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陳博衍冷厲的眸子盯着,蕭月白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畏怯。

明明自己什麽也沒做錯,但在陳博衍森冷的目光之中,好像她還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然而,什麽都不說的人,分明是他陳博衍蕭月白又有些生氣,斥道“誰送的,你管不着。我喜歡,我就戴着,橫豎不礙你四爺的事兒”說着,便想将手抽回來,然而陳博衍握的甚緊,她掙脫不出,甚而還有幾分吃痛。

陳博衍看着她,一時沒有言語。

送镯子的人到底是誰,能在她心裏有如斯分量,讓她護到這個地步盡管不想承認,但陳博衍心裏還是漫起了一股醋味兒,這是他從來沒嘗過的滋味。

畢竟上一世,蕭月白身上可從沒出過這樣的事。她從來是那麽的守禮、溫順,也一心一意的全在他身上。

那個蕭月白,到底去哪兒了

陳博衍只覺得滿心煩躁,他現下只想鑽進她的心裏去,把她所有的心思都弄得清清楚楚。

在他面前,蕭月白不準有秘密。

蕭月白見他遲遲不開口,深冷的眸子漆黑的仿佛不見底的古井,之前好容易聚起來的那一點點勇氣又逐漸散去了,她低頭小聲說道“你快放手,這兒是壽康宮,人來人往的,讓人瞧見了再說給太後聽,總歸是不好。”

陳博衍眯細了眼眸,他沒有放開她,反而是拽着她,轉進了小佛堂中。

佛堂之中,空無一人,唯有檀香袅袅,一片寂靜。

陳博衍将她按在了棗木圈椅之中,兩手按在扶手上,将她罩在了自己的陰影之下。

他淡淡開口“你放心,這個時候,這兒絕無人來。”

蕭月白本想說事有萬一,卻聽陳博衍又道“即便有人來,那又如何,讓她們看去聽去說去,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即便如此,也不算為過。”

蕭月白咬了咬唇,低語道“我們還不曾成親呢。”

Advertisement

這是她的心裏話,卻正中陳博衍心中最在意的那個地方,他失神自語道“不曾成親,不錯,就是不曾成親,所以你還能反悔。”

蕭月白怔怔的,不知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博衍回過神來,目光重又落在了她的臉上。

白淨的臉上,溫潤的眸子裏,映着他的影子,這讓他心裏略微好受了一些。

他擡手,輕輕撫摸着蕭月白的臉頰。

粗糙的指腹摩挲在柔嫩的肌膚上,令蕭月白有些麻酥酥的,她忍不住向後縮了一下,想躲開他的手。

不知什麽緣故,眼前的陳博衍,讓她畏懼。

然而這一舉,卻刺激到了他。

陳博衍瞳子一陣緊縮,他将蕭月白按在了椅背上,自己強行貼了上去。

溫熱的唇覆蓋着自己的,只是薄薄的兩瓣,卻蘊藏着無窮的力量。

這和上一次在南安寺裏那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不同,陳博衍的唇滿是不容抗拒的占有,雙臂強橫的按着她,男人身上那淡淡的麝香味兒,此刻忽然濃郁了起來,潮水一般的将她淹沒。

蕭月白于男女之事,全無半分經驗,即便有過上一世的那一夜,到了如今也薄淡的仿佛一場不真實的夢。

“嗯”

她想說些什麽,才張口,卻被陳博衍所趁。

陳博衍的攫取索讨,令她頭暈目眩,戰栗一陣陣的自腰肢向上蹿去,她惶恐卻并不讨厭。

她能感覺到,陳博衍正在急切的渴望着她,看似蠻橫霸道的舉動,底下卻透出了他的不安。

蕭月白目眩神迷,忍不住伸出手,纖細的胳臂環上了男人寬闊的背脊。

陳博衍微微僵了一下,便将她自椅上拖起,用力的抱在懷中。他左膝微曲,抵在椅上,将蕭月白禁锢在自己和椅子之間。

良久,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陳博衍方才擡起了頭,卻又啄吻着她的面頰,低聲呢喃着“月兒,我只有你,也只要你。我不許你變心,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陳博衍的。”

蕭月白微微喘息着,半晌才低聲說道“你別拿着哄姑娘的那套,用在我身上,我可沒那麽好糊弄。”她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即便裹着厚實的冬衣,也大約能看出那姣好的形狀。

她擡起頭,迎着陳博衍的眼睛,她開口,嗓音柔啞“我不是你當年後宮裏那些嫔妃”

他到底是有過多少女人,才能如此娴熟的對付她那些甜言蜜語,大概也跟別人說過吧。

雖然明知道,如今想這些,只是庸人自擾,但她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想。

畢竟,即便沒有了她,陳博衍還是可以去有別人,而且或許還是許多人,這無關理智,只是發自于心的感情。

陳博衍啞然,他當然想不明白蕭月白這一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權傾天下的暴君,後宮竟是空無一人,只除了蕭月白。

他劍眉一凝,沉聲質問“什麽嫔妃你在想什麽”

蕭月白卻覺得他只是在蓄意的糊弄敷衍,她兩手握着圈椅的扶手,身子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壓低了聲音,斥道“你明知故問,我知道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但我不喜歡你把用在別的女人身上的法子,再用到我身上。”言至此處,她便有些哽咽,轉開了臉龐,又絮絮說道“夫妻,本當是同心同德的,你卻什麽都不想跟我說。我不曉得你是怎麽看待我的,我不喜歡這樣”

話說到一半,蕭月白心中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從前并沒有意識到的念頭忽然在腦海中冒出,強烈的恐懼像鐵爪子一樣攥住了她的心。

她重又看向陳博衍,紅潤的唇輕輕哆嗦着“博衍哥,你是因為要當皇帝,才跟我這樣好的麽”

陳博衍更是愕然,他沒明白蕭月白怎麽會有這樣的疑問。

他的沉默,篤定了蕭月白的猜疑。

只因他們是自幼定下的親事,她便從未向那個地方想過,但京裏一直有傳聞蕭家是功勳世家,她的父親是朝中重臣,兄長蕭逸安近年來也在軍中嶄露頭角,淑妃當年與她蕭家結親,可謂是頗有遠見。

這樣的話,蕭月白以往也曾聽過,但她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皇帝早立儲君,陳博衍又不是太子。

然而上一世,陳博衍實則是當了皇帝的,并且今生他也依然有此打算。

正因此,他才會一反常态來跟她親近,甜言蜜語不過只是想抓牢她而已。

蕭月白臉上的紅潮退盡,轉而成了蒼白。

她想起身,卻被陳博衍禁锢在了椅子之中,方寸之地卻仿佛成了牢籠。

蕭月白垂首,輕輕說道“博衍哥,老祖宗那邊怕是要在找了,咱們過去吧。”

陳博衍面無神色,他淡淡說道“月兒,這些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誰教給你的是那個送你镯子的人”

蕭月白固然是個聰明的姑娘,但她一向遠離朝政,這些事情、這些話若無人教,她是怎麽想到的這是不是送她镯子的那個人挑唆的

蕭月白有些不解,從方才起,陳博衍就拿着她的那枚镯子大做文章。之前為了跟他怄氣,她蓄意沒告訴他镯子是誰送的,但轉頭就忘了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镯子,疑惑道“這是哥哥送我的,他說是在西北同外族游商買的。我看着樣式新奇,又是哥哥送的,就一直戴着了。”說着,她擡頭問道“怎麽了嗎”

陳博衍那張清俊的臉上,爬過了一絲狼狽。

那镯子是蕭逸安送的,他倒是曾這般想過,但因蕭月白始終不肯告訴他,他便想岔了。

如今,镯子可還真是她兄長所贈,那他這段日子以來吃的都是誰的醋這可真是尴尬至極。

蕭月白卻是失望透頂,陳博衍不止不跟她說實話,現下還拿着她的镯子來胡亂搪塞,他是真的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将臉側開,竟是不想再看他一眼,冷聲說道“四爺,咱們出去吧,那邊還不知是怎麽急着找我們呢。再說,你來壽康宮,不是見老祖宗的”

陳博衍卻有些慌了,蕭月白說錯了,他其實根本就不懂怎麽哄姑娘。

蕭月白,是他唯一試圖哄過的姑娘,然而還失敗了。

他并沒有讓開,開口道“月兒,我沒有哄你,我只是只是”要他自認吃醋,那實在是難得緊。

蕭月白等了一會兒,卻并沒等來他的下文,她眼神黯然,低聲問道“你還打算怎麽欺負我”

陳博衍握着她的手,說道“我沒想過要欺負你,我”他微微一頓,但看着蕭月白那小臉越發擰了起來,索性咬牙道“我只是在吃醋。”

蕭月白頗為詫異,她擡頭看着陳博衍,不由說道“博衍哥”

陳博衍捏着她的手,又揉了揉她的發髻,苦笑道“你真正說錯了,我壓根就沒有過什麽女人。上輩子,我誰也沒要,沒有立後也沒有嫔妃。我向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都是從話本上學來的。”

聞聽此言,蕭月白更是驚訝無比,一向冷峻老成的陳博衍竟然會去看話本只聽他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你,想好好待你,卻什麽都不懂。隔了那一世,你好像小了我許多,我真的不明白月兒,咱們平常見不到面,你多了一樣貼身的物件兒,又那麽寶貝,卻還不肯告訴我哪裏來的。我就不能不多想,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旁人,畢竟像我這樣一個罕言寡語又無趣的男人,實在不讨姑娘的喜歡。”

說着,陳博衍苦澀一笑,他輕輕撫摸着蕭月白的面頰,淡淡說道“我唯一想哄的人,只有你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陳博衍攻略為什麽不好用女朋友不吃套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