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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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沒事別撩我

作者:之雅

原名:《這一世跟定你》

在別人面前他溫文爾雅,站在講臺上的他更是魅力四射,引得一幹小姑娘春心萌動。

到了她面前就完全變了樣,無賴,不講理,還……色,沒事就給她背情詩。

她要的不多,一個男朋友而已。

這是一個你撩撩我,我撩撩你,沒事兒互撩的故事,有點小勵志,偶爾撒點狗血~~~~

新坑開挖,歡迎跳坑。

某雅的專欄,求包養

新文文案:婚前,男人說:“如果我是一只獅子,你就是一只狼,你只有跟着我這個王才能在森林裏肆意獵殺。”

好吧,她心動了,她要做一個有王罩着的小狼。

婚後,男人說:“反正我也沒想離婚,就寵你點兒,疼你點兒好了。”

結果,程度都沒控制好,冷血無情的陸監制成了一個寵妻的段子手。

林聰:“誰?陸澤?我不認識,這個沒節操的。”

陸家老頭兒:“寵老婆是我們陸家一向秉承的原則,小澤做的很好,有乃父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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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勵志人生 花季雨季 都市情緣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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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包子進城

這年的夏天,謝知秋參加了高考,考上了南方的一所重點大學。

謝知秋走的那天,東家屋村的人都來送她,謝她是縣裏十年後出的另一個高考狀元。村裏上一個高考狀元不僅是縣裏的,也是市裏的。鄉親們放炮仗,貼喜字,像過大年,父母臉上一直挂着笑。

其實謝知秋不太高興,謝知秋以為她可以超過ta,可惜差了很大的一截。

每次謝知秋看到那個分數,它就像呲着牙的熊孩子嘲笑她。高中三年,謝知秋拼盡了全力,以為可以刷新學校裏的最高成績,卻铩羽而歸。

那段時間謝知秋都是強裝着笑臉接受祝賀,巴不得趕緊到開學時間,好離開避一避。

那天,謝知秋獨自背起行囊跨上了南下的火車。火車裏嘈雜混亂,充斥着難聞的氣味。沒有座位,只得坐在行李上。謝知秋坐的是綠皮車廂,很慢,足足坐了近二十個小時。

頭暈,忍着嘔吐,挪到兩節車廂連接的間隙,大口呼吸着縫隙裏鑽進來的空氣。有人站在那裏吸煙,深色的T恤,短褲,露趾涼鞋。沾滿污垢的手指夾着煙,那手指因為長期勞作,骨節粗大。

謝知秋閉上眼睛,想起父親,父親為了攢夠學費,日日勞作,當他把一沓混合着汗味的鈔票放到謝知秋的手中時,謝知秋強忍着淚水,暗暗告誡自己,只有更加努力才能對的起父母。

第二天淩晨到了H市,這座位于南方的城市。謝知秋茫然四顧,沒有所謂的學校裏的人來接。謝知秋拖着行李,爬上了一輛公交車。公交車晃蕩了半個小時到了學校,謝知秋拖下行李,遠遠看到了那座教學樓。

深灰色的大樓像一座法院矗立正西方,門上寫着學校的名字。

很多來報道的學生,陸陸續續地走向學校,謝知秋彙入人流,跟着他們找到報到的地方,交學費,安排宿舍。因為是第二批入學,有很多學生早已經來了,謝知秋被安排在臨時宿舍。

老師說記得去軍訓。謝知秋扯了下嘴角,日日站在太陽下暴曬,被教官操練,傻帽才去,謝知秋不敢明說,只點了點頭。

謝知秋住在了304,宿舍裏都是像謝知秋這樣晚報到的,她們在商量着要不要去軍訓,有人說着拗口的普通話,有的人還是家鄉口音。

謝知秋看了他們一眼,安置好東西,出去了。

學校有兩個校區,老校區和新校區。新校區的教學樓都是新建的,白色的瓷磚貼牆,樹木也是種上不久,顯得很空曠。操場在老校區,謝知秋特意走到老校區去看軍訓,一排排一列列,同學們穿着迷彩服,稚嫩的臉上洋溢着青春的氣息。謝知秋撇撇嘴,累不累呀,興奮個P。

兜兜轉轉,好幾圈,把學校逛了個遍。比想象中大,老校區的教學樓像是上個世紀的建築,紅磚的,掩映在高大的綠植中間。

天黑了,謝知秋去學校食堂吃飯,要了一份面,她是北方人,還是習慣吃面食。

第一晚,謝知秋躺在宿舍的床上,沒有睡着,她認床,加上才到了陌生的環境,不适應。

第二天,謝知秋晃悠到圖書館,學校的圖書館很大,有五層樓,一層是大廳,二層是文學類的書籍,謝知秋從初三開始喜歡上看小說,每每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入目全是書籍,謝知秋拿了一本三毛的小說,她很向往三媽那種流浪的生活。她看書很快,一天便看完了,由于長時間盯着書看,眼睛一開始有些不适應,她慢慢走向書架,把書放了進去。

眼角的餘光掃到一本《尋秦記》,當年黑古演的《尋秦記》讓人癡迷,謝知秋曾經日日等在電視前就為看兩集過瘾,她毫不猶豫地去拿,卻不想被人搶先一步拿走了。

謝知秋皺了下眉,她以為只有自己還懷有複古的心理,沒想到還有人跟她一樣。她擡頭看他,他垂着頭,眼睫毛上翹,挺直的鼻梁,嘴唇緊抿。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如蔥白。白色的襯衣,黑色西褲,襯衣的下擺塞在褲子裏。他的神情很專注,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手中。

謝知秋的心中咚一聲跳,剎那間亂了呼吸。

他好幹淨呀,幹淨的不沾一點塵埃。

他掃了謝知秋一眼,謝知秋的小心髒不受控制地亂跳。那雙眼睛清冷的似天上的月亮,眼白純淨,睫毛長的幾乎能落下一只蝴蝶。謝知秋癡癡呆呆地看着他,全世界都被屏蔽了,只剩下他。

他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合上書,轉身,走了。

謝知秋的腳不受控制地跟着走,就像他身上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拉扯着她。她很想停下來,大腦不斷地發出指令,雙腳卻接收不到。

他繼續往前走,她繼續跟着。從圖書館到校園裏的小路,他走的不快不慢,她卻跟地氣喘籲籲,以她的體力竟然出現這種狀況,實在不正常。

他停在了一輛車前,黑色的車子,樸實無華,卻在他的映襯下成了奢華座駕。

她也停下了,歪着頭,看着他。他沒看她一眼,打開車門,上車,關車門,動作行雲流水。

謝知秋杵在原地,空白的大腦一點點地恢複正常。

他開車走了,反光鏡裏還有她矗立的身影。

跟蹤他的女生很多,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是能跟上他腳程的她卻是第一個。他掃了眼後車鏡,她還在那裏。他勾起嘴角,嗤笑一聲,眼睛看向前方,不再看那個身影。

謝知秋渾渾噩噩地往回走,她這是怎麽了?鬼迷心竅了不成?她扇了自己一巴掌,醒醒謝知秋,不要這麽沒出息。

不知不覺走到餐廳,她想她要吃點東西,也許是餓的,才會做出這種事情,只要吃飽了,就會好了。

謝知秋要了一碗面條,把頻繁出現在腦海裏的臉連同面條一起吃進肚裏,她把面條吃得一根不剩,湯也喝的幹幹淨淨。她撫摸着飽漲的肚皮打了個嗝,飽了,腦袋裏的臉也不見了,可見真的是餓的,她才做出非正常的事情。

吃多了得消消食,謝知秋走在新校區的林蔭小路上,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學校,在學校的東南角竟然有一片小竹林,竹林掩映中,坐着一對一對的情侶,這不是為談戀愛創造條件嗎?謝知秋好奇地東張西望,第一次見到在電視裏演的香豔場面,好幾對都在打kiss,啃的忘我。紅暈慢慢爬上她的臉,當着人呢,你們也不注意下影響。

那邊還有倆竟然躺着摟在了一起,男的還壓在女的身上。謝知秋捂住雙眼,麻麻說這種東西看多了會長針眼,她滾帶爬地從小竹林出來,臉上像火在燒。她低着頭,走的很快,不想撞到了一堵牆,說也奇怪,牆竟然還有點軟,不然肯定流鼻血,她揉着酸痛的鼻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走路怎麽不長眼睛?!”

牆還會說話?城裏的東西果然高級。她擡起頭,卻看到一張冷冰冰的臉,哦,原來不是牆,是個人。謝知秋為自己越來越不靠譜的腦回路汗顏,她曾經號稱是全學校最聰明的人,怎麽到了大城市就變成了傻帽?

她的臉紅中透着白,紅是因為剛才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害羞,白是因為自己的傻。她決定不再冒傻氣,仰起頭道:“看你長得斯斯文文的,怎麽說話這麽難聽,”謝知秋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在這呢,你呢?你四只眼睛都沒看清楚路還怨別人!”她才從村裏出來,一口的家鄉土音,說的又快,四眼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可理喻!”四眼繞過謝知秋走了。

謝知秋朝他背後扮鬼臉,什麽人呀,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得。

謝知秋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眼前又出現在圖書館見到的帥男,那人的臉就像惡魔一樣死死纏着她。她拍拍臉,長點出息,不就是個男人嘛,至于把你搞成這樣。

她恨恨地咬着被角,就像那被角就是她自己,只有這樣才能驅趕出腦袋裏的惡魔。

………………

軍訓結束意味着新的學期正式開始,謝知秋接到通知,晚上六點在老校區的操場集合,參加迎新晚會。

謝知秋拿着馬紮(入學時發的)晃悠到老校區,說實話,除了一個班級名稱外,她不認識任何人。

謝知秋在操場上晃過來晃過去,問其中一個學生,“請問這裏是126班嗎?”因為謝知秋那操蛋的普通話,那人對謝知秋看了好久,謝知秋目露兇光,她最煩人家像看動物園裏的猴子似得看她,心中腹诽,說家鄉土話而已,別才來幾天就把自己當城裏人了,你那帶着口音的普通話比我好不了多少。大概是受不了謝知秋目光裏的殺氣,那人朝遠處指了指。

謝知秋走過去,繼續操着讓人聽了只想砍耳朵的家鄉話,問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請問這裏是126班嗎?”

那男生長得有點魁梧,身高有177,他皺了皺眉,大概也是受不了謝知秋的家鄉土話,但是很快對謝知秋笑着說,“這裏就是126班,你是謝知秋吧?”

謝知秋點點頭,他又說:“咱們班只有十個女生,都在那了,你找地方坐。”

謝知秋讀的理工科,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班上一共48個人,只有10個女生。

謝知秋在最後的位置坐下,打量那9個女生,有一個留着齊肩的短發,大眼睛,瓜子臉,皮膚很白,長得很漂亮,她身邊圍着幾個男生,正在跟她說話。另外的幾個想必跟謝知秋一樣都是從農村來的娃,土的掉渣。當然謝知秋也好不了,多年後謝知秋翻到以前的照片堅決不承認那人是自己,太土了,忍不住想自毀雙目。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首發~~~~~~修改了下設定

☆、班幹部競選

謝知秋打量四周,到處是黑壓壓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幾乎都是男生,女生站在裏面就像秋天的大樹上剩下的幾片零落的葉子。

謝知秋朝後看,班上的隊伍排的很長,延伸到看不到的方向。忽然看到一人,有點面熟,謝知秋心想我才來不認識什麽人呀,哎呀,想起來了,是他,那天撞了我的男生——四眼。謝知秋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然跟自己一個班。那人也斜了謝知秋一眼,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

謝知秋撇撇嘴,德性,轉過頭,把馬紮放下,坐了上去。

大概七點,代理班長石亞,也就謝知秋詢問的那個男生,喊了聲起立,帶隊走向迎新會的會場。會場在二樓,是個專門的禮堂,很空曠,沒有桌椅,西邊是一個用來表演的臺子,臺子大概一米高,在禮堂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上面的人。

同學們排成兩隊,跟在石亞身後,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石亞喊了聲“坐下”,同學們都紛紛放下馬紮。

迎新會開始了,男女主持上臺,那男的很帥,挺得筆直,就跟站軍姿一樣,身邊立刻有人說:“呀,是吳岳,學生會主席”。

吳岳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白襯衣,打着黑色的領帶。謝知秋張大嘴巴,這是她見到的第二個帥哥,難道大學真的像書上寫的那樣帥男到處跑?她用手合上嘴巴,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傻。

女主持人長得也很漂亮,白色的小禮裙,頭發卷曲,長到腰際,化着妝,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腳上是一雙亮閃閃的高跟鞋。身邊又有人說:“是邵婷婷,校花。啧啧,主席與校花的組合,絕配!”

謝知秋看向說話的人,一個很不起眼的男生,戴着眼鏡,鼻子上有青春痘,這人是哪裏來的,消息這麽靈通。他看到大家都在看他,越發的得意起來。

謝知秋撇撇嘴,切,神氣什麽呀。

在帥哥美女的主持聲中,晚會拉開了序幕。臺下的人熱烈鼓掌,謝知秋拍的興高采烈,這表演比高中時的不知道好多少倍,她慢慢有了興致。

一個男孩抱着吉他上臺,那男孩長着一張娃娃臉,大眼睛,頭發蓋住額頭,頗有藝術氣息。

謝知秋再次張大嘴巴,她只在電視上見過彈吉他的,還沒見過真人,好奇地瞪大雙眼。那男生自彈自唱一曲張雨生的《大海》,嗓音洪亮,整個會場寂靜無聲,只有男生的歌聲。

謝知秋聽得如癡如醉,直到男生退場還沉浸在歌聲裏,以至于沒有聽到主持人的報幕,直到響起勁爆的音樂,謝知秋才一抖,朝舞臺上看去,是個街舞團,跳的花樣百出,領舞的男孩子高高瘦瘦,一身寬大的衣服,反帶着鴨舌帽。

謝知秋眨眨眼睛,呵,原來這就是大學生活呀,比高中有趣多了,只可惜自己身無長物,沒一項特長。

九點半晚會結束,石亞宣布散場,沒有像來時那樣排着隊離開,三三兩兩的結伴走了。謝知秋沒人做伴,一個人拎着馬紮朝門口走。

石亞在門口攔住她,說:“明天9點在老校區的東教學樓205開班會,別忘了。”

謝知秋點點頭,問他還有沒有別的事,他說沒了,謝知秋便走了。

那時的謝知秋雖然對大學生活充滿了向往和期待,但是面上卻是對一切都很漠然,臉上的表情也是清清淡淡的,大家都以為謝知秋難交往,沒幾個人和她說話,很長一段時間謝知秋都是獨來獨往。

第二天,謝知秋到了205教室,教室裏的後半部坐滿了人,謝知秋只得走到前排,坐下。

旁邊有倆女生在說話,謝知秋偷聽到今天是要選班幹部。謝知秋撇撇嘴,表示對選班幹部沒興趣。

班主任是一個叫孫秀花的女人,長得很胖很白,像泡發的銀耳,塗着大紅唇,她說:“今天的班會主要是選拔班幹部,你們想競選的來講臺上演講,大家投票,石亞,你先來。”

石亞上臺了,他說的慷慨激昂,很有演講家的範兒,贏得了一片掌聲。他下去後,陸陸續續的有人上去演講,幾乎都講了一個遍。孫秀花的眼睛在謝知秋的臉上巡視,謝知秋裝作一副懵逼的樣子,她說:“我希望大家都上臺演講,給自己改變自己的機會,別還像高中時候那麽腼腆。”

這是說給我聽的嗎,謝知秋眨眨眼,可是她不想當班幹部,她懶,不想管事,也不想被束縛。謝知秋就那麽和孫秀花對視,可是孫秀花是何許人也,那是學校出了名的厲害,還不到三十歲,已經帶了兩屆學生了。

謝知秋敗下陣來,只得戰戰兢兢站到了講臺上,說實話她頂讨厭在人前說話,一看到下面坐着那麽多人,就雙股打顫,身體發抖,聲音變調。

謝知秋知道自己是個熊包,一定會被很多人嘲笑,她張了張嘴,沒準備呀,說什麽,再看看臺下烏壓壓的人,謝知秋的腦袋一熱,操着半吊子普通話,說道:“我叫謝知秋來自XX省XX市XX鎮XX村,我就是一農村的娃,劉姥姥進大觀園頭一回來這麽大的城市,對什麽都新鮮,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就想老老實實的讀完大學,找一工作,沒想過當班幹部。”

謝知秋已經盡量往普通話上面靠了,還是夾着北方特有的土腔調,臺下的人都大張着嘴巴,雙眼外凸,被謝知秋的半吊子普通話震住了。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笑了,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教室裏響起了爆笑聲。

謝知秋的臉在燒,肯定紅的跟個紅屁股似得,她竭力裝出鎮定的樣子,坐回座位上。同時狠狠地剮了一眼老孫,我說我不講,你非讓我講,我講,我講成這樣,你肯定滿意了。

老孫憋着笑,清了下喉嚨,“我們現在是大學生了,要學習說普通話。好了,我現在給你們每人一張紙大家寫上人選,每人寫三個。”

謝知秋的臉慢慢的不燒了,恢複成正常的溫度。那麽多人演講,謝知秋只記住了三個人的名字正好寫上,至于哪個人叫哪個名字她早已對不上號。

當謝知秋的名字第一次被念出來的時候,她雙眼發黑,險些跌倒,什麽鬼,我已經聲明不當班幹部了好不好,是你們的理解有問題還是我沒表達清楚。

讓人愕然的是,竟然不止一票,謝知秋看着自己名字下面接連出現的“正”,嘴角抽搐,難道他們都對我的半吊子普通話感興趣?

票數統計出來,謝知秋竟然排在了第三的位置,謝知秋扣着桌子,心裏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顯然,孫秀花對于這個結果也有些愕然。

班長仍然是石亞,他的威望早已經立起來了,勢在必得。孫秀花掃了謝知秋一眼,說:“團支書最好是女孩子,事情繁瑣,男孩子的耐心差一些,我看就讓謝知秋做團支書吧。”

納尼?有沒搞錯,這麽重要的職位竟然給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娃,老孫你的火眼金睛呢。顯然謝知秋的腹诽并沒有影響老孫的決定,接着她任命了學習委員、體育委員、生活委員等,那些名字謝知秋沒一個記住,腦袋裏已經嗡嗡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謝知秋暈暈乎乎地走出教室,聽到有人學她說話,然後便哈哈大笑,謝知秋轉過頭,看到一群男生圍在一起,其中就有四眼,看他臉上惡作劇得逞的笑容,謝知秋嚴重懷疑她的中選是他在暗中搗鬼。

他捏着嗓子,“俺奏是一個弄村裏來的,劉拉拉進大觀苑頭一惠,哈哈……”

謝知秋真想上去朝他的臉上來一拳,有什麽好笑的,笑,笑死你得了。謝知秋攥着拳頭,惡狠狠瞪着他,我就不信你們一出生就會說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哼!謝知秋轉身跑下樓梯,腳步聲回響在樓道裏,混合着他們的笑聲。

從那天起,謝知秋開始學着說普通話。沒事的時候就拿出收音機(也是入學時發的),調到新聞頻道,跟着播音員學發音。

過了幾天,重新安排了宿舍,謝知秋換到了310,一宿舍的女生沒一個認識,謝知秋納悶,班上不是有十個女生嗎,一個宿舍六個人,最起碼能排上一個呀,難道她們認為她太熊包沒人願意跟她住一起?

謝知秋苦悶的收拾東西,把被褥扔在上鋪,書本啥的扔在桌子上。新校區的宿舍剛剛啓用兩年,床鋪都在上面,衣櫃和書桌在床鋪下面,書桌靠上的牆上有三排書架,有獨立的衛生間,在當時條件還算不錯。

謝知秋其實想住老校區,因為那邊的住宿費幾乎比新校區便宜一半,但是來的晚,沒有了。謝知秋後來去老校區的宿舍看了,一個宿舍八個人,上下鋪,櫃子集中放在房間的角落裏,一個人一個,像高中的宿舍。謝知秋當時動了搬到老校區的念頭,但是因為動作慢沒排上,後來也懶得換了。

謝知秋正在收拾書,一個女生進來了,她長得好高呀,目測有一米七,謝知秋訝然地看着她。在報到的那天謝知秋看見過她,當時她那身高着實紮眼,送她的男人大概是她爸爸,有一米九,謝知秋當時看了好幾眼,沒想到和她住在了一起。

她對謝知秋笑笑,說:“我叫陳晴,學設計的。”她的普通話帶點南方口音。

謝知秋把沖出口的家鄉土話咽下去,盡量按照字本來的發音說:“我叫謝知秋,學機械的。”她說的很慢,幾乎一字一頓。

陳晴笑道:“排宿舍的時候說有一個機械班的,原來是你呀。”她的眼睛清亮明澈沒有半分看不起謝知秋,謝知秋對她很有好感,可惜直到畢業,她倆的關系也是不溫不火,也許人與人的交往是需要氣場的,她倆的氣場沒有真正的融合在一起。

謝知秋點點頭,“你們都是學設計的?”

她說:“恩,我們都是一個班的。”

得,就她一個外來戶,不知道以後相處起來,會不會受到排斥。

☆、不要學我說話

第一天上課,滿是期待和好奇。早上六點響起哨聲,早操開始了,燈也跟着亮起來,樓道裏陸陸續續響起跑步聲。謝知秋坐起來,掃了眼其他的五個人,她們都蒙着頭睡,沒有一個人準備起床,謝知秋猶豫要不要叫她們。

張曉藝從被窩裏鑽出個頭,朝謝知秋看了一眼,“你要去跑早操呀?”她完全沒睡醒,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昨晚她們聊到很晚,也不知道幾點睡的,謝知秋人糙,心也大,聽到後來就睡着了。

謝知秋疊好被子,從上鋪下來,上衛生間、洗漱。收拾妥當,洛雨萱起床了,“等我一下,五分鐘。”她戴着黑色的寬邊眼鏡,圓臉,皮膚很白,像個瓷娃娃。

謝知秋從書架上拿下一個小本,巴掌大小,一會兒蓋章用的,別小看這個小本,年終評獎學金的時候還能抵學分。洛雨萱收拾好,也拿了小本,她們一起出門。剩下的四個也坐起來了,畢竟是第一天,都不想被抓包。

謝知秋穿着一套深藍色的運動服,是高三時買的,寬寬大大,跑起來經常踩到褲腳。

洛雨萱穿着一條牛仔褲,白色T恤,頭發烏黑閃着光澤,謝知秋和她站在一起,就是農村娃VS城裏姑娘。她家是江蘇的,說話莺燕低語的,很是好聽。

謝知秋的身體素質好,圍着操場跑了四五圈都不帶喘的,洛雨萱卻支持不住了,喘着粗氣,她拉住謝知秋的衣服,“慢慢慢點,我追不上了。”謝知秋只好扶着她一起走完剩下的幾圈。

幾個學生會的人站在操場入口處,給每一個跑完早操的孩紙蓋章。她倆的小本上都蓋了一個圓圓的紅章,像塗染了紅色指甲油的指甲死死地扣在那裏。回去的路上,她們買了早餐,帶到宿舍吃。

其他四位舍友才起床,陳晴驚訝地說:“你們已經回來啦?”

謝知秋點點頭,把早餐放在桌子,拿起牙缸、臉盤進了洗手間。

袁朵朵正在洗臉,白色的泡沫粘在臉上,她使勁地搓着,好像在搓樹皮。她是本地人,有種天生的優越感。長得很漂亮,是那種第一眼看一般,越看越漂亮的那種,用謝知秋的老家話來說就是耐看。

謝知秋接上水,開始刷牙。眼角的餘光觀察着袁朵朵,她穿着一條到膝蓋上方的牛仔短裙,黑色T恤,小蠻腰盈盈一握,雙腿修長。說實話,她們幾個都是美人胚子,學畫畫的氣質尤其好,謝知秋擱在她們中間就是一群白天鵝裏的醜小鴨。

袁朵朵洗淨臉上的洗面奶,一轉身正對上謝知秋打量的目光。謝知秋知道她看不起自己,換到這個宿舍也有兩天了,她都沒跟謝知秋說過話。謝知秋笑笑,繼續刷牙,又用清水洗了臉。

她們四個結伴走了,宿舍裏剩下謝知秋和洛雨萱。

洛雨萱一邊吃包子,一邊看書,她很愛看書,書架上摞滿了書,謝知秋擡頭看看書架,只有才發的新書,空蕩蕩的。

謝知秋打開收音機,聽早間新聞,聲音調的很小,怕打擾到她。謝知秋的早餐和洛雨萱的一樣,一份小米粥,一顆雞蛋,一個包子。吃完後,謝知秋把上午要用的書本塞進書包,書包還是高中時候的——一個帆布的雙肩包。謝知秋關掉收音機,把鑰匙塞到書包裏,背好後,跟洛雨萱說:“我去上課了。”

洛雨萱從書本中擡起頭來,滿嘴的雞蛋,“這麽早?”

謝知秋點點頭,只有努力才能對得起父母給的血汗錢。

洛雨萱說:“你先去吧,我還要呆一會兒。”謝知秋和她們不是一個班的,上課時間也不一樣,跟她說一聲,只是認為這樣比較好。

謝知秋看了下表,表是機械的石英表,銀白色的,是媽媽特意買給她的,媽媽說上了大學怎麽能沒有手表呢。七點整,謝知秋打開門,走了出去。

在路上碰到陳晴她們,張曉藝倒退着走路,說的眉飛色舞。她很瘦,細長型的身材,因為自小就生長在城裏,很快融入了校園生活。零星的話語飄了過來,“顧之墉是咱們學校最年輕的教授,人長得賊帥,他的課上都座無虛席,好多人去蹭課……”

陳晴看到了謝知秋跟她打招呼,謝知秋笑着回應,梁若蓉也對謝知秋笑了笑,張曉藝嘴巴一刻沒停,袁朵朵定定地看着她,兩人都沒有理謝知秋,謝知秋也不在意。走了很遠,還能聽到張曉藝的聲音。

教室裏零零散散地坐了一些人,謝知秋在第三排坐下,拿出書本。第一節是制圖課,翻開課本,全是介紹線條的,粗的四毫米,細的兩毫米,再往後翻,便出現了一些立體的圖形。

謝知秋皺眉,她的立體感很差,每次要看很久才能看出畫的是什麽圖形,當初選專業的時候一臉懵逼,也不知道哪個好,就随便寫了一個,也不知道具體學些什麽,懵懵懂懂的,若是畫圖的話,恐怕會吃不消。

有人敲謝知秋的肩膀,謝知秋扭過頭,半張着嘴巴,原來班上也有帥男,濃眉大眼,圓臉,笑起來一口白牙,給人很乖的感覺,他用夾雜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說:“我可以坐裏面嗎?”

教室裏的桌子分為三列,靠牆的一列三個位置,正中間的五個位子,謝知秋坐在中間最邊上,謝知秋點點頭,站了起來。男生在隔着謝知秋的一個空位坐下,坐在他前面的人,回過頭來和他說話。兩個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麽,說到興奮處哈哈大笑。

教室裏充斥着嘈雜的聲音,大家都交談着,不時傳來笑聲。只有謝知秋,一個人坐着,沒有人跟她說話,她也不想找人說話。

謝知秋又從書包裏拿一本書來,是本思想政治課,上午有四個課時,每門課兩個課時。

突然,有人坐在了身邊,幾乎挨着謝知秋,謝知秋轉頭,剛才的男生朝她笑笑,“坐不下了,擠擠。”

原來一下子來了兩個男生,這樣一來,五個人的座位坐了六個人。謝知秋皺眉,有沒搞錯,可以去別的地方坐嘛,幹嘛非要擠一起。

其中一個是四眼,他挨着剛才的男生坐了,勾住了他的脖子,“賤/人,下課了我們繼續,我一定要贏得你把內褲也輸了,嘿嘿。”

他甩開四眼的手,朝謝知秋的方向挪,謝知秋皺眉,已經坐到最邊上了,再擠就要掉下去了。他說:“不玩了不玩了,你TM耍詐。”

“誰耍詐誰是孫子,真本事來的!”四眼不屑地斜了他一眼,轉頭跟另外的人說話去了。

那男生對着謝知秋說:“我叫凡諾,福建來的,我知道你叫謝知秋,呵呵,你說話很有意思。”

謝知秋本來被他的美色所惑,聽到後半句,白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不就是說普通話嗎,當我不會呀,當初采集普通話樣本的時候,還去我們那了,我只是不屑于說,哼!”謝知秋其實也很想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得,可惜她才開始練習普通話,不能說快,只能——慢!

凡諾張大嘴巴,随後大笑起來,四眼問他怎麽了,他指着謝知秋說:“你、聽、她、說、普、通、話、慢、的、要、死,像、口、吃。”他學謝知秋說話,謝知秋生氣了,合上書本站起來,轉頭掃了一圈,倒數第二排石亞一個人坐着三人的位子,謝知秋拿了課本書包走了過去,姐不屑于你們為伍。

凡諾說:“哎,你別走呀。”聲量不大,卻被很多人聽到了,又有人笑,問他:“凡諾,不走幹嘛呀?”聲音及其暧昧。謝知秋臉頰通紅,一群不要face的臭男生!

四眼倒是沒有笑,臉色清冷,從謝知秋的臉巡視到凡諾的臉上。

謝知秋和石亞之間空着一個位子,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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