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白铎看到萬俟哀這樣看他,有股氣憋在心中,上不去,下不來。如果是旁人,他早就揍他一頓出氣,可他偏偏不是旁人,這樣看他的人,是莫哀啊。弱不禁風,只要他一拳下去,他就會搖搖欲墜了吧,白铎下不去手,面對任何一個人他都能下得了狠手,可是面對莫哀,他卻猶豫了,真是打不得罵不得。
白铎握着的拳頭又忽然松了開來,有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他似乎第一次知道,這世間也有用拳頭解決不了的事。
白铎“哼”了一聲,就大步走了出去。
萬俟哀心中也不好受,明明是他做錯,怎麽看起來又像是她錯了。
白铎走後,白铮哈哈笑了兩聲,卻沒有人附和他,好不尴尬的安排了萬俟哀的住宿,“莫兄弟,就委屈你先和顧先生一間營帳吧。”
還沒有等萬俟哀問清楚哪個“顧先生”,就被顧知微領走了,“莫兄弟,請跟我來。”
在顧知微的小帳篷裏,萬俟哀心慌意亂,怎麽辦?怎麽辦?不會真要和一個大男人同吃同睡吧,白铎還能忍受……
咦?為什麽想到白铎?又為什麽可以忍受白铎呢?
顧知微見萬俟哀心神恍惚,泡了一杯茶水給她,“清茶可還喝的慣?”
萬俟哀不在意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噗”的一下子就吐了出來,這是個鳥清茶啊,這也叫清茶,一股子草汁味兒,還不如嚼樹葉子好喝呢。
顧知微一臉“我就知道你喝不慣”的表情,端正的擺了擺自己的衣袍,說道:“許多當世大儒都有喝茶的這個習慣,不僅可以調心經還可延年益壽。”
這話什麽意思?暗示着你顧知微也是當世大儒喽?萬俟哀看着顧知微一本正經的喝着茶水,心情有些微妙,原來這人就是傳說中的“sao包啊。”不過,這草還是您自己喝吧。
萬俟哀将茶水往桌子上挪了挪,遠離自己的地方,還一臉嫌棄。
顧知微對萬俟哀的小動作絲毫不在意,而是端起茶杯,啄了一口茶水,眼眸微垂,似乎是看着茶水,又不像是看着茶水,聲音如清泉一般幽幽吐出,在整個安靜的小空間裏纏繞,“你可知那玄冥是何人?”
萬俟哀知道顧知微這是要進入正題了,早在之前白铎負氣離去,白铮又将他安排在了顧知微的帳篷裏,她就想起來了,顧知微這個名字。顧知微不就是之前大虎口中那個和白铎十分要好的兄弟,他的副将,智囊團。
萬俟哀斟酌了一下字句,說道:“我知道,他是離國二皇子。”
顧知微一挑眉,有些詫異,“你倒知道的清楚。”
萬俟哀不說話,等他繼續說。顧知微對萬俟哀對自己的話沒有一點的好奇心,心中很受打擊,這人一點都不好玩,而後繼續說道:“玄冥與武陽王原是近親一族,這你總不知道吧。”
萬俟哀點點頭,“确實不知。”
見萬俟哀總算是表現出了一點好奇,顧知微嘴角微翹,進而說道:“東洲古國,原有四大皇族,玄武原是一家,後玄冥祖先離去自創離國,也因此武陽王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玄冥的,可是玄冥卻隐藏身份與你與白铎相伴,這之中你們改道去了淩陽縣卻遇到武信恒的陷阱。”
“等等。武信恒不是武王武集的侄子嗎?那武陽王又是怎麽回事?”
“武王武集字陽,又稱武陽王。”顧知微一臉看白癡的看着萬俟哀說道。
“我怎麽知道你們說的是一個人,誰讓你們南方這麽複雜?”萬俟哀無語道,整了半天,她連人都沒分清楚。
顧知微眼神微眯,一道亮光閃過,“難道你不是南方人。”
“這個……咳咳。”萬俟哀不自然的岔開話題,“你是懷疑玄冥互通款曲,暗中與武陽王勾結?這根本不可能?”
顧知微微微搖了搖頭,正想說些什麽,卻被一突然闖入營帳的人打斷了,“顧子,今天你去我那睡。”
來人正是白铎,他知道了他大哥竟然把萬俟哀安排進了顧知微帳中,十分不滿,可又不好意思去讓白铮換過來,雖說睡在誰的帳篷不是睡呢他還經常和大哥一塊睡呢?只是,這人換做了萬俟哀,他就受不了了,心裏總有一股別扭的感覺,不經想到,萬俟哀睡覺那麽輕,顧知微打個呼嚕都能把他吵醒了,那個顧知微要是在磨個牙……
想來想去,還是擋不住自己的腳,又巴巴的跑到了顧知微這裏。
白铎站在帳外躊躇了半天,看到帳篷上映照着顧知微和萬俟哀坐在一起的影子,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深呼一口氣,擡腿就沖了進去……白铎看也不看萬俟哀,拉着顧知微就出了帳篷……
外面傳來顧知微的喊叫聲,“你不是最讨厭別人動你東西嗎?你那帳篷就是個禁區,我才不去呢?”混着白铎低沉的嗓音,“少廢話,讓你去你就去。”
“我說,顧知微,你一個武将,怎麽又裝模作樣的穿上人家文人的衣服了?”
“唉,白铎。白小三兒,你可別給我扒壞了,就剩這一件囫囵的了。”
“你又怎麽了,趕緊走。”
“不對啊,白小三兒,你今晚不是和大将軍一塊睡嗎,那我去你那幹什麽?我還是回去陪莫哀吧。”
“你給我回來。”伴随着白铎中氣十足的吼聲,以及顧知微毫無形象的咋呼聲,帳外忽然變得雅雀無聲,似乎剛才的吵鬧都只是萬俟哀的幻覺。
夜晚,白铮将軍帳中。
白铮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将旁側的被子撩開扔了出去,“我說,白小三兒,你還讓不讓人睡了。”
白铮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家夥從躺在床上開始就不停的翻身,攪和的他也睡不着覺。
白铎利落的滾小床去,躲過了白铮踹過來的一腳,飛快的撿起地上的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大哥,我可能認床了。”
“你認床?得了吧,你睡豬身上都能睡死了,你還認床,鬼信你。”白铮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白铎的謊言,他這個弟弟小時候躲迷藏躲到樹上,找了半天都招不到,害得他被父親揍的半死不活的,誰知道在樹上睡着了。又有一次,奶娘粗心他從床上掉了下來,誰知道竟然咕嚕一聲滾進床底下睡的呼聲震天的,現在竟然開始認床了,他信母豬能上樹了,都不會信他白铎認床睡不着覺這事。
白铎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平常一躺床上就睡着了,以前和那些士兵睡大通鋪的時候,聽着他們的打鼾聲都能睡着,怎麽今天就睡不着了呢?
白铎将被子扔回床上,就去拉起旁邊架子上挂着的裏衫,一邊穿衣一邊說道:“哥,你再睡會兒,我去看看莫哀那小子。”
白铎從小在軍營長大,也沒那麽講究,睡覺就是光着膀子。
白铮看着白铎背對着他穿衣,忽然好像見他背上有什麽亮光,金色條紋時隐時現,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麽,猛的從床上翻身下來,一把走到白铎身後,将他剛穿好的衣裳,又給撕了下來。
吓的白铎猛一哆嗦,“大哥,你……你要幹什麽?”
白铮不言不語,像發了狠似的就去撕他衣服,白铎拼命護衣,他大哥不會是在邊關待久了,看着這一營的男人,那啥了吧……
“白铮,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在白铮與白铎的相互搏鬥中,那件脆弱的裏衣終于不堪重負的被他們倆撕了個稀巴爛,白铎的整個背部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暴露在了白铮面前。
白邢的營帳就在白铮附近,他聽見倆兄弟的吵鬧聲的時候就醒了,趕緊跑來看發生了什麽事,結果就見到了下面的畫面:
白铎一臉憤恨的扒拉着自己身上僅剩的那倆根破布條,白铮則一臉吃驚的看着白铎的“美背”,他手裏還有搶下的半件裏衣。
雖然帳內沒有點燈,可對于習慣了黑暗的白邢而言,他還是将眼前的畫面看的一清二楚,“你們……你們……”白邢吓的說不出話來,臉色一紅說道:“不打擾了。”就匆匆逃走了,心中不僅感慨道:怪不得白铮從小就那麽疼白铎啊。白铎一聽到他大哥有難,就不遠千裏的趕來增援。真可謂兄弟情深啊!
白铮确實是受到了驚吓,因為他沒有看錯,白铎的後背上确實是有金色的條紋來回游動,那些金色線條像是活物一般,在白铎整個背部流動起來……
白邢進來的時候,白铎正背對着他,因此他才沒有看到。
白铎這種情況,明顯就只有一種可能能夠解釋,這件事茲事體大,他必須馬上修書告訴父親,白铮心中似掀起了滔天駭浪,連手都不自覺的開始顫抖着,一把抓住白铎的手臂激動的問道:“白铎,你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沒有遇到特別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月餅節快樂!!!
話說今天一早發現收藏漲了一個,是哪位恩客啊,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