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隐瞞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人全部抽幹一樣,窒息的難受。南宮宛良只能憑借以前習武的本能擡手去擋她握着匕首的手,然後輕輕一點腳尖,繞是輕功再好,也受身上笨重的裝飾所束縛,最後只能勉強閃躲開。

然後,南宮宛良輕擡手臂,只是輕輕一點榮然兒的手,匕首應聲滑落在地,榮然兒完全沒有料到南宮宛良有武功,身子癱軟在地上,緊緊咬着唇瓣,眸裏帶着不甘。

南宮宛良伸手輕撫自己的胸口,剛才突如其來的危險讓她驚魂未定,右手輕甩寬大的繡袍,一臉冷冽:“有誰還不服本宮?”

突然察覺到整個大殿的安靜,南宮宛良納悶的轉過頭,看到了逆着光立在殿門口的百裏辰。他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看到一樣,靜靜的站着,不溫不火,看到南宮宛良的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唇角劃過一絲笑容。

也許是她剛才用了武功自己心虛的緊,所以在看到百裏辰一動不動的時候,瞳孔緊縮。

他不會以為她那日在晚宴上對他是刻意見死不救吧?南宮宛良踩着碎步慢慢走到他身邊,試探性的開口輕喚他:“皇上,您來了。”

一時之間,失去了思考,南宮宛良竟然連尋常的行禮都被她抛到了腦後,就在她認為自己會被他質問心如死灰之際,百裏辰卻只是擡起手,在南宮宛良詫異的目光中将她亂了的青絲挽到耳後。

然後,在南宮宛良還木讷的盯着他的時候,百裏辰走到跪坐在地上的榮然兒面前,冷冷的開口,聲音雖然沒有起伏,卻足以讓榮然兒方寸大亂。

“你為何要害良兒?榮妃莫不是借着丞相給你的膽子?朕絕對不能容忍有人在後宮興風作浪。”

他擡起她的下巴,南宮宛良站在兩人身後,玉手藏在寬大的衣袖中,她明顯的睨到榮然兒的臉頰上有透明的液體暈開,順着他的手指,滴落。

“皇上,您為什麽眼裏只有姐姐?是不是只是因為她和……”

“夠了!秦雲,将貴妃娘娘拖出這淑雲殿,禁足三個月。”她質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冒出的秦雲拖着向外走。

南宮宛良的手腳冰冷,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百裏辰。眸裏閃着怒火,眉頭微蹙。初見時,他溫潤如玉,在她面前時始終寵溺溫柔。她所看到的一切難道只是假象?

還有,榮然兒剛才所說的她只是別人的影子,因為那個人,所以百裏辰才會如此寵愛她,她又是誰?

心裏的謎團越來越多,正擰眉思索之際,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雙溫暖的大手,她擡起頭,百裏辰又恢複了往常。

“你們,也都散了吧……”他無力的聲音響起,本來屏息的衆人紛紛向百裏辰行禮跪安,垂着頭緩緩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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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雲殿裏又只剩下南宮宛良她們兩人,南宮宛良輕咬唇瓣,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會武功的真相,百裏辰突然伸出手輕撫她的嘴唇:“良兒,不要說話。朕知道這次委屈你了,可是朕畢竟是這一國之主,所以不能草率做出決定,只能将貴妃禁足。對不起……”

他一臉抱歉,南宮宛良将頭埋在他的懷裏,低聲呢喃:“皇上,臣妾沒事。”

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南宮宛良擡起頭,看到百裏辰緊緊拽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艱難的呼吸。

“來人啊,快傳禦醫!”南宮宛良扶着百裏辰躺到了床榻上,幫他脫掉靴子,一只手輕貼他的胸口從上往下捋幫他順氣。

青竹首先走進來,然後打翻了手裏的杯子,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皇上,您怎麽樣?”南宮宛良一臉焦急,百裏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衣袖,南宮宛良立刻明白,慌忙伸手去摸他的衣袖。

咣當一聲,從他寬大的衣袖裏掉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瓶子,南宮宛良見狀,也顧不得自己應該有的禮儀,手忙腳亂的撿起地上的小瓷瓶,然後小跑到古木桌前,倒了一杯水,走回床榻邊。

“皇上,水來了。”南宮宛良讓百裏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一只手攬過他的肩膀,紅色的水紋袖蓋住了百裏辰的大半個身子,像極了将百裏辰抱在自己的懷裏。

幫他喂完藥,扶着百裏辰躺下,幫他向上拉了拉錦被,起身剛想去看禦醫,被百裏辰反手扣住了手腕。

她側頭,百裏辰的唇色近乎透明,一臉虛弱的沖她揮揮手,她坐在床榻上,微微弓着身子,百裏辰輕附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垂上:“良兒,朕已無大礙,你陪朕,好不好?”

“好,臣妾就在這裏陪着皇上,哪裏也不去。”南宮宛良的發髻經過剛才的閃躲,松松垮垮的垂着,她附身去脫自己的鞋子,百裏辰大手一拉,将她拽到了床上。

本來一臉虛弱的百裏辰突然揚起了一個笑容,然後南宮宛良就被摁在了床榻上,百裏辰伸出一只手幫她脫外衣,南宮宛良就靜靜的躺着,只剩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眨來眨去。

百裏辰閉上眼睛,慢慢的擒住她的嘴唇,一點一點,輕輕的摩擦着她的唇,他溫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離,南宮宛良緊緊繃着身子,玉手緊緊拽着身下的錦被。

最後,她的身上只剩下一個紅色的肚兜,百裏辰睜開眼睛,面前的人兒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的臉色,長發被他散開,一頭青絲垂在身後,誘人的鎖骨暴露在他面前,他感覺到喉結微動,渾身燥熱。

攬着南宮宛良躺進錦被裏,百裏辰卻突然安靜了下來,想來是累了。南宮宛良将腦袋用力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後找到了一個最舒适的位置躺了上去。

她知道,百裏辰剛才一定知道了她對他隐瞞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只是他卻沒有道破,看來,百裏辰真的不是一個心思單純如表面一樣溫潤如玉的男子。

南宮宛良不曾知道的是,那日百裏辰從牢獄裏當着衆臣子的面将她抱了出來,之後在朝堂上竟然有很多大臣上書指控他獨寵皇後,衆人彈劾,他生生的壓下自己喉嚨口的那抹腥甜,拍案而起:“朕的後宮,朕說如何就是如何,有哪位愛卿不願,大可把朕這個皇帝拉下皇位,自己來做這個皇帝。”

之後,衆人啞口無言。

所以,那日他來淑雲殿之後,渾身無力,只是想靜靜的抱着她睡覺……

而今日,明明百裏辰知道榮然兒對她所做的事情,他卻只能對她禁足三個月,只是因為朝堂位高權重的丞相對他以死相逼……

兩人正躺在床榻上相擁而眠,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嘈雜聲,百裏辰坐起身,掀開床榻邊的紗幔,正想一探究竟,百裏炎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皇兄,你沒事吧?我……”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影,南宮宛良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裏,百裏辰慌忙拽過一旁的錦被,将南宮宛良裹在被褥裏。

“那個……本王……”

“朕沒事,四弟你可以走了。”百裏辰眸光一閃,吓的百裏炎渾身一個哆嗦,轉身就要溜走。

看他家皇兄的眼神,他再待在裏面,怕是明日就走不出這淑雲殿了吧……

走到門邊的時候,百裏炎轉過身,清了清嗓子:“本王還未曾想過皇兄有白天就做運動的癖好。”

“良兒?”一旁在發呆的南宮宛良被身旁人的低喚拉回神。

本來南宮宛良就未熟睡,當她瞥到冒冒失失闖進殿內的百裏炎時,面上已泛起潮紅,被百裏辰大手一扯将她裹進厚厚的錦被裏,只露出一顆腦袋。

“良兒,我們……”百裏辰擡手,輕輕的一下一下劃過她的臉頰,滿是深情。

四目相對,南宮宛良下意識的揪住百裏辰胸前的衣襟,他白色的中衣泛起褶皺,她慌忙松開手。

南宮宛良移開視線,躲過那雙目光灼灼的眸子,她清楚的知道,方才百裏炎離開前說的話已經成功的激起了他對她的欲望。

“良兒?”

百裏辰看身旁的女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擡手輕撫她的頭:“既然已經被誤會了,我們就不要辜負這良辰美景了,可好?”

南宮宛良如小雞啄米般點點頭,百裏辰似乎總是有一種魔力,溫柔的讓她不忍心拒絕。她輕輕嘆口氣,或許這才是他能夠受到後宮三千佳人競相争奪的原因吧。

而她,不過是碰巧的代替了他心中的那個身影,成為他最寵愛的那個人。

看到她又失了神,百裏辰的舌尖輕輕掃過南宮宛良的耳廓,然後懲罰似的輕含住南宮宛良的耳垂,她的臉立刻像充血一樣透紅,身子軟了下去,倒在床榻的中央,動作青澀的回應着他。

“良兒,進宮之前,侯爺府裏的嬷嬷沒有教過你這些事嗎?”

本來沉浸在他溫柔撫摸下的南宮宛良立刻緊繃身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雙手絞着手指:“臣妾成為侯爺義女的時候,便不曾見過幹娘,侯爺府裏的嬷嬷也只是教臣妾琴棋書畫,臣妾不曾……”

“無礙,你不會的朕以後會慢慢教你。”百裏辰的大手順着她白皙的手臂一路下滑,南宮宛良還是處于緊張的狀态,修長的雙腿斜斜的疊放着,看上去卻愈發誘人。

“臣妾是不是惹皇上不高興了?”南宮宛良盯着床榻上緊緊皺着眉的百裏辰,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立刻用行動證明了南宮宛良的擔憂都是多餘的,雙手緊緊摟住了南宮宛良的腰際,薄唇輕輕吻上了她的肩胛骨,南宮宛良閉上眼睛,斂去自己內心的悲涼。

就連親吻,他也是那樣的溫柔,南宮宛良不禁想起她們第一次坦誠相見的那晚,百裏辰也是那樣的溫柔,就像她是他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她曾在年幼的時候莽莽撞撞的闖進了爹娘的房間,碰巧就撞見爹爹和娘親親吻的場景,爹爹緊緊的摟住一臉害羞的娘親,肆無忌憚的親吻着,小小的蘇宛良就傻傻的立在門口,看着兩個人坦誠相見……

後來,還是娘親看到了她,她不慌不忙的沖着兩人調皮的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就跑。

她曾經纏着娘親問娘親她在和爹爹做什麽,娘親溫柔的将她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裏,低聲道:“良兒以後自會知道的,那是和喜歡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

現在的她,只因為複仇,所以今生再也不可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

南宮宛良被他扯進懷裏,她将頭靠在他的懷裏,聽着他淺淺的呼吸。

“良兒方才說自己曾經跟着嬷嬷學過琴棋書畫?”百裏辰突然想起些什麽,微低頭,下巴碰到了她的鼻子。

南宮宛良心下一緊,剛才她所說的不過只是自己随意撚來的借口,難不成他要她現在對他展示自己的才藝?

她慌忙伸手勾住百裏辰的脖子:“皇上,臣妾今日有些累了,我們能不能……”

“那良兒就早些歇息吧。”他不再詢問,空氣裏陷入了沉寂,大殿內只有幾盞燭火在風中搖曳,紅色的床幔随風飄動,可以看到床榻上相依相偎的兩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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