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吳岳的身體一怔,轉頭看她。謝知秋扯了下嘴角,“你放開她,讓她過來好了,我也不能白挨一巴掌。”她倒着手拉開書包拉鏈,把傘放進書包。

吳岳松開邵婷婷,邵婷婷一下子撲向謝知秋,謝知秋一個閃身躲開了,邵婷婷收勢不住,朝前狠狠栽去。她迅速起身,又撲向謝知秋,一只手高高舉起。

謝知秋釺住她的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很冷,像初冬的天氣。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裏,圍觀的人全都呲着牙,這一巴打的真重。

邵婷婷的嘴角流出血,殷紅殷紅的。

☆、吃頓飯安慰下

謝知秋冷冷地說:“你自己瘋不要拉上別人!你喜歡顧之墉大可去追,他不理你你就怨恨別人,你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你做了什麽?每個接近顧之墉的女生都被你們拳腳相向,還脫人家衣服拍成視頻。你這種行為和街頭小流氓有何異?”

“你不自尊,不自愛,卻要踩上別人的自尊。邵婷婷,你除了一張臉能看,還有什麽?!”

邵婷婷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除了爸媽就沒人打過她,她委屈極了,還要忍受謝知秋的說教,“你光我說我,你呢?你還不是每天跑去上顧之墉的課!”

“我是上他的課,他的課程是軟件專業必修的課,又不止我一個!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愛他,就要先學會尊重他,而不是不斷地對他造成困擾。你有沒想過,你的行為可能會成為別人攻擊他的借口!”

邵婷婷怔住了,她從沒想過她會對顧之墉造成困擾。怪不得,每次顧之墉看到她,眼睛裏都會流露出一種厭惡,好像她是病菌一樣。就像剛才,明明是要借傘給他,他卻避之如蛇蟻。

謝知秋松開她,邵婷婷頹然跌倒在地。她繞過她,昂首挺胸地離開。圖書館該鎖門了,別耽誤人家的時間。

雨很小了,像針尖一樣,落在臉上雖然涼卻能讓燥熱的大腦清醒幾分。她不知道為什麽對邵婷婷說那番話,也不知道為什麽能感覺到顧之墉的煩惱。他看起來清冷,孤高,心裏什麽樣,沒人知道。

吳岳攙起邵婷婷,邵婷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快腫成饅頭了,“吳岳哥哥,我真的錯了嗎?”

“先回去再說。”他拿起地上的傘,撐開了,和她一起走進雨中。擡頭,是謝知秋高傲挺拔的身影,她的背影莫名的和顧之墉的重合在一起,剛才,顧之墉也是這樣,身影孤高挺拔。

謝知秋回到宿舍,拿了毛巾,用冰水濕了敷在臉上,又疼又涼,死丫頭片子看起來挺柔弱,下手真重,明天可沒辦法去上自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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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萱瞧見,笑道:“這是怎麽了?跟人家打架了?啧啧,我看看,争風吃醋了吧,嘿嘿。”

謝知秋痛的龇牙咧嘴,“還有沒有點同情心?咱們好歹一個宿舍的,你怎麽向着外人。”

“我倒是想向着你,可你看看,一邊是吳大帥哥,一邊是顧大帥哥,啧啧,看不出呀,你還挺有能耐。”洛雨萱作勢在謝知秋的臉上摸了一把,“這細皮嫩肉的,讓姐姐說中了吧,用不了半年,絕對能把你養得水靈靈,白嫩嫩。”

“你當我是木耳呀。……不是,你怎麽知道的?你在圖書館?”

洛雨萱翹起二郎腿,“精彩的部分都看到了,知秋,你又要出名了,哈哈……”

“你就笑吧,小心笑抽過去。”

宿舍的門推開,張曉藝和袁朵朵進來了,看到謝知秋,都巨驚訝,“怎麽了這是?挨打啦?誰這麽本事竟然能打到你,厲害。”張曉藝笑嘻嘻的,沒個正經樣子。

“你們一個兩個都看我笑話是不是?我怎麽這麽命苦,跟你們一個宿舍。”謝知秋期期艾艾的,表達不滿,都沒一個安慰她的。

洛雨萱把事情給倆人一說,張曉藝的臉色霎時就變了,袁朵朵呢,上下打量謝知秋,眼神也不友好。

張曉藝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頓了一下,幽幽的說:“謝知秋,我以為你不讓我追顧之墉是為我好,合着你是為了你自己呀,怪不得你突然表現的那麽積極。呵,虧我還把你當朋友,我真是瞎了眼。你說你喜歡顧之墉你明着說呀,玩什麽陰的。”

謝知秋本來靠在椅子上,仰着頭,聞言坐直了身子,“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顧之墉那麽清高一個人,為什麽單單沒收你的手機?你說你使了什麽幺蛾子!”張曉藝氣的踢了下櫃子,半開的櫃門砰一聲關上了。

袁朵朵走過去安慰她,“別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她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丫頭,跟她急什麽呀。”

洛雨萱順着謝知秋的背,小聲說:“不好意思哈。”

謝知秋搖搖頭,人要是自己什麽樣,就把別人想成什麽樣,從本質上來說張曉藝和邵婷婷是一類人。謝知秋把毛巾拿下來,臉上有明顯的五個指印。

張曉藝嗤一聲笑起來,“所以就該吃巴掌,你這麽jian,自有人出面。”

謝知秋疊好毛巾,語氣平淡,“我做事向來磊落,随你怎麽說,我問心無愧。”

“哼,真不要臉!”

謝知秋挂好毛巾,“吳岳也好,顧之墉也罷,他們自有他們的行事準則,我不認為我有能力左右他們。男人并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對他笑一笑,寫封情書,說幾句甜言蜜語,他們就巴巴的上趕着來。我沒那個本事,也不屑!”

“假清高!”張曉藝拿起洗面奶去洗臉,嘴裏嘟嘟囔囔的。

謝知秋無奈地揉揉眉心,今晚真夠鬧心的。

洛雨萱拍拍她的肩膀,“別往心裏去。”被狗咬了總不能再咬回去。

謝知秋點點頭,若是真生氣,她不是要氣吐血了。

過了一晚,臉消腫了,還是有點痛。謝知秋待在宿舍沒出去,沒臉見人呀。

電話響,袁朵朵還趴在床上睡,謝知秋接起電話喂了一聲,那頭頓了頓,叫她,“謝知秋?”

“唔,什麽事?”

“沒事,就是問問你的臉疼不疼?”

謝知秋摸了摸臉,鼻子發酸,“不疼了。”

“要不你下來,哥們給你弄桌子好吃的?”

“行,現在也就只有好吃的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了。”謝知秋挂了電話出去了。

袁朵朵從被窩裏擡起頭,叫張曉藝,“聽見沒,不知道又跟着誰一起吃飯去了。”

“愛跟誰,哼,反正我是不會讓她跟我家墉墉在一起的。”

“那蕭全呢?”

“他?就會彈個吉他,我看不上他。”

謝知秋走到樓下,韓家年笑嘻嘻地走過去,上上下下看她的臉,“喲,還紅呢,下手真重。”他上手要摸,謝知秋拍掉他的手,“別動,疼。”

韓家年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謝知秋為什麽你每次都會讓我忍不住笑呢,我就奇怪了,你怎麽老是跟邵婷婷作對呢。”

“是她擠兌我好嗎,你到底是哪一頭的?”

“當然是你這頭的,說吧,想吃什麽今天哥哥請了。”

謝知秋看着他那張笑臉,真想搓扁了揉碎了,再扔在地上踩踩,她決定狠狠宰他一頓,“我要吃紅焖牛肉,那家正宗的館子。”

“行,絕對滿足你。”

倆人朝校外走,校門口停着好幾輛公交車,謝知秋要上去,被韓家年拉了一把,“我們打車去,我不愛坐公交車,有味。”

他招手攔了輛出租車,謝知秋撇嘴,“倒是會擺譜。”

韓家年笑笑,沒有說話。

倆人到了飯店,客滿,謝知秋去拿號,回來不見了韓家年,她又沒手機,就在前臺等,一會兒韓家年出來,拉着謝知秋往樓上走,“樓上有空位。”

“可我的號子還沒輪到。”

韓家年拿過號碼牌随手扔在一個服務員的托盤上,那服務員看了韓家年一眼沒有吭聲,去送菜了。

正中間靠窗的位子空着,韓家年帥先坐下,謝知秋有些遲疑,“我們這樣不好吧。”

“哎呀,有什麽不好的,我們坐都坐下了,難道還要趕我們出去呀。”他叫來服務生要了一壺大紅袍。

謝知秋見服務生沒有異議,也就不再猶豫了。

韓家年把菜譜給她,“随便點,今天哥哥請客。”

謝知秋只點肉,小肥羊呀,小肥牛呀,都是大葷,等她點夠了,韓家年點了三樣素菜,“吃這麽葷小心發胖。”

謝知秋撇嘴,“讓你失望了,我是幹吃不胖。”

韓家年又樂了,“那敢情好,改天我帶你去吃烤全羊,正宗的草原烤全羊,絕對沒有羊膻味。”

“還有這種店?”她以為只有北方才有。

“說你孤陋寡聞還不信,哥哥一定讓你開開眼界。”韓家年給謝知秋倒了杯茶水,“正宗的大紅袍,喝一點兒,太油了肚子裏不舒服。”

說話間菜上來了,一大盆的火鍋,飄着紅紅一層辣椒油。謝知秋喜歡吃辣,正好合口味。

蒸騰的熱氣橫亘在兩人中間,韓家年摘下眼鏡擦掉上面的霧氣又戴上。

謝知秋在埋頭啃一塊牛骨頭沒有看見,韓家年勾了勾嘴角,笑得雙眼眯起來。看她吃東西的樣子,真讓人高興,就跟吃着山珍海味似得,說她快吧,慢條斯理的,說她吃的慢吧,嘴巴就沒停過。他也拿起筷子吃,忽然發現牛肉還挺好吃,沒那麽老了。

一陣風卷殘雲,被掃蕩的七七八八,謝知秋摸着滾圓的肚皮,滿意地打了個嗝。

韓家年拿紙巾擦嘴巴,“現在臉不疼了吧。”

謝知秋點點頭,喝了一口茶,嘴巴裏頓時清爽很多,她受傷的心靈總算得到撫慰,“我想問你,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又上校園網了吧?”

韓家年遞給她一個你真相了的眼神。

謝知秋扶額,看來她要盡快黑了那個造謠的賬號才行。

韓家年起身,“我等我下,我去結賬。”

“那個,很多錢吧?”謝知秋舔舔嘴唇,吃的爽了,沒想到後果。

“我說了請你吃飯,你放心好了。”他沒有去前臺,直接去了經理辦公室,經理看到他,忙笑呵呵地迎上來。

韓家年坐在經理剛才的位子上,摘下眼鏡,在手裏把玩,剛才那副笑嘻嘻的樣子早已不見了,眼睛裏透着冰冷,“我帶我同學吃飯,沒帶那麽多錢,你先記上。”

“是是,少爺您吃的開心嗎?”

想到謝知秋那副吃相,韓家年笑了笑,“還不錯,回頭我在老爺子面前多提你幾句,今天的事就不要跟他說了。”

“知道了。”

韓家年站起來,戴上眼鏡出去了。經理抹了一把汗,吊着的心總算落下了。

☆、加個微信先

成績今天就出來了,謝知秋在電腦上輸入準考證號,一溜串的科目,她先掃了一眼,沒有挂科,很好,再細看各科的成績,咦,竟然都在八十分以上。謝知秋的嘴角往上揚,比想象的好呀。她又查選修的科目,也都及格了,重點看了顧之墉教的那科,恩,還好,八十九分,不算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排到前十。

謝知秋關掉界面,繼續打游戲,這幾天都在微機室裏過,級別升的很快,她暫時沒有充錢的打算,很多裝備都是趁火打劫。吃了晚飯,又在外面晃悠了一會兒才回去。

謝知秋尋思要不要給顧之墉打個電話,都要放假了,手機該還給她了吧。可是沒有他的電話,心思一轉,她拿起電話給給自己的手機打,手機還沒停機,只是一直響沒人接。

謝知秋一直打,打到第八個電話,終于有人接了,她長舒一口氣,“顧老師,我是謝知秋。”

“唔。”沒了下文。

謝知秋咽了口口水,你唔一聲是什麽意思呀,她接着說:“成績出來了,我想知道我排到了第幾,還有你什麽時候還我手機。”

顧之墉盯着成績單,嘴角勾了勾,“你來我辦公室拿吧。”

謝知秋雙眼一眯,笑起來,看來進前十了。她美滋滋地跑到顧之墉的辦公室,辦公室裏只有顧之墉一個人,正在噼裏啪啦地操作電腦。

謝知秋站到顧之墉面前,嗫喏地說:“顧老師。”

顧之墉擡頭掃了她一眼,這麽扭捏可一點兒都不像她,硬塞他情書的勁頭哪去了,“來拿手機?”

“恩。”

顧之墉靠在椅背上,“挺有信心的呀,這麽多班你确定你進了前十?”

謝知秋舔舔嘴唇,這是她打算拍馬屁的小動作,“您是一個特有師德的老師,就算進不了前十,我想您也會把手機給我的,嘿嘿。”

“師德?呵,我想你可能高看我了,我說出的話從來都不會更改,而且我這人認死理,不會變通。”

什麽意思?難道非要進了前十才能給她手機,謝知秋心裏不忿,臉上就有了不服氣的神情,大不了重新買一個,我那個破手機也值不了多少錢。

顧之墉一眼就看穿小丫頭心裏的想法,他拉開抽屜拿出手機,放到桌子上。

謝知秋的眼睛一亮,有戲。她伸手去拿,顧之墉一下子蓋住了手機,她的手正好放在他的手上,停了一瞬,如觸電一般迅速收起。顧之墉微不可見地挑了下眉,“再有下次你就去買手機好了。”

謝謝秋忙不疊點頭,手藏到後背,在衣服上蹭,手裏酥酥麻麻的,就跟通了電似得。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她心裏很不安。

顧之墉松開手,謝知秋另一只手去拿手機,手機還帶着溫度,她轉身就走,走了一半又回來,“我保證再也不上課看手機了。”

顧之墉點點頭,望着她的背影有點失神,她的手真涼。

謝知秋邊走邊看手機,手機裏有短信,有未接電話,有一條是吳岳發來的,“丫頭,你拿到手機了吧,我有事先回家了,回來再帶你打游戲。”

還有一條是韓家年的,內容跟吳岳的差不多,也說回家了,回來再玩。他們倒是對她有信心,知道她一定能拿回手機。

謝知秋已經訂了今晚回家的車票,回到宿舍收拾東西。

期間石亞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她考了班上的第一名,謝知秋有剎那愣怔,消息來的太突然,消化不了。她那成績頂多算說得過去,竟然考了第一,有點不可思議。

張曉藝氣沖沖地進來,門被踢的山響,“老師的腦袋都鏽逗了吧,會不會出題,會不會判卷子?”

袁朵朵在身後安慰她,“沒事,明年咱們再補考呗。”

張曉藝鼓起腮幫子,“補考一半的科目,我回去了怎麽跟我媽說呀。”

謝知秋的手頓了下,一半?呵,真吓人。

洛雨萱後腳進來,摟住謝知秋的脖子,笑道:“姐們兒全過了,這個年算是不用提心吊膽了,你呢?”

“我也全過了。”

“選修的也過了?”

謝知秋點點頭,洛雨萱釺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謝知秋,你也太逆天了,你考那麽多門竟然一科都沒挂,太變态了!”

謝知秋被搖的七葷八素,“行了,別搖了,我得收拾東西回家,今天晚上的火車。”

張曉藝恨恨地一踢櫃子,大步流星地出去了,後面跟着袁朵朵。

洛雨萱嗤笑,“自己不努力看到別人比她好就甩臉子,給誰看呀。”

謝知秋無所謂地笑笑,“真挂了一半?”

“恩,考過的幾科還都是六十幾分,誰讓她天天就想着談戀愛呢。”洛雨萱頗有幾分不屑,她們雖然一個班,但是很少一起玩,洛雨萱經常去別的宿舍,對她們的态度很冷淡。

用洛雨萱的話說就是心機太重,誰觸犯了她們的利益,就不擇手段地報複人家。

幸好沒有跟她們一個班。

謝知秋收拾好東西,把包放在桌子上,給吳岳和韓家年發短信,告訴他們姐姐也要走了。

又是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倒了公共汽車,謝知秋回了家。家裏收拾的很幹淨,窗戶門都擦洗過了。父親正在做肉丸子,母親在院子裏準備柴火,肉丸子做好,在油鍋裏炸了,再放起來,想吃的時候熱一下就成。

謝知秋蹲在地上和母親一起燒火,母親說:“你爸爸在外面包了個工程,賺了點錢,明年走的時候多給你點生活費,別太省。”

謝知秋點點頭,他們家在村裏算不上富裕也不算窮的,只是她習慣性的省錢,總覺得父母不易。

父親做好肉丸子,放在油鍋裏炸,擠眉弄眼的,“茶幾上有個盒子是給你的,你去看看。”

謝知秋進了屋,茶幾上放着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牛皮紙顏色的,她拿起來搖了搖,打開一看,是一部大屏幕的智能手機,她笑嘻嘻地跑過去,“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

父親的眉毛眼睛都往一塊擠,“你試試好不好用。”

謝知秋拿出舊手機,扣出卡放進手機裏,2G的網絡,死慢死慢的,她跟父親說去換張4G卡,一會兒就回來。

好巧不巧的,小營業部裏的電腦壞了,怎麽也啓動不了。謝知秋等的心急,說:“讓我試試。”電腦因為長久不清理,儲集了太多灰塵,打開機箱,用幹淨的毛巾擦過,再一開機,好了。

老板很高興,連連誇贊,說上了大學的就是不一樣,連帶着介紹的辦卡業務都盡心盡力。

謝知秋換了套餐,開通微信,一口氣的求加,全是一句話:我是謝知秋,求加微信。

吳岳正在玩游戲,聽到手機叮一聲響,打開一看,就樂了,這丫頭是換手機了,通過。

同時,韓家年正在對着一堆報表研究,拿起手機看了看,原本冷漠的臉立刻有了笑模樣,身邊的助理凸了下眼睛,從學校回來就板着一張臉,從沒笑過,他不禁猜測電話那頭的是美女呢還是美女呢。點擊通過,打了幾個字過去,“你終于趕上信息時代的步伐了。”

謝知秋回了個切~還帶個白眼的表情。韓家年輕笑,助理的眼珠子更凸了,心說少爺您有點節操好嗎,我們都使勁賠笑臉也沒見你笑一下,公平點可以嗎。

另一邊,正在編程的人斜睨了一下手機,手機屏裏顯示着謝知秋的名字,他挑了下眉,拿起手機,直接通過。

謝知秋一口氣的加,加完愣了,她沒加備注,又一口氣的發信息——您哪位?報個名先,備注下。

一一報過來,看到最後一個,驚得差點把手機扔了,怎麽會有顧之墉?她擰着眉毛思索,不對呀,她沒有顧之墉的手機號呀。打開通訊錄,發現裏面有個號碼沒有名字,又去看顧之墉的微信號,竟然就是那個號碼。

謝知秋的腦袋嗡一聲,顧之墉用她手機打過電話,還不小心給存上了。謝知秋的嘴角慢慢上揚,最後變成了哈哈大笑,顧老師,這可怪不得學生,您自己送上門來的。

于是謝知秋開始了騷擾之路,臘月二十三說顧老師小年快樂,臘月二十六說顧老師您過年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吧,臘月二十八說顧老師還有兩天就過年了,臘月三十說顧老師除夕快樂,您看春晚了嗎,初一說顧老師春節快樂!

反正是找各種借口給顧之墉發微信,可顧之墉一個都沒回。謝知秋有點失落,她這頭的剃頭挑子是不是太熱了?

初三,謝知秋說:“顧老師我給爺爺奶奶燒紙去了。”她拿着供品、黃紙,跟着爸媽一起去了墓地。黃土下埋着已故的爺爺奶奶。父親跟爺爺奶奶念叨了念叨今年發生的事,包了個工程,賺了點錢,知秋争氣考了個好學校,年終還考了班上第一。

他們又去隔壁的墳頭燒了點紙,放上供品。每年都這樣,父親說他們家的孩子在外地回來一趟不容易,大過年的不能讓老人的墳頭空着。

回來,拿起手機,躺着一條信息,點開了竟然是顧之墉回過來的——我有好幾年沒有祭奠過爺爺奶奶了。謝知秋大喜,終于回信息了,等得黃河水都快幹了。

她思索半天,回:“有空就去祭奠下吧。”

顧之墉沒回,謝知秋也不在意,又不是第一次了。

過完年,謝知秋長了四斤,肚皮上的肉拱了出來,臉也圓了,頭一次把自己吃成這個德性,還說什麽幹吃不胖,是因為吃的還不夠多。

臨走前,媽媽給謝知秋收拾了很多吃的,謝知秋嫌麻煩火車上不好帶,只拿了路上吃的。媽媽不斷嘆氣,說你在南方呆的都瘦了,那邊哪裏有面食呀。

謝知秋笑着摟住媽媽的脖子,“媽,現在都方便了,南方也有面食,你不用擔心我。”

謝媽媽轉頭偷偷的擦眼淚,回來還沒一個月就又走了,都說孩子大了往外飛,可是她舍不得呀。從小到大,這個女兒都是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恨不得給她世界上最好的。

謝爸爸嘆了口氣,“行了,別給孩子添堵了,又不是不來。東西不帶了,多帶點錢,想吃什麽買什麽,別省着。”

謝知秋不想拿那麽多,謝爸爸說:“年後有可能再包工程,你就別擔心家裏了。”

謝知秋只好拿了。父母送到車站,千裏送行終有一別,謝知秋上了火車,眼眶裏湧出淚,用力憋回去,轉頭朝父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謝知秋躺在床鋪上,眼淚無聲的流,她其實很想跟父母多待一段時間的,已經是最後的期限了,到了學校,第二天就得上課了。

熙熙攘攘的校園裏,都是潮氣蓬勃的臉,剛返校都掩飾不住的興奮,約會的約會,聚餐的聚餐。

謝知秋拉着行李往宿舍樓走,韓家年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朝她大喊一聲,吓得謝知秋差點丢了行李,“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韓家年嘻嘻笑着,眼睛裏的邪光一閃,雙手捏住謝知秋的臉,“哎呀我去,你長肉了呀,這臉圓的。”

謝知秋疼的龇牙咧嘴,“放開!”

韓家年收回手,雙手插進褲兜裏,這丫頭的臉滑膩細嫩,手感真好。他歪着頭端詳她,圓圓的臉,黑亮的眼睛,瑩潤的嘴唇微嘟,他雙眼危險的眯起,真誘人,像剛成熟的櫻桃。原來瘦幹巴巴的,又黑,擱人群裏都不想看她,現在嘛,韓家年摸着下巴笑,真想撲倒了。

謝知秋被他看的發毛,故意撞了他一下,拉着行李走。

韓家年順手拿過她的行李,“我來,怎麽能讓女孩子幹粗活呢。”手無聲地滑過她的手。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紳士了?”

“我一直如此,你才發現嗎?”

“切~~”謝知秋翻了個大白眼。

韓家年揉了揉她的頭發,“我還真懷念你的大白眼。”

謝知秋拍掉他的手,“那我多送你幾個。”

“別,我怕你把眼珠子翻出來。”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樓下。謝知秋拉過行李,手正好碰到韓家年的,她沒有注意,韓家年卻怔了下,她的手怎麽這麽涼,再打量她,穿着中長款的羽絨服,穿的不少呀。

謝知秋說:“我到了,謝謝你啊。”

“知秋。”謝知秋回頭看他,“恩?”

“餓了吧,放下行李我們去吃飯。”

“我得洗個澡,一身的味。”

“好了給我打電話,發微信也行。”

謝知秋點點頭,進去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韓家年才離開。剛才的吊兒郎當不見了,周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來往的人都朝他看了一眼,他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可以了,走吧。”

“少爺,您的口味變了?”

“費什麽話,趕緊走。”

“是少爺,要是老爺子問起來……”

“不用我教你吧,八字還沒一撇的事。”

“知道了。”

把短信删了,收好手機,臉上又挂上痞痞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随機送紅包哦~~~~吼吼~~~~~

他們的感情慢慢積澱,我快搖擺不定了……

☆、流鼻血了

謝知秋洗好澡,準備給韓家年回信息,卻看到吳岳發來的信息,“丫頭你可真沉得住氣,人家都早點回來約會了,你倒好拖到最後一天,想吃什麽,我請你。”

說了這麽多,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謝知秋抿嘴笑了,“我有約了。”順手給韓家年發了過去,“我好了,馬上下樓。”

吳岳發來一個抓狂的表情,“是誰捷足先登了?”

謝知秋:“秘密。”

吳岳:“別攔着我,我要拿面條自盡。”

謝知秋:“趕緊着。”

吳岳:“真不心疼我。”

謝知秋的笑臉滞了一下,“我吃飯了,回聊。”

吳岳失望地收好手機,他突然有一種很想見到她的沖動,整個寒假都想給她發信息,找不到借口,除夕以春節的名義發了一個,她也很客氣的回了一個,自此就不知道說什麽,再就是前幾天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舍友拍了他一下,“嘛呢?失魂落魄的?又被邵婷婷擺了一道?”

吳岳搖搖頭,整個寒假他都沒去找邵婷婷,來的時候也沒叫她,以前都是他倆一起來的。

那頭,韓家年收到信息,長臂一伸,把贏來的錢都攬到懷裏,“好了,今天就到這了,哥們我要出去約會了。”

凡諾拽住他的胳膊,“我說你也太不地道了,你贏了我們這麽多錢就想跑呀?”

“不是說了嗎,去約會,約會!想讓我打光棍是吧。”

“把錢留下!”

“不行,願賭服輸!等我約會回來咱們繼續!”

凡諾剛松開他,宋楠又來拽住他,很八卦地問:“你跟誰約會去?”

韓家年嘿嘿笑着把錢塞到口袋,“不告訴你。”

宋楠一張臉吃了癟似得,“德行,誰稀罕知道。”

韓家年吊兒郎當地下了樓,遠遠看到謝知秋低頭聊信息,嘴角揚的很礙眼,他快步走過去,想看看是誰勾搭他相中的姑娘。可是,這丫頭腦袋就跟張了眼睛似得,把手機塞到兜裏了。

韓家年不悅地眯了眯眼,要是手底下的人看到一準吓得噤若寒蟬,可是謝知秋卻渾然不知,還給了他一個大笑臉,“我們随便吃點吧,我現在還跟坐火車似得一晃一晃的,吃完了早點休息。”

“恩,就校門口吃點,我也餓了。”人家過年他也過年,人家都長胖了,他瘦了,勞心呀。

謝知秋這回一個葷的都沒點,韓家年還以為她轉性了呢,結果謝知秋說:“在家吃葷的太多,吃點素的緩一緩。”

韓家年自然都依她,他自己點了一個葷菜,他得補補。

韓家年的兩頰深陷,下巴上有胡茬,眼窩深的都快成高麗人了,謝知秋給他倒了一杯水,“你怎麽過了個年過瘦了?是不是你爸媽虐待你呀?”

韓家年拿起水杯輕輕喝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揚,放下杯子後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可不是嗎,我媽說我考試考的太差,不讓我吃不讓我喝,我餓都快前心貼後背了。”

“啊,那我們加幾個葷菜吧,給你補補。”

“不用了,我覺得現在挺骨感的。”

謝知秋撇嘴,“我看你就剩下骨沒感了。”

韓家年朝她挪挪,手臂挨着她的手臂,她脫了羽絨服,穿着一件灰色的套頭毛衣,包裹着玲珑的曲線,小丫頭的身材還很有料嗎,他一直以為她是B,沒想到是C,咽了口口水,強迫自己看她的臉,也不知道是南方的水養人,還是過年吃的好,她的臉近乎透明,眼波潋滟如秋水,晚上的她看起來更誘人了。韓家年深呼吸,“要不你心疼下我,多帶我出來吃點好吃的。”

謝知秋的心裏突一下,今天是怎麽了,一個個讓她心疼,她推開韓家年湊上來的頭,“我覺得你就是沒良心,吃多少都不長肉,你以為我不知道呀,你就考的比我少幾分,這樣吧,下次讓你當第一,我考少點。”

韓家年輕笑,當時聽說她考了第一,他還驚了下,本以為可以穩拿第一呢,也沒怎麽上心,下次可不能讓她這麽容易就得去,“你說的,下次讓我,我也讓我媽驕傲下。”

謝知秋鄭重點頭,飯菜上來,她沒吃,拿了公筷給韓家年夾菜,讓他多吃點。她注意了,第一次出來吃飯,他幾乎沒怎麽吃,只在飯菜上來的時候吃了一口,吃火鍋那次,他拿了雙公筷。他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倒是還挺講究。

韓家年注意到她的動作,嘴角不可遏制地上揚,心細,知道為別人考慮。韓家年的嘴很刁,雖說這家店的飯菜不錯,但是跟家裏的還是差着檔次,要不是看謝知秋吃的happy,他跟着吃了一些,還真沒胃口。

韓家年給謝知秋夾菜,他都沒見過吃飯這麽香的人。謝知秋皺眉,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飽了?”

“不是,我再吃下去就成豬了,該減肥了。”

韓家年笑起來,“你現在剛好,瘦了跟我一樣臉凹進去就不好看了。”他說着又去捏她的臉,“滿臉的膠原蛋白。”

謝知秋吃痛,眉間皺成個川字,韓家年一手撫平了,“別皺,不好看。”他離她很近,能看到他臉上的絨毛,還說她的臉是膠原蛋白,他的臉也不差,幾乎看不到毛孔,劍眉濃郁,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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