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能夠看穿他的謊言
鄭南冠路過萬裏游他們房門外,只聽到大明星又在苦口婆心的勸着那邊懶散無心的天才,他覺得有趣拉開門聽。
“我和你說過沒有,你燒還沒有退不能洗澡,你倒好我出門買個早飯的功夫,你連衣服都洗好了。”
“那是你太慢了。”他依舊悠閑。
大明星急的在原地轉了個圈,最後吼道:“我不是在和你說快慢的問題,你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我沒有和你轉移話題,你難道不是在說你回來的太慢的事情?”
“我是在說你為什麽不聽人話!!”
“聽了啊。”
“聽了你還洗澡?”
“那我身上難受,我愛幹淨,怎麽辦?”他單純無邪的笑着,一副人畜無害的受害者模樣:“總不能燒不退就不洗澡吧。現在是夏天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坐月子?就算是坐月子也可以洗澡的,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我和你說聽話的事情,你怎麽又扯到坐月子上去?!”萬裏游一副言語不過,幹着急的樣子。
鄭南冠就這麽靠在門口,看着他們兩個吵啊,鬧啊。
楚雲端聽到動靜推門出現,只見鄭南冠把門堵得嚴嚴實實,他只能看到鄭南冠的背影,上前摟住他的脖子:“看什麽呢?”
“天才與明星大戰。”
楚雲端也聽了兩句,只笑說:“他們兩個關系是真好,這麽吵都不分裂。”
“裏游也真是能唠叨。”
“山暮也不聽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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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唱一和,兩個人搖頭,都是無可奈何的表情,轉頭把門給那二人關上。
岳承恩擦着頭發從浴室裏面走過來,少年清俊的面容在長廊窗前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清爽,恰如一朵正在綻放的茉莉,以前只見他壓低帽子遮住臉,一身黑衣把渾身的朝氣都遮掩住。如今在這裏住久了,渾身的少年氣漸漸恢複回來,頭發也被強制的拉去理發店修理幹淨,連帶着身上的衣服也換了顏色。
楚雲端見他改變不禁笑然……
他瞧見他們兩個也不再視而不見,揮手相待。
“你這個衣服的風格看的很眼熟啊。”鄭南冠盯着他衣服上那朵淡到快要看不見的風信子:“這好像是驚鴻的衣服吧。”
“嗯。”岳承恩笑了笑“那天驚鴻那天收衣服不小心收錯了一件,那件還被他不小心扯壞了,他就塞了一件回來,說是賠給我。”
“你小心一點他,他一般回來宿舍都是眼睛都睜不開的情況,我們不幫他收,他經常會弄錯衣服。”
岳承恩對這件事很好奇的很:“他是怎麽弄壞?還是經常?”
“他床上有頭豬,裏游那次惹了他,買來哄他的玩偶,他經常把衣服給那豬穿,左一剪刀,又一剪刀的。估計是沒有看清吧……把你的衣服給了豬了。”
“怪不得我說我衣服沒有了的時候,他一口飯就噴出來了。”岳承恩看面前兩個人都是襯衫黑褲一副要去正經場所的莊重打扮,又問:“你們兩個穿得這麽正經,要去哪?”
鄭南冠從口袋裏面拿出兩張票:“我們去看話劇,喜劇。準備喊他結果裏面兩個人吵架把我吸引過來了……他正好也出來。”
他點頭,說了聲路上小心,就轉身抱着臉盆回屋子。
“喂。”鄭南冠喊了他一聲,那邊的少年停下動作,對上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他迷惑的看去:“嗯?”
鄭南冠笑的溫柔如許:“留下來吧,下次請你和何之一起去看喜劇,這個團隊很不錯的。”
岳承恩點頭:“我考慮一下。”
走上去劇場道路,兩岸梧桐似海,綠影遮天,遍地盈盈成就一片世外寧靜,楚雲端有些訝異的開口:“你膽子真大啊,居然敢和他那麽說話?不怕把他刺激跑了?”
鄭南冠思量着方才的情況,而後滿目輕松的說:“他變了。”
楚雲端失笑轉頭去看街邊的風景,想着記憶之中的岳承恩,幾十天前他還是那個被黑暗漸漸吞噬,渾身都洋溢着絕望的悲涼人,如今那層強加在身上的怨意消失了,重新用眼睛去看面前的人間,自然不同。
“不是變了。”楚雲端說:“我聽何之說過,岳承恩本來就是個很陽光的人。”
想起岳承恩的過去,兩個人總有些不知該怎麽開口,倒是楚雲端更為灑脫一點:“我上網查了一下這件事……怎麽說呢……”他猶豫着開口:“應該很難熬吧。這些年,世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要留下,肯定也需要很大的勇氣。畢竟……父母的錯誤會影響孩子的一生。”
“說到這個。”楚雲端問他:“你知道忘言他爸媽要離婚的事情嗎?”
鄭南冠晃着手機:“今天頭版頭條,想不知道也很難。”
“平時來說這種情況都是會被壓下去,怎麽今天爆的那麽快?”
鄭南冠笑了笑:“網絡八卦這種東西啊,只會給你看到,他想讓你看到的東西。我們看到的并不是真相,不用太較真。
“最近真是不太平。”楚雲端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上被蚊子叮出來的包:“事情一個連着一個來。連個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你累了?”他看着少年眼下的烏青:“要是太累了,那份工就別打了,再去找點輕松的事情,我看街頭咖啡館就輕松的很。”
“可是小食店錢多啊,我每天只要去三四個小時,就能和別人一天持平。累點是累點收入很可觀,我家裏為了讓我服軟,一毛錢都沒有給我。我多偉大,我自己熬過來的。”
“不是還有我嘛,我可借給你。”他将盲人道上的石頭踢到花圃中去,轉頭說:“等你以後發達了,連本帶利的還給我。”
“連本帶利啊。”他憂愁的嘆出一口氣,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嚨,眼眶酸澀的漫出水汽:“我不一定能還得起。”
“樂觀點,你看岳承恩不就好起來了嗎?你肯定也能好起來。”他的雙手帶着夏日陽光的暖意,緊緊的捏着他的肩頭,恨不能将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去,可惜都是徒勞。
聲聲嘆,卻嘆不出那份真正的凄苦。
身若飛絮,手若綢緞,翻身而去一片紅綢落地,又是扶壁的踹燕,踏燕,最後探海而立。燈光盈盈,投影而下他确如一只輕緩翩然的燕。
而那只燕并不滿意自己的動作,巧然緩下動作,愁眉不展。
若驚鴻再次坐在地板上壓下自己的身子開始松緩上身的肌肉,許輕舟坐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撥弄吉他,見他這種自虐的練習方式,更擔心了幾分。
思來想去半天,只是找些話來分散他的注意力:“對了。”
他似是想起什麽,看着重新回到基礎的若驚鴻道:“驚鴻。”
“怎麽了?”
“我有件事到現在還沒有弄懂。”
“嗯。”
“那天我上學校官網看到了楚雲端的入學考試視頻,他聲樂和何之一樣是滿分啊,怎麽……我來的時候看到他成績表上聲樂是零分?”
若驚鴻緩緩的擡起上身,壓着橫叉一臉迷茫的盯着他:“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
“雲端唱不出來歌了。”
“啊?”
若驚鴻換了個豎叉,好與他面對:“雲端家裏不同意他唱歌,曾經來學校把他抓回去過一次,鬧得還挺大的,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就唱不出歌了……我在總校的時候和他認識了,他因為這件事痛苦了挺久的,後來聽說我們要來分校,他說也要過來,不想在總校被人指指點點……”
“這樣啊……”許輕舟低下眼眸有些拘謹的抱着吉他,又擡頭:“那鄭南冠呢?為什麽他客觀評價上那一行也是零分。”
“因為南冠太随和了,他……好像并不在意輸贏。”若驚鴻道:“他好像什麽都不在乎,每天只知道悶頭跳舞……”又說:“山暮說過老師不喜歡沒有好勝心的孩子,不過他就算被分配到分校來,每天也都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不在意,一開始我以為是他裝出來的,後來才發現,他是真的不在意。”
“哦。”許輕舟點頭。
“我是覺得他這樣沒有什麽不好,每個人都不一樣才對,要是人人都争強好勝不是太累了嗎?”
“不是……”許輕舟笑看着他,輕靠在鋼琴的座椅上,捏着鼻梁稍微想了想才說:“我覺得老師們想要告訴他的是,他應該多向前邁一步。”許輕舟說:“我沒有任何貶低他的意思,只是……他跳的舞步都是很多年前的東西了,他好像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去理會外界的進步,這樣固步自封很容易和音樂脫軌的。”
“那他就喜歡那些不行嗎?”若驚鴻不懂:“我跳的也是舊舊的舞步,不也……”
“傻蛋,我說的是他不打算進步,不是舞步的問題。”
“哦……”他臉上有些窘迫泛出,不太好意思的轉過頭去,壓着下唇,提高聲調反駁道:“那你說清楚啊,還有!你說誰傻蛋!”
許輕舟笑:“真是傻蛋。”
徐山暮盯着窗外站在電線杆上的麻雀發呆,雙眸無神,懶散如舊。
打完籃球回來送飯的萬裏游見他這個模樣,想都沒想就要往他床上坐,那人一腳就要踹,少年眼疾手快的往後躲:“你的飯不要了?”
“和你說了多少次,可以上來,但是要洗澡。”他蹙眉,嫌棄的撇了他一眼:“你臭死了,宿舍水費因為你都要多交不少。”
琉璃般的眼眸彎出兩縷潋滟,他生的極其俊美,眸生桃花,看誰都是一副多情的模樣:“你這操心操的。我知道了還不行嘛。”他拉過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來:“你發什麽呆呢。”
“你不讓我看書,不讓我玩電腦,手機,ipad全都給你拿走了,我不發呆我難道打太極嗎?”他滿眼無可奈何,想着早上那人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堆到櫃子裏面鎖起來他就一肚子怨氣。
“那是為了你好,傷神病好的更慢,來來吃飯。”
徐山暮低頭接過他給的粥,有一口沒一口,慢條斯理的吃着。
萬裏游也有一份盒飯,他吃飯快,嘩啦嘩啦的就咽下肚子,都不知道嚼了還是沒嚼。
“你慢點吃,這樣積食。”
“我以前在劇組跑的時候都是這樣吃飯,習慣了。”
徐山暮輕笑:“我知道,你說過……為了趕進度,不想餓肚子就要學會與時間賽跑。”
“……”他點頭:“你記得啊。”
“天才的記憶力都很好。”
萬裏游吃完一整盒發現徐山暮那邊連三分之一都還沒有吃到。
“你胃口不好?”
“你發燒胃口能好?”
“我還不錯。”
“你和帆遠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他也是什麽時候都不耽誤吃。”徐山暮突然提起薛帆遠,萬裏游想起一些事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你覺得帆遠那件事怎麽辦?”
“好辦的很啊。”
他亮起眸子,燦若星辰:“怎麽辦?”
徐山暮把手裏的粥遞過去:“我又不是做慈善的,我為什麽要幫忙呢?”
萬裏游一愣,發現他垂着眼眸确實一副不想多管閑事的模樣:“你不是吧。”
他沒有回話而是懶散的閉上眼睛,高貴驕矜的像是一只貓。斜陽落在他面上,溫柔的快要化出水來。
“也是……”萬裏游說:“确實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幫他。”
以為這次萬裏游開竅了,他睜開眼睛正要誇他聰明,只看到斜陽拉長那人的影子,少年背光而坐,渾身都渡了朦胧的光色,璀璨耀眼,絢爛奪目。徐山暮曾經在網上看到萬裏游的粉絲客觀細膩的誇過他的外貌。
他生的俊美,一雙桃花眼見誰都情誼滿滿,笑時更是眉眼彎彎多情如許,可偏偏這樣俊美的長相毫無妖氣,只是一身幹淨至純的少年氣,放在什麽地方都是光下的碎鑽,熠熠奪目。可靜看他又覺得他莫名的深沉如大海,遼闊如星辰,是個有着矛盾氣質的特別的人。
徐山暮只想笑,這樣一張臉,一身好氣質,偏偏是個愛唠叨的傻大個,陰起臉來打架倒是很厲害,就連耍小聰明也比一般人要厲害上幾分,簡直就是個無賴。
嗯,就是個無賴。
無賴開口,笑道:“那你幫幫我吧,我想知道怎麽幫他。”
徐山暮笑了,撇過去了腦袋,稍稍緩了緩輕聲道:“你後天有個舞臺要上吧。”
“是啊。”他不懂怎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你把薛帆遠帶過去吧。”他說:“他只見過星空,可還沒有見過萬人揮舞的熒光棒,你帶着他去看看你的藍海,既然他想要比較星空和音樂,那……舞臺這種東西,他就必須要去見識一次。你帶着他一起上臺,讓他站在最後面給你伴舞。”徐山暮說:“一定要讓他站在最後面。”
“為什麽?”
“你不怕他突然發狂上來搶你的舞臺?那第二天他就要被你的粉絲罵死。”
萬裏游笑了。
他站起身把手裏的粥一口飲盡:“你這個胃口有問題,晚上我給你買點馄饨回來。”
“哦,好。”他懶在床上嗮太陽,一副提早步入晚年生活的模樣。
“不準做傷神的事情啊。”他坐在自己的床邊,換了練習的鞋子:“給我抓到我就揍你。”
徐山暮嘆了一口氣:“我說裏游啊。”
“幹嘛。”他義正言辭的開口:“你說什麽都沒用,東西都被鎖起來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不是,你冷靜點。”少年無可奈何的擺手,頭被他鬧得有些疼:“你還是記得我們第一見面是在什麽地方嗎?”
沒想到他突然會說這件事,萬裏游如被樹藤纏繞,瞬間動彈不得:“天臺,怎麽了?”
“你知道我是怎麽進去的天臺嗎?”
“撬鎖啊……”話一出口,他就呆住了,那邊的徐山暮見他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你放心好了,我要是想拿回來,早就撬鎖了,不會等到現在。你去練習吧。”
本以為那邊的人會放心的離開,卻沒想到那人不僅沒走,反倒生了疑,徐山暮見那邊沒有絲毫動作,就轉眼去看,只看到萬裏游滿眸嚴肅,質問一樣的語氣:“山暮……你為什麽會撬鎖?”
這次愣住的徐山暮,他面上的僵硬并未停留多久,随後如暖風吹雪化水而去:“哦……看是電視上學得,還挺簡單的。”
萬裏游了解他,他們是彼此的影子。
“如果你不願意說,就說你想說,不用騙我,你說謊,我都看的出來。”
他幹脆,他也豁達直接改口:“我不想說,你不要問。”
萬裏游又咬着牙心裏泛起層層不安。
發現那邊的人靜默的不肯離開,徐山暮睜開眼睛,與他對視,字字緩緩:“我們小時候在孤兒院經常會被罰關黑屋子,我不喜歡被關,可是總是反抗他們,我是黑屋子常客,因為那屋子太無聊,屋子裏面又有開鎖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雜書,我閑來無事就學着開鎖,次次都能成功。後來孩子們被關,也都是我晚上跑過去撬鎖帶他們逃出來的。”他看着萬裏游:“滿意嗎?”
“我不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叫別人想起不好的回憶是惡事,可不安還是如纏滿死死的纏着他的脖子,叫他連呼吸都視作奢侈。
“山暮。”他走到他床邊蹲下:“你小時候受了很多苦嗎?”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我怎麽可能過得好。”他閉上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你對我的過去了如指掌,我對你一無所知。”
徐山暮看着他清澈如水的雙眸:“我和你說了就能改變什麽嗎?”他說:“過去也只能是過去,不是現在。”
“可現在是建立在過去之上的。”萬裏游說:“你告訴我好不好?胃炎,營養不良,肺也有毛病……”他有些委屈的開口:“我們這麽多年的關系了,我擔心你。”
“那你能保證,我和你說完之後,你不會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嗎?”
萬裏游猶豫了。
徐山暮倒是沒有想到萬裏游會這樣平靜與怔楞,按照他從前的性子,肯定會跳起來說自己沒有問題。
他選擇視而不見“我想吃蝦仁餡的馄饨,想喝酸辣湯。可以嗎?”
“……”萬裏游覺得生在身上的藤蔓刺進心髒之中,疼的他說不出話。
徐山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溫柔似水又苦澀入心:“我是一個已經腐爛的人,知道我的過去對你而言沒有意義。”
天才的頭銜不過是皇帝的新衣,騙自己,騙那些願意受騙上當的人,徐山暮目送萬裏游離開,他扶住桌子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眼看着夏日楊柳杏花少,陽光繁繁花不銷,處處都是生機勃勃,年少璀璨明朗的模樣,他喜歡這裏,這裏的孩子眼睛裏面都帶着受過傷後重新綻放堅毅的光芒,那光芒帶着炙熱的溫度,那光帶着千裏不滅的照耀光度。
沒有什麽比極寒極苦的地方開的花更美。
至少他是這樣認為。
心髒平穩的跳動着,他伸手揪緊心口前的衣裳,像是握緊救命之物,少年眉眼暗淡,他終是和這些孩子不一樣,他們是被生活逼迫到這個地步,即使到絕景也依舊心帶善意,能夠被身邊的人拉扯出深淵,最後得到救贖。
他緩緩的松開了手,可手上的青筋卻沒有消退下去,雙眸黯然無物……
“山暮,你知道嗎?這個世上很多事情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這是誰和他說的話,他已經記不清了,也沒有必要記得清楚。
孩子們的都是最純潔的白色紙張,那些紙張上很容易染上顏色,大人們喜歡往紙上塗上自己喜歡的顏色,再去指責孩子為什麽不喜歡這個顏色,這可是全世界最美的顏色,孩子們會先反駁,然後,最後,懶得反駁,因為沒有意義。是你的顏色,不是孩子的。他沒有必要,更沒有義務去喜歡。
分校的孩子們都被指責了,他們的身上都被潑了髒水,受了委屈還要被指責……真是奇怪的理論。
徐山暮心疼他們,也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微乎其微……
因為自己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後來被潑上了顏色,他一出生就是腐爛的,就是漆黑無它,一出生就被詛咒了,他再有那份心,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由他出手……
陶忘言的事情便是給了他一個警示……
他們不一樣。
自己的方式傷人傷己。
所以,不能随意出手。
書桌上擺放着一派被碼放整齊的本子,他脫力的在椅子上坐下,從抽屜裏面取出一封被封存好的信。
看着那信半天,最後又放了回去……
還不是時候,再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