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手手掌張開放到臺球桌上,拱起手掌,調整拇指,架上杆子,擺好身姿,一邊給他講解着。

文修遠照樣畫葫蘆,擺了個好姿勢。

卻沒想到被打了一下屁股。

文修遠一個激靈,卻聽見劉世期道:“姿勢沒問題,可以開打了。”

只是文修遠這個新手當然打不過劉世期這個老人,劉世期開場沒多久就連進三球,文修遠一球都沒進。

“輸了有懲罰哦。”文修遠架着标準姿勢瞄準着球,憑着直覺判斷角度,劉世期在旁邊看着,一點指導的意思都沒有,手還搭在他的腰上,撩起他的衣服摩挲着他的腰。

聽到這句不要臉的老手欺負新人的話,文修遠沒有言語,專注地感受着身體、球杆和兩球與球袋的角度關系。

這球離袋口有點距離,角度對于新手也不好判斷,劉世期沒想到這球竟給他進袋了。對于新手來說,這樣的球往往就是靠運氣進去的,沒什麽技術含量。

“哦,”耳邊傳來劉世期與平日不同的輕佻聲音,卻又不失低沉和磁性,“不錯哦。”

文修遠總能頂着“新手”的名頭快速進步讓劉世期驚訝,後者頓時沒了放水的心思,不管他這球是他摸到了一點感覺而進的還是純粹巧合。劉世期怕一不小心就被趕上了甚至超越了,他根本不敢小看文修遠。于是他又進了兩球。

輪到文修遠,劉世期笑着撐着腦袋看他,他認真打球的模樣煞是好看,雖然他認真做什麽的模樣都好看,不做什麽也好看。

劉世期過去親了親他的唇。

文修遠愣了一愣,抿唇打出一球,球在袋口撞了下,停在了袋口前。差點進袋。

“哎呀,可惜了,”劉世期的語氣上卻沒讓人聽出多少惋惜來,“這球差點就進了。”

劉世期随便打了一球。

到文修遠了。那袋口前的球穩穩當當地進了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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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吞着一半的文修遠,白光打在他臉上,劉世期克制不住,把球杆放在桌上,去和他接起吻來。

……

劉世期又早醒了。

身旁人側躺着,左手搭在他的下腹部,一只腳搭在他的腿上,臉更是近在咫尺。

第一天那麽安分估計是因為不習慣,現在放松了就越來越放肆了。

只是劉世期就是這麽容易醒的人,所以他其實不适合和別人睡在一起。

劉世期睜眼閉眼靜靜躺着,想等自己靜下來,卻因為大腦太閑,反而越想越多,更加熱了。

最可恥的是劉世期除了出去還想到了第二個選項,并且不理智将“留在這”這個選項狠狠壓過了“出去”。

不過劉世期還是很冷靜理智的,從文修遠的魔手魔腳中逃下床,沒有驚醒文修遠。

只是他馬桶上坐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要消下去的跡象,也明白自己腦子裏止不住的畫面和聲音是罪魁禍首,最終還是咬牙解決了起來。

洗漱好,打開門迎面撞上文修遠。腦海裏閃過剛剛想過的東西,不過劉世期老臉沒紅,只是心跳有點不穩,語氣平靜地說道:“起這麽早?你可以再睡會兒。”

劉世期對文修遠的作息印象特別深刻,因為他就是掐着上課的點醒來的,和劉世期自小生物鐘規律到一三五早起二四六日晚起都做不到形成鮮明對比。

“不是說要晨跑調作息嗎?”文修遠睡眼惺忪地解釋道,“昨晚睡得也比平時早。”

“嗯……”劉世期看着文修遠從他面前到他身旁再進廁所,門被關上,看不見了,才反應過來,回了房間拿手機去客廳坐着。

才6點多。

“晨跑嗎?”文修遠看起來挺精神的,和初見時不同,現在的他似乎總挂着很淺很淡的微笑,淡到其實就是平常的樣子,連嘴角似乎都沒有弧度,可看起來就覺得他心情不錯。

文修遠在劉世期左邊坐下來,劉世期伸手去揉他後腦勺,說道:“散步倒是可以,跑步還是等他們走了吧。”說完劉世期又沒忍住親了親文修遠的臉。

文修遠不知道為什麽要等劉父劉母他們走了才晨跑,只是他也沒問,劉世期也不解釋。而對于劉世期的親吻他已經習以為常,這是戀人間很普通尋常的行為。

劉世期卻暗罵自己的情不自禁,全然忘了這屋裏還有別人,文修遠八成認為他入戲,只有自己知道剛剛親吻他前自己好像根本沒有意識,仿佛有另一個靈魂操控着他的身體去做出這件事,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親了,卻感覺缺失了那兩秒的片段又仿佛存在腦內。

“那……散步嗎?還是你要碼文或看書?”劉世期開口道。

文修遠沉吟兩秒,起身道:“我換身衣服。”

劉世期沒有睡衣,就是平常的衣服直接穿着睡覺,甚至不太懂為什麽要特地穿睡衣。不過文修遠的睡衣摸起來确實挺舒服的……打住。

“好了,走吧。”劉世期聞聲看去,文修遠人如其名(?),長得斯文,上次去游樂場他只穿了一件深灰長袖,此時一件白襯衫加淺……肉色(?)毛衣顯得更文藝(?),劉世期突然覺得他戴副那種……斯文敗類(?)的眼鏡也挺好看的。

劉世期呼了口氣,算了,一個字,真好看。

好看的人只會越看越好看。

下了樓,文修遠五指主動往他手上扣,問:“要不要先吃早餐?”

劉世期對他這個行為感到驚訝,轉念一想,本就是模拟戀人,牽個手再普通不過,只是又似被小貓輕輕蹭着,蹭得他心裏癢癢的。

“可以買點包子什麽的,邊走邊吃。”劉世期答他。

“好。”

兩人買了幾個包子和豆漿邊走邊吃。“往哪走?”文修遠問。

“随便……沿着路走吧。”劉世期也沒有思緒。

文修遠心下浮現出一個地點,不動聲色地往那邊去。

只是牽着手吃喝有點麻煩,文修遠想喝兩口豆漿。

卻是劉世期三兩口解決了手上那個包子,先開口說:“我想喝豆漿了。”說着就把文修遠手上的包子袋子用手指勾走,伸出手示意他拿過自己食指上勾着的豆漿。

劉世期才是那個更不想放手的人,他知道文修遠只是覺得自己因為之前牽手的事生氣了,所以主動來牽自己,而他卻實在是因為有了點別的心思,貪戀這樣的時刻。

文修遠拿過豆漿,劉世期拿出吸管往上面一戳,文修遠先喝了一口。

劉世期原本想接過自己的豆漿,突然呆住,笑了。

文修遠将豆漿伸過來,劉世期不接了,直接上嘴喝。

這倒不出文修遠意料。

劉世期伸手去拿文修遠拿着的袋子裏的包子。“吃嗎?”劉世期問。

“啊——”文修遠張開嘴巴等吃的,劉世期立馬咬了一口包子又塞給他。

時間還早,所以街上人并不多,多雲,涼爽,買早餐的已經開了一些,甚至已經有人匆匆趕着上班。

文修遠此時才真正觸碰到了一點情侶的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

兩人有意無意不知不覺來到了江邊,就是前兩晚和劉母他們一起走的江邊。

劉世期看着熟悉的場景,指腹摩挲着文修遠的手指。

文修遠什麽話也沒說。

雖然劉世期也不想聽,無非就是因為他只是給文修遠提供靈感的“戀人”,單說戀人還要加引號的那種,所以不想被誤會也是正常的吧。

“寶貝兒,”劉世期聲音竟聽着啞了些,只是還沒說下去,褲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把劉世期震清醒了些,拿出手機一看,是母上發來的消息:兒,你和小遠去買早餐了?

劉世期眉毛一挑,這裏離文修遠住處也有段距離,搭公交也還不如用走的,畢竟公交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買個早餐怎麽能買這麽久?

劉世期淨想着怎麽欲蓋彌彰,卻被文修遠一句點醒:“如實說我們出來散步不就好了。”

有些事情是心懷鬼胎的人才會往別的方向想。劉世期心想: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和室友早晨出來散個步一點不可疑。

母上:你們回來順便買早餐[微笑]

都說父母輩的人基本不知道微笑表情在年輕人圈子裏已經有了別的含義,此時劉世期看着這表情還是有點心慌慌的。不對,慌什麽呢。

兩人因為劉母的消息就折回去了,劉世期幹脆直接去公司上班。難得的早到,又不能因為早到十幾分鐘就早退十幾分鐘,有什麽用呢。

這兩晚因為床伴手腳不安分醒早了,劉世期突然覺得有點困,給自己沖了杯咖啡,在同事們來之前,開着文修遠的文看,快追平了。

嗯……突然記起來他不是還在寫戀愛文嗎?

☆、星期四

“小遠,”文修遠進門聽到劉母的聲音,“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

“他上班去了,”文修遠說,“今天起得早原本想去跑步的,但他這幾晚估計沒睡好,就改成散步了。”

“老婆,要不我們還是睡酒店吧。”劉父小聲地對劉母說。

“再住四晚我們就走了,年輕人身體好得很,不用擔心。”劉母的語氣暴露出她的不耐煩,盡管小聲,卻盡數入了文修遠的耳朵,文修遠只能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小界期激烈地打着游戲,一局完,才注意到修遠哥哥回來了,在書房坐下,正準備碼字。

“修遠哥哥,玩游戲嗎?”之前他和老哥玩的時候,老哥和他說文修遠不玩游戲,可昨天他看文修遠玩XX廚房挺不錯的,感覺像經常玩游戲的人,反應敏捷,自己再問一下也不會掉塊肉,說不定老哥只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小哥哥玩游戲然後老纏着他玩。

“我不怎麽玩你這個,”文修遠朝他笑笑,“而且我待會就去上課了。”

哦,好吧。

“期哥早!”來人是一個剛入職的新人,長相是文修遠那種類型,偏瘦弱,不過皮膚沒文修遠那麽白——就文修遠那整天待在家的架勢怎麽會黑——剛畢業,充滿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活力。就是話有點多,相當自來熟的一個人,對誰好像就是老朋友一樣,逮到就能說一輪,“今天怎麽來這麽早?這周五要公司聚會了,我好激動,我第一次參加公司聚會,一般都玩些什麽?是不是要喝酒?我酒量不太好诶……”

公司聚會?劉世期把這茬給忘了,可公司聚會年年不少,爸媽大老遠跑過來玩本來就沒時間陪他們,看來這次聚會去不了了。

“诶?”那青年似乎很驚訝,“那你周日的聚會還去不?”

“去,當然去,他們上午就走了。”劉世期解釋道。

這青年和劉世期其實要比其他人熟上一點,因為他也是那聚會群裏的一員,以前青年還在讀大學的時候他們就碰過面了,還一起玩過幾場。這青年看起來瘦弱,體質卻不差,身高身型也讓他在敏捷靈巧方面優別人一截。

“下周末一起不?”青年發出邀請。

“行,”劉世期爽快地答應,這青年大多時也是個可靠得力的夥伴,“下周日我期限了,這周和上周都沒空打,盡量把分留給我。”

“沒問題啊,請我吃飯。”

人陸續來了,劉世期往他腰上一拍,“好了,回去工作。”

晚上吃完飯也不出去逛了,這幾天把周圍都逛了個遍,劉一家排排坐在沙發上談論着周六去哪裏。

“我無所謂,我就是個随從。”劉世期對旅游不上心,什麽景點名勝還是美食皆沒興趣,劉母問他意見他就這麽答。

“你問問小遠去不去。”劉母說。

“你要不認他做幹兒子吧。”劉世期有點氣,“我們一家子的活動你老拉上別人你曉不曉得別人尴不尴尬?”

“小遠——”劉母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劉世期的話,放大聲音叫着書房裏的文修遠,“你想認一個幹娘莫?”

劉家在沙發上的小聲讨論一字一句都入了文修遠腦海,此時聽到劉母的話只覺得好笑。他倒不介意和他們一起吃飯逛街或去旅游,和他們一家人相處得也不錯,劉父比較寡言,和家人很親近,和文修遠難熟,劉母卻是熱情得把文修遠當兒子一樣,也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小期也很喜歡文修遠,曾經提出過要和文修遠睡,被劉世期否決了,理由是自己和爸媽睡不下,而且父母起夜會影響他睡眠所以沙發也不能睡,小期至少閉嘴。

“哎——幹媽有什麽事情吩咐咯?”文修遠學着劉母的語調回複道。

“聽到沒?現在你多了個弟弟了。”劉母挑眉向劉世期耀武揚威,聽者心裏卻五味雜陳,這樣他總覺得他們之間又多了一條細絲,要是以後母親時不時想起這個“幹兒子”,甚至想聚一聚……

劉世期嘆了口氣。

“你嘆氣幹啥子。”劉母說,“小遠想去哪兒玩?”

“最近想去一些古鎮看看,你們有興趣麽?”文修遠說。

“嘿,你看看你的幹弟弟,多有建設性的回答。”劉母聽了就轉頭調侃親兒子,而後又調大音量說:“哎,古鎮好,我們就去古鎮。”

“你認的兒子關我什麽事兒。”劉世期随口說一句收個幹兒子,沒想到還真收了。

“那以後我就叫修遠哥哥叫幹哥哥?”劉界期過來插了一句話。

“叫小哥哥就好了,叫幹哥哥多難聽。”劉世期想世上大概沒人對義兄喊幹哥哥的,反正不認也叫上一聲哥。

劉界期用手指指着劉世期說:“大哥,”又指向文修遠,“小哥。”劉世期用眼角看了一眼文修遠,房間裏的人似乎沒有聽到,依舊碼着字。

再過幾天就再不會看到這樣的畫面了。

兩人洗好澡,窩在床上,一個看書,一個拿手機看文。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在寫愛情小說嗎?我怎麽沒看到?”劉世期問。

“用另一個號寫的。”文修遠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給劉世期發去一個主頁。

劉世期點開一看,只有一篇連載中的文,BG,女主視角。

“你既然寫男女,怎麽不找個女孩?”劉世期失笑。“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是女孩?”

“兩邊我都沒把握,就随便寫了,也沒多大不同。”文修遠答道。

“我看網上挺多腐女的,就是那種愛看兩個男的談戀愛,你可以考慮一下進軍BL大國。”劉世期退出頁面,他沒興趣看這篇小說。

“你懂的倒挺多。”文修遠随口回一句。

“我沒有,我都是從然然……我前女友那知道的。”劉世期急忙解釋起來,似乎怕文修遠誤會了他也是腐國一員。

兩人沉默,繼續做着手上的事情,最後還是劉世期說該睡覺了,去關了燈。

劉世期躺會被窩裏,才聽到文修遠輕聲說一句:“晚安。”

劉世期愣了一愣,回道:“晚安。”

這天文修遠手腳放得好,沒有弄醒劉世期,劉世期醒來的時候文修遠已經在洗漱了,今天他的課比劉世期上班時間還早。

廁所門開着,文修遠正在刷牙,劉世期把門關上,走過去啄了一下他的眼角。

“早上好。”

“早。”文修遠含一口水咕嚕咕嚕再吐出來。

劉世期解褲帶到馬桶處方便起來,問他:“你吃早餐了嗎?”

“沒,”文修遠抹幹淨嘴邊的水,“不方便。下去吃完早餐就去上課。”

“我以前總覺得你是那種生活很規律做事一成不變的人。”劉世期突然道,“看起來。”

“那你看人可真不準。”文修遠笑,拿毛巾浸在臉盆裏。

“那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劉世期問。

“憨厚,樂觀,真實,深藏不露。”文修遠擦擦臉,一下子說好幾個詞語都不帶停頓的。

“是嗎?”劉世期笑道,“那你看人可真不準。”

文修遠聞言一怔,說一句“我自以為很準呢”又笑起來。

上班時間,文修遠發了一條消息過來:點擊和收藏評論突然多了不少

:你幹的?

劉世期答:我就往群裏發一發,你寫的好,應有的。

文修遠看着這條消息,摸了摸鼻子,總覺得劉世期已經開始閉眼就誇。

頭號文吹。

文修遠沒回,繼續碼字。

晚上,劉世期和劉界期拿着手機開黑,劉界期問他哥:“哥,為什麽小哥不打游戲?”

這個稱呼讓劉世期尋思了一瞬小哥是誰,答他:“好學生,不打游戲。”說着睨他一眼,“學着點。”

“我要跟着親哥混。”劉世期往他腦袋上來了一巴掌。

“不玩了,我跟着你小哥讀書去。”劉世期說着就把手機揣兜裏,走去“小哥”的書房。

“随便拿,”文修遠對走進了書房的劉世期說,“如果你看的話。”

劉世期把書房門關上,在文修遠身後捏他臉,“我看你的。”

“你關門算什麽男子漢,”小界期在外面拍起門來,“你背着我和小哥偷偷玩游戲!”

劉世期一窒,這小屁孩說的什麽跟什麽。他驟然想起那晚的“懲罰游戲”。

門突然被打開,劉世期頭不低,眼睛往下看着門前的劉界期,小孩突然感受到自家親哥的威嚴和施壓,這對他來說是非常罕見的。“你吵到我看書了。”

劉界期撇着嘴,話也不敢說,怏怏地走去他睡覺的房間。連客廳都不想待了。

劉世期把門一關,聽到文修遠說:“你關門算什麽男子漢。”

劉世期又去捏他的臉,說:“那幹你算不算男子漢?”

文修遠又不說話,劉世期以為自己玩笑開得太過,文修遠接受不了,親了親他臉,“我開個玩笑,以後不說這些了。”

之前劉世期問過文修遠性方面的事,畢竟也是衆多成年情侶戀愛的一部分,文修遠瞬間答不做不做,劉世期看他一臉拒絕的樣子,心裏判定他并不想做這些。雖然後來互幫互助了一下,但文修遠沒有推脫,大概是因為還能接受。但現在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文修遠又沒有反應,估計就是觸到禁區了。

劉世期心裏欲望雜亂,下手變得沒輕沒重,輕微的文修遠倒受得了,甚至覺得捏得還挺舒服,結果劉世期不知道在想什麽,力道越來越重,文修遠吃痛才叫他停手。

劉世期瞬間收手,頓了一會兒,出去了。去房間跟劉界期開黑。

☆、星期五+六早

轟隆——

一陣雷聲響徹天際,震入人心,驚醒了劉世期和文修遠兩人。

文修遠吓得心驚肉跳,立馬翻身想去拿床頭櫃抽屜裏的耳塞。

文修遠不是睡眠淺的人,這屋子在馬路邊,不過不是大馬路,晚上能聽到零星的車聲,但這不妨礙他睡個好覺,也許也有幾次打雷根本沒吵醒他。

卻沒想到劉世期一側身,用雙手食指将他耳屏蓋住耳道口。

世界靜了70%。

“沒事寶貝兒,”耳邊傳來劉世期含糊不清的低沉嗓音,“睡吧。”

文修遠思考了一會兒,劉世期之前和他說要多考慮和戀人互動的機會,于是此時照着他的手勢也撫上他的耳朵。

劉世期緩緩睜一條縫看着文修遠,少年睜大着眼睛看着他。

“你睡着了手就松了,”劉世期帶着笑意,“我沒那麽快能睡着……睡吧,是不是還要我唱搖籃曲?”

文修遠還是把耳塞拿了出來,一人一對。

文修遠躺着一閉眼,仿佛就立馬入睡了。但劉世期卻是知道自己沒這麽快能入睡。

文修遠似乎能感覺到,對他說“放松,身體放松,意識放空,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

劉世期笑着去親了親文修遠唇邊。

本來主動的一方沒想着進一步動作,閉着眼的那人卻用手鉗住他下巴,送了他一個舌吻。

身心不由自主放松了下來,雖然某方面來說又緊張了起來。

“好了,再親就不用睡了。”劉世期退開。他本想說一句“謝謝你”,可怎麽也覺得奇怪,就又親了親他。

“嗯。”文修遠悶哼一聲算是應答。

劉世期沒想到自己還真的很快睡着了,而且早晨起來似乎做了個好夢,心情愉快。

床伴還沒醒,他蹑手蹑腳出了房。

刷牙的時候文修遠徑直走了進來,道一聲早上好,打個哈欠,又說:“是不是該有個早安吻?”

劉世期還沒回應他,文修遠就在他臉頰上“啵”了一下。

什麽啊,自說自話。劉世期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揚。

劉世期漱好口,文修遠剛擠好牙膏,就收到了一記熱烈的早安吻。

小界期醒了,昨晚的雷聲他一點沒聽到,睡得可沉,此時眯着眼睛鞋也不穿光着腳丫子就要去上廁所。

廁所兩個成年人沉迷接吻,一點沒注意到門口站了個小人兒,眼睛還是剛睡醒的模樣,嘴巴卻仿佛想掉地上。

他看得清清楚楚兩人的唇槍舌戰,還有他親哥的手摸着小哥的背脊和屁股。

小界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什麽還是該當什麽都沒看到。

不過當兩人發現小界期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早該往回走,所以他看到了他哥精彩百變的臉色,看到了小哥羞澀的笑容和背影。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看到了什麽?”劉世期到他面前蹲下,呲牙咧嘴地說。沒等他說一個字,他哥就說:“不,你不知道,所以你什麽也沒看到。”

???

我還只是個孩子,不太搞得懂你們大人這個說話的邏輯。

“知道沒?”劉世期站起來,“要是你敢和誰說半個字的話……”

劉界期立馬用雙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拼命點頭。

大哥還賞賜了他一記摸頭殺。

帶着殺意的摸頭殺。他想。

文修遠卻只用手摩挲着嘴唇,心想:這接吻是不是也有點少兒不宜?

劉世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自己現在這種感受,想快點離開文修遠,不讓自己越陷越深,又貪戀着他的每一寸肌膚和氣息。一方面又糾結文修遠對自己的感情,雖然以他的感覺來說,文修遠只是在努力扮演一個戀人。等周日,周日玩完國王游戲,劉世期就和他分道揚镳,如果文修遠對自己有那麽點意思的話,肯定會有什麽表現的。

“你……那篇愛情小說寫得怎麽樣了?”劉世期問道。雖然他根本沒看,但是文修遠肯定有不少存稿。

這是他之前看他碼文,旁邊的目錄分了章節,發現這篇玄幻文在網站上才更新到第203章,他卻在碼589章。

劉世期知道他們會有“存稿”這種東西,但是沒想到文修遠存存存……存了這麽多!

該說“終于知道你為什麽整天在碼字了”,還是說“這就是你一有空就碼字的理由?”?

結果劉世期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是倉鼠嗎?”

文修遠答他:“快寫完了。你想看嗎?”

劉世期搖頭,他對言情小說沒什麽興趣。

“那你想問什麽?”文修遠笑。

“沒……就看看我有沒有把工作做好。”劉世期答。

“有,”文修遠頓一頓,“做得很好。”

劉世期和文修遠一起出門,下了樓,一個往左去,一個往右走,劉世期拿出手機低頭看着漫畫,文修遠用手抹着襯衫上淺淺的折痕。

又到晚上睡覺了,兩人各占床一半躺平,劉世期閉上眼睡覺,卻感覺到一條胳膊搭上了自己的腰。

“我……”文修遠的聲音很輕,“想試一下情侶睡覺的姿勢。”氣呼在劉世期的耳朵上,感覺有點癢。

劉世期沒試過什麽情侶睡覺的姿勢,前女友理解他容易醒,所以他們從不在一張床上過夜。不過該是什麽樣的姿勢,劉世期肯定知道,無非就是抱在一起,摟着,這樣親密的姿勢。

劉世期翻個身,也摟上文修遠的腰。最多明天喝咖啡就是了。

劉世期對時間感知不敏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沒去看手機,文修遠身子動了一動,似要調整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手放到了劉世期胸前,一只腿纏了上來。

劉世期一直閉着眼,卻沒想到自己心悸得厲害。即使閉着眼,他也能感受到想象到文修遠的臉離得更近了,就在唇邊。

劉世期啊劉世期,虧你是個老司機。

他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文修遠閉着眼,心裏兩個小人瘋狂打架,親!不許親!親!別親!……一股火在劉世期體內越燒越旺,搭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地拿起,越過他,去拿了幾張放在床頭櫃上的紙巾,身子又動了動,躺平。見文修遠沒睜開眼也沒出聲,靜悄悄地轉移陣地,急躁地撫摸起來。

他不敢有愉悅和刺激的喘息,甚至努力讓自己呼吸如睡覺般平穩,眼睛想着看文修遠,又不敢看,怕自己一下沒克制住親了上去。

結果兩人的唇還是碰上了,但劉世期發誓他扭頭過去的時候還沒碰上,他更沒有動過他的腦袋和嘴巴,是文修遠動了。

其實只是輕輕碰上了,劉世期卻覺得自己像青春少年第一次和喜歡的人碰嘴唇似的,還是不小心碰上的那種,有點驚訝緊張又有點開心甜蜜,可以回味無窮又想得寸進尺。

劉世期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所有的欲望,克制着自己不去觸碰眼前這個人,可是欲望往往是越克制越增長得厲害,随之增長的還有不對等的感情帶來的……不爽。

如果能肆無忌憚地就好了。

文修遠似乎聞到一股味,文修遠醒了,文修遠皺眉,文修遠看着床伴睡得正香,文修遠坐起身看到床的另一邊地上有幾張用過的紙巾。

心情一言難盡。該想:26歲的大男人理解一下?

不就是摟着睡一下有這麽大刺激嗎?還是說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本來是可以去廁所解決的但是因為自己提出要“像情侶一樣睡覺”所以不想驚醒自己而就地解決?

你倒是驚醒我。

別人在自己房間還是自己的床上而且自己就睡在旁邊的情況下做這種事情……之前書房的就算了,現在這叫什麽事……

文修遠嘆了口氣,自己好像也沒有太介意,就是覺得有點……別扭奇怪。

文修遠下床去大開窗戶,把門也打開,撿起地上的紙巾丢去廁所。

離他們出發去一日游的時間還早,文修遠把早餐買上來他們才醒。對上劉世期,發現他有點尴尬,估計是以為自己會比較早醒。

“多吃水果少吃肉,”文修遠說,“會比較香。”

雇主似乎沒有生氣也沒什麽異樣,劉世期埋頭吃着早餐。

但就是莫名覺得羞愧。

幸虧劉世期臉皮長得厚,臉上不顯,內心卻有種小孩偷摸吃了一顆糖被發現了一樣的羞愧。

劉世期擡眼看那個挑起他欲望卻似清水明鏡一般的人,收到的回複只有一雙似孩子一樣澄澈的眼睛。

“快吃快吃,”劉母中氣十足道,“你倆有什麽話就說,在這眉目傳情呢啊。”

眉,目,傳,情。劉界期以自己有限的知識和那顆轉得并不快的小腦袋get到了這個詞的意思,“噗噗噗”地笑起來。頭上理所當然地被他親哥蓋了一巴掌,立馬住嘴收聲。

“你又笑什麽呢,快吃。”劉母厲聲道。

劉世期三兩口把他那份早餐吞了,躲進廁所整理心情。

室友都沒說什麽呢,自己瞎羞愧個啥子,這種事情很正常,正常生理需求,是因為不想打擾他睡覺所以迫不得已……迫個鬼啊。

自己根本騙不了自己。

那樣對他的渴望。

☆、星期六

但是衆人沒想到,出發前外面響起了稀裏嘩啦的雨聲。

“怎麽下雨了?還下這麽大?”劉母把窗戶開大,看清了外頭,埋怨道。

大家這才想起來,光顧着高興,覺得劉家來這就是要去一趟旅游的,竟沒人看一看天氣。

“下雨了也沒辦法,”劉世期說,“上周日天氣這麽好你不游,就在這周圍瞎逛,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文修遠發現,劉世期和家人說話總有點“不客氣”的感覺,或者說,好像是對自己太“客氣”了,說話方方面面都總在考慮和試探自己的感受。文修遠一下就明白了,因為自己對他來說,只是雇主,連朋友都算不上。文修遠突然有點羨慕劉世期的家人。雖然劉世期對自己很好,就是因為很好,反而有着強烈的距離感。

和父母對自己的好不一樣,劉世期會親吻自己,會考慮自己的感受,是因為這些影響着他能從自己這得到的金錢。

“哎呀,這不是……當時沒想去那麽遠嘛。”劉母辯解,“當時我以為你能請假和我們一起去玩,結果原來要提前說,所以我就周圍走一走,看看你在這生活得怎麽樣咯。”

“媽,”劉世期看向母親,“我過得很好,很開心,只要你們健康快樂,我也一樣。”說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文修遠不覺得劉世期多好看,但他也不覺得其他人眼裏的帥哥美女有多好看,只是這幾天他卻好像漸漸理解了“好看”是什麽。

他覺得劉世期笑起來挺……好看的?

“嗳,我們的大帥哥怎麽不用這笑容這甜言蜜語俘虜個老婆回來。”劉母說。

劉世期頭一仰,雙手蓋住雙耳。

文修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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