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挾持

龍玄還沒反應過來,肩膀一痛,他看向悠悠的走到床榻邊,掀起裙擺坐了下來的南宮宛良。

“丫頭,你下手還是這麽狠。”他盤腿而坐,用內力将自己肩膀的銀針硬生生逼了出來。

吐出一口鮮血,龍玄站起身,輕撫自己的胸口。

知道了眼前的人是小時候的舊識龍玄,南宮宛良就放下心來,坐在床沿,白皙的雙腿在裙下若隐若現。

“真沒想到你這丫頭竟然進了後宮,成為了他的妃子,蘇宛良,你難道不記得老将軍和少将軍是怎麽死的?”龍玄站起身,黑色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戲谑,唇邊揚起點點笑意。

南宮宛良盯着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看他居然在重傷的情況下還能把自己甩過去的銀針逼出來,不動聲色的輕笑。

“你怎麽知道我進宮來就是忘了我爹爹和哥哥的死呢?算了,和你說也沒用,你走吧,再不走本宮就要叫人了。”勉強撐着眼皮,打了個哈欠,看他詫異的盯着她看,目光炙熱,南宮宛良才低下頭。

順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因為剛才的一陣折騰,微微松垮下來的內衣,白皙誘人的鎖骨暴露在空氣裏,她的耳垂發熱,慌忙伸手攬緊了衣服。

“哎呦,這小丫頭是長大了,別急着擋麽,要不是老将軍被狗皇帝陷害去世的早,按道理你就成了我的娘子,應該叫我一聲夫君才是。”

龍玄站起身,彈了彈身上的泥土,雖然一張臉依舊慘白,可是氣色卻好了許多,看他不懷好意的表情,南宮宛良真的很想打他個滿地找牙。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聲響,南宮宛良看到無數火把映在白色的窗紙上,混雜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她穿上鞋子,走到窗邊打開了一個細小的縫隙。

沒過多久,朱門處傳來敲門的聲音,南宮宛良暗叫不妙,慌忙走到龍玄身邊,将他剛才取下扔在一旁用來擋臉的面巾塞給他,示意他戴上。

眼看着地下的血液一時無法清理,所以不能讓他躲在她的殿裏掩人耳目,她強迫自己在短暫的間隙裏想出最好的辦法,然後緊緊咬了咬牙,丢給他一把匕首,一邊去開門,一邊沖身後的人說:“一會兒他們進來你挾持我,然後離開。”

“本閣主才不會為了逃走要挾一個女人。”龍玄無所謂的冷哼,只聽到南宮宛良冷冷的笑道:“不想活下來替老閣主報仇的話,你就等着被抓吧。”

眼看着南宮宛良伸手推開了門,龍玄氣的牽動了傷口,這個女人還和以前一樣總是能一針見血的堵的他說不出口。

首先沖進來的是一群侍衛,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閃着銀光的佩劍,為首的人正想詢問,瞥到南宮宛良身後的黑影,緊張的說話支支吾吾的:“那個,快,……抓住他,就是他害皇上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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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宛良剛想開口,從外面跑進來一個白影,沖到她面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頸上一涼,她感覺到那股只屬于龍玄的氣息漸漸将她包圍,然後只聽到龍玄隐匿了自己原本的聲音冷冷說道:“狗皇帝,你再往前走一步,她的小命可就沒有了。”

感受到有溫熱的液體順着脖間滑落,她暗自砸舌,不用看也知道這家夥是假戲真做,讓她流血了。

南宮宛良的視線這才緩緩的落在百裏辰身上,為了配合龍玄,她還故意讓自己看上去很害怕,淚水順着眼眶滑落,可她也不求救,只是緊緊咬着唇瓣。

對面站着的百裏辰卻早已經吓的失去了血色,一張臉蒼白的幾乎透明,他的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狐裘,狐裘裏面的內衫滲出紅色的血跡。

“你想要什麽,朕給你便是,放開她。”他輕咳,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看來你很喜歡她啊,那可真不巧了,我也看上了你的女人……不過,現在……你讓你的人退開,準備一匹馬和五百銀兩,我走後自然會放了她。”

南宮宛良聽着他的話,嘴角輕顫,這刺客未免也演的太出神入化了吧,還五百兩銀子,誰不知道夜香閣的黨羽遍布天下,門下的店鋪琳琅滿目,他堂堂一閣主,還會缺銀子?

“怎麽?聽不懂我的話?”龍玄手中的匕首又向上移了幾分,直逼她的咽喉。

百裏辰伸手輕撫住自己的胸口,一直咳個不停,身後站着的侍衛緊緊握着手裏的劍,等着他下達命令。

可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南宮宛良,四目相對,南宮宛良竟覺得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失落。

“放開她,你挾持朕便可。”

“皇上萬萬不可……”身後的人齊刷刷的跪倒一片,百裏辰心裏厭煩,殿裏瞬間沉寂了下來。

南宮宛良忍不住沖身後的他使個顏色,示意他見好就收,畢竟他身上的傷口需要好好調養。

龍玄輕咳,尾音帶着邪魅的笑意:“好,一命換一命,若我今日出不了這琉璃國,你也活不成了。”

百裏辰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任由匕首抵在他白皙的頸上,他一掌将南宮宛良推了出去,南宮宛良的身子剛站穩,龍玄就挾持着百裏辰破窗而出。

百裏辰真的很喜歡她嗎?還是只是因為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她甩甩頭,身後的侍衛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南宮宛良想起剛才百裏辰看她的眼神,胸口莫名的痛了一下。

過了兩個時辰,百裏辰還沒有回來,本來犯困的她再也沒有了睡意,只穿了一件單衣在殿裏踱來踱去。

一直等到天際泛起了魚肚白,青竹才從外面得到了消息,說百裏辰已經回了風和殿,南宮宛良一直懸在心口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長籲一口氣,不經意間才意識到自己的後背早已浮起一層冷汗。

“娘娘,不過聽明公公說皇上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娘娘要不要去看看?”青竹立在一旁,拿眼偷瞄南宮宛良。

南宮宛良坐在一旁的芙蓉榻上,伸出一只手拖着自己的下巴,聽她這樣問,暗自腹語道,身為害他被擄走的□□,她理應去看他。身為他的皇後,她更是對照顧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想起之前他的眼神,以及自己腦海裏不斷浮現的有關爹爹和哥哥的片段,她垂在木榻上的手用力收緊,卻感覺不到痛意。

“娘娘,榮貴妃可是寧願抱着被皇上責罵的态度離開了朝陽殿,一直守在皇上的床前呢,好像麗嫔娘娘也去了,娘娘您……”

南宮宛良猛的站起身,袖子滑落,她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頓了頓,唇齒微啓:“那本宮就更不用去了,有那麽多人在伺候皇上,本宮就不去湊熱鬧了。”

話音剛落,南宮宛良就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向自己的床榻走去,快要走到床榻邊上的時候,歪着頭沖身後的人吩咐道:“昨天夜裏本宮沒有休息好,身子乏的很,既然皇上已經回來了,那本宮就小眯一會兒,你先下去吧。若有人來尋了,就說本宮睡下了。”

“是。”青竹心裏雖然納悶,可還是聽話的轉過身,踏着小碎步挪出了殿外。

她家娘娘這心淡如水的性子……

對着天邊的雲朵嘆了口氣,她在殿外的臺階上抱着自己的手臂坐下,望着天空。

風和殿內,經歷過一陣夢靥的百裏辰悠悠醒來,睜開眼皮,身上的傷還隐隐作痛,看到他醒來,榮然兒慌忙站起身,走上前,幫百裏辰在背後墊好靠枕,讓他半坐着。

他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記憶在自己的腦海裏漸漸的蘇醒,想起昨天晚上在淑雲殿裏發生的事情,不由的心涼。

從南宮宛良和那個刺客之間的互動,百裏辰分明能夠感覺到他們兩個是相識的,而昨天晚上南宮宛良無疑是想要幫助他逃走。

“皇上,您醒了,您可真是吓死臣妾了。”榮然兒一邊嬌滴滴的說道,一邊伸手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一個手帕,以手帕遮面。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的明朗了起來,百裏辰的視線掃過整個大殿,臉色漸漸的失去了血色,忍不住低聲輕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失望席卷而來,莫名的疲憊。

他本以為,她對他,多多少少會有些感情了。可是,他現在為了她受傷昏迷,醒來之時,她卻不在他的身邊,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嗎?

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簾,百裏辰低聲詢問:“皇後娘娘呢?”

榮然兒見百裏辰剛剛醒來就尋找南宮宛良,心下裏對南宮宛良的憎恨又增添了幾分,大紅色的唇瓣輕勾,她拽着百裏辰的袖子不滿的向他告狀:“皇上,您的心裏現在怎麽只有姐姐啊,可是姐姐她可不是這樣在乎皇上的。昨天晚上的事情臣妾都已經聽說了,皇上因為姐姐被此刻擄走,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姐姐卻視而不見。剛才明公公曾經去過淑雲殿了,姐姐她居然在睡覺,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

百裏辰厭惡的推開她的手:“榮貴妃,據朕所知,這三個月的期限還沒有到,你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你的朝陽殿裏才是。”

“臣妾……”

他揮了揮手:“下去吧。”

榮然兒生氣的跺了跺腳,手中的手絹早已被她揪的不成樣子,她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卻害怕再次惹惱了百裏辰,只能轉身向殿外走去。

一旁立着的麗嫔這才悠悠的走上前,遞上了剛剛溫好的湯藥:“皇上莫要煩心了,先把這藥喝了吧。”

百裏辰偏了偏頭,鼻尖飄來微苦的味道,他下意識的擰了擰眉,動了動身子,從麗嫔的手裏接過湯藥,看她溫柔的盯着他的臉,嘴角勾起一個微笑:“有勞愛妃了。”

服完湯藥,百裏辰又躺下睡了過去。

整整四日,百裏辰都夜宿了昭陽殿,于是,後宮裏又開始議論紛紛,說南宮宛良失了寵愛,倒讓昭陽殿的麗嫔讨了好處。

後宮裏的各種傳聞南宮宛良也聽到了不少,青竹和月兒近幾日也總是在她身邊唠叨,聽的她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她只是不溫不火的笑了笑:“本宮無事,這樣也挺好。”

雖然她不懂百裏辰這幾日為何沒有來淑雲殿,不過她也懶得去問,畢竟這後宮裏的事情總是瞬息萬變,她也不想一直獨占他的寵愛,讓後宮裏的那些妃子總來找她的麻煩。

南宮宛良這幾日總是在殿裏閑來無事翻翻南宮裏從宮外給她帶來的醫書,也不去理會後宮裏的那些傳言。

第五日傍晚的時候,她正坐在殿裏品茶,突然聽到門口響起明公公的聲音:“皇上駕到。”

南宮宛良放下水杯,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的褶皺,然後讓自己的臉上挂上一個微笑,慢慢的踱到了殿門口,百裏辰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的氣色已經恢複了不少,一身明黃色的朝服着身,頭發被白玉簪固定,他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南宮宛良向他做禮,屏退了衆人,走到她面前。

幾日不見,她還是以前的她,看到他的時候一臉的冷淡,就連嘴角的微笑看上去都是那樣勉強。

“朕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朕變了還是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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