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笑一邊揉肚子,似乎不能自持。
這老鄉的笑點很低啊,陳小霜暗搓搓的收回了自己的雙手。
雖然在男神面前如此丢臉,然而能挽回老鄉,也算值。
在她耐心的等着老鄉笑爽了過來和她認親的時候身旁的酷拉皮卡似乎是忍無可忍“抱歉。”他指了指自己的頭腦,對着陸無翳一臉家門不幸的表情“她這裏有點問題……”
陳小霜不滿的看着他,這得虧是老鄉,要是什麽不知情的外人恐怕還真的信了這熊孩子的話。
然而陸無翳好不容易停下了笑之後居然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在偶爾看過陳小霜那邊的時候嘴角還會時不時的抽動一下,就這樣忍着笑向他們抱了一拳“二位。有緣再見了。”
陳小霜急了,伸出爾康手“等等,憋走!!!”
老鄉啊,你為何就是不懂我?
然而這回陸無翳只是擺了擺手,并沒有回頭。
酷拉皮卡幾乎是無奈的扶額“你到底發的什麽瘋。”
“那個……那個小陸前輩啊,你不是說你十年前承蒙了酷拉皮卡他爹照顧啥的?”
“嗯?”陸無翳嘴角仍然挂的高高的,饒有趣味的看着陳小霜。
“你們這些行走江湖的不是最講究有恩報恩的?”
“江湖……許久沒聽人提過這兩個字了,小姑娘,你想說什麽?”
陳小霜深呼吸一口氣,心說不要臉就不要臉吧,反正不能讓老鄉白白溜走“現在你恩人全族有難就剩下這一根獨苗了,看你也好歹是個高手,讓你幫忙指導兩下武功也不過分吧?”說完,看的卻是酷拉皮卡。
出乎意料,酷拉皮卡只是微微錯愕了幾秒鐘,接着又恢複平常,眼睛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純淨的黑色。
看來是默許了她的做法。
也對,誰不渴望純粹的強大。
“你倒是會打算。”陸無翳聽完淡淡的說。
接着毫無預料的,下一瞬間還在緊張等着回答的陳小霜突然被大力推至一旁。
踉跄了幾步堪堪站穩,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陸無翳不知何時已經躍至他們身旁,抽出長劍便砍,方才也是酷拉皮卡危急之中推了她一把才免得她做了刀下亡魂。
而就在陳小霜站穩之際他們兩人已經你來我往過了許多招,陳小霜看的眼花,索性又退後了幾步,确保自身安全,不會被誤傷到。
她方才一直不安的心反而安穩下來,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十分的明顯,酷拉皮卡幾秒鐘下來已見劣勢,而陸無翳那邊卻是游刃有餘,與其說二人是在對戰,不如說是陸無翳是在試探酷拉皮卡的深淺。
兩人對戰并沒有持續多久,随着一聲脆響,酷拉皮卡的兵器雙雙被擊飛,他本人也被長劍抵住了脖頸。
酷拉皮卡喘着粗氣,眼睛裏閃爍着斑斓的神采,似乎是不盡興要再來一局。
陳小霜小心翼翼的看着陸無翳,原本只是想要找個借口把老鄉留住,不過現在看來這對酷拉皮卡本人是非常有益的,如果真的有一個實力高的前輩做指導的話他也會少走許多彎路。
可惜那孩子只是為了複仇。
陸無翳對上酷拉皮卡挑釁又興奮的眼神,收回長劍,搖了搖頭,居然有些許失望“到底是孩子心性。”
陳小霜急了,這是要黃了的節奏。“你不願意?”
“這孩子心裏只剩複仇,就算拜我為師,哪怕窮極一生也參悟不透我武道真髓。”
不對啊酷拉皮卡不是有主角光環?難道不是應該被各路世外高人哭着喊着要收為徒弟的嗎?
陳小霜表情糾結,下意識的看向酷拉皮卡,被人這樣講的話是誰都會很難過的。
出乎意料,酷拉皮卡仿佛早知如此一般,沒有過分的驚異與不甘,收起了剛剛的興奮,還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你說的對,我只想要複仇,任何和複仇無關的事情我都不關心。”眼睛裏血紅又開始不知不覺的燃燒起來,他看着他,有點譏诮“至于你說的什麽參透武道真髓,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更強的實力。”
陳小霜膽戰心驚的看着那位陸無翳,生怕對方被酷拉皮卡一個激怒出手滅了他們。
可陸無翳只是靜靜的聽下去。
“你要是願意教我我很感激,你要是不願意教我那麽就請自便,我不會因為你說的什麽武道真髓
就放棄我所堅持的。還有,多謝你為我族人做的事情。”
說完沉穩的退開半步拉遠了兩人的距離,拉起一旁的陳小霜“走吧。”
既然族人都已經沉眠,那麽也沒必要留在這裏。
被拉走的陳小霜雖然心裏無奈,可是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什麽辦法。
世外高人吶,你也太難以捉摸了。
“等等。”
這次出聲的不是陳小霜。
兩人停下來,陳小霜疑惑的回頭看去。
“沒想到我今日被一個孩子訓了。”陸無翳忽而對着酷拉皮卡正色作揖“你說的不錯,我追尋武道真髓,你一心複仇,原本也無高低立下之分,先前是我仗着自己的眼界看低了你。”
雖然有着強大的實力,可是這樣灑脫的承認別人未必承認的錯誤,就連陳小霜一時間也頓起敬佩之心。
酷拉皮卡微微點頭,一直拉着陳小霜的手也終于放開來“那麽我很感謝。”
沒有故作矜驕也沒有狂喜謙卑。
陳小霜很欣慰,卻又夾雜着些許不安。
能夠跟着一個好師父當然是好的,可是酷拉皮卡的初衷只是為了複仇,這是沒辦法更改的事情。
他永遠沒法向小傑那樣自由的成長,開心的享受生命中的每一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自己取的标題越來越爛俗了XD,亂入了一個武俠風哈哈哈哈反正老賊也經常搞個什麽忍者之類的啦。
下一次更新我争取在三四天以後,才回去學校會忙一點,以後的話我盡量兩天一更,最不濟也會一周雙更的!不然我就掐死我自己。
我必須要把自己逼上絕路!!!!
☆、出發X走水路X鬥法
“咳,我叫陳小霜,他是酷拉皮卡。以後還請前輩多多關照。”
能暫時跟着這個高人混,陳小霜還是比較滿意的,只是目前非常好奇陸無翳的來歷。
對老賊和□□都沒有概念,要麽就是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要麽就是經歷了失憶一類的情況。失憶了卻保留了寫漢字的能力,這也勉強說得通。而假如真的不是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那就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什麽幺蛾子都能過來獵人世界裏面參和一腳。
那麽這個前輩是單純的失憶還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幺蛾子?
“我此前沒有收過徒弟,從前學的師門招數也忘了多數,酷拉皮卡?我只是暫且能夠在初級武學上幫你一程。你不必與我以師徒相稱。你一心複仇,我也無意幹涉,只是權當對舊友的一份心意,讓你不至于沒有自保的能力。”陸無翳對着酷拉皮卡說完這一番話,機鋒一轉,嘴角含着笑意“至于這位小姑娘?”
陳小霜了然“我和酷拉皮卡是同伴”然後偷瞄了酷拉皮卡一眼,對方并沒有表示異議,終于心安理得起來“我暫時跟着你們。”
混吃混喝的行為她已經越發熟練。
是暫時,因為道具,也是因為這個先她一步穿越的前輩。
“還有。”陳小霜說的頗為誠懇“你其實不用叫我小姑娘,沒準我比你大。”
陸無翳不禁莞爾“你倒是實誠,不過年齡本來也就不甚重要。對我來說,你生的很是讨人歡喜,叫你小姑娘也不算多錯。”
陳小霜臉微微發燙,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淺淺的歡喜。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直白的誇長得好看。
酷拉皮卡側過頭去,聲音顯得有些沉悶“既然大叔你暫時也不知道去哪兒,就先跟我們一起住在城裏?”
陳小霜趕忙點頭,酷拉皮卡剛剛說我們,這是他頭一次明确的表示接受和她捆在一起。
真是不容易啊。
出乎意料,陸無翳搖了搖頭“我這幾年四處游歷,眼下也不願定居在一個地方。”
“那……?”酷拉皮卡有些猶豫的看了陳小霜一眼,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思。
“我同意,老是在一個地方也不是很安全。”
如果跟着一個實力高強的前輩在一起四處游歷的話也能讓她增加找到道具的機會。畢竟道具不可能長着一雙腿跑過來找她,從這個角度來講的話還是自己到處走走的好。
酷拉皮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對陸無翳點點頭“那麽我們跟大叔你一起。”
“好。”陸無翳含笑應了一聲。“與人結伴而游想必也十分有趣。”
毫無被拖油瓶纏上的麻煩感。
陳小霜心裏迅速盤算了一番“不過我們得回去一趟,準備些上路的東西。”不知道婆婆有沒有給他們準備好身份,錢和衣服都得準備好。
說走就走不是那麽潇灑的。
不過……
陳小霜貌似不經意之間提起來“我們得去拿僞造的身份,對了,前輩你的身份編碼讓我記一下?以後也方便一些。”
這裏的每個人都有身份編碼,而且要去辦理□□或者是乘坐交通工具都必須要用到,所以身份編碼對每個人都很重要。
酷拉皮卡是窟盧塔族,沒有身份編碼很正常。
可是這位前輩假如是穿越而來的那麽就不可能有身份編碼,如果以後是僞造的身份編碼那麽依照他的性格也會如實相告。
因為人們會下意識的排斥假的東西,避免使用也避免去面對。
果然,陸無翳說的漫不經心“我的身份編碼是一位朋友幫忙僞造的,現在于我而言卻是可有可無。你知道了也無用。”
陳小霜點頭,暗自記下。轉而笑的溫良無害“那麻煩前輩等我們一天,我們也好回去準備。”
陸無翳略一思索“那麽屆時我在彎楊北城外等你們。”
“好,說定了。”
她不太擔心陸無翳會跑了,這種程度的高手說話還是比較有誠信的。
二人一路回去,僞造的身份已經做好,陳小霜粗略的看了看,她和酷拉皮卡居然被做成了姐弟關系,也算是好玩。
“所以你以後得叫我小霜姐姐。”陳小霜笑眯眯的拿着身份證輕拍酷拉皮卡毛茸茸的小頭。
酷拉皮卡黑着臉一把搶過身份證往包裏一塞“別磨蹭,讓你那位覺得你很讨人喜歡的前輩等久了,也許就不等了。”
陳小霜摸摸鼻子,這話裏的火藥味怎麽那麽重,仔細一想卻又不對“喂小子,我那麽盡心盡力留下他還不是為了你?”你不開心了還。
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的。
這些時間她也有想過,這前輩不像之前有過失憶的樣子,那麽八成就是其他世界穿越過來的,而且很可能是中國古代。
穿越者一定會想辦法回到自己的世界裏面,這幾乎是本能,假如這位前輩嘗試過了什麽辦法于她而言是再好不過。而陸無翳他之前為什麽穿越?搞清楚這些緣故的話也說不定能夠順藤摸瓜理清她的情況。
酷拉皮卡輕哼一聲,依舊黑着臉,只是沒有再搭理陳小霜。
哎喲,她差點忘記了酷拉皮卡正處于青春期,自從他們和陸無翳分開以後就沒怎麽給陳小霜好臉色看過。
“算啦~又當媽又當姐,我的日子就是如此凄慘。”
在酷拉皮卡面前就是忍不住耍貧嘴占便宜,一方面是這種哇我男神這麽小不占便宜簡直是王八蛋的阿Q心理。另一方面其實也是故作輕松,希望由此緩和酷拉皮卡的心情。
酷拉皮卡打包行李的動作凝滞了,忍着怒火“……你給我閉嘴。”
“嗯?上次買衣服的時候哪個小孩子說餓了呢?”陳小霜捧着一杯熱茶窩在沙發裏看酷拉皮卡收拾。
不是她懶,實在是酷拉皮卡比較細心。
酷拉皮卡冷笑一聲“那小姑娘你怎麽好意思叫一個比你年紀還小的大叔做前輩?”
叫對方前輩嘛,當然是因為對方先她一步穿越,從這個意義上對方的确是她前輩。
陳小霜痛心疾首“酷拉皮卡你變了,自從遇見陸無翳你就三句話不離他,說話還永遠夾槍帶棒的兇我,連一個好歹被你叫過媽媽的女人都舍得傷害,你說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麽不正當的想法?”
酷拉皮卡“……我現在不想和你講話。”
最終二人好歹準時的收拾好了東西,給婆婆打了一通電話找個借□□代過去,揮別了這個短暫的居留地。
好像一直以來自己就是被迫或者自願的東奔西跑。
北城外是一片江水,清晨裏一片寒氣。
他們過去的時候正逢有人吹笛子,一個調一個調的吹出來,慢慢的熟練以後開始連貫起來。
陳小霜仔細聽了,嘴角挂出淺淺的笑。
這調子她以前聽朋友吹過,姑蘇行。
酷拉皮卡側頭聽了一會兒,忽而出聲道“笛子?
陳小霜有點詫異的看他一眼“你怎麽知道?”這種中國的樂器。
酷拉皮卡顯得有點好奇“以前看的書上有提過,笛子的聲音清越,柔軟而脆響。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
不愧是博學少年。
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陳小霜忍不住踮腳遠望。江上有一艘小船正在望着他們的方向行駛而來,一條人影站在上面。
小船上面各種現代措施很是齊全,不過外觀很是賞心悅目,船上的小房子是用木頭搭建,居然有種雕欄畫舫的感覺。
“你們來了。”陸無翳含笑放下笛子,緩慢讓船靠岸。
先前等他們一天其實也是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清楚,和他在一起縱然會得到成長,同時也要面臨無窮危險。
“是,你的船很好看。”古代和現代結合的不倫不類,但是很好看。
就像陸無翳一樣。
酷拉皮卡抿了抿嘴唇,先一步上船,剛要轉頭要拉陳小霜上來卻被一記悶棍打的一步不穩跌入水中。
陸無翳手裏轉着那根笛子,方才就是用它擊了酷拉皮卡一記。
陳小霜一時間有些詫異,可是又很快明白過來,然後微微後退一步。
酷拉皮卡比她更為聰慧,幾乎立即從水裏鑽出來,雙手一扒船邊就要跳上來卻被陸無翳随意一掃逼退了回去。
而後酷拉皮卡試了各種辦法,各種角度,陸無翳卻總是快他一步察覺到他的意圖和做法,看似随意卻很有效的将他攔截下來。
陳小霜打了個哈欠,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心疼酷拉皮卡,這一大早的必須給泡在水裏,時間一長也就不那麽覺得了。
酷拉皮卡的眼睛裏閃爍着微光,臉上是沉着而又有點興奮的表情,不知疲倦的一次次嘗試,一次次的被擊敗以後又迅速的站起來,尋找着新的機會。
而陸無翳……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陳小霜覺得他就像是一個無聊時候逗逗寵物的惡趣味大人。
雖然是教導酷拉皮卡,但他是個會随時給自己找樂子的人。
陳小霜眼巴巴的看着,腿站的有點發酸,不過這一大一小鬥法的興起,酷拉皮卡的習慣了在水裏的處境,并且有了些許經驗以後,也讓陸無翳不得不稍微認真起來。
大約有兩分鐘,自酷拉皮卡上一次被擊入水裏以後就一直沉在水裏,陸無翳饒有興致的等着,暗暗提防突然襲擊。
過了一會兒還沒見酷拉皮卡出來,陳小霜有點擔心,剛欲開口“你說……”就只見一顆閃爍着水花的東西從水裏飛出來,直擊船頭一處。
陳小霜看不明白,陸無翳卻知道,方才酷拉皮卡潛入水底是在仔細檢查整只船,短短幾秒鐘敲定了這艘船最脆弱的地方,然後果斷的扯了自己身上一粒紐扣擊過去。
雖然這暗器飛的角度和速度都不是很入流,但是擊中了那處也難免有麻煩。
陸無翳微微移動,手指一伸将還在空中的紐扣接下來,而酷拉皮卡趁機迅速從水中躍起,濕漉漉卻穩穩的站在了船上。
一切只在數秒之內,陳小霜只看得到衣角翻飛,但是酷拉皮卡終于上來了。劇烈地喘着氣看向陸無翳。
陸無翳手裏撚着那枚紐扣,微微點頭稱贊“好。”
看來酷拉皮卡以後走的會比他想象的遠。
陳小霜搭着剛剛站穩的酷拉皮卡也勉強上了船,拿出剛剛從包裏翻出來的毛巾胡亂的給酷拉皮卡擦拭身上的水滴,一邊拿眼睛偷瞄陸無翳。
對方氣定神閑,坐到了一旁欄珊上,摸出了笛子開始吹剛剛的調子。
她現在有兩個目标。
第一,套出陸無翳的來歷以及他為什麽會穿越。
第二,盡可能問出陸無翳有關于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
結合之前陸無翳說過的話,那他穿越來的時間應該有十年了,十年裏不可能一點方法沒嘗試過。
心不在焉的給酷拉皮卡擦水,研究陸無翳的目光倒是越發明目張膽。
突然,毛巾給搶過去,陳小霜一愣,看見酷拉皮卡被自己揉的比剛才的落湯雞還要凄慘,此刻正在冰冷的盯着她,似乎很是不滿。
陳小霜趕忙賠笑“天啊兒子你好厲害啊居然能突破惡勢力的重重阻礙成功上船。”
說完自己反應了過來,暗叫不好。
兒子叫順口了,還順手黑了陸無翳。
陸無翳的調子跑掉了好幾個。
酷拉皮卡在水裏被泡的有點發白的臉色瞬間通紅,陳小霜相信那是被氣的。
“呵呵呵呵……那個前輩啊,我們坐船去哪兒呢?”
陸無翳剛剛被陳小霜一攪合也沒了吹笛子的心情,但是好在他不記仇,漫不經心看向遠方“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這艘船從他們上來以後就自動的行駛,陳小霜忍不住順着陸無翳的目光看去。
清晨的江面大霧彌漫。
去往何方?不知道。
可是心裏就是覺得很安定。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大概是一周雙更或者一周三更了
☆、遠行X同伴X各有心事
陳小霜捧着陸無翳剛剛熬的魚湯,喝了一口,幸福了砸了咂嘴。
然後略有不忍的望向門外。
酷拉皮卡在甲板上面拿着雙劍不斷的揮舞,仔細一看是他的周圍不斷有什麽小東西飛過來又被擊飛。
昨天陸無翳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大筐鵝卵石,然後酷拉皮卡的噩夢就開始了。
陸無翳一只手穩穩當當的拿着書,一手卻在不斷的摸出鵝卵石,有力而準确的彈出去。眼睛始終盯在書上,偶爾還會閑閑的伸個懶腰,這也是酷拉皮卡難得可以稍微喘一口氣的機會。
只是幾顆不斷飛過來的小石頭,酷拉皮卡卻幾乎要招架不住,拿着自己的武器從各個角度防禦,卻還是中了不少。刀劍和石頭相撞的聲音很是清脆悅耳好聽,但是偶爾穿插着石頭擊打到肉體的鈍響,讓旁邊的人想象到那疼痛都不由得瑟縮一下。陳小霜相信,扒開了酷拉皮卡的衣服,他身上肯定青青紫紫的沒有好的皮膚了。
陳小霜有點懷疑陸無翳是因為上次上船被酷拉皮卡拿紐扣做暗器算計了一下,這才想出這招數。
不過這幾天酷拉皮卡被陸無翳變着花樣折騰,可能早就習慣了,基本每天晚上下來都是一身的傷,不上藥的話第二天就根本沒法照常活動。
等陳小霜一碗魚湯見底,陸無翳那邊的石頭也扔的差不多了,待他一停手,酷拉皮卡就幾乎立刻癱軟在地,汗水幾乎要把甲板浸濕。
十二三歲的酷拉皮卡,只穿了緊身的黑色背心,金色的頭發被汗水打濕,濕漉漉的貼在臉上,癱軟在地,唇口微張目光渙散,胸膛因為大口喘氣而劇烈的起伏。
好在陸無翳很有道德,打人不打臉。
陳小霜暗罵自己太過禽獸,立即蹭過去把酷拉皮卡拉了起來推進小船上的浴室,讓他先洗掉一身的汗。
任由他這樣攤着攤着,自己的想法只會越來越禽獸。
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陸無翳折騰過了酷拉皮卡,放下書本給自己盛了一碗魚湯,就着傍晚溫柔的光線繼續看書,神情很是惬意。
陳小霜又蹭過去開始賊眉鼠眼琢磨着從他嘴裏再套出點話來,趁着他剛剛折騰過酷拉皮卡心情不錯。
然而沒等陳小霜想好了套路,陸無翳卻冷不丁的開口“我有點好奇,你究竟是誰。”
陳小霜一時之間有一些語塞,想了一會兒以後笑笑“我是陳小霜,就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問題翎羽問過,酷拉皮卡問過,庫洛洛也曾經探尋過。
還能是誰呢,她就只是陳小霜而已。
一個試圖尋找回家道路的的普通人。
陳小霜把問題抛了回去“你又是誰呢。”
陸無翳靜靜的看着她,就像是一開始打量酷拉皮卡那樣。而陳小霜也坦然任由他看。
“我先前倒是的确這樣以為。”陸無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倒是重新端起魚湯抿了一口,悠悠的說。
普通人?一開始的确很普通。
不,現在也還是很普通。
“那麽現在為什麽不那麽認為了?”陳小霜順着他的話接下去。
“因為。”陸無翳突然狹促的笑了笑,語氣有點可惡“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
警報還沒有響起地雷就已經炸開,這個相識不過短短幾天的人看透了陳小霜最大的秘密。
可是心裏好像早就接受了一般,陳小霜并沒有以往自己預料的那般害怕。陸無翳太聰明,而且能夠從穿越者的角度看待事情,這些天來她見縫插針的試探陸無翳,可是對方又何嘗不是呢。在她絞盡腦汁的試探陸無翳的時候肯定一早就把自己暴露了。
陳小霜展顏一笑“你說‘也’?”
這算是承認了吧?
沒有看見陳小霜預料之中的驚慌失措,陸無翳顯然有點失望,重新懶懶散散沒骨頭一般躺在欄珊上面,雙手搭在眼睛上遮擋陽光,随着小船的行駛而晃晃悠悠。
“你當日裏問我身份編碼的事情,以及這幾日有意無意的試探,也太明顯了一點。”
“你說的對。”陳小霜忍不住苦笑,還以為自己在暗中套陸無翳,但是對方早就說不定給自己設下多少個彎子。然而這是陸無翳站在前輩的角度給她的忠告,她這樣着急,非常容易暴露自己。
假如被發現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麽只會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雖然是這樣想着,陳小霜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前輩你究竟從哪裏來?”
抛開這些時間費盡心機的試探,第一次直白的問出來。
你是哪裏的?是否和我來自一個世界?
陸無翳并不着急回答,只是把頭枕在手上,悠悠的看着天。陳小霜随着他看去,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
江水裏有星星的倒影,船上微微的燈火映在陸無翳的臉上,有一種他随時會消失的錯覺。
不屬于這裏的人,終究是不屬于。
陸無翳是這樣,她陳小霜也是這樣。
許久,陸無翳問她“你是否讀過《詩經》。”
陳小霜晃神,剎那間想起來,上次酷拉皮卡被迫刷碗的時候她感嘆過一句:之子于歸,宜我室家。
那時候酷拉皮卡沒有理滿嘴歪話的陳小霜,可是陸無翳卻記下了。
陳小霜摸摸鼻子,坦坦蕩蕩的承認“是的。”想了想以後又問“你有讀過《資本論》嗎?”
其實她也沒讀過,只是眼下随意想到。
說出來以後卻又微微的不好意思,對方問的是思無邪詩三百,她問的東西卻很有共産主義好青年的風格。
陸無翳搖搖頭,又反問“南朝女帝遭人刺殺,你可否知道?”
“南朝女帝?不,我沒聽過。”歷史上沒有一個南朝女皇帝,陳小霜又問“盤古開天,女娲造人。你有沒有聽過。”
陸無翳終于含笑點頭“這個倒是知道。”
陳小霜忍不住又問“那夏商周,春秋戰國,秦始皇一統天下,之後的漢朝、三國、晉朝直至以後的宋元明清,你有經歷過嗎?”
“不,你說的都沒有。”陸無翳這樣回答,然後又問“你的世界是否與這裏一樣,人類文明發展到了這樣膨脹的程度?”
“是的,稍稍有些不同,我的世界裏沒有念能力。”陳小霜想起自己的原本的世界,不安的心情被稍稍撫平,輕快的說“我猜你們世界還是君主制度,中央集權,你是個很厲害的江湖俠客對不對?”
是她們那個世界的人所幻想出來的,刀光劍影,快意恩仇。
與她一樣,陸無翳回憶起自己早先的世界,也忍不住淺笑,聲音仿佛透過了遙遠的時光隔世而來“是啊,可那時候我算不上厲害,也不是俠客。”
兩人一時間無言,各自默默的看着斑斓的星空,微風一般。
酷拉皮卡從浴室裏出來,身上青紫斑駁經由熱水蒸騰過比剛剛更甚。
他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條線,以往陳小霜早就從陸無翳那兒搜刮了不知哪兒來的各類藥品,龇牙咧嘴,動作不甚輕柔的給他上藥。
他每天都會無意識的讓身上多一些傷口,被訓練的時候意識到陸無翳察覺到了他這無意識的做法,居然會有些窘迫,但還是這麽做了。
他透過窗戶看到甲板上兩個人各自笑着看向廣博的天空,不時的淺淺交談,側臉上都是滿不在乎的溫和神情,偶爾陳小霜被陸無翳逗的發笑,笑起來也是純粹的開心,不似之前無論怎樣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兩道微風,相互裹挾着吹向遠方。
去到他到不了的地方。
酷拉皮卡快步離去,只覺得身上的傷口頭一次有了難以忍受的痛覺。
陳小霜與陸無翳交談許久,穿越以來頭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能和人說話,沒有了先前一層若有若無的束縛,滿心輕快。
陸無翳的世界和她的還是有交叉的,比如某些古代的制度和一些文學作品。而兩人看事情包括态度也有一些出奇的重合,有些則是截然相反。但是都不打擾到他們在一起時候的輕松。
“那這麽說來你們那邊的折扇是自己發明的?我們世界裏認為折扇是從日本那邊傳過來的呢,對了,你們那的折扇會題字作畫麽?要是有什麽名家題字作畫的,那折扇是不是瞬間成了藝術品?”
陸無翳穿越過來的時間有些長,許多事情記得卻還是清清楚楚。想到剛剛酷拉皮卡一閃而過的焦躁氣息,他卻說“那個我卻記不大清,你問問酷拉皮卡他們這裏的折扇是怎樣的,這孩子書讀的多,或許知道。”
心裏壓抑太過焦躁的話,也影響日常的修行,他和不想明天和一個悶悶的酷拉皮卡訓練。
一直興奮的陳小霜一經提醒才猛然發現自己居然把酷拉皮卡忘記了,忍不住看了看時間,早已是半夜,酷拉皮卡應該早就睡了。
那孩子心細,自己身上的傷應該自己也能處理,雖然不方便了一點。不過酷拉皮卡早上得早起,和她這種悠閑混日子的人根本不一樣。
但是半夜了,陸無翳也有早起的習慣,陳小霜直起身子,笑容滿面的不倫不類給陸無翳作揖“夜深了,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話也說的不倫不類,陸無翳看着好笑,也有模有樣的下來作了個揖“霜兄好走,鄙人不送。”
陳小霜哈的笑了一聲,逐步遠去。
從來沒這麽輕快過,腳步踢踢踏踏打着拍子。
酷拉皮卡聽着腳步聲逐漸靠近,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坐在門邊,是等待的姿勢。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待會兒被小霜看到了自己一直在等的話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可是也只是僵硬的坐在哪裏,方才冰冷的心逐漸雀躍起來。
然後腳步聲音掠過他的門前,繼續歡快的往前。
她沒有來找他。
酷拉皮卡輕輕關上了一直虛掩的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寫的有點急?不管了懶得改。
以後可能固定周三和周日更吧,确定下時間好安排
☆、回憶X舊傷口X黑市
“早哇。”陳小霜笑眯眯的對着剛從房門裏出來的酷拉皮卡打了個招呼。
昨天太過興奮,天一亮自己就自動起來,沒有像以往那樣睡到日上三竿。
酷拉皮卡稍嫌冷淡的對着她點了點頭算回應,沒有經過處理的傷痕隐隐作痛,只是臉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陳小霜主動檢讨“不好意思啊,昨晚耽誤的太晚忘記幫你塗藥了,你自己有沒有好好處理?”想到昨晚又不由得向陸無翳房間方向瞟了一眼,他還沒起來。
酷拉皮卡沒有理會她,一昧的擦拭着自己的武器,為每天慣例的修行做準備。從陳小霜角度看來,這是青春期孩子鬧別扭的正常行為。
她自知理虧,讨好的拉住酷拉皮卡“昨晚小陸前輩說了,我們今天應該能到那個好玩的地方,你今天可以休息一天的,下船我帶你去街上玩呀?”說完又碎碎的念叨“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游樂場之類的……”
對小孩子的原則,就是哄!
“不需要。”酷拉皮卡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掙脫掉陳小霜而後稍微仰着頭,不帶什麽表情的問“你是不是一直都以為我是小孩子。”
嗯?
酷拉皮卡帶點茶色的眼睛直視着她,執着的詢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