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丈夫怎能連累別人!陸麟有些懷疑,但又不能無故懷疑他姐的愛意,只能憋屈地抱了兩盒外賣。

沒有不吃的選項,他姐就是下毒陸麟也得吃。

他看着兩手空空十分潇灑的傅忱,靈機一動,“你幫我吃一份,我告訴你一件關于我姐的事。”

傅忱反問:“你姐以前交過男朋友嗎?”

陸麟雖有懷疑,但綜合考量之下,說道:“我不知道,沒有吧。”

這小子看起來什麽都不知道,傅忱拒絕做這筆交易。

陸麟見他不為所動,急了:“難道你不想了解一下情敵嗎?有人在追我姐!”

“誰?”傅忱停下腳步,和陸淺衫相處這麽久,他竟然沒發現。

陸麟舉起一個保溫盒,傅忱無奈地接過。

“我班主任,姓劉的,你認識吧。”

傅忱眼睛一眯,腦海裏頓時浮現一個微胖的男子,不是他自大,對方看起來沒什麽競争力。但是劉俊友是陸麟的班主任,雖比不得傅忱近水樓臺,和陸淺衫接觸的機會也挺多。

宣示主權很有必要。

陸麟抱怨道:“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叫家長,我姐每周就要來一次,真的是……這周五又讓我叫家長,瞅準了我只有我姐。”

第一次,陸麟找到了一個同仇敵忾的對象。跟陸淺衫說,陸淺衫只會讓他尊重老師,傅忱就不一樣,陸麟一股腦宣洩積攢兩年的怒氣。

傅忱臉色一沉,假公濟私,騷擾的還是他老婆。

又聽陸麟道:“你還記得我逃課那次吧,倒黴被他發現,還說要家訪,你都不知道他這人,專門趁我上課,家裏只有姐的時候去!橫豎都是我姐,叫家長跟家訪有個毛區別,敢來我就揍他,還好我坐你的車回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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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陸麟這兩年像個幼狼一樣嗷嗷護在陸淺衫面前,傅忱是感激的,但就事論事,“你不能出息點,別逃課讓你姐擔心。”

陸麟:“我盡力在克制了!我都沒揍他!”

現在他按時交作業,以前他都是上課前抄前桌女同學的。

想起陸淺衫路過他教室後門的原因,傅忱冷笑一聲:“叫家長是吧,我去。”

“你去?對!不愧是我姐夫!”陸麟熱血上頭握緊了拳頭。

爽!不說以後沒人騷擾他姐,“叫家長”這等高中生的噩夢,從此離他遠去!

傅忱哪能不明白陸麟的小算盤,要是陸麟因為不用叫家長放飛自我,成績後退,攤上事的還是他。

“聽說你期中考語文只考79?你猜我教什麽?”傅忱對陸麟的分數了如指掌。

語文!

陸麟疾走兩步,當沒聽見。

傅忱抱着手臂,閑閑道:“我去可以,下次上一百。”

陸麟又覺得有點後悔,為什麽傅老師趕走自己的情敵還膽敢威脅小舅子進步二十分?

怎麽都是傅忱賺了。

周五的時候,陸麟故意沒告訴班主任這次不是他姐來。

傅忱下課走進辦公室,看見劉俊友對着鏡子梳他稀疏的頭發。

看見有人進來,劉俊友吓了一跳,收起梳子坐下道:“是傅老師啊,今天怎麽沒直接回家?”

傅忱見他四處張望,一副巴不得閑人趕緊走的模樣,都氣笑了。一想到這人借工作之故,兩年來一直接近陸淺衫,腦子裏就冒出跟陸麟一樣的想法。

更氣的是,因為他下課就走,不常呆在學校,陸淺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來來去去多少回,他愣是一回都沒見到!

平白錯失多少次給陸淺衫解圍的機會,傅忱也只能咬碎牙齒和血吞。

傅忱拉開劉俊友對面的椅子,扯了扯領帶,“劉老師是在等陸麟的家長?”

“啊……是。”劉俊友明顯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傅忱幹脆:“我是他姐夫。”

說着拿出陸麟的成績單,“劉老師對陸麟的學習有什麽見解盡管說,我們做家長的一定努力配合學校,把成績搞上去。”

傅忱一副配合工作的樣子,劉俊友關注點卻不在這:“姐夫?據我了解,陸麟他家裏只有一個姐姐,未婚。”

冒充家長的他見得多了,不知道陸麟用什麽手段說服傅忱給他當家長,劉俊友反正不信。

再者,傅忱的家庭背景他們都清楚,陸淺衫一個人帶着弟弟在這個城市生活,不是他看不上陸淺衫,事實就是他們兩人之間有不可逾越之壁。

“我也是教師,難道還能幫陸麟作假?”傅忱狀似随意地掏出結婚證,展開在劉俊友面前一晃。

劉俊友要伸手去拿,傅忱先他一步收起來,珍重地放回錢包裏。

他怔怔地往後靠着椅背,臉色鐵青,不太敢相信剛才看到的東西。他以為陸麟還有一年才畢業,他勢在必得。

傅忱“咳”了一聲,“劉老師對我們的婚姻感興趣?可惜婚禮在籌備階段,請帖還沒做好。”

他這麽小心眼,肯定不請劉俊友。

國家級證書震懾完情敵,傅忱好整以暇地翹起二郎腿,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側了側頭,洗耳恭聽。

請開始你的發言。

劉俊友臉色難看,事實上他沒怎麽準備談話內容,陸麟現在的小辮子不好抓。每次談話大同小異,糊弄一下陸淺衫。

劉俊友不自覺抹了把汗——傅忱可不好糊弄。他無端覺得這場面像領導視察聽課,而他這節課正打算給學生放場愛情類電影。

傅忱的氣勢太強,劉俊友心虛,也明白一件事,對方那雙眼睛帶着笑意,其實早已看透了他。

陸麟八成會告狀,劉俊友了解這小子。

一想到傅忱此番的目的,劉俊友更是渾身不自在地抖着腿,七扯八扯,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有時候不是陸麟的毛病也張冠李戴,被傅忱友善地指出。

傅忱微笑接受,适當反問,每次在劉俊友松一口氣以為要結束的時候,虛心求教:“還有嗎?”

還有嗎、還有嗎……

直到劉俊友滿頭大汗,傅忱才放過他,起身告辭:“劉老師對學生的用心令我敬佩,陸麟他姐工作忙,以後陸麟要再犯什麽錯,您直接打我電話。都在一個學校,我馬上處理。”

進退有度,挑不出錯。

“行、行……”劉俊友陪着傅忱出辦公室,待人走遠了,才掏出手帕擦汗。

陸淺衫愛跟誰結婚跟誰,他是不敢了。

……

又一個周末過後,傅忱跟陸淺衫商量搬家,一家人何必分兩處住,總不能陸麟一放假他倆就分居?

陸淺衫:“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了……”

“陸麟周末就住一天,有什麽好打擾的,至于你……”傅忱低着頭,“要不要回爐重造一下說話的藝術?”

陸淺衫抿了抿唇,總覺得追人的好像不是她。

傅忱此刻覺得家裏的布局很好,好就好在客房只有一間。

他幫陸淺衫收拾東西,無意間看見陸淺衫把手表盒暗搓搓地藏到行李箱下層。

那個打算送給前未婚夫的男士手表?

還留着?

傅忱想自己也不介意收二手的禮物,但陸淺衫為什麽一副要收藏當傳家寶的樣子?

他擡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百萬名表,怎麽都不得勁兒。

陸淺衫哪送得出手,盒子這個,和傅忱手上那個一比,價格都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如果送給傅忱,那傅忱一定會照顧她面子,把手上的那塊表取下替換。

陸淺衫不想這樣。

搬家之後似乎哪裏不一樣了,陸淺衫也說不上來,傅忱總是看着她想些她猜不出的東西。

她放出《暖風徐來》的結局,時隔兩年,終于填上了這個坑。相比之前,她文筆思路更加成熟,讓一衆讀者大呼不枉這兩年的等待。

陸淺衫寵辱不驚,繼續寫新文,她打算存點稿子,然後趕緊把小腿取鋼釘的手術做了。

多留一天意味着,面臨被傅忱發現和再次骨折的雙重風險。

這臺電腦用了幾年,最近運行變慢,陸淺衫鼠标點在存稿鍵上,半天都沒動靜,繼而死機。

她的稿子?!

陸淺衫急忙呼喚傅忱,丢稿這種事她只在大學遇見一次,那次傅忱幫她找回來了。

傅忱擦着手進來,把陸淺衫按回椅子上,“你坐着,我看看。”

重啓之後,傅忱手指在鍵盤上敲得眼花缭亂,陸淺衫還沒看清楚,稿子就原封不動地回來了。

電腦的開機廣告彈窗姍姍來遲,推送了一堆少兒不宜的東西。

大數據時代,毫無隐私,推送的東西和搜索內容似乎有點關聯。

傅忱表情立刻意味深長,彎着唇,“你感興趣?”

“沒有!我要工作了。”陸淺衫紅着臉極力否認,一本正經地登陸小說網站。

上回非正常關閉浏覽器頁面争先恐後地擠出來。

“避孕套的型號有哪些?該怎麽買?”

怎麽回事!!!

陸淺衫睜大眼睛,慌忙得用手擋住屏幕:“你不要誤會,這是劇情需要。”

傅忱剛想調侃兩句,趁機落實,從陸淺衫的指縫裏又看見一個搜索标題。

“小號避孕套的規格,去哪兒買合适。”

傅忱嘴角一抽,陸淺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陸淺衫虛弱地解釋:“……我不是搜你的。”

聽着怪怪的,話題似乎走入危險境地。

救命,言語太蒼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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