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同居
覃媽媽一早知道覃樂桑會在當天坐火車回家。之前出寝室之前覃媽媽就給她打了電話。這會兒估摸着是覺得她該上車了,所以又打了來。
覃樂桑因為心裏不安, 看着那閃動的屏幕便覺着猶似催命符一般。她是瞞着家長準備跟個男孩子住一起呀, 這要讓覃爸覃媽知道了, 都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
秦宓從沙發另一邊移過來從身後抱着她。覃樂桑還是很緊張, 或者說更緊張了。這一緊張, 手指飛快的劃了接聽項。
覃媽媽一上來就問具體還有多久上車,又叮囑保管好東西,注意人身安全別搭理陌生人什麽的。
覃樂桑起先不敢說話, 聽覃媽媽越說越起勁, 便忍不住支支吾吾的表明不回去。
覃媽媽就問怎麽就不回去了, 票不都買好了嗎。聽她半天不回話, 聲音就大了起來, 大概也是有些想女兒的,很不滿意她這情況。“今天下午怎麽沒說不回來?票都買好了, 都快上車了,突然說不回了。你怎麽回事啊?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覃樂桑這下是被問住了, 不可能跟覃媽媽直說是跟秦宓在一起吧。覃媽媽現在聽上去是真生氣呢,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出是一出。
身後貼着的秦宓一直在她肩頭聽着,類似安慰的親了親她的頸子。
覃樂桑一點兒也不會撒謊, 因為面對的是覃媽媽, 知道她終歸會原諒自己的女兒, 所以才生出了些有恃無恐來。
“我沒趕上車。”雖然這謊話會給覃媽媽留下她這女兒做事不靠譜的印象,但已經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出門晚了,回家的人多, 車子堵,火車已經走了。”
連續幾個短句說出來,心虛得厲害,趕緊安撫作用的加了一句,“我會重新買票,早些回來的。”
“你怎麽做事的?連火車都能錯過。你不知道早些出門?現在買票有多難買你知道嗎……”
覃樂桑便聽着覃媽媽在那邊罵,偶爾夾雜着幾米開外覃爸的渾厚聲。
好在覃媽媽不是個唠叨的人,更主要是怕覃爸發脾氣,所以幾句話罵完,聽了覃樂桑的确切說法和計劃,便由着她了,念叨着,不悅的挂了電話。
覃樂桑像只經霜的茄子一般萎蔫。
“我得早些回家。”
秦宓抱着她不說話。
覃樂桑卻也無法。回家是一定得回的,不先說覃爸覃媽發現秦宓這事,發現之後知道她是因為一個男生才沒回家的話,那才真的事兒大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很久。直到寂靜的冬夜傳出貓兒在貓盒子裏竄動的聲音。
“貓。”覃樂桑轉頭對着他輕聲道。秦宓這才放開她走到門邊把盒子打開,折耳貓從盒子裏跳出來,邁着優雅的步子沿着牆壁走,迎接久違的自由。
“餓嗎?”他走回來單腿跪坐在她身邊問,暫時不去提那個不愉快的事實。
油鹽醬醋、碗筷勺子以及食材,都是因為覃樂桑才存在于這個屋子。
用冰箱裏僅剩的食材做了吃的。用餐後,覃樂桑收拾了碗筷進廚房洗碗,轉頭便見他又跟了進來。
覃樂桑發現他比平時還要黏人。
都說了不要幫忙了,明明都不會做家務。
洗碗後又是洗漱,兩人同進同出。
完後覃樂桑從行李箱拿了睡衣出來,回頭見他,便說,“我要洗澡。”
他終于沒跟了進去。
覃樂桑從沐浴間出來。秦宓正躺在床上玩掌上電腦。洗澡時一直盤亘在腦子裏的問題終于問了出來,“我要睡哪兒?”
秦宓看了她一陣,從床上走下來,“床上。”
“你呢。”
“我也睡床上。”他回答得很平靜,像是理所當然。
覃樂桑自然不肯,秦宓一見她的表情便清楚她的想法,走過去抱着她哄,“床很大的。我什麽也不做,我只抱着你。”
覃樂桑一聽便怄到了,紅着臉罵,“誰許你抱着我睡了?”
“只抱着睡。”秦宓蹭着她,親她的嘴唇,低柔地請求,“一起睡,覃樂桑。”
經過這半年,他已經很擅長這種撒嬌方式,知道怎樣讓她答應不合理的要求。
覃樂桑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了。但是經過之前的事,她又怎麽敢讓兩人玩火。
“好吧。”她紅着臉松口道。但是從衣櫃裏抱出了一床新被子放在床上,鑽進去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反正床很大。我們各睡各的。”
她幾乎看見他咬牙的動作,緩緩把臉往被子裏縮。
秦宓便上床隔着被子抱她,然後将自己的那床被子蓋身上。
覃樂桑躺了一會兒,燈沒關,也沒聽他說話,睜眼便和他柔和的目光對上,立即不好意思,嘟囔,“該睡覺了。”
翻過身背對他。想着明天看看最近的火車票,然後又想到不知道他怎麽安排。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朦朦胧胧中去翻身,感覺到一股束縛之力,致使動彈不得,立即就驚醒了。
覃樂桑稍擡頭便頂着什麽,去摸,是他的下巴。她被他摟在懷裏緊緊相貼。
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是為什麽讓她這麽難受啊。
手臂酸疼,去推他,他的聲音帶着睡意,“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你起開好不好。覃樂桑遭罪死了。
顯然不好。即便感覺到她的推力,他的反應是把她擁得更緊。
覃樂桑想要翻身,無法做到。
“秦宓。”
“嗯?”
“我難受。”
于是他當真撐起身問她,“怎麽了?”
被他這麽天真的問,覃樂桑倒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翻過身裹緊被子邊。卻聽見貓咪睡覺的呼嚕聲就在邊上,去摸還真摸到一團溫暖的毛絨絨的東西。立即探身抱進被子裏貼着臉。
秦宓的手摸了過來,問,“你想跟它睡?”
“嗯。它好柔軟好可愛。”
秦宓便貼着她的背躺下,那只手橫過她摸着折耳貓,“你的心情跟我一樣。”
什麽意思?他也也覺得貓可愛嗎?
卻聽他在她耳邊道。“我也想抱着你睡,特別是你睡在我邊上的時候。”
覃樂桑便由着兩人的姿勢一覺到天亮。
自此兩人的同居生活開始。
因着放假,知道覃樂桑不像平時上課忙,所以覃媽媽幾乎每天一通電話,無非就是了解她的近況以及詢問回家的準備做得如何。
一次正跟秦宓煮湯圓,剛好把湯圓盛上來,覃媽媽電話來了,正說話呢,秦宓靠過來問她,“要糖還是要鹽?”
覃樂桑想回:當然要糖了。就聽電話那邊覃媽媽問,“怎麽有男孩子的聲音,你在哪兒呢?”
覃樂桑吓得一身冷汗,就說在外面食堂吃飯呢,遇着同學了。
覃媽媽自然沒懷疑覃樂桑跟那個偶然相遇的男同學有什麽,因為她一早知道自己女兒跟那個姓秦的小夥類似好上了。自從覃樂桑去了長樊後覃媽媽也旁敲側擊了好幾次,聽反應自己女兒還是很喜歡那個秦同學的。
覃媽媽是沒多心,可有人就不一樣了。
“我就像你的地下情人。”
覃樂桑挂完電話便聽見秦宓說出一句驚人的話。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覃樂桑剛想說話,嘴便被堵住,舌頭強勢的伸了進來,帶着不滿情緒激起她感官的強烈感受。
他到底是放了多少糖?
大概一周後覃樂桑到了老家。
進門便被屋內屋外叔嬸姑堂兄堂姐表哥輪番取笑了一陣,就說,準大學生舍不得學校呢。然後便是問考試考得怎樣。
覃樂桑一家族人是真多,四叔伯一姑,然後再毎家至少兩個跟覃樂桑同輩的,再加上類似覃樂良這種添了對着覃樂桑叫長輩的,如果還加上那二爺爺,三爺爺……
人多了不好的地方就是太過熱鬧。
覃樂桑在房間看書,堂兄覃君宏甩着車鑰匙直接推開門進來,問,“幹嘛呢?”
“你沒看見我在幹嘛?”
“吳萬興放魚塘呢,跟哥去看撿魚去。”
“不去。”覃樂桑完全不考慮這種活動,“有什麽好看的?魚都在稀泥裏打滾。一池塘的污泥。”
覃君宏被拂了面子,算是郁悶了,“你這城裏人的做派!看不起我們鄉下人啊?”
“我說哥啊。”覃樂桑換了個姿勢看着帥小夥,“叫你聲哥都勉強了,你不就大六個月嘛。而且我的心理年齡還不一定比你小呢。你還當我是跟着你們滿山坡瘋的小樂桑啊?”
覃君宏轉着鑰匙環緩緩走出門,“姑娘大啰,要嫁人啰。”
覃君宏并不知道一個小時後自己的話會一語成谶。
他正穿着他爸那雙下田膠鞋跟吳萬興在池塘撿魚呢,一扯腳,小鲫魚跟着渾水往腳印裏灌,一摸一個準。真是大豐收啊大豐收。今晚燒鲫魚湯。正樂呵,突然聽見岸上有人喊他名字,擡頭一看不就是他們家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秀才嘛。
瞧她那猴急的樣兒,原來是有事求他。嘿,不叫我哥,也不給哥面子,你的事兒還是我的事兒,哥換了衣服,騎了小綿羊送你去吧。
覃君宏便開着他那勉強威風凜凜的小綿羊,勉強風馳電掣地到達鎮上車站,覃樂桑不跟他說接的是誰,他以為是個女同學什麽的。然而……覃樂桑奔向的人怎麽是個男生啊,确切說是個臉俊的男生。
覃樂桑也沒想到秦宓會跑到這兒來找她。她最初還以為跟家裏人鬧矛盾離家出走。但是聽秦宓的意思并不是。
明明不用一個月就能見面,為什麽要追到這裏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日更個萬把,寵愛一番訂閱的小天使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