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在月老廟,虞臻帶着徐笙在明月橋上轉了幾圈, 直到徐笙有些不耐煩, 他才停止了這種幼稚的行為。

“你這樣來來回回走這麽多次, 不會覺得無趣嗎?夫君。”徐笙嘆氣到。

“我喜歡。”

虞臻倪了她一眼。

徐笙自然不會相信他這麽撇腳的謊言,反而是早就洞悉他的目的。世上竟會有這麽傻的人,竟然以為來回多走幾遍,這明月橋的威力會更為有用?

不過,她也不忍傷他自尊。

從月老廟回來,她被虞臻護的很緊, 直到上了預先預訂就的酒樓。

他自然不會放任徐笙去坊市裏看花燈, 所以事先在城內的酒樓裏包了包廂,從上面看下去,整條街上都是花燈。包廂裏面準備了各色小吃,供徐笙吃喝, 最後看到徐笙喜愛極了的模樣,最後專門下了一趟樓。

徐笙就站在二樓窗邊, 看着他站在樓下的花燈攤主那裏,猜了老半天的詩謎, 才得來兩個最普通的兔子花燈。

徐笙拎着這兩盞花燈挪郁道:“我還以為夫君下去會大殺四方,将最上面的龍鳳燈籠那回來玩,沒想到你花了那麽多銀子, 最後卻只贏回來兩盞最普通的兔子燈。夫君你告訴我,你的進士是怎麽開來的,恩?”

虞臻黑着臉, 不做回答。

徐笙哈哈笑了一會兒,才指着燈籠上的小白兔道:“真乖巧,若是将來我們的孩子出聲長的能有小白兔那麽可愛便好了。”

“人怎麽會長的想兔子?”虞臻百思不得其解道。

徐笙撐着下巴道:“小白兔多好啊!多可愛的。”

“你不知道,大多數孩子出生都特別醜。”

“對于不好看的事物,都可以用一個詞語來描述我的感受。”

Advertisement

“什麽?”虞臻好奇。

“以目嘗辛。”

“……”虞臻無言。

“咳”他輕咳一聲說:“不會的,他們生的很好看。”

“他們?”徐笙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

“你的意思說裏面有兩個?你怎麽知道,是陳大夫告訴你的嗎?”

虞臻眼神游離,他總不能告訴她,那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吧!

真是的,這種夢為何還會連續做?難不成他真的是高興瘋了,所以每晚才會做這種奇怪的夢嗎?

然而,他并不讨厭。

甚至,在夢裏那兩個孩子親近他的時候,他感到十分的親切。于是因為連續做夢的緣故,他已經下意識認為皎皎肚子裏是雙生子了。

“沒什麽。”他皺了一下眉,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從酒樓上下來,徐笙和虞臻二人極盛的容貌引得不少男女側目,虞臻面不改色,先讓人清了道,小心翼翼的護着她上了馬車。

“等等我。”

臨上馬車之前,他看到了旁邊小販在賣糖畫,于是沉聲對車內的徐笙說到。

徐笙嗯了一聲,掀開車窗簾,想要看看他去做什麽。待看到他面色緊繃的站在糖畫面前的模樣,笑眯眯的笑開了。

“去年端午,你給我買過一個。”虞臻回來,遞給徐笙然後默默道。

徐笙咬着糖畫,早就不記得去年的事情了。

“那個也給我吧!夫君。”吃了兩口,徐笙發現虞臻手裏還有一個,便如此道。

“你只能吃一個。”

“那你買兩個做什麽?自己吃?”

“我只想着買龍鳳兩個,卻忘了你不能多吃。”虞臻抿着唇沒有給她,反而是盯着自己手上的糖畫道。

“扔了也是浪費,我一會兒拿回去給流殇吃了。”

徐笙疑惑,他什麽時候這麽關愛下屬了?

回到府裏,已經不早了,倆人細細就睡下了。

半夜,虞臻又被那個夢弄醒了,這次更離譜的是,他夢裏的兩個孩子,居然變成了兩只兔子燈籠,呀呀的喊了一聲父王!

他覺得自己要炸了!

就在這時,徐笙坐了起來。

“夫君,我想吃糖葫蘆了。”

虞臻身子一僵,這大半夜的去哪裏給你找糖葫蘆?他試圖給徐笙講道理,可是徐笙油鹽不進,堅持要吃。

好不容易,他拿了自己私藏的糖畫處理哄了徐笙睡着。

看着又進入熟睡的徐笙,虞臻嘆了一口氣,拿着已經光禿禿的竹簽扔到了地上。

他快被徐笙和她肚子裏不知道性別的兩個孩子折磨死了!那兩個小兔崽子,還沒生下來,就和他搶吃的,他決定以後對他們稍微不好一點。

只有一點點。

上元節第二日,孫玉柔來了王府一趟。

徐笙在清芷園見的她,這日陽光明媚,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孫玉柔就站在她面前,低着頭聲音有些吶吶道:“聽說你有孕了,沒事吧!”

她偷看了一眼徐笙的小腹,卻并未見到有任何起伏。

那日冀北王将她抱走後,她便跟在他身後,等到下了山在清源觀裏見到受傷的大哥,跟着他一起回了回了廣平,至于那時她提出探望徐笙的病情也被拒絕了,後來才知曉她是有孕了。

幸好她和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否則她真不知道冀北王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一想起那日在後山上,虞臻看自己的眼神,孫玉柔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心裏是徹底放下對虞臻的绮念了。

這樣可怕的人,不是她心目中的人。

直到今日,她才見到她。

徐笙吃了一口李子,酸的她臉蛋一癟,但是還是一口接着一口,看的孫玉柔嘴裏泛酸。

“已經無事了。”她道。

孫玉柔低着腦袋哦了一聲,好像對此回答有些失落。

“我……”

“謝我就不必了,畢竟你也救了我。”徐笙又從果盤裏撿了一個李子,一面慢條斯理道。

她知道孫玉柔指的是什麽,那日若不她匕首上沾染的蛇毒,那幾個匈奴人沒有那麽容易被她們殺了,更有可能的是二人都被他們抓住。

“誰……誰要謝……謝你了。”孫玉柔結結巴巴到,臉蛋漲的通紅。

“哦!”徐笙淡淡地點頭,并不在意孫玉柔的話。

可是孫玉柔又有些惱,她道:“我的謝意便這麽不值錢?”

“我今日來,就是……就是要與你道謝的,這是謝禮。”孫玉柔扭開頭,別別扭扭的送上一個盒子。

徐笙看也未看,便讓綠楊收下,然後向她道謝:“孫姑娘破費了。”

“我……”孫玉柔看着徐笙嘴角挂着如沐春風的笑意,不知道為何有些氣餒,明明她想要好好向她道謝的。

“好了,你的心意我都知曉,不必再說了。”徐笙看穿了她的想法,并不在意道。

“快回廣平去吧!否則你父母要擔心你。”

孫玉柔頭一扭道:“我和我表哥他們一起來的,不是我一個人。”

徐笙揉揉額頭,沒有再給反應了。

因為有孕在身的緣故,近來她嗜睡了許多,此時正是她的午歇時間,她的困意已經上頭了。

“我大哥在家養傷,所以是我表哥陪我來的。”孫玉柔看着徐笙的臉色,解釋到。

“他傷的很重嗎?”徐笙看明白她眼神裏面所表達的意思,然後順口問到。

便見孫玉柔眼睛亮了一亮,莫名有些高興道:“已經好了差不多了,沒什麽大礙。”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只不過他四月便要成親了。”孫玉柔小心看着徐笙的臉色,卻見她面無異色。

“恭喜令兄。”她淡淡道。

孫玉柔忍了忍,還是想問徐笙,難道在她心底,她兄長便一點地位也沒有嗎?

可是不等她問,徐笙便笑了:“自從有孕後,我便有些嗜睡疲乏,怕是不能招待姑娘了,望姑娘見諒。”

孫玉柔明辨這是逐客的意思了,臉蛋通紅,也不再多言,只是離開的時候,看着徐笙臉上柔和的笑,脫口而出道:“你過得好嗎?”

徐笙一怔,随即笑笑:“我很好,謝謝。”

“那就好。”她看了她的肚子一眼,随即轉身離去。

徐笙揉揉額頭,并不在意,回了屋內歇下了。

出府的這段路,是清芷園的婢女送她的,孫玉柔心不在焉的跟着婢女閑聊。

“流殇将軍。”聽到耳畔婢女的請安聲,她才發現迎面走來一個男子。

“是你!”她認出來,那是當初在廣平驿站前救她性命的男人。

可是顯然流殇沒有這等好記性,他沖孫玉柔點點頭,便離開了。他性子雖然歡脫,但是對于孫家的人,他并不是很想理會。

孫玉柔見流殇對她沒有記憶了,心裏有些發惱,轉過身沖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腳,才冷哼了一聲跟着婢女出了府。

流殇去的正是清芷園,虞臻白日在衙署裏辦公務,想起徐笙昨晚半夜纏着他要吃糖葫蘆的事情,便着人買了送回來。

衙署裏,虞臻坐在上方,聽着下面的人的話,面上一片陰影,手指在桌子上輕扣,不知道在想什麽。

外面陽光明媚,可屋子裏卻冷入冰窖。

下方站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在說着什麽。

“為何不想去毛城?”聽男人說完,虞臻問。

男人一襲青衫,站在那裏沒有回答。

“毛城與兖州交界,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可是你還是不願意,是因為什麽?”

“崔家九娘嗎?”

男人的眼睫終于顫動了一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