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複古陳設的院子裏, 夏夜的晚風輕輕吹, 不遠處的楸樹嘩啦啦的作響唱起了歌。
圍牆上按了幾盞暖黃色的橘燈,圍成一排照下來,仿佛鑲了一層金光, 将周圍的一切全部籠罩在一層溫暖的氛圍裏。
而就在這時, 看似溫馨, 寂靜的只剩下蟬鳴聲的院子裏, 忽然響起一聲“啪!”
——初旭說完話後, 挨了一個耳光。
聲音有點清脆, 絲毫不拖泥帶水,可見下手的那人有多麽的憤怒。
實則不然,裴星紅着一張臉, 打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她垂眸看過去,初旭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因為挨了她的打,臉此刻還側着一點,側臉顯得他輪廓更好的完美。
而就是這麽一個完美的人,被她打了。
裴星後知後覺回過神來,心中立刻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臉上卻沒表現出來,站起身就跑了,一路上不帶喘的跑上了二樓。
她其實挺害怕的, 他這人脾氣這麽臭,誰知道要是晚一點他會不會打回來。
裴星心裏這麽想,初旭卻是真的沒有想過要打回去,他看着她的背影,輕笑一聲,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挨了打的臉,嘆息一聲,無奈的笑了下,對着她的背影喊:“你跑慢點別摔跤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裴星沒理他,加速的跑到了二樓。
初旭坐回凳子上,拿着筷子夾了一點清淡點的東西吃,陳孜在這時候走上前,拿了一盒小瓶子放在了初旭的旁邊,他睨了一眼,盒子上面寫着:跌打萬花油。
初旭:“給我這個幹嘛?”
陳孜坐在對面吃着宵夜,笑的賊兮兮:“剛不是被打了?”
“你怎麽知道?”初旭啞着嗓子問。
陳孜笑了,手比劃着輕輕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解釋,“那聲音,我在屋子裏頭都聽的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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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初旭沒說話,陳孜:“得了,別裝了,被打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看開點。”
“誰看不開了?”初旭喝了口湯,“你懂什麽啊你,這叫打是親罵是愛,你這個單身貴族懂什麽?”
陳孜被宵夜嗆到了,初旭剛好吃完站起身,往屋裏走,陳孜知道鬥不過他,也就沒有自找沒趣,他眼一瞥,眼尖的看見了桌子上的粉白色的糖果盒,他手伸出去,剛想拿的那一刻,初旭似乎後腦勺長了眼睛,轉個身長腿一邁,手一伸,将糖果盒從他手上摳出來。
順帶還打了一下陳孜的手背。
陳孜手背立刻紅了。
“放開你的豬蹄。”初旭略帶嫌棄,“這是我家祖宗吃的,這是你能碰的嗎?”
陳孜:“......”
他覺得要是自己的承受能力再低一點,或者他再脆弱一點就要去跳樓了。
初旭拿着糖果盒往屋裏走,在這時手機忽然響起,他垂眸,看見備注時,冷冽的眉蹙起。
電話那頭的人他一年多沒聯系過了。
初旭沒猶豫劃下接聽鍵,電話那頭似乎很多人,吵吵鬧鬧的,下一秒似乎看見初旭接了電話,吵鬧的聲音忽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齊劃一的聲音,喊他——“初隊!”
空蕩的院子裏,忽然響起這久違的聲音和稱呼。
這一聲,讓驀然初旭紅了眼眶,淚水在眼裏打轉。
他稍頓,哽着嗓子問:“怎麽?”
那邊的人笑着,挑了最想說的說,“想你了呗,還能怎麽樣?”
初旭挑眉。
他們問:“我聽隔壁的肖隊說你現在在湯溪?”
初旭“嗯”了一聲,點頭,又覺得他們看不見,舔唇,啞着嗓子說,“對。”
一群人頓時嘻嘻哈哈的笑,高興的喊,“那巧了,明天我們要去湯溪的醫院做全身體檢,就我們這一隊的,都去!”
初旭這次倒是露出了笑,“真的?”
“騙誰也不敢騙初隊您啊。”那頭說,“行了新來的劉隊規矩多,我們明天再見。”
初旭舔唇,“行,到時候你們直接來南街7號,我住在這裏。”
“好!絕對服從命令!”那頭大聲喊。
初旭又笑了。
電話挂斷。
他擡頭望天,微風拂過,他眼眶有些酸澀,說實話差不多兩年了,他還有真點懷念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時光。
—
徹底的入夜,晚風徐徐,裴星躺在床上,細細的手臂枕在小腦袋下,耳邊一直回蕩着初旭的那句話,“要不是怕你鬧,老子早就親你了。”
裴星氣不過,捶了一下枕頭,軟綿綿的枕頭瞬間塌陷,又瞬間彈回來。
裴星覺得初旭這人就像是這個枕頭,軟硬不吃。
你跟他說道理,他還長篇大論的和你解釋。
你和他說不合适吧,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裴星憤憤的用手握拳,狠狠的砸了一下床。
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大幅度的動作撕扯的,忽然有些疼痛。
她沒多去注意,轉身睡覺去了。
第二天,她照樣這個點起來,一路上初旭找話題,裴星就是一聲不吭的看着窗戶外,理都沒理他。
初旭自知昨晚惹了她生氣,這下只能順着她,不敢惹毛她。
一直到了廣安醫院停車,裴星看見有幾輛軍.車停放在門口,她沒多去注意,剛想開車門下車的那一刻,細長的手臂被人攥住,她下意識的轉頭,下一刻嘴巴就被人塞了一顆東西進來。
——又是糖。
裴星的舌尖下意識的舔了舔,剛好初旭的手還沒有完全退出去,順帶着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兩個人同時僵住了。
裴星先反應過來,立刻紅着臉捂着嘴,罵他:“變态。”
說完她立刻打開車門跑下了車。
初旭坐在駕駛座上被她這樣子逗笑了,他舔唇,指尖似乎帶有留戀般摩挲了幾下。
半晌又輕笑出聲。
裴星一路紅着臉小跑進了大廳,看見了許多穿着軍裝的人筆挺的站着,她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刻意放慢了腳步,直到她走遠,幾個年紀稍小的人立刻聚在一起讨論。
“剛剛那個是誰,太漂亮了。”
“對,太好看了。”
“會不會是醫生啊,不過她看上去年紀還很小,應該不是吧。”
這邊讨論的正激烈,那邊忽然人群一陣騷動,伴随着幾名老成的軍人的吶喊聲,“初隊!初隊!”
初旭剛走進大廳就聽見一聲一聲的“初隊”。
他擡眸看過去,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現在視線內,下一刻他咧嘴笑。
老軍人們一窩蜂的擠到了初旭的跟前,嚷嚷着:“初隊,你怎麽來了?”
“是不是聽我們昨天說了要來這裏做體檢,你巴巴趕過來了。”
“對啊,說實話,是不是想我們了。”
初旭被這三言兩語的逗笑了,站在他們中間和他們談笑。
幾百個新兵子們站在旁邊,悄悄地問:“誰啊這是?”
“誰知道啊。”
“不過他一出來我看那些老兵都好像很激動,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過我剛剛好像聽見他們喊他初隊。”
“可是我們那沒有姓初的啊——”
話還沒說完,一群人不知道想到什麽,面面相觑。
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不...不會吧...”
“應...應該...不可能吧...”
“他...他不是轉業了嗎?”
“那...那就真的有可能是他了。”
一群人再次咽咽口水,身邊有人不明白,問:“什麽事啊你們這麽激動。”
“你...你沒聽說過初旭隊長嗎?”
“沒啊,我前不久剛進來的,比你們晚一批。”
那人只是咽咽口水,解釋:“初旭人送外號,戰.神。懂嗎?”
那人搖搖頭。
另一個人接着解釋,“他曾經高分靠進了軍校,後一年不到被提拔,直接進了委.內.瑞.拉參與實訓,為期整整兩年,出來了之後沒人問過行蹤,但!這人屢屢破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狙擊手,還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海.軍.上.尉,年紀不大,那時候我記得是16年的年尾,他那時候才24歲,可是就是一個神話嗎?”
新人們嘩然,“那...那怎麽現在沒在部隊裏面了?”
大家搖頭,“不知道,沒問,只聽上級說轉業了,留了,但是個人原因初隊沒留下來。”
衆人不自覺地将眼神放在了不遠處被人圍繞着的初旭身上,眼中都帶着軍人天生就有的一種敬佩。
初旭被他們圍繞着,身邊不知道是誰,忽然喊了句:“初隊!”
初旭側眸望過去,那人穿着軍裝站的筆直對着他敬了個标準的軍禮。
初旭眼眶一紅,鼻子一酸,混沌間卻也還是站直身子,回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不止一次想過,要是那天沒有去找她,那麽他就不會如此,可是他也不止一次問過自己,後悔那天去找她嗎?
他的回答也是一如既往。
他不後悔,從來不後悔。
從軍是他的夢想,他做到了,也做過。沒什麽遺憾。
但,裴星是初旭這輩子的信仰,忠貞不渝,至死不休。
她不在他身邊的話,他會遺憾一輩子。
身邊的一群人跟着站直,對着初旭敬禮,場面有些大,惹得新兵們注視,加上剛剛聽見的故事,他們覺得無論出于什麽原因初旭沒在部隊,但看這樣,初旭在部隊所受到的重視還是不減。
他們也跟着站直,标準的敬了禮。
—
裴星沒有看見這個場面,穿好白大褂後,看見了何醫生,她問:“何前輩,下面是?”
何醫生:“正好想和你說來着,今天我們醫院人手不夠,麻煩你幫忙給軍人們一起做個體檢。”
裴星微微笑,“這有什麽麻不麻煩的,他們在前線保家衛國,如今是我們該做些事情回報他們才是。”
何醫生笑,“你說的有道理,他們才是最辛苦的人。”
裴星認可的點頭。
何醫生帶着裴星來到了大堂,她一出現,那些新兵們頓時嘩然了一聲,見她穿着白大褂,大家紛紛議論,“還真的是醫生啊,真的是。”
“天啊,這也太漂亮了。”
“可不是,我還以為是實習的呢,沒想到人家面前擺了一個牌子,居然是心血管科的主刀醫生。”
裴星多多少少聽見了一些讨論聲,她垂眸淺笑了下,卻剛好聽見人群中有人說“初隊”。
她聽見初,下意識的擡頭,剛好看見人群中,那個子高出他們許多的初旭,他被人圍着,但眼裏卻沒有不耐煩,相反的,他們相談甚歡。
裴星剛好收回視線的那一刻,初旭似乎心有靈犀一般朝這邊看了過來,她垂眸,沒理他。
“初隊你看什麽呢?”小李問。
初旭垂眸笑了下,眉眼溫柔,衆人疑惑,第一次見他如此,于是好奇心更加強烈,朝着他剛剛的視線那處看,只看見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一排排的坐在那裏。
“哦!”小時恍然大悟,說,“我懂了,老大你是不是想要找個女朋友?”
“怎麽樣看見合适的了嗎?”有人問。
初旭舔唇,笑,“看見了。”
大家夥好奇心來了,纏着初旭問是哪一個,初旭笑笑,一想到她嗓音不自覺地變得溫柔,“就坐在中間的那個。”
衆人沒按耐住,全部往那邊一看。
“哇!”小時嘩然,“老大好眼光,一挑挑了一個最漂亮的。”
“可不是,這個女醫生剛剛還給那些新兵子們讨論呢,都說長得好看,我也覺得吧,真的太漂亮了。”
話一出口,初旭蹙眉,“你說誰讨論?”
“新兵子們啊,都在說呢。”小時努了努下巴,“這不你看,現在還在讨論呢。”
初旭看了一圈,果然是,那群新兵子們咋咋唬唬的,一邊看着裴星一邊激動的一直在讨論。
初旭眸色變深,舌尖舔了舔上颚,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小時是個不會看臉色的,見狀非但沒有停止,還添油加醋的說:“要是我,我也選這一個,長得漂亮,人看上去性格也好,笑起來,你看你看,多溫柔。”
初旭看過去,裴星果然是對不遠處對她打招呼的新兵子們笑了下。
他深呼吸幾口氣。
小時還在說,“初隊,你要不換一個人?這個我——唔”
同伴們看不下去了,捂住了小時的嘴,有人好心的提醒,“你可別再作了,沒看初隊的臉色都不好看了嗎?”
小時這才放棄掙紮擡眸看了眼初旭,他臉色很不爽,有些黑。
小時後知後覺的發現初旭根本就不是在選人,而是根本就和那個人有牽連。
同伴們看他恍然大悟的眼神,忽然松了一大口氣。
這智商,沒誰了。
“換什麽人選?”初旭看着小時,“老子都要和她結婚了。”
“結婚?”衆人瞪大了眼,連續追問:“真的嗎?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沒和我們說啊。”
“過不久的事。”初旭嗓音嘶啞,懶洋洋的解釋。
衆人恍然大悟“哦”!
原來是要過不久就結婚了!
裴星坐在桌子上,面前擺放了一個血壓計,她只是過來幫忙量血壓。
她面前排了一排人,各個往她這邊排隊,何醫生看見之後,笑着說:“你們別急,每個人都有機會和我們的裴醫生接觸,你們先分散開來,去其他地方測一下別的。”
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喊了一句:“不要!我們就要先排在嫂子這裏!”
初旭下意識的看了眼小時,後者縮縮脖子,說:“我只是告訴了我周圍的...幾百個人...而已!”
初旭舌尖頂了頂腮,沒再說話了。
他不敢說什麽,現在解釋也來不及了,他其實連人都還沒追到手。
于是初旭就這麽站在旁邊,眼巴巴的看着他們量完一個血壓喊一句:“謝謝嫂子。”
裴星剛開始懵懵的,沒回話,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量了幾百個都是這樣的稱呼,“謝謝嫂子。”
裴星蹙眉,剛好這時候到了小時,他是最後一個,他量完,站起身敬了個禮,極大聲的說:“謝謝嫂子!”
裴星的餘光看見了初旭,他個子高,樣貌出衆,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見了他,他站在隊伍的不遠處,穿着黑色的T恤,側着臉不知和別人說些什麽,側臉輪廓完美,站在那不動,都是一副美如畫的畫面。
她在這裏認識的也就只有一個初旭,而且看他現在和那群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肯定證明是初旭和他們說了什麽讓他們誤會的話,裴星默默的翻個白眼。
過了一會她收回視線,對着小時說:“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們的嫂子,也不認識你們的哥哥。”
小時“诶”了一聲,說:“不對啊,老大可是說你們要結婚了的。”
話一出口,裴星愣了下。
“結婚?”她問。
小時撓撓頭,“是啊。初隊剛剛說了的,還說你們過不久就結婚了。”
話音剛落,裴星狠狠的瞪了一眼在遠處的初旭,收回視線後剛想解釋她和初旭沒關系,那人卻快步走上前,指骨分明的大手指尖敲了敲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嘶啞着嗓音問:“不認識我?”
裴星還生昨晚的氣呢,賭氣般的回了句:“不認識。”
小時站在旁邊,忽然覺得背後有一陣風吹的他陰森森的。
初旭知道她還在鬧昨天晚上的別扭,本想順着她的意,但忽然人群中發出了一聲質疑,“該不會是假的吧...”
“那我們就有機會了!”不知道哪個不怕死的說出來。
初旭氣笑了,掏出自己的錢包,在衆目睽睽之下,把一張縮小版的照片放在了桌面上,那張照片上印着1995年,是兩個人坐在一個大水桶裏面,他光.着身子拿着毛巾,她坐在他旁邊,一起.洗澡的照片。
裴星看了眼,兩邊臉布滿了緋紅。
初旭垂眸,指尖輕敲了下照片,見她紅了臉,他嗓音帶着零星的笑意,問:“那你解釋一下,你占我便宜這件事,怎麽算?”
裴星覺得這人挺不要臉的,她聽見他的話,耳朵嗡嗡的叫,半天才回了一句:“誰占你便宜了,照片裏又不止我一個人!”
隊伍中見他們這另類的打情罵俏,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笑出聲。
初旭聽見這句話,舔了舔後牙,嘴角扯了扯,笑了聲,啞着嗓子說,“那意思是我占你便宜了?”
裴星腦子一熱,說:“誰知道呢,照片裏不都明擺着呢嘛?”
“啊...”初旭懶洋洋的拖長音,舔唇,嘶啞着嗓音笑了笑,嘴角揚起,“那正好,今天人多,大家都作證,初旭我會對你負責的。”
話一出口,衆人嘩然。
下一秒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還伴随着吶喊:“初隊威武初隊厲害!初隊初隊初隊!”
裴星手攥着筆,緊緊的握成拳,臉色紅的可以滴出血,她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一腳初旭的腿,擡起頭紅着臉紅着臉委屈的看着他。
初旭知道,玩大了。
他咳了咳,聲音提高,眉眼柔和的看着她話卻是對着周圍的人說,“得了,別鬧了,我家小祖宗害羞了生氣了,晚上回去該沒我飯吃了。”
沒說還好,說了之後衆人笑的更歡。
初旭長臂一伸,在裴星聽見他們笑聲之前及時的捂住了她的耳朵。
裴星擡眸,嘴巴微張,視線所及全部是他,他舔唇,耳根有些紅,喉結滾動,拉成直線,下颚線繃緊,眉眼裏也全是她。
其實這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她還能聽見周圍的笑聲,甚至在他捂住她耳朵的那一刻,人群中還發出了陣陣的尖叫。
“小星星乖。”初旭說,“我晚點叫他們的隊長罰他們。”
—
裴星一直忙到下午才得了閑,因為趕,她午飯也沒吃。
肚子隐隐作痛,裴星沒多想,收拾了一下包包就往樓下走。
周圍路過幾個同醫院的醫生,今天早上那波恩愛秀的有點張揚,現在幾乎全部人都知道了,他們看見裴星,心照不宣的擠眉弄眼笑笑,裴星不自然的咳了咳,對他們點點頭,往外走。
一路上遇見的幾個護士們都對着裴星打招呼,裴星莞爾點頭。
走後,那群小護士們叽叽喳喳的說。
“裴醫生好有氣場啊,太漂亮了。”
“對對對!而且她老公也很帥,帥呆了。”
“還不是老公啦,不過看他們今天那秀恩愛的樣子,我估計也不遠了。”
“對,而且我覺得裴醫生的老公超級寵她的,第一次見這麽帥的人還這麽寵,眼裏都是裴醫生。”
“果然,越帥的人越專一。”
并未走遠的裴星腳步頓了頓,深呼吸了幾口氣。
莫生氣莫生氣,人生就是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
“走吧,回家。”初旭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在她身後啞着嗓子說。
他的聲音無疑就是導火線,将她點燃之後炸了。
她轉身,剛想開罵就被他的大掌捂住了嘴,“唔——”
“還記得我昨晚說什麽嗎?”初旭忍着笑,眉眼柔和的看着她。
裴星瞪大了眼,被他捂住嘴說不出話,只能:“唔唔唔—”的發出聲音。
初旭“噓”了一聲,微低頭,前額湊近她的額,留下一點距離,沒貼上,他啞着嗓子,在她憤怒的注視下,說:“反正你要鬧,我不如就順了我的心意親了你,你說我說的對嗎?”
裴星立刻搖頭。“唔唔唔——”
“那你乖乖的。”初旭舔唇,嗓子帶着笑,“我放開你,你別鬧,好嗎?”
裴星又搖頭,“嗚嗚嗚——”
“那我親你,任你鬧,好嗎?”初旭笑的更歡,喉結滾動好幾下。
裴星瞪大了眼,搖搖頭。
“那就乖乖的?好嗎。”初旭啞着嗓子,可以放慢說話的速度,惹得她紅了臉,連忙點頭。
初旭悶笑,松開她的那一瞬間,立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手肘往裏收,将她整個人弄的往他這邊倒,就這樣一直到車上,裴星一直只顧着掙紮,忘記了鬧脾氣。
直到被塞進了副駕駛,她剛想彈坐起來罵他,一陣整齊劃一的聲音震耳欲聾的響起:“嫂子好!”
裴星吓得咯噔一聲往回看,後面坐了三個穿着軍裝的男人,臉上帶着最淳樸的笑還略帶了些小羞澀。
裴星原本吓得砰砰砰跳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
她僵硬的招招手,微微笑,和他們打招呼,“嗨。”
三個人更加害羞了,紛紛伸出手想要握手。在這時,站在副駕駛門邊的初旭忽然伸出手将裴星剛要握手的手用自己的大掌蓋住了,還說了句,“男女授受不親,這些庸俗的禮儀免了吧。”
三個人愣了一會才笑着說,“老大看不出來啊!”
小時嗅了嗅,問:“诶,你們聞到味道了嗎?”
初旭:“什麽味道?”
“醋味!”小時哈哈大笑捏着鼻子說,“聞到了嗎?”
身邊的人接話,“還是陳年老醋!”
原本三個人以為今天初隊會一氣之下把他們從車上丢下來,卻沒想到他非但沒氣,還認可的點點頭,說:“可不是嘛...都喜歡我家祖宗好幾年了。”
“可是就是陳年老醋嗎?”初旭問,下一刻手自然的搭上了裴星的肩上,另一只手順勢将安全帶一拉,幫她系好。
小時及時的捂住嘴,生怕自己不小心發出一聲狗叫。
一路上,小時一直在找話題聊,裴星都會附和,初旭開車,眼神直視前方。
小時忽然來了句,“老大可真是讓我見識了談戀愛的人的不一樣,我記得那時候我們部.隊有個女孩子追他——唔!”
小時及時捂住了嘴,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誇我!評論誇我!!!七千啊!!!
狗男人最後該怎麽保命呢?請看下章~
昨天說實話挺糟心的,總結了一下,還是想和各位小天使們說…
人其實都應該善良。
遇到比我們好的就好好的虛心學習。
遇到比我們差的,只要她有心,我們可以去教。
但千萬千萬,我們不能去做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真的,我希望每個人都能遇到溫柔善良的人,相信值得相信的人,還有,願你的真心永遠不會被辜負。
我愛你們我的鴨崽們!
明天九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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