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簡磬遇上了鳴翠。
“小翠,你怎麽也現在才吃飯啊?”簡磬因為今天的事兒比較多,所以等她能來吃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按照鳴翠的工作安排應該是早就已經吃了的。
鳴翠快步走到簡磬面前,手裏還拿着一個食盒,笑着說道:“小磬姐,你今天怎麽這麽晚啊?你要再不來,你喜歡吃的紅燒排骨可就沒有了啊!諾,這是我特意早早給你留的,以報答你昨天的救命之恩啊。這可是我和燒菜的高大嬸求了好半天她才給我留的。快吃吧,我裝在盒子裏,還熱乎着呢!”
簡磬接過食盒,打開盒子,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副滿足的樣子:“啊!真香!高大嬸做的紅燒排骨最好吃了,這是她最拿手的了。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辛苦勞動之後有人給你遞上熱騰騰的、香噴噴的飯菜啊!我真幸福,小翠,謝謝你啊!昨天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們倆兒誰和誰啊?計較這些麽,我能看着你被冤枉什麽都不做嗎?小事一樁啦。”
鳴翠拉着簡磬走到一張小桌子前,讓簡磬坐下,笑嘻嘻地回道:“我就知道小磬姐對我最好了。昨天都沒有其他人相信我,就只有你相信我,還幫我洗刷冤情,你比我老家的那個縣令爺還厲害呢!”
簡磬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來,百忙之中回道:“哪兒啊?我也就柯南啊、少年包青天啊之類的多看了幾遍,會點點皮毛而已,呵呵。”
“什麽柯南、包青天啊?小磬姐你說的是誰啊,我怎麽都沒有聽說過啊?”鳴翠疑惑地看着簡磬。
糟糕!一順嘴又給露餡了。簡磬心裏暗道。簡磬擡起頭對着鳴翠燦笑道:“呵呵,沒什麽,這是我家鄉那邊的傳說故事裏的,是兩個特別會破案的高手,我從小就愛聽他們的故事。”
“哦,這樣子的啊。”鳴翠懵懂地點了點頭,突然又驚喜地說道:“诶,小磬姐,你記得你以前的事啦?”
簡磬愣在那兒,半晌無語,這叫什麽?這叫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磬暗自□□,真是敗給她了。保持着臉上僵硬的笑容,簡磬扯了扯嘴角:“呵,呵呵,不是啦,只是剛剛一說就覺得好像是這樣的,因為沒有其他的可能嘛。你說是不是啊?”
“啊?哦,小磬姐你說是,那應該就是吧。”鳴翠仍然一副疑惑無辜的表情。
簡磬低下頭努力吃飯,裝出一副“我很忙我很忙”的樣子,終于熬過了這一頓名義上的“謝命宴”。
簡磬撐着腰慢慢地往回外書房走去。剛剛為了避免鳴翠再問下去,只好一直低頭吃飯,導致吃得肚子撐得不行,現在多散散步,好消化一點。昨天簡磬幫鳴翠找到了真正偷東西的人,林木白表面上好像沒有任何反應,連誇她一句也沒有,也沒有罵她多管閑事啊什麽的,很奇怪啊!相處久了,簡磬才發現,林木白并沒有她一開始認為的那麽溫和無害,偶爾覺得他會像是一只帶着微笑面具的狐貍,只在那麽幾個小小的一瞬,能看見他面具後面的真實表情,不過也只轉瞬即逝,所以簡磬也不是十分确定到底自己看到的是否就是真的。但是,反正簡磬覺得林木白這個人不簡單啊,而且很危險,只可遠觀,不可近處。
等到簡磬慢悠悠地愰到外書房的時候,林木白已經坐在太師椅上了。他半倚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一本書,臉上神情很···簡磬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或許可以稱之為安适?整個人的感覺就是慵懶。說實話,簡磬很少看見林木白這個樣子,一般情況下簡磬看見的林木白都是一副翩翩公子溫文爾雅的形象,即使偶爾察覺也許真實的他并不是這個樣子,但是也沒有見過他如現在這般外露表情的樣子。因此簡磬在一瞬間被林木白吸引,但也僅是那麽一瞬間。回過神的時候,發現林木白的視線已經從手中的書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了。
簡磬連忙走上前,對着林木白行了一禮,然後仍然走回自己的專屬位置。
在簡磬正要開始工作之前,聽見林木白清咳了一聲,簡磬擡頭看着他,以為他要吩咐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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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白看着她,眼神很專注,似乎看着的不是眼前的這個簡磬,而是他眼裏的她身體裏的那個真實的靈魂。簡磬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吓了一跳。想想,自己這種靈魂穿越的事情就已經夠無稽夠不可思議了,怎麽可能還有人能夠一眼就看出這個身軀與靈魂不是同一個人的事實呢?簡磬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你在笑什麽?”林木白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先是疑惑地擡頭看他,接着她似乎是受到了驚吓,有點驚懼,再然後卻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就這麽短短時間,臉上表情就變了好幾次。最有意思的是,當叫她的時候,她會做出一副她什麽都沒做過,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他人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林木白不得不打斷她,不然還不知道她會再做出什麽表情來。林木白越發覺得自己馬上要宣布的事是自己做得十分英明的一個決定,盡管他從沒覺得自己做的決定不英明過。
簡磬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正色回道:“沒有,只是看到身為老板的你這麽有閑心的在看書,說明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那我今天的工作量就不用增加啦,所以有點高興而已。”簡磬随便編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林木白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轉而問了簡磬另一個問題:“小磬你到外書房工作有一段時間了吧?”
簡磬疑惑地皺了皺眉頭,看了林木白一眼,又低下頭平靜地回着:“是啊,已經快有三個月了。”
“是麽?已經這麽久啦!”林木白看似随意地說着,端起茶喝了口,接着說道:“這段時間你的表現我和李嬷嬷都看在眼裏。李嬷嬷待人一向嚴苛,且從來對事不對人。連她都對你贊譽有加,說明你的确是做得不錯。而且你幫我做事以來,還從沒有出過差錯。昨天舞兒的手镯一事,雖然你做得不怎麽符合府裏的規矩,但是總的來說,還是避免了日後有人非議相府冤枉好人。而且,看得出來,你處事很有條理,觀察入微,作為一個你這樣年紀的女子,很不錯。所以···”
什麽叫“這個年紀的女子”?切!姐姐我比你大,好不好?簡磬腹诽着。不過林木白這話一頓,又讓簡磬的心提了起來,所以什麽?林木白沒有讓簡磬久等,接着公布了簡磬新的人事任命。
“所以我決定調你到內書房去。”
啊?這就又升職了?自己到相府還不到半年就連着升了好幾級,這會不會太誇張!簡磬想着,臉上是一副疑惑加驚奇的表情。轉而又想到,要是在現代的時候升職能這麽容易就好了。不過,現在已經在這裏了,想太多好像對自己的處境并沒有太多的用處。想通之後,簡磬對着林木白福了福,恭敬地說道:“多謝相爺賞識。”
林木白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着簡磬:“對于別人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怎麽看你并沒有很高興地樣子啊?”
簡磬勾了勾嘴角,回道:“哪裏?相爺您看錯了吧,奴婢很高興,升職了,加薪了,奴婢怎麽會不高興呢?奴婢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而且相爺您讓我去內書房,這說明您看重我,信任我,這是奴婢的榮幸。”
說是這樣說,可是林木白看她臉上的假笑以及那故作尊敬的實則不屑的口氣,很難覺得簡磬這是在高興。不過林木白卻不知道簡磬為什麽會是這種反應,如果她是奸細的話,那她應該很高興有機會接觸到府內的機密事件才對啊?難道她是故意的?還是她果真不是奸細?但是她的表現又很奇怪。在那種時機出現在自己面前,說她自己失憶了,但是時不時地又說起一些很有意義的小故事或者典故,還說是她家鄉流傳的。失憶的人會記得自己的名字?好吧,記得自己的名字這點不算,那這些典故呢?記得家鄉的傳說但是卻不記得自己的家鄉在哪裏?這是不是太奇怪了點。林木白一直都想不通,所以對簡磬也一直沒有做處理。就算相處的這兩個多月,林木白也沒有完全看透簡磬,因此,林木白決定再冒一個險,這件事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有個預感,再拖下去,事情會變得更麻煩。他想早點确定簡磬的身份,不管她是不是對手派來接近自己的,不管她有何目的,林木白想要有一個确切的答案。
林木白從未在一件事上如此猶豫不決,他從來都很果決,殺伐果斷。他總是表現出一副溫和無害的翩翩公子樣,但是只有真正得罪過他的人才知道,真實的他就是個惡魔,和他表現出來的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如果你相信了他的外表,那麽恭喜你,你會被他吃的屍骨無存!但是很少有人能看到他退下那副溫和的假面具下的真實臉孔,就算看到了也馬上會成為不能說話的人,當然,林木白的心腹除外。因此受他蒙蔽的人,相信他是個善良無害的人的人還是大把大把的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太久沒更新了
☆、10
最近簡磬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此問題關系到生存、倫理、道德等等的宏觀大問題,它就是:“To be or not to be,it is a question.”
簡磬跟着林木白也有一段時間了,随着他看到了很多古代的經營模式。古代人的智慧也是不可小觑的,但是畢竟現代的經營理念是經過這麽幾千年的沉澱,在總結了經驗與教訓得出的最優的方法。所以,在簡磬看來,林木白的每一項營業都還有晉升的空間,而且她還在考慮現代的一些事物能否在古代低下的機械水平下制作出來,制作出來之後的用途廣不廣?能不能盈利?等等這些問題。不過最主要的問題也是簡磬正在想的問題是要不要對林木白說出自己的想法呢?
如果可以的話,簡磬是不想和林木白說的,她想自己來完成這些事情,還免得要對林木白解釋那麽多,引起他的懷疑。但問題就在于簡磬現在沒辦法自己做這些事。要完成這些事,首先得有資金,其次得有人力,當然,一定的人脈也是必不可少的,很可惜,現在的簡磬一樣都沒有。因此,她要賺更多錢只有一條路,說服林木白接受自己的想法,幫他賺錢,讓他給自己提成。而據簡磬的觀察,林木白這個人并不死板,甚至還可以說是簡磬見過的最開明的古代人,他很能知人善任,并且似乎也不是很在乎世俗的看法。他看中一個人的能力多過于看中他的性別,也就是他只要這個人有能力,至于他是男是女,對他而言,似乎并無多大區別。這點也是簡磬最終決定與他合作的重要原因。當然,合作一詞只是對于簡磬單方面來說,也許對于林木白只是多了一個能幹的下屬,僅此而已。簡磬自嘲地想着。
“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讓我賺更多的錢,但是我得放權給你,讓你全權負責?”林木白仍然一副很淡定的樣子,看得簡磬心火飙升,你說你敢不敢有點正常人的正常表現啊!當然,現在簡磬的錢途都在林木白的手中,不是說有錢的人才是大爺麽?簡磬也只好把不滿都往肚子裏吞。
簡磬擡頭,看着林木白的眼睛,以一種自信肯定的語氣回道:“是的。但是為了讓您放心,也為了讓您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值得的,在我沒有盈利之前我不會要月銀,一但盈利,我的月銀要盈利的三成,當然是除去成本之後的純盈利。”簡磬知道,這種時候如果自己仍然一副畏首畏尾的低頭樣子,林木白絕對不會同意,因為連自己都不自信,憑什麽讓別人來相信自己呢?
林木白終于放下了他手上的那杯茶,簡磬真想說一句“不容易”。林木白直視簡磬的眼睛,目光很銳利,銳利得似乎能穿過簡磬的身體,可以說在這之前簡磬從沒看見過他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誰。簡磬很想避開他的眼神,但是她也知道,不能避,如果避開了,那麽自己的提議絕對就沒有一絲的可能了,所以簡磬只能硬着頭皮對着林木白的眼神,不敢移開稍許。
半晌,林木白首先移開了目光,神色平靜地再次端起了那杯茶。簡磬也趁機低下了頭,撇了撇嘴,惡毒地想:讓你喝冷茶,讓你拉肚子。其實簡磬很想用手揉揉眼睛,剛剛跟林木白對視,眼都不帶眨的,眼睛都瞪疼了,但是現在簡磬還不敢揉。
林木白雖然表面神情平靜,但是內心卻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雖然平時他都是戴着一副溫和無害的面具,但是當他卸下溫和的面具,露出他本來冷漠淩厲的真實一面,能平靜面對他銳利眼神的人,全府找不到一個,包括從小陪伴他長大的身邊貼身侍衛,也是府中老管家的兒子林風。而這個女子能如此平靜地承受他的眼神,面色絲毫沒有改變,不得不說這個女子勇氣可嘉,而且到現在暗探那邊還沒有查出她的身份背景,要麽是她的身份真的很簡單普通,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要麽就是她的身份很複雜,很有背景,能把她的過去全部抹殺,而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第二種可能性更大,那麽這個女子當真深不可測!
“三個月!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但是本金我只給你100兩,三個月之後你要給我盈利一萬兩,否則你就要賣身給我,一輩子留在丞相府。怎麽樣,你要繼續這個賭約嗎?”林木白在沉默半晌之後緩緩說道。
納尼?!要不要這麽狠啊!她只是說幫他盈利,他要不要把後路都給她堵絕了啊!先前進丞相府她可只簽了幾年的勞動合同,這下要是她賺不到一萬兩,那她的一輩子不是都要被鎖死在丞相府啦?這個交易不劃算啊。但是為了以後的生活,她現在必須得多存儲點資金,而現在的她只能憑借林木白。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就不信憑借現代的那麽多生意經還贏不了古代的人。
“好,我同意。”簡磬慎重地回答道:“但是我需要相爺提供給我人脈和幾個幫手,我保證三個月以後給相爺帶來超過一萬兩的盈利。”
林木白淡淡地笑了笑:“哦?小磬你這麽自信啊。那我就靜待你三個月之後的好消息了。至于你要的人我會吩咐管家的,接下來的三個月你找管家商量就可以了。對了,我能不能問一下,小磬你打算做什麽生意呢?”
簡磬炸了眨眼,笑道:“這個可是我的獨家專利,暫時保密,以後相爺您自然知曉。如果沒什麽事,那小磬我就先下去了。”
林木白揮了揮手,說道:“下去吧!”看見簡磬走出房門,林木白放松地往後一趟,閉上了那雙精光閃爍的眼睛,心裏在思索,她到底想做什麽生意呢,挺值得期待的。看來最近的日子不會無聊了,天天在朝堂上看那些老氣橫秋的老頭子們倚老賣老,日子過得實在是太無聊!想着,林木白嘴角勾起了淡淡地笑意,這個笑很真實,有別于他平時經常挂在臉上的的虛假的笑,如果簡磬在場看到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話說簡磬從林木白那邊離開之後,她并沒有立馬去找管家,因為她還沒有想好具體要做什麽生意比較好。就目前跟随林木白視察的情況,他已經有餐飲、服裝等店了,要是她再做這個短期內盈利似乎不是很大,要賺到一萬兩很困難。而且,林木白只給她一百兩,一百兩雖說對于平時日常開銷用不算少,但是要是拿來做生意,貌似還是有點不太夠用。有沒有什麽生意是不需要太多成本呢?簡磬決定要再考慮一下,先前的一些想法現在看來都暫時不能用了。
最近幾天,簡磬都沒有去書房當差了,因為林木白說這三個月就讓她專心她的生意就可以了,免得到時候她失敗了又找借口。簡磬當然是樂得接受了。不過在還沒有想好做什麽之前,其實她也沒什麽其他的事好做。
到底什麽是盈利最大的生意呢?一般來錢最快的無非是錢生錢,在現代,房地産就挺來錢的,但是在古代明顯不行啊;醫院也挺來錢的,但是那可是個技術活啊,她可沒那技術。現在看來衣食住行是不行了,那麽吃喝玩樂呢?玩和樂,古代的娛樂好像無非就那麽幾樣,而且都是針對的男性。妓院還是賭坊?有了!簡磬眼睛一亮,她終于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一年多,決定繼續下去,努力完成它
☆、無本的生意
所謂最賺錢的生意,比一本萬利還賺錢的,那麽就是一些無本的買賣了。而無本的買賣中,一要不犯法,二要盈利周期短的,那麽彩票當然是不二選擇啦。這便是簡磬想到的最賺錢的生意。要把現代的彩票事業搬到古代,那麽首先應該要做的是組織人脈,要以一個大家都能信服的人的名頭來提出,集大家的資來進自己的口袋,當然,這其中集資的一部分還是要用來做一些公益活動的,不能毀壞了現代的福利彩票的精神嘛。那麽這個人到底應該選誰呢?
首先,這個人要比較德高望重,樂善好施,其次,他一定要有錢,讓百姓相信他不是單純騙大家的錢的。其實如果只看第二點,林木白也挺合适的,但是鑒于德高望重、樂善好施這點,簡磬就不是很了解了,需要再去打探打探。那麽接下來簡磬最主要的任務就只有兩個,一是找出一個最适合的人,然後最好再找兩個合夥人,風險大家一起承擔嘛;二是怎麽把彩票這個新的事物宣傳出去。所有的新生事物産生都不會一帆風順,但是要盡快減少百姓的猶疑,盡快的讓百姓接收,那麽這個宣傳方法一定要能被廣大群衆所接收。真是傷腦筋啊!
簡磬興沖沖地跑去找管家,詢問管家府裏這些年做的善事多不多,具體有哪些。管家很詫異地看着簡磬,他接到少爺的安排,讓自己這三個月都要聽簡磬的,盡所能的完成簡磬的吩咐。少爺一向都不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但是這次少爺的吩咐管家表示很不解。盡管不理解,但是少爺吩咐下來的事情,管家還是很盡心地去辦理,因此他拿出了厚厚的一本賬本遞給簡磬。
簡磬接過來,翻開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面清清楚楚的記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地水患,援助了多少多少;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天災人禍,援助了多少多少等等。原來林木白還做了挺多善事的啊,但是也不能只看單方面的,還是要出去聽聽老百姓是怎麽評價林木白的。
簡磬換了一身府裏一般侍衛的男裝就出門去了。這還是她進府之後第一次單獨出門,上一次出門還是陪同林木白一起視察他的産業,全程都沒能自由活動一下。想到可以自己随意出門去逛街,簡磬還是不由得有些興奮。畢竟,在現代,逛街也是簡磬的一大愛好,來了這,連這唯一幾個有可能實現的愛好都又硬生生的被剝奪了一個,一想起,就無比惆悵。
簡磬過于興奮,以致她沒有發現在她身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看着她。
簡磬也不忙着去打聽,先去街上轉了轉,準備先過足一次逛大街的瘾再去做正事。簡磬在這個小攤看看,那個小攤上摸摸,對一些小飾品很感興趣。其實,大街上跟以前在電視裏看的差不了多少,賣的東西也不必現在的多和精細,但是人就是有一種劣根性,看重一樣東西有時候并不一定是珍貴漂亮,而是因為它稀少,此所謂的物以稀為貴。這古代的東西對于簡磬來說就是那稀物,簡磬巴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買下來,然後帶回現代,都是古董啊!可惜她也只是想想而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能回去的一天。
不再繼續想這些惆悵的事情,簡磬挑了兩條挺漂亮的手鏈,立馬給自己戴上了其中一條,剩下的一條準備拿回去送給鳴翠。這可是真真的純手工啊,不容易啊!接着簡磬又去買了一些小吃,邊吃邊走,這裏的東西就是好,天然無污染,連冰糖葫蘆都比現代的好吃多了,酸酸甜甜還不黏牙。
當然,簡磬也沒有浪費時間,在買東西的時候順便咨詢了一下這些小販們對于當今丞相的看法,誰知竟是驚人的一致,都對林木白表示崇高的敬意。簡磬又細細地問了一下,林木白具體做了一些什麽豐功偉績,沒想到還真的問出了林木白做了挺多事兒的。除了先前在府裏的賬本上看到的那些以外,林木白最為讓百姓尊敬的事是興元三年,新皇剛登基不久,又遇上江北大旱,顆粒無收,塞外游牧民族--白羌族趁機侵入西北邊防,一月之內連占南明的西北的三大城池。南明內憂外患,朝廷上主戰與主和的各占一半。皇帝本身是主戰的,但是主和那一派的以老丞相的舊部為主,主管戶部、工部,掌握着財政大權,如果他們不同意,那麽這仗很難打。而唯一能說服那幫主和派的老家夥們的只有前老丞相之子,新任丞相林木白。而林木白果然不負新皇的期待,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在大殿上義正言辭地說,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了,還要主動送禮物過去嗎,是個男的,都忍不下這口氣。這話說得硬氣,主戰派那邊自然是高興的,主和派這邊就算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前老丞相的面子,也沒過多為難,而且當時林木白自己為了打這一仗,捐了丞相府五年的收入,并且親自押送糧草奔赴邊疆,牢牢地堵了主和派的口。
簡磬聽了,不得不說林木白這事幹得确實漂亮,不過很難想象,他那麽一個外表溫和的人,是怎麽在朝堂上說出那麽一番話的,看來自己對他還是不了解啊,不過林木白本身就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要了解他很困難吧?不過話說回來,她幹嘛要去了解他?
簡磬在逛完大街之後去了今天主要的目的地--茶樓。話說這可是個好地方,各種□□狗血聚集地,聽故事、看熱鬧的不二之選啊!
簡磬在全城人流量最大的茶樓門口站着,看了看門口的那四個鬥大的字--“悅來茶樓”,一滴冷汗,默默地流下。以前簡磬看過一篇搞笑的穿越文,裏面說古代最大的連鎖酒店就是“悅來客棧”,凡是客棧,一律叫做“悅來”。那現在是悅來客棧擴大經營,連茶樓都涉及了麽?
簡磬在店小二的殷勤接待中走進了茶樓,在二樓的一角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随便點了一壺茶,要了點點心,便仔細觀察周圍的人來。
周圍的人一看就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穿着很平常,談着一些家長裏短,但是可以看出,大家生活得很富足。在這樣的一個平常日子,酒樓裏的人還這麽多,說明大家還是很有餘錢的,而且剛剛在街上轉了一圈,乞丐很少,那些什麽賣身葬父之類的也沒看見,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賣身。重點是那些乞丐也不像是活不下去的,反而是當成一種職業來進行。想到這,簡磬對自己的彩票事業更加有信心了。
簡磬坐了一會兒,終于聽見樓下中央臺子上有一老頭在那兒口沫橫飛的講起來了。不得不說簡磬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今天還剛好遇見講書人在講林木白千裏送軍糧的事。
“話說當年,蠻夷白羌趁着我國江北大旱,一月之內連占我邊疆三大城池,朝廷內各大臣主戰主和意見不一致,大家僵持三天也不見任何結果,在此之時,我們的丞相大人站了出來......丞相大人二十二歲,剛過弱冠,便以一己之力,提出親自護送糧草至邊疆。熟話說得好,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糧草對軍隊的重要性大夥兒應該都明白,丞相大人為什麽要親自押送,不是為了争功,而是為了讓糧草能完完整整地送到邊疆的大軍隊手裏,不然又要被沿途的那些貪官污吏給中飽私囊啦!”說書人在那兒說得口沫橫飛,下面的觀衆也聽得很是興奮,掌聲喝彩不斷。看得出來,林木白的确很是受人愛戴,人氣很旺啊!
這樣看來,林木白的确是發行彩票的不二選擇,有權有勢,有人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借用林木白的名氣拉攏合夥人,宣傳出去彩票的利益。
☆、暈倒的林木白
現代的彩票有很多種,什麽體彩、福彩,還有刮刮樂,簡磬想她要弄個什麽形式的呢?最後她決定做一個體彩,強身健體嘛,但是又不能直接叫體育彩票,說出去大家都不知道什麽叫做體育,還得解釋半天。最後簡磬決定把這個彩票命名為南明長壽彩,一嘛,多做體育能強身健體,自然能達到一部分的長壽的效果;二嘛,古代普遍都比較短命,大家也比較惜命,取個長壽的名字也讨個彩頭,比較容易被人接受。
既然要做長壽彩,那麽公益項目應該做什麽呢?這涉及到找哪方面的合夥人的問題,簡磬不得不提前想清楚。簡磬思考了很久,最終決定建一個體育公園,不需要像現代那樣設備齊全,就像一個古代園林一樣,中間開辟一些寬闊的平坦的地面,可以用來放風筝、踢毽子、蹴鞠之類的,後期自己還可以交他們打籃球啊之類的也不是不可以。對了,這個體育公園就叫長壽園好了,可以多建幾個偏門,把男女老少的場地分開來,也免得一些未婚女子不敢來。這個長壽園就建在城外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最好不要離城太遠,這樣一來土地的價格會比較便宜,二來也比較安全,當然,如果能夠找到有錢人贊助一塊地的話,那就更好了。畢竟現在自己手上只有一百兩,對于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但是要想做一些賺錢的生意,這就有點不夠看了,更何況簡磬的這個長壽彩的計劃算是一個很大的項目了,方方面面都有涉及到,少了哪一環都不會成功。
既然項目是要建一個園子,那麽合夥人肯定要找一個有地的、然後專業搞建築的才行,不然自己還要負責建園子,一個人一個人的去找,那這周期拖得太長了,一個月時間根本不夠。簡磬在心裏羅列了一下現在自己馬上要做的事:首先要勸服林木白,讓他答應做自己的擔保人,必要的場面要配合着出席一下;其次,要找到一個做建築生意的老板和一個有地的富商,讓他們做自己的合夥人。但是要怎麽說服這些人來相信我這麽一個小姑娘呢?簡磬心想。
簡磬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丞相府,她的方向已經找到了,但是現在就困難在具體的實行上了。她決定先寫一份計劃書,給林木白看看,讓他覺得自己是準備充分的,這個方案是可行的,而且于人于己都是有利而無害的,況且這也是一種公益活動,對他的名聲也是有好處的。說幹就幹,簡磬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把長壽彩的計劃又從頭梳理了一遍,确認每個環節都是可行的,沒有什麽漏洞,便埋頭開始寫起來。到了傍晚吃晚飯的時候,鳴翠來叫她,她終于完成了她在古代的第一份企劃案。看着手上厚厚的一疊,字雖然不好看,但是是自己的心血啊,簡磬說不出的驕傲與自豪感,還有一種成就感,感覺就像是回到了現代,在辦公室寫完一份計劃書,有些熟悉,又有些心酸。
簡磬急着給林木白看她的企劃案,匆匆吃了一點米飯就往內書房跑去。她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林木白不可能還在外書房,如果他回府了的話,也一定是在內書房處理一些比較機密的事物。一般這個時候,林木白是不會叫她去伺候的,因為有些東西還不是現在的簡磬能夠接觸的。而簡磬平時也自覺的不會在傍晚以後去打擾他。但是現在的簡磬太激動了,她迫切地想馬上讓林木白看到他的企劃案,得到他的認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想得到他的認可,也許是因為最重要的一環在他手上,如果他不認可的話,這個方案很可能會還沒有實施就破産。
簡磬剛走到內書房門口就感覺不太對,平時就算林岩不在,也會有一個小厮在門口守着,以免有人誤闖進去打擾到林木白。但是今天門口一個人都沒有,非但林岩不在,連個普通的小厮也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