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結局
“愛上一個人類，她早晚會害了你！”
九越靈的聲音空靈寂寥，似是藏着不可言說的痛苦，可仔細一聽又覺得失了情感般的空洞。
可惜，崔江置全然不聽，他一心護着譚汝薇，雙手張開擋在譚汝薇前，擲地有聲，“不會的！汝薇不會害我！永遠不會。”
九越靈注視着那雙堅定的眼神怔然，他好像在哪裏見過這種眼神，是誰？是誰？
他的一瞬間的觸動引來更多的黑氣侵蝕，絲絲黑氣纏繞着他的手指，再蔓延到手臂，從腳底，再如葡萄藤那般扶搖直上。
黑氣越重，腐蝕的意識越多，九越靈忘的越多，他只記得：殺！
殺！
才能讓他感到爽快！
九越靈站在夜空下，一輪血紅色的妖月顫顫巍巍地挂在他的頭上，他那迅猛而強有力的攻擊來的猝不及防，一抹血色染紅了土地。
當綠盈盈的光芒再次從森林中冉冉而升，萦繞在周圍時，他的眼中微微松動，他腦子裏似是有什麽片段，可是濃霧綿綿，他怎麽也看不清那些畫面。
這時，金聖烈幾人也到齊了，他們齊刷刷站過來，素正擡步走到離他大概五米的位置，正好可以把崔江置擋在身後。
只聽崔江置面帶喜色喊了一聲大師傅。
綠色的熒光争相湧入崔江置的傷口處，它們柔和的光芒一直在慢慢修複着崔江置的傷口。傷口很深，闕并未傷到要害，很快，血流不止的地方逐漸止血，慢慢痊愈。
“你，是誰？”九越靈說話間帶上疑惑。
“素正。”簡單的兩個字吐出來，素正覺得他們倆個一朝回到解放前，心中說泛起苦澀。
“不認識。”九越靈眼睛閃爍着不明的光。
“你不認識我，沒關系。我認識你就好。”
這個結果素正早已知道，當九越靈恢複記憶的那刻就逃不了天道的制裁，若是九越靈就這麽渾渾噩噩什麽都不知道地活着，天道就不會察覺，可他恢複記憶了，該來的懲罰就會降臨。惡靈的附體終不可避，他的記憶又沒了，只剩下卑微的仇恨。
人，會害他！
人，不可信！
……
素正柔和地看着九越靈。沒關系，他總會幫他的。就像以前那樣，尹西花沒來那樣，他在他身邊，給他說凡世的事，陪他喝最烈的酒，品最溫和的茶。
你不記得我，沒關系，我記得就行。
“我不喜歡你的眼睛。”
九越靈避開他炙熱的眼神，仰着頭看向那輪詭谲圓月。
素正的眼神黯淡下來，他仍然帶着笑意，只是那雙眼睛再無星光。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他在他失憶間欺騙了他的感情，再次失憶，他對自己也僅剩厭惡了吧，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在風雨中顫抖，在冰水裏浸泡。
“收手吧，你以前，很善良的。”
“善良？所以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不覺得很諷刺麽？”九越靈眯着細長的雙眼，露出血紅色的一隅。
“原來你是阻止我複仇的。那麽也得死！”
說話間，九越靈的劍已經跑到素正的面前。
一陣風過，金聖烈及時接下那把劍，硬生生将劍身頂尖一段截斷。
九越靈幹脆丢了手中的殘劍，掌心絲絲黑氣凝結，襲向金聖烈的頭部。金聖烈将傻愣在背後的素正推到一邊。轉身到九越靈的一側，褪直直地踹向九越靈攻擊擡起的胳膊，腿的力量用了八分，如果截到了也折不斷他的胳膊，暫時擡不起來還是可以的。
可惜，九越靈太滑了，他見形勢不對，急忙轉躲。
誰想金聖烈的手心正積聚着黑氣在他躲身的必要之處等着他的到來。就在九越靈的身體要主動靠向攻擊時，金聖烈忽然散開手中的黑氣。
這一掌打到九越靈的身上不痛不癢。
九越靈一觸即離。接連着是他的迅猛攻勢，金聖烈一躲不躲，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那雙幹淨的手。
這可急壞了站在遠處的聶玖衡，直到拳頭離自己還有一尺的距離，金聖烈的眼睛銳利如鷹，用手掌直接接住了九越靈的拳頭，眼中紅光閃爍。
他的手掌包住九越靈的拳頭在空中畫了一個圓，九越靈受制于他，被迫在空中翻轉，金聖烈忽然猛地把他往地上一甩。
激起陣陣塵埃，塵埃沉積下來後，九越靈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如今已是傷痕累累，可他并不感到痛。
“你這麽沒用麽？被區區一個仇恨蒙困。”
金聖烈終于出聲了，他的眼睛與天上妖異的月亮遙遙相應，只不過一個淡漠，一個攝人心魂。
“看看那些小東西，是不是很熟悉？”金聖烈指着萦繞在崔江置周圍的綠色熒光。
“以前你受傷時，它們也會毫不顧忌的朝你撲來，可你現在在看看你的周圍，它們卻不敢靠近你。”
原來不知何時，九越靈的周圍已經積聚了很多綠色熒光，可是它們都徘徊在離九越靈二三米的地方，遲遲沒有上前。
九越靈的心也跟着熒光的舞動上下起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迷茫中，他看到素正朝他走來，拉起他的手。
而他，并不排斥。
素正輕輕晃到他的面前，一只手牽起他的手，一只手撫上他的臉，藍光流轉，九越靈身上的黑氣慢慢湧向與素正相握的那只手，再從那只手中細細滲出，黑絲一點點攀附在素正的手臂上，向身體裏蔓延。
金聖烈只是在旁邊皺了皺眉，他們倆人之間的事自己不好插手。
一場戲劇落幕，已是第二天的天明，倆人并排走着。
聶玖衡的眼中似是幽水一般的平靜。他隐晦的看向金聖烈，半晌才摸着金聖烈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他握得很緊，仿佛這樣，他才會有踏實感。
金聖烈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沒事兒，這樣，踏實。”聶玖衡笑着回答。
“那就永遠這麽牽着，無論去哪兒，也不放開！”
金聖烈也笑了起來。
“你不去看看他們倆個最後……”
聶玖衡遲疑了好半天，忍不住開口道。畢竟他們是朋友，何況最後素正那個可是以命換命的法子啊。
“最後？”
“嗯！”雖然金聖烈的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自己會不舒服，但聶玖衡還是很肯定自己沒說錯話！
“他們……與我有什麽關系？”金聖烈無所謂道。
“以後，我就是我，別人的事與我何幹？往昔的事與我何幹？我此生想要的，唯獨一個你而已。”
金聖烈感覺自己和聶玖衡相處期間，已經把上輩子沒說的情話都了補個遍！
“我也是這樣的！你不做人了？”聶玖衡笑道。
金聖烈指了指心髒。
“這裏有你，我就是人。”
只要有你，我就有人的情感。
愛情是你，親情是你，溫情亦是你。
聶玖衡眼中染上了濃濃的笑意，“巧言令色。”
時聿：特麽的，這大清早的，我忙活大半天就塞我一口狗糧！
時聿：啧啧啧，真沒想到主子以前高冷不說情話，現在遇到愛情就色令志昏，這說出來的話不要太肉麻好麽！
金聖烈笑道，“可以閉嘴了麽？”
時聿的這些話要是想想也就算了，誰知他越想越氣，慢慢嘀咕出來，嘀咕到最後猛地擡高了音量！這讓金聖烈想不聽到都不成！
時聿後知後覺得捂上嘴，眼睛無辜地眨巴幾下。
時聿現在真想唱問世間情為何物。
這兩人從萬年前就開始了他們的分分合合，令時聿自己都驚訝的是，在金聖烈恢複記憶後沒有憤怒，一切照常，該吃吃該喝喝，與玖哥哥打打鬧鬧的。
完全沒有影響他們之間的關系！
金聖烈的記憶很早就開始複蘇了。
或許在另一個自己把時聿送到自己身邊就已經決定，自己要放下所有的恩怨，上一世的同歸于盡，他們扯平了，這一回，他們只是戀人關系。
另一個時空金聖烈與聶玖衡同歸于盡後，神魂不散，他将時聿放在剛被守護鬼咬過的金聖烈旁邊，他又将金聖烈的父母救了出來，安置在一處平凡靜谧的村莊。
他們之間沒有了血海深仇，沒有了朝廷恩怨，至于那個叫做趙楊仙的女孩，金聖烈看到她的時候，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那為什麽以前對她的血液會控制不住？
他也不知道……他只聞到，那個女孩的血液裏有他的氣味兒。
他們兩人并肩走着，笑意盈盈，灰蒙蒙的天邊露出一抹燦爛的金黃，帶着旁邊濃厚的雲層發着光。
月光庭院——
“醒了？要喝水嗎？身體怎麽樣？”素正一醒來，九越靈就緊張問道。
“水。”素正費力地從床上支起來，啞着嗓子說。
九越靈給他在背後墊了點被子，讓他可以靠的舒服些，又轉身倒了杯茶水遞到素正嘴邊，素正低頭含住杯沿。
喝了水緩了一陣後，他才問道，“金聖烈他們呢？”
“聽他們說要逍遙天下，讓我照看一下他的屋子。”
“恢複記憶了？”素正問了另一個問題。
“嗯。”
“那就快走吧。騙了你這麽久，對不起啊。”他的聲音帶着歉意。
他說這句話時，自己的心裏就像壓了一座大山，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藏在被子裏的手忍不住緊緊攥了起來。
他的心裏有另一個聲音在控制他的情緒。
他說：
不可以貪心。
不可以貪心！
素正你不可以貪心！
他等了很久，九越靈都沒有動靜。知道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九越靈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前，讓他聽着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自己下巴擱在素正頭頂。
沉穩的聲音從素正的頭頂傳來，“對不起，以前總是在逃避你的感情，”九越靈閉着眼睛，“以前聽說修道之人不能成親娶妻，不能有七情六欲，否則就成不了仙。這些男女之情會讓你們分心，甚至會害了你們，所以……”
“所以，你娶了別人？還是個女人？”素正的聲音帶着不可抑制的顫抖。
九越靈看着素正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等到素正的情緒漸漸平息，素正仰頭看他，“誰跟你說修道之人不能談戀愛的？”
素正擦擦眼角，“你個木頭！怎麽人家說什麽都信呢？”
九越靈很無辜，他十分想回素正一句這是你說的。可看素正那表情，好吧，他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嗯，結束了，謝謝各位的陪伴，沒有你們我可能寫不下去了。《夜行書生》和《九家之書》都是我比較喜歡的韓劇，但看的時間太久了，有些劇情記不得了就幹脆沒按劇情走。希望這文不要影響你們看電視劇≥﹏≤
麽麽噠，小可愛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