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小水果店過活。

但如果他是準備考公務員,就能理解了。也不是說鮑冰能理解,而是從大衆的價值觀來看,這是一條正道。有很多大學畢業的人,家裏條件不錯,不差那點工資,父母希望孩子可以考上公務員求得金飯碗,于是他們暫時不會出去找工作,而是在家備考,有的一時考不上,考個兩三年也很常見。

這種做法在前幾年的鮑冰看來是不可理喻的,但現在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幾年,辭職了,迷茫了,她就能理解一點。現在她不也賦閑在家,在酒吧裏打打工混日子麽?有時候她也會想,也許考公務員是條還不錯的路,但總說服不了自己。畢竟,她是個非常不服管,愛自由的人。

但誰也說不準自己的未來是什麽樣子,也可能有一天,她會走上一條符合大衆價值觀的路,然後被父母說:“你看吧,走了這麽多彎路,還不是轉回來,像人家剛畢業就明白了多好。”

不,沒有經歷過的人,有些事還是不明白的。彎路,實際上也是一種可貴的經歷,說造就未來的自己的重要因素。

坐了一會兒,楊裕回來了,看見她的時候表情有些呆。鮑冰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笑道:“怎麽了,不是你叫我來的?”

“哦,對了。”楊裕回過神,從褲兜拿出一個小盒子。

鮑冰吓了一大跳,這樣子,怎麽那麽像求婚吶?旁邊那男孩也哇啦哇啦叫起來。

楊裕怪不好意思的,打開蓋子遞過來,解釋道:“這是你上次掉的……我怕給弄丢,就找了個盒子來裝。”

看見盒子裏的東西,鮑冰擡手看了眼手腕,才發現自己的手鏈不在了。難怪……難怪陸非會知道。

“被陸非看見了吧。”鮑冰用陳述句的語氣說道。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麽一回事,但大概應該就是這樣了。

“嗯,對不起……”

“沒事,還要謝謝你沒讓她當衆說出來。”鮑冰從盒子裏拿出手鏈,重新戴在手腕上,對楊裕笑笑,“好了,那我就走了。”

“鮑冰!”當她走到門口,楊裕叫了一聲。

她回過頭,笑得毫無芥蒂:“嗯?”

“沒事。”楊裕匆匆拿袋子給她裝了點水果遞過去,“帶回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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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是想問一問,對于昨晚的事,她是怎麽想的。但是看到她的笑容,他就覺得沒必要再問了。肯定不是因為喜歡他什麽的。因為毫不在意,所以可以這樣笑。更何況,她已經和李致在一起了不是嗎?問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謝啦。”知道楊裕不會收,鮑冰就塞了一點錢在好奇看着她的男孩手中,然後迅速走開。

章歡歡打來電話,問陸亞的生日具體要怎麽搞,說是打電話給她,沒人接。鮑冰直覺不好,上次的事陸亞的心結就沒解開,本想趁着給她過生日好好維系一下感情,但現在……陸非該不會告訴她了吧?

“要不,就跟以前那樣吧?”

其實過生日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節目,就是找個地方,大家在一塊吃吃東西聊聊天唱唱歌喝喝酒,買個蛋糕吃一吃玩一玩。

“嗯,我和嚴岩說好了,就放在酒吧,那天不對外營業。我給陸亞發微信說了,你說她該不會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吧?我都沒氣了,巨蟹座的女人真可怕。”

“行了你,要不是你跟她鬧,能這樣嗎?她也不好下臺。”

“嘿,她那麽說我們,難道就要由她說嗎?”

“好了,先這樣吧,到時還聯系不上的話我們就去她家找。”

挂了電話,鮑冰頂着大太陽走回家,腦袋有點發暈。大夏天的白天出門,真是吃不消,幸好她現在是傍晚才上班。

陸亞這事兒,說到底都是她鬧的,然而她卻說不出口。難道要和大家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第二次被抓到和陸非喜歡的男人搞在一起嗎?如果李致沒有回來,倒是可以說的,可她昨天剛和李致和好,這事兒,還是她別有用心才發生的,她真沒臉說。

不想去細想,如果去除李致的因素,這事她有沒有做錯,但朋友間觀念不同是真的。鮑冰覺得很無力。其實她和章歡歡是有些像的,但原因不同,章歡歡愛憎分明,不喜歡熱臉貼冷屁股,而自己,則是天生冷漠。親情、友情,感覺上都要比別人淺一些。

友情和愛情一樣,其實都需要點緣分。緣分盡了,除了惋惜還能怎麽樣呢。人,本就孤單單來,以後也會孤單單死去,身邊的人來來去去,誰又能保證能一直在。

順其自然吧。

***

人的直覺是樣很奇妙的東西,常常很準。陸亞生日當天,什麽都準備好了,只剩下她本人的到來。但是她手機總也沒人接,上門吧,說是姐妹倆一起出去了,不在。打陸非電話,也沒接,但陸非給鮑冰發了條微信:【他們不知道,你也不知趣嗎?】

鮑冰明白了,看來陸亞是打定主意要遠離她們了。

回到酒吧,大夥兒都有些意興闌珊。鮑冰舉起酒杯,笑笑說:“幹嘛呀,別悶着了,何茜馬上要去上海了,今天就當給她送行了。”

“對!”章歡歡悶掉一整杯酒,抹抹嘴,“我們還要給何茜送行呢,那個誰,不知道抽什麽風,管她做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

☆、20

原本包場是想四個人能盡興地玩,不被其他客人幹擾,但少了一個人之後,就顯得酒吧空空蕩蕩,太/安靜了。音樂是舒緩的調子,聽得人能睡着。

章歡歡不高興了,沖吧臺那邊的嚴岩喊:“換首嗨點的歌成不,哭喪啊?”換了首動感的舞曲,章歡歡拿着啤酒瓶站起來扭了兩下身子,又喊:“多上點酒!要烈的!”喊完把酒瓶子往前一舉,對鮑冰和何茜道:“來,咱不醉不歸!”

鮑冰對章歡歡說:“咱倆是沒事,你讓何茜怎麽辦啊?”

章歡歡朝門口努努嘴,揶揄道:“擔心什麽啊,何茜那位,到時準在門口等着。”

何茜笑笑,鮑冰也笑。确實,每次她們出來聚會,何茜的男朋友總會來接,不讓她玩太晚。想當年,她們可是經常鬧到天亮的,自從何茜有了男朋友,她就被管住了,真有點不爽呢。

何茜工作忙,上次章歡歡和陸亞吵起來的事她不是很清楚,就問了:“上次和陸亞鬧得很厲害嗎?她真的不打算和我們聯系了?”

章歡歡抱着酒瓶子窩進沙發,嘆了聲氣,說道:“其實這幾年我覺得和她越來越沒話說了,她看不上我,覺得我在男女關系上太随便,要我說,我也理解不了她,老看那些韓劇啊言情小說什麽的,整天幻想有個白馬王子能來接她。十幾歲的時候那麽想,正常,現在都幾歲了?還不如陸非呢。二十多歲還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人,遲早要變态。”

何茜低頭安靜地聽着,等章歡歡說完了,她緩緩開口:“其實,追求理想的愛情也沒什麽錯,只是我覺得,人首先要讓自己變優秀,不然優秀的男人也看不上我們的。陸亞她……工作上應該更上心一點。”

陸亞是那種非常“正常”的女孩子,每個人身邊都有這樣的姑娘,長相一般,打扮打扮也還好看,從小沿着軌跡長大,畢業後在企業裏做一份不太有技術含量的工作,算是挺輕松,工資能養活自己,業餘時間和朋友聚聚會或者在家看看劇,最大的夢想大概就是找到自己的真愛,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何茜卻是在事業上很能拼的那種女孩,她堅信要活得好就得讓自己變得足夠優秀和強大,因此陸亞那樣的人生觀她是不太贊同的。

章歡歡揶揄她:“你這麽優秀,都要開自己的工作室了,怎麽男朋友這麽普通啊?”

鮑冰踢了她一腳:“說什麽呢,人家對何茜好着呢,早送晚接的,不要這麽膚淺。”

何茜喝了一口酒,笑得有點勉強:“其實歡歡沒說錯,他确實……少了一點魅力。”

“什麽意思啊?”章歡歡的八卦之心燃起。

何茜抱着膝蓋斂着眸,安靜地想了會兒才開口說道:“我覺得自己沒那麽喜歡他,沒有那種動心的感覺。但是他對我真挺好的,一開始也是因為他對我好,日久生情才在一起。只是……有時候會想,真要和他過一輩子嗎?”

看得出來,何茜自己是很迷茫的。

章歡歡打了個響指:“我懂,就是雞肋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何茜搖搖頭:“也不算吧,我還是挺依賴他的。不過,有的時候也煩。”她笑了一下,“你們知道他為什麽經常來接我嗎?他怕我在外面亂玩,特別怕,有時候還會查我手機。”

“卧槽,這能忍?隐私懂不懂啊?”章歡歡跳起來。

“這個先不說,我就是不知道那種不動心的狀态正不正常,也可能結婚以後,不管多有激情都會變成這樣?”何茜和鮑冰坐在同一側,她偏頭問道,“鮑冰,你和李致也談了挺久了,你對他還有那種動心的感覺嗎?”

此時李致拿了一把吉他,正在舞臺上搗鼓,見鮑冰看過去,就沖她擠擠眼睛,做了一個飛吻。鮑冰收回視線,抑制不住地溢出笑容:“有啊,他很迷人。”

吉他聲響起,是“董小姐”的旋律。李致把歌詞改了一點點,他邊彈邊唱:“鮑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鮑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愛上一匹野馬,而我的心裏有片草原,這讓我感到欣喜,鮑小姐……我就和你一樣,不顧那些所以,跟我走吧,鮑小姐……”

章歡歡背對舞臺,她轉過身,兩只胳膊挂在沙發背上,聽得很認真,聽完了回頭一臉羨豔:“瞧瞧李致,這才是愛情的樣子。”

何茜講了很多和男朋友的事,鮑冰聽下來的感覺是,她根本不愛他,只是習慣了他的陪伴。在鮑冰的概念裏,感情是沒有那麽複雜的,喜歡的話,存在問題就努力解決一下,沒感覺,那就直接再見。

前幾年有一個很經典的問題,你是選擇愛你的人還是你愛的人?鮑冰當時就覺得很荒謬,當然是自己愛的對方也愛自己的人。如果只是對方愛自己,自己毫無感覺,那不可能過下去,說話都嫌累。如果只是自己一廂情願,那對方可能壓根不會理人。

因此她對何茜說:“既然這樣,就分手呗。”

何茜卻問她:“你有沒有玩過‘模拟人生’?”

“什麽東西?”

“一個游戲,你可以去下來玩玩看,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也許玩了以後會有感受吧。”

十二點的時候,何茜的男朋友果然在門口等着了,她很輕地嘆了一口氣,拿上包,揮揮手:“我走了,下次見面,可能就要很久以後了。”

過幾天,她就要出發去上海,為自己和同伴合開的工作室忙碌。四姐妹,一下少了倆,鮑冰和章歡歡都有點傷感。又坐了會兒,吃了點蛋糕,才散了。

鮑冰接下來幾天都睡在李致那裏,李致卻跟自己的電腦吃起了醋:“你來我這就是為了玩游戲啊?”

鮑冰坐在他的電腦前動着鼠标,“嗯”了聲:“這游戲有點大,我那筆記本跑不起來。”

李致在她身後看了會兒,撇撇嘴:“你也夠無聊的,男朋友擺在身邊不理,去游戲裏和人調情結婚。”

鮑冰回頭親了他一口:“我設的目标是做負心人,要交十個男朋友呢,你想讓我在現實中操作嗎?”

“這都什麽變态的設定啊。”

鮑冰是聽何茜說了一下,下了個“模拟人生3”來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選了這麽個目标,她先是找了個男人結婚,很神奇的,這男人特點跟何茜那男朋友有點像,總結來說就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男人”,每天為家裏努力賺錢,是個潔癖,在家沒事兒就整理房子。

可女小人是要做負心人的呀,她就每天跑出去聊騷,後來和一個很邋遢的IT男建立了戀愛關系,于是就想辦法和現任老公離婚。

女小人和IT男調情的時候,鮑冰操縱女小人的老公也到女小人在的餐廳門口,讓他看他們調情。老公很生氣,女小人和他吵架之後就提出離婚,老公就心碎了,好感度直掉。

鮑冰就想着讓女小人安慰安慰他,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後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嘛,但是越安慰,前夫就越生氣,和女小人的關系直接變成了厭惡。

鮑冰就愣住了。看到女小人的前夫生氣心碎的樣子,她竟然也覺得自己的心痛了一下,代入女小人的位置,覺得自己特對不起前夫。她想起前夫在家裏做飯、打掃的樣子,想起他每天上班給家裏增加收入,想起他老老實實,從不在外面亂搞。這樣好的人,她因為想要做一個負心人,要和他離婚,還想讓他不要生氣。

讓她沒想到的是,離婚後前夫還是住在家裏的。女小人回到家裏,前夫已經在床上睡着了,鮑冰讓女小人也去睡覺,可是發現同不了床了。原來,離婚了,前夫不願意和她睡一張床了。

恍惚間,鮑冰想起了高中時候只談了一個月的男朋友。那個男孩子追了她很久,她一直沒答應,可當他放棄的時候,她又不舒服了,跑去告白,說在一起吧。結果呢,一個月之後,她厭倦了,覺得自己還是不喜歡他,就跟他講分手。那天是晚上,晚自習結束回寝室的路上,她看到他哭了。只是已經走到男女宿舍樓分岔口,他們分開,各自回了寝室。

那時候不是不震驚的,從沒親眼看過男孩子為她哭。只是時間太過久遠,她已經忘了很久了。

“李致,”鮑冰回過頭,看向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李致,“兩年前我們分手,你難過嗎?”

李致愣了一下,抿了抿唇:“難過,難過死了,覺得自己特別渣,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媽,也對不起未來相親的對象。”

鮑冰轉回頭,盯着電腦屏幕上女小人的前夫,終于明白何茜的意思了。就連和游戲裏的小人離婚都會難過,何況現實中呢。何茜就算想分手,也很難分吧,會難過,會舍不得,會自責,會想起所有的好,會彷徨。很多事,不是像她想象得那麽簡單的。

“想什麽呢?”李致恢複嬉皮笑臉,跑過來抄起她的膝蓋就抱起來扔到床上,“不許玩游戲了,再忽視我我就生氣了!”

鮑冰情不自禁親了他一下,心想,自己何其幸運,可以和自己愛的,對方也愛自己的人在一起。

☆、21

不知道為什麽,鮑冰特別喜歡在外面偶遇熟人,即使不是很熟,只要是認識的,能遇見她就很開心。上學的時候,周末出去玩,就會很期待遇見同學,不過這幾率并不大。畢業以後偶遇的幾率倒是提高了,不過記憶退化了,也可能是舊識變化太大,她常常會認不出,或是看見了不敢認。

只有一種人不會忘記,那就是漂亮的人。

這天在酒吧,鮑冰就遇見了一位漂亮的,算是認識的人。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和李致說話,李致心不在焉的,忽然扭過身跟自己招手,鮑冰就走了過去。

走進細看,果然是認識的那位,鮑冰就笑:“是你啊,自己過來玩?陳瑞那小子呢?”

沈瑞婷表情不太自然,尴尬地笑了笑:“有陣子沒聯系了。”

“咳。”李致故意咳了一聲,攬住鮑冰的腰,面向沈瑞婷說道:“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

沈瑞婷的表情明顯控制不住了,驚訝地瞪大了眼。她還記得那次楊裕喝醉,非說自己有女朋友,她打電話把人叫了來,怕被鮑冰認出自己,就掩了門,在酒店外面不易被發現的地方等着,果然見來的是陳瑞的朋友。鮑冰,難道不是楊裕的女朋友?

鮑冰不明所以,對沈瑞婷笑笑,拉了李致到遠處問:“什麽情況啊,你們認識?”

李致嘲諷地笑了一下:“她看上我了。”

“不會吧?她是我朋友的準女朋友啊,關系挺好的。”上次陳瑞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過……鮑冰皺了眉。剛才問起陳瑞,沈瑞婷确實表情不太對,難道鬧掰了?

李致拍拍她的腦袋:“你是不相信我的魅力還是不信我看人的能力?這女的不是什麽好人。上次楊裕喝醉你記得吧?就是她來接的他,感覺當時就看上我了,還使勁跟我解釋只是楊裕的姐姐。”

“……”鮑冰說不出話來了,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消化。也就是說,這個沈瑞婷就是楊裕喜歡的那個,大他好多歲的女人,吊着他玩兒,同時吊着陳瑞,現在又看上李致了?這麽多關系,還都被她誤打誤撞地發現了?

“看上我就看上我,還把人楊裕給睡了,啧,什麽人啊。”李致撇撇嘴,一臉鄙夷。

鮑冰再次震驚:“你說什麽?”

“怎麽了?這副表情……”李致笑着勾了一下她的下巴,玩笑道,“老女人睡你學生你心疼啊?”

“胡說八道什麽。”鮑冰偏過頭,暗暗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誤會,但總算李致不清楚那晚的事。現在她要考慮的是,應不應該跟陳瑞說一聲,這種事太難開口了。不知道他們現在的關系到底是怎樣,如果分手了還好說,萬一還在一塊兒……難道要跟他說,喂小子,你被戴綠帽啦?

還有楊裕……他現在還有在糾結這個女人沒有?要是知道自己苦苦求不得的女人如今主動上門勾男人,心裏肯定不好受吧。

鮑冰給陳瑞打了一個電話試探他:“瑞子,你女朋友那家店地址給我個,菜挺好吃的,我給忘了在哪兒了。”

陳瑞說:“行,我給你發微信上去。”

地址很快就發過來,鮑冰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她說的“女朋友”,陳瑞完全沒異樣,爽快地就把地址給發過來了,那麽他們應該還在一起的。所以,這個沈瑞婷真的跟楊裕說的那樣,同時吊着好幾個男人?

忙得過來嗎?也不嫌累得慌!

鮑冰想着跟楊裕多打聽一下這個女人,就去水果店找他,但人不在,上次那個年輕男孩說,楊裕送貨去了。門外還停着一輛車,男孩說:“正好還有一批要送過去,你要一起過去嗎?”

鮑冰跟了去,沒想到車在沈瑞婷的餐廳前停了下來。跟在男孩後面繞到餐廳後,正好聽到沈瑞婷的聲音,于是她拉住男孩,站在外邊聽,只聽沈瑞婷說:“我已經訂好新的供應商,以後你就不用送了,這麽低的價格,就算你沒關系,合作的朋友也會不滿的。”

接着是楊裕的聲音:“我跟他說的正常價格。”

沈瑞婷有些驚訝:“你自己貼的錢?那更不行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再送了。”

鮑冰隐約看見沈瑞婷拿出一個紙包還是什麽,又聽她說:“我知道你沒有女朋友,你不用再騙我。這錢你拿着,關系再好我也不占你便宜。以後,就好好做姐弟,行嗎?”

鮑冰若有所思。信息連一下,大概能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上次楊裕喝醉,被沈瑞婷帶走,然後楊裕可能謊稱她是他女朋友,所以沈瑞婷把她叫到酒店照顧,又因為她們見過面,怕她認出來,所以沒有露面。呵,還知道自己做事不地道呢?

一晃神,腳下踩到東西,碰出了聲響,沈瑞婷和楊裕雙雙看過來。鮑冰就不躲了,直視沈瑞婷:“能談談嗎?”

“你們認識?”楊裕不明所以。

是啊,這關系可真夠亂的。她不知道沈瑞婷和李致認識,沈瑞婷也不知道她和李致是男女朋友,楊裕不知道她和沈瑞婷有過兩面之緣,陳瑞……陳瑞可能是這當中最無辜的人了吧。

想了想,鮑冰對楊裕笑笑:“你忘了?上次你喝醉,是婷姐叫我過去照顧你的。”想來,楊裕當時喝多了,應該是不會知道她倆有沒有見到面。

果然,楊裕點點頭表示明白。沈瑞婷神色幾經變化,最後跟男孩和楊裕說:“你們先忙,我和鮑冰說幾句話。”

兩人到偏僻處,沈瑞婷眼裏現出一絲銳色:“你知道那天是我。”

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鮑冰有些得意:“我知道的可不止這個。陳瑞很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呢?我和他并沒有确定關系。”

“讓對方誤會水到渠成,到別人那裏就變成沒有确定關系,你厲害。”

沈瑞婷皺眉:“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鮑冰冷哼一聲:“如果你不是看上我男朋友又跟我學生牽扯不清,我自然管不着。但我知道了,我不想瑞子受傷。”

沈瑞婷忽然笑起來:“我怎麽就看上你男朋友了?”

“那就當沒有吧。”自欺欺人到這種地步也是醉了。

“另外,剛才和楊裕的話你聽見了,我跟他沒有關系。也就是說,我單身,陳瑞也單身,我和他怎樣,你管得着嗎?”

鮑冰沉默了,道理上說,好像确實是這樣沒錯,但誰知道她私底下到底還有多少備胎,只是沒證據而已。就算她沒有吊着很多男人,騎驢找馬是肯定的,要不是因為李致有主且對她無意,說不定她早撲上去了。

想了想,鮑冰收斂起敵意:“是我多管閑事了。”再說下去,也沒意思,該了解的都了解了,現在也只能找個機會提醒一下陳瑞。

走的時候,楊裕追出來:“要走了嗎?”

“嗯。”

他撓撓頭,手足無措的樣子:“那……那晚上見。”

鮑冰看他那副純良小寶寶的樣子,不免有些心軟,委婉地提醒了兩句:“天涯何處無芳草,森林那麽大,別吊在一棵樹上了,她不見得适合你。”

楊裕垂着頭,聲音小小的:“我知道,以後不會了。”

真是乖,鮑冰就忍不住摸摸他的頭。

手機響起,接起來那邊一片沉默,鮑冰疑惑:“陳惠?”

過一陣,陳惠說話了,有氣無力的:“鮑冰,晚上請我喝酒吧。”

為人師表竟然要買醉,這事兒不對!

晚上見到陳惠,果然見她一臉無精打采,整個精氣神兒都沒有了,怪讓人心疼的。鮑冰給她點了酒精度不高的酒,說道:“不是跟羅辰傑出去旅游了嗎,怎麽這副樣子?還好暑假,不然看你怎麽面對學生。”

羅辰傑那次過來找陳惠後,兩人聯系就頻繁起來,陳惠也答應了和他出去旅游,出發前還興高采烈,回來就變成這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鮑冰,我受不了了,我把他給拉黑了,以後再不聯系了,什麽分手後還能做朋友,根本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就不要聯系了。”鮑冰順着她的話說。情緒不對的人是聽不進任何勸說的話的。

“我問他,我們還有可能嗎?他不說話,一句話都說不出。那又為什麽要來招惹我?”

“嗯,太壞了。”其實是兩個人互相招惹好不好。

“我真的受不了這種日子,想好好不了,想斷斷不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要相親,要向前走,踩着過去的屍體。”陳惠定定地看着空氣,猛地灌下一杯酒。

得虧鮑冰在旁邊,這要換成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弄個什麽失身酒給她喝,恐怕她也喝下去了。鮑冰在心裏嘆了聲氣。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古人誠不我欺。

只是,過去哪裏是嘴巴說忘就能忘得了的呢,要這麽容易,世上也不會有那麽多傷心人了。

陳惠是不怎麽喝酒的,所以即使酒精含量不高,也三兩下把自己給喝醉了。她眯着眼睛,忽然指着一處叫道:“那個不是楊裕嗎?他怎麽一直盯着你看?哦~我知道了,你和他又搞在一起了對不對!騙子,上次還說接吻沒感覺。”

這時鮑冰身後有個陰測測的聲音:“誰和誰接吻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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