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家長會
回家路上。
雲知魚盯着江辭那張熟悉的俊顏，突然有種看不懂他的感覺。
江辭注意到小姑娘的凝視，挑了挑眉：“想說什麽？”
雲知魚沉默一瞬，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麽要讓雲叔叔認我做幹女兒，明明今天我們才第一次見面而已。”
江辭不答反問：“你願意做雲叔叔的女兒嗎？”
這個問題把雲知魚問住了，其實答案幾乎不必思考，卻不知為何法發不出聲音來回答。半晌，她小心翼翼地出聲：“願意。”
從小她就幻想自己的爸爸會是什麽樣子，在看到雲叔叔的那一刻，她腦海裏描繪十幾年的朦胧形象，終于清晰了，雖然她并不明白為什麽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有如此親切的感覺。
“既然願意，又為什麽要計較認識時間的長短呢？有個詞叫做’一見如故‘，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我們回來了。”
沈清君正啃着蘋果看電視，瞥到兩個孩子回家，笑問：“今天玩得開心嗎？”
雲知魚重重地點了點頭，嘴角處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
江辭看着身旁的小姑娘，那眸光溫柔得像是老母親看小寶寶似的。
“小魚今天認了個幹爸爸呢，”他視線若無其事地落在老媽身上，提了句，“而且那位幹爸爸，也姓雲。”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凝滞。
沈清君握着蘋果的手指白了白，視線終于從電視上移開，僵硬地笑了笑，假裝随便地問：“哦？還真是巧呢，不知道小魚的幹爸爸叫什麽名字？”
“雲染，”江辭定定地看着老媽，補充了句，“是Z大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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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沈清君手裏蘋果應聲落下，咕嚕嚕滾到雲知魚腳下。
雲知魚蹲下身子把蘋果撿起來，就連她都察覺出來沈阿姨的不對勁了。
“阿姨，你怎麽了？”
沈清君朝她招手，雲知魚走過去。
沈清君捧着她的小臉，眼神格外認真：“他說什麽了沒有？”
雲知魚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搖搖頭：“沒有啊，難道阿姨認識雲叔叔嗎？”
雖然說認了幹爸爸，可是她一時之間還沒法把這個缺失十幾年的稱呼叫出口，所以暫時還是稱呼他為雲叔叔。
“不認識！”沈清君一口否決，察覺到自己反應過度了，緩緩放開掌心裏的小臉，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沒什麽，我就是好奇，怎麽才見面，就認幹爸爸了。”
江辭似乎還要問什麽，沈清君趁他開口前，趕緊拿着手機回了卧室，模樣有些慌張。
雲知魚奇怪地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阿姨這是怎麽了？”
旁觀者清，根據老媽剛才的反應，江辭大概能夠确定自己讓小魚認幹爸爸的事，算是做對了。
他散漫地勾了勾唇角，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大概是狗血電視劇看多了。”
回到房間，沈清君沉沉地嘆口氣，撥通那個熟悉號碼。
“喂，素素，是我……雲染發現小魚的存在了……”
按照一中慣例，期中考試後會有一場家長會，高一到高三年級同時開。
沈清君為難地看着雲知魚：“按理說，小魚今年剛進高中，第一次家長會格外重要，阿姨是該過去的……”
雲知魚手忙腳亂地擺擺手：“沒關系的阿姨，你去江辭那裏就可以，我們班班主任清楚我的情況，會理解的。”
江辭皺眉，義正言辭地看着自家老媽：“媽，你去她那裏吧，我的事，你知道的興許都比我們班主任多，去我那裏也是白去。”
沈清君白了江辭一眼：“就知道你怕班主任告狀，才不想讓我去給你開家長會。”
轉而面向雲知魚，立馬和顏悅色：“按理說，阿姨應該去你那裏的，只不過……”
沈清君故意賣了個關子。
兩個孩子愣是一個德行，瞪着大眼聽她講話，卻沒人問她的後話，這可把沈清君憋壞了，眼見關子賣不下去，只好自顧自的說下去。
“只不過呀，我想去也不成了，沒有空位啊！”
雲知魚眨眨眼，還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沈清君把捏捏小姑娘滑嫩的臉頰，感覺她真是太招人喜歡了，笑着開口：“因為小魚的媽媽，要親自去給小魚開家長會呀！”
雲知魚目瞪口呆，半天沒反應過來。
江辭伸手在小姑娘靜止的眼前晃了晃，啞然失笑：“怎麽，魚阿姨要回來了，你高興傻了嗎？”
雲知魚眼波轉了轉，望了眼旁邊的俊顏，視線又落在沈阿姨身上，不可置信地問：“媽媽……要回來了嗎？”
沈清君點頭：“沒錯，剛才她給我打電話，說會趕回來給你開家長會，飛機票已經買好了。”
“吧嗒”，一顆豆大的淚珠從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中落下來，明明臉上挂着笑，鼻子卻莫名地酸起來。
好幾個月沒見，她很想媽媽了。
沈清君見小姑娘這模樣，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裏：“別哭別哭，你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而且，阿姨也算是你的媽媽呀！”
說着話，不忘拿眼角睨了親兒子一眼。
江辭挑挑眉，毫無畏懼地迎上去。他早就知道老媽看出來他們兩個在交往的事。既然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
江辭伸手，把雲知魚從老媽懷裏拉出來：“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慶祝一下。”
說着，就光明正大地牽着人往門口走。
沈清君看看空空如也的懷抱，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一眼那朝玄關走的瘦高身影，笑罵：“還真是有了那什麽，就忘了老娘啊！”
她顧及小姑娘臉皮薄，沒把話說全。
江辭頭也沒回地揮揮手：“回來給你帶一份兒。”
“哼哼，這還差不多~”
那欣慰的語氣，哪裏有半點兒不開心的意思。
很快到了家長會這一天，雲知魚盯着窗外的烏雲密布，靜不下心聽課。
焦甜甜看出來閨蜜的擔心，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小魚的媽媽要回來給她開家長會，飛機票都買好了，愣是因為天氣原因，改期好幾次，最終确定下來今天的航班，可是看外頭這氣勢……一場傾盆大雨在所難免了。
“別擔心了，魚阿姨會趕回來的。”焦甜甜勉強勸道。
雲知魚沉默着。
這種天氣，她寧願媽媽安安全全待在國外，也不想她冒險趕回來，雖知這幾乎可以說是她多慮了，可心裏總是不踏實。
家長會的時間，定在晚自習。
作為年級第一，雲知魚算得上是七班班主任王冠軍最看好的學生，興許是為了顯擺顯擺，他特意讓雲知魚和班級其他幾名尖子生留在家長會上，負責迎接家長的工作。
雲知魚看班裏座位滿了七七八八，也沒什麽其他工作了，便跑到學校門口去等，江辭陪她一起。
她眼巴巴地瞅着四周絡繹不絕湧進校園裏的家長，眼見就要到家長會開始的時間了，卻沒能看到那道思念的熟悉身影。
江辭牽着小姑娘的手，輕聲安慰：“既然魚阿姨已經到機場了，想必很快就能趕過來，別急。”
雲知魚點點頭，剛才接到媽媽電話，得知她安全抵達了，懸着一天的心髒終于落到實處。
機場在郊區，距離一中有二十千米路程，說遠也不遠，按理說應該早就到了，結果卻不知為何，到現在都沒有瞧見媽媽的身影。
就在雲知魚焦急等待的時候，手機響起來。接通電話，裏面傳來魚素素焦急又無奈的聲音：“寶寶，你還在等媽媽嗎？”
“嗯嗯，我就在學校門口，媽媽你快到了嗎？”
魚素素嘆口氣，一肚子的火，差點兒爆粗口，又怕教壞小朋友，硬是忍了下來：“沒有呢，媽媽被堵在路上了，半個小時挪動了……額，大概有一千米吧。”
雲知魚：“……”
原來是堵車了。
“媽媽別急，”雲知魚看看周圍急匆匆進學校的身影，只剩下零星幾個，抿了下唇，“時間應該是趕不上了，你慢慢回來吧，注意安全。”
魚素素在電話那頭心急如焚，耐心安慰女兒半天，兩人才挂斷電話。
雲知魚看向江辭詢問的眼神，無奈回答：“堵車了，看時間應該沒辦法過來了。”
江辭揉了揉雲知魚的頭發，有些心疼，為什麽冥冥之中，似乎總是有一股無形的力，讓他的小姑娘受這麽多磨難呢。
“沒關系，魚阿姨來不及，不是還有我麽，我去給你開家長會，別人問起來，就說我是你小叔叔。”
雲知魚“噗嗤”一聲笑出來，壓抑許久的心情稍微舒緩些，她知道江辭在故意開玩笑逗她開心，學着他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回複道：“那我也去給你開家長會，別人問起來，就說我是你小姑姑。”
兩人沒正形地互相調侃對方，突然被身後一聲汽車的鳴笛聲打斷。
轉身過去，就看到探出車窗的岑希，正朝他們招手，坐在駕駛座上的是一臉溫柔的莫羨。
“雲知魚，你瞧瞧誰來了？”岑希喊道，妩媚的狐貍眼中星光閃爍。
疑惑地走過去，離近些終于看清後排坐着的人。
“雲叔叔？”雲知魚驚呼，“您怎麽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