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管閑事是本能

憶往昔

“我找我叔叔幫着打聽了一下。”黃川晖拿着文件夾從遠處奔來,額上還有未幹的汗。

除了何之全員到齊。

正急着打開文件夾的人聽到了的李圓知的提問:“我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啊。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側面來說就是八卦,不過咱們知道了真相之後去幫他,也是功德一件。”鄭南冠倒是沒什麽窺探的欲望,還是忍不住擔心:“不過既然有辦法拿到,最好還是看看,昨晚,你們不覺得很不對勁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承恩那個樣子。”楚雲端半倚着鄭南冠:“情況不太好吧。”

“随便你們。”黃川晖一個勁的打開了手裏的文件:“願意聽的你們就加油聽,不願意聽的,你們把耳朵捂起來。”

到底還是好奇心戰勝了道德心,一圈人圍着那文件,看了半天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們別擠啊。”黃川晖跳腳,把文件整理好直接拍在徐山暮的心口:“天才,你看吧,然後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細看過後,徐山暮反扣下那份文件,表情有些凝重,他捏着晴明穴半晌才開口道:“川晖你确定你沒有拿錯?”

“肯定啊,絕對是他家以前的事情,我舅可是重案組老人了,我請他幫我查個事情還是很容易的。到底怎麽回事啊。”

徐山暮點着那文件道:“簡單一點來說,他爸是殺人犯。說的稍微詳細一點,他爸是反社會人格,一年前那件連環殺人案就是他爸模仿開膛手傑克做出的事情,再一件,岳承恩的媽媽也死在他爸手裏。”

“……”

“……”

“……”

若驚鴻後怕的往後退了一些,許輕舟捏着他的肩頭,伸手拿過那份文件,他細看了一遍确定了徐山暮不是在開玩笑之後,面色凝重,沉思道:“你們說……這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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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我不該去找答案。”黃川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渾身一顫,跌坐在椅子上,舔着唇邊透着心慌:“你們說咱們現在當做沒有看到,是不是更好一點?”

“看都看到了,怎麽可能當做沒有看到。”陶忘言看着四面的人,猶豫的開口着:“咱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啊。”

“做什麽?”他身邊的薛帆遠嘆道:“這件事就算是總統來都不好使。”

“你們也聽到了昨天晚上他是怎麽說的。”李圓知抱臂深思:“哀默大過心死,他都絕望成那樣了,咱們還怎麽幫啊。”

“那也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什麽都不做吧。”萬裏游站起身:“咱們這麽多人呢,有權有勢,出錢出力,肯定有辦法幫他。”

“關鍵是。”徐山暮開口了:“這件事不是權力,錢財可以搞定的事情。你除非把他記憶消了,否則這件事就一點餘地都沒有。”

“我二舅是心理醫生,要不叫他過來幫着看看?”鄭南冠開口:“就算是要幫他好了,咱們多少要有個前進的方向吧。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肯定沒錯。”

“這件事不要鬧大。”楚雲端按下他的手:“我們本來不問自查就已經很不道德了,如今還要鬧到心理醫生那裏去!自作主張也要有個度的,還是咱們自己想吧。”

李圓知的目光落在低頭翻看文件的徐山暮身上:“你怎麽看?”

“嗯……”他敷衍的嗯了一聲,随之陷入沉思,再回神時只見所有人都盯着他,他合上面前的文件:“你們盯着我做什麽?”

“想到辦法了?”萬裏游最是了解他,少年稍稍轉了眸子,他便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殷切的望着,他問:“咱們要怎麽辦?”

“什麽都不辦。”他直接了當的說,只聽到衆人一陣唏噓,喧鬧開來。

少年将文件卷起收到随身攜帶的包裏,望着遠處走來人,對着那邊揮手:“何之,吃了嗎?大家說一起去吃海底撈,裏游請客。”

歡呼聲順勢而起。

“我什麽時候說要請客?”

“有些事情還是從當事人口裏套出話來比較好。”徐山暮捏捏他的肩頭:“我付錢,以你的名義請客。”

“你有錢?”萬裏游望着起身的徐山暮,匆匆追上,拉着他的手肘蹙眉問道:“你哪裏來的錢。”

“我有的是錢,你就放心好了。”他眉眼溫潤依舊是那副清雅淡然的模樣。

明顯不願說,他便不再多問,只看着徐山暮常常低頭盯着ipad看,像是在研究些什麽。

最近他床邊也放了幾本,他看不懂的全英的工具書。

路過小吃攤的時候,衆人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人生如戲,該演的時候就要演,徐山暮端着一态無辜的神情,頗為貼心的轉頭去看身邊的何之,又去看楚雲端:“今天怎麽不見岳承恩?你們今天都不用上班的嗎?”

楚雲端一口噎住,一時沒能跟上他的劇本,随後即怔楞老實回答:“今天休息。”

“你們有聯系方式嗎?正好裏游請客,咱們平常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喊他過來一起吃火鍋吧。”

看着徐山暮開始表演。

薛帆遠頗為糾葛的拉着陶忘言的衣袖:“你說……他去表演系,也是一大ace吧。”

陶忘言也是滿脊梁骨的涼意,僵硬的開口:“不得不說,我認識山暮這麽久了,至今都還不是很懂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咱們這裏唯一懂他的人,也就是裏游了。”

楚雲端在衆人的矚目之下拿出手機打通了岳承恩的電話,徐山暮一直都留意着何之面上的變化,終于在某個表情流露出來之後,他對楚雲端發問了:“他怎麽說?”

“他說他會過來。不過要遲一點。”

“我還以為他不會過來呢。”許輕舟站在衆人背後小聲的議論着,轉頭去看原本該在自己身邊的若驚鴻,一瞬發現那人正靠着路燈,面色有些蒼白,似是在忍痛。

“怎麽了?”

少年輕巧搖頭,多是平靜:“沒事,就是太陽太曬了。”他說了個蹩腳的謊言,許輕舟瞧着他手扶着的位置,沒有再多問,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傷痛,哪裏是他們這些不曾接觸過古典舞的人所能理解的。

前面依舊是熱鬧,喧鬧聲中,許輕舟不禁有些擔憂:“你覺得岳承恩的事情還有轉機嗎?”

“山暮去辦這件事的話,肯定有轉機,咱們只管等着結果就好。”他說的極其肯定像是已經得知了此事的最終點。

“你很信任山暮?”他挑眉:“就這麽相信?”

“我不覺得他會辦不好這件事。”若驚鴻緩和了一會兒骨頭之間的刺痛消失,拍着許輕舟的肩頭道:“跟上大部隊啊,他們都走了,還和我聊。”

“咱們也該确定一下主題了吧。”許輕舟伸手扶住他的手肘,玩味十足的開口:“大舞蹈家。”

“你來定吧,這是你的舞臺,我只是去幫你而已。而且……”他不太好意思的撓頭:“我不太懂那些流行的東西。”

“對了。”他發問:“上次還問你,你上次那個舞說的是什麽?又是紅衣又是紅綢的。”

“月老。”他伸手便是一個揉臂的動作:“說的是月老的故事。”

兩岸綠影成海,他在陽光間隙之間随意的擺動着肢體,那雙手便是無骨随風而舞的綢緞,雅致絕美。

“可月老不是個老頭嗎?”

“藝術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相識一笑,追上那邊的大部隊。

火鍋店中,鄭南冠挨着徐山暮坐下,在他耳邊低語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

“還能賣的什麽藥啊。”他眉眼彎彎,梨渦浮現,溫柔一笑便是春風化雨如沐春風,叫那前來送菜單的女生,心動不已,少年接過那份菜單:“要是岳承恩對舞臺沒有欲望,他怎麽會過來?明明那天都被那樣說了,今天還敢過來,除了對舞臺有念想之外,還能有什麽解釋?”

“也許他只是過來吃個飯而已。”

“說你傻吧,你還真是傻。”他輕笑一聲:“不和你解釋了,你還是等着看結果吧。”

他終是笑眯眯,彎着一雙眸子,若有梨花暗藏其中清雅無雙。

火鍋過半,帶着帽子的岳承恩自店外走進。

他掃視了一圈發現了他們,而後在他們的呼喚下,走過去,衆人了然的開始給他讓位置。他避開何之,坐在最遠的角落裏。

衆人各懷想法,都沉默着,不停的拿餘光去看那邊悠然自得吃的正歡的徐山暮。

哪怕至結賬的時候,徐山暮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

萬裏游在公衆場地都帶着帽子低調至極,便是他也搞不懂徐山暮的想法,只一個勁追問:“你什麽意思啊,把他叫來什麽話都不說。”

“急什麽啊。”他依舊笑着,語氣慢條斯理,像極了一杯溫苦清香的普洱茶:“主人公都還沒着急呢,你着什麽急啊。”

“誰?”

“我就不信,那個岳承恩能忍得住。”他笑,卻多了幾分孩子的乖戾之氣和頑性感,就是個在惡作劇孩子。

“你……到底想幹什麽……”

“往下看就知道了。”

帶着一身火鍋味,少年們各有要去的地方,準備分道揚镳。

岳承恩卻開口叫住了何之。

準備分道的人都停下,徐山暮輕咳了一聲:“你們不是要忙嗎?還不走?”他率先拉着萬裏游離開。

見他走了,衆人都往四面散去。可免不得還是不停的回頭去看,都是愛操心的人。

走到附近的鍛煉場所,徐山暮又不着急了。天色已晚,他撐着身子躍上雙杠,就這樣熟練坐下。

站在原地的萬裏游望着漆黑的夜,遠方有鳴叫的蟬聲,還有聲聲自遠處傳來廣場舞的音樂動靜,手邊是溫和的風,豈是一個惬意了得。

“與其咱們多事,不如……叫他們自己去談,你是這個意思嗎?”萬裏游終究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你看穿了岳承恩對舞臺有留戀感,對何之有愧疚的情分,所以你故意組了個飯局,為了便是給他們一個臺階下。”

“你答對了一半。”他有些臭屁的揚起下巴:“他對何之有愧疚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對舞臺有留戀也是顯而易見,我也确實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但是……這個臺階不是讓岳承恩回到舞臺上,他的愧疚也不足以成為他登臺的勇氣。我這做只是想讓他們兩個重新說上話。”

萬裏游喜歡和徐山暮在一起的感覺,他接着猜:“你是希望岳承恩能在和何之的交流,交流的過程中找回過去的熱情。”

“是。”

“太冒險了吧。”

“這一點都不冒險,他故意裝作和何之不認識,為的就是不再和過去有牽扯,好人的心呢都是肉做的,何之又是那樣熱情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放過他。”他笑:“不過你說的沒錯,他們的事情就應該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只是外人幫不上的。”

“那你為什麽不回去,要在這裏呆着。”

“我要上一層保險。”

“保險?”

他眼中精光流過,盈的全是算計之意,笑意松懈而下,他嘴角緊抿:“一道讓他必須答應上臺的保險。”

萬裏游蹙眉,每每徐山暮露出這種神情,他都會隐隐的不安:“怎麽加上這道保險。”

“利用他的愧疚之心。”

“啊?”

人有七情六欲,是感性動物,極其容易被人利用。

有腳步聲傳來。

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徐山暮笑說:“你說這次何之怎麽辦?他要是再找不到一起上臺的人,可能就零分了。要是明年還回不去的總校他家裏是不是就不讓他學音樂了?”

莫名的一句話。

在萬裏游滿是困惑的注目下,他躍下雙杠,理了理衣角:“回去吧。咱們也要準備錄歌了。”

“嗯。”

萬裏游帶着帽子叫人看不清神情,徐山暮背對着角落也瞧不見表情,停在暗處的人,握手成拳,只能聽到二人頗為擔心的話語。

那雙桃花眼稍作轉頭往後看時,正巧對上了那雙聚滿愧疚的雙眼。

萬裏游驚愕的轉頭,拉着徐山暮的手肘道:“你怎麽知道岳承恩會走這條路?!”他恍然:“你剛剛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是說給他聽的?”

“你也不笨嘛。算是上道。”少年打着哈切又是那副懶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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