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無奈的模樣。

“作為彭格列的十代目,蠢綱還差得遠了。”

“小嬰兒你也在啊。”

山本似乎完全不在狀态,笑眯眯地單手把裏包恩從朝央九月的肩膀上抱到自己的肩膀上坐好,很天然地開口。

“又在說那個黑手黨游戲了嗎?小嬰兒想讓學姐也參加這個游戲?”

“……”

裏包恩和山本武對視了一會兒,一直有些上翹的唇角,向下撇了個弧度,神色似乎有些深沉。不過這樣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不見,他睜着一雙黑烏烏的眼睛。

“朝央不會是阿綱的部下。”

“恩?不能和學姐一起玩游戲,總覺得有點可惜呢。”

山本這麽說着,不過那副笑容滿面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一點可惜的跡象。

“啊,阿綱他們回來了。”

遠遠地,就看見已經解除三白眼狀态的阿綱滿臉生不如死,而似乎已經被開導完畢滿眼都是閃亮亮的獄寺隼人跟前跟後。

“時間也不早了,”

山本武把裏包恩放到地上,直起身來和朝央九月擺擺手。

“再不回去的話老爸會發火的,學姐,我回去了,再見啦~”

“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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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央九月也擺擺手,心情挺不錯地微笑着。

“啊哈哈,我以為學姐會留我吃飯,”

山本武伸手摳了摳臉頰,像是有點遺憾地開口。

“還在煩惱該怎麽婉拒呢。”

“……”

朝央九月愣住了,這個念頭她還真沒有起來過,不過現在看着山本武爽朗的笑容,莫名就是覺得生出些內疚感來。

伸手掩飾性地繞了下垂在身側的長發,九月有些抱歉地開口。

“對不起——下次的話……”

“學姐也是一直沒變,這麽認真的樣子,還真是很可愛啊~”

山本一點都不厚道地笑了起來,背轉過身,少年本來就高挑的身形在夕陽下顯得越發修長起來。

“恩,我記下了。學姐也要記得去我家看老爸啊~”

“好。”

雖然知道背對着自己的山本看不到,九月仍然點了點頭,意識到自己剛才被山本小涮了一把後,又搖搖頭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那邊,獄寺隼人正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和澤田綱吉在岔路口分開,山本武和阿綱打了個招呼,然後和滿臉不爽地瞪着他的獄寺隼人拐上了一條路,而澤田綱吉耷拉了肩膀,滿神疲倦地往回走。

雖然臉上的心力交瘁神色掩飾不住,但是澤田綱吉眼睛裏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溫暖神色也同樣不會作僞,看着他的笑容,朝央九月也笑了起來。

“很不錯的笑容,對吧。”

裏包恩擡頭看向朝央九月,壓低了的帽檐下黑烏烏的眼睛透出不符合他二頭身嬰兒的深邃。

“是啊。”

趴在自家矮牆上,朝央九月一手托着下巴,目光從澤田綱吉身上移到了滿布雲霞的天空。

“彭格列找到一個很有潛力的繼承人,不過,現在還是差的太遠了。”

“所以我才會來啊。”

裏包恩自信滿滿地笑了。

“有沒有興趣一起呢?蒙缇家族的十代目。”

愛哭鬼和新朋友

裏包恩那一句意味不明的邀請,也只得到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回答。

不過似乎無論是問的人還是回答的人,都沒有把那個黃昏的對話記在心上,裏包恩依舊當着他的斯巴達教師,每天溜溜死氣狀态的澤田綱吉發展發展彭格列十代的預備家庭成員,而朝央九月也依舊快快樂樂地當着她的蛋糕店老板,每天卯着勁嘗試新的蛋糕刺激着并盛群衆的味蕾和消費欲、望。

只是有的時候,朝央九月在空蕩蕩的房間醒過來,聽着隔壁澤田家這些日子以來越發吵鬧的聲響,也會難以抑制的升起不知如何形容的複雜滋味。

周末的時候,蛋糕房的生意從來都是很好,而九月這些日子對于嘗試新口味的蛋糕有些着迷,以至于店裏的蛋糕和面包都成了限量發售,早早就賣完到可以關店回去了。

并且,今天連可以在路上送給小朋友的小蛋糕都沒有剩下,如果一定要說還有什麽的話,大概就是——朝央九月摸了摸口袋,撕開錫紙,喂給自己一顆巧克力,估摸着這帶着點微苦的味道小孩子不一定喜歡……野貓應該也不喜歡,或者,可以去給山岸阿姨家的秋田犬試試?

略帶些苦澀的味道和巧克力柔滑的口感一同,在舌尖蔓延開來。

“嗚哇哇哇!”

伴随着凄厲的叫聲,一個不明物體從不知道哪個方向飛過來,重重地砰地一聲砸在街邊的小公園裏。等到掀起的塵土都落下後,穿着古怪奶牛連體裝,梳着同樣古怪的蓬蓬頭的小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淚一把地流,整張臉看起來都髒兮兮的。

原本在街道上行走的人,沒有一個走過去。

原因朝央九月連猜都不用猜,因為雲雀恭彌正帶着一種很微妙的表情,從不遠處的巷子裏走出來,向着在街邊公園的草坪上嗚哇哇哭的正歡的小孩走過去——以他為圓心,衆人刷刷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齊齊向外退開。

朝央九月聽到有人用帶着點畏懼帶着點篤定又帶着點莫名興奮的聲音嘀咕着,那個小孩死定了,雲雀學長一定會以破壞風紀的名義把他咬殺的,那可是無論男女老少只要看不順眼就會上拐子的鬼之委員長啊!

用後槽牙嚼吧嚼吧嘴裏的巧克力,朝央九月瞥看那個退得最快卻又鬼鬼祟祟躲在某處探頭探腦的人,對那張臉沒什麽印象,只覺得那個瓦亮瓦亮的還帶了點紅腫的光頭實在很是顯眼。

雲雀在哭了一會兒,估摸着緩過勁來的小孩面前不遠處站定,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把自己哭的亂七八糟的小孩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有些好奇地擡頭看,只一眼,整個身子就刷的僵硬了。嘴巴一扁一扁,原本就眼淚汪汪的葡萄紫眼睛裏淚水越積越多,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再哭出聲,只是不斷地重複着帶了哭腔的‘要忍耐’。

朝央九月覺得,這孩子是被雲雀吓到了。

不過顯然雲雀恭彌并不這麽想,他很明顯誤會了小孩子的表情,略略柔和了神情,彎下腰對着他伸出手——

“嗚哇!!”

小孩終于破功,大叫一聲,連滾帶爬涕淚橫飛着沖到朝央九月身邊,也不管自己抓着的是誰,就死命抱着她的小腿,拼命想要把臉埋進去。

不過他大哭的聲音還是毫無阻礙地傳了出來,似乎比之前還要凄慘上很多的樣子。

雲雀恭彌站起身,面無表情。

“……”

朝央九月很努力地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雖然她覺得自己大概忍耐的不夠到位,因為那邊雲雀已經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看起來很有下一刻就亮出自己的拐子抽過來的跡象。

和傳聞嚴重不符的,雲雀恭彌對于小孩子和可愛的動物,忍耐度從來都是很高。至少朝央九月見過他看着争搶食物的野貓們露出溫柔的笑容,同時,也見過他對并盛中學争搶午飯的學生們亮出拐子。

有濕漉漉的液體從貼着皮膚的褲腳那裏傳來,朝央九月嘴角微微抽了抽,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大約是她剛才那個表情實在有夠蠢的可以,大大地愉悅了雲雀恭彌那顆浮雲一般令人捉摸不透的心,朝央九月就看見雲雀恭彌哼了一聲,幹脆利落地轉身原路返回——或許,他一開始就是因為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所以特意拐過來看看。恩,為了并盛的風紀。

抱着自己小腿的那個孩子哭的旁若無人,并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朝央九月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在口袋裏摸出一個巧克力,彎下腰把那孩子抱了起來,就近找了個座椅坐下。在巧克力的作用下,這孩子倒是挺配合,時不時抽泣兩聲吸吸鼻子,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眼角還帶着沒幹的淚痕,就很自然熟地伸出手,啊哈哈地笑了起來。

“糖果和巧克力都是藍波大人的!”

“……”

朝央九月失笑出聲,又拿出了一個巧克力,放在藍波的手心。

“不覺得有點苦嗎?下次再看見你的時候,要是你像現在一樣精神,我就再給你甜的糖果。”

“恩……”

藍波啊嗚一口把新得到的巧克力塞進了嘴裏,一臉勉為其難地考慮考慮吧的模樣。

“好吧,不過藍波大人要葡萄味的糖果!藍波大人最喜歡葡萄味的糖果了~”

先前還哭得稀裏嘩啦的小孩,現在談到自己喜歡的糖果,笑的見眉不見眼,圓溜溜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

“藍波的夢想是要成為波維諾家族的老大,要讓全人類都臣服于我,啊哈哈,到時候全世界的糖果都是我的,啊哈哈~”

小孩子的夢想果然很單純,不過同樣的,他們的思維方式也讓人無比難以捉摸。

至于波維諾……

朝央九月很幹脆地站起身,将口袋裏剩下的兩顆巧克力都放到藍波的手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蓬蓬的頭發意外的摸起來很柔軟。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裏?”

貪心地把兩顆巧克力全部塞進嘴裏,藍波眼睛一亮,伸手讓朝央九月把他抱起,然後氣勢十足地一揮手,随便指了個方向。

“藍波大人的家在意大利,藍波是來打敗裏包恩的!哇哈哈哈!”

所以說,其實就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裏嗎……

朝央九月抱着藍波往家走,再一次覺得小孩子都是奇妙的生物。

‘風,你是小矮人嗎?’

六歲的小女孩捧着打開的《白雪公主》,看看插畫裏面個子小小的男孩子們再看看眼前的二頭身嬰兒,滿眼好奇。

沒有得到回答,小女孩關上書,趴在床上掰着手指頭開始數數。

‘白雪公主有七個小矮人,媽媽是白雪公主,我,小蒼,阿山,阿武,阿綱,恩,小春也算,還差一個。如果風也是的話,就正好七個了。’

‘……噗。’

帶着和他小嬰兒的模樣完全不符的沉穩,風即使是失笑出聲,看起來也優雅從容。

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阿九不可以告訴媽媽我的存在,知道嗎。’

‘恩。’

小女孩點了點頭,表情有些為難。

‘悄悄地說也不行嗎?’

‘不可以喔。’

風很有耐心。

‘唔……’

小女孩有些失落,洩氣一樣地把自己扔進了被子裏,眼角餘光瞥見床頭櫃上的另一本童話書,刷的一聲眼睛就亮了起來。

‘是因為風是人魚公主,我告訴媽媽了的話,風就會變成泡沫消失掉嗎?’

‘……’

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愣怔,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更加讓小女孩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寶貝?你在裏面嗎?’

媽媽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小女孩緊張地盯着風看,刷拉一聲鑽進被子裏,把他和自己一起塞的嚴嚴實實。

‘媽媽,我不在。’

被窩裏傳來一陣悶悶的笑聲。

門外也傳來了輕笑。

‘那我進來了喔。’

小女孩有些着急,連忙改口。

‘媽媽,我睡着了,不要進來呀!’

門被打開了。

滿臉笑意的溫柔少婦有些抱歉地松了放在門把手上的手,表情藏着些賴皮。

‘哎呀,可是我已經進來了怎麽辦呢?’

‘……’

小女孩眨巴了下眼睛,慌忙把頭埋進被子裏,下一瞬就把被子全部踢開,坐在空蕩蕩的床上開始扁嘴,抹眼淚。

‘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

媽媽有些奇怪,有些好奇。

‘……’

小女孩嗚哇一聲哭了起來,仰着小臉,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變成泡沫不見啦!嗚嗚嗚!媽媽,人魚王子不見了,變成泡沫了,我想跟他玩的……嗚嗚嗚……’

“……!”

朝央九月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地伸手到眼前,然後松了一口氣,順勢用手掩住眼睛,笑了起來。

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從那一次之後,《人魚公主》就消失在了自己衆多的小人書中,并且涉及到人魚的書本,也被列入了媽媽的書單(黑名單)中。

真是有點丢臉卻又令人懷念的回憶啊。

“九月九月!來吃早飯啦!”

隔壁的窗子被刷的一聲拉開,藍波哈哈笑的臉從窗簾後面露了出來,背景是澤田綱吉手忙腳亂撈被子遮根本沒露什麽的身子,然後被裏包恩一腳踹到被子裏的畫面。

“不然藍波大人就把媽媽給你做的煎蛋吃光光!哇哈哈哈哈!”

裏包恩也擡起頭看過來,滿臉的不容拒絕。

“快點過來。飯後點心我要吃栗子蛋糕。”

“讓碧洋琪幫你做。”

朝央九月有些懶洋洋地趴在被子上,最近澤田家越來越熱鬧,食客越來越多,大多都是沖着裏包恩來的——比如說以他為目标但是誰都看得出完全不靠譜的藍波,以及據說是裏包恩第四任情人,有着毒蠍子之稱的碧洋琪。

這位千裏追夫,并且因為致力于解決掉阿綱解放裏包恩然後兩人雙宿雙飛,卻陰差陽錯計劃數次流産,所以最後決定打入敵人內部徐徐圖之的彪悍姑娘,以其可以将觸碰到的食物都變成有毒的的特殊本領享譽黑手黨界。

這項特殊的本領,朝央九月與昨日晚餐澤田家的餐桌上已經見識到了,堪稱驚天地泣鬼神。

——據說,她的食物,連裏包恩都不願意輕易嘗試。

澤田家傳來了碧洋琪充滿感情的愛的呼喚,雖然似乎住在別的地方,但是很神奇的,這姑娘出現在澤田家的時間點讓朝央九月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就潛伏在了澤田家的某處。

裏包恩壓了壓帽檐,用列恩變成的拍子把藍波呼了出去,成為了碧洋琪“愛的料理”下的犧牲品,阿綱瑟瑟發抖,迅速起床穿衣開門下樓。

拍子又變回了列恩,這只嚴重違反進化論的變色龍乖巧地趴在裏包恩的帽檐上,對着朝央九月友好地吐了吐舌頭。

“我認為,彭格列的十代目和蒙缇的十代目關系好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共進早晚餐可以很好地增加親密度。”

裏包恩黑烏烏的眼睛裏寫滿了——其實我只是想吃蛋糕——這樣的認真神情。

“你不想看到媽媽失望的樣子,還有那只蠢牛哭起來的樣子吧。”

“……”

朝央九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向前傾,刷拉一聲拉上窗簾。

裏包恩壓了壓帽檐,得逞地笑。

“蠢牛也就只有這個時候派的上用場了,作為附帶。”

委員長的中午餐

“咦?今天不去蛋糕店嗎?”

澤田奈奈沖洗着碟子上的泡沫,轉頭看向正在收拾餐桌的朝央九月。

“恩,”

朝央九月點點頭,将垃圾都抹進垃圾桶裏。

“今天要去山本叔叔家。”

“喔?”

碧洋琪露出一個帶了些慵懶的笑容,手上動作不停,十分甜蜜地給裏包恩喂蛋糕。

“那麽蛋糕店的話,需要我去幫忙嗎?用愛~去感染每一個人~”

碧洋琪的笑容莫名添上了幾分明媚的陰影。

“謝謝,但是不用了,”

朝央九月笑了笑,将手洗幹淨。

“那我先走了,奈奈阿姨再見,阿綱,碧洋琪,裏包恩,回見。”

碧洋琪笑了笑,擺擺手。

“啊,”

澤田綱吉似乎沒有料到自己也被點名,有點慌張地應了一聲。

“恩,恩,九月姐再見。”

重複了兩遍的話語聽起來有些底氣不足,澤田綱吉對自己不知為何面對朝央九月時候就是莫名的別扭和笨拙很是苦惱,只好狠狠抓了抓自己蓬松的頭發。

裏包恩擡起頭,一點也不客氣地要求。

“這樣的話,今天的晚餐就是壽司好了,”

比起征求意見,更像是傳達意願地看向澤田奈奈,裏包恩很有戰略地眨巴了眼睛裝無辜。

“吶,媽媽?”

“恩……”

澤田奈奈将洗好的盤子疊在一旁,右手食指抵在下颚,很認真地開始思考。

“吃壽司的話,那麽今天就不用去超級市場了。”

身為家庭主婦的澤田奈奈對着周末的超級市場有着既愛且恨的複雜情緒,不過既然已經得出這麽個令人愉快的結論,她的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開心的笑容。

對已經打開門走出去的朝央九月揮揮手,雖然明知道背對着自己的她看不見自己面上的神情,澤田奈奈依然注視着九月的背影溫柔地笑着。

“一路走好,早點回來啊,九月。”

“恩。”

門關上了。

“啊……”

阿綱把自己攤在沙發裏,享受着難得的裏包恩還沒來折騰起自己的時光——他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個開開心心度過的周末究竟是什麽時候了……

“不過……”

澤田綱吉向上看了看,有些在意地輕聲自言自語。

“九月姐和山本,好像很親近的樣子啊……”

“啊嘞,阿綱這是吃醋了嗎?”

澤田奈奈在阿綱身邊坐下,打開電視興致勃勃地開始追起自己喜歡的電視劇,絲毫沒有注意到阿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通紅了臉刷的站起身矢口否認,态度是難得的堅定——然後被裏包恩一列恩扔出去砸得重新坐了下來。

露出一副懷念的模樣,澤田奈奈呵呵地笑了起來。

“九月的媽媽以前和山本的爸爸關系就很好,她和山本媽媽在少女時代也是很要好的閨蜜啊。說起來,因為山本媽媽去世很早的關系,說不定在山本的心目中,媽媽的形象就是九月媽媽的模樣呢。”

周末的竹壽司人滿為患。

朝央九月剛撩開門簾,就聽見山本剛中氣十足的招呼着臭小子還不快來幫忙的吼聲,伴随着山本武一如既往的啊哈哈笑聲。

“……”

朝央九月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啊,學姐你來了,”

看到朝央九月,被拎到案臺前熟練地切着大蔥之類的配菜的山本武露出有些驚喜的笑容。

“真是抱歉啊,今天店裏人多了點,啊哈哈,老爸的壽司還是那麽受歡迎。”

“不是,是我打擾了。”

朝央九月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環視了下四周,來吃壽司的都是些熟客,和山本剛的交情也都不錯,等壽司的時候甚至還心情平和地開始閑聊起來。

不過自然也不能因此就怠慢客人。

向上捋了捋袖子,朝央九月向着案臺走去。

“我來幫忙吧。”

“哈,臭小子你這麽說也沒用,比起我你還有的學呢~”

明顯因為得到兒子真心實意的稱贊而心情愉快的山本剛一巴掌拍到山本武背上,用準備好的濕毛巾擦了擦手,笑呵呵地把九月壓着坐在了案臺邊上的座位裏。

“哈哈,既然來了,就坐下來好好嘗嘗叔叔的手藝。臭小子,不要停,給我繼續乖乖切菜!”

山本剛一反面對朝央九月如春風般的溫暖,轉身對他家親兒子山本武實行了秋風掃落葉的嚴肅。

“女孩子就不要做這些啦,平時九月打理蛋糕店也很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下吧。至于我家這個傻小子,不用也白不用,啊哈哈~”

“嗨~嗨~”

山本武笑了起來。

“學姐你就好好坐着,嘗嘗老爸和我的手藝吧~”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直到中午,山本剛和山本武都沒有閑下來。

朝央九月最後也還是來幫了忙——負責去送一人份的豪華版壽司外賣——山本剛幾乎要內牛滿面地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膛保證,等到外送回來,一定會做一頓超超豪華的壽司來獎勵乖巧懂事的小九月嗷嗷嗷!

按着外送單上的地點來到并盛中學,迎接朝央九月的是梳着飛機頭的草壁哲矢,見到朝央九月,他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訝。

“朝央?”

“不用這麽驚訝吧。”

朝央九月笑了笑,亮了亮手裏精致古樸的外送船形籃,對着外送單開始挨個兒念。

“就這些了,如果确認無誤,還請在這裏簽名。”

将外送單遞到草壁哲矢的面前,朝央九月很認真地扮演着自己外送小妹的角色。

草壁哲矢擺擺手。

“啊,叫外賣的人不是我。”

他那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學生,老成的過分了的臉上流露出無比誠懇的笑容,雖然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帶了點狡猾的味道。

“我帶你去。”

“……”

看着草壁哲矢在寫着“接待室”的門前停下腳步,朝央九月嘆了一口氣。

“草壁,你越擺出誠懇的臉就越心虛的習慣下次記得要改一改。起碼,別這麽明顯……”

“啊哈……”

草壁幹笑了兩聲,有點緊張地看了看緊閉的門。

“平時這個時候委員長都在午睡,今天雖然還沒吃過午飯,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委員長有沒有睡着,所以沒有人敢進去——總之拜托你了,朝央。”

“……”

究竟是為什麽你們就覺得我敢進去呢?

看着草壁放心無比迅速離開的背影,朝央九月覺得有些莫名。

門內傳來雖然細微但是規律的沙沙聲,那是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原本平緩輕淺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清晰了些許,沙沙的聲響卻是消失不見,像是屋內人正整以暇待地安靜等候着什麽,而朝央九月手裏提着的壽司船似乎也在無形地催促着。

“打擾了。”

朝央九月在門上意思意思地輕扣了扣,打開門走了進去,将外送的壽司船放在了桌上。

“恩,”

坐在桌子後邊的雲雀恭彌拿着鋼筆,看了外送一眼。

“蛋糕嗎?”

“不是。”

朝央九月笑了笑,将外送單遞了過去。

“竹壽司的外送,請核對後簽收。”

雲雀恭彌恩了一聲,接過外送單很幹脆地簽下名字,遞回去的時候卻是露出一個帶着些凜冽的笑容。

“未成年不可以打工,違反并盛規定的人,一律咬殺!”

雖然這麽說着,他的浮萍拐倒也沒有亮出來。

“我知道,”

朝央九月從雲雀手中接過外送單。

“只是幫忙,不是打工。”

将壽司船裏的壽司一一端出來,朝央九月看向拈起一塊間八壽司的雲雀恭彌,說了再見就拎着壽司船回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雲雀略略擡了擡眼,又伸手挑了塊比目魚背鳍肉的壽司,安安靜靜地吃着。

風紀副委員長草壁哲矢在門外默默抹了一把汗,伸手在門上敲了敲,迎接他的,是雲雀恭彌沉下的微笑和橫在手臂上的寒光閃閃的拐子。

“草壁哲矢,我不記得什麽時候給過你自作主張的權利。”

被“咬殺”的草壁哲矢淚流滿面,為什麽自己定了豪華版壽司而不是只有比目魚背鳍肉和間八的特別版壽司……

“山本叔叔的壽司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很懷念的味道。”

朝央九月放下筷子。

“謝謝款待!”

“哈哈,九月這麽說,那就證明我還寶刀未老啊!”

山本剛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桌子,給自己斟了一杯清酒。

“不過我記得有一段時間九月可讨厭吃壽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惠子和你媽媽偷偷喂芥末的緣故,啊哈哈~”

“……诶?真的嗎?”

朝央九月覺得嘴裏似乎有點嗆,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巴……

“啊?學姐以前不喜歡吃壽司嗎?”

山本武嚼着壽司,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哪是不喜歡啊,有好一段時間小九月看到壽司就哭,然後小九月一哭,阿武你不管在什麽,都會莫名其妙地跟着哭起來,哈哈,現在想起來,可真是有趣啊~”

山本剛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朝央九月有些不知所措。

“诶?”

山本武一臉無辜地抓着腦袋,有些好奇。

“老爸你這麽一說,我實在很好奇啊。”

“啊哈哈~你們小時候有趣的事情還多着呢~來來,待會兒給阿武你看些照片,你媽媽那時候可是相當寶貝的~哈哈哈!”

山本剛大概是喝得有些多,臉上紅彤彤的。

“不過阿武你得先把九月送回去,來來,這些壽司都帶上,臭小子,還傻站着做什麽,都給我提好!”

“嗨~”

山本武提起一旁打理好了的壽司盒,一手很自然地搭在九月的肩膀上半強勢地把她推到門口,然後對山本剛揮了揮手。

“老爸,回來的時候別忘了啊!”

“知道啦知道啦,哈~”

山本剛美滋滋喝了一口酒的樣子實在恨不能讓人放心。

“一定要把九月好好送到家啊~”

“知道啦~那我們走了,老爸再見~”

“叔叔再見。”

廢柴綱的小疑問

“說起來,小時候的事情雖然有不少都忘記了,不過多少還記得一點點——”

山本武笑眯眯地用空出來的右手抓了抓腦袋,食指和拇指拉開,比出一段小小的距離。繃帶從右手掌開始,一直纏繞到手腕上方。

“小時候的學姐,總是粘着朝央安邑,真是很可愛啊。”

“啊喂——”

朝央九月臉紅了下,看着山本武彎起眼睛笑得一派爽朗的模樣,有些微妙地不甘心起來。

“……阿武小時候明明比我矮的。”

“恩?”

山本轉頭看着九月,雖然帶着疑問,但是笑容依然很天然。

“學姐在意這個嗎?不過也沒辦法吧,”

抓了抓脖頸,山本啊哈哈地笑了起來,伸手在朝央九月的頭頂和自己的下巴那裏比劃了下。

“我是男孩子,學姐是女孩子啊。”

“我還是覺得就算是作為男孩子,山本你也是長的比較高的那一型了。”

朝央九月仰頭看了看天空。

“山本你現在還是每天兩盒并盛牛奶嗎?”

“是啊,總覺得還是并盛牛奶的味道最棒了。”

山本笑着伸手壓在了九月的頭頂,很親昵地微微彎了腰湊過去說話。

“說起來,學姐以前似乎也不怎麽喜歡牛奶呢,每天都偷偷把自己的那份牛奶塞給我,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變成現在每天都要喝兩瓶牛奶了,啊哈哈~”

轉移話題失敗的朝央九月覺得壓力很大,所幸,已經可以看見家了。

“恩,到了。”

伸手想要從山本武手中接過壽司盒,卻被他無比自然地避了過去。

“老爸準備的壽司有很多,我幫學姐拎進去好了——咦,學姐不回去嗎,那是阿綱家吧?”

“恩。”

朝央九月笑了笑,伸手敲門。

“奈奈阿姨,晚飯回來啦~”

“十代目,我、我去開門!”

開門的是獄寺隼人,以身先士卒幫十代目解決一切麻煩的大事和不麻煩的小事為己任的他,因為太過殷勤進入忘我狀态直接把剛站起身的澤田綱吉又擠得坐了下去……

“歡——切,怎麽是你們啊。”

見到山本武和朝央九月,獄寺隼人先前還笑容燦爛的神色立馬就變成了一臉不耐煩。

“啊,獄寺你也在啊,”

山本武側了側身子,從獄寺和門框的縫隙看過去,對阿綱他們擺了擺手。

“呦~阿綱,我可以進來嗎?”

澤田奈奈對阿綱的新朋友們表示了熱烈的歡迎,并且很熱情地邀請山本留下來吃晚飯。

裏包恩也如願以償地吃到了他想要的壽司,這個挑剔的第一殺手難得給出了十分滿意的評價。莫名産生了被比下去的感覺的碧洋琪很孩子氣地迅速塞着剩下的壽司,一面用充滿戰意和挑釁的神色死死盯着山本,山本毫無自覺地抓着腦袋啊哈哈笑。

阿綱一面照顧因為看到碧洋琪而肚子疼到倒地抽搐的獄寺,一面肚子咕咕叫着用渴望的眼神瞅着盤子裏迅速減少的壽司,內心哀嚎不已。直到山本武接過照看獄寺的任務,阿綱才迫不及待地撲向了飯桌,可惜面對着碧洋琪妒火中超常發揮的手速,澤田綱吉表示作為一個廢柴鴨梨很大。

“嗚哇哇!藍波大人要吃壽司!要吃壽司!”

眼見着壽司快速消失在碧洋琪口中,手短腳短的藍波着急的哇哇哭叫了起來,伸手緊緊揪着朝央九月的褲腳。

“壽司壽司!阿九拿壽司給藍波大人!”

“吵死了。”

吃飽喝足的裏包恩随手一把叉子扔出去。

“閉嘴,蠢牛。”

“唔……”

藍波盯着被九月及時攔下來的就停在他眼前的叉子,上面還泛着金屬特有的寒光,葡萄紫的眼睛迅速眼淚汪汪,嗚哇一聲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吸着鼻子。

“要……要忍耐……嗚哇啊哇哇!唔……?”

嘴巴裏被塞入一塊壽司,藍波哽咽着開始鼓起腮幫咀嚼,乖巧起來的模樣倒是也挺可愛,摸着蓬蓬頭的手也放了下來,破涕為笑。

“要好好相處喔~”

澤田奈奈捧着臉溫柔笑。

“藍波看起來很喜歡你啊,九月~”

又拿了一塊壽司喂給藍波,朝央九月索性把他抱到自己膝蓋上坐好。也不知道波維諾家族是怎麽養孩子的,說是五歲的藍波,看起來小小一只和二頭身嬰兒的裏包恩差不多大小。

不過……這樣的身形,看起來真是很親切啊。

揉了揉藍波的頭發,朝央九月戳了戳藍波一鼓一鼓的腮幫,後者嗯哼哼兩聲,乖乖地坐着往她懷裏縮。

“藍波很可愛,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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