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大漠女兒行》作者:糊塗十四

浩瀚世界,無邊歲月。漫雲女子不英雄,萬裏乘風獨向東!

簡介:

她,集三千寵愛于一身,是玉帥的嬌兒,皇後的心肝寶貝。可是她心中的他,卻情有獨鐘,注定了。說是有緣,奈何心事終虛話。說是無緣,為何今生偏又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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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龜俠侶 傲嘯江湖

糊塗十四

引子

乾隆十八年,娥媚金頂,佛光乍現之際.一對垂發幼兒,手持木劍,在霞光沐浴下,你來我往.鬥個不亦樂呼.細觀其劍法.雖尚未純熟,已俨然大家風範.

"小不點,今天就練到這."那男童對女孩頗指氣使.大聲呼喝.一副唯我獨尊的霸道樣.

女囝囝不高興了.憤憤道:"誰是小不點.總有一天,我要長得比你高.比你猛.小王八,你該下……哎呦!"女囝囝正罵着,前胸被男孩兒狠狠拍了一劍.

女孩子哭道:"你敢打我,我告訴娘去."

男孩兒毫不畏懼,得意道:"你去告哇,看誰挨板子."

女孩子不敢應聲了.心想娘總是向着哥哥,怎麽也讨不了好.嘤嘤地哭了起來.

"塵兒,菲兒"半山腰處響起了焦急的喊聲.

男孩兒一改嘲笑之态,雛聲道:"娘,我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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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中年道姑遁聲來到金頂.這位道姑似才三十出頭,風姿卓約.玉面桃花.此人正是清初名重一時的玉格格.兩童正是傅念塵的遺腹子,和武其之女和菲菲.其時,傅記塵十歲,和菲菲八齡.

淨根(玉格格)慈愛地把塵兒拉入懷裏:"塵兒,怎麽跑這麽遠來練劍,也不怕為娘擔心,"

和記塵忙道:"是妹妹叫我來這練劍的.說這清靜.其實塵兒心裏是一刻也不想離開娘的."

淨根似呼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女兒.不滿地瞪了菲兒一眼.這才發現菲兒滿面淚痕,驚詫道:"菲兒,你怎麽了?"

菲兒興奮了,以為娘親這回能主持公道了,道:"娘,哥哥打我.你替菲兒教訓一下哥哥,好不好."

淨根看向記塵道:‘塵兒,這是怎麽回事?"

和記塵大聲道:‘娘,你別聽妹妹胡說,是菲兒先罵我的."

"啪"的一聲,未等和菲菲分辨,嫩臉上已挨了一記五指山.淨根怒叱道:"菲兒,你小小年紀,怎麽學得這樣壞,随意辱罵哥哥."

記塵假意勸道:"娘,別生氣了,菲兒也不是故意的."

和菲菲一呆,沒想到會挨娘親的耳掴子,一時間也忘了哭.

淨根拉了和記塵下了金頂.和菲菲強忍不滿,尾随其後.和記塵不時地回頭做鬼臉.菲差點又哭起來.但沒敢.因為只要她一哭,少不了又是一記五指山.

自此以後,菲兒經常離母兄遠遠的.深恐遭魚池之殃.淨根也未在意.倒是素心師太發覺此事.常常勸淨根,孩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骨肉.小孩子又受不得委屈.淨根很聽這位師姑的話,對菲兒也不怎麽嚴肅了.只是內心依然寵愛着塵兒,對菲兒,只是放任自流而已.

菲兒也未放在心上,只要不常挨揍,便就開心了.又發覺素心師太對她好,便常常磨着師太教一些娘親尚未教過的功夫.果然大有裨益,穿山越嶺,如走平地.

卻說羅繼剛自在人和酒樓誤殺如男以後(事詳<大漠女兒行>),自知不能再獲雀屏之選.羅大剛偶得風寒,不久仙逝.羅繼剛心恢意懶之下,率衆回到少林.不久和孟氏三兄弟皈依我佛.從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一日,羅小剛起了個大早,準備掃院子.剛一開門,就覺得一重物向身上壓來.慌忙向旁一跳.讓了過去.卻聽"啪"的一聲,那物體摔倒在地.羅小剛定定神,這才發現那物體其實是個衣衫褴褛,滿面灰塵的小姑娘.莫約十一二的模樣.

羅小剛忙扶起小姑娘,道:"對不起,我不知是小施主,所以未曾扶你.不知女施主叫什麽名字,從那裏來.為什麽在這兒."

小姑娘微睜星眸,喃喃道:"水,我好餓.‘

羅小剛只得把小姑娘扶到自己禪房.安頓好小姑娘.原來小姑娘是從甘涼一帶逃難來的.父母憶餓死在途中,聽說少林施舍齋飯,就上了少林.

羅小剛安撫了雪兒一番(小姑娘叫齊飛雪)就去找父親商議.

慧空(羅繼剛法號)也很為難.少林寺乃佛門勝地,怎容收留女客.雖然這個女客只是一個小姑娘.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無塵此時推門而入。慧空父子忙起身恭立一旁。

無塵問明情況後,道:“既然那位小姑娘無處可去,本寺又不便留女客。然出家人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就塔林搭間茅舍,讓那位女施主暫且容身吧!”齊飛雪自此就在少林寺住了下來。

羅小剛和齊飛雪年紀相仿,相處得很是投機。就把自己一身所學的功夫技藝悉數傳與了齊飛雪。齊飛天資聰穎,一教即會,羅小風天份不高,很是羨慕得不得了。

一 和菲菲下山

山中歲月好過,人間繁華一千年。十載寒署,轉眼像雲眼一樣輕輕飄過。當年的四個頑童,都已長成小大人了。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勝開。”峨眉山此時春guang明媚,游客如雲。

這日,和菲菲在舍身崖練了會素心師太教的內功入功法門,練了會,覺得口幹舌燥。信步向山下漫步走去。行不久,忽見半山腰一棵梨樹迎面而立。益發的覺得喉嚨渴得厲害。太陽還特別毒,放聲喊道:“喂!有人嗎?這是誰的梨樹。”連喊了三聲,無人應聲。和菲菲心想:“這或許是野生的吧!”順手就摘了一個黃澄澄的大梨,咬了一大口,嗯!好甜。

驀地,猛聽背後有人喊道:“誰在偷我的梨子?”

和菲菲一驚,手中的梨子掉在了地上。不遠處,一個手執鋤頭的老農勿勿地趕了來。撿起地上的梨子,連連搖頭,心疼不已。

“小不點,你又闖什麽禍了。”和記塵不知何時也來了。宛如玉樹臨風般:“這位老伯伯,不知舍妹何處冒犯仙翁,說出來,晚生一定要替您好好教訓教訓她……”

鋤杖翁指着和菲菲道:“她是你妹妹嗎,你這個妹妹,真是不像話,偷我的梨吃,還是個女兒家,真是世風日下。”

和菲菲急忙分辯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喊了幾聲,無人應聲,我以是野生的就……大不了付你錢就是了。”

和記塵不待和菲菲說完,一個箭步上前,左右開弓“啪!啪!”兩聲響,和菲菲的臉上立刻腫了起來:“你還敢強嘴?”

和菲菲雙手捂面,又驚又恐,怒道:“你敢打我?”

和記塵一翻眼皮,道:“打你又怎麽樣?有本事,告訴娘去。”說着,輕搖玉扇,自顧自地走了。

和菲菲心中怨恨交織着,猛地舉起手中的劍向和記塵背後刺去。和記塵聞聲,忙低頭挫身讓開,喝道:“臭丫頭,你瘋了?”

和菲菲嗔怒道:“對,我是瘋了,今個兒不分個你死我活,誰也別想走。”

和記塵轉過身,二人纏鬥在一起。鋤杖翁見狀,深恐殃及魚池,忙溜之乎。

兩人開始打個平手,到後來,和菲菲由于得到素心師太的悉心指點,武功進境日益神速,已跻跻然可擠身一流高手之列。雖未勾通天之橋,但任督二脈已自行打通。劍法精奧之處,纖豪畢現。而和記法自幼被娘親嬌生慣養,四肢不勤,步法淩亂。劍式越來越緩慢。

和菲菲一個細胸七翻雲,淩空越起。一招落地分金向和記塵劈來。和記塵慌忙用蘇秦背劍來擋。誰知這招是虛招,又招為玉帶圍腰,向和記塵圍去。和記塵吓得大驚失色,怕不要分屍兩處,攔腰斷為兩截。和菲菲也吓了一跳,暗道:“糟糕!我怎麽竟用了這麽毒辣的手法。”急忙收手。和記塵腰間四周已被刮破衣服,裏面翻出一圈皮肉,和記塵大叫一聲,痛昏過去。

和菲菲恍如大夢初醒般,呆立片刻,猛覺闖了大禍。心下暗忖道:“娘親一向視哥哥為心肝寶貝的,平常吵架,一向都幫着哥哥,這下可好了,怎麽辦呢?”

良久,猛地一跺腳,嘆道:“罷了,反正我呆在這兒也沒什麽意思,何必自讨沒趣。況且這次哥哥重傷。娘不打死我才怪呢。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娘啊!休怪孩兒狠心,是你太不公了。”想罷,給和記塵草草地包紮了一下,又留下封信,楊長而去。從此江湖平地起風波,浩瀚武林,又惹出無數故事。

這日,羅小剛被子父親叫到禪房。慧空道:“剛兒,你今年幾歲了?”

羅小剛道:“回禀爹爹,孩兒今年二十有二了。”

慧空點點道:“你歲數也不小了,想當年,貧僧十八歲出道,二十就在江湖上微有薄名了。”

羅小剛喜道:“爹,你是想讓我下山行道江湖了。”

慧空颔首道:“你楊師叔在楊州經營一家悅來客棧,你可去投靠于他。因為你師叔公來信說,楊州出了一件怪事,當年隐匿于湖底的綠絨線蛇又出來作怪了,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羅小剛奇道:“什麽是綠絨線蛇呢?”

慧空道:“我也年輕的時候聽人說的,這種蛇,極其兇猛,壽命又極長,是世上壽命最長的動物,能活一萬年呢,連龜都比不上。”停了一下,又道:“你去時,要好好勸勸飛雪,我看雪兒對你用情很深,怕她非要跟你一起下山。而你剛行道江湖,照顧自己已是不易,再帶着一個不谙武功的女孩子,容易拖累你,辦不好事,明白嗎?”

羅小剛點點頭,道:“我省得了。”

齊飛雪一推開羅小剛的禪房門,恰見羅小剛在收拾東西,忙道:“剛哥哥,你要處出嗎?”

羅小剛尴尬地點點頭。齊飛雪高興地道:“好啊!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人家整天呆在山上,悶都悶死了。”

羅小剛一整臉色,道:“不行,我是有要事在身,才下山的。到時沒有功夫照顧你。乖雪兒,你在山上好好呆着,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陪你玩啦,還會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齊飛雪一呆,默然不語,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羅小剛有些心生不忍,撩起衣袖,輕輕地為她拭了拭了淚痕,柔聲道:“雪兒別哭泣,乖,剛哥哥回來,一定會給你買很多好玩的東西,啊!別哭了。”

齊飛雪似乎想起了什麽,破涕為笑,仰着頭嬌嗔道:“好了,我不怪你。不過,你可不要騙我,不然,我可要重重罰你了。”

羅小剛拍拍齊飛雪的肩道:“好啦!就這麽說定了。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變。”

二 巧獲奇緣

楊州城內最近像中了邪似的,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棧都被三山五岳的英雄好漢住滿了。其實說穿了,也不稀奇。衆人一個目的,綠絨線蛇裏的內丹。

羅小剛獨自一人走在楊州的街面上。一邊觀望着街景,一邊尋找悅來客棧。終于在街道的西南角上,發現了一家店鋪,赫然寫着“悅來客棧”四個大字。羅小剛籲了口氣,快步上前,輕扣門,好半響,無人開門。奇怪,大白天的關門,還做不做生意了。

繼續叩門,門吱地一聲開了,一個店夥不耐地走了出來。看了他一眼,道“別敲了,這幾天客滿了,你到別處投宿吧!”

“噢!這位小哥你誤會了,我是找……”羅小剛邊說着邊往裏走。

店小二攔住門口,把他往外一推,道:“找誰都不行”說完“砰!”的一聲,又把店門給關上了。

羅小剛不禁苦笑。這時忽聽旁邊傳來“嗤”的一聲冷笑。

羅小剛轉身看時,卻是一個油頭滑腦的小乞丐。心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想不到我一介堂堂七尺男兒,竟讓一個小乞丐當街嗤笑。想到這。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小乞丐也不為意,嘻嘻一笑,道:“這位大哥,小弟玉晶,乃丐幫一個二袋弟子。如蒙大哥不棄,交個朋友如何?”

人家既然以禮相待,羅小剛也不好再虎視了。忙一抱拳,學着老江湖的樣子,道:“不敢當,原來小兄弟是丐幫的弟子,怪不得與衆不同。兄弟姓羅,名小剛,初到貴寶地,能與天下第一幫的弟兄交上朋友,實在是三生有幸。”

那乞丐豪氣地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兄長如嫌棄,就到舍下,對天發誓,撮土為香,結為弟兄,則小幸何如哉!”

羅小剛心想,反正一時半會兒也見不到師叔公金面,就走一趟吧!遂含笑道:“如此就煩兄弟頭前帶路。”

玉晶嘻嘻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兔子牙,羅小剛暗暗稱奇,一個男兒家,又身為乞丐,竟會有這麽潔的牙齒。

玉晶一溜煙地往前跑,羅小剛忙凝神跟住。羅小剛本想與玉晶并肩同行,可他與玉晶之間始終保持三丈距離。他快,玉晶也快,他慢,玉晶也慢。羅小剛一發狠,全力使出輕功,追趕玉晶,可玉晶始終不緊不慢地領先三丈之處。羅小剛暗自心折:“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幫。連手下一名二袋弟了都有這等功夫。”頓生出天下之大。吾何其渺小的感慨。這也難怪。丐幫弟子遍及天下。幫衆達十餘萬。二袋弟子相當于一名小喽羅。羅小剛既然發覺自己連丐幫一名二袋弟子都不如,難免會英雄氣短。

俄頃,玉晶在一座破廟門口頓住。轉過身來迎向羅小剛,嘻笑道:“大哥請!”

兩人就當着神明,對天盟誓。遞交英雄,結為異姓兄弟。羅小剛年長于玉晶為兄。

玉晶眨眨眼道:“羅大哥,今天既然是你我結拜為兄弟的大好日子,怎可無酒慶祝一番呢?”

羅小剛奇道:“此時天色已晚,又是荒山野廟,晶弟去那裏弄些酒菜來呢?”

玉晶神秘一笑,變戲法似的從供桌底下胡亂一抓,拿出一只叫化雞,一只烤鴨,還有二袋上好的女兒紅。

“哇!”羅小風誇張地道:“晶弟真是好戲法,什麽時候教教愚兄。”

玉晶抿嘴一笑,道:“羅大哥說的那裏話,要飯的別的本事沒有,就是一張嘴能吃四方,來,喝酒。”

羅小剛接過牛皮袋,剛喝上一口,“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

玉晶忙遞過一只雞腿,道:“你怎麽了?”

羅小剛咬了一口雞腿,愁眉苦臉地道:“愚兄沒想到酒原來這麽澀,這麽難喝。”

玉晶不由大奇,道:“剛哥哥,原來你不曾吃過酒嗎?”

羅小剛臉一紅。從小在寺院長的孩子自然不曾吃過酒肉。就是吃肉,也只是下山采購時,吃得一兩回。

玉晶眼珠滴溜溜一轉,拿過牛皮袋喝了一口,遞給羅小剛道:“喏!就像我剛才的樣子,喝下去。”

羅小剛的臉色刷的一下子變了,苦着臉道:“能不能不喝,愚兄實在是不會喝。”

玉晶一本正經地道:“不行,今個是你我結拜的好日子。必須得喝。那怕以後不再喝。今個兒不喝,可就是不夠意思,瞧不起小弟。”

羅小剛讷讷道:“原來結拜兄弟是要喝酒的。”心道:“早知這麽麻煩,這兄弟不結也罷。”想雖這麽想,可不敢表露出來。苦着臉,咕咚一口下肚。就覺腦子昏沉沉的,忙搶過烤鴨狠命地啃着。

玉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這才夠意思。江湖上的好漢子,那個不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男兒嗎,就就座豪爽點。”

接下來,羅小剛又被強灌了幾口,一會兒就酩酊大醉了。斜躺在地上,打起鼾來。

玉晶急忙扶起羅小剛,左右開弓,在羅小剛臉上來回扇了幾下:“喂!醒,醒”可羅小剛醉得一塌糊塗了。

玉晶左手支着香腮,自言自語道:“唉!真不好玩,才喝了幾口就醉成這樣了。這二袋還夠我解渴的呢。算了,本姑娘今個不玩了。看明個有什麽好玩的吧!”

翌日,朦胧中羅小剛覺得鼻子上癢癢的。勉強睜開腥松睡眼,只見玉晶正似笑非笑地蹲在他身邊,手裏還拿着狗尾巴草。一手輕輕拍着羅小剛的臉,嬌嗔地道:“懶鬼,該起來了。你看,都日上三竿了。再不醒來,我可要罰你不許吃東西喽!‘

這一說,羅小剛才發覺五髒廟內早停了香火多時了。現在正唱着空城計。又像有了感應似的,鼻子裏飄進來濃郁的香氣,更覺饑腸辘辘,當下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香氣是從不遠的一個火堆上飄來的。玉晶拉了羅小剛奔至長征篝火旁,火上一根鐵簽上串着六只鴿子一樣大小的飛禽……正滋滋地作響,引人饞蟲欲滴。

玉晶看了看烤得焦黃的飛禽,取下一只,用手撕了一小塊肉,放在嘴裏嘗了嘗,高興地遞給羅小剛道:“你快吃,已經烤好了,很香的。”

羅小剛也不客氣,當下狼吞虎咽,風卷殘雲般地把五只不知名的飛禽吃掉。抹抹嘴上的油漬,這才發覺玉晶只吃了一個飛禽,撓撓後腦勺,讪讪地笑道:“晶弟,你看,都讓我吃了。你烤得實在太好吃了。愚兄口福實在不淺。”

玉晶嬌嗔道:“那倒沒什麽?只是可惜了,這麽名貴的珍禽,就是皇上也不敢狼吞虎嗯的了。”

羅小剛一怔,道:“愚兄剛才吃的不知是何種珍禽,竟會滿口餘香。”

玉晶聳聳肩,道:“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小飛龍而已。”

“什麽?這就是小飛龍?這種珍禽,晶弟從那裏弄來的。”羅小剛也聽過說過小飛龍。

玉晶不禁莞爾一笑,道:“大哥,你怎麽這麽迂。想我一個小叫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一張嘴能吃四方。”

羅小剛點點頭,還是不太明白。玉晶又道:“羅大哥,你來楊州,可是為了那條怪蛇。?”

羅小剛道:“晶弟,你也知道這件事?”

玉晶笑道:“這早就不是秘密了。江湖上以訛傳訛,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大哥若是有心要萬年靈蛇的內丹,小弟必定高法成全大哥,作為見面之禮。”

羅小剛道:“果真如此,愚兄這裏就先謝過了,其實,取不取內丹,倒還是再其次,主要是想到江湖上歷練歷練。”

玉晶大笑道:“如此說來,大哥是想楊名立萬,威服四海了。這可是個好機會,倘若大哥得了那顆內丹,何愁功力不倍增。試想宇內之中,還有誰是君敵手。

羅小剛道:“全仰仗晶弟了,只不知此蛇何時出面。“

玉晶嬌笑道:“具全聞,此蛇每月十五必出湖面。吞食民衆,翻起滔天巨浪。聽說還是從什麽洋的流落至此。快要修成正果,到時誰也制不了它了。只是這般作惡多端,到時見機行事罷。“

幾日的時間,如流水匆匆一過。八月十四轉眼即到。湖岸上已或明或暗地擠滿了武林中人。羅小剛亦夾身其中。玉晶輕拽了一下羅小剛的衣襟,羅小剛心知這位拜把兄弟,不知又有什麽新奇花樣。不然不會這般神秘作态。他與玉晶相交才幾天氣功夫。這幾天與晶弟在一起的所見所聞,使他非常佩服其的聰慧。雖有時刁鑽古怪了點,好促狹人,但仍可看出她本性還是善良的。只是有一點,使羅小剛驚異不已。因為拜弟玉晶與他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幸好玉晶一再解釋,自己滿身的污穢,與羅小剛形跡太密,怕影響其身份。羅小剛心中好笑,既然是結義兄弟,何必管他人閑言穢語。但晶弟一定要如此,也只好由他。只是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異樣感情,随着與晶弟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正在滋長着。

玉晶領着羅小剛七拐入拐地從湖岸上一處荒無人煙的草灘上。

羅小剛好奇地道:“晶弟弟,你又有什麽稀奇古怪的辦法。“

玉晶一昂頭,得意地道:“當然是好玩的辦法了。俗語說,不入虎穴,嫣得虎子。我們要想取得內丹,必需要昌險,不知剛哥你,有沒有這個膽量。随我去龍潭虎穴?剛哥你要是害怕的話,那可就算了。“

羅小剛被激起萬丈雄心,激昂地道:“你大哥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大丈夫死而何懼。大不了十八年後又一條好漢。“

玉晶一翹大拇指,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大哥,小弟是幫定大哥了。“

說着,轉身從蘆蕩裏推出一艘輕舟,船身剛可溶納二人。兩人相視一笑,攜手躍上一葉輕舟,出沒在風波裏。

其時,月上中天,水面無風自動,漸漸地湖水愈來愈渾濁,出現一個漩渦。漩渦不停地加大,終于一條碩大無比的世蛇竄出湖面,躍上半空。掀起滔天巨浪,渾濁的湖水狠勁地拍擊着岸上的英雄豪傑。衆人無不吓得狼逃虎竄。

玉晶卻是異常興奮,宛如三軍統帥,一指湖心,大叫道:“沖啊!”

羅小剛則像統帥千軍萬馬的先鋒官,統帥一聲令下,一葉輕舟已像離弦的劍一樣向巨蛇沖去。

巨蛇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敢跟它對抗。蛇威大怒,俯身,張開血盆大口,把二人連舟一起吞入口中,順喉下咽。

身陷囫囵,玉晶也高興不起來了。忙拉緊了羅小剛的手,一股腥味撲鼻而來。強酸溶液滴在身上,仿佛要把她們化成一灘血水。四周黑漆漆的抻手不見五指。玉晶伸出左手,不住亂摸,小船順勢下滑,玉晶忽捏到一個軟綿綿,皮袋似的東西,心想:“這該不會內丹了吧!,我且嘗嘗看,當下揮劍把皮囊割了口,讓液體流出來,玉晶用香舌舔了一下,“哇!”的一聲,大吐了起來,卻是苦膽。羅小剛忙扶住玉晶,玉晶氣得哇哇亂叫,舉利刃,猛戳猛斫。那巨蛇吃痛不住,猛烈地翻動起來。小船疾馳下滑,羅,玉二人皆被抛起,二人忙抓住一硬物,似龜殼而其上又生有水草。

二人籲了一口氣,羅小剛忽覺腳下似踩着屯一物。到底,用手連摸捏,是一軟軟的,汽囊似的物體。

玉晶大喜道:“這就是內丹了,快割下來。”說着,遞上随身寶劍,羅小剛小心翼翼地割下內丹,捧在手中,綠絨線蛇聚失內丹,痛定之餘,再發神威,幾次竄上上空,複又摔向水面。企圖把二人厄死在腹中。

玉晶忙道:“大哥,快,快用劍剖腹,咱們也該出去,受不了了,我皮膚都快爛了。”

羅小剛依言剖蛇腹。玉晶也未閑着,奮起神拳,向巨蟒七寸之外猛然搗去。幾個搗個稀爛。那巨莽振動得更巨烈了。然而越來越緩慢。終于肚皮朝上,兵解歸仙了。

羅玉二人爬出蛇腹,方覺處于湖心之中。兩人心中一驚,此時二人疲憊已極,根本無力游回湖岸邊,羅小剛更是一個旱鴨子,玉晶暗自後悔,計劃雖然周祥,怎麽就沒料到這一步。正是百密一疏。

也正應了那句老話,天無絕人之路。就在二人絕望已極,眼看就随着巨莽葬身湖底喂魚時,蛇肚忽然晃了晃,從裏又爬出一只怪物。這個怪物體形龐大,其背生有水草,綠色,先前二人抓住的硬物,正是這只綠毛龜。(讀者或者以為全是杜撰,其實不然,家父江邊耕地時,就曾親眼看見過一條黃花魚爬上岸,不久,魚肚緩緩地一動一動的,一只龜就從這條黃花魚裏鑽出了,是以有此一節。)

玉晶友善地拍拍綠毛龜伸出**,嗲聲道:“龜兒啊!我跟剛哥哥落難至此,你把我們載到岸上,咱們交個朋友,好不好!”

千年靈龜,頗通人性,竟似聽懂了玉晶的話似的,游到二人跟前,掉過身子。

玉晶喜極而泣,複又歡叫道:“羅大哥,我們有救了。”良久,不聞應聲,玉晶忙回首,才發覺羅小剛早暈倒在蛇身上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羅小剛拖到龜背上,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才松了一口氣,誰知這一懈氣,竟爬在龜背上起不來了。

許久,陽光溫柔地照在湖灘上,暖洋洋的,羅小剛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蘇醒過來。“咦!藍天碧水,我怎麽在這兒?晶弟弟呢?我們又不是有孫猴子那樣的神通,難道還沒有去水晶宮報到嗎?”

勉強掙紮着站起來,發覺不遠處還躺着一個人,那人是一個塗滿了魚油漬的乞丐。可不是晶弟弟是誰?且慢,那破帽底下怎麽露出一縷青絲,難道他不是晶弟弟,還是一時眼花,看錯了。

羅小剛爬到玉晶身邊,伸手拔掉破帽,只見一關烏雲的秀發如瀑布般一洩而出。再看那張雖塗滿泥沙,但異樣标致的嫩臉,剎那間,羅小剛什麽都明白了。“

羅小剛暗道一聲慚愧,心下忖道:“羅小剛啊羅小剛。你江湖閱力如此之淺,竟雄雌不分,愧為七尺男兒,竟讓一介弱質女流來照顧你,真是羞煞人啊!“

玉晶此時也漸漸醒了過來,發覺有人在窺視,本能地向後爬了幾步,待看清是羅小剛時,不由喜道:“羅大哥,原來是你,吓了小弟一跳。”

羅小剛見她還自稱小弟,不由一笑,玉晶也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了。歪頭左思右想,驀地伸手支摸向手腦勺,這才發覺原本編起的秀發竟然已披在肩上了。當下嬌嗔道:“羅大哥,你……)

羅小剛讷讷道:“不關我的事,我一醒來就看見你的頭發露出來了。“

這一說,玉晶才發覺綠毛龜不見了。忙跑至湖邊,大聲疾呼道:“龜兒,龜兒。“

羅小剛這時用肘觸了玉晶,玉晶這才發現岸邊爬着一只長滿綠藻的海龜。正是綠毛龜。

玉晶歡天喜地跑過去。拍拍龜背。靈龜伸出頭,頗有禮地在玉晶的手背上蹭了蹭。玉晶高興地對羅小剛道:“你看,龜兒它喜允我呢?”

羅小剛傻笑不語。玉晶握着綠毛龜龜足,道:“好龜兒啊!明年今日此時,我定來看你,好不好,以笛音為號,三長兩短,你可願意。”說着,從懷裏摸出笛子,吹了吹。

那綠毛靈龜竟似聽懂了,點點**,緩緩游向湖中。兩人不舍地目送着神龜逝去。

羅小剛剛捧起內丹,對玉晶改口道:“二妹,你現在一定是疲疲乏已極,何不趁熱把它喝了。”

玉晶道:“不行,內丹是大哥冒死得來的。小弟怎敢擅用,還是大哥喝了吧!”

二人推讓一番,誰都不肯喝。最後,羅小剛道:“這樣吧!這內丹,暫且放在我兒,我把它曬幹,研成面。日後行道江湖,誰要是受了傷,可用它來冶毒療傷。”

三;巧逢他鄉

再說齊飛雪,自羅小剛下山後,整日裏做卧不寧,也自收拾好洗換衣物,私自下山了。

齊飛雪不識路,與羅小剛走了叉道。此時豔陽當,官道已絕人跡,齊飛抹抹頭上的汗,瞥見不遠處的繹道邊有一個酒幌子高高挂起。她仿佛記得那是個吃東西的地方,當下高興地跑了過去。

果然,在官道旁的一個小樹林裏,隐藏着一個小小的酒肆。此時正午,酒肆早已人滿為患。只有一個白衣公子獨占用了一張桌子,店小二見來了客人,忙往這邊讓座。

“這位姑娘來點什麽?”

齊飛雪歪頭道:“挑快的來吧!我還要趕路。”

“那麽就來幾個包子,一碟花生米,一碗馄饨,都是現成的,快。”

“好吧!就這些了。”

“好咧!三號桌五個包子,一碗馄饨,一碟花生米。”

半響,齊飛雪食畢,抹抹嘴,擡腳就要走人。先前的店小二忙攔住她道:“唉!這位姑娘,你怎麽還沒有給錢呢?想吃白食不成”

齊飛雪像聽不懂似的,好奇道:“錢?錢是什麽東西?我在山上吃了十多年飯,好像也沒有人管我要錢噢!”

“什麽?”那店夥看了看齊飛雪,道:“看人穿着也還可以,又是個女兒家,竟好意思吃賴食。你們大夥評評理,天下間那有吃飯不忖錢的道理。”

在酒肆歇息的客人見有熱鬧可瞧,都停箸不動了。一個黑臉的漢子不懷好意地道:“呦!這麽标致的姐們,不如跟我回家做我的黃臉婆,我替你付飯前,如何?”說着,上前就欲施輕溥。衆人哄堂大笑。

齊飛雪憋得玉顏通紅,氣道:“無恥,看掌!”向黑臉大漢手腕上猛地砍了一掌。誰知那大漢頗有點真功夫,手腕上下一翻,一下捉住齊飛雪的柔荑,送到嘴邊親吻了五,齊飛雪當衆受辱,更是氣惱不已,偏偏跟剛哥哥學的那點皮毛又鬥不過這個黑臉漢子。

就在這兒當口,白衣公子噌地站起身來,往桌子上重重地丢了一兩銀子。冷冷地道:“小二,這可夠這位姑娘的飯資了嗎?“

那店小二眉開眼笑道:“夠了,夠了,這位姑娘還不快謝過這位公子。”

黑臉大漢意怏怏地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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