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棍10

陸珩生得俊美,沈千安長得精致,兩人都是手腳齊全的男人,此時卻在天橋上擺攤算命。在這個不信鬼神信科學的時代,他們的神棍行為和混吃等死沒什麽區別,很多從天橋上經過的男女看到陸珩幾近完美的面容時都不住駐足觀看,目光驚豔。可當他們看到陸珩身邊擺着的‘随緣算命’的紙牌,驚豔的目光中也生出些古怪。

沈千安從小就跟着自家老爺子當神棍,到處忽悠人,對于外界的各種目光早就習慣了,此時對別人的讨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自若的做他自己的事情,臉皮厚到別的人懷疑人生。

在又一雙相擁這經過,對他們的職業發出嘲笑的情侶經過後,沈千安終于忍不住朝陸珩看去,只見陸珩眼睑微斂,神情從容,毫無異樣。

沈千安撇了撇嘴角,也是,師兄和他可不一樣。

師兄會算命,還懂存在于傳說中的點穴功法,他是靠真本事吃飯的人。

他呢?他就是跟着自家老頭子耳濡目染這麽多年,嘴皮子本事是還不錯,至于真本事,不是他想嫌棄自己,他的真本事是真不怎麽拿得出手的!

除了能力上的差別,沈千安很快又感受到了來自這個社會的另外的傷害。在這個社會中,有類人被稱作‘外貌協會終身會員’,并且這類人的數目還有很多。

因此,即使絕大部分人心裏都清楚算命師多半都是忽悠人的,陸珩的攤子前還是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花錢請陸珩給他們算命。

沈千安豎起耳朵聽着陸珩和客人間的對話,陸珩此時正在接待一個二十出頭的,打扮随性的女子。

陸珩照例說道:“算命還是測字?”

那女子蹲在陸珩跟前,雙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陸珩,欲語還休說道:“我在找一條路,還請先生指點。”

陸珩容色未動,眸色卻深了許多:“你說。”

“我在找通往先生心裏的路,先生能指點一二嗎?”

沈千安覺得牙齒都要被酸倒了,我想住進你的心裏,先生能引路嗎?

他算是看明白這些顏狗了,簡直沒節操,沒底線。

你認識人家嗎?了解人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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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開口就想住進人心裏,你怎麽不上天呢?

萬一他師兄就是個長得好看的騙子,被騙的責任歸在誰身上?

沈千安吐槽不斷,耳朵卻是更往陸珩那邊湊了些,他想知道陸珩會怎麽回答!

陸珩展顏輕笑,如畫的眉眼在陽光下綻放,美好的不似真人。

他優美的薄唇微啓,說出的話卻是無比薄涼:“前方無路,還請及時回頭。”

那女子并不放棄,向陸珩湊近了兩分,淺褐色的瞳孔澄明如鏡,倒映着陸珩俊美異常的面孔,好似陸珩就是她眼中的世界。

陸珩唇畔噙一抹清淺的弧度,回望着那女子,他的雙眸極為深邃,宛如無邊無垠的夜幕,散開無邊的黑暗,能将世間萬物都融化在裏面。

忽然,一點光芒将夜幕點亮,并在黑暗中蔓延,占據了大部分的位置。那女子自得的看着陸珩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心中頗有些不屑,也不過如此!

然而下一刻,她所有的自得和不屑都在頃刻間散去,臉上的嬌羞殷紅被煞白替代,看向陸珩的雙眼中也布滿了驚恐,她竭力控制着顫抖的心,往後面退了幾步,想轉身逃開。

可是,她的身體仿佛已經不再受她控制,不管她怎麽使喚,都只能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她被禁锢了。

就在她心生絕望的時候,聽到陸珩用輕描淡寫的聲音說道:“回去告訴蘇卿,有借有還才是道理。

陸珩這話就像是從天而降的雷霆,打得她措手不及,雷霆過後,她的耳邊只餘下沉重的轟鳴聲。

他什麽都知道,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身後的人。

陸珩的話音剛落,女子便發現她的身體又能動了,但她已經跑不動了,只得擡着沉重的步伐,艱難的離開天橋。

沈千安歪着頭望着‘失魂落魄’離去的女子,好奇像貓爪一般刺撓着他的心,明明剛才還含情脈脈的對望,怎麽眼神錯開後就魂不守舍的走了?

陸珩還在接待別的客人,都是沖着陸珩顏值來的年輕人,有的算命,有的測字。算命的多是算桃花運,測字的則大多都随便寫字,對陸珩來說都是能随口解決的,沒有任何難度。

可對于找他算命的客人來說,就是驚濤駭浪了!

陸珩的算命,奇準無比。

有人故意為難,也被他雲淡風輕的化解了。

臨近傍晚,天橋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或許是天橋上有個顏值逆天的神棍的消息被傳開了,陸珩的算命攤子前圍了不少的人,有的是拿着錢找陸珩算命的人,有的則是對陸珩的顏值慕名而來的人。

陸珩的算命精準,剛開始還有人不相信,認為找陸珩算命的都是他請來的托,所謂的算命測字只是相互商量的結果。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算命人數的增加,圍觀人群的質疑就越來越少,畢竟任誰找托都不會找這麽多,那太得不償失了。

為陸珩顏值而來的人被他表現出的職業能力驚呆了,不少原本沒打算算命的人也在蠢蠢欲動,單身的想算什麽時候脫單,還在貧窮邊緣游走的人想算什麽時候暴富,有的人甚至想找陸珩算下期彩票的號數。

“先生,我母胎單身二十年,請你幫我算算,我什麽時候能脫單,未來老婆長什麽樣,是不是國色天香的美人?”

陸珩凝眸看着跟前面相普通,運數普通,命中有悍婦的年輕男人:“……”

“先生,請你幫我算算,我什麽時候可以一夜暴富,如果一夜不行,兩夜也是可以接受的。”

陸珩看了看對方的面相,財帛宮露庫,不久後就會破財,漏財,且很長一段時間難以好轉:“……”

一夜暴富大概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兩夜暴富也沒可能。

“先生可否幫我算算,我什麽時候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低沉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中顯得尤為突出,陸珩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開口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青年五官出衆,正氣凜然,回望着的他的目光中含着不容置疑的氣勢。

陸珩垂眸笑開,甚是玩味,原來是同行:“那就要看先生想要的東西是什麽了。遠了不提,先生近些時日想要的怕是有些困難,亦會讓先生見血,不過沒關系,先生命裏有貴人,不會有生命危險。”

青年男人面色微變,陸珩的話說得很是模糊,卻又沒有哪裏不對,讓他也說不出好賴。

最終,他深深看了陸珩兩眼,從兜裏掏出幾張水紅色的紙幣遞給陸珩:“這是給先生的報酬,我叫郭江水,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陸珩道:“陸珩!”

郭江水留了個心眼,也沒在陸珩的攤子前待多長時間,起身消失在昏黃的燈光中。

對于陸珩的收入,沈千安別提多眼紅了,陸珩今天的收入相當于他兩個月的奮鬥成果,有些在陸珩那裏排隊等得不耐煩的客人見他這裏也可以算命測字,就爬牆來他這裏,結果他口不能言,手寫又慢還不能解釋清楚,爬牆的客人就又順着原路爬了回去,觀望的客人則是按捺住了爬牆的心思。

今天他也有些收入,相較于陸珩的收入,簡直是慘不忍睹。

直至半夜,陸珩和沈千安才各自收了攤子,陸珩從他賺來的錢中抽出兩張遞給沈千安,算是對他今天為他忙碌的感謝。

沈千安搖頭,他堅決不肯收下陸珩給的錢,他還要抱金大腿,用錢買清關系了,他還怎麽好意思往師兄身邊湊?

他雖然喜歡錢,但也不是什麽錢都會收的。

沈千安對着陸珩好一陣比手畫腳,真心誠意的表示他做的事情都是應該的,給錢就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陸珩看不懂沈千安毫無章法的肢體語言,他擡手在沈千安身上點了兩下,沈千安就悲傷的發現,他身體也不能動彈了。

陸珩把錢塞進沈千安的口袋,轉身離開。

沈千安眨巴着眼睛,望着陸珩迅速消失在天橋的身影,欲哭無淚。

不過十餘秒的時間,沈千安的身體就能動彈了,他立刻趴在天橋的欄杆朝下看,只看到陸珩逐漸隐匿在昏暗的燈光下的身影。

沈千安心底莫名慌張,他忽然想起,這是師兄給出的他所謂的劫數的第二天,如果師兄的推算沒問題,他可能會遇到大麻煩。

為此,沈千安不得不繃緊神經,以便謹慎應對任何可能發生的變故。

陸珩回到酒店就把自己往床上扔,懶洋洋的動也不動,他把今天賺的錢全都拿出來數了一遍,按照他知道的花費計算,他今天賺到的錢最多在這家酒店中續費五六天。

陸珩幽幽嘆了口氣:“還得繼續。”

對于他這種性格慵漫的人來說,拉着臉擺着姿勢裝神棍實在累,若不是為了拿到散落在這個世界上的道運,他早就找個地方混吃等死了。

他想盡快回到源洲大陸,他擔心神魂破損的阿祁,也擔憂正在守護修真界的燕玄。

掌心的滾燙讓周曼再次從睡夢中驚醒,她擡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冰涼的觸感讓她知道本該躺在她身側的丈夫不在。

周曼緊抿着唇瓣,擡手拂去額角的虛汗,決定起身去找丈夫。

也不知道為什麽,昨天半夜見到的場景今天在她的腦海中反複出現,她越想越越覺得不對勁,丈夫是不信鬼神的人,他為什麽會在半夜起來燒東西,而且他燒的香……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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