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小侯爺這個混蛋呢?”
曲月升幾乎抓狂:“誰說我單戀小侯爺了?”
翠蘭偷偷看她一眼:“基本上全城都知道了吧。”
“……”曲月升實在受夠了這種被外人随意揣測的感覺,更加不希望引起聖僧的誤會,原主的奇葩審美和感情爛鍋她統統不要背了,這一次就借着這個機會讓全天下都知道,她根本不喜歡什麽小侯爺和壯漢子!
“小姐我君子坦蕩蕩,是絕對不會躲的!對了,小侯爺那個新歡叫什麽來着?”
翠蘭渾身一顫——這個表情好像有點熟悉,上次小姐單槍匹馬打倒一個連的時候,好像就露出過這個表情!
“薛婉玉。”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翠蘭老實的答。
“婉玉?一聽就很白蓮花嘛。”曲月升習慣性吐槽,活動着手指道:“靈覺寺是我的地盤,只要他們敢來,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翠蘭咽了咽口水,只覺得自己一路對小姐的擔心都喂了狗,還是先擔心擔心小侯爺和薛婉玉的生命安全才對:“小姐啊,侯府跟相府是世交,薛姑娘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您……”
“放心吧,我們文明人只跟他們講道理。”
“……”小姐,您上次也說要跟戶部大人的公子講道理,結果人家現在還躺在床上呢,您還記得麽?
“曲姑娘,曲姑娘。”這時,一個小沙彌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小侯爺帶着一個姑娘上山了,說是要來找您。”
“來得挺快啊。”曲月升摩拳擦掌:“這位師兄,麻煩你告訴他們我去偏殿拜佛了,想見我讓他們自己來。”
小沙彌一愣,大約是沒想到這位馬上要回家的相府千金還願意稱他們這等一介布衣為師兄,頓時在心裏就劃分出了一條泾渭分明的“敵我戰線”。
“放心吧曲姑娘,就沖您這聲‘師兄’,貧僧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位師兄你确定麽?連我都不知道你該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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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沖曲月升堅定地點了點頭,視死如歸的走了。此後這個小沙彌負責接待小侯爺和薛婉玉上山,給他們設置了足以媲美九九八十一難的複雜拜佛流程,這當然都是後話了。
“小姐,那接下來我們怎麽做?”翠蘭被小沙彌的視死如歸感染,也變得豪氣幹雲。
“不是我們,是我。”曲月升指了指翠蘭,抿唇一笑:“你,回家去。”
“那怎麽行!”翠蘭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奴婢誓死與小姐共存亡,絕不會貪生怕死的!”
曲月升利落的甩給她一個白眼:“死什麽死,收拾小侯爺再加個白蓮花能難倒小姐我麽?”
“可是……”
“別可是了,回家去。”
翠蘭不敢多言,小媳婦兒似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翠蘭想說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我看聖僧也挺好。哈哈哈
☆、情敵
申時的鐘聲準時響起,撞散了大雄寶殿外的袅袅青煙,巨大的釋迦牟尼佛像千百年如一日的立在最中央,慈眉善目的面龐卻有着讓人肅然起敬的氣勢。
曲月升從香案裏抽出三支香點燃,端端正正的在蒲團上跪下,虔誠的拜了三拜,把香插在正中間。
她緩緩閉上眼,雙手自然的合十,《摩诃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流暢的從嘴裏念出,經文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回蕩在殿裏的每一個角落,梵音佛法繞梁不絕。
“月……月升?”小侯爺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誦經聲驟停。曲月升轉過頭瞥了他一眼,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腦海裏莫名浮現出聞遠的模樣。她微微颔首,禮貌地問:“施主有何貴幹?”
小侯爺被雷得外焦裏嫩,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舌頭:“真的是你?月升?”
完了完了,原來傳聞都是真的!這回丞相大人和我老爹肯定不會放過我了!
小侯爺吓得魂不附體,眼淚汪汪道:“月升,我以為曲夫人拿話唬我,沒想到你真的要為了我出家。雖然我知道本小侯爺确實是面冠如玉玉樹臨風豐神俊朗,可是不值得你如此啊!”
曲月升一個沒繃住,扶額嘆道:“有時我真不明白,你哪來的火星自信。”
一旁的薛婉玉聽到這句話心中狠狠一震,指着曲月升激動道:“是她?”
小侯爺點了點頭。
曲月升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小侯爺身後的女子,她着一身雪白的齊胸襦裙,外罩玉蘭飛蝶花樣的月白上襖,一雙明眸如剪水,身段似柳面含春,手如柔荑,膚比凝脂,活脫脫一個古代的小家碧玉最佳模板。
這就是翠蘭口中的小侯爺新歡?不知為何,曲月升腦海裏突然自動循環《少年英雄小哪吒》的主旋律——是她是她就是她,一朵閃閃爍爍的白蓮花。
曲月升睨了這朵“白蓮花”一眼,悄悄摩拳擦掌,已經做好了撕逼的準備。
但架不住人家不接招啊!
“白蓮花”薛婉玉不僅沒上來撕逼,反而幽幽的看了小侯爺一眼,一副任憑君做主的樣子。
曲月升暗贊:白得很專業嘛。
“婉玉,那我就按你說的做了!”小侯爺宣誓道。
白蓮花點了點頭,退到一邊。
曲月升隐隐覺得畫風有點不對:“你們要幹嘛?”
小侯爺不由分說,一把将曲月升拽起來,義薄雲天地道:“帶你回相府!”
“……”曲月升吓得立刻抱緊柱子。
什麽鬼,說好的跟白蓮花撕逼呢?這是什麽畫風啊!
小侯爺看起來是個弱受,但力氣比手無縛雞之力的曲月升可大多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手掰開,連拖帶拽的扯出了大殿。
“我不要回去,你放手啊!”曲月升這才真的慌了起來,她只是想拿出家吓唬吓唬小侯爺,沒想要回相府啊。
小侯爺一邊拖一邊豪氣幹雲地道:“月升,咱們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今天我就算再被你痛扁一頓,也不能看着你做傻事!快跟我回相府!”
白蓮花也過來幫忙一起拽:“是啊曲姑娘,你先跟小侯爺回去,有話我們慢慢說。”
曲月升力氣本來就小,加上個白蓮花的幫忙,就更加掙脫不開了,她哀嚎道:“大姐,你是我情敵啊,我要出家你應該放鞭炮啊,阻止我幹嘛?別拉我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小侯爺像是被電視劇裏的反派附身,他嘿嘿一笑:“月升,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破喉嚨,你妹。
大概是所有反派都會被打臉,小侯爺也并沒有得意多久。就在他差點兒把曲月升拽出門時,突然覺得手上一痛,力道不由自主的松了,緊接着一個紅色的身影在他眼前掠過,等他看清楚時,月升已經被帶到了五米以外。一個身穿白色僧衣、披紅色袈/裟的和尚站在他前面,高大的身影把月升牢牢擋在身後。
“阿彌陀佛。”聞遠單手豎掌,向小侯爺行了個佛禮。
眼前這人寶相莊嚴,周身氣度宛如佛祖臨世,小侯爺一時沒從變故中反應過來,竟然也順着他的動作行了一個佛禮。
白蓮花不着痕跡的掐了小侯爺一把,小侯爺立刻清醒,頗為不悅地問:“你是誰?”
“貧僧法號聞遠,乃月升的引渡僧人。”聞遠淡淡的道。
小侯爺眼睛一亮,立刻換上了崇拜的神色:“你就是聞遠聖僧?”
白蓮花見勢不對,在小侯爺的後腳跟狠狠踢了一腳。
小侯爺吃痛,立刻收起了興奮的神色。他輕咳一聲,洋裝正經地道:“正好聖僧來了,本侯當着你的面把月升帶走,也算對靈覺寺有個交代。”
說着,小侯爺上前作勢要拉曲月升,聞遠上前一擋,隔開了兩人。
“聖僧,你這是何意?”小侯爺不解。
“施主,你只是個外人,無權決定月升的去留。再者,月升已經是半個出家人了,施主應該稱呼她為‘比丘尼’或者‘小師父’。”聞遠的聲音低沉溫和,與平常沒什麽區別,但曲月升卻隐隐從中嗅到了一股火藥味。
她眼睛一亮,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又從“曲姑娘”升級成“月升”了!
小侯爺瞠目結舌,心說我跟月升十幾年的情分了,還不能叫她閨名,你個認識不到一月的和尚竟然一口一個月升,這是什麽道理?
聞遠再次行了個佛禮,下起了逐客令:“施主,請回。”
小侯爺覺得有點幻滅,以往向來只有他耍混賬的份兒,這會子竟然第一次體會到有理說不清的感覺,索性胡攪蠻纏:“我一定要帶月升一起回去。”
“我才不跟你走呢。”躲在聖僧身後的曲月升毫不留情的拆臺。
聞遠挑眉:“施主聽到了?”
嬌生慣養的官二代小侯爺從未受過這種氣,憤怒地道:“這是我跟月升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
不待聞遠開口,曲月升就從他身後探出一個腦袋,道:“我的事全歸聖僧管,我就聽他的。”
“……”這打臉啪啪啪的,真疼。
小侯爺面子被駁,氣急敗壞的道:“算你狠!我不管你了!”
說着,他轉身就走,腳步踏地發出不小的響動,決絕的身影仿佛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站住!”白蓮花輕喝一聲,小侯爺剛邁開的腳步立刻頓在半空。
“回來。”白蓮花的聲音柔了些,小侯爺頓在半空的一只腳生生轉了方向,還真的乖乖走了回來。
“婉玉,算了吧。”小侯爺無奈道。
白蓮花瞥了他一眼,小侯爺認出這個眼神,小媳婦兒似的閉了嘴,
“曲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白蓮花的目光穿過聞遠,直直看向曲月升。
這是要撕逼了?曲月升總算找到了情敵的正确打開方式,正要放狠話,兩個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不可以。”
聞遠:“……”
小侯爺:“……”
小侯爺輕輕拉住白蓮花的衣角,小聲提醒:“婉玉啊,月升打起人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曲月升:“……”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說悄悄話這麽大聲的小侯爺大概已經屍骨無存了。
可白蓮花并不理會小侯爺的“溫馨提示”,徑直走向曲月升。
聞遠上前一步,宛如一座巍峨的泰山擋在她面前。
曲月升伸手抓住他的衣衫,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白蓮花挑眉:“小女子不過是有句女兒家的體己話想跟曲姑娘說,聖僧莫非連這也要阻攔?”
曲月升蹭了蹭鼻子,絲毫不給面子:“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白蓮花的視線在聞遠和曲月升身上來回轉動,她低聲一笑:“曲姑娘莫非要一直站在聖僧的身後?”
曲月升想起前段時間的流言蜚語,手心一顫,飛快的後退了幾步,與聞遠拉開距離。
白蓮花趁機靠近,在她耳側低語了幾句。
“你……”曲月升瞠目結舌地望着她,一張臉被震驚得仿佛十級地震的災難現場。
相比之下,白蓮花就鎮定得多了:“曲姑娘,有話我們去你的禪房慢慢聊。”
曲月升呆呆地點頭,下意識往白蓮花的方向走。
“月升。”
兩個平靜而簡短的字讓曲月升驟然停住腳步,她毫不猶豫地轉身跑回聞遠身邊,商量似的道:“聖僧,我跟她去說幾句話好不好?”
最普通不過的詢問語氣,沒有小心翼翼也沒有唯唯諾諾,卻能讓人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完完全全信任的,這樣陌生而奇特的感覺,聞遠在方丈師叔身上、在父母身上都不曾體會過,他徹底怔住。
曲月升仰着頭,雙手合十抵在下巴,烏溜溜的小鹿眼一臉期待地望着他。
聞遠不知所措的別過臉去,生硬地道:“貧僧答應過方丈師叔和曲夫人要照顧曲姑娘,便不能放任外人在靈覺寺撒野,至于別的事,貧僧不管。”
“這樣啊……”曲月升乖乖站回聞遠身後,頗為失望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那我不去了。”
“……”
出家人心慈,寧可委屈了自己,也看不得別人委屈。聞遠輕嘆一聲,低聲道:“去吧。”
“謝謝聖僧。”曲月升擡頭沖聞遠咧嘴一笑,只見牙齒不見眼睛,然後轉身蹦蹦噠噠跟着自己的情敵跑了。
唔,若生逢亂世,這丫頭大抵是被人家拐了還樂滋滋的跟在後面替人數錢的。
作者有話要說: 競猜~白蓮花說了神馬,讓月升乖乖跟着她走了?
☆、閨蜜
曲月升和白蓮花雙手抱在胸前,與中間的桌子形成掎角之勢,如果眼神也可以交鋒,兩個人大概已經大戰了八千回合了。
最後,還是作為東道主的曲月升先開口:“你也是北大的?”
“廢話!”白蓮花利落的甩了她一個白眼:“要不你以為我為什麽來找你?”
曲月升吞了吞口水,還是不敢相信穿越大神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給她送來了一個戰友,還是“情敵”牌的。會不會東籬國也有個“北大”,但并不是二十一世紀那個北大?她決定先試探一下。
曲月升豎起兩指抵在太陽穴周圍,口中默念咒語,重要的咒語念過三遍後,氣勢磅礴的喊出高三那年傳遍帝都的口號:“天王蓋地虎。”
白蓮花也豎起劍指,跨着小碎步繞桌子左走三圈,右走三圈,喊出那句熟悉的口號:“考上985!”
曲月升吓得後退兩步:“寶塔鎮河妖。”
“至少211!”
曲月升大驚:“橫批呢?”
白蓮花猛地拍桌:“絕不複讀!”
“……”曲月升震驚片刻,立刻高興的蹦起來:“天吶,你真的是北大的!”
兩個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校友在異世緊緊相擁,喜極而泣。真是聞着傷心,見者流淚啊。
“你怎麽認出我來的啊?”曲月升一邊拉着白蓮花坐下,一邊興奮地問。
白蓮花豪氣地一拍掌:“多虧了小侯爺那個白癡,他無意間跟我提起過你,說你失心瘋非講自己是北大畢業的,當時我就想會不會是校友,他又跟我說了許多你神經病的舉措,我立刻就肯定你也是穿越過來的了。”
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更何況這還是校友,簡直是異世至親了好嗎!曲月升親切的挽住舊情敵的手感嘆:“天吶,穿越找到隊友已經很難得了,沒想到還是校友!真是太巧了!對了,你什麽專業的?”
白蓮花:“高分子材料與工程,你呢?”
曲月升:“拉丁語言學系。”
白蓮花:“……”
這兩個專業對于穿越者來說還真是夠沒用的。
“你怎麽穿越過來的啊?”曲月升問。
“看電影,太無聊睡着了,一覺醒來就穿越了,握了棵大草,這個世界真玄幻!”白蓮花充分發揮理工女的特色,髒話随口就來。
曲月升眼淚汪汪,點頭如搗蒜:“我也是我也是,早知道不去看電影了。”
“那你想過怎麽回去麽?”白蓮花問。
“想過啊,但都沒有結果,後來就不想了。”曲月升眼睛一亮:“莫非你有辦法?”
白蓮花擡頭望天,以一個理工科學霸的身份嚴肅而鄭重地道:“我根據星球的運行軌道和天體物理的計算公式以及人與地球的質量比簡單的計算了一下。
曲月升一臉期待地看着她:“怎麽樣?”
白蓮花握拳:“并沒有什麽辦法。”
“……”
“更慘的是我在現代跟教授做研究,已經驗證出一個新材料可以代替塑料又能實現人工降解,論文寫到一半就穿越過來了,天吶,這真是人類歷史上一個巨大損失。”說着,白蓮花露出一個理科生式的惆悵。
曲月升無言以對,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我對你表示同情。”
白蓮花掀桌:“更值得同情的是我整天被你家那位白癡小侯爺騷擾,煩得我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曲月升連忙擺手後退:“打住啊,我跟小侯爺可一點關系也沒有,都是江湖傳聞——他怎麽騷擾你的?動手還是動口?”
這興奮的表情算怎麽回事?白蓮花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曲月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換上了一臉義正辭嚴:“我的意思是,我一定幫你揍他出氣。”
白蓮花輕哼一聲:“他哪裏敢動手動腳,就是整天都來煩我,每天就約我出去踏青作詩什麽的,無聊透頂,偏生我穿越過來的便宜爹娘又很喜歡他,真是想不去都不行。”
曲月升單手架在桌子上撐着下巴:“其實小侯爺也挺好的,有錢有勢不說,聽說還挺有才的。”
白蓮花利落的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他就是個文盲。”
“不至于吧?我聽說他是東籬國的文探花啊。”
說起這個,白蓮花又鼓了一包子勁兒:“還探花,跟個直男傻似的,一天到晚就會問‘在嗎、在幹嘛、吃了沒’,有時候想給面子跟他聊兩句,他一句話都接不上來,簡直就是個話題終結者嘛。”
天,這撩妹水平就能當文探花了?曲月升不可置信地問:“那你跟他聊什麽?”
“建築力學、天體物理和高分子材料的聚合方式。”
“……”到底誰才是話題終結者!小侯爺,我也對你表示同情。
白蓮花嫌吐槽不夠似的,又總結性地補了一句:“總而言之,我跟這樣的文盲實在聊不到一塊兒去。”
曲月升偷瞄了她一眼,默默把“其實我也是這樣的文盲”給咽了回去。大概是顧念着小侯爺跟原主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曲月升試着幫他挽回一點點面子:“可我一直聽說是你纏着他,見到你之前還一直以為你是個白蓮花呢。”
白蓮花扶額:“套用一句你的話,那都是江湖傳聞。我還聽說你要死要活的單戀小侯爺,吵着要為他出家呢。”
曲月升怒得跳起來:“才不是,都是別人亂說的!”
白蓮花挑眉:“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
白蓮花戳了戳她的頭:“你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傻子才不知道呢。你喜歡聞遠聖僧對不對?”
曲月升瞳孔驟縮,結結巴巴道:“胡……胡說。”
“別掩飾了,你那雙眼睛根本騙不了人。”
曲月升心思被戳破,尴尬的扭過臉。
“喂,”白蓮花踹了踹她坐的凳子腳:“你真的喜歡上了一個和尚?”
“是聖僧啦!”曲月升小聲糾正她。
白蓮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聖僧呢,這下不掩飾了吧。”
曲月升低頭不答,白蓮花又踢了她的凳子一腳,八卦地問:“怎麽樣啊,發展到哪一步了,開車了沒?開幾次了?車速如何?”
“開什麽車?”曲月升太久沒聽過現代詞彙,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白蓮花憋笑的表情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果斷的回踹白蓮花一腳,震得她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滾!”
白蓮花雙手撐着下巴:“好吧,看樣子車是沒得開了。一定是你駕駛技術太差,要不要老司機我帶帶你啊?”
曲月升斜瞟了她一眼:“就你一個理科生,還老司機?”
白蓮花豪邁的大手一揮:“姐姐開車穩着呢,‘帝都馬路一把殺’,聽說過沒?”
好像以前是在帝都論壇上聽說過這個外號,曲月升将信将疑:“真的?”
“當然,”白蓮花義薄雲天地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我一定幫你追到聖僧。”
不知為何,曲月升總覺得這朵白蓮花非但不是神助攻,反而是豬隊友。
“其實你是為了躲小侯爺才幫我的吧。”
白蓮花猛地一怔,生硬地擠出一個故作圓滑的笑容:“這些以後再說啦,啊對了,月升啊,你說我以後是直接跟你一起睡了還是再另外要個禪房呢?”
“……”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白蓮花跟月升要同居還是分房睡,哈哈哈哈~
感謝田初靈寶貝的地雷~愛你呦
謝謝所有寶貝們的評論,阿初醬每天手抄黨章三千字之後看見大家的留言就覺得好有力量更新,愛你們。
☆、盂蘭
由于各種建築力學天體物理和高分子材料聚合方式的問題,總而言之,白蓮花如願在靈覺寺跟月升同居了,美其名曰幫她撩漢。
不過很快,曲月升就證明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這次來的确實不是神主攻,而是豬隊友。
以前聖僧會帶她去藏經閣,會陪她吃午飯,加上一起做早晚課,一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跟她在一起。可自從白蓮花來了,聞遠以兩個女子來往方便為由,什麽事都讓曲月升和薛婉玉組隊做,自己只需要每天檢出兩份抄經作業則可功成身退,好不輕松。
可曲月升就慘了,每天抄完自己那份經文還得幫白蓮花抄一份,理由是她一個理科女寫不來毛筆字。你妹!
這天,曲月升照例窩在禪房抄經文,順便偷偷畫圈詛咒白蓮花喝涼水塞牙,不料達到了說曹操,曹操到的效果。
“月升啊!”白蓮花無功課一身輕,慢慢悠悠地走過來拍了拍曲月升的肩:“抄着呢?”
曲月升擡頭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白蓮花果然get到了她的意思,似乎是對方并不想跟你說話并且想把你大卸八塊。她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月升啊,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曲月升頭也不擡:“你能有什麽好消息啊,說壞的吧。”
“以後你要研讀更多的佛經了。”
曲月升放下筆,沖白蓮花抿唇一笑:“多虧了您老人家,我現在每天都要抄雙份的佛經,研讀的當然更多了。”
“這不是因為你的字好看麽。”白蓮花谄媚一笑:“這不還有好消息麽,快問我快問我。”
曲月升翻了個白眼:“好吧好吧,那好消息是什麽啊?”
“盂蘭節要到啦,東籬國又要開盂蘭盆會啦!”白蓮花興奮地道。
曲月升不是很懂她邏輯:“每年都有啊,這算什麽好消息?”
“今年不同啊,我賄賂了方丈才打聽到,今年靈覺寺除了讓聖僧在盂蘭節開壇講法之外,還要請一個女尼來扮觀音,最後兩個人還要一起巡城誦經,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啊,多好的機會,把握住哦!”
曲月升眼睛一亮:“真的啊?”
“當然。”
曲月升緊張的把玩自己的發絲,忐忑地問:“可是要女尼啊,我還不是正式的比丘尼,這樣也可以扮觀音麽?”
“你蠢啊,就是要有頭發的才能扮觀音啊,我問了方丈了,這回正式的比丘尼都不能參與,也就我們這種帶發修行的人才可以了。我當然不會跟你搶啦,這次你勢在必得啦!”
“哈,那真的太好了!”曲月升樂得一蹦三尺高,捧起白蓮花的臉“吧唧”就是一口:“謝謝你啊白蓮花,你真是我的神助攻。”
宇宙第一直女白蓮花吓得連連後退,雙手抱胸道:“你別亂來啊,我性別女,愛好男啊!”
曲月升噗嗤一聲笑開:“想得美,我才看不上你呢。”
說着,她轉身就往門外跑,蹦跶的腳步宛如演奏中的小軍鼓。
“喂,你去哪兒啊?”白蓮花望着她的背影追問。
“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聖僧……”她跑得太快,最後幾個字的尾音飄在風裏聽得模糊,徒留下白蓮花一人無奈搖頭。
曲月升踏着小碎步樂滋滋的奔向聞遠的禪房,隔了老遠就聽見他房裏有聲響。她不懂聲色的走過去,想給聞遠一個驚喜,不料卻聽見一個嬌嬌弱弱的女聲從門縫裏傳出來。
曲月升心中警鈴大作,調動起全身的五感六識,把屋裏人的身高長相身份身材全部分析了一遍,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不知哪個山頭的小狐貍出來誘拐聖僧了。
她心裏狠狠一咯噔,緊張地冷汗都冒了出來,立刻把耳朵湊近門板,假裝自己在拍《竊聽風雲》。
“既然如此,聞遠師兄,還請你以後多多指教。”柔弱的女聲傳來,讓人渾身一顫,仿佛整個人酥了。
曲月升聽見佛珠碰撞的輕微響動,應該是聞遠行了個佛禮,便聽得他道:“□□師妹客氣了,貧僧自當盡力而為。”
天吶!完了!大學鐵律有雲:師兄師妹,終成一對。裏面的這貨肯定是個勁敵啊!
曲月升緊張得跺腳,發出不小的響動。
“是誰?”聞遠低喝一聲。
溫柔軟糯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夾雜着一股無助,讓人保護欲驟起:“聞遠師兄,屋外有人麽?我好害怕啊。”
曲月升聞聲大怒,一個箭步就沖了進來,果然看見一個灰袍的小尼姑躲在聞遠身後,一只手還緊張地抓着聞遠的袈/裟。
她像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一般,上前一把分開兩人,義正辭嚴地道:“你誰啊?,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麽能随便抓着人家衣袖不放呢?”
小尼姑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雙眼立刻紅了一圈,怯懦地道:“聞遠師兄,對不起,我方才以為是歹人來了,便循着直覺躲在你身後,料想師兄武藝高強,自然會如佛祖一般佑得師妹平安,這便失禮了。”
這演技,這顏藝,當真讓曲月升嘆為觀止——簡直就是新世紀最佳綠茶。
聞遠淡然颔首道:“師妹不必自責,無妨。”
小尼姑立刻破涕為笑,柔聲道:“多謝聞遠師兄。”
曲月升不可置信地指着小尼姑,正要開口吵鬧,卻被聞遠叫住。
“月升。”他拖長了尾音,顯得有些不悅:“你到好意思教訓別人男女授受不親了?”
前段日子也不知道是誰半夜跑去廚房,跟男僧狼狽為奸,偷做夜宵,還把房子給點着了。
曲月升氣得直跺腳:“聖僧!”
聞遠怕再說下去這丫頭會真鬧,只好息事寧人:“好了好了,人前不許失禮。你乖乖坐着,我去送送清慧師妹。”
曲月升嘟着嘴:“就兩步路,送什麽呀。”
“月升。”聞遠再次拖長了尾音表示不悅,曲月升只好乖乖閉嘴。
“那麻煩聞遠師兄了。”清慧嫣然一笑,眼神得意的掃過曲月升,又飛快地轉開視線。
曲月升氣得跳腳,卻見聞遠做了個“有請”的手勢,引着那小狐貍似的尼姑走了出去。到底還是心有不甘,曲月升咬着牙跟了上去。
一路上,小尼姑說話溫溫柔柔,細聲細氣,聞遠也是溫和有禮,讓人如沐春風。兩人時不時的讨論佛法,辨析佛理,各種佛門的專業詞彙層出不窮,曲月升是個門外漢,一句話也插不上嘴,只能沉默地聽兩人聊完佛理聊經書,聊完經書聊典故,只覺得自己是一座巨大的燈塔,勤勤懇懇擔負着發光發熱照亮他人人生的責任。
好不容易送完了小尼姑,曲月升已經憋滿了一肚子的氣,腳步不自覺越來越快,與聞遠拉開了一段距離。
“月升。”身後傳來聞遠無奈的語氣。
曲月升停住腳步,忿忿地望着他。
“怎麽了?”聞遠微微彎身,低頭讓曲月升可以平視她。
“她是誰?”
聞遠頓了頓才反應過來這個“她”指的是誰:“水月庵帶發修行的比丘尼,聽說佛法頗為高深,是靜慈師太的得意弟子。”
曲月升氣鼓鼓的像只包子:“既然她佛法那麽高深,來找你幹嘛?”
“過段日子就是盂蘭盆會了,靈覺寺代表佛門舉行盛會,需要一名女尼扮觀音,靜慈師太便舉薦了她。”
“啊!那你答應了?”曲月升緊張的問。
聞遠屈指輕輕敲了她一下額頭,輕笑道:“這哪裏是我能決定的,靈覺寺會在盂蘭節前期舉辦一個朝音會,所有帶發修行的女尼都可以參加,性質就跟你上回看的論戰差不多,朝音會的優勝者才可以在盂蘭盆會上扮觀音。”
“這還挺公平的——那如果是你選,你會讓誰去扮觀音?”她不依不饒地問。
“唔……”聞遠認真思考後才答:“天下女尼衆多,貧僧并不能一一識得,如果不是通過朝音會,貧僧無法做出抉擇。”
“不用從天下人中選,如果就我和她,你選誰?”
聞遠擺擺手:“靈覺寺尼僧過百人,水月庵更是比丘尼衆多,更何況還有其他寺廟,怎麽會只有你們二人。”
“我不管,是假如!假如讓你一人抉擇,又只能在我二人中選擇,你選誰?”
聞遠怔了怔,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她的用意,輕笑道:“貧僧選你。”
曲月升立刻喜笑顏開,歡樂的拉着聞遠的衣袖:“為什麽選我啊?”
其實女子問出這個問題,就是想聽你狠命地誇獎她,可惜二十年的老單身狗聞遠聖僧并不懂得這個道理,一個不小心竟然說出了實話:“貧僧是你的引渡人,連貧僧都不選你,那你還不得鬧得天翻地覆啊?”
“你……哼!”曲月升氣得扭頭就走。
“東籬好聖僧”聞遠一頭霧水:怎麽又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同居是人民群衆的期望,那就讓她倆同居吧23333
感覺我在搞事情23333
☆、借書
曲月升坐在床邊架着二郎腿,雙手抱在胸前,圓圓的小臉因為生氣鼓出了一個肉包子的形狀,莫名讓人想捏一捏。
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