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雨過天晴
南宮宛良本就飲了不少的酒,如今,經過跳舞之後的冷熱交替,大腦的意識不僅沒有清醒,反倒愈發的迷離了,就連身體的重心也變的不受控制了起來。
所以,她聽到南宮裏焦急的沖她吐出“良兒,小心!”這四個字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搖搖晃晃的向一旁的湖裏倒去。
冰涼的湖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起初掉進水裏的時候,她是掙紮過的,白皙的手臂在水裏左右晃動,尋找可以飄到湖面的契機,只是到了後來,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她只是任由無邊的湖水将自己淹沒。
胸腔裏可以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三千青絲散落在水裏,猶如在海裏盛開的海藻。
南宮宛良徹底失去意識以前,仿佛感覺到有人扯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地想要把她拽離湖底,只是她輕輕的開口,淚水滑落,在湖底很快的消失:“不必救我。”
盛宴上的衆人看着眼前吃驚的畫面,前一秒那個曾經得到皇上萬千寵愛卻抵不過物是人非只能墜湖的女子剛剛被他們淪為飯後閑談的笑柄,下一秒,他們尊敬又令人害怕的皇上已經輕掀衣袖,雙腳點地,一躍而下,跟着她跳進了湖中。
南宮裏看到百裏辰奮不顧身的跳進湖裏,震驚的同時浮上心頭的是濃濃的疑惑之情。
百裏辰他原來一直都會武功?只是,他明明會武功,為什麽又會允許良兒傷害他?
南宮裏站起身,還沒有走近,已經看到百裏辰抱着南宮宛良從湖面跳了出來。
百裏辰的渾身濕透,發絲狼狽的貼在臉上,更讓衆人詫異的是,他的臉上出現大家從來沒有過的驚慌。
他輕手輕腳的将懷裏臉色慘白的女子放在低手,雙手疊放在女子的胸口,用力的擠壓,想要把女子吸進去的水都給擠出來。
只是,地上的女子了無生氣的躺在地上,仿佛沒有了呼吸。
“來人啊,還不給朕傳太醫。”百裏辰沖着衆人怒吼,本來圍在周圍的人群立刻散開。
他一邊擠壓女子肺部的積水,一邊擡手輕撫她的臉頰:“良兒,對不起,朕不是故意疏遠你,你醒來好不好,不要睡了。”
南宮裏站在不遠處看着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他跪在她的面前,露出這樣無助的神情,他哀求的語氣讓他的心口微顫,周遭的空氣仿佛被人盡數抽幹。
他想,如果不是他和爹爹的一己之私,也許,他的妹妹不該有這樣的結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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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南宮裏快步走上前,推開了百裏辰。
“皇上,還是讓小侯來看看吧。”
他攔腰将地上的南宮宛良抱起,然後加快腳步就向南宮宛良所住的淑雲殿跑去。
百裏辰看着男子抱着她離開的畫面,冷着臉走上前,高臺上的太後正端正的坐着,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百裏辰一步一步走上高臺,輕揮右手:“今日因為皇後身體不适,這百花盛宴就此散了吧。”
然後,他只是冷笑着看了一眼臺下坐着的衆人,頭也不回的擡腳向淑雲殿走去。
坐在高臺上的柳橙兒生氣的将桌面上的東西掃到地上,憤怒的表情讓整張臉顯得異常扭曲。
她滑坐在地上,一旁的太後走上前,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橙兒啊,怪就要怪你遇見辰兒在她之後,這愛情啊,總會有個先來後到。”
淑雲殿,南宮裏抱着已經徹底凍僵的南宮宛良大步跨進殿裏,青竹看到,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侯爺,娘娘這是怎麽了?”
“先不要說話,去打熱水。”
“奴婢這就去。”
青竹手忙腳亂的向外面跑去,南宮裏感受着懷裏的溫度,心疼的皺了皺眉,懷中的她,冰涼的已全然不似活物。
沒過多久,冷兒和月兒也端着熱水走進了殿裏,月兒看着自家小姐虛弱的樣子,她放下手裏的水盆,在南宮裏面前直直的跪在地上。
南宮裏斂眉道:“你這是做什麽?”
月兒跪在地上,又向前挪了幾步,擡手緊緊的拽住南宮裏的衣袖:“小侯爺,奴婢求您了,放過小姐吧,她真的很愛皇上,奴婢求求您,不要再逼她了,否則小姐真的會把自己逼上絕路的。”
“你這是何苦……就算我不逼她,她和百裏辰也沒有結果,從她一出生就已經注定了。”
說完,他甩開自己的衣袖,然後讓冷兒和青竹幫南宮宛良沐浴更衣,幫她換了衣服,移到了床榻上。
盡管已經沐浴過,南宮宛良卻好似故意不願意醒來似的,他這一刻才知道,她那時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百裏辰出現的時候,南宮裏剛剛把她肺部擠壓的積水用內力逼了出來,她被嗆的雙臉通紅,即使在昏睡中也緊緊的蹙着眉頭,看上去讓他忍不住自責。
看到百裏辰出現,南宮裏扶着南宮宛良的身子讓她躺在床上,幫她蓋上了錦被,然後穿上靴子走到他身邊。
他剛想開口,床榻上的人陷入了夢靥,小聲的嘀咕着:“辰哥哥,你不要良兒了嗎?良兒好痛,你不要走好不好……”
百裏辰側過他的身子,徑直撲到床榻邊,緊緊的握着了她依舊冰涼的手,握着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我不走,我等你醒來,只要你醒來,我就不生你氣了。”
南宮裏動了動嘴唇,好幾次想要開口,想說的話最終被眼前人的深情所感動,生生的将那些話又咽回了自己的肚子裏。
他轉身,冷淡的回答道:“還請皇上不要辜負了小侯的妹妹。”
百裏辰讓她的身子靠近自己的懷裏,輕掀衣擺在床榻邊坐下:“朕一定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傷害良兒,包括她的親人。所以,小侯爺你好自為之。”
本來已經走到殿門口的南宮裏身形輕頓,他回過頭,百裏辰旁若無人動作輕柔的在南宮宛良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視線全在她的身上。
他苦笑,然後向外走去。
南宮宛良的腦海裏晃過好多個片段,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回到了自己很小的時候,她有疼她的爹爹,有寵愛她的哥哥,還有溫柔的娘親,然後,她來到了一個馬場,趁哥哥不在,牽了哥哥的馬就跑,哪曾想到還沒有跑出幾米,就被身下的馬兒将她從馬上甩了下來,哥哥出現,接住了她的身子,還出聲責備她。
她看不清哥哥的臉,只是憑着自己的直覺跟着哥哥往前走。
在夢境的最後,她終于看清了哥哥的臉,哥哥不是蘇徹影,竟然變成了南宮裏。
然後,哥哥逼她殺了百裏辰,她拿着那把匕首用力的刺向了微笑着看着她,一動不動的百裏辰,紅色的血液濺到了她的臉上,百裏辰卻還是對着她笑。紅色蔓延,染紅了她的整個世界,像極了那年将軍府哥哥和爹爹離開的場景……
南宮宛良尖叫着從夢裏醒來,坐起身,後背一層冷汗,突然,身旁伸出一雙強有力的手,扳過她的肩膀,她還處于剛才的噩夢之中,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百裏辰欣喜的将她扯進自己的懷裏。
他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撫她的腦袋,聲音輕柔的安撫着她:“良兒,已經沒事了,不要怕。”
“辰哥哥?你不是……”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南宮宛良紅了眼眶,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再得到他的原諒,所以當時墜入湖中她才放棄了掙紮。
百裏辰輕輕的擡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黑白大明的雙眼裏映滿了委屈,低下身子,吻上了她的唇瓣。
南宮宛良被動的承受着他的吻,到了最後,有些生澀的回應他,一吻結束,她緊緊的摟住他的腰身,将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辰哥哥,我還以為你不要良兒了。”
“傻瓜,我怎麽會不要你?只不過是當時被你這個小傻瓜傷痛了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霸道的捂住了嘴巴,她沖他撇撇嘴,微微泛涼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扒開了他胸前的衣服,摸索到他的傷口,小心翼翼的伸手觸碰了一下,傷口已經結疤,卻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印記。
“還痛不痛?”
他看到她回到了以前的那個蘇宛良,哪裏還會計較這些,只是大手一扯,将她壓在了身下,胸前的衣服被她扯開,松松垮垮的垂着,露出了一大片白玉的胸膛,南宮宛良看着他嘴角隐隐約約的笑意,吞了吞口水:“那個……辰哥哥,你想要……”
他的大手輕撫她的臉頰,低下頭,溫熱的氣息直直的撲向她的面頰,他輕附在她的耳邊,懲罰性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她的耳垂向來敏感,立刻紅如充血。
“你說,你拿匕首刺傷我之後也不來看我,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麽過的,我要怎麽懲罰你才好,嗯?”
南宮宛良修長的雙手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動作親昵的和他的鼻子相碰:“對不起麽,當時我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你就是我一直愛了多年的辰哥哥啊。”
“哦,是嗎?”他的大手熟練的解開了她的衣襟,白色的衣服順着她白皙的雙肩滑落,感覺到她的害羞,百裏辰的動作越發溫柔。
“辰哥哥,你原諒了我嗎?”
南宮宛良試探的輕問,自從她知道自己對百裏辰的心意,便開始變得患得患失了起來。
“沒有,除非你這一輩子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
“其實我去過風和殿看你的,我找過你的。”南宮宛良趴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
百裏辰大手一帶,将兩個人的位置調換,南宮宛良移到了床榻的內側,被他護在裏面。
“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南宮宛良想起那日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了風和殿,卻被她撞到百裏辰和柳橙兒一起在床榻上的場景,沮喪的僵着自己的身子。
百裏辰察覺到她的變化,停下了動作,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頰:“怎麽了?”
南宮宛良頓了頓,想了好久,終于忍不住伸手主動的勾住了他的脖子,身體慣性的沖擊害百裏辰的腦袋撞在了床沿上。
百裏辰吃痛悶哼,南宮宛良慌忙在他的懷裏坐起身,去看他的頭:“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沒有說完,你什麽時候去了風和殿?我怎麽不知道?”
南宮宛良将自己的頭埋在百裏辰的懷裏:“就是你被我用匕首劃過剛剛受傷沒過多久,我偷偷的跑去了風和殿,想要和你表白自己的心意,可是卻看到你和柳貴妃在紗幔之後……”
肩膀一痛,南宮宛良擡頭,看到百裏辰緊緊擰着眉。
“然後你就跑了?”
南宮宛良點點頭。
“傻瓜,我一直昏睡了幾個月,就連後來你被人帶走關進了牢獄的時候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所以,我又怎麽會知道你去過風和殿?”
南宮宛良欣喜的擡起頭,眸裏星光點點:“真的?那你沒有和柳貴妃那個……”
她害羞的低下頭,雙手不自然的揪着手指,百裏辰看着眼前女子害羞惹人憐愛的表情,擡手就将她壓在了床榻上,吻住了她的唇瓣:“朕這一輩子只和你這樣坦誠相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