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相信我。我這有你想知道的東西。”唐素嫣的聲音裏帶着嘲諷。“你肯定想知道蘇睿陽這段時間去哪了。”
“好像和你沒關系吧。”
“那蘇睿陽也和你沒關系嗎？”
“唐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直糾纏着一個有夫之婦？”
“呵，那你從我身邊搶走他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麽一天吧。”
“你什麽意思。”
“其實你一點都不了解蘇睿陽，你根本不适合蘇睿陽。”唐素嫣冷冷一笑。聲音中帶着凜然寒意。如冰淩一般劃過她的耳邊。她竟然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麽？”
小婉放下手機。心中十分煩亂。剛才的好心情幾乎一掃而空。她并不想見唐素嫣。然而她竟然沒法斷然拒絕唐素嫣。她不得不承認。對方那幾句話最大程度地擊中了她內心的隐憂。
因為蘇睿陽平時雖然偶然對他發點脾氣，但那都是他對她愛的表現。在生活上，她對蘇睿陽也是如此，只是在某方面她的确感覺她有些摸不透蘇睿陽的內心，現在有了孩子。她更不願意自己的幸福上蒙有一絲陰影，她需要牢牢抓住她的丈夫的內心。
她從醫院出來。慢慢走了十來分鐘。到她與唐素嫣約好的一家飲品店。點了一杯藍莓果茶。過了沒多久。唐素嫣推門而入。筆直走到了桌邊。坐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你喝什麽。”
“随便。”她盡管不喜歡和她談。還是馬上回答。
唐素嫣招手叫服務員過來。示意點餐。
兩人互不相讓地對視着。停了一會。唐素嫣嘴角向下一拉：“你想知道蘇睿陽現在在哪嗎？”
“在北京。”
“我可以明白告訴你。他現在在我那裏。你其實應該明白他一定會選擇我的，因為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她頭一歪。嘴角那個嘲諷加深了。“曲小婉，這次我不會輸給你。”
唐素嫣的語氣無禮。小婉卻沒法發怒。她當然知道還以顏色的最好辦法是不予理睬。可是她到底做不到漠然置之。她不知道蘇睿陽這幾天是否如她所說在她那裏，她讓自己平靜下來，停了一會兒“那太不好意思了，我也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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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唐素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什麽？”
“怎麽，不信？”
“你打算生下這孩子嗎。”
小婉有點兒惱火。生硬地說：“你覺得呢？”
唐素嫣一雙妙目看定她“曲小婉，你真大度啊，竟然可以容忍剛結婚不久的丈夫一而再的出軌。”
小婉深深厭惡唐素嫣的口氣，她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保持鎮定。“這跟你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如果你能早點接受蘇睿陽早已和我結婚的事實，我們都會好過一些。”
唐素嫣冷笑一聲：“曲小婉，你以為蘇睿陽是真的愛你嗎？他如果真的愛你，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跟我上床。”
“他跟你上床，并不意味着他會選你。唐素嫣，你早該死心了，何必糾纏着他一直不放，或許他只是可憐你同情你。”
“可憐我？曲小婉，你知道蘇睿陽知道我有孩子的時候有多開心嗎？。”
“他知道我有他的孩子，會更開心。”小婉一口氣說完，可以聽見自己手心慢慢握緊時骨節咯咯作響的聲音。
“曲小婉，你緊張了是吧？緊張蘇睿陽會離開你是吧？”唐素嫣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小婉不想理會她，拿起桌子上的水，清抿一口。
機場出口處熙熙攘攘的到達人群中，小婉一眼看到蘇睿陽，他依舊穿着一身深色西裝，身子挺拔，旁邊是他的女助理。
想到唐素嫣昨天的話。她只覺得呼吸都有些窘迫感。心跳得好象要沖出胸腔。煩惡欲吐。她不得不努力深呼吸。緊緊抓住自己的短大衣下擺。命令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扯出一個笑容。
蘇睿陽從出口處出來，眼睛看向小婉，神情十分鎮定。小婉幾乎以為他會看到自己。然而他目光只是一掃而過。她随即意識到。出口處密密麻麻的人，他看到自己的可能性極小，畢竟她很少會來機場接他的。
想到唐素嫣昨天跟她談過的話，她心亂如麻。只怔怔看着蘇睿陽逐漸走近的身影出神。
小婉穿着一件卡其色短大衣。紅色圍巾松松搭在肩上。襯得臉色愈加蒼白。神情卻十分鎮定。筆直地立在那裏。蘇睿陽與助理大吃一驚。同時認出那是曲小婉。
小婉直視着蘇睿陽，緩緩開了口。聲音略為沙啞，蘇睿陽卻聽得清清楚楚：“蘇睿陽，我想和你談談。”
小婉平時叫蘇睿陽要麽是老公要麽是睿陽，很少直呼大名。他敏銳的察覺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而這件事一定和他有關。
小婉正正對着蘇睿陽。隔着一米遠的距離，蘇睿陽在她的視線之下。眼神複雜。一直緊抿的嘴唇終于張開了：“我們回去談好嗎？”
小婉嘴角慢慢泛起一個冷笑。一字一字地說：“好。。”
衆目睽睽之下，她轉身揚長而去。
蘇睿陽突然加快腳步，丢下女助理，疾步跑過去，緊追出去。
小婉大步疾行，蘇睿陽直趕過去。才一把抓住了她：“小婉。你聽我解釋。”
小婉并不看他。只看着眼前越來越迫近的門口：“不用解釋，我已經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我覺得我可以處理好，所以并沒有告訴你，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剛走到門口。小婉終于回頭看着蘇睿陽 ，靜靜地問。
蘇睿陽一時啞然。停了一會才說：“有很多事。我打算一塊兒跟你講清楚。求得你的諒解。”
“你有什麽需要我諒解的。”
她神情平靜。聲音沒有波瀾起伏。然而一個接一個的問句讓蘇睿陽根本無從回答。
“你看。你也說不出來。對嗎。你都是為我好，還需要我諒解什麽？。”
“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你聽我解釋。”一向處于強勢的蘇睿陽口氣中帶着求懇。
小婉歪着頭。那個冷笑似乎已經固定在她嘴角邊。她的表情突然來得失望而直接：“蘇睿陽，這次我不打算原諒你了。”
“我并不是存心隐瞞你。我擔心你會亂了陣腳。”
“我們從認識到結婚。時間不算短了。再複雜的事情都能說清楚。可是你既然選擇了不說。那就不必再說了。”
小婉甩開蘇睿陽的手。直接向外走去。然而蘇睿陽幾乎立刻重新抓住了她：“小婉。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小婉重重一記耳光揮在了蘇睿陽的臉上。她用力極大。自己的手掌都有點震得麻木了。而蘇睿陽幾乎一動不動承受了這一巴掌。白皙的面孔上迅速浮起一個泛紅的掌印。卻并沒有放開她。
整個機場大廳的人都注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一幕。詫異的目光從四處投了過來。然而此刻，小婉并沒有絲毫歉疚後悔。倒是清晰體會到了年少時激發她動手的血液奔流感覺。
她努力深呼吸。克制住自己幾乎想不顧一切繼續發作的沖動。輕聲說：“這個耳光是替……我自己打的。”
小婉本想說是替她肚子裏的寶寶打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她再度狠命甩開蘇睿陽的手。疾步沖出了機場。
蘇睿陽只晚一步追出來。她已經上了門口停着的一輛出租車。不等他趕上去，那輛出租車迅速發動，絕塵而去。
下了車，小婉麻木地向前走着。她頭一次發現，她寧可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想回到她生活的地方、熟悉的環境。面對那樣複雜而難堪的局面。
走得疲憊了。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她看到路邊的公園。于是拐了進去。天氣晴好的殘冬下午，裏面并沒太多人。倒是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一群票友占據了人工湖畔的亭子。胡琴、二胡、鼓板、鑼钹一應俱全。正自娛自樂着。
小婉坐到小湖邊的長椅上。伸展酸痛的腿。風吹得殘存枝頭的黃葉飒飒輕響。面前一潭飄着落葉的。暗綠色死水也泛着微瀾。水面波紋慢慢漾開。悠揚的京劇唱腔傳來。字正腔圓地鑽入她耳內。
鼓樂齊鳴之中。唱念道白穿湖而來。她似聽非聽。突然覺得自己仿佛被奇怪的外力撥弄。身不由己堕入了另一個陌生的時空之中。與舊時生活在瞬間脫離了聯系。
她整個人似乎已經無思無緒。冬日午後的太陽照在身上。有幾分微薄的暖意。然而她心底卻是冰冷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