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住懷疑:這家夥果真是禍害闫安的參與者,這智商,确實讓人有些捉急啊,我相信,就算是闫安當真只得6歲,也不至于着了她的道。
事情是這樣的,自那次在花園裏見了如筠後,他是有事沒事就要來和炎宮找我扯扯牛皮,聽我胡侃亂侃,開始時闫安是拒絕的,并且在某個
夜裏我見他偷偷爬起來命令烨然去把人給解決了,幸好杯具還未發生,他也及時看開了。
因着這如筠對他沒興趣,對我也沒興趣,支持他堅持不懈跑來摸老虎屁股決心的是他對我們倆感興趣,就像在禦花園裏表現的那樣,他很是
看好女女之間的愛戀,特別是我與闫安還身份特殊,就算是我也不知曉他到底是腦補了些什麽才能每日裏對着我倆笑得一臉癡傻。
今日他也來了,吃了我的糕點,喝着我的果汁,但他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他正悠哉游債喝果汁時帶着一大群人闖進來的闫則。見了那陣仗,
闫如筠直接一口果汁給噴了出來,好不容易止了咳嗽,問題是直擊重點:“二皇姐,你這是要逼宮啊!”
我抿唇笑,我就說了這三皇子是個趣人,說話頗得本神使真傳,與我相反的是二皇女的一臉鐵青,她手一揮,大吼一聲:“把這個女人給本
皇女抓起來!”
唔……這裏的女人除了我就只得她了,我覺着就算是這人再怎麽愚蠢也不會刻意跑到我的地盤來表演被人抓的戲碼,所以,這個“女人”指
的必定是本神使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這三伏天的,聽了這掉冰渣子似的語氣就連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舉目一看,烨然幾人是直接低頭壓低呼吸,存在
感低得讓我想起那東瀛的忍者,而被直接招呼的二皇女更是面目呆滞,眼眶卻是瞪得極大,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這窗不難看出這人內
心的恐懼,啧,可憐的孩子,不知道這魅術其實跟幻術很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你內心究竟是看到了什麽,我真是不敢想。
我放下手中的糕點,擦幹淨了手,慢慢覆上闫安的眼睛,闫則立刻像是別人按到什麽按鈕整個人突然回過神來,攤在地上直喘氣,滿頭滿臉
的汗。
我猜測她大概是被吓破了膽。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錯的,她神經大概是比小強還要粗上一下,過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她又手腳利落的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了幾步開始蹦
跶:“之前你倒是提醒了我,蘇瑪栗,你自己就是江湖中人吧!居然敢混進皇宮裏來,該當何罪!”
我送了蓋在闫安眼上的手,将人轉過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紅潤居然用在了個傻逼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原是想
着待我看了闫安的情況在好好與她對答幾句,但闫則卻是個急性子,扯着嗓門對我吼:“賤民,居然敢無視本皇女!”
我認真思考了番,深以為打算與她好好說道一番的我真是被她拉到了同一智商水平線上,果然愚蠢是會傳染的嗎?我揉揉額頭,擺了,好好
與人言談也不太符合我一貫的形象,于是向烨然等人招了招手:“你們,先幫本王讓她安靜安靜。”
闫則帶來的人能力不怎麽樣,自己的功夫倒是不弱,如果她這身武藝當真是自己練得,我也是要對她的天賦高看一分,但我怎麽看,她這身
骨骼都不想是那種練武奇才。
烨然這般統共有五個人,一時半會兒竟然沒将她給拿下了,我看得無趣,順手拿了盤子裏的一顆瓜子兒,恰恰扔在了闫則膝彎兒處,她一時
踉跄,好歹是讓烨然他們給制服了。
闫則被壓了跪在我面前,仰着臉,一副寧死不屈的烈士模樣,給人一種雖敗猶榮的荒誕之感,看上去好似十分的有骨氣,恰恰,對于在我面
前撐骨氣的人,我向來不是那麽喜歡,于是站起來,将懷裏的闫安放凳子上坐好,上前一步站在闫則面前,因為視角的原因,她頭揚得更高
了,嘴角一歪,看樣子是打算吐點什麽狗牙了,狗牙不如象牙珍貴,我也就沒甚見那東西的念想,于是直接擡了腳将他踩進泥土裏,沒用幾
分力,光天化日的見那腦漿終是不會讓人太愉快的。
我踩下去的時候,烨然他們就松了手,此時她正是想用兩只手來掰我的腿,于是我便稍稍加了點力道,恍惚間聽到咔嚓的聲音,旁邊闫如筠
倒抽了口涼氣時,闫則沒了掙紮。
見我擡了腿,闫如筠才顫着聲音小聲發問,全然沒有之前的活潑放縱:“二……二皇姐是……死了嗎?”
我擡了看了他半晌,見他不光是聲調在抖,臉身子都開始抖了,才露了個一如既往的笑:“哎呀,本王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嗎?你不覺得我
是天真可愛、善良大度的大好人嗎?”
闫如筠扯長了脖子,使勁開始咽唾沫:“以前是這樣覺得的。”
呵,意思是現在不這樣覺得了嗎?真是個聰明又可愛的人啊。
我踹了踹倒在地上闫則帶來的其中一人,道:“雖說你家主子竟敢質疑先帝與江湖中人勾結,實在是罪該萬死,但誰叫我向來大度,也就不
與她一般計較了,你們把她擡回去好好将養着吧。不過這深宮與外面不同,養不教,自然是父之過,将你們在某個寺廟裏祈福的主子找回來
吧,就是本王想向他請教一下育兒經驗。”
路過烨然時,我在袖口掏了半晌,終是摸了串鑰匙和塊玉佩出來扔給他:“去把城東的蘇府打掃一下。”
烨然呆了呆:“蘇府,是那個蘇府嗎?”
我奇道:“難不成城東現在還有好幾個蘇府?”
☆、書中自有顏如玉
這蘇府,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存在,當年闫家的女帝當了這帝位就賜了我個宅子,就在城東,那宅子挺大,前前後後占了恐有幾條街,修得也是極其奢華的,初初看上去我也挺喜歡,不過我這人又懶,不願意打掃,到處都落了灰,女帝每次來都要說我幾句,幾次之後就給我送了好些個仆人過來,說是仆人,個個長得是十分符合這世界對男人的審美标準的,可于我而言卻有些受不了了,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這些個男人老是愛擦脂抹粉的往我床上爬,彼時我還是一個比較單純的妹子,總是有些保守的,更何況……這些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結果這一保守也就保守了好幾百年。
話說回來,每天對着群搔首弄姿的男人,就算我人再怎麽能忍也是受不了了。
于是我便收了包包跑路,不過那是蘇府還沒真正空置下來,真正成了個廢宅是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也不知當時那女人究竟是個怎樣的想法,居然還一直把那沒人的宅子給留着,聽說最後還是在那地兒咽了氣,反正我是沒見着那場景。
于現在的大炎皇朝而言,那廢棄的宅子似乎已經是被神話了,在傳說裏誇得本神使跟個天仙似的,也不知這些人見了這神話的中心人物得是個怎樣的想法,唔……也許在她們眼裏我只是這神人的後代。
闫安現在是要比之前稍稍精神些了,但也只是稍稍,每天睡眠也是占了多數,這不現在就開始昏昏欲睡了,我忍不住用手指點了他的額頭:“我說你,身子都沒好利索,居然還敢用這種強度的魅術。”
闫安一頭栽在我身上,語氣軟綿得很卻有些陰冷:“誰讓她這麽吵。”
我将闫安放在床上,給他除了外裳,蓋好被子:“喲,看不出來我家安安還是個口是心非的。”
闫安一把将被子拉起蓋過頭,聲音甕聲甕氣的隔了被子傳出來:“胡說八道。”
此時我有些心酸,你看,連我家安安都要嫌我胡說八道了,本神使分明向來都只說真話!
我拉着被子拽了拽:“別悶着睡。”我起了身自衣袖裏掏了本書,躺床邊的貴妃榻上就開始進行學術研究了。
我向來是個有學習精神的好青年,古人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雖說這些個年頭我是沒在書裏見着過什麽黃金屋,但顏如玉倒是見過不少,此時我研究的便是這顏如玉,對于研究者來說總是容易忽視外界的情況,我也不例外,正是看得津津有味之時手中的顏如玉卻讓人給抽走了。
對于膽敢從本神使手中搶東西的犯人我向來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我探了手正要奪過來,擡頭見了闫安那張鐵青的臉頓時跟抽筋似的把手收了回來,生怕收晚了一步就得讓闫安給用鞭子抽沒了。
臺詞在心中醞釀了幾番才出了口:“那啥,安安,那書,那書是烨然給我的。”
闫安手中拿着書,用力的嘩啦啦翻了幾頁,看得我頗為心疼,這可是多年前某位著名畫師的孤本。闫安走馬觀花的翻了整本書,白嫩嫩的小手一手逮了一邊的書頁,手上往兩邊一拉,這書就成了兩半,最終,這孤本也就只剩一包看不出原型的渣滓了——他用了內力。
見着這暴力的動作與其嘴角極為不相符的笑,我忍不住心驚膽戰了一番,還是顫顫巍巍的伸了手将人摟進懷裏仔細檢查了,順帶抱怨:“都叫你不要随意使用內力了。”
這話一出,我突然醒悟,這可不正是個轉移話題的好方向嗎,于是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打算圍繞這內力的問題好好與闫安說道一番,奈何,他不接我的話茬,陰沉沉的盯着我,陰沉沉的問:“烨然給的?”
我趕緊小雞啄米的點頭,都是烨然的錯,都是他的錯,不關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那個膽大包天的居然敢給我看這般污穢之物!
“嗤——”闫安一聲陰陽怪氣的笑着實讓人有些難受,他湊近我的臉面,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像是失了光亮一樣,我趕緊低頭在他嘴上啃了一口,好聲好氣的勸:“別用魅術別用魅術,我認輸還不行嗎?!”
這小子,就仗着我關心他,居然拿自己的健康跟我橫,真真是……真真是讓人沒辦法啊。
不過我左思右想,總覺得自己最近越發的窩囊了,想着這樣實在是不符合我的風格啊,本神使再怎麽不濟也不至于看個顏如玉也要相認賠禮道歉的地步吧,看在對方是闫安的份兒上,我決定還是用文明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我得和他好好談談:“安安,你看啊,我好歹也是個風華正茂的女子,這偶爾研究一下學術,實在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不——準——”闫安咬字清晰的說了這兩個字,突然又笑了,他上上下下将我大量了一番,“風華正茂?你确定不是老态龍鐘?”
我眉頭一豎,奶奶個熊的,本神使最讨厭有人拿本神使的年齡說事了,闫安這張小嘴最近是越發的不讨喜了,神使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我扭了頭不看他,他自己卻軟軟的貼了上來,聲音低低,像是有細細絨絨的絲線纏綿進了耳廓裏,癢得人渾身發軟:“老師以往到底是與幾人研究過這學術呢?”
聲音柔得像糖絲,要将人密密匝匝的裹進去,最終蜜死在這甜得發膩的糖裏,甜得讓人生了恐懼卻又奇異的覺得甘之若饴,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我覺得已經不想要反抗了,放任自己閉上了眼,軟軟的倚在軟塌上,連聲音都變得無力:“安安是想要為我編織一個怎樣的夢境呢?我很期待哦。”
話一落,眼前便是無盡的黑暗,隐約之間似乎聽到闫安憤恨的怒喝,至于說了些什麽……我才不管呢!
☆、夢境引發的悲劇
我睜了眼,耳邊是自己有些過重的呼吸,身上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過長的頭發在被子枕頭上胡亂披散着,差點沒把自己給絞死,我側頭盯着窗外的夕陽餘晖看了半晌才平靜下來。
我視線在屋內掃蕩了一圈,最終落在闫安身上,猛的從軟塌上爬起來,手指顫巍巍的指着他:“你居然給我編了這種夢!”
闫安将手中的書合上,随手擱在了桌上,慢悠悠的走自我身前,又慢悠悠的擡了手将我胸前大開的衣襟合攏,慢悠悠道:“我哪有閑心來為你編夢,這只是你自己內心的渴望而已。”他将唇湊到我耳邊,聲音有些纏綿千轉,“說說看,你夢裏的是誰?”
這聲音才在夢裏聽過了,只是更為低沉些,這相貌也是才在夢裏見過了,只是更為成熟些,一時之間我只覺得像是有人拿了羽毛輕輕撓着心髒,又似貓兒用尾尖掃着皮膚,讓人一陣陣的酥軟,想起闫安說,那是我內心的渴望,我不禁一瞬間變了臉色,去她奶奶的渴望,老娘是那種饑不擇食整天想着要猥亵小男孩的怪阿姨嗎?!
我直起身,近乎粗魯的伸了兩只手,一左一右的将兩邊的衣襟交叉疊好,任由自己重重的落在軟塌上,語氣很是不好:“反正跟你沒關系!”
陷入自我糾結與譴責中的我完全沒注意到闫安已是陰沉下去的臉,直到頭皮傳來一陣疼痛,我雙手舉過頭頂,拽住闫安的手,想要将頭發從他手中搶過來,卻正好對上他的視線,我毫不懷疑,他此刻心中已是暴戾到恨不能将我拆骨入腹。
其實像是闫安這樣的性情我一直以來都是敬而遠之的,并不是因為怕,只是不想惹麻煩,只是因為他當時的情況我才留了下來,只是因着那是闫安我才一次次容忍,但人的容忍總是有限度的,就算是平日裏對他有再多的寬容,我覺得我的忍耐也已是到了極限,于是聲音也硬了下來:“放手。”
兩人僵持了一陣,闫安終是放了手,他退後一步,指着窗外,不論表情還是語氣都冷靜得令人膽寒:“滾!”
我知道不是我對他的容忍到了極限,也不是我真的不耐煩了,我只是惱羞成怒了,但當時情勢逼人,我完全就沒想過服軟,于是二話不說就翻出了窗外,而後聽見屋裏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
我找了棵能看見闫安的樹躲着,以我的能力想要躲過那些或明或暗的人是輕而易舉的,我在想,闫安身子還沒好呢,發這麽大脾氣怎麽得了,萬一東西不小心砸到他自己了又該怎麽辦,但……我才不要自己出去,太沒臉了。
反正我就是怪阿姨了,反正我就是惱羞成怒了,反正我就是任性了,反正現在的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出現在闫安面前的,我需要緩緩。
然而這一緩就緩得我有些苦逼了。
闫安那一通脾氣發的有些大,直接把綠瀾、紫澗都給招了進來,紫澗看上去是吓得不輕,還差點讓飛過去的花瓶給砸到,綠瀾在環視了一圈,大概是在找我,沒找着人,居然也不詢問個兩句。
紫澗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就讓綠瀾給拉住了,就這空檔,闫安走到窗前喊了句:“蘇钰,你給我回來。”
我一時有些得意,看來這小子還是挺在乎我的,雖說我不介意慣着他,但好歹不要三天兩頭的就變臉啊,于是我決定借着這個機會給他個教訓,于是更是惬意的靠樹幹上了,完全沒有出去的打算。
我怎麽也沒想到,之後會有多後悔,那個收到教訓的是我啊!
闫安惡狠狠的落了窗,我也只能聽見他揣着冰渣子一樣的語氣對綠瀾紫澗吩咐:“把房間收拾幹淨。”
晚膳時,烨然帶着人回來了,他本來是帶着笑的,但一見了闫安便噗通一聲給跪下了,臉上平整,像是完全沒有辦法調動表情肌一樣:“主上,蘇府已經……”
就說到這,突然橫空飛去一個裝了菜的碗,連帶着闫安冷硬的言語:“不準再提那個人!”
艹,這小子是要把本神使拉入黑名單啊!哼,既然你無情,那就……算了,誰叫本神使天生大度,我恨恨的結束了一節枝丫的性命。
這樣過了幾天,闫安像是沒我這個人一樣,每天自己過自己的,只是沒以前那麽萌了,整日板着個臉,搞得身邊的幾人心驚膽戰,期間據說在外祈福的煙貴君回來了,跟她家女兒一般雄糾糾氣昂昂的來了和炎宮,看上去是來興師問罪的,一副道理都在他那邊的樣子,但他好歹比他那女兒要來得聰明,先是恭敬的向闫安行了禮物做足了表面功夫,然他大概是不知道現在我在闫安眼裏是屬于“誰提誰死”的存在。
于是當他理直氣壯的提出要見我時,就悲劇了,我就見闫安繃着個臉,冷着聲音道:“朕都見不到,你還想見?”
我覺得闫安現在這般沒甚明目的整治煙貴君頗為不理智,誠然當時我讓闫則的手下将他找來也是為了弄死他。
這幾日本神使過得是風餐露宿的,就怕闫安這人命格衰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一個不留神就去見了閻王,私以為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但躲了這幾天讓我自己做低伏小的出去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決定讓他自己發現我。
☆、宴
起初,我是故意露了些衣角身影讓闫安那些藏在暗處的人看見,其中一人面露喜色,連滾帶爬的跑去闫安面前報告了,彼時闫安正在喝茶,聽了消息手都沒頓一下,直接揮手将人趕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于是我覺得讓數下發現我很不靠譜,于是決定讓闫安親自看我一天。
此時闫安恰恰在一樹下停下,我跟打了雞血似的猛搖了搖樹幹,樹葉子嘩啦啦的往下掉,闫安伸了兩指捏着肩頭的一片樹葉扔掉,抛下正擡頭看樹的紫澗轉身就走。
闫安不理我了,我覺得事情有些嚴重,此後不管我怎麽蹦噠他都當我不存在。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會見各國使者的宴會開始之後。
說是之後,是因為開場的時候我壓根就沒去,我原是覺得這是我光明正大出現的大好時機,哪知恰巧遇了個熟人,這熟人其實也不算數,她也不過是個20出頭的青年,奈何此人實在是有些不講道理。
說她不講道理還算是客氣的,這人護短得要命,當日本神使到了花城,彼時正是花城一年一度的賞花節,很是熱鬧,熱鬧便意味着人多,人多就以為着有紛争,特別是調戲男子的女流氓。
說實話,就算面前有人殺人放火我也是不管的,只是這看着個女人調戲男人,我就有些受不了,何況這女人還做出一副□□熏心的嘴臉,我覺得很是有些丢臉。
于是便多管閑事了一番,此後我才知道,這當真是多管閑事了,那被調戲的男子就認定了我對他有非分之想,居然還叫了他老姐來,說是要給個公道。
我只想說:自戀是病,得治!
這被叫來的老姐便是此次祁國的使者兼大皇女的祁連。
酒過三巡的時候,這祁連便發話了:“聽說貴國的攝政王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今日怎的沒見着?”
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有人接下去,其他幾國使者就跟着開始叽叽歪歪了,話裏話外都将我徹徹底底的誇贊了一番,對于闫安這個新帝倒是沒表現出任何的感興趣。
這分明是在欺他年幼,又順帶着挑撥我倆的關系。
闫安這些天原本就讓我給氣得不行,何時又輪到這些雜碎來欺負他?
我走出陰影地,在闫安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屁股剛挨着凳子,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骨頭般倒在靠背上,幸好闫安雖說不待見我,禮官還是很上道的準備了位置,否則…大庭廣衆之下與闫安擠同一個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啦。
我斜着身子靠在靠椅上,擡手拿過闫安身前的酒杯,自己給一口灌了下去,我将空掉的酒杯握在指間把玩,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而後又将酒杯放回闫安跟前,擡了擡下颌:“斟酒。”
所幸闫安還是給我面子的,雖說面色不太好,我端了酒杯向衆人面前敬了下,自己喝了,才道:“你們想說什麽?本王把持朝政,有謀逆之心,還是我大炎新繼任的女帝不足為懼?”說完,沒注意那些人的臉色,我自己先忍不住笑起來,這些人腦洞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想到這裏我笑得越發愉悅,連身子都忍不住顫抖。
在衆人皆靜我獨樂的氛圍中,有人很不識相的發話了:“果然是你,蘇瑪栗!”
我額上的青筋蹦了幾蹦,誰那麽不識相!居然敢連名帶姓的叫我,不知道我最讨厭別人叫我全名了嗎!
我一個眼刀殺過去:你哪個疙瘩窩裏鑽出來的弱智。
也不知那人到底有沒有看懂我的眼神,竟是越過身前的祁連,踉跄着上前幾步。
我凝神看了片刻,情不自禁的吹了個口哨,別說,這男扮女裝扮得還挺到位。
我扯了笑,正要在言語上調戲幾番,以洩心中被喊了全名的憤,突然間感到搭在椅子把手上的衣袖被人拽了兩下,我轉眼看去,闫安将手虛握了個拳頭,揉着眼睛,癟着小嘴軟着聲音道:“我累了。”
我發誓,如果我現在膽敢對綠瀾說一句“抱女帝回去休息”絕對會死得非常難看,所幸今日智商還在線上,我伸了兩只手過去,自他腋下将人從那邊的椅子抱進自己懷裏,摸頭:“累了就睡會兒。”
我家安安都遞了和平之花給我了,如是我都不好好接着那不是蠢得無藥可救了。
闫安剛入了我的懷裏就對着我腰間的軟肉狠狠來了一下,我控制着眉角輕微的抽搐才沒在大庭廣衆的情況下丢臉。
我在這邊懷戀着懷裏那柔軟的觸感,一時不查多揉了兩把,餘光看到之前被忽視的男扮女裝者擡了腳就要上前卻被祁連拽回去的樣子。
我視線在兩人之間晃悠了幾圈,眉頭忍不住跳了跳。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宴會過了就差不多該讓安安長大了,你們怎麽看
☆、祁國的自戀皇子
那男子似乎貌似好像大概可能也許就是那個非說我對他有意思的自戀狂啊!
神啊,是您最近見我過得□□逸還是嫌棄我從未為您上點貢品?
——感覺好麻煩!
我雙手摟着闫安,攤在椅子上我動作越發無力了,最要悠悠嘆了口氣,闫安就趴在我身上,睜了眼睛看我,嘴角勾出笑弧卻冰涼得刺骨:“誰讓你整日拈花惹草的。”
我哀嘆一聲,一手扶額:“哪裏是我的原因,分明是那小子有病啊。”
闫安嗤笑一聲不再言語。
古時候的宴會,說來說去也不過那幾個項目,喝酒——吃肉——看表演,有興致的便自己上臺表演幾番。大多時候慶祝女帝登基的宴會上都會有各種身份的男子上臺表演,只因着想在女帝面前露上一面,而今日,朝中各大臣家的公子沒一個上臺表演的,不過我也理解,哪個适婚男子會有嫁給一個6歲娃娃的想法呢,即便哪個娃娃是女帝。
此時宴會正是進行到看表演的階段,話說這時候的表演真心是沒什麽可看的,叽叽呀呀的無趣得緊,連個舞蹈節目你都還不得不忍受一群大男人穿得花枝招展的扭着小蠻腰,抛着小媚眼,我狠狠灌了幾杯酒才硬是壓下要奪路而逃的沖動,暗暗扳着手指算時間。
也許闫安與我的心境頗為相似,在這嘈雜的環境中竟是當真睡得香甜,我翻着白眼看月亮,忽而聽得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轉頭看去,太可怕了,那自戀皇子居然已經快到我身側了,再看看坐下的祁連,她分明也是一副呆愣的樣子,看上去也是沒搞清楚狀況。
我還在想着接下來要怎麽即不傷害兩國面子的情況下打發走這人,紫澗已是一步上前,恰恰擋了那人通往我身邊的道路,我暗暗點頭,默默在心中給紫澗點了個贊。
我接了綠瀾遞過來的小酒杯,沾了下口唇,覺着看他倆這般大眼瞪小眼也要比那舞臺上要好看上幾分,瞪眼這件事情,那皇子大概終是比不過紫澗的,他眨了幾下眼,又用手揉了揉,眼圈頓時紅了一片,他直接探了頭過來看我,一臉的委屈:“姓蘇的,你就任由下人這般欺負我!”說話時還頗為應景的跺了兩下腳。
我被酒噎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猛烈咳了幾下陡然感覺胸前有只吃豆腐的鹹豬手,我低頭一看,正對上闫安一臉擔憂的表情,連語氣都充滿了焦慮:“老師,你怎麽了,不舒服嗎?”他歪着頭,鎖着小巧的眉,像是在思考人生大事,又在某個瞬間做出一副終于想通的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師又這樣!”
我默了默,我到底是又怎樣了?只見闫安兩只小手捧了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又是那副雪娃娃一樣的天真表情:“老師是想要親親才故意這樣引安安的注意吧!”
說完他還很肯定的自己點了頭,而後雙手撐在我肩頭,直接湊上來貼我嘴上了,我呆了呆,深以為從此以後這哪國哪城都要傳出大炎的攝政王誘拐着小女帝徹底彎掉的謠言,大概版本還有很多。
不過這誘拐別人彎掉,自己當然首先也得是個彎的,在這裏,我不得不贊賞一下闫安的智商了,此方法果真是一勞永逸,其一,自戀皇子撒腳暫時撤退了;其二,以後大概沒多少大臣會一心一意将自家兒子往後宮裏送;其三,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調戲闫安了啊,其四,一般人大概不會有熊心豹子膽和女帝搶女人。
當然,這裏的一般人自然是不包括祁國那位自戀皇子的,月上中天時宴會便散了,我抱了闫安回和炎宮,懷戀着久違的柔軟大床,至于那群醉鬼是不是真的醉了,是不是回了自己的住所,又與什麽樣的人談了怎樣的話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任何人都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今夜睡得是十分舒适的,闫安早就沒了要踢人下床的壞毛病,抱在懷裏又暖又軟的,最重要的是終于不用再睡小樹杈了啊,想想這段日子的遭遇,怎的一個悲催了得。
難得的舒适我自然是要好好享受的,于是一個不查醒得比闫安還晚,剛睜了眼就見闫安低着有拽着我的發梢在指尖繞圈,我一把将人抱進懷裏用下巴抵着其頭頂一頓狂蹭,明明蹭的是頭,也不知怎的最後連衣衫都給蹭亂了,眼見着闫安手忙腳亂的拉衣襟,我忒卻心眼的笑了出來:“遮什麽啊,又不是沒見過,再說你這小身板又沒什麽看頭。”
闫安拽着衣襟的手怔住了,指骨泛着白,明顯是用了大力氣,肉肉的小巴都讓他給繃得緊緊的。
雖說我說的是實話,然而此時卻莫名的覺得有時候還是不要說實話的好。
闫安繃着一張小臉看我,言語間自動制冷:“那你是覺得白奇比較有看頭還是祁檬更合你心意?”
這好端端的扯到白奇作甚,在則說,“這祁檬又是哪位?”
闫安送了虐待自己衣襟的手,轉而擱在我面頰上來回滑動,眼中帶着嘲諷:“老師還真是薄情啊,人家昨日分明還想要向你投懷送抱來着。”
我默了默,好吧,原來那自戀的皇子叫祁檬啊。我抽動着鼻頭在空氣中嗅了嗅,誇張道:“安安啊,你有沒有聞到空氣裏好大一股醋味啊。”這話說完,闫安還未說話,我自己倒是先愣了神,思維像是放空了瞬間,半晌才有些呆滞的問,“你是不是什麽時候也對我說過這句話?”
闫安盯着我看了會兒,突然笑了,坐起身子道:“也不看看幾時了,還想賴床!”
☆、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
怎麽說呢,總覺得闫安的笑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種感覺與之前他生氣時還硬是勾出的笑一樣,這笑來的真心實意,真實得卻讓人覺
得……恐慌。
我伸手接了闫安手中的衣物,任勞任怨的為他穿衣,問:“我們今天去看看煙貴君?”之所以要用詢問的語氣,原因很簡單,闫安看上去并
不希望我插手那件事情,之前他就算說起以前的故事時,故事中的人物都用了“宮中的某個人”與“江湖中的某個組織”來代替,這樣說,
自然不會是因為他自己不清楚,他只是在拒絕我的加入。
你看,現在我猜出了那“宮中的某個人”,他卻并不希望我接近他們。
我是不懂他究竟是在想什麽,但他既然不希望我插手,我自然不會再去惹得他不快,盡管從聽到那個故事開始,我便恨不得将那群人拖出來
扒皮削骨。
洗漱期間,綠瀾紫澗站在一旁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出聲詢問:“你倆要實在是急,便先去吧。”
綠瀾皺着眉,動了唇,小聲道:“沒有陛下我倆去也沒用啊。”
我一臉吃驚的盯着他倆看,訝然:“沒有安安你倆莫不是要便秘?”
我以為他倆是急着要如廁,畢竟人有三急,就算是個做屬下的,身為上司也該多寬容,誰知這話出了,兩人果真是露出了便秘的表情,綠瀾
張着嘴,半晌沒發出一個音節,倒是紫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