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紫笙被附身
有關撸貓的手法，魏伊實在耐不住韓紫笙的撒嬌賣萌，索性晚上留宿韓家，關了房門，認真的跟小朋友說了一晚上。
讓在客廳裏看電視的言果和文汐倍感無奈，卻又不敢打斷。
電視劇播了兩集半後，時間已經快十一點，房間的門終于被打開，一大一小兩個人兒笑的明媚走了出來。
她們走到客廳，分別坐在言果和文汐的身邊，臉上的笑容莫名讓兩個人背後發怵，猜不透這兩個人聊了什麽，出來又是為了什麽。
魏伊捉着言果的手腕輕輕撫着，笑意溫柔的看着她，什麽也不說。
韓紫笙看到魏伊動了，便學着她的動作，捉住了文汐的手腕。
言果哪能遭受的了魏伊的撩撥與暗示，她僵硬着身子看向文汐，無聲道：對不起，不行了...
之後便認命的變回了貓的模樣，踩着魏伊的腿，乖巧的趴在了魏伊的腿上，等着...享受...
文汐沒動，但她大概看懂了，這是來教小朋友實際操作了。
韓紫笙蹭着她撒嬌，眼睛裏似是閃了光，她想躲，可又無處可逃。
旁邊的言果已經在魏伊舒服的觸碰下發出了舒服的咕嚕聲，這還是文汐第一次看到她的公主毫無形象的癱在人類的手下。
有些想笑，可又不敢笑。
被夾在中間受苦的她，努力的端着身子，僵持了十分鐘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化為貓身，閉上眼睛，任由小朋友去了。
也還好她飲過聖水，不然就魏伊這熟練的手法指導，她是真的遭受不住。
聽言果那逃跑的身影就知道了，敏感部位被觸碰太多，上火了。
不過，随着魏伊去房裏尋言果，她身上那溫柔的觸摸也稍稍停了下來。
趁着空檔，她跳下沙發，換回人形，拎着小朋友回房睡覺，結束了這段“幸福折磨”。
那天之後，文汐與韓紫笙約法三章，禁止小朋友以各種撒嬌賣萌等不正規理由試圖“撸她”。
除夕夜前兩天，韓紫羽回來了，接兩個人回韓家老宅過年的路上，聽了兩個人的“同居”事跡，開心的笑了一路。
韓家老宅離市區有不少距離，還保留着上個世紀初的樣子，與世隔離。
文汐跟着韓紫羽來過幾次，不算熟悉，也不算太陌生。
韓紫笙是第一次走進深院，一路上都有人給她們打招呼，說着“又撿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啊～”之類的話。
韓紫笙還有些害怕，慫兮兮跟在文汐的身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打量着四周。
韓紫羽很快便被長輩叫走，留下文汐和小朋友在院裏四下逛着。
後院有家裏人在行法事，文汐牽着韓紫笙在院門口停了下來，安靜地看着裏面的人忙碌。
院裏的人發現了她們，朝她們招了招手，“文汐，來來來。”
文汐這才帶着小朋友走過去，她溫聲喚道：“路哥，怎麽了？”
法事的事并不需要文汐來幫忙，只是安路有好久沒見到文汐了，單純有些想念這個小朋友罷了。
安路摸了摸文汐的腦袋，笑着說：“小羽不回來，見你一面可真難。”
“這是小羽說的那個小朋友？”他看着韓紫笙又補充道。
韓紫笙藏在文汐的身後，露了個腦袋，學着文汐的樣子輕聲喚道：“路哥哥好～”
哎呦，這甜甜的聲音，讓安路心的都化了。
他彎了身子，與韓紫笙的視線平齊，摸了摸小朋友的腦袋：“好～都好～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韓紫笙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看着安路沒有說話，可那眼神喲，讓安路是越看心越軟，只想将人親親抱抱舉高高。
手也伸出來了，卻在還沒碰到人時，就被打了回去。
“路哥，不行的。”文汐溫聲道。
安路人其實很好，但就是對蘿莉沒有辦法，他喜歡小小的女孩，雖然只是單純的喜歡，可看的人不免會覺得有些別扭。
安路看了看文汐，又看了看躲在她身後的韓紫笙，無奈的笑了笑，改成摸了摸兩個人的腦袋：“好吧好吧，不抱了。”
又過來了幾個人，跟文汐聊了些家常，直到韓紫羽打了電話，過來尋人，才将兩個人帶走。
除夕夜，家裏放了煙花。
兩個小朋友手牽手站在院子裏，仰望着被煙火照亮的天空。
這些都是韓紫笙之前沒有見過的景色，都是來到韓家才能見到的景色，都是她因禍得福後的幸運和幸福。
她緊緊的攥了攥文汐的手，眼前的朦胧，與天空的絢爛交疊在一起，放大着所見到的美好。
這次過年，韓紫羽被長輩們問了一些事情，重點是關于韓紫笙的。
長輩們覺得，韓紫笙是有天賦可以現在學習一些基礎法事的。
韓紫羽并沒有立刻答應，她不否認她帶韓紫笙回來，是看上了她的天賦，但她依然覺得，這樣的事情，該由小朋友自身來決定。
而且，現在的韓紫笙，還太小了，還只是享受快樂的年紀。
年初二，她們便跟随韓紫羽回了家。
新年過後，很快便要開學，重回校園的兩個孩子，已經沒有了剛來時的慌亂。
跟同學們聊着寒假的趣事，吵鬧的讓陶樂涵頭都大了，拿着黑板擦在桌子上拍了兩下，才震住這些越來越皮的孩子。
“出去按身高排隊，調座位。”教室安靜之後，她才下達了命令。
小朋友們聽話的移動到了走廊中，比着身高，歪歪扭扭的站了隊伍。
文汐和韓紫笙雖然排隊站在一起，可正式安排的時候，還是被分開了，分別和兩個男生坐了同桌，中間隔了一個走道。
韓紫笙坐下之後，看了看分隔兩個人的走道，有些不高興。
文汐哄了一路，告訴她以後還有分班，分科和各種各樣不太能夠一直在身邊的可能，可顯然，這些理性的解說和介紹，對韓紫笙毫無用處，還加深了她的不開心。
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不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大家也都會在你身邊。”只有這樣的承諾會讓韓紫笙安心。
不習慣的跟男生同桌相處了一個月，也不得不向時間妥協了。
鹿萌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了個招魂的小法式，拉着韓紫笙想要趁着體育課玩。
文汐在辦公室給老師幫忙，離開的時候，沒有回教室便直接去了操場，卻沒有找到自家的小朋友。
問了同學，得知韓紫笙并沒有出教室後，又回到了班裏尋人。
教室的門是掩上的，窗簾被全部拉起，屋內顯得有些昏暗。
她透過門縫，聽到兩個女生的聲音：“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其中一個正是韓紫笙的聲音。
她微微皺了眉，推門而入，教室裏還有幾個圍觀的女生，看着她進來紛紛比了禁聲的手勢。
韓紫笙和鹿萌手中的筆動了，文汐的目光緊緊的盯在那支筆上，感受着四周開始變化的氣場。
她知道這是什麽，她也能看到戴在韓紫笙脖子上的護身符正在隐隐發光。
她想打斷，可她知道她現在不太可以。
鹿萌是個什麽都了解過一些的小鬼頭，她問的問題已經開始與戀愛和發財有關。
看着紙上真的有回答，圍觀的女生們一臉震驚的捂着嘴，十分擔心自己會發出聲音将“筆仙”吓走。
鹿萌問完了，便準備将筆仙請走，聽着她念到：“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離開，請把筆尖離開紙面。”
筆确實是離開了紙面，可招來的魂...卻并沒有離開。
韓紫笙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一臉冷漠和嚴肅的文汐，她心底突然有些發慌的縮了縮脖子。
“不去上課麽？”文汐淡淡問道。
“等一下，我要把這個紙燒掉才行。”鹿萌從書包裏拿了打火機，帶着大家去了女廁所。
文汐并不在意這些，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韓紫笙的護身符上。
看着紙張燒成灰燼，她輕聲道：“去操場吧。”
“汐汐，你心情不好麽？”鹿萌感覺到文汐話中的冷漠，側着身子歪着腦袋問道。
文汐搖了搖頭，“沒有。”她想了想繼續道：“你們先去，我和笙笙還有些事情。”
鹿萌站在廁所門口想了想，疑惑的視線在兩個人臉上看了看，之後才說：“好吧，那我們先過去了，你們快來啊~”
“嗯。”文汐輕聲應道。
待鹿萌領着圍觀的小朋友們離開之後，文汐捉着韓紫笙的手，将人推進了廁所的隔間裏。
“怎...怎麽了？”韓紫笙緊張的，說話都不太流暢。
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生氣的文汐。
文汐沒有回答，她捉着韓紫笙的手，試圖将自己的靈力渡進韓紫笙的體內。
雖然兩不相合，不能被吸收利用，但探知某些東西，還是足夠的。
在靈力的催動下，韓紫笙有些痛苦的按住了腦袋。
“出來！”文汐将韓紫笙的護身符從衣內取出，看着那隐隐的光芒，繼續道：“如果你拒絕，我會催動這上面的法陣！”
附身在韓紫笙身上的魂體，還是有些畏懼護身符上的法陣的。
跟文汐僵持了片刻後，魂體感覺到文汐不是在威脅她，不是跟她鬧着玩的。
“有身體了不起啊！你不也不是人！”臨走之前，魂體借着韓紫笙的身體，不爽的道了一句。
文汐也不在意，只要她願意走，不借居她們家小朋友的身體，她就不準備太過追究。
魂體離開之後，韓紫笙軟軟的趴在了文汐的懷裏，聲音極輕的在文汐的耳邊道歉：“對不起...”
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文汐打電話給韓紫羽，說明了情況。
韓紫羽正在上專業課，聽了事情之後，她匆匆離開了課堂，開了車來接兩個人回家。
一路上，車內都是低氣壓，韓紫羽從後視鏡看了看後座的兩個小朋友，特別是看了看臉色凝重，掌控了整個車內低氣壓的文汐。
她知道，文汐這是在自責，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小朋友。
單元門口，文汐看了看四周，确認沒有人後，自己将韓紫笙抱下了車，抱上了樓。
将人放在床上之後，她細心的檢查了韓紫笙的身體情況。
還好，只是和上一次一樣，有些虛脫。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及時發現，會變成什麽樣，也不敢想象如果讓魂體借居在小朋友身上，會發生什麽事。
但她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夠，沒能完全保護好小朋友。
有失諾言。
韓紫羽安靜的站在門口，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在這個時候進到屋裏詢問情況。
她也有些自責，明明知道韓紫笙的身體狀況，明明知道她的身體對魂體比較有吸引力，卻沒有及時提醒兩個人。
她也沒有想到，現在的小孩子，會“玩”到那樣的東西。
是她對現代學生的了解和認知不足，做的準備不夠。
看着文汐自責，她也很難受，是她将韓紫笙交給了文汐，在她身上多添了一份責任。
也是她，試圖将兩個孩子的幸福綁在一起。
她輕聲走到文汐的身邊，擔憂問道：“她怎麽樣？”
“身子有些乏，睡一陣就會好起來。”文汐輕聲回道。
兩個人說完便沉默下來，看着睡熟的韓紫笙，安靜的守着。
“對不起...我...明明聽到了。”文汐緩緩的輕聲說，“如果我在咒語沒有念完前果斷打斷，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韓紫羽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是我學習的不夠。也沒有提前告訴你們，笙笙的身體會對魂體有很大吸引力。”
“身體？”文汐有些不解。
她明白韓紫笙身體上的特殊，知道她能夠看到一些人類看不到的東西，但卻沒有想過，她的身體也會被惦記。
說起來...
如果不是護身符的光芒一直未散，她好像還真的不能确定之前的魂體是不是真的有離開。
“經歷過一次之後，就會有些變化。”韓紫羽輕聲道，“女孩子屬陰，會更容易沾染到這些東西。”
“而她已經染過一次，便更加的容易。”她補充道。
這也是家裏人提出讓韓紫笙學習法事的原因之一，除了天賦異人，讓長輩們倍感珍惜外，也是為了稍稍調整她的身體。
韓紫羽的話，讓文汐有些沉默。
她雖然對人類來說，已經是很特殊的存在，可放在貓界，卻也只是普通，她無法設身處地的感受韓紫笙。
但她知道，人類的身體，與陰魂相合，受傷的只會是活着的人類。
韓紫笙還是個孩子，不該有這樣可怕的回憶。
她一邊想着，一邊在床邊守到韓紫笙醒過來。
“姐姐...”韓紫笙的聲音裏帶着疲憊。
“醒了麽？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水。”聽着韓紫笙有些沙啞的聲音，文汐匆匆從床邊起身。
她端了水，插了吸管，才遞到韓紫笙的嘴邊。
喝了水之後，韓紫笙輕聲道：“對不起...”
文汐想要打斷，可看着那與她對視的眸子裏無聲說着：讓我先說。
她只好吞回了想說的話。
“我明明知道，自己應該離那種事情遠一些，可卻還是答應了鹿萌的邀請。”韓紫笙繼續道，“所以不是姐姐的錯，姐姐不要自責，也不要再生氣了。”
文汐咬着唇，看着躺在床上的虛弱孩子，耳邊是她的輕聲道歉。
她的自責，生氣，一瞬間都變成了心疼。
這半年多，她并沒有覺得韓紫笙是十分乖巧可愛的性格，偶爾還會像個小惡魔般的給她惹麻煩，讓她感到困擾。
但她雖然有時候生氣，有時候惱火，可她也承認，韓紫笙是個溫暖的孩子，雖然調皮卻也懂事。
她時常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孩子，會有這樣不同于其他人的人生。
為什麽她就不能有那些作為孩子該有的幸福。
她和韓紫羽，這半年多來，一直都為了這個孩子的幸福，為了給她一個真正的家而努力。
話是信誓旦旦的說了，可行動，結果，卻還是沒保護好她。
還要她在虛弱的時候道歉，來哄着，安慰着她們。
文汐突然覺得，也許自己能夠勝任一個優秀的侍童，但卻沒有辦法做一個完美的姐姐，一個優秀的家人。
韓紫笙見文汐半天沒有答應，她便伸手扯了扯文汐的衣角，可憐兮兮的問：“姐姐不答應我麽？”
文汐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韓紫笙，她違心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心口不一，也許這是她以後會常要做的事。
晚飯很豐盛，雞湯魚湯，全是補身子的，可身體內部的虧虛，卻不僅僅是用這些湯藥就能完全彌補的。
但卻也只能先從這方面開始。
夜裏，韓紫笙時常會做噩夢，總是有個女人來夢裏騷擾她，在她耳邊念叨一些她聽不懂的東西。
連着幾天，她都睡得不安穩極了。
第三天晚上，文汐被夢呓的韓紫笙喚醒，她再一次看到了護身符上的光亮。
她連忙将韓紫羽叫來了房間，重新做了完整的驅魂法事，之後一夜沒睡的守在了韓紫笙身邊。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晚上，她也都不怎麽入睡，靜靜地守着身邊的孩子。
兩個人請了一周的假，這一周可能學到的課程，文汐在家裏，在床上教給了韓紫笙。
要求是韓紫笙提的，還用了一些強迫性手段。
身體逐漸恢複安穩之後，兩個人便要回學校了。
再見到鹿萌的時候，文汐的眸光有些冷。
那天，韓紫笙是拒絕過的，但鹿萌當時說了一句話，讓她沒有辦法再堅持拒絕。
鹿萌說：“你不來，就是不想跟我做朋友！”
也許這句話對小朋友來說很平常，但文汐卻不得不留個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