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圓,變性,換身? (9)
會背着一個黑色的挎包。
簡雲揚站在路邊,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難道人有前世來生,他來到了自己的前世不成?
可他為什麽會是個女的!
這讓簡雲揚非常不滿,作為皇帝,難道不該是天命之人,每次輪回都要成為一方主宰麽?
正當簡雲揚站在路邊,深沉思考之事,響亮的歌聲突然從黑色的小包裏傳來。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着,樸實的軍裝。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自從離開家鄉……”
嘹亮的歌聲引來周圍人詫異的目光,簡雲揚從包裏拿出一個正在大聲唱歌的半指厚的硯臺的黑板。
拿在手裏沉甸甸的,裏面還在唱歌,真是好生怪異,這分明是難得一見的法寶,但街上行走的人,似乎人手一個。
簡雲揚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指紋鍵,電話通了。
“采玉姐,你人在哪兒呢,一起出來唱K吧。”
黑盒子了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一聲采玉驚的簡雲揚差點将黑盒子摔倒地上。他慌亂之餘,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屏幕,将電話挂斷了。
但這些簡雲揚是不知道的,在他眼裏就是黑盒子突然唱歌,接着裏面傳出了聲音,再接着消失不見了。
“讓讓,擋着路了。”
身後傳來鈴铛聲,簡雲揚身子偏了偏,一個人騎着一個奇怪的東西,從他身邊竄了過去。
四個輪子的,三個輪子的,兩個輪子的,整條街道都跑着奇怪的東西,男人女人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讓簡雲揚更加感嘆民心不古。
他退到了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牌坊一樣的東西下面,正在這時,手中黑盒子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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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首奇怪的歌,簡雲揚胡亂摸索着,直到黑盒子裏傳出聲音來。
“喂,請問你是?”
電話的裏的聲音是那麽熟悉,簡雲揚脫口而出:“江采玉!你把朕弄到了哪裏!”
原本站在簡雲揚旁邊候車的人,在他怒吼之後,紛紛遠離了些。
脾氣暴躁的女人惹不起啊,這年頭,腦袋不正常的人到處都是,他們這些小白領過的很心累。
江采玉更是氣苦,穿着玉袍錦帶頭戴玉冠,站在人口不算很多的馬路邊,照樣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
許多人拿着手機拍攝她的模樣,還有小女生不斷尖叫,詢問她是哪個劇組的在拍什麽戲,出道多久了,藝名叫什麽。
還有人在猜測,他們是在搞網絡直播,一大群人興奮的圍着她。
江采玉被衆人的熱情擠昏了頭,熟悉的汽車鳴笛聲讓她感動萬分,如果不是頂着簡雲揚的皮囊,她一定要大吼一聲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您好,小姐,能用下你的手機麽?”
簡雲揚生的一副好皮囊,江采玉客氣的借了下手機,一大波人争着将手機遞到她面前。
說好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提防街頭騙子呢,一切都要看臉啊!
衆人争搶着遞手機,快要打起來了,江采玉只好安撫到:“大家不要吵,謝謝你們的幫助。”
她燦然一笑,趁着大家花癡的功夫,接過了一個白色手機,接着朝大家做了噓聲的動作:“打個電話,請大家配合一下,保持安靜。”
也許是古裝帥哥太迷人,大家真的配合了江采玉的動作。
當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帶着更為熟悉的暴跳如雷語氣,傳過來後,江采玉放下心來:“站在原地不要動,問路人你現在在哪裏。”
簡雲揚正在焦躁中,聽江采玉這麽一說,只能皺着眉頭問路人他現在的位置。
不過,由于他表情太過兇惡,問了兩三個,才有人願意告知。
“人民路長樂街東啊,你站在原地不準動,我這就去。”
“謝謝美眉,電話還你,我該走了,謝謝了大家。”
江采玉在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後,穿過人群,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報上地點之後揚長離去,留下一大群哀呼還沒弄到他聯系方式的人。
大約是被江采玉的氣勢震懾到,師傅也沒懷疑她拿不出錢來,一邊開車一邊問她是不是拍戲,同時還誇她生的俊俏,真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人兒。
江采玉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着,回到闊別已久的現代生活,她滿心滿眼都是歡喜,最想做的當然回家看看爸媽。
“師傅,今天是周幾?”
江采玉本想問是哪一年,又覺得像神經病,于是臨時換了問題。
“周四了,明天就是周五了。”
師傅答的爽快,車也到了目的地,江采玉一眼就瞧見了站在車牌下的“自己”,或者說簡雲揚。
陽光太亮,她眯着眼打量了下,他身上的衣服應該是她剛進入武警獵鷹女子特警隊時的穿着。
看來,現在是她車禍三年前的時候。
經歷了穿越和靈魂互換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兒後,江采玉對于時光回溯,已經沒那麽驚訝,太陽底下無新鮮事。
“師傅,停到那邊公交站牌旁吧。”
車停之後,江采玉搖下了窗子:“簡雲揚,過來,包給我。”
簡雲揚等了許久,待見江采玉從車中探出頭來,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将包塞到了她的手中。
江采玉不以為意,從裏面翻出錢,給了師傅,又找了零。
她下車關車門時,師傅忍不住眼神複雜提醒到:“年輕人,對女朋友好點兒。”
江采玉瞧着簡雲揚的打扮,再看自己,瞬間明白了師傅話中內涵。
這是将她當做吃軟飯的小白臉兒,也對,簡雲揚臭着臉,她又嬉皮笑臉的從他身上錢包裏拿錢,一個小白臉形象躍然于人前。
作者有話要說: 呦呦,大家喜歡現代劇場麽,要是喜歡,以後閑了可以穿插下,不喜歡,等到完本後做番外了。(不表明态度代表喜歡,嘿嘿嘿嘿嘿。)
遠目~~雖然倫家的更新是一坨坨的,不是日更噠,小天使們也不要因此放棄倫家呀~
莊采玉擡眼望天:才不是平胸咧!
☆、52 從此君王不早朝
父親到底意欲何為,這是莊雪晴想不通透的事兒,她已經是皇貴妃,父親如今也是朝中四品官,以他的年紀在同齡人中也能算是個中翹楚。
憑着莊雪晴對簡雲揚的了解,他萬萬不會扶持出第三個後族的,莊家在朝堂上,應該會不上不下的待下去。
她膝下沒有子嗣,不出意外的話,簡方乾會在簡雲揚百年之後登基,以大皇子對她的愛戴,莊家還能興盛幾十年。
莊家以前在京城聲名不顯,她的祖父臨了加恩還鄉時不過是個五品官,莊雪晴猜不出,她的父親到底動了什麽心思。
小魏子将頭低了低,顯得他身量愈發矮小了:“娘娘,奴才是萬萬不敢欺瞞您的,一切都是老爺的吩咐。”
“擡起頭來。”
莊雪晴有些傲慢的擡着下巴,眸光潋滟,倒映着卑躬屈膝的小魏子。
小魏子将頭慢慢擡起,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再次映入莊雪晴的眼簾。這樣一個人,真的值得信賴麽。
“父親大人他,支持的是誰。”
莊雪晴猶豫了片刻後,才問出了這句話,神情從猶豫轉為堅定。莊家好不容易爬了上了,無論是她還是父親,都不願再落下來。
事在人為,到了這個位置,不試試總叫人不甘心。
小魏子夾着嗓子,眸中閃過一絲亮光:“娘娘可否容奴才進一步說話。”
莊雪晴矜持的點了點頭,小魏子上前一步,幾乎是貼耳私語。
“竟然是他,原來是他,難怪。”
莊雪晴神情先是不解後是驚訝,最後變成了了然。
如果是那個人,也就不足為奇了,簡雲揚恐怕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在觊觎那個位置。
莊雪晴沉思之後,擡眸鎖住小魏子,手指在袖子中摩挲着,光滑的絲綢拂過指尖癢癢的。
“告訴父親,務必要确認那個人支持大皇子繼位,否則拒絕與其合作。”
她也有自己的算盤,莊家勢單力薄肖想皇位是異想天開,她的家族不過是想更進一步,支持新帝是最穩妥的辦法。
那個人若只想一手遮天,莊家願意和他一起扶植傀儡皇帝,但其目地若是取而代之,對莊家來說風險就太大了。
莊雪晴擔憂父親受人迷惑,肖想起不該想的東西,她們家裏除了她可還是有兩個待字閨中的嫡系姊妹。
雖然莊雪晴不願承認,但那些家族中的姊妹,和她所承擔的使命又有什麽區別。皇長子登基了,她就是順理成章的太後,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失寵,不用怕什麽人踩在她的頭上。
情啊愛啊,莊雪晴噙了一抹冷笑,一入宮門深似海,帝王又哪裏有情
不過,第二天莊雪晴的臉色就沒那麽好看了,頭一天晚上對簡雲揚的嘲諷,盡數被風吹回來糊了一臉。
辰時都要過了,陛下還在漱玉閣中與江婕妤大被同眠,無視宮人三催四請,直接将朝會推遲到了巳時。前朝驚掉了無數人的下巴,後宮又咬碎了多少口銀牙。
簡雲揚登基這麽多年,這一個月來又是提早退朝,又是延遲上朝,風評驟降,從衆人口中兢兢業業的明君,淪為了被聲色所惑,一不小心就要淪為耽于享樂的昏君。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大雍的英明神武的陛下仿佛有了新氣象。
先前還上書,三催四請的讓陛下雨露均沾,早日為大雍開枝散葉的朝臣們,如今打算上一道折子,勸谏陛下莫要被女色所誤。
皇上是誰,那可是天之驕子,天生聖明絕無錯誤,一定是江氏這個妖女使出手段魅惑了郡王,所以江婕妤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
江采玉一手捏了顆櫻桃,一手剝了晶瑩剔透的荔枝,優哉游哉的翹着二郎腿,在龍床上吃的不亦樂乎。
簡雲揚滿頭黑線,坐在離床榻不遠處的凳子上,黑着臉問:“你又發什麽瘋,為何突然決定不上朝。”
江采玉一雙大腳在半空中踢了踢,繃直了腿,伸了個懶腰,側過身子捧着臉賣萌到:“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啊,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
她将白居易的《長恨歌》改的亂七八糟,用誇張的調子吟了出來之後,坐起身子單膝撐起,青絲從肩上滑落,挑眉道:“什麽是寵妃,這才是寵妃,不誤一兩次早朝,怎麽能凸顯出你受寵的程度。”
江采玉将簡雲揚當成了不開竅的木頭,一本正經的教育他。
她現在可是要打造大雍第一寵妃,就算達不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程度,總得讓當世人揉揉眼睛。
簡雲揚幾乎要被江采玉的無賴逼瘋了,他起身快步走向床榻,掀開帷幔咬着牙說:“你到底去不去上朝!”
江采玉摟着蠶絲薄毯打了個滾兒,倒立着望向簡雲揚:“說了巳時上朝,就是巳時上朝,早一分晚一瞬都不行。”
“你,你這樣成何體統。”
堂堂一個皇帝竟然四仰八叉的在床上玩兒倒立,袍子都快蓋住了眼睛了,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簡雲揚心跳加速,深覺再和江采玉理論一會兒,他要硬生生逼出心疾來。
為了打消江采玉拖到巳時的念頭,簡雲揚直接脫了靴子上床,準備将她抓起來,宮人早就退了出去,兩人怎麽鬧都不怕有人瞧見。
江采玉不顧儀态,裹着毯子在床上扭來扭去,用腳對抗簡雲揚的襲擊,每次踹到他時都哈哈的笑着。
自從那次想通之後,江采玉決定不栽壓抑天性,自由的放飛自我,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簡雲揚就算滿身都是心眼兒,她也不打算設防了,反正兩人休戚相關,誰也別想擺脫誰。
簡雲揚是會幾手功夫的,只是江采玉為女子身子又不算強健,他走的是陽剛路子,許多招數發揮不出威力來。如今他改了思路,利用女子身姿靈巧的特點,将往日慣用的招式改了改,和江采玉過招時,也不是全然落于下風了。
兩人你追我敢,江采玉抓了一把櫻桃,揚手灑向簡雲揚,又拿枕頭擋在面前,大笑着說:“愛妃,朕請你吃櫻桃。”
簡雲揚沒料到江采玉會用如此無賴的招數,躲閃不及,讓櫻桃砸了一臉,她用力又大,有幾顆櫻桃破在臉上,流下了黏糊糊的液體。
他随手拿起帕子擦了把臉,直接抓起了一把荔枝扔了過去。
江采玉拿枕頭擋着臉,把荔枝軟綿綿的彈了下去,散落了一床。
兩人在經歷一場激烈的“搏鬥”之後,終于臨近巳時了,江采玉累得氣喘籲籲,提醒了簡雲揚時間。他臭着一張臉依偎在江采玉身前,這才傳召了宮人入內。
漱玉閣中宮女和小公公的下限不斷被刷新着,當瞧見床上嬌豔欲滴的荔枝和櫻桃,還有半坐在陛下懷中鬓發散亂衣衫不整的江婕妤時,他們滿腦子都是一些不和諧的東西。
陛下和江婕妤真是好情趣,原來當年皇後受寵,果真有其獨到之處。
這荔枝和櫻桃,還有江婕妤水汪汪的眼眸,透着粉色的臉頰,連那頭如銀白發帶着奇異美感。
怪不得,陛下留連芙蓉帳,不願早朝呢。
作者有話要說: 嗷,想看感情戲的讀者,藍橋君痛心疾首的告訴大家,一直有啊有啊~
乃們沒聽過,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自然踹唛~
皇上的表情ヽ(‘⌒?メ)ノ
☆、53 想太多
自從傳出了陛下為江婕妤推遲早朝一事後,江婕妤在後宮中突然變得炙手可熱。
衆宮人千方百計的打探着江婕妤得寵的秘密,在江采玉有意無意的縱容下,後宮很快傳開了,江婕妤得寵是因為她在床上放得開。
“噗,哈哈,宮裏真這麽傳?”
江采玉練就了一張刀槍不入的面皮,在朝上頂着衆朝臣控訴的目光,硬生生泰然自若的坐了下去。
她就是推遲早朝了,他們能怎麽着吧,與其寅時所有人興師動衆的吹露水,不如将早朝時間後移。
後世還講究朝九晚五加雙休,時不時還來個短假長假的,她在這龍椅上坐着,除了年節封筆,幾乎是全年無休了,好歹官僚每隔五日還有休沐。
不過雲煌的話,讓江采玉幾乎要捧腹大笑,雖然她也是女人,但她不得不佩服,後宮女人想象力豐富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那些人說什麽,竟然說陛下喜歡豪放、不拘小節的女子,床上動作野蠻,喜歡和江婕妤互相追逐,這不就是現代說的情趣PLAY。
尤其是得知,那些後妃欲向江婕妤取經時,想到簡雲揚那張面癱臉,變化莫測的精彩程度,讓她不笑,她真的做不到啊。
雲煌面皮抽動,心中為陛下默哀了一刻鐘,殺雞焉用牛刀,江采玉讓他派人打聽後宮中的動向,由他彙報大家有關江婕妤的言論。
他瞧着陛下笑的前仰後合,那種違和感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雲煌有些納悶兒了,哪怕以前的江皇後,也沒這麽——灑脫不羁?
難道靈魂互換會讓人性情大變,陛下最近似乎也活潑了些,雲煌胡思亂想着,他是不是該提醒陛下一下。
但若他開口說,讓陛下莫要被江氏影響,露出小兒女行徑,陛下會不是羞憤之下,欲将他滅口。
江采玉雙手交扣在胸前,腳踩在羅漢床下的凳子上,凝思片刻後狡黠一笑,端正了坐姿:“傳令下去,江婕妤溫婉賢德貞靜淑雅,頗得朕心,即日起封為江嫔,由莊貴妃負責賞賜。”
在場人之有雲煌,他只能硬着頭皮領了旨,但願陛下在得知這個消息時,莫要暴跳如雷。
不出三日,從江婕妤到江嫔,江采玉此舉再次将簡雲揚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雲煌沒有親自去傳旨,儀鸾司那麽多人,若他事事躬親,整個部門都要亂套了。
莊雪晴在接到了江婕妤提升份位的口谕後,整個人像是被冰水澆了個透心涼。憑什麽,到底是憑什麽,她為什麽就能絕處逢生,再次獲得陛下的恩寵。
就在昨日莊雪晴還在想,簡雲揚根本不愛任何人,但他接下來就頻頻打了她的臉。
莊雪晴心裏快要冒出火來,面上卻還要雲淡風輕,笑着領了旨,又按照宮中規矩封賞江采玉——新晉的江嫔。
這就是她的性格,再記恨江氏,明面上的把柄還是不能讓人拿住的,她可以借着宮中其它嫔妃給江氏難堪,克扣吃穿用度就是明晃晃的證據了。
簡雲揚大約是最後一個知道他被封江嫔之事,這還是雲煌告訴他的。
他臉色當即不好,雲煌只能鼻觀口眼觀心,假裝視而不見,他夾在真真假假的兩個陛下間,着實是為難。
他來漱玉閣,還是借着辦案的名義,兩人為了避嫌,還不能獨處太久。
“她是什麽态度。”
也許是三觀被江采玉刷新了太多次,簡雲揚在短暫黑臉之後,已經能夠冷靜的繼續和雲煌溝通了。
為了不露出馬腳,瞞着江采玉雲煌已經知道兩人身份互換之事,所以除了對口號時,雲煌對簡雲揚稱呼一直是江婕妤或者江嫔。
不過,簡雲揚更多時候用她來指代皇上這個稱呼,這一點雲煌還是很能了解的。
“其實您不必太過緊張,依臣看,皇上他似乎是真心想擡出一位寵妃來。最多,有那麽點兒戲弄您的心思在內。”
雲煌将措辭一再修飾,最後找出了相對溫和的說法,畢竟他現在要勸說的人的皇上。
他越這樣說,簡雲揚臉就越黑,哪怕江采玉恨他,對他加以嚴刑他都能接受,但将他當做玩意兒一樣戲弄,他精神上所受的屈辱甚于身體。
(江采玉叉腰,你這厮,要不是打你就是打自己,我早一巴掌呼死你了。)
簡雲揚雖然氣憤,但也沒拿雲煌發火,他現在只能信賴仰仗于他,若君臣鬧翻以後只會更為艱難。
“朕,我知道了。”
“您也寬了心,雲煌最近已經在想辦法到處尋找得道高僧和道門高人,想必很快就能有結果,一定會解決您的困擾。”
雲煌發現,自從得知陛下和江氏靈魂互換之後,他的話顯著變多了,而且每次都在為遣詞造句苦惱。
早知如此,他當年就不該荒廢詩書,一心撲入儀鸾司,想當年他的詩詞也曾得過名師贊譽。
“但願如此,”簡雲揚似是喟嘆,接着又伸手拍了拍雲煌的肩膀,“辛苦你了,日後,絕不會——”
後面的話簡雲揚沒說,君子重諾,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待日後他和江采玉換回身子後,他自然會給雲煌應有的榮耀。
他已經初步考慮過,儀鸾司獨立存在由皇上親自掌管,一直以來雖然地位超然,但總歸是暗衛出身,告老之後身份多有尴尬,還會面臨以往得罪人的報複。
簡雲揚打算将儀鸾司正式扶為監察機構,雖仍隸屬于帝王管理,但司中官員品級與百官同等,等以後辭官之後,可以同等享受官爵。
這是簡雲揚打算給予雲煌的賞賜,他不會讓忠心耿耿的臣子吃虧的。
雲煌跟了簡雲揚這麽多年,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可猜出他的心思來,但他并沒有覺得激動。
這麽多年了,陛下還是那樣,以為一切都能以利益交換的方式實現。
他之所以冒着這麽大危險幫助陛下,那只是因為,雲煌不僅是雲煌還是明秀。陛下他不僅是陛下,還是——澤雅,在他還是個倍受冷落的皇子時,為自己取的字。
可是陛下他,大約不會相信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進行一半了,嗷,歡天喜地,丢了一年撿起來人設還沒崩。遠目,藍橋君下一本的目标就是每個配角,都能讓人記住呀~
☆、54 藥到病除否?
江氏封嫔一事,在前朝也掀起了不少浪花,刑部、禦史臺、大理寺被點名重審江家的案子的官員,也前所未有的慎重起來。
陛下這态度,分明是讓他們審出個無罪來,替江家翻案,否則江氏怎麽能青雲直上,眨眼間從江婕妤變成江嫔。
大家揣摩着聖意,對于江家案子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其中有什麽冤屈。
大牢中,原本陷入絕望等待流放的江家,絕地逢生,得知了陛下要重查江家案子的消息,同時得知了廢後江氏再次被封為江婕妤之事。
他們消息不夠靈通,還不知江婕妤又封為江嫔一事。
此次審案,賀儀舟被排查在外,這是陛下的意思,他在朝中地位有些尴尬。當初賀儀舟大義滅親,列舉江家罪狀贏得的褒獎有多少,那麽他現在受到的指摘就有多少。
陛下當初十分看好賀儀舟,他是大雍歷代來最年輕的将軍,又是太子詹事之後,年輕有為,還是欽定的清寧公主驸馬,日後前途無量。
但現在,陛下對江家一案好像另有斟酌,那麽先前負責此案又和江家有着世仇的賀儀舟,當然成了衆人矚目對象。
陛下會怎麽處置賀儀舟,他是榮光依舊,還是成為江家複出的犧牲品?
身處漩渦中心的賀儀舟一切照舊,他已經替賀家平凡了,也将江家阖族送入大牢,那份日夜煎熬着他的生恩,已經報過了。
自從江家入獄之後,賀儀舟已經發誓,從此他與江家再無瓜葛,陛下重查江家一案,他心無旁骛完全沒放在心上。
生恩大過天,可養恩你,賀儀舟自以為認賊作父,但那麽多年,江家待他的确不薄。
更讓他驚心的還是,江尚最後那句話:“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什麽,早知如此就不會收養他,還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猜到他會這樣做。
賀儀舟曾為這四個字心亂如麻,也曾想過,賀家覆滅之事,背後是否有隐情。
江家未倒前,他一夜一夜夢裏全是幼時在賀家時的模糊印象。等江家倒之後,他的夢裏,卻是非常清晰的,在江家讀書識字,和江家子弟一起騎馬射箭,那些作為江寧的日常。
他那時心底壓力的确大,小小年紀便不茍言笑,大家都笑他是個小老頭,玉兒從沒嫌棄過他,總是叫他寧哥哥。
那一聲聲寧哥哥,稚嫩的眉眼陡然變成了,如今風霜般冷豔的廢後,張揚的銀發讓人不敢直視。
賀儀舟再次捂着胸口從夢中驚醒,口幹舌燥想起江采玉已經從江婕妤晉升到江嫔,滿朝文武都知曉了。
先前一起經辦江家案子的人,曾有意聯合賀儀舟,一起上奏折,谏言陛下莫要為女色所惑,江家實為奸佞。
賀儀舟沒有參與其中,玉兒在冷宮時,幾欲發狂的模樣,留給他太深刻的印象。
就這樣吧,江家和他沒關系,玉兒也不是他的妹妹了,賀儀舟喝了一杯冰水,涼意直達肺腑。
他曾說過,要十裏紅妝為采玉送嫁,她入宮之事,他卻人在天涯。
她過的好麽,真的好麽。
“阿嚏。”江采玉掩着口鼻,盡量保持端莊的姿态,眼底的嫌惡出賣了她的內心想法。
靈虛島尋藥的人快馬加鞭回來了,雲煌第一時間報給了漱玉閣那位,接着又報給了陛下。
江采玉得知這個消息後,斟酌了許久,她上次仿佛和簡雲揚做了交換,他喝白發返烏的藥,她喝治療不孕不育的藥。
簡雲揚從那日後,已經開始吃藥了,如今該她履行諾言了。
能不能反悔個先?
江采玉是不怕吃藥,但當徐空青面不改色的給她介紹起,藥中所用“珍貴、稀有”的藥材,和特殊的藥引時,她胃中一陣翻滾。
什麽蜈蚣,什麽蛇蛻,連靈虛島上的土都能入眼了,這是中藥,這簡直是就是巫藥嘛。
哪怕後世喪心病狂的減肥藥,也沒如此讓人心驚肉跳過。
“徐神醫,你确定這方子沒問題,裏面放的很多東西,似乎都帶有一些毒素。”
面對這份奇怪的藥方,江采玉心中喊着我拒絕,當着簡雲揚面又不能食言,于是大義凜然的問了這麽一句。
不等徐空青回答,簡雲揚先搶白到:“陛下,萬物相生相克,回春谷擅長醫治各種疑難雜症,這藥方經過禦醫聯合檢驗,應是沒問題的。”
江采玉表情默然,機械的轉頭看向滿臉關切的簡雲揚,皮笑肉不笑的說:“愛妃怎麽突然懂起岐黃之術了,唉,朕明白你的心意,你是又想替朕試藥了吧。”
不等簡雲揚接口,江采玉急忙問:“徐神醫,這藥若讓江嫔喝了,會不是引起不好的反應。若是會引起不良反應,朕還真的不舍得愛妃受苦了。”
她露出一副慈悲相,只差将慈悲心腸也給扯出來,簡雲揚難得反擊一次,又被江采玉帶到了坑裏。
為了将寵妃這把交椅坐下去,只能緘口不言,在心中将江采玉控訴千百遍。
徐空青逃過一劫,在皇上和江嫔面前,相比以前更加淡定,他也不知兩人的小心思,只老實答到:“陛下請放心,您和娘娘休戚與共,這藥旁人喝了沒有副作用,娘娘喝了能讓您恢複的更快些。”
等的就是這句話,江采玉握住簡雲揚的手感動萬分的說:“愛妃,辛苦你了,你果真處處為朕着想!”
她握的很用力,簡雲揚骨頭都快被她捏斷了,還要笑着回:“這是妾身應當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啊咧~~大家評論辣麽多,藍橋君很喜歡呀~都開心的想多寫幾萬字了,昂~~
☆、55 誰把誰當真
江采玉唇角含笑眉目帶春,握着簡雲揚的手不斷用力,簡雲揚笑的比她還燦爛,哪怕疼到臉色發白,也沒有服輸的意思。
徐空青低眉垂首,秉承着非禮勿視的原則,心裏卻飄飄蕩蕩浮出一句話,江嫔果真受寵。誰不知陛下厭惡吃藥,只因江嫔一句代為試藥,便能欣然接受。
也許,他們當初的想法大約錯了,兩人若心無猜忌,如何會讓人鑽了空子。旖旎暧昧的氣氛,讓徐空青待的尴尬,于是先行告了退。
這時江采玉仍然握着簡雲揚的手,惡作劇般想讓他露出痛苦的神情,聽了徐空青要退下的請示,只是揮了揮手。
在徐空青眼中,情意綿綿的皇上和寵妃,在他離開後,像觸電一樣啪的分開了手。
簡雲揚狠狠甩了甩手,江采玉拿手帕慢條斯理的擦着手,見他滿臉厭惡的模樣,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你真是越來越幼稚了。”
一句話,讓簡雲揚僵了身子,好看的眉目瞬間又被冰雪染,眸子裏的火焰卻在閃爍之後沉寂了下去。
自從兩人開始合作後,他情緒似乎的确有些外露了,簡雲揚想了想,大約是他有些信任江采玉了。
這不太好,簡雲揚斂了聲息,一雙眸子平淡無波。
樹欲靜而風不止,簡雲揚坐在椅子上,江采玉突然逼近,一張刀刻斧鑿的俊臉放大在簡雲揚瞳孔中。
雖然是自己的臉,但兩個人離這麽近,感受到對方噴出的溫熱呼吸,簡雲揚不由往後退了退,不經意間倒露出了女兒神态。
他眸光冷冽,倒沒喊出你要幹什麽之類的話,只是身子微閃,打算起身。
江采玉勾着唇,将大長腿斜搭在桌子上,從上而下俯視着簡雲揚,手臂幾乎将他整個人圈在其中。
簡雲揚伸手去推江采玉,只是身處劣勢,收效甚微,江采玉不斷靠近,伸手撩起一縷銀絲,眸中帶着笑意:“喏,發端已經開始變黑了,等到長一些了,可以将白發剪一些,這樣黑的快。”
說完之後,江采玉松開了那縷頭發,任由它飄到了簡雲揚的臉頰上。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在意麽?”
經他提醒,江采玉才想起古人好像非常在意頭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将垂在兩側的鬓發纏在手指上,惡意滿滿的說:“說是也是,頭發太長不好,也許我也該剪短一點。”
簡雲揚終于忍不住,一把抓住江采玉的手腕,咬牙切齒到:“你敢。”
兩人關于頭發的對峙,沒能持續多久,批奏折的時間到了,簡雲揚是天生的工作狂,放棄了有關頭發的争論。
一個半時辰後,簡雲揚終于處理完了奏折,滿臉疲色活動着手腕,自力更生的捶背按摩。
江采玉斜躺在圈椅裏,瞥見簡雲揚的動作,手中書頁翻的嘩啦作響,哼起了小曲兒。
從前不可一世的皇上,淪為了只能幹活不能享受勞模,江采玉表示簡雲揚很值得同情,她願為他鼓掌喝彩,替他享受美好人生。
待宮人遠遠的通報,藥煎好了,先前還互相嫌棄的兩人,同時露出了抗拒的神情。
然而,考慮到傳宗接代的大事兒,簡雲揚在慘淡之後,勉強道:“你答應我的,該吃藥了。”
江采玉腦海中閃過蜘蛛、蜥蜴、蜈蚣等爬蟲的猙獰樣子,打了個激靈,咽了咽口水說:“真的要吃麽,其實我覺得吧,一個男人的魅力不在于能不能生。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憂國憂民才是一個皇帝的責任。”
想到要吃奇怪的藥,江采玉超長發揮,将初中高中學的課本都拉出來了,白話摻雜着流傳千古的名言,讓簡雲揚聽的眉心打結。
江采玉這樣只知吃喝玩樂的女人,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