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盤中的牛排被夏侯離吃得一幹二淨, 很給白夢蝶面子,白夢蝶将空盤移開, 騰了好大一塊空位出來。
“這還有一個好東西。”
白夢蝶神秘兮兮從地上的食盒中端出一大塊蛋糕,這蛋糕她從揉面, 打蛋,醒面,上蒸籠全是親力親為,弄得滿頭滿臉都粘上了白面粉,若是深夜,穿上一襲白衣在街上晃悠,簡直就是一披頭散發的女鬼, 怪吓人的。
沒有烤箱,沒有酵母,蒸出來的手工蛋糕有點像巨型饅頭, 白夢蝶用菜刀把“大饅頭”四周邊角切了,用側面一分為二, 在中間加上糕點餡兒用的紅豆沙、綠豆沙, 又墊了好幾種水果塊, 條件有限,她放棄對奶油的執着,找來冰酥酪代替, 雪白雪白的淋在上面,再在表面擺上時令水果,新鮮“大饅頭”, 不,應該是小蝶牌手工生日蛋糕新鮮出爐。
“铛铛铛铛!”白夢蝶把水果蛋糕放在桌子中央,滿眼笑意。
夏侯離的注意力全被那龐大的圓乎乎的東西吸引,側頭凝視着:“大饅頭?”
白夢蝶會心一擊,來回轉動托盤,看了又看,眉心微蹙,嘟囔道:“很像嗎?”
雖然都是圓的,但這個明顯和饅頭不是一個級別的好不啦,無論是從外形還是內瓤,蛋糕妥妥耍饅頭一條長街!
“這叫蛋糕!生日蛋糕!不是饅頭!”白夢蝶給夏侯離糾正。
她從食盒下面又掏出兩支彩色蠟燭“2”、“0”,挑一處沒有水果的地方插上。
月季花瓣搗碎,混在融化的蠟燭油中,染上顏色,倒入模具中,再等其冷卻,小蝶牌自制蠟燭完成,建議配合水果蛋糕一起食用味道更佳哦。
夏侯離不解,伸手想去把蠟燭:“這又是作甚?”
夏侯離的手剛碰到蠟燭,“啪”的一聲,被白夢蝶打回,清脆響亮。
白夢蝶:“別動,等下把我蛋糕造型弄壞了,你又賠不起,我可做了一下午呢。”
夏侯離:“小氣。”
白夢蝶: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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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離從筷子蘸了一丢丢蛋糕上的冰酥酪,舌尖輕輕一嘗:“大饅頭上的白白的是什麽?嘗着像奶酪。”
“冰酥酪,”白夢蝶解釋,微笑看着夏侯離,說:“還有,這不是大饅頭!請對我的作品好一點,它叫蛋、糕!”
夏侯離不逗她了:“行,蛋糕。”
“過生辰要吃蛋糕,就跟吃長壽面一個道理,圖個吉利,”白夢蝶用火折子點燃蠟燭須:“還要吹蠟燭許願,希望在這一年裏心想事成。”
夏侯離:“本王還從沒聽過這一說法?新奇。”
“好了好了,快吹蠟燭,記得許願哦。”白夢蝶想吃蛋糕,惦記着她的作品好久了,于是催促夏侯離。
在夏侯離許願吹蠟燭的同時,白夢蝶習慣性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快樂狗子!”
夏侯離想起白夢蝶之前說的胡話,心中的疑惑有幾分消去,但還是問她:“這歌和蛋糕也是你夢裏的夫子教的?”
夫子,什麽夫子?
白夢蝶眼珠子一轉,旋即想到撒過的謊,點頭應着:“對對對,就是那個夫子。”
“那狗子又謂何?”
夏侯離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弄得白夢蝶措手不及。
“這個問題……問的好!”白夢蝶一副糾結的表情,手指在桌下不停攪着,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說真話她會被打嗎?砍頭被殺那種。
白夢蝶眼神飄忽不定,根本不敢直視夏侯離,結結巴巴想着措辭:“額……這個狗子的意思嘛,就……就是……”
夏侯離:“就是什麽?”
“就……就是,小狗你知道吧,很可愛很忠心的動物,不,是小夥伴,狗子就是說勤王您像小狗一樣招人喜歡,對人忠誠,值得信任,”白夢蝶謊話張口就來:“我在誇你摸呢。”
夏侯離似乎不信,挑眉,看白夢蝶的眼神有些玩味:“真的。”
好不容易逃過一問,白夢蝶連連點頭:“真的真的。”
夏侯離:“本王覺得小蝶也挺可愛的,不如本王日後就叫你狗子?”
白夢蝶:!!
我去,%&%#balabala
她真的是只想逗逗夏侯離玩,怎麽還給自己挖了個坑跳,她哭了。
挖坑技術哪家強,西蜀白家小蝶強。
夏侯離見白夢蝶不吱聲,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挑眉道:“怎得,不願意?還是,狗子不是這意思?”
“哈哈哈”白夢蝶笑着打馬虎,連連擺手:“怎麽會,我高興還來不及,不過狗子,這詞适合總在公子身上,至于姑娘家嘛,就要用另一個詞——小仙女或者是小天使。”
夏侯離覺得白夢蝶口中沒一句真話,自動轉移話題:“這大饅頭怎麽吃?”
“切蛋糕這種粗活不勞煩王爺您親自動手,我來我來。”
白夢蝶求生欲極強,慶幸夏侯離沒再繼續追問,心裏松了口氣,搶着拿刀切蛋糕,給了自己一盤最多的。
白夢蝶用叉子挑着蛋糕吃。
嗯,不錯挺松軟的,沒饅頭硬,做得還比較成功。
下次生日繼續,不過不能用冰酥酪,泡着蛋糕不好吃,都泡發了。
對了,上次靜安師太好像說過有人要過生日。
生日?
夏侯離也生日。
等等,她好像知道了點什麽。
白夢蝶放下叉子,用手絹擦幹淨嘴角:“夏侯離,我母親送你禮物了嗎?”
夏侯離:“嗯,白夫人送來一串佛珠,專程請寺廟裏高僧開過光。”
白夢蝶再三确認:“你确定?”
夏侯離一口咬定:“确定!”
白夢蝶重拾叉子,戳着蛋糕,心不在焉:“嗯,佛珠挺好,平平安安。”
怎麽肥四,難道她之前多想了?神經太敏感了,導致腦洞過大?
靜安師太到底是誰啊?和夏侯離到底有什麽關系,莫名其妙送他佛珠。
腦殼痛,腦殼痛。
可是不問明白她肯定整晚睡不着。
盤中的蛋糕被夏侯離吃個精光,他放下叉子怔怔看着白夢蝶:“小蝶,謝謝你今天給我做的一切,”
“客氣了。”白夢蝶嘴裏包着一大塊蛋糕,說話不請,含含糊糊,沖夏侯離擺手。
“本王不是說今日之事,謝謝你一直陪我。”
白夢蝶:??
狗子幹嘛突然這麽說,明明是很歡快的氣氛,他一開口這氛圍一下就變味兒了,總感覺有一丢丢傷感。
話說夏侯離這孩子也挺苦的,爹不疼,娘也走的早,小小年紀就要獨自應對朝堂上的黑暗,明明是個心思敏感的人,偏要裝作一副強勢的樣子。
白夢蝶這麽想着,突然有點心疼面前的人:“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
生日要快快樂樂才行,不能這麽傷感。
白夢蝶瞧着桌上剩下的蛋糕,眼珠亂轉,旋即用手指蘸了一大片奶酪,趁夏侯離不注意,一下抹到他臉上。
鼻尖上,腦門上,左臉臉頰上全是白色奶酪。
白夢蝶很滿意現在的夏侯離:“哈哈哈,小花貓。”
夏侯離:“膽子挺大?!”
說完,跟白夢蝶一樣手上帶了好多奶酪,一下全抹到白夢蝶臉上。
白夢蝶:“夏侯離,你不能這樣欺負女孩子,你是一個二十歲的男生,要學會愛護女孩。”
“還有,你是壽星,從來只有壽星才配被抹花臉。”
白夢蝶又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誰知夏侯離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雙手沾滿奶酪,全部撫在白夢蝶臉上,還順勢揉了她軟軟的臉頰。
白夢蝶:勞資……還揉上臉了?
晚霞漸漸被黑暗吞沒,遠飛的鳥兒稀稀疏疏接連回巢,夜幕降臨,天色漸晚,一輪圓月挂在深藍的天幕。
兩人累了,躺在草坪上看月亮。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月亮宛如一塊玉盤高懸空中,冷清柔白的月光灑在山坡上,樹葉上,斑駁的河水上。
因為喝了葡萄酒的緣故,白夢蝶感覺臉頰火辣辣的,應該是喝酒上臉了,但并沒有醉意。
“一顆星星,兩顆星星,三顆,五顆,六顆,九,十……”白夢蝶說着空中的星星:“真好看,好久沒這樣看天空了,真美。”
夏侯離:“星空雖美,不及伊人。”
白夢蝶平躺在夏侯離身邊,側頭看着他,毫不留情吐槽:“騷話連篇。”
白夢蝶:“喂,你今天很反常。”
夏侯離輕笑,沒有回她。
片刻,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白夢蝶耳中。
“等本王把這邊事處理完,就去跟你阿爹提親。”
簡短的一句,似千斤重量。
白夢蝶心思細膩,隐約意識到有一絲不對勁:“幹嘛突然這樣說,很深沉。”
“沒,本王覺得先跟你說一聲,讓你心中有底,讓你記住自己是快有夫君的人。”
白夢蝶反問:“我像是那種招蜂引蝶的人呢嗎?”
夏侯離:“是不是本王不知道,可本王清楚小蝶愛跟公子哥攀談。”
白夢蝶戲谑道:“觀察的還挺仔細哦,這都知道,不過那些只是意外,入不了本姑娘的眼。”
瞧瞧這說話口氣,和她是越來越像,從夏侯離口中說出還挺奇怪的。
夏侯離:“請未來王妃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白夢蝶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