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話,很神奇的,可以很輕易地分辨出對他好的人呢。”

“啊,”

山本擡頭看了看鐘,有些抱歉地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啦,謝謝款待。阿綱,學姐,明天見。”

把獄寺半拖半拉地架起來,山本對朝央九月他們擺了擺手。

“我也要離開了。”

碧洋琪站起身,遞給裏包恩一個充滿不舍的深情目光。

“裏包恩,明天我一定會一~早~就趕過來的~為了愛。”

充滿戰意地看向山本,碧洋琪從另一邊架起獄寺的胳膊。

“把我弟弟交給我就可以了。”

“啊?恩。你是獄寺的姐姐嗎,看起來不太像啊。”

雖然這麽說,但是山本很幹脆地松了手,肚子痛到完全失去意識的獄寺隼人就這麽被罪魁禍首碧洋琪扛在了肩上。

“獄寺——”

想到獄寺隼人那坑爹的,因為小時候被姐姐的有毒料理荼毒留下的心理陰影,以至于現在一看到碧洋琪的臉就會條件反射地産生肚子劇痛而抽搐到失去意識的毛病,澤田綱吉不禁對某種程度上羊入虎口的獄寺隼人生出了幾分擔心。

可是碧洋琪冷冷淡淡的一個回眸,就讓澤田綱吉把想要說的話全部吞了回去……

澤田媽媽開始收拾桌子,留下的壽司盒由澤田綱吉明天還回去,從頭到尾都沒吃幾個壽司的阿綱內牛滿面——特別是在看到坐在朝央九月膝蓋上一口一個,無比幸福地吃着被喂過來的壽司的藍波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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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看着被遞到眼前的碟子,澤田綱吉對上了朝央九月溫暖的眼神。

“啊!藍波大人還要吃!!”

“乖,待會還有甜點,晚上不要吃太多。”

幫藍波揉着鼓鼓的肚子,朝央九月耐心安撫開始鬧騰的小孩兒。

澤田綱吉一邊吃着自己來之不易的晚餐,一邊看着九月和藍波,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先前山本和她相談甚歡熟稔無比的畫面,奈奈媽媽的話一遍一遍地在腦中回響,莫名就有點兒不是滋味。

“九月姐,你和山本……”

放下壽司,澤田綱吉将視線移向一邊,很小聲地開口。

“恩?”

朝央九月應了一聲,擡眼看向澤田綱吉。

“沒、沒什麽!”

阿綱慌忙擺手,臉都紅透了,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就往樓上跑。

“我去寫作業了——”

看着阿綱的背影——他跑到最後一層樓梯的時候還摔了一跤——用槍頂了頂帽子,裏包恩看不出表情地開口。

“蠢綱。”

轉頭看向九月,裏包恩黑烏烏的眼睛裏透出不符合他模樣的深邃。

“你不會不知道吧?”

朝央九月讓看到阿綱跑上樓就也從自己懷裏蹭下來,嚷嚷着說要去看他幹什麽的藍波離開,然後看向裏包恩。

裏包恩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和九月保持平視。

沉默了片刻,朝央九月嘆了一口氣,有些啼笑皆非地開口。

“裏包恩,你想太多了。”

裏包恩笑而不語,但是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他面上,卻絕對不是代表着輕松愉快一笑泯恩仇這樣令人歡快的意義。

“媽媽說,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朝央九月伸着手逗列恩玩兒。

“少年對比自己年紀略長的女性時候會産生類似于青春期萌動的錯覺,如果那樣的女性再同時兼有溫柔的性情和漂亮的容貌,就會在少年心中進一步的美化,同時将那種錯覺增強,産生‘我是不是喜歡她’的疑惑。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或是遇到自己真正心儀的女性,就會不攻自破。所以,裏包恩,早就過了青春期的你,真的想太多了。”

裏包恩詭異地沉默了下,把吐着舌頭跟九月玩兒的列恩抱下來,看着她很認真很嚴肅很明顯就是在記仇地開口。

“……這些理論是誰告訴你的?”

朝央九月将頭發別到耳後,微笑。

“我弟弟。”

“說的太好了!!”

碧洋琪啪得一聲打開門,眼睛裏莫名湧出激動的終于找到知心人的淚水。

“對不起,裏包恩~我還是沒有辦法忍耐一個看不見你的晚上~喔~我的愛~”

伸手要把裏包恩摟進懷裏,卻被他讓了開去,碧洋琪絲毫不以為意地伸手捂着臉頰,滿面嬌羞地挨着他坐下,又恢複了平日裏冷靜的神色看向朝央九月。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家弟弟至今見到我,還會害羞激動到不省人事。哎,隼人對姐姐的性別意識太強了~”

裏包恩吹了個鼻涕泡泡,睡着了……

已經到來的夏天

夏天到了。

“阿九阿九!去玩吧!和藍波大人一起去玩吧!”

藍波一大早就趴在澤田綱吉房間的窗戶上,伸長了脖子哈哈哈地笑着嚷嚷了,然後被滿臉不爽的裏包恩一巴掌刷了出去,挂在院子裏的樹上嗚哇哇大哭起來。

“為什麽都到了暑假,還要這麽早起啊!吵死啦!”

滿臉疲倦的澤田綱吉抱着被子捶床。

“不可以賴床喔~”

澤田奈奈從廚房探出頭往上看,伸手在嘴邊圈成喇叭狀。

“九月的話,很早就去晨練了呢。阿綱今天也要去學校的吧。”

裏包恩眼中寒光一閃,小胳膊小腿以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速度與力道朝着澤田綱吉一腳飛踢。

“快起來,蠢綱!”

徹底醒來的澤田綱吉捂着臉,敢怒不敢言地淚目奔去洗漱。

伴随着嗚哇哇的哭聲,迎接晨練歸來的朝央九月的,是從樹上掉下來的藍波一只。

“?”

把嚎啕大哭眼淚鼻涕都糊成一團的藍波舉高高,朝央九月完全的不明所以,不确定地說出最有可能的猜測。

“一大早就被裏包恩欺負了?”

“……!”

藍波身子一僵,眼裏還含着眼淚就精神滿滿地跳到了朝央九月的肩膀上,抓着她的頭發欲蓋彌彰地大喊大叫起來。

“藍、藍波才沒有被欺負呢!啊哈哈!藍波是要打敗裏包恩的人!藍波大人才不怕裏包恩呢哇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從這些話裏找到了自信,藍波又恢複了平時虎了吧唧的樣子,縮到九月懷裏坐好,仰着頭撒嬌。

“阿九,陪藍波大人出去玩嘛~”

“好啊。”

朝央九月看了看天,藍天白雲陽光燦爛。

“去海邊好了。對了,澤田和裏包恩要不要一起來?”

“诶?我、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嗎?”

有點受寵若驚的澤田綱吉睜大了眼睛,莫名地興奮到有些語無倫次的地步。不過很快的,他就想起了今天等待着他的巨大考驗……

“啊……可是今天要補課。”

“那就算了,”

朝央九月伸手揉了揉澤田綱吉的腦袋,雖然頭發看起來像是獅子頭,但是摸起來意外的很柔軟。

并且……

“下次再一起去吧。”

……澤田綱吉是目前僅有的,比較熟悉的年紀相仿的男孩子裏,長的比自己矮的。

雲雀不算。

從來沒有被除去媽媽以外的女性這麽親昵對待的澤田綱吉臉紅了下,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露出一個笑容。

“恩!下個夏天,一定努力不要補課,要好好地去海邊玩!”

“阿綱,這樣的決心很好。”

裏包恩露出一個贊賞的笑容,還沒等澤田綱吉因為這句來之不易的誇獎露出感動的神情,他就已經跳到了朝央九月的肩膀上,拉了拉她的頭發。

“走吧。”

“诶诶!”

澤田綱吉驚訝大叫。

“裏包恩你今天不跟我一起去嗎,雖然平時也總是一到學校就找不到人——”

“哇哈哈哈!裏包恩,藍波大人要打敗你!”

“啊,今天忽然不想去學校。”

裏包恩用很平淡的語調說着很任性的話,一副以此為榮的模樣用列恩變成的槍頂了頂帽檐。

“優秀的家庭教師不能讓學生養成依賴感,有時候蠢綱你也要學會自己思考啊。”

“竟然無視我……要忍耐……”

“什、什麽啊……”

澤田綱吉滿臉黑線。

“你只是覺得補課太無聊想要一起去玩吧……”

“哇哈哈哈,裏包恩你們被騙了吧~看這個~”

“沒有的事。”

裏包恩露出很無辜的表情,看都不看從蓬蓬頭裏掏出手雷的藍波,手裏的槍變成拍子,輕描淡寫地把手雷和藍波一起拍了出去。

雙手扶着朝央九月的肩膀坐下,裏包恩再次拉了下她的頭發以作催促,完全無視了在地上一骨碌坐起來嚎啕大哭的藍波。

“走吧。”

“……”

朝央九月嘆了一口氣,把藍波抱了起來。

“不要總是欺負他啊,雖然從外表上看裏包恩比他小,但是論心理年齡,裏包恩你比藍波大了不止一輪了吧。”

“我、我吃飽了!先走啦!”

澤田綱吉只覺得背後冷風陣陣,慢慢地悄悄地往後退,退到裏包恩視線範圍外就連滾帶爬地抱着書包往門外跑。

跑出門外後就慢慢停了下來,阿綱整理了下衣領,回頭看了看院子——熟悉之後才發現,九月姐的性格似乎和以前以為的有些微妙的不同啊……

“哼。”

裏包恩低下頭,帽檐在臉上投下一圈陰影。

雖然說要去海邊玩兒,但是朝央九月還是先去了蛋糕店,用出爐後就給藍波吃最大的蛋糕這樣的承諾哄得藍波口水嗒嗒趴在桌子上,還算安靜地等待着。

凪對裏包恩和藍波有些好奇,在幫着做蛋糕的時候悄悄瞥看了好幾眼。九月鄭重地将今天的蛋糕店托付給她之後,性格腼腆內向容易害羞的凪露出了意外的神情,然後握着拳緊抿唇角很認真地點點頭,惹得朝央九月忍不住狠狠揉了揉她的長發。

但是——

“應該沒問題吧,可是總覺得有點擔心呢,哎呀,蠢牛真是麻煩死了——”

“……裏包恩。”

朝央九月偏頭看從離開蛋糕店就開始捏着嗓子一本正經地模仿自己語調的裏包恩,同樣是最強的七個彩虹嬰兒之一,和總是溫和有禮的風師父不同,裏包恩有時候的惡趣味實在讓人難以招架。

“嘛~我對看穿別人的心思可是很在行的呦。”

裏包恩彎起唇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黑烏烏的眼睛瞅着已經有點眼淚汪汪,揪着朝央九月的衣服扁嘴的藍波。

“——哎呀,蠢牛真是麻煩死了,又吵又髒還鬧哄哄的,如果只有我和裏包恩兩個人就好了。”

“絕對不會。”

九月虎着臉瞥看過去,揉捏了下藍波的蓬蓬頭。

覺得很舒服,又或者是放下了心,先前吃了一大塊蛋糕的藍波幸福地咂咂嘴,翻了個身在朝央九月懷裏睡過去。

“Ciao~雲雀,你好啊。”

裏包恩對巧遇的雲雀恭彌打了個招呼。

“恩?”

雲雀的視線落到裏包恩的身上,本來因為沉靜或者說無聊而顯得有些溫和的臉上露出一個殺氣洋溢的笑容,亮出拐子。

“是你啊,小嬰兒。”

“我們要去看海,你要一起來嗎?”

裏包恩發出邀請。

“沒興趣。”

雲雀有些興趣缺缺地收起拐子,面無表情地拒絕。

“小嬰兒你是想讓我群聚嗎?”

“只是想要了解下家庭成員罷了。”

裏包恩顯然仍然致力于将雲雀恭彌拉入夥,澤田綱吉這個十代目的家族,很需要雲雀這樣的強力成員。

“我拒絕。”

雲雀恭彌果斷拒絕,利落地轉身離開,黑色并中校服外套下擺飄動了下。

走出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朝央九月。

“下午會去收錢,不在的話,就咬殺。”

朝央九月有些無奈。

“我記得是三天後的吧。”

“哇喔。”

雲雀恭彌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絕對稱不上善意的微笑。

“你是在對我表示不滿嗎?”

“……我知道了。”

點點頭,朝央九月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得到答複的雲雀恭彌看起來似乎挺滿意地離開了。

其實有時候,朝央九月真心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雲雀恭彌的思考回路,或許這就是所謂代溝,當然,應該也和天朝和尼轟的文化差異脫不了幹系——比如說日裔澤田綱吉和意裔裏包恩的思維就從來不在一個頻道。

朝央九月拿出手機,開始給留守蛋糕店的凪打。

“……”

裏包恩沉默着目送雲雀的背影遠去,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并盛海岸也是并盛居民休息日常去的地方之一。

幾乎是一到了那裏,藍波就醒了過來,撒着歡兒奔跑在松軟的沙灘上,時不時因為偷襲而被裏包恩刷出去,不過玩了大半天倒也撿到不少漂亮的貝殼,雖然更多的都是殘缺不全的那一型……

看着毫無自覺地把撿到的所有貝殼一股腦都嘩啦給朝央九月,仰着頭吸着大拇指一副表功模樣,嚷嚷着藍波大人的貝殼都給你的藍波,裏包恩哼笑一聲,在貝殼大堆裏挑揀着,一顆一顆地往藍波頭上扔。

最後,朝央九月抱着不知道是玩累了還是哭累了的藍波,拎着幾只以藍波為誘餌莫名其妙就到手的龍蝦與螃蟹還有海貝,肩膀上坐着優哉游哉的裏包恩,以一副拖家帶口的模樣,回了家。

如此短暫的暑假

到家的時候天色還早,藍波迷迷糊糊地被澤田奈奈抱起來,還沒怎麽醒,就已經開始咋咋呼呼地用自己莫名的戰利品邀功,被媽媽摸頭稱贊後就哇哈哈哈地得意洋洋着直笑。

“媽媽,”

裏包恩把藍波一腳踹了出去,朝央九月救護不及,只得在澤田奈奈裏包恩和藍波的感情真好啊的笑聲中目送藍波穿過窗戶,消失不見……

不愧是第一殺手,不愧是最強的七個嬰兒中戰力最強者。

頂着朝央九月這樣的眼神,裏包恩唇角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

“阿綱他們在樓上做補習作業,待會有什麽動靜都不要擔心。晚餐我想吃龍蝦刺身。”

說完,裏包恩就從朝央九月的肩膀上跳了下來,動作敏捷地向樓上去。

澤田奈奈露出一個了解的笑容,用驚人的刀工切着蔬菜,同時分心用挑揀的目光打量着朝央九月手裏那只碩大的龍蝦。

朝央九月将長發高高紮起,挽着袖子把還精神飽滿的龍蝦拎到水池邊刷洗,其間武力鎮壓數次。

樓上很熱鬧,時不時傳來山本武啊哈哈的爽朗笑聲和獄寺隼人暴躁的怒吼,除了痛呼,澤田綱吉弱弱的吐槽都被湮滅在這兩種聲音裏。

補習課留下來的試卷似乎關系到了新學期的某些事情,所以澤田綱吉難得地對此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和在意——當然,也有可能是裏包恩那種完全不允許別人拒絕的斯巴達式教學方式的原因。

“嗒。”

澤田奈奈把菜刀切在了砧板上,切好的幾乎一樣大小的蔬菜被她整齊地撥到碟子裏。仰起臉看向樓上,澤田奈奈露出一個有些疑惑的神情。

“诶,好像安靜下來了呢……是餓了嗎?”

“餓了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碧洋琪雙手環胸倚靠着門扉站着,面上露出一絲笑容。

“既然如此,就讓我做一些愛的料理,給他們加油吧。”

朝央九月就着流水洗手,刷洗好的龍蝦被扔在一邊,已經完全勇氣再次掙紮了。

單手拉了拉襯衫的領口,朝央九月解開一個扣子,露出挂在脖子上的黑色繩帶。

“啊嘞,”

澤田奈奈愣了愣,露出一個放心的微笑。

“那就拜托你啦,碧洋琪。”

碧洋琪送料理上去後不久,樓上就傳來了一聲慘叫,還有噗通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

澤田綱吉啊啊啊地叫喊着獄寺君你沒事吧的聲音随之傳來。

“啊,阿綱今天也很精神啊~”

澤田奈奈很放心地繼續切菜,臉上帶着滿足的微笑。

“恩,今天的晚餐要再豐盛一點~”

碧洋琪從樓上走了下來,帶着些微笑地看向朝央九月。似乎自從那番弟弟的理論後,兩個人的關系比之前好了不少。

“好像遇到難題了,你去看看吧。雖然我認為,”

她眯了眯眼睛,伸手一撩垂下的長發,很帥氣地開口。

“那種浪費時間的東西,完全沒必要。”

“啊。”

朝央九月點點頭,邊把袖子挽下來邊向樓上走——國中程度的課業,應該沒問題吧……

“咦,學姐也在啊,對了,”

原本盤腿坐着的山本武曲起左腿,将試卷遞到朝央九月面前。

“學姐也看看這道題吧。是學姐的話,一定可以的。”

“山、山本……”

澤田綱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已經有了什麽心理陰影,緊緊盯着朝央九月手裏的試卷,就像是那試卷下一刻就會被撕毀在她手中一樣。

不過看到桌子邊的碎紙片,朝央九月也大概可以猜到之前發生了什麽。

——咳咳,所謂的,完全沒必要……

“恩……”

略略看了下題目,朝央九月伸手摳了摳臉頰。因為略略彎下腰的緣故,胸口的吊墜将襯衫的領口更拉大了些,山本武抓了抓腦袋,移開視線看向別處,澤田綱吉捂了捂臉,只覺得不知為何臉上有些燙。

因為見到碧洋琪導致腹痛而卧倒在床,又因為碧洋琪離開已經可以忍着隐隐作痛的肚子開口說話的獄寺隼人,不改他仇視任何除他之外的能夠在他做不到的領域幫助澤田綱吉的人的本色,還眯着眼睛就開始虛弱地挑釁。

“你……你能做出來嗎!不要逞強浪費十代目的時間啊!”

“啊哈哈,別這麽說,”

山本拍了獄寺的肩膀一下,力道估計不小,因為獄寺剛支起的身子又落了回去。

“學姐可是很厲害的~”

“只要答案就可以嗎?”

九月看向裏包恩,他已經換了一身睡袍,坐在自己的吊床上點了點頭。

“恩,反正本來就是超過阿綱他們學習範圍的題目。”

“……啊??!”

澤田綱吉瞪圓了眼睛,啪得一拍桌子站起身。

“既然這樣的話,裏包恩你之前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啊!!”

“閉嘴蠢綱。”

裏包恩無比溫柔地踹了阿綱一腳,讓他躺倒在地板上。

“身為家族首領,要有時刻接受并解決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的覺悟和能力,所以說,你還差得遠啊。”

“嘛嘛~”

山本把阿綱拉起來,只能伸出手徒勞無功的獄寺一臉不爽。

“小嬰兒的話,也是為了阿綱你好嘛。”

澤田綱吉看着已經被寫下答案總算完成任務的試卷,淚流滿面。

總之……不管怎樣,夏日補習順利通過。

同樣的,暑假也和以往一樣的,在補習中如此短暫地,結束了。

新學期開始不久,天氣就慢慢涼了下來。

已經入秋了。

已經快要三個月了,風師父仍然沒有回來。

這一次的任務,很麻煩嗎?

朝央九月皺着眉走在路上,從上一次雲雀恭彌來收保護費的時候明顯虎着臉不開心想到說是出任務離開一段時間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的風師父。

還有一年。

輕輕嘆了一口氣,朝央九月有些愣神地看到一位大叔在自己的眼前被踢了出去。

——那穿着西裝但是渾身猥瑣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的大叔就地一個翻滾,絲毫沒有自覺地再接再厲,閉着眼滿臉蕩漾地嘟起嘴沖着自己撲了過來。

“……夏馬爾?”

朝央九月眉頭微微跳了跳,本能反應地捏起拳頭對着那張臉蠢蠢欲動。

夏馬爾撲過來的動作咔嚓一聲僵硬了,伴随着一聲怒吼,整個人被砸過來的冒着一看就很危險的紫氣的料理拍在地上。

碧洋琪踩着高跟鞋走過來,滿臉女王氣息地毫不留情着用鞋跟攆夏馬爾的肚子,一副厭惡至極的模樣,眉頭皺得死緊。

“好久沒有為民除害了!”

“喵~”

被朝央九月提溜着脖子拎起來的小貓撒嬌地軟軟叫喚了一聲,似乎知道是九月幫助自己避開了被一看就滿臉猥瑣的大叔壓在身下的危險,尾巴尖一甩一甩格外殷勤。

把小貓放到牆上,朝央九月和為民除害後似乎神清氣爽的碧洋琪打了個招呼,後者意猶未盡地用鞋跟狠狠踩了踩夏馬爾的臉,因為要去為裏包恩準備想吃的料理需要的食材,拐向了另一邊。

回到家,就看見灰頭土臉的澤田綱吉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三人坐在客廳裏,裏包恩端着一杯咖啡一臉滿足模樣地坐在他的專座上,笑得意味深長着和九月打了個招呼。

“怎麽了?”

朝央九月把包放在沙發上,彎下腰看了看離着她最近的山本武,俊朗的臉上此刻橫着好幾條傷口。

“啊,這個啊,”

山本伸手摸了摸臉,輕嘶了一聲。

“是下午進了接待室被雲雀打的,那家夥這段時間心情似乎都很不好的樣子。”

“喂!什麽那個家夥啊,”

獄寺滿臉不爽地吼了出來。

“可惡,那個接待室是我們彭格列的秘密基地!敢讓十代目受傷……下次我絕對饒不了他!”

視線瞥到一臉青紫的澤田綱吉,獄寺猛地站起身,無比內疚痛苦地狠狠彎下腰,雙手緊緊貼着褲縫。

“十代目,對不起……是我太弱了,在你身邊還讓你受了傷,對不起!”

“……”

澤田綱吉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雖然臉上的傷口還很疼,但是……重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啊混蛋!

“不關你的事啊獄寺君,其實……其實……”

澤田綱吉瞥看完全事不關己的裏包恩,實在沒有膽子把那句都是他的錯的話說出口。

“比起道歉,現在還是先處理下傷口吧。”

朝央九月從冰箱上拿下醫藥箱,把棉簽和酒精分給獄寺隼人,得到對方一個有些別扭的道謝。

澤田綱吉有獄寺隼人殷勤地不容拒絕地毛遂自薦了,朝央九月就蘸着酒精給山本武清理傷口,耳邊不時傳來抽氣聲。

“很疼?放心,已經好了。”

朝央九月重重擦了下山本武嘴角的擦傷,收回手的時候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山本仰起臉,看着朝央九月露出一個很爽朗的笑容,眼神認真。

“過幾天是學校的運動會,學姐會來看吧。學姐來的話,我們都會很開心喔,是吧,阿綱?”

“啊,恩……恩!啊!”

阿綱偷眼瞥着九月被山本握了的手腕,還來不及臉紅,就因為獄寺沒個輕重的動作哀嚎出聲。

“痛痛痛……”

“對不起!十代目對不起!”

獄寺隼人滿臉生不如死要去切腹的表情,唬得阿綱連忙扯着笑容擺手說沒事沒事,視線卻是不自覺地又落在了九月面上,很矛盾地想讓她來又不想讓她來,作為一個廢柴,每年的秋季運動會……都是個徹頭徹尾的杯具。

京子看到也就算了,如果九月姐也看到的話……

“蠢綱!”

裏包恩一腳踹到阿綱頭上,踩着他的腦袋和九月保持平視,一臉的不容拒絕,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套并盛的女生校服,很嚴肅地開口。

“記得要穿上這件喔,不然會被最近心情很不好的雲雀咬殺的。”

“穿上這件才會被雲雀學長咬殺吧!”

澤田綱吉小聲吐槽。

“對于學校,雲雀學長的執念可是很深的……”

從廚房走出的碧洋琪捂着臉滿面嬌羞,含情脈脈瞥看裏包恩。

“裏包恩,我會和你一起去的~穿着這件充滿~愛~的衣服~”

“老……老姐……”

獄寺臉色大變,肚子裏傳來咕嚕嚕的一陣聲響,哀嚎着倒下了。

“啊哈哈~獄寺還是老樣子啊~”

山本松開握着九月手腕的手,抓了抓腦袋,笑容爽朗。

“我也想看學姐穿上并盛校服,小時候穿着校服的學姐很可愛啊。”

“獄寺君——”

阿綱手足無措地看突然倒下的獄寺,又因為山本的話無法抑制地腦補起九月穿上校服的模樣,默默臉紅。

“我,我也……”

剩下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澤田綱吉的腦海中浮現出京子燦爛的笑容。那笑容,一直以來,都和朝央九月的笑容很相似。

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同樣有些不知所措的還有朝央九月,看着那件目測挺短的裙子,不知為何,她隐隐生出一種被騙了的感覺。

并盛中的秋運會

似乎自從在山本武那裏聽到秋日運動會的消息後,朝央九月的身邊幾乎所有人談論的話題都變成了運動會,大家興致勃勃地商讨着,準備着,為了某些朝央九月不太明白的事情竊喜着。

山本武延長了自己晨練的時間,每次朝央九月晨練時候遇見他,少年臉上都是一如既往地帶着爽朗的笑容。

秋日運動會的那一天,秋高氣爽,陽光燦爛。

“九月醬~”

澤田奈奈摸了摸臉頰,滿臉笑容地把鬧着要吃便當的藍波抱在懷裏,眼神閃亮亮地看向運動場,充滿期待。

“今年也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呢~”

朝央九月點點頭,有些別扭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并盛校服,裙子有些短,讓夏天都是短袖襯衫+長褲的朝央九月忍不住伸手把裙擺往下拉了拉。

天朝和尼轟的觀念差別,還是很大的。

此外,乖乖聽話穿了一身并盛校服站在一群穿着各式各樣衣服的家長親屬中,朝央九月再一次深深覺得自己被騙了。

“果然運動會就要穿校服。”

裏包恩的聲音在朝央九月身邊響起,雖然說着很篤定的話語,但是語氣中的惡趣味也很明顯。

“對吧,碧洋琪~”

“是啊,充滿了愛的青春氣息。”

碧洋琪一身并盛校服,短裙被稍作更改只遮住大腿根部,筆直修長的腿腳讓不少中年婦女們露出了豔羨和微妙的嫉妒情緒。

絲毫不在意地伸手撩了撩長發,碧洋琪狠狠抱住裏包恩,把自己的臉頰挨着他的臉頰蹭啊蹭,滿臉嬌羞。

“裏包恩,你喜歡嗎~”

“喔,碧洋琪~”

沒等裏包恩回答,打從一堆青蔥少女裏鑽出滿臉蕩漾的夏馬爾一只,嘟着嘴大張着雙臂撲了過來,雖然穿着一身聖潔的白大褂,但是看起來也只能夠讓人想到人魔狗樣的衣冠禽獸。

碧洋琪對他的熱情做出了回應,幹脆利落地擡腳往那張臉上踹了過去,同時端起兩盤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有毒料理,快準狠地拍到了夏馬爾的臉上。

“KO,碧洋琪勝~”

裏包恩換了一身微型的并盛校服,揮舞着兩個拉拉隊的彩球,沖着碧洋琪揮舞。

“……”

朝央九月覺得自己已經不用懷疑了,絕絕對對是被裏包恩給匡了!

校廣播裏開始播放并盛校歌,分散在校園各處維持風紀的一律梳着飛機頭的風紀委員集體肅立,用聆聽國歌的态度嚴肅認真地仰頭四十五度向着不知名的遠方行注目禮。

校舍三樓的某個窗口,雲雀恭彌靠着窗站了,閉着眼睛,壓根就不去看底下正當群聚的黑壓壓一片的并盛學生們。

其餘學生們齊齊噤聲,等到校歌最後一個音節完全消失不見,才像是被滴入了一滴水的油鍋,嘩啦一聲沸騰起來。

幾個頭上纏着不同顏色的布條的學生刷得一聲拉開了橫幅,早就準備就緒的鼓手們随之敲響了序幕曲。學生們按照頭上綁着的布條顏色,自動自發地站成了三個陣營。

山本武澤田綱吉獄寺隼人都在A組,有一個剃着草坪頭手上綁着繃帶的少年跟他們站在一起,滿臉熱血地揮舞着拳頭嚷嚷了什麽極限。

“笹川了平,阿綱的家庭成員,待定的。”

裏包恩已經把并盛女生校服換了下來,沒有帶帽子的時候,他的頭發倒豎着,看起來很堅硬。

碧洋琪早就揮舞着有毒料理追着百折不撓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夏馬爾遠去,所過之處……橫七豎八。

“雖然目前為止是最弱的一個,但是很有潛力。”

彈了彈帽檐,裏包恩低頭把帽子戴了上去,壓下豎起的硬質黑發。

“彭格列的事,不必解釋給我聽的。”

朝央九月轉頭看向裏包恩,蹲下、身去和他平視。

“我記得,我已經拒絕了。”

裏包恩勾了勾唇角,然後将帽檐往下壓了壓。

“我去看看阿綱他們。”

“……”

朝央九月站起身,嘆了一口氣。

裏包恩,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完全不允許別人拒絕。

“啊,是阿綱~”

澤田奈奈微笑着對人群裏戰戰兢兢的澤田綱吉揮了揮手,用手圈在嘴邊大聲喊着。

“阿綱,看這邊~加油喔!”

澤田綱吉露出一個有些丢臉的表情看了過來,抓抓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山本武邊喝水邊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肩膀,和他說些什麽後伸手指向另一邊,看着他手忙腳亂地跑到起跑線後,山本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對朝央九月這邊揮舞着手臂,也跟了過去。

朝央九月笑了起來。

“阿武,加油!”

大概是媽媽的加油發揮了作用,澤田綱吉意外地沒有拿到最後一名。

山本武、獄寺隼人和笹川了平一起把澤田綱吉簇擁了起來,慶祝着他這一次短跑破天荒地拿到了倒數第二名。

順帶一提,第一名照例是山本武。

“太好了,阿綱這些日子進步了很多啊,多虧了裏包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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