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6)

實在是沒想到我走之後他們會這麽對你們。我原本以為,他們要找的人是我,只要找不到我,自然不會對你們如何,誰知,他們竟然如此枉顧百姓?”

田大志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倒是說得輕巧,你當初怎麽不事先給我們說一聲?給我們打聲招呼,讓我們提前躲避兩天也好啊!你看現在,就是因為你,我的腿給瘸了,我們的家被燒毀了,現在我連一個活計都找不到,我們全家都快活不下去了!”

燕回神色有些痛苦,哽咽着說道:“田大叔,真的對不起!我确實沒想到你們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知道我說得再多都沒用了,你告訴我,我還能做些什麽補償你們?”

田大志卻仍是不領情,對着燕回說道:“我們不稀罕,我只希望你離我們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了。”說罷,也不顧自己的腿拉着田妞往貧民窟的家中急急走去。

田妞被自己爹拉着往前走,邊走邊回頭望着燕回,看見燕回臉上愧疚的表情,一時之間,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感受。當初阿爹救燕回的時候,她并不在家,在親戚家玩兒,是燕回走了之後,她才回家的。她剛回家,就遇上來追燕回的人,随後就是阿爹的腿被弄殘,家被火燒毀。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年紀又小,再加上并沒有見過燕回,所以對燕回的感情并沒有她阿爹、阿娘那麽深,并未有多麽記恨。此時,看見燕回痛苦愧疚的神情,一時之間也有些恻然。不過她年紀小,也不敢在此時阿爹氣頭上多說什麽,只得跟上阿爹的步伐。

燕回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黯然地低着頭回相府了。她當初确實沒想到自己離開後,田家會遇上這些事,如果早知道,她就不離開了,或者像田大志說的,提前給他們通個信,也不會…不過,現在真的說什麽都遲了。自己也只能盡力補償了。

第二日,燕回難得的起了一個大早,帶着一堆讓管家準備好的生活用品,乘着馬車,前往田家。不管田大志對她多麽抵觸,她還是要做到自己應該做的,既然自己讓他們失去了家,那麽就要再給他們一個家,至于田大志的腿,燕回垂下了眼簾,這點上,她可能真的沒法彌補了,不過她可以幫他找個活計,能讓他找到生活下去的意義,自己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不到半個時辰,馬車就已經駛進了田家所在的那條小胡同,待車夫停穩,燕回便掀開車簾,走了下來。

旁邊有幾家人,聽見馬車聲,都出來看着燕回,燕回目不斜視地走向田家那扇破敗的漏風的大門,輕輕敲了敲。

因為田妞她爹的緣故,這幾日田妞并未去相府,林嬷嬷準了田妞的假。田妞聽見敲門聲,便上前來開門,一打開們,看見是燕回,愣了愣,說道:“燕小姐,您好!”

說罷,又有些為難地回頭看了看她阿爹阿娘。

她阿爹沒聽見田妞向燕回問好,見她站在門口半天未動,便問道:“妞啊,是誰啊?你快讓人進來,怎麽堵在門口啊?”

田妞沒法,往旁邊讓了讓,燕回便踏步走了進去。

田大志見是燕回走了進來,臉色立馬變得陰沉起來,口氣也不善:“是你?你還敢來!我昨天不是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嗎?”

田妞她娘昨天已經聽說燕回是當初的那個女人了,初初也是氣憤難擋,但是在田妞說先前救了他們二娃的也是她,并且這次還是她出錢贖回田大志的,便心情有些複雜起來。他們鄉下農家人感情質樸,從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燕回确實害得他們流離失所,但是也救過他們兩次,況且按照田妞說的,她當時并非故意的,也只是為了避免拖累他們,如果當真是這樣,那麽也只能算是她的無心之失。女人嘛,總是要想得比男人多一些,心思細膩一些,有些事情想得多了,也就比較容易想得開些,并不像田大志那般固執。

燕回聽聞田大志如此說,臉上神色并未有什麽變化,她只是沉默着走到田大志面前,雙膝跪下,誠懇地說道:“此生,除了我娘和我爹的牌位,我從未跪過其他人,連當今聖上我都未跪過。不過,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一跪,是我應該的,你們應得的。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挽回,我也不想多說什麽,我只想我們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希望你們能接受我給予的幫助。你們還有女兒,還有兒子,就算不為了自己,也多為了他們想想,你們也想他們日後能過上好一些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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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志夫婦倆兒看到燕回跪在他們面前,一時也有些吃驚,再聽到燕回的話,先是驚訝,而後又默然,最後面面相觑,兩兩對視,相顧無言。

燕回見田大志并未急着反駁,便接着說道:“既然我當初讓你們失去了自己的家,那麽我就有責任幫你們找回自己家。田大叔,我也會幫你找到适合你做的活計的。”

田妞她娘聽聞,抹了抹眼睛,走上前來,扶起燕回說道:“燕姑娘是吧?你快請起吧!我們可承受不住啊!”

燕回見田大志面上神色已緩和許多,便順勢站了起來。

待燕回站起身後,田妞她娘接着說道:“以前的事我也聽田妞說過了,你以前也不容易,也不是故意的,我們大家都不要提了。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田大志蠕動了下嘴唇,想說些什麽,在田妞她娘的眼神示意下,終究嘆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默默地走到一旁的小幾子上,坐了下來,垂頭不語。

燕回見此,便知趣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走到屋外,讓車夫幫忙把車上的東西都搬進房來。

田妞她娘見到這麽一大堆的糧食、蔬菜、肉類、瓜果等,有些吃驚,連連擺手說不能收,燕回語氣溫和,态度卻十分強硬地讓他們收下。此後,又和田嬸聊了一會兒,了解了他們兩個各自會做些什麽,便回府了。

如果可以,她當然是可以給田家一大筆銀子,讓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地生活,但是恐怕這并非是一個好主意,一是田家未必會答應;二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尤其是田大志,他的腿本來就瘸了一只,肯定會覺得自卑,如果不讓他找到感興趣的事情,讓他覺得活着很有意義,那他的下半輩子想必會很痛苦。

不過,燕回已經了解到,以前田大志除了耕地、偶爾随着村裏人進山打獵以外,還學過木工,做的一些家具還是挺不錯的,田嬸還說他們以前家裏的家具都是田大志自己進山伐木,自己打造的。燕回回想了一下她在田家見過的那些家具,雖然樣式不怎麽樣,但是做工的确不錯,很精細。想來,在這一方面,田大志還是下過一番苦工的。

想到這,燕回嘴角微微勾了勾,她決定開一家家具店,自己可以畫一些時興的家具樣式圖紙出來,讓田大志照着做,想來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至于田嬸,照她所說,她除了縫縫補補做些家事以外,也不會別的什麽了。不過,那天燕回在他們家吃飯,飯菜的味道都還不錯,雖然比不上相府裏的首席廚師,但是比之京城的幾家有名的酒樓也還是相差無幾的。或許自己也可以寫幾道菜譜,找些還沒被人發覺的食材,開家特色的酒樓?

主意一定,燕回算是放下了心頭的大石,反正自己已經注定要嫁給林木白,是要在京城長期生活的,發展一下自己的事業也是有必要的。

☆、沈墨

随後,燕回便和田大志以及田嬸說了自己的想法,表示想請他們幫忙,賺的錢也給他們分紅。田大志夫婦倆均沒有意見,表示都願意幫她做事,分紅就不必了,只用每月給他們月錢就行了。

燕回聽聞,也不多說,只笑笑,反正到時候賺錢了,她直接把他們那一份給他們就是了。

随後幾天,燕回一直在忙兩家店開張的事情,日子倒也沒那麽難熬了。期間,燕回收到過林木白随着戰報送回來的兩封信,信上說一切順利,白羌已經節節敗退,預計要不了半旬便可取得勝利,班師回朝了。他還在信上問燕回有沒有想他,在相府裏過得如何,日常做些什麽事等等。

燕回把自己最近做的事一一跟他說了一下,表示自己很忙,沒時間來想他。

林木白的第二封信就對她的行為表示譴責,說她作為一個準未婚妻,竟然不想念自己的夫君,十分沒有職業責任感。職業責任感還是以前燕回還是簡磬的時候,和林木白無意中說起的,沒想到林木白竟然用到這個地方,不得不說,還是挺恰當的。燕回看完信,就捂着嘴偷笑,随後就寫信表示忏悔,說自己錯了,已經深刻地檢讨過了,以後一定每天抽出一刻鐘來想念他,并且在信上給他說了自己開店的一些瑣事以及遇到的一些問題。

随後的日子就流水般的過去了,在林木白最後一封信來的時候,燕回的兩家店都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了,就等選個好日子開張了。燕回原本打算等着林木白回來再開張的,但是林木白在信上說還要再等好幾天,燕回想了想,便不等他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估計林木白也沒看在眼裏,而且她也沒打算借林木白的臉面,就想安安生生地開兩家不大不小的店,能夠養活大家就可以了。

開張的那天,因為燕回搞了優惠活動,力度還挺大的,所以兩家店的生意都還不錯,尤其是歸來酒樓,簡直是座無虛席,并且幾道燕回寫的菜譜的家常菜,很受好評。為此,田家兩夫妻都非常高興。

燕回看在眼裏,也覺得自己開這兩家店的決定非常正确,還問了寶叔他們,要不要也來京城。寶叔他們初初聽說皇帝要把她嫁給林木白,很是反對,不過後來聽說皇帝封她為公主,雖然還是有所不滿,到底還是忍下了。他們不太願意來京城,更願意在長安的老宅子呆着,對他們來說,那裏才是他們的家。

燕回沒辦法,只得随他們的意,只是時不時地要提一兩句讓他們過來看看她,不過他們一貫是拒絕的。至于江以安,他并未對此作出什麽反應,不過燕回模糊中也感覺到了一些,她記得在得知皇上聖旨上的內容之後,她見過江以安一面。當時,江以安的神色很平靜,只是問燕回的決定,燕回表示自己願意,江以安便沉默地點點頭,說他知道了,沒意見,随後就離開了。但是他最後看她的眼神,還有那異乎尋常的表現,就像平靜的海面,海底卻波濤洶湧。燕回覺得,他的眼神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光彩,失去了希望,像是死水微瀾。

燕回不敢多想,但卻也無法忽視,她感覺得到,從那以後,江以安待她便好像生疏了許多,并且處處躲着她,說事情已了,他要四處游醫,便離開了。不過,他說她成親的時候,他會回來,以她兄長的身份送她出嫁。

燕回找不到理由和借口留下他,便眼睜睜地看着他背着一個藥箱離開了。

随後,兩家店也慢慢開始上了軌道,林木白也快到京城了,他并未和大部隊一起回來,沈将軍率領着大軍在他後面,估計要晚七八天的樣子。

提起沈将軍,燕回神色變得有些奇怪。當天晚上,燕回沐浴之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皺着眉頭,微微地出神。不知過了多久,月已當空,燕回才慢慢回過神來,她幽幽嘆了一口氣,終于回到床邊,慢慢躺了上去。

翌日,将軍府。

燕回看着上方的“将軍府”三字,眸中閃過一些哀戚。她緩緩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就見一家丁将門打開了些許,看了看燕回,問道:“姑娘找何人?”

燕回拿出一張拜帖,遞給他,說道:“請将此貼交給貴府二公子,告訴他,故人來訪。”

家丁疑惑地看着燕回,詢問道:“是我們家二少爺嗎?”也無怪他奇怪,自從二少爺一年多以前生病卧床不起之後,就再也沒什麽人來找二少爺了。況且他在府中當差三年有餘,從未見過這位姑娘,她又說是二少爺的故人,當真奇怪。

燕回自然之道他在奇怪什麽,不過也未多說,只是說道:“你将這張拜帖交給二公子,他自然知道我是誰。”

家丁聽聞,只好說道:“那請姑娘稍等片刻,我前去通報。”

過了大概一刻鐘,大門又打開了,那名家丁笑着對燕回說道:“這位姑娘,裏面請,我們二少爺有情。”

燕回笑笑,跟着他走了進去。

家丁帶着燕回走進了将軍府西邊的一所偏僻的院子,燕回四處看了看,這裏并不是沈墨以前居住的地方,看來,是那之後才搬到這邊來居住的。燕回的眼神又黯淡了一些,沈墨并不是一個愛安靜的人,他雖然名字中有個“墨”字,卻并不喜歡靜默,他也通文墨,但是更向往像他哥沈将軍那樣馳騁沙場,他生性陽光開朗,善良富有同情感,愛好結交朋友,也正因為他這些特質,當初的燕回才能順利混進将軍府。可是,正因為如此,燕回才難以想象,這麽一年多以來,他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住在這偏僻的院子裏?先前她就聽說,這麽久以來,他便不見外人了。

他 ,一定很後悔吧?他,一定很恨她吧?

而她,竟然到現在這個時候才來見他,是因為…

“是你?!”一個男聲從前方傳來。

燕回循聲看去,張了張嘴說道:“小鵬…”

沈鵬神情激憤地打斷燕回的話:“別叫我!”說着,轉身對着家丁說道:“她怎麽會在這兒?誰讓她進來的?”

家丁有些驚慌地說道:“是二少爺讓我帶她進來的。”

沈鵬滞了滞,問道:“二少爺怎麽會知道她來了?”

家丁不安地看了看燕回,說道:“剛剛這位姑娘遞了張拜帖讓我給二少爺,我就…”

沈鵬氣急敗壞地說道:“她讓你給二少爺,你就給了,她是什麽人,你這麽聽話!你就應該讓人把她抓起來!”

家丁聽聞,更加惶惑,這時,門內傳來一句低啞的男聲:“讓她進來!”

沈鵬臉上神色有些不安地轉頭看了看門內,說道:“少爺…”

門內卻未再有聲音傳出,沈鵬無法,只得惡狠狠地說道:“你進去吧,你可小心點,要是再敢做出傷害少爺的事,今天別想從将軍府出去,這次你可逃不掉了。”

燕回直直地看着門內,緩緩走向前,對沈鵬的話置若罔聞。

身後傳來沈鵬喝退家丁的聲音。

“吱呀”燕回緩緩推開眼前的大門。屋內光線并不是很好,窗戶都關閉得嚴嚴的,窗戶紙似乎都比一般房間的厚,所以即使外面陽光普照,透進屋內的卻并不顯明亮。屋中放了一張紅木小桌,桌子後是一座屏風,透過屏風能隐隐約約看到後面拔步床上躺着一人。

燕回定定看着那人影良久,終究舉步繞過屏風,走向那個身影。

那是一面容蒼白的年輕男子,身材颀長卻消瘦,他靜靜地半躺在那兒,看着燕回走近,那死水一般的眼睛突然泛起波瀾,洶湧而出的情緒讓他撐在床上的手不住地顫抖,他嘴唇蠕動,喑啞地吐出兩個字:“歸來…”

“似曾相識燕歸來”,記得當初燕回是這樣跟他介紹自己的姓名的吧。所以,自相識以來,他便一直叫她“歸來”,而今,她真的歸來,卻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燕回紅着眼眶,雙手握住沈墨的手,哽咽地說道:“沈墨…”

沈墨緩緩擡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燕回的臉,說道:“你沒死,真好。”

燕回勉強笑了笑,說道:“是啊,我沒死。你呢,你怪我嗎?”

沈墨像是确定了什麽,又像是放下了什麽,說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就像你以前說的,我們都有各自的立場,而且,我知道,你原本也不是針對我,是我自己擋上去的。”

燕回垂了垂眸,說道:“可是,畢竟是我害得你如今這樣。”

沈墨反手握住燕回的手,說道:“我真的不怪你,我不是也害得你跌落懸崖嗎?這麽一說,你也應該怪我不是?”

燕回擡頭,兩人互相對視一會兒,不約而同地笑了笑,所有的一切都在笑容中得到了答案。

沈墨掩嘴輕聲咳了咳,說道:“其實前一段時間我就知道了你的消息,我一直在等你。”

燕回疑惑地挑眉看着沈墨。

沈墨說道:“是我大哥告訴我的。他說他見過你,你…跟在林丞相身邊?”

燕回頓了頓,随後點點頭,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以及皇上的決定都跟沈墨說了一下。

沈墨在聽到她要和林木白成親的時候,手僵了僵,臉上突然露出些許苦澀,然後閉了閉眼,說道:“是麽?真好,以後我們終于不再是敵人了。”可惜,我們也無法成為戀人了。

燕回笑了,說道:“是啊,我們終于能夠成為真正的朋友了。”

沈墨看着燕回的笑容,也苦澀地笑笑,随後忍不住,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燕回忙倒了一杯溫水給他,随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沈墨說道:“這是前一陣子我找到寶藏的時候找到的,應該是我父皇放進去的。我讓江大哥看過了,應該就是解藥,你趕緊吃了。”

沈墨接過瓷瓶,看了看燕回,終于在她的催促下,服下了解藥。從此以後,我們真的就再也不相欠了。

☆、大婚

燕回走出将軍府的時候,心情已與來時的大不一樣,她又轉身看了看頭上的将軍府牌匾,她和沈墨,也只能這樣了吧!燕回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随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在燕回去過将軍府之後的第三天早晨,燕回還在床上賴床的時候,就被鳴翠叫醒,告訴她林木白已經進城了,馬上就快到府了。

燕回一聽,高興得馬上就從床上蹦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梳洗了,趕緊沖到府門口去。先前在忙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這兩天沒什麽事,就感覺特別想林木白,也不知道他這麽一兩個月有沒有變瘦,畢竟在戰場上的夥食肯定是不能和再府中相比的,而他又那麽挑食。

其實燕回不知道,或者說她關心則亂,林木白也只是在府中或者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挑食,在外面條件有限的時候,也是很能吃苦的,一向是和士兵們同食的。

燕回剛走到門口,還沒等一會兒,就見林木白帶着五六人騎馬到了府前。燕回趕緊走到林木白馬前,林木白翻身下馬,姿勢娴熟而帥氣,自有一股潇灑。說實話,燕回和林木白出行,可能是為了照顧燕回,一般都是坐馬車,倒是很少見林木白騎馬。

燕回緊緊盯着林木白,林木白從先前就看見燕回站在府門口了,這種感覺真好,家裏有人等他,有種被人診視,被人需要的感覺,他也定定地看了燕回一會兒,然後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燕回。

燕回也伸出手緊緊抱住林木白,過了一會兒,林木白帶笑的聲音在燕回耳邊響起:“我們先進去吧,大家都看着我們呢!”

燕回回過神,輕輕推開林木白,說道:“我們回家吧!”

林木白愣了愣,然後笑了,說道:“嗯,我們回家。”

中午,燕回親自下廚,準備了滿滿一大桌菜,林木白很給面子的吃掉了一大半,對燕回的廚藝表示了肯定。

下午,林木白便進宮去跟皇帝陛下彙報政事去了。

快到傍晚的時候,林木白從宮中回來了,吃過晚飯,燕回膩在林木白身邊,問他這一路上的事。林木白大概跟她說了說,然後說起今天去皇宮,跟陛下商量了一下,将他們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問她的意見。

燕回想了想,說道:“今天都十二了,下月初八來得及嗎?”

林木白笑笑說道:“放心吧,來得及,我出發前已經吩咐管家準備了。你什麽都不用管,到時候只要保證人上花轎就可以了。”

燕回便放心下來,然後又說道:“那我從哪兒出嫁呢?我一直住在你這兒,不會就從我院子到你院子吧?”

林木白摸了摸燕回的臉,說道:“陛下說了,既然你是他的義妹,當然是從皇宮出嫁。”

燕回“哦”了一聲,又問道:“那既然我是他的義妹,他給我準備嫁妝麽?”

林木白失笑,說道:“這個問題,我倒是沒問,要不改日,你自己進宮去問他?”

燕回“唔”了一聲,不置可否。突然,似是想起了什麽,燕回坐直身子,看着林木白不說話。

林木白見她這個樣子,以為有什麽嚴重的事情,便也收了笑,問道:“怎麽了?”

燕回皺了皺眉,說道:“陛下收我為義妹,那我就是他妹妹,但是你又是他堂哥,我嫁給你之後,就是他堂嫂,那他到底該怎麽稱呼我啊?”

林木白愣了半晌,伸出手捂住額頭,失笑半天,他還以為是什麽事,結果…

燕回拉了拉林木白的手,問道:“笑什麽,這是很嚴肅的話題。”

……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沈将軍的大軍很快就到達京城郊外,随後陳将軍的部隊也回來了,轉眼間,就到了燕回和林木白的婚期了。

燕回提前三天住到了皇宮裏,這幾天都沒見到林木白。燕回也真的跟皇帝去讨要了嫁妝,皇帝鄙視她,卻也真的沒有缺少她的那一份嫁妝。

成親前一天晚上,燕回站在窗前,看着遠處層層疊疊的宮殿,喃喃道:“娘,我如你所說,放棄了複國,我選擇忠于自己的心,我喜歡那個男人,我即将共度一生的男人。我會像你希望的那樣,幸福平安的生活一輩子。”

第二日,一大早,燕回便被宮婢和鳴翠叫醒,坐在梳妝臺前梳洗打扮。不得不說,古代的裝扮實在太耗費時間,從淨面到上妝,梳頭到穿衣,整整花了二個時辰才搞定。最後,燕回被蓋上紅蓋頭,手中握着一個紅蘋果,坐在床上等。

突然,燕回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了一雙鞋,那是一雙男式的鞋,燕回定定地看着,然後在旁邊喜娘的指示下,爬上了男子的背。

男子的背寬闊而可靠,燕回伸出雙手環住男子的脖頸,男子頓了頓,又繼續擡步往前走。

燕回眨了眨眼睛,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逼了回去,輕輕地在男子耳邊說道:“謝謝你,江大哥!”

整個婚禮燕回都感覺很茫然,因為程序太複雜,她又一直被蓋頭遮住眼睛,根本看不到,只能根據喜娘的指示,讓上車就上車,讓擡腳就擡腳,根本不知道現場是個什麽情況。

等燕回和林木白行完禮,坐在婚床上的時候,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她想揭開蓋頭,剛動了動手,又忍住了,還是讓林木白來揭開吧,這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她還是想讓這場婚禮完美,沒有遺憾,前面那麽多苦都受了,不能毀在最後一點上。

還好,林木白并沒有讓燕回等很久,可能是在中途就退場了。他走到燕回面前,拿起了喜盤上的秤杆,緩緩撩起燕回的蓋頭。

燕回屏息等着,看見蓋頭慢慢從自己眼前退下,直到眼前男子映入自己的眼簾,她看着一身紅衣的林木白,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林木白看着她,也慢慢地笑了。

(完)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感覺結局有點倉促,不過大家見諒吧,因為我自己都太興奮了。這是我五年前的一個想法,我花了五年,斷斷續續地把它完成了,我知道有很多不足之處,有些幾年前寫的,現在看着都覺得有些稚嫩,不過實在沒時間去一一校對,只有看哪天有空再從頭修吧。還有,番外的話,有空有心情就寫吧,關于沈墨的,還有女主的,以及江以安和林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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