特天真,他歪着頭,像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孩子:“老師你在說

什麽啊?”

我伸手壓了壓蹦跶得歡的眉角,将闫安的身子按下來,讓他趴在我身上,而後将一旁的被子拉上來蓋在闫安身上,只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

“麻煩你有一點作為病人的自覺吧。”

說實話,闫安的命途多舛真的不是開玩笑,就沖我見了他這不超過十幾天的時間他就能遇到這麽多突發時間就可以看出來。

我這邊感慨了一會兒就聽到敲門的聲音,等我說了進來才推開門。一群男子上菜的上菜,端水的端水,東西放下就消失不見,連一個眼神都

沒有施舍給我,我忍不住摸摸臉,好吧不得不承認,我這身形确實不怎麽符合這世界的審美,但也不要把人當空氣吧!

一般人無視我我也可以不計較,但一群美男無視我,這就不能忍了,不能忍的我被一道宛如實質的鋒利眼神喚回哀怨中的神志,對上闫安的

眼睛……我還是不要看他的眼睛比較好,現在的闫安小朋友不是天使!

闫安伸了手将我的臉搬回來,不得已,我只得翻白眼,裝作自己看不見好了,耳邊是闫安的笑聲,莫名的覺得有些陰森:“老師是覺着眼睛

沒甚用處嗎?不如安安幫你挖出來吧。”

我忍不住一個激靈,眼珠子迅速歸了位,我直直的看着闫安,擺了張嚴肅臉:“快起床吧,吃點東西。”說着直接把趴在身上的人抱起來,

接了旁邊烨然及時遞過來的衣服給闫安換上,服侍了小祖宗梳洗了将人放餐桌前才有空給自己換衣梳洗,當然,這換衣還得躲到烨然看不見

的地方。

我在為我的未來而悲鳴,隐約記得這是個女尊的世界,可為何我覺得我一點都沒尊起來?

等我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正看見闫安皺眉看着桌上的藥碗,表情不明顯,但誰都看得出他的嫌棄,接收到烨然傳來的信號,我沖他比了個OK

的手勢,也不管對方是否看得懂,徑直走到闫安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壓低了身子湊到他面前,對着他笑:“怎麽,安安不敢喝藥?”

闫安轉頭,抿着唇看我一會兒,擡手直接将那藥給灌了下去,只是看着,我都覺得苦,于是趕緊從袖口裏取了一碟蜜餞出來,撚一顆遞到他

唇邊,他一把抓了我的手腕将我身子拉得前傾了下,自己倒是湊了過來,一口咬在我唇上。

不是開玩笑,這真的是咬。

幸好我皮厚,沒出血,不過那滿腔的苦澀就已經夠我受的了,我斷定,這小子是有意報複我剛才笑話他不敢喝藥!

我低垂着視線,近在咫尺的臉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那雙眼睛卻是尤其顯眼的,細長的,漆黑的,帶着點魅色,像是看不到底,像是蔓延出

漆黑的藤,将人束縛纏繞,掙脫不得,逃離不開,情願沉淪,我知道,闫安又在我身上用魅術了。

他兩只手捧着我的臉,将口中的苦澀盡數推到我的口中,他壓低了聲線,聲音一下下的直接竄進神經裏,重複着那一句話:“你是我的。”

這聲音直接入了腦,像是刻下了印記,這次我沒得辦法再反駁了。

等回過神的時候,屋裏已經沒了烨然的身影,我低頭默默扒飯,再次質疑——這真的是女尊的世界嗎?!

庭院裏有顆大樹,樹腳擺了張美人榻,此時我就抱着裹得嚴嚴實實的闫安躺在上面,有光細碎的從層疊的葉裏灑在我臉上,我閉了眼,感覺

風拂過,我與闫安商量:“你那內力還是不要練得好。”

闫安身上裹得嚴實,就露了張臉,還沒什麽血色:“如果可以說不練就不練,你覺得我會死得那麽早。”

這話,聽起來有些在貶低我的智商,于是我重新想了辦法:“那把內力化了,換個修煉的法子。”說到這我沒忍住抱怨,“你明知道練這內

力是個什麽後果,你這次怎麽還練啊。”

“我怎麽知道……這次你會不會出現。”

所以說,就算明知結果,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手段。他就是會讓我心軟,就是能輕易讓我內疚,我自己都要想,那個時候的我到底是做什麽去

了,才錯過了他,讓他飽受颠沛。

“好吧,你看,我不是出現了嗎,安安,你的內力不能再練了,重新開始吧,我在呢。”

闫安突然睜眼看我,松了松裹着他的披風,身子往上爬了爬,将臉擱在我面前,很是不舍的樣子:“你看這內力也不好白白浪費了不是,不

如給你吧。”

一時之間,連風都靜了,這內力要怎麽給我?我突然覺得,從皇陵裏出來之後,闫安的言行越發的放肆了,簡直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繃着一口氣,臉都憋紅了,終是吐出一句:“我不想做禽獸。”這麽小個孩子,讓我怎麽下得了手!

闫安笑起來,比頭頂的光還要絢爛,但吐出的話卻不那麽可愛:“我看你就是個禽獸,我這身子這麽小,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呢,就算是你

想要做什麽也做不了吧。”

我覺得這個世界沒愛了,太特麽丢臉了。我是禽獸,這麽小個孩子就算是想做什麽也是明顯做不了的,所以說,我是被闫安給逗着玩兒了。

我嘆口氣,覺得面皮這回事,我始終是比不上闫安的厚實。

☆、繼位

聽說大皇女力壓二皇女成功的在今天踏上了登基的康莊大道。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将闫安從被窩裏挖了出來,大約是喝了藥的緣故,這幾日他是特別的嗜睡,就算我現在為了給他換衣服,将他随意擺弄着,也不給一星半點的反應。

這套衣服挺繁雜的,是綠瀾和紫澗從宮裏帶出來的,闫安登基時該穿的服裝。

我看了眼隐在暗處的烨然:“你選幾個人,以後就在明處,唔…裝作我手下的人好了。”

闫安的人都在暗處,雖說緊急情況時能來個出其不意,但很多時候其實十分的不方便。

闫安身邊的這些人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憑空冒出來,我卻不用在乎那許多,反正,我這人對于她們來說都是憑空出現的,更何況是手下的人。

我一番好意,給他們個不用偷偷摸摸的機會,那人偏不領情,非得等闫安醒來點了頭才聽話。

我一手抱了闫安,身邊跟了綠瀾、紫澗個烨然,頗有種美人環繞之感,可以懷裏這人有些霸道,否則豈不是齊人之福。

好吧,齊人之福,這玩意兒我還是不要妄想的好。

幾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在路上,實話說,這身後有跟班的美好日子許久不曾有過了。

到了皇宮的大門處卻讓幾個不長眼的家夥給攔住了,竟還懷疑本神使是個來路不明的。

我看了要拿着刀劍擱我身前的門衛大姐,自認為語氣頗好:“這位大姐,之前沒見過你啊,新來的吧。”

見着那人一臉怒氣要回嘴,我趕緊擡手制止了,我就随便問問,又不是真的要聽她回答,現在這些人,怎就如此不上道呢:“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姓蘇,你們先帝親點的攝政王兼新任帝師,聽這頭銜挺威風的,弄死你個門衛該是也沒什麽人多管閑事。”

語畢,那人已是倒下,聲音有些大,身體還在地面彈了幾彈,臉上仍舊是那樣的表情,豔色的血從脖頸處一條細不可見的縫争先恐後的溢出,浸了滿地的血。

我看向一邊呆滞有恐慌的面龐,仍舊是溫言細語:“這位大姐想起我是誰了嗎?”

那人一臉惶恐的倒退幾步,噗通一聲直接給跪下了,顫着音調喊:“恭迎攝政王回宮,恭迎陛下回宮。”

進了宮門,一路行去,路上跪了一溜瑟瑟發抖之人,我忍不住向闫安抱怨:“你說我多溫柔一姑娘啊,這些人怎就跟見了鬼似的。”

餘光瞄到紫澗擡手擦了擦額頭,我擡眼看着天,覺得今日天氣很是涼爽,于是出于人道主義對其關心了一番:“今日天這般涼爽,你這擦汗的動作,莫不是得了頭疼腦熱?”

紫澗的表情有些僵硬,沖着我擺手的動作但是流利得很:“沒有沒有,不牢攝政王挂念了。”

“我可沒挂念你,只是怕你拖後腿而已。”

一時間,紫澗斂了表情,目不斜視的直視前方。

不知道是得了我們回宮的消息還是怎樣,總覺得這次登基儀式像是按了快進鍵,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點該是還在廢話連篇,這次那玉玺已是差點落闫回手上了。

我随手自袖口中掏了個板栗向高臺扔過去,玉玺成了個抛物線從高臺上彈起落下,我伸手接住,讓闫安雙手給捧着。

闫回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表情顯得有些猙獰,幸而我一向是個大度的,她這表情面對着我,我還能對她笑:“大皇女這是幹啥呢?你家老娘的遺願你都不管了?”

闫回一雙像是冒着綠光淬了毒的眼睛在我和闫安身上轉悠了一圈兒,終于是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來:“感謝先帝保佑,讓攝政王與四皇妹安全歸來。”

我點頭表示贊同:“可不是嗎?安安是她自己的選女帝,她自然是要保佑的。”

一瞬間,闫回差點連這僵硬的笑臉都沒撐住。

對于這種石膏臉,我實在是沒什麽樂趣欣賞,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今日該是安安的登基大典才是,你站在那裏是怎的回事?”

這參禮的人許多,這時卻寂靜得連人的呼吸聲都聽不見,我這人,忒不喜歡沉悶,于是開了口打算活躍一下氣氛:“大皇女,你怎麽說?”

闫回終于不再扭曲着一張笑臉了,她擺了張嚴肅臉:“攝政王有所不知……”

我趕緊擺手打斷她的話:“不知便不知了,你也不用說了,感覺挺麻煩的,你直接下來就是了,正主回來了,你站在那裏實在是不太好。”

見闫回僵在那裏沒甚反應,我覺得這人實在是不給本神使面子,沒面子就心情不好,我心情都不好了,憑什麽別人就能有好心情,于是我腳尖點了地面,運了輕功上了高臺,于闫回身後站定,伸腳,踹。

看着跌下高臺的人,我心情甚好,看吧,這就是不給本神使面子要付出的代價。

心情好了便笑得開懷,看着禮官哆哆嗦嗦的樣子,心情越發美麗:“登基要做些什麽?”

那禮官直接噗通一聲雙膝着地,顫着嗓門要說話,語句斷斷續續的,聽上去讓人十分不耐,我直接轉身面向底下朝臣,用了內力确保聲音傳到每個人耳中:“闫安繼位女帝,你們有意見的先站出來。”

底下人個個垂着頭,像是吊喪一樣。

我接着道:“看來是沒人反對了,那我宣布,闫安今日正式繼任女帝。”說完抱着人轉身就走,這高臺上風這般大,我家闫安可受不得。

☆、撒嬌賣萌是強項

說是反對的可以站出來,但闫安是先帝親自立下的下一任女帝,此時公然站出來反對的絕對是個傻逼不需要解釋,于是闫安這接玉玺的時間點掐得剛剛好,既省了之前的長篇大論又名正言順的繼了位。

說實在的,繼位這件事被歷代女帝搞得挺麻煩的,本來初代的時候只是在人民群衆那裏宣傳宣傳就完了,現在還要祭祖、接受他國的朝賀,真是一件糟心的事情。

為了能夠順利的完成明日的祭祖,現在就不能怪我不給這些人多點緩沖時間了,反正長夜漫漫,有的是時間讓她們消化。

回到冰清殿的時候闫安已經是半阖着眼在昏昏欲睡了,殷紅的小嘴微啓,配上肉嘟嘟的臉,活像個白面饅頭,我手指動了動,終是沒忍住上前戳了戳,闫安懶懶的擡了眼睑看我一眼,一副完全不想搭理我的樣子,我抿着唇笑,接了綠瀾遞來的披風給他穿上,寬大的帽檐遮了大半張臉:“困了就睡吧。”

于是闫安便找了個舒适的姿勢,安安心心的睡了。

我找了棵樹腳坐下,用了傳音入耳的功夫讓他們将東西都搬到和炎宮去。

闫安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時分,整個世界都被塗上了溫暖的橘黃色,闫安先是拿臉在我胸前蹭了蹭,像是滿意了才慢慢睜開眼,扁着一張嘴,開口就是喊餓。

真是個小祖宗!老娘一動不動的抱着你小子坐了這許久,你一開口居然就是喊餓!

我是個大度的,也不與他計較,笑着點點頭,道:“也好,吃了飯才好喝藥不是?”

闫安白嫩的面龐明顯是僵了一僵,差點連那故意賣萌的表情都沒蹦好,看得我身心甚是愉悅。下一秒他又鼓着腮幫,從披風裏伸了只胳膊出來在我面前比劃,奶聲奶氣的說:“老師你看,安安已經完全好了。”

我擺出一副老師的仁慈表情出來:“安安現在就不聽老師的話了嗎?老師真是傷心啊。”

看着不再言語的闫安,我擡手招了候在一旁的紫澗:“傳膳到和炎宮。”然後轉頭看烨然,“把藥準備好。”

闫安這頓飯吃得是十分嬌氣,一會兒手痛一會兒身子軟的,一會兒要你喂才吃得下,一會兒又嫌棄宮裏的禦廚做菜的技術越發入不得眼。對于病人的一切不合理要求我都滿懷愉悅的心情接受,皆因病人始終是病人,他是得吃藥的,特別是這病人特不敢吃藥的情況下。

我坐在闫安身旁的凳子上,夾了菜一口一口的喂給他吃,鼓勵他:“別急,慢慢吃,藥在爐子上溫着,不怕冷的。”話音一落,闫安大大一口咬在筷子,磨了磨後槽牙,惡狠狠的盯着我。

對于這兇狠的眼神,我笑眯眯的全盤受了。

但不管怎麽說,終歸不過一頓飯的時間,再怎麽磨蹭,終有吃完的時候,闫安兩只手捧了藥碗,白面饅頭的臉都皺成的包子皮,他偷偷看了我一眼,還是死了掙紮的心,咕嚕嚕給灌了下去,我趕緊塞顆蜜棗給他含着,又用了手帕擦去嘴角的藥汁。

闫安張了兩只手要抱抱,我将人抱進懷裏,任他撒嬌似的抱怨:“安安不想吃藥了。”

我撫在他頭頂的手頓了頓,心中有些猶疑,雖說之前是拿了這件事來逗弄他,可到底是有些不忍,何況這小子現在又在這裏賣萌撒嬌裝可憐的,好像不同意都有些對不起他的演技。

我将視線轉向烨然:“就沒辦法讓這藥沒這麽苦嗎?”

烨然恭恭敬敬的向我行了禮:“攝政王大人,良藥苦口。”

良藥苦口,前輩們的殷殷教誨啊,我點頭附和,正想要将闫安好好勸說一番,一頭正見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烨然,那眼神,像是在考慮從哪個角度開腸破肚會比較美觀,沒由來的,我心尖抖了那麽一抖,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裏上下不得,只好裝作沒看見轉移了視線,順利躲過了烨然傳來的求救信號。

幸好,這藥有安眠的作用,沒幾時闫安就又開始昏昏欲睡了,我湊到他耳邊誘哄:“安安快休息吧。”

闫安軟軟的靠在我的肩頭,咧着嘴嘲笑我:“你這誘惑人的技術不到家啊。”

是,是和您那魅術沒得比,您叫人自殺人都不眨一下眼睛,我這還得遭你嘲諷,這不是術業有專攻嗎,何必對我這外行要求這般高?

作者有話要說: 和歷史上的登基相比少了一些步驟,步驟多了總感覺很麻煩,因為劇情需要順序也有改變,所以看文的親不要拿真實的歷史來考據架空哦

看文的親,請點下收藏,讓我看看有幾個人在看,這個會關系到文文以後得走向,如果人少,劇情大概是清水型的,人多我以後就建個群,不夠清水的地方發群裏

☆、攝政王是個夫管嚴

對于闫家的祭祖,我實在是提不起多大的興趣,這祠堂裏的排位曾是在我面前活生生的人,現在讓我來對着這些沒甚靈魂的木頭,還真是有些蒼涼的意味。

內心裏我是不怎麽想去那地兒的,奈何闫安是非去不可,這小子又向來是個掃把星附體的,一般來說,一離開我便是要倒黴,于是我也就去了。

同去的還有大皇女闫回、二皇女闫則、三皇女闫執,還有個五皇女闫信,這五皇女一直沒出現倒不是她出了啥意外,純粹是因為她牙都還沒長齊,這次進這祠堂都還是由她同父的姐姐大皇女抱着的。

要我說,這個個奶娃娃來湊什麽熱鬧,也不怕給她留個什麽心理陰影,當然這心理陰影不是說這祠堂鬧鬼,而是擔心這裏會發生點什麽見血的事情。

我見着在場的皇女臣女跪了幾層,靠着房柱開始思考人生,倒不是我心中有着什麽女子膝下有黃金的念頭,我只是怕那些闫家的人受不起。對于我此番作為自然也是招了不少好事者陰陽怪氣的言語、眼神,其中以顯得尤其憔悴的二皇女為主,那女人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殺父仇人似的,唔……好像的确差點成了她的殺父仇人,對此我表示十分的內疚,出于關心,便問了一句:“昨日回來怎沒見你,可是遇到什麽不高興,你說出來,好歹讓我高興高興。”

這世界的女子,大多可以用血氣方剛這四個字來形容,這二皇女現在就提現了這一點,只見她捏緊了拳頭沖着我的臉面狠狠砸下來,我偏了頭剛好躲過,身後的房柱應聲而裂,幾下便碎了一點,看着屋頂,我很是擔心這是不是豆腐渣工程,所幸這建築之人還是有良心的,屋頂滑了兩片瓦下去,好歹還是穩住了。

我擡手彈掉肩頭上沾染的塵屑,心中有些得意,這女人分明是要毀我的容啊,一個女人要毀另外一個女人的容,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這意味着她覺得我比她長得好看啊!不過是女尊的世界該不是這樣的理由,仔細想來,該是因着太愛我,卻又得不到,又怕被別人得到的糾結心理,這才想要毀本神使的容啊。

也罷,看你癡心一片的份上,這一拳本神使也就不與你一般計較了。

不過這一拳所蘊含的內力,我就不得不與你計較一番了。一個宮裏的皇女,年紀也不過19、20,靠她自身能習到這般深厚的內力,怎麽可能?

我在二皇女驚詫中帶着點恐懼、恐懼中帶着點迷茫、迷茫中帶着點憤恨的糾結小表情中握住了她伸直的拳頭,用手摸摸那手背,問:“親愛的闫則殿下,本王今日裏聽說宮裏有人與江湖中人有勾結,不知這是你可知曉?”

我感到闫則的手在我手中僵硬了一下,又像是突然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猛地收了回去,眼神閃爍着不将視線落在我身上:“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呢,宮裏的人怎麽可能與江湖有聯系。”

初代女帝曾下令,朝堂深宮不得與江湖聯系,否則斬立決。

這命令大約是在我離開之後頒下的。

我收了手,雙手覆在身後,對她笑:“我就只是說說而已,二皇女緊張什麽?”見闫則像是要接着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趕緊問了心底最深的疑惑,“不知最近煙貴君與五皇子如何了?”這兩人,一為其父,一為其弟,之前某日我不小心入了他們宮殿,又不小心留下了點東西,也不知他們是否還健在,實在是讓人憂心得很。

闫則拽着拳,看上去似乎是還想再往我臉上招呼一下,不知又是想到了什麽到底是扯了一個很是可怖的笑臉:“父君與弟弟去了寺裏為母王祈福。”

我轉頭看向突然哭得熱烈的闫信,拊掌笑道:“你看看,小孩子就是誠實,被你這笑給吓得,真真是作孽。不知道的還以為二皇女您對于父君弟弟去為先帝祈福有多大不滿呢。”

闫則向前跨了一步,離我貼得越發的近了,大喝一聲:“休得胡說。”

我發現,這些個人總愛說我是在“胡說”,天地良心,本神使向來都是說實話的鼻祖啊。

我伸出兩指點住她的額頭,将人推離我面前,徑直走到闫安身邊站定:“快去上香,上完香該回去吃飯了。”

“攝政王……”這語氣欲言又止的,我轉頭看去,禮官拿了卷軸站在一邊,羞得跟個小媳婦一樣,幸好是個禮官,不是個武将,否則這可真是得謀殺我的神經。

我點了三炷香交到闫安手中,回那人:“說。”

禮官很是猶疑掙紮了一番,好不容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闫安已經将那三炷香插香爐裏了,我将人抱在懷裏颠了颠,又自袖口中掏了一張明晃晃的卷軸向禮官扔過去,見那禮官大驚失色的樣子扔了自己手中的卷軸,手忙腳亂的将聖旨給接了才道:“大赦天下的聖旨,你拿去讀了,其餘各國來賀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好。”

“可是下官……”

我轉頭看她,只覺得這人特婆媽:“否則我就親自将你給解決了。”

那禮官身子顫了幾顫,撲通一聲給跪了,特實在的那種,聲量洪亮且堅定:“下官領命。”

我滿意點頭,遞給她一個“我看好你”的表情,走在回和炎宮的路上我一直在沉思——那禮官到底是沒看懂我的表情呢還是沒看懂我的表情呢,身子抖成那種弧度,就跟馬上就要散架了一般。

正是想得入迷之時,驟然聽得綠瀾湊到耳邊的聲音:“攝政王大人……”

我茫茫然的看他,順着他的視線往前面看,只見那花團緊簇之中娉娉袅袅的過來了一對人,為首的兩人穿了素淨的衣裳,打扮倒不誇張,就是其中一人有些過于弱柳扶風了,另一人……看走路的姿勢,不像是個大家閨秀。

兩人帶着人走至面前,行了禮:“之南、如筠見過女帝陛下、攝政王大人。”

一時之間我甚敢新奇——這還是我在這宮中第一次遇到先給小不點請安再問候我的,一般來說,這些人都把我排在闫安前面,對于如此有眼見的兩位美男,我自然是要禮貌相待的,趕緊叫了他們起來,随口問了一句:“你倆在這裏作甚?”

之南張了嘴正要說話,旁邊另一人在原地蹦跶了兩下直接将之南的話給堵了回去:“難不成這禦花園我兩還不能來了?”

此話一出,之南一張臉就有些泛白了,綠瀾、紫澗将眉頭一豎,看上好似要發火,我笑眯眯回到:“唔,是我口誤,只是沒想到回個宮殿都能遇到倆大美人,這不是太激動了嗎?”

懷裏的人動了動,蓋在頭頂的兜帽落了下來,露出一頭漆黑滑順的發,闫安豎直了身子,雙手自身前環住我的脖頸,面無表情的湊上來,狠狠以後咬在我脖子上,大動脈的位置。

我龇牙咧嘴一番,叫到:“快松口,快松口。”闫安咬得投入也不理會我的大呼小叫,我趕緊加了句,“小心別磕到牙了!”

這樣說,闫安果然是松了口,感覺頸子有些麻麻的,在闫安這平靜無波的眼神下我卻不敢伸手去摸摸,如筠在一旁炸呼呼的喊:“攝政王,你真像個夫管嚴!”

我收了龇牙咧嘴的表情,将闫安抱上來一點,與他臉貼着臉,很是嚴肅正經問:“你覺得我倆有夫妻相嗎?”

如筠雙眼放了光:“你們這是要斷袖嗎?”說到“嗎”字的時候語調明顯抖了三抖,是被之南拽着踉跄了幾步的結果。

我一手摸摸下巴,将如筠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三皇子很是個趣人啊。

☆、蘇府

接見各國朝賀的宴會時間定在一月半之後,對于彼時的宴會我已是做好了打算——到時候決不露面。

原因很簡單,一是平日裏這世界的山山水水都別我逛的差不多了,他國的皇宮自然也不例外,二是那時天氣着實有些悶熱,我還是找塊陰涼

的地方遠遠看着就好。

不過不管我對之後的事情是如何打算的,現在這件事卻是不得不解決的,或者說,這事我是樂見其成的。

和炎宮被闫則那傻逼派人給圍住了。

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她,真的是在擡舉她了,闫家基因向來不錯,這闫則大概是只繼承到了相貌,腦子卻是被豬吃了,面對此情此景,我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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