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吃過午飯,白铎見白邢三人一臉疲憊,便好意勸導三人在此休整一夜,明早再行出發。白邢完成了白铮交代的任務,心中突然松懈起來,這幾日的疲倦全部湧上心頭,也感到疲憊不堪,索性白铎也不會突然再次消失了,心下一安,就答應了下來,三人一早便去睡了。

老胡子家就三間房屋,一間老胡子自己住,還有一間客房,床鋪被子十分齊全,白铎生病的時候,占了這間客房,萬俟哀一直近身伺候,二人就住在了一間屋子。剩下的那一間屋子是一間雜物室,平常放些雜物,還有一些老胡子早年打獵來的獸皮,獸首什麽的。如今白邢三人一來,自然就霸占了白铎原住的屋子。

白铎對于白邢的突然闖入,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有見到熟人的開心,高興,還有對大哥白铮對他關懷的感激,可另一方面心中又有一些別扭,不甘心,總覺得平靜的日子因為他們的到來突然被打破了,心中隐約有些可惜,他自己都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留下白邢一方面确實是見他們疲累不堪,心中有些擔憂,愧疚。另一方面卻暗暗藏了一點私心,他總在心底希望和萬俟哀在一起的時日能夠長些,再長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萬俟哀一個人坐在院門口的石凳上,看着遠處連綿不斷的群山輪廓,還有遠處的一兩點星光。突然一人的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吓了萬俟哀一跳。

一回頭就見到白铎咧着一張大嘴,呲牙對他笑着,這會兒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朦朦胧胧的光影裏顯得白铎那口牙齒白的涔人。萬俟哀看着白铎的笑容沒有說話,這些日子白铎動不動就扒拉扒拉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兒好的樣子,萬俟哀算是知道了這人對待兄弟,或者說是他認為的“好哥們”一向如此“親厚”。剛開始萬俟哀還反抗一下,誰知道這小子別人越是反抗,他越是加勁兒,反而變本加利的一見他就往他肩膀上搭,久而久之,萬俟哀竟然習慣了,随他怎麽搭,也沒有了一絲兒別扭。

萬俟哀定定的看着肩膀上的大手,心中想到:“習慣真可怕。”

白铎也注意到了萬俟哀的眼神兒,反而用力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一臉得意的說道:“小饅頭,想什麽呢?”

不知怎麽,萬俟哀突然一時抽風竟然回了白铎一句現代經典臺詞,“小饅頭,你才小饅頭,你全家都是小饅頭。”剛說出口,萬俟哀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他全家可是惹不得的啊。只是剛聽到“小饅頭”,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測,順勢回了一句,現在想想白铎應該不會理解“小饅頭”的暗示含義。

聽到萬俟哀平常這麽正經的一個人,突然這麽說話,白铎只覺得有趣至極,哈哈大笑起來,“你還不樂意了,我叫你小莫子,你不樂意,只好叫小饅頭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見白铎笑的如此開懷,萬俟哀心中不忿,臉耷拉了下來,朗聲說道:“你這是在拿我尋開心,還是在逗弄于我。士可殺,不可辱。”說着一拳輪了過去,誰知道白铎竟然不閃不躲,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倒是萬俟哀覺得自己拳拳砸在了鋼板上,一時之間又羞又惱,她怎麽忘了這人就是個武力值爆表的怪物。

白铎面對萬俟哀的暴風拳法毫無懼意,見萬俟哀打累了停了下來,反而一挺胸膛,正義凜然說道:“要不要再來幾下。”

萬俟哀憤恨的看着白铎沒有答話。

白铎卻突然一拱手,微微彎腰,躬身問道:“敢問先生師承何處,這一通粉嫩喵喵拳,砸的吾好生疼痛啊。”說着還裝模作樣的揉了揉心口。

萬俟哀如果聽不出來白铎這是在笑話她,那她這麽大就白長了,可是和白铎比武力,那還真是她自不量力,于是萬俟哀做了一個讓她無比後悔的決定,她決定偷襲白铎下風,只是剛伸出腿,就被白铎雙腿一并夾住了,chou又chou不出來,單腿站着,尴尬至極。

“沒想到,莫小弟你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白铎話還沒說完,萬俟哀趕緊喊道:“你給我住嘴。”,她就怕白铎嘴裏再說出什麽不幹淨的話,那她今天可真就無地自容了,本來她就對自己剛才的舉動無比後悔,還在想着是不是男裝扮久了,聽白铎葷段子說多了,真就膽大了,竟然做出如此……不符合作風的事。

果然是被白铎帶壞了吧。

“你放開我。”你說他們如今這幅姿勢,叫什麽事啊。萬俟哀朝四周看了看,也幸虧這村子偏僻,村子人少,大家住的也遠。否則被人看到這一幕,她就真的無地自容了。

誰知道白铎耍賴到底了,竟然不以為恥,還十分得意的并了并腿,“就不放,要是你再偷襲我那兒,那怎麽辦?”

萬俟哀滕的紅了臉,但還無可奈何,只好咬牙切齒安慰白铎道:“你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她倒是想偷襲,就白铎那身手,這輩子也成功不了吧。

萬俟哀正暗自诽謗着,又聽白铎幽幽說道:“你這腿怎麽就這麽細呢?我輕輕一用力,就會折斷吧。”

“你。”萬俟哀唰的變了臉色,伸手去偷襲白铎腰側,她只希望“怪人都怕癢”的那個傳說最好是真的,據說腰間的癢癢肉最多,否則她就真的拿白铎無法了。

歷史再一次證明了她從來都不是上天的寵兒,也許從來都不會是。萬俟哀這一伸手就被白铎腰間硬硬的東西劃到了手,白铎不妨萬俟哀突襲他腰間,也松了腿間力道,萬俟哀身形不穩,正要倒下,幸虧白铎反應極快一把拉住了她,這才避免了她與大地近距離接觸。

萬俟哀只覺得上天從來都不幫她,推開白铎,蹲在地上就不想起來了。

白铎也蹲在萬俟哀身邊不遠處,小聲喊道:“小饅頭,怎麽?生氣了?”

見萬俟哀不說話,也許真的氣着了,白铎撓了撓頭,“我沒有故意耍你,我這不是看你一下午都沒說話,還以為你怎麽了?想逗你開心嗎?”

萬俟哀一聽就樂了,“你那是逗我開心,你是逗你自己開心吧。”

“這……”白铎說不出反駁的話了,他最近也不知怎麽了,可能是太無聊了吧,在卧床養傷的那段日子裏,身邊也沒別人,只有萬俟哀一個人,他又是一個閑不住的主,便開始嘴上不得閑的跟萬俟哀賤貧,見萬俟哀每次被他氣的咬牙切齒的樣子,就覺得這小子反應也太誇張了吧,真有意思。誰知道這養成習慣了,改也改不過來了,他向天發誓,他真的是有在認認真真的安慰莫哀啊。

萬俟哀用腳輕輕踢了白铎一下,“你腰間藏了什麽東西,那麽硬。”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白铎咋咋呼呼的起身,在腰間摸索了一會兒,又蹲下來,遞給萬俟哀一件東西,那東西用一塊破布包着,萬俟哀也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萬俟哀猶豫的接過來,随口問道:“就是這東西劃到我的?”

白铎看了萬俟哀一眼,點頭:“是。”

萬俟哀抓着就想扔掉,“什麽破玩意兒。”我治不了白铎,還治不了你嗎?

白铎搶先一步拉住了萬俟哀蓄勢待發的右手,滿眼真誠還帶着點受傷的表情看着萬俟哀輕聲說道:“是送你的。”

萬俟哀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你說人家送你東西,你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準備扔掉,的确有夠傷人的哈?萬俟哀摸了摸鼻頭,不知道說什麽,就低頭專心致志的把那塊破布打開,原來裏面是一把小小的匕首,怪不得那麽硬呢?

匕首看起來不是很精致,但卻很鋒利。

萬俟哀擡頭看向白铎,白铎一瞬間的眼神铮亮铮亮,燦若遠山星辰,不知為何萬俟哀卻讀懂了他眼神裏的意思,萬俟哀問道:“你自己打的?”

“嗯。老胡子還誇我上手快呢?”

萬俟哀忽略掉白铎話中的洋洋得意,問道:“為什麽送我這個?”

白铎撓了撓頭,像個純情的大小夥子。“你那個匕首不是被我用來……看那把匕首的樣子,你應該一直帶在身邊,用了好些年了吧。”

萬俟哀也不知心底是感到還是什麽,如果白铎知道她身邊帶着一把匕首只是為了用來割腕不知會作何感想,如果白铎知道他送給自己的匕首是這種用途不知又會作何感想?一時之間,萬俟哀只覺心中五味陳雜。

“你怎麽不說話了啊?”白铎忍不住問道。

萬俟哀穩了穩心緒,啞聲說道:“謝謝。”而後覺得還不夠似的,又加了一句:“總有一天,我會送你一把更還的刀。”萬俟哀知道那把跟了白铎多年的愛刀早在之前,白铎與黑衣人打鬥時就被他給震斷了。

萬俟哀不知道她為何會加上這一句話,也許只是為了不想欠白铎什麽?還是她心中就确信她一定會送他一把獨一無二的大刀呢?

白铎呵呵笑了兩聲,“那行,哥記着呢?就等你送我了。對了,今晚你去睡隔壁王嫂子家吧。”

“我不去。”萬俟哀不容拒絕的回了一句,她這人最讨厭麻煩別人,也最讨厭去應付不太熟悉的人,她寧願去睡老胡子家的雜物間,也不願去別人家。

白铎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答案,“行了,就知道你不會去的。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趕緊去睡吧。”

什麽意思?萬俟哀将信将疑的被白铎拉了起來,一進那間雜貨間,才發現白铎用了幾塊舊木板拼搭了一張簡易床鋪,被子都鋪好了。

想不到白铎還挺有心,對着白铎說了一聲:“謝了。”就準備上床睡覺,一下午産生的那點隔膜這會兒早就煙消雲散,不知道飛哪兒去了。萬俟哀轉身去關門,見白铎直愣愣的站在床邊不動。

萬俟哀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怎麽還不走,我要睡覺了。”

誰知道白铎瞥了她一眼就準備上床,“你不知道這是我的屋子嗎?”

“那你還?”萬俟哀氣樂了。

“我只是暫時收留你一晚。”說完,白铎就脫鞋上床了。見萬俟哀還站着不動,就喊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上床睡覺,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

夜晚,萬俟哀小心翼翼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手裏拿着白铎送她的匕首,借着月光看到手把那刻着一行小字:“小饅頭。”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白莫莫,你們不覺得你們的相處很別扭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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