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偷戀愛
意外被語文老師點名成為課代表的雲知魚，每天下早自習前有個重要任務，就是把昨天的語文作業收起來，抱到語文組辦公室去，以供語文老師查看。
對于這位性情溫和的新同學，同學們都很配合她的工作，就連那些調皮搗蛋的男生，也畏懼于滅絕師太的“淫威”，乖乖上交語文作業。
可這世界上，總有那麽些人和大多數人不同。
比如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那個正埋頭沉睡的少年，岑希。
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進來，給少年周身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暈，少年安靜地埋頭在臂彎之間，仿佛教室裏的喧嚣于他來說并沒有絲毫影響，旁若無人的，睡得正沉。
雲知魚踱步到最後一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少年瘦削的脊背，企圖通過“逼視”的方式，讓沉睡的少年清醒。
奈何這個想法太過于不切實際，她并沒有“眼神殺”的超能力，埋頭沉睡的岑希，并沒有因為落在背上的目光而清醒過來。
教室後面牆壁上的鐘表，分針快要指到11的位置。
距離下早自習只剩五分鐘。
沒時間磨蹭，雲知魚伸出手指，輕輕敲了下岑希的課桌。
“岑希，交作業了。”
聲音軟軟糯糯，像是清晨梢頭起來最早的黃莺。
不知是她的聲音太小，還是岑希睡得太熟，埋頭在課桌上的少年并沒有動彈。
旁邊的男生看不過去，嬉笑道：“課代表別管岑希了，他不怎麽寫作業，語文老師也不管他。”
原來如此。
雲知魚朝那男生感謝的一笑，正打算抱着厚厚的一摞作業本去往語文組辦公室，還沒來得及挪開腳，那一動不動的脊背，突然輕輕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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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少年清潤的聲音裏，鼻音很重，“我交作業。”
看來，剛才确實睡得熟了。
旁邊的男生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岑希你說假的吧，從來沒見過你寫作業啊！而且昨晚滅絕師太留了那麽多！”
那張比女孩子還要精致的臉龐，從臂彎裏緩緩擡起來。岑希并沒有回答男生的話，修長的手臂探到課桌裏面，抽出一本嶄新的作業本，翻開前兩頁看了看，然後遞了出去。
“卧槽！你還真寫作業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男生驚恐地吼道。
雲知魚伸手接過作業本，嶄新的封面上，簽名處的字寫得中規中矩，分外清秀。
不知為何，看到這與岑希妖孽的氣質不太搭邊兒的簽名，雲知魚腦海裏驀地冒出昨晚在小樹林裏，和岑希在一起的那個氣質內斂的男生。
下意識地翻開作業本，前後差別太大，驚得她瞪大了杏眼。
裏頁那一把狂亂的“草書”，幾乎認不出來寫了些什麽，與封面清隽的簽名，天差地別。
顯然不是同一個人的筆跡。
“有什麽問題嗎？”
那張面無表情的俊美臉龐，似乎有些……不自然？
雲知魚故作高深莫測，深深看了岑希一眼：“并沒有。”
岑希酷酷地挪來視線，俊臉上的狐貍眼一閉，繼續埋頭睡覺。
“……”
七班睡神，果然名不虛傳。
雲知魚辦事利落，一路小跑到一樓語文組辦公室送完作業，回來時甚至還沒有打早自習的下課鈴。
寬敞的走廊裏空曠曠的，任由她如何行走，暢通無阻。
然而在連接一樓和二樓的樓梯拐角口，忽然出現一只攔路虎。
看着莫名擋在面前的岑希，雲知魚眉心突突突狂跳。
直覺告訴她，他攔路的理由，極有可能是昨晚小樹林的事。
果不其然。
岑希直切主題：“昨晚在江辭身後的女生，是你。”
雲知魚懵了懵：“你怎麽知道？”
他怎麽會知道江辭的名字……難道是江辭告訴他的？可是看昨晚的情況，他們似乎并不認識啊！
“果然是你。”
岑希眼光不鹹不淡，似乎并不多在意偷窺他幽會的人，是同班同學。
“……”
原來他之前并不确定，在詐她而已，而她竟然就這麽傻不拉幾地承認了。
“……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雲知魚執着于這個問題。
岑希涼悠悠瞥她一眼：“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先要道歉嗎？”
“好，我道歉，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更沒想到會是你。”雲知魚一口氣說完道歉的話，問回原問題，“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怎麽猜到是我的嗎？”
“不可以。”岑希酷酷的回答。
雲知魚：“……”
是不是長得好看的男生，都挺厚臉皮？
“既然你知道錯了，偷看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
“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雲知魚邊說，邊做手勢，“我發誓，絕對絕對不會說出去昨晚看到的事。”
岑希給了她一記“量你也不敢說出去”的眼神，淡淡說道：“不是這事。”
雲知魚疑惑：“那是什麽？”
她似乎并沒有其他地方，惹到他吧？
岑希擡了擡那雙妩媚的狐貍眼，雲知魚瞬間有種被狐貍精鎖定的感覺。
“聽說，你學習挺好的？”
……
中午放學。
“诶诶诶，你能聽說沒有，七班最近有則大八卦！”
“什麽事啊？”
“還能什麽事，就是那位‘睡神’級草呗~級草沖冠一怒為紅顏，要化身學霸了！”
“說清楚點！到底怎麽了？”
“這段時間，級草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突然間轉性，簡直換了個人似的，每堂課不再曠課睡覺不說，甚至還積極主動回答問題。不過由于他底子差，每次回答必錯！可這影響不了他，該怎麽舉手還是怎麽舉手，都快把七班老師們搞無奈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級草不是被某個學霸之魂奪舍了吧！”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聽說級草如此巨大的改變，都是為了他們班那個新來的女學霸，雲知魚。”
“那小姑娘我見過，我們同一個初中，長得乖乖美美的。級草不會和她……嗯？”
走在路上的江辭并非有意偷聽身後幾個女生的八卦，實在是她們吵吵的聲音太大，隔着好幾米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突然那熟悉的三個字傳進耳朵裏，江辭的步子幾不可察地緩了下來。在聽到那所謂的“級草”，和那傻丫頭似乎有什麽不可言喻的關系時，那雙總是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裏，隐隐有寒光一閃而過。
幾個女生正講在興頭上。
“我同學在七班，聽說級草從這麽個不愛學習的學渣，變成一個愛學習的學渣，這一切都是從雲知魚來到七班開始的。而且，級草雖然轉變了學習态度，性格卻一如往常冷漠，對別人都不冷不淡的，除了對雲知魚。”
“不僅如此，聽說級草每節課課間時間，都會從教室的最後一排跑到第一排，手裏拿着書本問問題。那模樣瞧起來像是在問問題，誰知道是不是打着問問題幌子，在偷偷談戀愛啊！”
“偷偷談戀愛”幾個字一出，前面突然響起一聲突兀的巨響，暫時打斷了幾個女生的交談，望向聲源處。
好像是，校草江辭诶！
咦，他手裏汩汩朝外冒水泡的飲料瓶是怎麽回事？
和江辭走在一起的同伴看到江辭手裏被攔腰捏炸開的金屬飲料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辭哥……怎麽了，誰惹你不開心了嗎？”
江辭勾了勾薄唇，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陰沉沉的模樣有些吓人。
“看他不順眼。”
“……”
這個小插曲并不能打擾讨論八卦的興致，幾個女生接着興致勃勃地接着讨論。
“聽說級草每節課間都會去找雲知魚，非常殷勤呢……”
江辭突然大步流星地快速往校門口走。
同伴不明所以：“辭哥突然有這麽快幹嘛？咱媽今天中午做啥好吃的嗎？我能不能去蹭飯？”
想起江辭媽媽的好手藝，另外兩個男生跟着附和。
“我也要去！”
“我也去！”
江辭勾出一絲冷笑：“想吃拳頭，就跟着來吧！”
他現在正有一肚子的火，沒處發呢！
“我回來了。”
早一步回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雲知魚，看到玄幻那道修長的身影，露出甜甜的微笑：“哥哥回來啦！”
“嗯。”
江辭淡淡地應了一聲，态度有些冷淡，不複平時熱情。
電視裏正播到男主角假裝醉酒賴在女主角家裏的關鍵時刻，雲知魚看得正入迷，并沒有察覺到江辭的異樣。
江辭見那雙明澈的大眼睛只盯着電視看，絲毫沒有把眼神落到自己身上，那緊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走到雲知魚對面的沙發坐下，貌似無意地瞥了一眼電視機裏膩膩歪歪的情節，輕描淡寫道：“其實電視劇裏都是假的，專門騙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嗯嗯嗯。”雲知魚眼睛都沒離開電視一下。
“……”這敷衍的态度，要不要這麽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