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喔~”

“媽媽……!”

每年都只能收到媽媽的巧克力的澤田綱吉捧着巧克力有些尴尬,眼神忍不住往朝央九月那邊瞥。

“裏包恩、風太、藍波、一平還有九月都有喔~”

絲毫沒有察覺少年微妙心思的澤田奈奈笑得溫柔,一人一個派發着巧克力。

“謝謝~”

衆人齊齊道謝。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結果……今年也還是只有媽媽的巧克力嗎……

澤田綱吉耷拉着腦袋走在上學的路上,深深嘆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

“每年情人節都只有媽媽的巧克力的蠢綱,你還差得遠呢。”

裏包恩坐在他肩膀上啃着巧克力,一身黑西裝換成了心形巧克力的奇特衣服。

“裏包恩!這麽說實在是太過——等等,你吃的巧克力上面好像……”

澤田綱吉惱怒地扭頭,眼神瞥到裏包恩手裏被啃了一半的巧克力上依稀有字。

“阿……綱?裏包恩!這個巧克力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啊!”

“恩?你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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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包恩把巧克力包進了嘴裏,輕巧地從阿綱肩膀上跳下來,一手拿出列恩變成的槍。

“這個巧克力,是一早九月放在桌上的。”

“那不就是給我的了嗎!”

澤田綱吉怒吼,擡手指因為先前的動作而從裏包恩口袋裏冒出一角的巧克力錫紙。

“你的不是在那裏嗎!?”

“……”

裏包恩低頭看了下口袋,沉默了下,眼睛從帽檐下看向阿綱,毫不留情地用槍直指阿綱。

“抱着必死的信念,去拿情人節的巧克力吧。”

澤田綱吉再一次因為不可抗力,在衆目睽睽之下,爆衫了。

爆衫後的澤田綱吉勢不可擋,這個火一樣的男人用風一般的速度沖向并盛中學,所過之處——

“啊,十代目!咦?巧克力嗎?十代目想要的話,全部都給你!”

“呦,阿綱~恩?阿綱也想要巧克力嗎?真是不好意思啊,這個不能給你。”

“咦?澤田君……”

“喂!京子,那個是澤田綱吉吧!搶女孩子的巧克力,他也越來越廢了啊混蛋!”

“恩?”

“哇喔,你是想來找我打架的嗎?”

“咬——”

“啪!”

三白眼爆衫狀态的澤田綱吉果斷拍上門,迅速轉身離開。

“哇哈哈哈!巧克力~藍波大人的巧克力~诶,阿綱?诶?!嗚哇哇哇!!!”

“恩?”

“阿綱,巧克力!一平的!”

“阿綱大哥要巧克力嗎?可是——嗚哇!好厲害!阿綱大哥又超越了我的排名,趕緊記下來、記下來!”

五分鐘的時間到了。

“……诶?”

澤田綱吉再一次在陌生的地方恢複神智,瞅着自己手裏的一大堆的巧克力驚叫出聲。

“怎麽辦,我居然真的……嗚哇……”

“很不錯嘛。”

裏包恩從牆頭跳了下來,撕開一個直接開吃。

“阿綱,你做好準備了嗎?”

“準備?”

澤田綱吉疑惑重複,身後撲過來濃厚的殺氣,他身體一僵,戰戰兢兢地轉頭……

“藍波,一平,風太,碧洋琪,雲、雲雀學長!??”

“等等……嗚啊!”

抱着一大堆巧克力用列恩變成的滑翔翼飛離,裏包恩彎着唇角笑。

“今年終于打破了情人節的巧克力記錄,可喜可賀。”

繼情人節的騷亂之後,并盛中學迎來了另一盛典——國三學生的畢業典禮——據說在畢業典禮上拿到自己心儀的人的第二顆紐扣,就可以終成眷屬。

當然,關鍵不在這裏,關鍵在于,雲雀恭彌,也是并盛中學的國三生。

為了即将迎來的自由,并中國一國二的學生們甚至都暗地裏買了大量煙花,就等着雲雀學長畢業後離開并中的那一天,好好開一個慶祝會。

國三的畢業典禮在下午,并中放假半天。大概是因為前景太過美好的原因,就連校長一如既往的枯燥冗長千篇一律的演講,都無法熄滅衆多國一國二學弟學妹們眼中滿滿的期待和喜悅——目送素來不喜歡群聚因此只露了一面的雲雀恭彌轉身離開。

“我的講話,到此為止,接下來——”

校長放下演講稿,剛要繼續說話,就被一群激動的學生們淹沒……

“喔耶!!!”

“大田學長,請給我你的第二顆紐扣!”

“美子學姐,我也……”

“三下學長,我……我也……”

“嗚哇……終于解脫了!今年的話,就算雲雀學長也要升學到其他學校了吧!”

澤田綱吉興奮地眯着眼睛握拳,眼角餘光瞥見山本若有所思轉身離開的身影。

“咦,山本?”

山本有些抱歉地抓了抓腦袋。

“對不起啊阿綱,今天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哈,棒球笨蛋你趕快走吧,十代目的身邊有我就夠了!你是多餘的~”

獄寺一臉嫌棄地對他擺擺手,彈了彈舌。

“咦?”

澤田綱吉有些好奇。

“山本你有什麽事嗎?”

山本點了點頭,笑容一如既往的爽朗,眼神卻是堅定無比。

“恩,有一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想要去試一試。嘛……”

轉過身,山本背對着阿綱他們擺了擺手,跑了起來。

“我先走啦!”

“啧,棒球笨蛋還真會說啊,切,十代目的左右手是我。”

獄寺盯着山本的背影嗤了一聲,轉頭看向澤田綱吉就又是一副忠犬樣。

“十代目,那,那就我們一起回去吧!!”

“恩……”

澤田綱吉皺了皺眉,傳承自彭格列血統的超直感以前所未有的精準發揮着作用。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據說,在畢業典禮得到自己喜歡的人的第二顆扣子,就會兩情相悅喔~”

裏包恩從一旁的樹上冒出來,穿成一顆大扣子的樣子,仰着臉看澤田綱吉。

“說起來,山本一直叫九月‘學姐’,算起來的話,九月今年剛好畢業。”

“咦!!!”

蛋糕店:

“歡迎光臨。咦,是阿武啊。”

朝央九月從書中擡起頭,對山本微笑了下,點點頭示意他自便就低下頭繼續看書。

書頁上投下一片陰影,朝央九月有些疑惑地擡起頭,看到的是山本武單手撐在桌子上,俯下、身很認真地凝視着她的模樣。

“怎麽了?”

“學姐,”

伸手抓了抓腦袋,山本笑得帶着些不好意思。

“雖然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但是……”

山本沉默了下,大約是因為略略收了下颚的關系,眼神透出幾分鋒銳來,和平時笑容爽朗的模樣比起來嚴肅了許多。

“能把你的第二顆扣紐扣給我嗎?”

在蛋糕店裏豎起耳朵聽牆角的衆人一片嘩然,有人吹着口哨開始起哄。

“?”

朝央九月有些疑惑。

“拼死——拿到九月的第二顆紐扣啊啊啊!!”

吼聲由遠及近,爆衫狀态的阿綱一巴掌拍開蛋糕店門,瞪着三白眼拍在朝央九月的桌子前。

獄寺隼人緊随其後,刷一聲亮出炸彈,看着朝央九月危險地眯起眼睛的時候臉上似乎隐隐作痛……他啧了一聲,義無反顧。

“啧,既然是十代目的願望……把第二顆紐扣拿出來!”

“啊哈哈,就算是阿綱也不行喔。”

山本笑眯眯站在朝央九月和澤田綱吉之間。

“棒球笨蛋你在說什麽!你是想要違背十代目的願望嗎!?”

“你們在玩什麽,藍波大人也要玩~”

“不行,一平要保護師姐的蛋糕店!啊,花椰菜怪物!”

……店裏一團混亂。

朝央九月嘆了一口氣,單手支在桌上抵在額頭,和跳到自己面前的裏包恩對視。

“你也是想要第二顆紐扣嗎?”

沒等裏包恩回答,朝央九月拉了拉自己的領口,今天她出乎意料的,穿的T恤。

“那個的話,今天真的沒有。”

“……”

裏包恩壓了壓帽檐,看不清臉色。

“今天怎麽換下襯衫了?”

“我弟弟昨天打過來叮囑的。”

朝央九月又嘆了一口氣。

“不過第二顆紐扣,有什麽特別嗎?”

“第二顆紐扣……”

雲雀手裏拈着一顆扣子,翻來覆去地把玩着看,他身上的并盛校服,第二顆紐扣的位置那裏空了。

夕陽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雲雀擡眼看了看天空,将扣子扔到桌上,打了個哈欠閉上眼靠到沙發上。

“……無聊。”

櫻花樹下的杯具

和天朝的學校制度不同,尼轟除去寒暑假還有個春假,不知道是體恤學生春眠不覺曉學習效率低,還是特地為了尼轟的國花——櫻花盛放的美景被男女老少一同欣賞。

春天已經到了,并盛公園的櫻花打了苞,在整個并盛町居民的殷切期待中,一天天地向着盛放而去。

朝央九月刷地一聲拉開窗簾,還帶着些微涼意的春風卷着細碎的櫻花瓣迎面而來,暖洋洋的太陽打在身上的感覺讓人只想舒服地伸個懶腰,好好地舒展下身體,然後再犯懶地趴在窗臺上,開始打盹。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自然也得算。

不過冬眠秋乏夏打盹都不是問題,關鍵是春困——今天也總覺得睡不夠不想起床,以至于一平師妹早早精神地出去鍛煉了,自己卻窩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的九月懶洋洋地将下巴枕在交疊着的手臂上,翻出手機開機,滴滴滴滴的短信聲絡繹不絕。

換了個姿勢斜靠在窗框上,九月眯着眼睛享受溫暖的陽光,手指慢悠悠地在手機按鍵上點點,挨個兒查閱了下短信,而後在一條言簡意赅的短信上停下動作,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總算給自己今天的偷懶找到一個正當理由了。

“今天櫻花就全開了吧。”

“嘛,看來是個賞花的好日子,不如把學姐叫上,大家一起去并盛公園賞花吧。”

“啧,也不是不行……現在還很早,我們先去搶個最佳位置吧!”

澤田綱吉三人說說笑笑地奔向并盛公園。

出乎意料的,偌大的并盛公園中,竟然沒有如同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到處都是賞花的人,除去那一大片深深淺淺的盛放櫻花外,空空蕩蕩,顯得很是安靜。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澤田綱吉暗暗吞了吞口水,承繼自彭格列初代的超直感再一次發揮作用,做出危險的預警。

“喔?”

山本武也愣了下,一手搭在額頭做眺望狀看了下四周,再一次确定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少年露出了爽朗無比的笑容。

“太好了,看來我們來的還是挺早的嘛~”

“嘻,我們搶了第一!”

獄寺隼人伸手在鼻子下面擦了擦,笑的有些自豪。

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獄寺隼人有些激動地向着這片沒有人踏足的櫻花盛放之地邁步。

“這裏是禁止入內的!”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這一帶的櫻花樹林已經全部被占領了,快離開!”

“啊?”

獄寺隼人有些不耐地擡了擡眉毛,用眼角瞥看向從櫻花樹後走出來的風紀委員,眼神不善。

“這裏又不是私有地。”

連素來與人為善的山本都有些不怎麽高興了。

“喂,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是雲雀學長……)

澤田綱吉小動物的本能和雲雀恭彌留給他的印象,讓他咬着下唇開始瑟瑟發抖。

(這種唯我獨尊完全沒道理講的風格絕對是雲雀學長……)

“我可沒說需要跟誰先商量。”

長相兇惡的風紀委員擰着眉開始活動手腕,發出咔咔啪的聲響。

“再不離開小心沒命!”

獄寺隼人啧了一聲,沖了上去。

沖到一半,被朝央九月拉住了手腕,而先前阻攔他們的風紀委員也被雲雀恭彌毫不留情地一拐子刷到了地上。

瞅着被自己效忠的委員長卸磨殺驢幹掉了躺在地上挺屍的風紀委員,就算是火大如獄寺隼人,都不禁在那一刻對他升起一絲微妙的同情。

“連看門狗的作用都做不好,是廢物……就滾回老家去吧。”

雲雀恭彌收回拐子,略略偏臉看向獄寺隼人,嘴角帶着一絲令人不怎麽愉快的笑容。

朝央九月松開手,面無表情地看着興致似乎從賞花轉移到其他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上的雲雀恭彌。

“你這家夥……”

獄寺隼人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先前插、在口袋裏的手迅速擋在自己面前,五指間夾着數根炸藥。

山本武莫名有些冷汗,伸手摳了摳臉頰。

“……連同伴都打。”

“你們也都看見了,我不太習慣站在衆人之上。”

雲雀恭彌眼角銳光瞥看山本一眼,原本自然垂下的手臂橫在了胸前,浮萍拐閃亮了一下。唇角那令人總覺得危險的笑容消失不見,嘴角略略下撇的時候讓人覺得他似乎有些不悅。

“站在屍體上面,我才會覺得安心。”

澤田綱吉三人皆是一個寒顫。

看着草壁哲矢悄悄地來,悄悄地頂着雲雀恭彌的目光把先前陣亡的風紀委員扛走,朝央九月雙手環胸,仰着頭看了下頭頂絢爛的櫻花,粉色的花瓣紛飛,很美好的感覺。

“你叫我來,莫非是想讓我看你們打架?”

低下頭看向雲雀恭彌,朝央九月的笑容也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意味——要知道,打擾春困的姑娘打盹,把賞花這麽适合繼續犯困的事情擅自換成了動作或者血腥片,實在是讓人沒辦法繼續心情愉快起來。

“咦!九月姐!你……你和雲雀學長……你們……”

很早就注意到朝央九月,但是現在才有機會提出疑問的澤田綱吉悄悄瞥雲雀恭彌,那個問題梗在喉嚨裏含含糊糊地就是沒辦法說出來。

“學姐怎麽會和雲雀一起來?”

山本一點都沒有猶豫,無比自然地問出口。

“笨蛋!”

獄寺隼人低聲地啐了一句。

“重點不在這裏,而是雲雀這家夥對十代目不敬,還阻止我們賞花!”

“我……我沒關系的……”

澤田綱吉下意識地擺手,內心內流滿面,這種多年廢柴養成的怯懦屬性似乎不管怎麽樣都沒有辦法改變……

“大概是情人節巧克力的回禮……?”

朝央九月有點不确定地回答,同樣求解答的眼神看向雲雀恭彌,他哼了一聲,把拐子收了起來。

沒有回答朝央九月的疑問,雲雀恭彌在澤田綱吉幾人意味不明的驚嘆聲中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我不想和一群人一起欣賞櫻花,你們可以走了。”

說着,舉了舉手臂,浮萍拐泛着冷冷的寒光。

“還是說,你們想在這裏被我咬殺?”

不知道為什麽,澤田綱吉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滿臉無語的朝央九月。

“……”

雲雀扯了扯嘴角。

“哇喔,已經做出決定了嗎。”

“等等等等!”

澤田綱吉連忙擺手,條件反射地雙手抱頭原地蹲下,緊閉着眼睛鼓足勇氣吼出來。

“為什麽啊,大家一起看櫻花不是很好嗎!九月姐的話,也會想要和一平他們一起看櫻花的啊!”

“我已經說過了吧,我不是很喜歡站在衆人之上,站在屍體上面我才會覺得安心。”

雲雀恭彌信念堅定地揮出了拐子。

朝央九月已經懶得去阻止了,溫暖的春天帶來的從骨子裏透出的倦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靠在了樹幹上,開始打盹。

“十代目小心!”

獄寺隼人迅速拉着澤田綱吉躲到一邊,因為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關系,澤田綱吉被甩向了一旁的樹幹,山本及時拉了他一把,才沒撞上去。

單手支地,獄寺止住自己的去勢,看也不看就一把炸藥甩了出去,一點都沒有意外地被雲雀用拐子全部揮開。

“啧……這個男人!”

“啊哈哈,雲雀你的脾氣還是這麽不好,”

在這種時候可以這麽毫無緊張感地笑出來的,大概也就只有山本武了,他笑嘻嘻地抓了抓腦袋,原本眯起的眼睛睜了開來,黑色的眼瞳中透出幾分鋒銳。

“雲雀你是只想和學姐兩個人看櫻花嗎?”

剎那間,空間似乎産生了一種微妙的凝滞。

就連朝央九月都有些驚訝地睜開了眼睛。

“他說出來了,山本他笑着說出來了……”

澤田綱吉喃喃自語,不敢相信。

獄寺恍然大悟,叼在嘴裏的煙都掉了下來。

“啊,原來是這樣的嗎!”

“……”

雲雀沉默了下,眉頭皺起,身上殺氣騰騰,先前有些微頓的動作迅速接上,浮萍拐帶起一陣殘影。

“哈~真是青春啊~”

聲音就透着一股猥瑣的氣息,胡子拉紮還套着白衣天使的白大褂的夏馬爾一手搭在樹幹上,一手拿着酒瓶,兩頰染着紅暈,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啊,真讨厭,都是男人——”

他嫌惡地撇了撇嘴,搭在樹幹上的手把額發捋到腦後,視線瞥到靠在樹幹上的朝央九月,表情微變。

“還是有漂亮女孩子的嘛~有沒有興趣和叔叔一起去玩啊~”

“夏馬爾!你這是在調、戲啊!”

澤田綱吉爆出聲,擡手怒指。

“裏包恩!你快點把這個家夥弄走啊!”

蹲在樹幹上的裏包恩彎着唇角笑,對嘟着嘴湊近朝央九月的夏馬爾視而不見,只對着雲雀打招呼。

“我們也想賞花呢,不如就拿賞花的地點來比一場吧。”

裏包恩直視雲雀,手中的列恩變成了繩索套在夏馬爾的脖子上,任由他揮動着手臂拼命嘟起嘴唇也只能在距離朝央九月兩個拳頭的地方停下。

“你,和阿綱。”

不同于澤田綱吉的大吼,雲雀的反應很平淡。

“好啊,這樣也挺有趣的,反正我也想修理你們。”

一拐子刷向手舞足蹈拼命向前的夏馬爾,雲雀恭彌連手臂都沒有舉起多少,用眼角餘光瞥向被抽飛到另一邊一屁、股坐在地下的夏馬爾,居高臨下地冷冷開口。

“給我滾。”

夏馬爾捂着臉,口齒有些不清晰,但這并不妨礙他渾身遮擋不住的猥瑣氣息。

“少年,脾氣這麽壞的話,喜歡的女孩子會跑掉的喔。”

“是嗎?”

雲雀皺了皺眉。

“不過這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在那之前,你會先被我咬殺!”

夏馬爾連滾帶爬地迅速撤離危險地帶,連蹦帶跳地跑遠了……

“一只。”

雲雀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你們三個,分別向我挑戰,誰要是膝蓋落地就算輸。”

“等等——”

朝央九月壓下雲雀的手,斂去笑容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嚴肅。

“你,有沒有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很細微的,被蚊子咬了那樣的感覺。”

邊說,視線邊在雲雀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逡巡,其實,九月也不太清楚雲雀這并盛帝王的勢力範圍有沒有将蚊子們也涵蓋在內。

“你在說什麽?”

雲雀微微挑了挑眉,又皺起眉頭。

“想要幫他……!”

剩下的聲音消失在九月摸上他脖子的瞬間,幾不可見的,雲雀恭彌的耳尖浮起一層薄薄的微紅,很快消失。

“果然……”

九月收回手,看向裏包恩。

雲雀繼續他的游戲。

忽然腳下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不敢置信的模樣出現在他的臉上實在讓人很是不适應。

“暈櫻症,顧名思義,看到櫻花就站不起來的病症。”

裏包恩适時解說,語調很是事不關己。

“順便說一句,雖然看起來那個樣子,但是三叉戟夏馬爾可是很厲害的~”

朝央九月輕嘆了一口氣,走到雲雀恭彌身邊,蹲下、身和他保持平視。

“輸了喔。”

“……”

雲雀沉默着站起身,還有點腳軟,身子一歪就要踉跄。

朝央九月伸出手挽着他的臂彎,模樣親昵,看起來像是甜甜蜜蜜的小情侶,又像是關系融洽友愛的姐弟。

對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的澤田綱吉幾人擺擺手,朝央九月微笑了起來。

“我們先走了,你們好好玩。”

一出了櫻花林,朝央九月就很自覺地松開手。

“不去找他要解藥嗎?”

雲雀虎臉,殺氣騰騰。

“櫻花總是在盛放的同時伴随着凋零。”

朝央九月又嘆了一口氣,伸手捂了下臉,聲音很輕。

“最後一年了……”

轉頭看向态度很堅決地目不斜視,完全不去看身側的櫻花樹的雲雀,因為櫻花花瓣随風四散的緣故,他走起路來還是有些踉跄。

“看來賞花是不行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吃午飯?”

“你是在邀請我嗎?”

“是啊。”

朝央九月答得果斷幹脆,看着雲雀難得一見的踉跄模樣沒忍住溢出一絲促狹。

“就算不喜歡,至少,在下個櫻花季前,把解藥拿來吧。”

“哇喔,膽子很大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

雲雀沉默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把朝央九月拉了過來,主動保持了和之前一樣的姿勢。

“別動。”

朝央九月搖了搖頭,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承擔起現在莫名有些賴皮地把重量整個兒壓過來的雲雀。

……這家夥,肯定是故意的!

熱情如火的夏天

“啊!夏天!大海——”

澤田綱吉看着眼前無邊無際的海面和橫向綿延開來的金色沙灘,情難自已地伸出手臂做出一個傻乎乎的擁抱大海的姿勢,然後被身邊跑過去的一平和藍波掀翻了過去,趴倒在沙灘上表現出自己最誠摯的期待。

托拼死學習和專人補習的福,他今年暑假總算可以好好地玩上一把,而不是陷入課程補習中。

“嘛~夏天真是棒啊~”

山本武哈哈笑着把澤田綱吉一把拉了起來,和瘦弱的阿綱不同,因為幾乎擅長各種運動的關系,只穿着泳褲的山本身材極好,澤田綱吉發誓周圍竊竊私語的女孩子們瞥過來的眼神裏那都是泛着狼一樣的綠光。

“靠,你是老頭啊!”

穿着泳褲,還在身上披了一件充滿夏威夷風情的花襯衫的獄寺隼人滿臉不耐,夏天的燥熱似乎增長了他的脾氣,邊說着,邊伸出手把先前掀翻澤田綱吉藍波拎過來,虎着臉帶着會吓哭小孩兒的表情威脅。

“蠢牛,道歉!快點向十代目道歉!”

藍波葡萄紫的眼睛裏有眼淚開始醞釀,在獄寺被看的有些內疚的時候哇哈哈笑了起來,一下子掙了開去,甩手就是一個手雷。

“哇哈哈!蠢寺,你去死吧!”

“……”

獄寺隼人擰眉握拳。

“……蠢牛!別跑!站住!”

“啊……啊哈哈……”

澤田綱吉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看着沙灘上追逐的一大一小,雖然場景很浪漫但是那橫飛的手雷和爆棚的殺氣,一點都和浪漫搭不上邊。

“獄寺和藍波的感情還是那麽好啊。”

山本雙手叉腰,笑呵呵地舒了一口氣。

“阿綱,對不起。”

比起藍波來乖巧了很多的一平倒是老老實實和澤田綱吉道了歉,穿着連體泳衣的小姑娘眼睛一亮,撒開腿向着有些騷動的人群那裏奔過去。

“師姐~”

澤田綱吉和山本武下意識地都看了過去。

“哈伊,到了沙灘怎麽能還穿襯衫呢!九月的身材明明很好嘛!”

穿着比基尼泳衣,大大方方地展現着自己勻稱身材的三浦春單手插腰,氣鼓鼓地鼓起臉頰,擡手指向正跟藍波沿着海岸線上演生死時速的獄寺隼人。

“只有那種笨蛋,才是襯衫+泳衣的推崇者!”

“不穿的話,總覺得有些別扭。”

朝央九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臉頰,笑容裏帶着些抱歉的意味。

“我不太擅長游泳,在海灘上的話,還是穿着襯衫才不會曬到。”

“恩恩,”

小春點了點頭,有點兒被說服了。

“在海灘上……九月應該是那種會安靜坐在沙灘上,眼神迷離而又惆悵地看向遠方,充滿神秘氣息的東方美女吧!哈伊!”

被自己的想象萌到的小春雙手合十,眼中透出閃亮亮的夢幻光彩。

“不是……其實——”

朝央九月神情嚴肅,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

“其實……”

小春完全被帶入了自己的臆想中,緊張而又期待地等待着答案。

“我喜歡撿貝殼。”

“哈伊!!”

幻想被戳破了的小春內流滿面。

“噗。”

一直安靜地聽着她們對話的笹川京子笑了起來,短發俏皮地在臉頰邊彎起,一身嫩黃色的比基尼襯得她的模樣越發可愛。

“很可愛的喜好呢,總覺得朝央店長似乎和我一開始想的不一樣。”

“九月姐,小春,京、京子醬!?”

澤田綱吉覺得這個組合實在是太讓人感覺微妙了。

一個是鄰居家讓人感覺親切很想接近的姐姐,一個是莫名其妙看自己不順眼又莫名其妙看自己很順眼到以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努力目标的未知生物,一個校園偶像自己的暗戀對象——澤田綱吉從未如此刻一般覺得壓力山大。

“你們怎麽會一起!?”

“我叫來的。”

裏包恩的聲音總是恰到好處的時機響起。

倒挂在負責監視海面有沒有人遇險的瞭望臺上,裏包恩帶着大象頭套,眨巴眼睛,揮舞着帶着拳套的小小拳頭。

而坐在瞭望臺上的笹川了平也笑着和阿綱他們打了個招呼。

“澤田,你們終于來啦!”

“裏包恩,笹川前輩……”

澤田綱吉有預感,今天的計劃……恐怕又要泡湯了。

“嘛,學姐今年也不打算下水去玩嗎?”

山本走到九月的身前,單手插在腰上,微微彎下腰,和她保持平視,笑容爽朗。

“如果是不擅長游泳的話,我可以教你喔。”

“阿武你那種噗噗、啪啪、嚕嚕、嗖——的教學方法,完全,不明白。”

朝央九月毫不留情地伸手抵在山本額頭,把他推遠了點。

“啊哈哈~真的很難懂嗎?阿綱也是這麽說的。”

山本完全沒有自覺地揭短,前段時間因為學游泳才經歷過這種奇怪教學的澤田綱吉黑了臉。

“嘛,那這樣的話,學姐就等着晚上的燒烤吧,老爸可是好不容易才答應讓我用店裏的食材呢。”

“海邊燒烤,一平,喜歡!”

一平美滋滋地表态,抱着九月的小腿搖晃身子。

“師姐,一平也撿貝殼,還有螃蟹!”

“哈伊,海邊燒烤嗎!小春也要幫忙!”

小春鬥志十足,身上仿佛燃起熊熊戰火,握着拳就向海灘那邊沖去。

“诶?海濱浴場的沙灘可以找到能吃的螃蟹和海貝嗎?”

笹川京子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很快就釋然地笑了起來。

“嘛,我也去幫忙好了。”

“啊,”

澤田綱吉抓了抓腦袋,擡頭看看天,苦笑。

“現在才上午,準備的話是不是太早了?”

“呀!”

最早跑出去的小春被幾個高大壯的男生圍住,京子也被攔了下來。

“你們幹什麽!”

“喔?你應該就是笹川的妹妹吧,很可愛嘛~”

吊梢眼的黑皮膚青年雙手叉腰打量着神情有些警惕的京子,嘴角歪起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啊~”

“前輩!”

坐在瞭望臺上的了平大吼,不過因為自己現在擔負着整個海灘的人的安全問題,忍耐着沒有沖過去。

“了平,不要那麽激動嘛,我們只是為了讓可愛的學弟學妹們了解到救生員是多麽神聖的職業啊~”

頭發卷卷的棕發青年伸手就要去摟滿臉嫌惡的小春。

“切,滾開!”

獄寺隼人一腳把那青年踹到地上,提着哇哇大叫的藍波一腳踩在那家夥頭上,皺着眉低頭看因為放松下來整個人軟倒坐在地上的小春。

“喂,你沒事吧。”

“最能體現神聖的救生員價值的地方,”

走到纏着京子的那個青年身邊,朝央九月動作幹脆利落地把他踹到了海裏。

“果然還是海裏。”

“獄寺君……九月姐……”

澤田綱吉只剩下喃喃自語的份了。

“啊……”

山本皺了皺眉,撇了一下臉抓抓腦袋。

“學姐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啊。”

裏包恩轉頭看了下山本,從瞭望臺上跳了下來。

“是因為那個嗎?”

山本沒有回答。

裏包恩卻像是已經得到了答案。只有完全沒懂的澤田綱吉又沮喪又着急,抱着腦袋欲哭無淚。

(那個到底是什麽啊!!!)

“你們!”

狼狽地爬起來和游回來結果一個被又踩下去另一個被又踹回去的兩個青年,徹底點燃了那群看起來很像不良少年的青年的怒火,還有畏懼。

吊着眉毛,領頭的那個青年把兇狠的視線投向了很明顯和她們是一夥,但是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澤田綱吉。

“喂!小鬼!敢不敢和我們比一比!”

青年瞥了眼面色不善的獄寺隼人,咽了咽口水,雖然有些色厲內荏但是仍然很陰險地笑了起來,用大拇指比了比海中的小島。

“看到那個了嗎,游過去再繞着那個島游回來,3對3的游泳比賽,輸的人将成為贏家永遠的奴隸!”

澤田綱吉還來不及阻止,就被裏包恩捂住了嘴巴,無比自然地代替他答應了下來。

“似乎挺有趣的,那麽我先來好了。”

山本活動了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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