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行。

這三家盤根錯節尾大不掉,簡雲揚籌謀多年,才布成天羅地網将他們一網打盡。如今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卻遇到了這種事。

又比如,簡雲揚要時刻提防着江采玉背後插刀,提防她惡從膽邊生,直接趁機取而代之。

他如今能倚仗的只有江采玉臨摹不出他的字跡,難以獨自禦批,對于朝廷許多事不明白。但随着時間推移,屬于他的優勢将越來越少,江采玉目前尚未表露出取而代之的野心。

但是她初入宮時天真爛漫,也未曾顯露出跋扈之态來。

人心難測,簡雲揚不相信,有人能敵得過權勢的誘惑,前朝有太後垂簾聽政,再前朝有後妃把持朝政,女人的野心一經激發同樣是可怕的。

他如此想着,手中朱筆愈發沉重,江采玉卻是優哉游哉,踹了朝靴手中拿了本活色生香的春宮,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簡雲揚瞧見她拿自己身子做出纨绔行徑,心中極為厭惡,果真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哪個正經女人會光明正大的看這種東西。

想起江采玉趁着他不注意,找來宮廷畫師,金口玉言拿來要春宮畫,簡雲揚就像吃了蒼蠅般。

在後宮傳出他不舉的名聲還不夠,還要傳出他沉溺淫詞豔曲春宮之名,這江氏真真是狼子野心,這是想一步一步毀了他的聲望。

不得不說,簡雲揚有點兒過度陰謀論了,江采玉初來乍到,雖替原主抱不平,但絕對沒這份複雜的心思。她就是閑着無聊,想要探索下古典書畫藝術的美感。

江采玉懷着批判精神,挑剔起宮廷畫師的畫工來,明明宮中這麽多美人兒,畫中人面目模糊,豐乳肥臀誇張的身材比例,瞧不出半點美來。

尤其是畫中男子,各個似乎只剩了胯下二兩肉,古今中外的男人,都是一樣有着迷之自信。

不同春宮畫冊大同小異,全是一個男人流連花叢,跟不同女子大戰三百回合的故事。江采玉放下書,決定來個定制版,一定要刊印出大雍國最風靡最流行,人手必備的活色生香有劇情有內涵的春宮冊。

倘若簡雲揚知道了江采玉的雄心壯志,定然要當然暈倒,拼死阻攔。

禦書房內,一人奮筆疾書,一人百無聊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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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報就在這時,很是時候的傳來了,前來面聖的還是熟人,與原主相愛相殺的青梅竹馬。

江采玉眸光微轉,頓起促狹,不顧簡雲揚的反對,宣賀儀舟到禦書房議事。

為了避嫌,簡雲揚只能垂手立在一旁,低眉垂首的把禦案還給了江采玉。

賀儀舟做好了久等的準備,沒想到求見的折子剛遞上去,聖上就宣他觐見,不由有些心虛。

他折子上寫的,是鞏固江淮堤壩防患于未然的折子,但他此番前來,為的卻是平息聖上怒火以免江采玉受罰體力不支,損了身子。

賀儀舟相信他一定是瘋了,先是做出宮門前長跪三天,為江采玉求情之事,接着又為了她探聽宮闱消息。

當今聖上殺伐果斷性情謹慎,倘若知他私下動作,哪怕他有天大的功勳,也會遭到厭棄。

但賀儀舟像着了魔一樣,他甚至隐隐有些後悔,她先是被廢,接着又想不好尋了短見。如今聖上将她從後宮中提了出來封為禦侍,卻是打定主意要慢慢磋磨她了。

那麽驕傲一個人,真的能受的了這種折辱麽。

江采玉裝模作樣的翻着奏折,簡雲揚黑着臉,腦海中突然劃過冷宮中江采玉抱着賀儀舟,拙劣嫁禍他的模樣,于是咬牙切齒的警告:“賀卿就要與清平公主完婚了,你休要動什麽壞心思。”

“愛妃放心,朕定當好好疼愛賀卿的。”

一句話,噎的簡雲揚差點當場摘下龍泉劍,給江采玉一個痛快。

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竟會是他的結發妻子,曾經母儀天下的皇後。

“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賀儀舟仍舊是一襲緋紅圓領袍,只是未戴梁冠,頭發用玉冠束起,面容剛毅手中拿着奏折,恭敬的拜了三拜。

江采玉坦然受了他的大禮,賀儀舟起身之後,又朗然道:“陛下,臣今日前來是為江淮堤壩一事上疏。”

“哦,江氏,将奏折拿上來。”

禦書房只有三人,簡雲揚忍氣吞聲,從賀儀舟手中拿走了奏折。

他畢恭畢敬的将奏折呈上禦案,江采玉展開奏折,餘光卻在觀察賀儀舟。

方才簡雲揚取奏折時,他低着頭,目不斜視的模樣,真與冷宮時判若兩人。他這到底是有心呢,還是無心。

賀儀舟手指在袖子中微微抖着,他剛才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克制住去看那張熟悉卻不在明媚的容顏。

她瘦了,頭發比在冷宮時更白了,宮人說江氏上午時對皇長子和莊貴妃無禮,還與皇長子動手。

聖上大怒,罰江氏跪在禦書房中。

賀儀舟這才心急火燎的拿着還不夠完善的奏折,請求面聖,為的就是讓她少跪一段時間。

如今見江氏面色蒼白,精神不算好,但還能維持姿儀,他也松了口氣。

原主生于書香世家又是官宦子弟,于詩書上頗有造詣,拜她所賜,江采玉讀起奏折來也不費力。

她原以為賀儀舟是武将,當初投筆從戎,一定是書讀不好自知無望。當初在朝堂上向他問策是故意趕鴨子上架,沒想到他洋洋灑灑對于水利方面頗有見地。

江采玉将奏折細細看了一遍,簡雲揚從頭到尾黑着一張臉,賀儀舟更是鼻觀口眼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勢。

她看完之後,将奏折合上眸中噙着笑意:“賀愛卿真知灼見,令人耳目一新,此次江淮堤岸加固籌建之事,交由你與水部郎中白青友員外郎李雲一起協辦。”

簡雲揚猛地擡起頭,對于加固堤岸之事,他還尚未有所裁決,江采玉卻搶在他前面下了令,失聲到:“陛下,水利牽涉到國家根本,還請陛下三思。”

白青友與李雲和先前江家有幾分幹系,簡雲揚又恐大規模清掃引起朝堂震動,這才暫時擱置徐徐圖之。

他就不信,江采玉這是無心之舉,她一定要私下調查過外朝。

聖上乃金口玉言,豈容婦人幹政,賀儀舟也顧不得避嫌,急忙拱手道:“陛下息怒,江氏乃無心之語,還請陛下恕罪。”

簡雲揚正在氣頭上,完全聽不見賀儀舟的話,也不管以下犯上,也不管人在屋檐下,毫不退讓的和江采玉對視。

一邊是怒發沖冠的簡雲揚,另一邊是委曲求全的賀儀舟,江采玉但笑不語,手指在奏折上摩挲之後,定定的望向賀儀舟:“賀卿家獻策有功,朕欲嘉獎。”

她刻意冷落簡雲揚,瞧着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痛快極了。

“為陛下分憂乃分內之事,臣不敢貪功。”

“朕,決定将江氏賜給愛卿,賀卿家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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