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駕崩
當前方出現烏泱泱大片夷兵時,軒轅宇絕望的以為那十多萬夷兵回營了,作好了以死守城的準備。
他下令将所有兵士集結在城門口,準備殊死一戰。
不過半盞茶功夫,夷兵還沒有接近城門,軒轅宇就看見了追擊而來的業兵。
大漠、孤煙、落日之間,绛色的西北軍旗,杏色的業都援軍軍旗,湛藍的穆家軍旗,迎風而展,他似能聽到那獵獵之聲。
上天終是厚待他與他的兵士們,一天之內兩回絕處逢生。
城門大開,在關外荒漠幾乎被困死的軒轅宇與他的兵士們此刻見了落荒逃來的夷兵殺紅了眼。月餘的少食缺水膽戰心驚的日子讓他們瘋了一樣發洩着對夷兵奪營圍困之恨。
好在他們終于熬到了收複大營之日;亦萬幸業國沒有讓他們失望,太子以烽煙為信救了他們這數萬人的性命。
頑強倔強的夷兵在只剩三萬人時,到底還是降了。
十五萬的聯軍幾乎傾盡了五國的兵力,這一仗折了近十二萬,狠狠威攝了西域諸國,讓他們見識了大業的強大,再不敢來犯。
而嶺南的黎國亦同樣大敗,劉越飛趁勝追擊,領着穆家軍直打到了黎國國都附近,黎國降。
數年後當朝臣們記起這場大戰,紛紛歌頌盛德帝奇謀遠慮,決勝于千裏之外時,他只謙遜的笑了笑便笑納了。誰讓他從來就是一個德厚行正之人呢!
西北轉敗為勝,而業都因為二位皇子的死訊,暗流湧動。
軒轅政在聽到軒轅澤的死訊那刻,口吐鮮血,一頭栽倒在病榻之上。
三日後,一直伺疾左右的尊碩王當朝宣布,軒轅政駕崩。喪鐘響起召告天下。
随後又由許桂當朝宣讀聖上遺旨。
立尊碩王軒轅博為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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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尊碩王所言,遺旨由聖上親口所述,許桂代筆,上面加蓋了玉玺。真的不能再真了。
且象征着皇權的玉玺已由聖上親手交到了他手中。
翻雲覆雨皆由尊碩王軒轅博一張嘴所述。
自然有人不服,有人質疑,有人曰:“鬼才信!”
新任禁衛軍統領邬廣祿帶兵圍了勤政殿,擁軒轅博先登位再發喪。
大大有失孝道,王相為首的一幹人自然有異議。
雙方人馬争執不下。
軒轅博聽得不耐,一步之遙,他再也忍不得。當即命邬廣祿以違逆皇令之名将不遵遺旨的大臣收監。
邬廣祿領着大隊禁衛軍沖入大殿。
濮陽侯不由地破口大罵:“好你個邬廣祿,居然……”
他再也罵不下去了……。
劇情總是在最劍拔弩張的時刻反轉!
邬廣祿居然把支持軒轅博的人全押了。
“邬廣祿你竟敢反了?”軒轅博驚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為人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怎敢助纣為虐?”一道久違的清朗之音,從殿門口傳來。
軒轅皓緩緩入門而來,一身杏黃的太子袍服,頭戴金龍發冠,長眉深眸,依舊是萬年的面癱臉。
但這張面癱臉今日卻讓群臣們了有了久違的安定感。自從尊碩王上位後,政務、戰事,都亂成一團。
尊碩王除了會點陰謀詭計外,朝政大事一竅不通,只一味地安插自己的人。而他安插人從來不管此人的德行能力,如臨運伯這樣臭名昭著的人居然也被破格提拔為禮部上書。
朝堂也被臨運伯之流搞得烏煙瘴氣。一幹忠心老臣自是看不過眼,深深為大業未來憂慮。
軒轅皓的出現讓他們有了主心骨。誰都心知肚明,尊碩王是乘着聖上病得人事不知設局廢的太子,廢太子不是聖上的真實意圖。
王相這樣的陰謀論者甚至認為聖上的病也是尊碩王作的妖。
尊碩王看到軒轅皓驚得幾欲昏厥,伸着手指道:“你……你怎麽跑出來了?!”
問出口才想到,複又大步跨到邬廣祿面前,冷不防就是一記響亮耳光:“叛徒,枉本王養了你多年!居然賣主求榮?!”
邬廣祿捂着半邊紅腫的臉道:“臣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軒轅皓冷哼道:“大哥,邬統領豈是能随意收買的?!”邬廣祿既然能為高官厚祿背叛父皇被你收買,自然也能良禽擇木為他人所用。
尊碩王執着聖旨向軒轅皓質問道:“父皇已将大位傳于本王,三弟夥同叛徒邬廣祿來勢洶洶意欲何為?”
軒轅皓不可置否。
他複又一手托着玉玺,一手把聖旨展開,一臉戾色怒道:“你也想違抗遺旨?”
明黃的龍紋聖旨異常刺眼。
軒轅皓黑眸輕掃,一把将聖旨撣落,聖旨骨碌碌在地上轉個不停。
群臣的目光也随着聖旨轉動,直到聖旨滾到玉階邊才停下,衆人目光頓住,只聽得太子淡淡地道:“父皇尚在,何來遺旨遺言?”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猛地擡頭望向太子,個個眼瞪得如銅鈴,嘴張得如雞蛋。
尊碩王紅着眼大笑:“胡說!”他明明令許桂反複探過鼻息的。
“不信?”軒轅皓對衆臣道,“那便與孤一起去瞧瞧真僞。”
這麽匪夷所思的事,衆人自然要一看究竟的。
一群人來到了寝宮。
寝宮內秦貴妃正守在病榻之側。見到尊碩王頓時厲目而視,瘋了般抄起桌上茶盞便扔了過來,接着是,茶壺、茶罐,燭臺……,凡是能抓得到都扔了過來。
“還我皇兒,你這個殺人兇手!”秦貴妃哭道。
衆人還沒有來得及看聖上,倒先看到了尊碩王狼狽地遭到秦貴妃的怒砸。
自然是不會有人帝尊碩王擋上一擋。他的忠實擁護者已被軒轅皓羁押,一些搖擺不定的牆頭草自從見到軒轅皓那一刻起,已識時務地自動站到軒轅皓那邊。
“是你!為了大位與羅家勾結,利用小澤出征之際害了他!”秦貴妃痛罵,“你這個卑鄙小人,少時因貪色而被羅廢後下了重藥而絕了子嗣,你那個兒子,還不知道是哪個人的種呢!若真讓你登了位,這大業豈不是要落入一幹野種手中!”
“咳咳咳。”
一陣咳嗽,衆人的注意力終于從聽到驚天大秘密的震驚中轉到了床上的聖上身上。
果真沒死。
一切再明白不過了。
既然聖上沒死,那死必然是尊碩王了。衆人不過腦便有了這樣認知。
這尊碩王怎地蠢成這樣,聖上還未斷氣,便當朝宣布他駕崩了,還弄了啥遺旨和玉玺。且不說四王爺和西北那擋子事,光今天這一事便足夠蠢得作幾回死了。連死沒死都弄不靈清。
在一個蠢皇帝手下幹活,實在是一件超高危險的職業。衆大臣打定主意,決不讓這樣的事發生。
軒轅政一聽到大業江山有可能不再姓軒轅,有如神助,從昏迷中醒過來,“咳咳咳”幾下,倒神智清明起來,前所未有的明白,沙啞着嗓子瞪着軒轅博罵道:“畜牲!朕絕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大業是軒轅氏的!”
軒轅博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軒轅政死了又活了,是人是鬼,一時間吓得愣住。
“皇上!”秦貴妃哭倒在床前,指着尊碩王道:“是他害死了小澤!軒轅博不僅與羅曉蘭勾結,給羅蝶衣下喪失神智的毒藥,讓她整日間辱罵皇上。還把此毒藥用在了皇上身上,令皇上聖體受損,昏迷不醒。今日更是喪心病狂到要弑君蹿位,君未崩卻敲響喪鐘……。”
軒轅政岌岌可危的氣息哪裏還聽得這樣的話,狠提一口氣,掙紮着直起半個身子,指着軒轅博橫眉怒目,嘴唇一陣哆嗦,口還未開突然間失了力,就這麽倒了下去,斷了氣息。
這回,在衆目睽睽之下,軒轅政真的駕崩了。
大業的皇子只剩下太子一人了。衆人自動忽略了昔日大殿之上那出廢太子的對,且把這當成一場烏龍吧。太子依舊是大業的太子。
彎彎繞繞折騰了數月,折騰沒了三位皇子,大位最終還是落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仁義孝順,德行兼備,衆望所歸,理所當然。
先皇的喪禮一過,太子并未急着登基大典,而是将政事托付給王相等一幹老臣,任性地留了一句話,“孤去西北了。”就出走了。
雖然朝堂經太子一番雷厲風行的整治已肅清,政務亦清明。但大業這一根獨苗離了業都去向不明,着實讓王相為首的一幹忠臣急得跳腳。
王相甚至懷疑,太子是正因為只剩了他這一位皇子才有恃無恐地去西北接媳婦去了,畢竟他這媳婦長得過于出挑了些,平日裏關在府內無人得見,這回子當了主帥去了西北軍營這樣的男人窩,是得擔心擔心,萬一見多了各色男子,太子在她面前失了寵可如何是好?他那媳婦畢竟握了大業的近半數兵權,得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