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相澤消太的頭發慢慢飄起, 他的眼睛有一瞬間都冒出了紅光:“游、俠、你、去、哪、了?”
游俠偷偷躲在老爺爺身後,老爺爺好笑地把他輕推了上去。這個少年人扭捏片刻,才小聲道:“出去玩了…”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十一點。”
“兩個小鬼,大半晚上還在外面閑逛,你不知道這是多沒合理性的事情嗎?”
游俠:“……”
Eri勇敢地站出來——忽視她打顫的小腿吧:“其實…我們做了挺多事情的!我們買了好多可愛的東西!抓到了好幾個娃娃!還交了好幾個朋友呢!”
“…娃娃?朋友?”相澤消太眯了眯眼, 道,“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
更加頹廢的老師揉了揉太陽穴, “所以…你們碰見了個自稱吉爾伽美什的男人,遇見了想和你們進行交易的壹原侑子,然後受到邀請後,又跑到別人家裏玩,結果碰見網友言峰绮禮是嗎?”
這是多麽錯綜複雜的經歷啊!站在一旁的韋伯感嘆道,怎樣的運氣才能讓這兩個小鬼一天之中經歷這麽多事情的?!
還有…
言峰绮禮和遠坂時臣…啧。果然呢,他們兩是一夥的。但好歹Assassin被rider解決了,不然…
相澤消太:對不起哦我一時之間只想打這兩個小鬼一頓。
哪裏有事跑哪裏, 你們可真夠有本事的啊?!
紅發的少年默默委屈。他安靜地攥着圍巾下擺,心想着: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Eri這時候突然攥住游俠的衣袖, 她小聲道:“對了,我們的娃娃呢?”
游俠:…好像,落在麻婆神父那裏了?
——
在家裏的遠坂時臣邊指着玩偶邊回頭問言峰绮禮:“這是那位王今天的收獲嗎?”
言峰绮禮:……
靈體化的吉爾伽美什:…雜修, 你是不是傻?
——
韋伯邊走近游俠邊道:“你把手上的印記亮給我看看。”
游俠望向相澤消太, 相澤消太沉穩地點了點頭。
……
游俠默默把手套摘了下來——很好, 印記已經變成紅色了。但還沒變成令咒該有的深紅色。
韋伯皺了皺眉, 他仔細地觀察了一陣,轉頭跟相澤消太道:“他已經被選中了。安全起見,我建議你們早點離開這裏。卷入聖杯戰争的人都會有性命之憂,沒有任何準備的無關人士還是快離開吧。”
相澤消太深深嘆了口氣。他道:“行吧。你決定留在這裏,參加那個什麽聖杯戰争?”
韋伯點點頭,他的目光堅毅,裏面滿是一往無前的勇氣:“我要…用聖杯證明自己。”
相澤消太揉了揉自己微卷的發絲,他頭疼道:“你的決定真是充滿了不合理性。但既然是你自己的想法,那我也沒法幹涉。總之,你自己注意點…我先帶着他們兩離開這裏。”
韋伯道:“嗯。後山那條路可以直接通往機場,你們先走吧。”
游俠和Eri:ovo?
相澤消太看了看旁邊兩位問題兒童,道:“走吧,先別管那麽多。”
他們直接按着韋伯所述從後山離開。
機場就在眼前,相澤消太皺着眉在選前往其他地方的票。啊…去哪好呢。剩下可供選擇的地域可不多了啊…就去并盛好了。
老師正要訂票,可卻突然聽見旁邊的游俠冒出一聲悶哼!紅發的少年人像是撞見一堵牆一樣跌倒在地上,他困擾地用手摸了摸前方,卻覺得有一層膜一樣的東西立在那裏,讓他無法出去!
相澤消太瞪大了眼睛,他道:“游俠?”
游俠皺着眉,道:“這裏有一層…空氣膜,我過不去。”
相澤試着用巧勁,亦或是直接拉游俠過來——可是不行,都失敗了。
機場只有幾步之遙,可是游俠被困在了這裏。
相澤消太想抽根煙冷靜一下。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他覺得自己一行人可能是中了什麽奇怪的詛咒……不然怎麽會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揉揉太陽穴,怎麽辦?走一步看一步吧。相澤消太先打了個電話給韋伯,告訴韋伯現在的狀況。韋伯語氣嚴肅地告訴他,游俠可能被人下了什麽制約,或者是被人困在了結界裏。總之當務之急是先找安全的地方窩着,別在外面亂闖亂逛。
相澤想道我能怎麽辦我不就只能把他帶回去嗎==,然後實誠地牽着游俠Eri往回走。
游俠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隐隐約約覺得……一瞬間,有女人的嬌笑聲傳來,又能模糊地聽見系統的怒吼聲。他剎那間睜大了眼睛,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然後腳一下踏空,直接從山路上摔下去!
“游俠!”相澤消太毫不猶豫直接拿束縛帶對着游俠甩出!游俠伸手握緊束縛帶,卻不知怎地帶子突然斷開!游俠猛地翻了下去。
他電光火石間使用翻滾,速度瞬間加快,卻使他不知道掉到了哪個地方。他往後狠狠一撞,竟是撞到一顆樹上。紅發的少年喉頭一癢,一口血氣噴了出來!
血氣落在地上,有一個被塵土掩蓋,草草收拾的法陣突然浮現,竟是隐隐約約透出光亮來。
手上的印記突然顏色變深了許多,但因為手套的遮擋,游俠沒能看見。他只覺得剛才那一撞讓他的五髒六腑差點移位。少年的額角瞬間冒出一片冷汗,他倔強地死死咬着下唇,不讓自己再發出聲!在塵土飛揚之中,他聽見系統的嘆息聲,什麽任務的下達聲,還看見——眼前冒出的,那個,黑氣纏繞的男人。
“槍兵Lancer,應召喚而來。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游俠:“…嗯?”
“契約成立。”
游俠:?????
他的腦子還有些眩暈,剛剛的沖擊力道太大,令他灰黑的眼不自覺地流出幾滴生理鹽水。紅發的少年狼狽地躺在地上,他淚眼朦胧地睜大眼睛,難目皆是茫然:“什,什麽?”
“……您也是,被這場罪惡的戰争,所牽連的人嗎?”自稱槍兵的男人困擾地眨了眨長長的眼睫,他血色的瞳孔映襯得獸形的豎瞳更加吓人,他道,“果然…這樣罪孽的東西,就應當消失。”
他将手中的黃槍執起,道:“就讓我來幫你…”
身後,有灰色的束縛帶捆住他的武器,一把牽制住他的動作!相澤消太抱着Eri,從不遠處冒出,他喊道:“跑!”
游俠踉踉跄跄地起身,他其實受傷不重,但真正讓他難受的是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響聲——他努力想往前邁步,卻腳底一滑,又跌了下去。
“游俠,小心!”
槍兵的黃槍切斷相澤的束縛帶,轉眼間,黃槍直指相澤消太的眼睛!
相澤消太懷中的Eri終于嗚嗚地哭了起來。她是個堅強的孩子,但命運卻總是在玩弄她。女孩抽泣道:“不,不要…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的事情總是纏上我們呢…”
游俠低咳了兩聲,他努力向前挪了兩步,擡起頭來輕聲道:“別——別傷害他們——”
……
槍兵微微愣住,他抿了抿唇,沉思了片刻,卻是将黃槍緩緩放下。
流動的風帶來了這位襲擊者先生低低的道歉聲,接着,這人化作點點熒光,消失在風中。
相澤消太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扶起游俠。男人問他:“沒事吧?”
游俠小聲答道:“頭…頭有點痛。”他的眼前幾乎是一片黑的。“我先…睡一會。”
他幹脆利落地昏了過去。
相澤消太:……抱着兩個娃的我真想唱一句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
哦對,還有你。他瞥了眼終于慢吞吞跑過來的柴犬——八木俊典說它的原型是只貓來着,心想道,好的,身後還有個胖娃娃。
柴犬搖搖尾巴:汪?
相澤消太帶着倆娃一狗就這麽一路奔到民宅裏。
看見這場景的韋伯:……
他幾乎感到了些許窒息,卻還是掩護着相澤消太回到卧室。
韋伯放下柴犬,道:“你們…這是經歷了什麽?”
是的,這一行人好不狼狽。游俠一身的草屑與塵土,相澤消太也好不到哪去,他懷裏的小姑娘滿臉的灰和淚,他們三看起來簡直像一幫難民。
相澤消太臉色非常糟糕,他道:“有人來襲擊我們。”
韋伯瞳孔猛地一縮,他幾乎是震驚道:“不可能啊!這…怎麽可能現在就有人得到了消息?!”
相澤消太确定他沒有說謊,臉色才好轉了一點。他将他們的經歷道出,然後把游俠輕柔地放下,對他進行必要的身體檢查。
韋伯煩躁地“啧”了一聲,他道:“你看,游俠手背上的令咒已經完全浮現了。”年輕人臉色凝重了些許,“襲擊你們的人長什麽樣子?”
相澤消太大體描述了下那人的外貌,道:“他應該不是人類。他的力氣,速度絕對不是常人能達到的,還有最後的退場…我懷疑他是英靈。”
韋伯沉思了片刻,他喃喃自語道:“不對啊…不對啊。這個外貌……那位槍兵不是肯尼斯的從者嗎?”
而且…
不久前通過使魔,他當然知道了肯尼斯的死——發現肯尼斯退場後,他也很是震驚,但卻也有意料之中的悲涼感。此刻得知槍兵再臨,他滿腦子都是困惑。
迪盧木多·奧迪那。
他應該…死了才對啊?從相澤消太的一番話來看,他似乎是被游俠給召喚出來了,然後對游俠發起了進攻…他怎麽會成為游俠的從者?
“小子,”征服王拍了拍韋伯的肩,因力道過猛的關系讓韋伯近乎一個踉跄,壯漢道,“別想些有的沒的事,我們先想想眼下該怎麽辦吧。”
他們應該以怎樣的态度對待這位新出現的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