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從BE到HE(快穿)》作者:寡人吃辣

文案

沙石在奈何橋等了南桑一百八十年後才知道,自己只是南桑的攻略對象之一。

沙石:很好。微笑.jpg

沙石:反攻略了解一下?

許久以後,當沙石和南桑終于HE後,南桑深深感到慶幸,差點兒就錯失了姻緣。

沙石:噓,別告訴他反攻略計劃。

總結局HE,1vs1

內容标簽: 強強 虐戀情深 天作之合 快穿

搜索關鍵字:主角:沙石 ┃ 配角:南桑(南洲君) ┃ 其它:

☆、江山十八年01

江山十八年-01

天元十八年,太.祖薨。

太.祖名諱沙石,他的功績堪比三皇五帝,他以一己之力開啓了一個新的時代。

為了悼念他的離去,所有的子民自發穿上了孝衣,朝着都城皇宮的方向長跪不起。他死的那夜,皓月當空,群星閃耀。可等到他撒手人寰,頓時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整整一夜的大雨,仿佛天也為之恸哭。

不管後人如何評說,總之,沙石死了。

是啊,他終于死了。沙石松了口氣,凝實的魂體漂浮在紫禁城上空,他俯瞰着這大好山河。他想:小桑樹,我做到了。

一般人死後的魂魄是透明兮兮的,像是風一吹就會飄散。沙石不同,他的魂魄格外地凝實。如果不是常人看不見鬼,那麽任誰都不會以為這只是魂魄。除了凝實之外,他的魂體還隐隐含着金光。

這金光可以稱之為氣運、龍運,又或者說世界意識。一般人而言,他們尚在人世的時候也有可能身負氣運。這種人俗稱天選之子。可在死後,所有氣運都會重歸天地間。像沙石這般,死後魂魄裏含着如此之多的氣運的,實屬罕見。

留足了時間給沙石讓他欣賞他的傑作,破曉時分,鬼差才客客氣氣地來到沙石面前,恭恭敬敬地朝沙石行了一個作揖禮。“陛下,請您随我等去往輪回處。”

來接沙石的鬼差,是地府裏最厲害的那一撥鬼差裏的兩位,同時也是最兇神惡煞最冷酷無情。但即便是他們,面對沙石也不得粗魯。原因無他,近萬年來魂體裏帶有如此之多的世界意識的,只有他一個。

年少時,沙石也曾和小桑樹看過不少話本。那些神怪志異的話本,對冥界有所描述,且是大同小異。只是現在,沙石來到冥界後,卻發現這裏和話本裏所說的迥然不同。

活人住的地方是人間,死人住的地方就是冥界。這冥界裏的死人,也是千奇百怪。有些人的衣着打扮雖然不是他的朝代,但也勉強算是熟悉。而占了大部分的,是一些奇裝異服。

不止如此,冥界的建築也很是奇特。除了有建在地上的,還有懸浮在空中的。建築的材料也是五花八門,泥土,木材,金屬,以及一大堆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死後三個時辰,沙石的世界觀不斷刷新。

望着城裏諸多建築,沙石不動聲色地問道:“這裏是何人居住?”

鬼差回答道:“是亡去的魂靈。進入冥界後,并非是所有亡魂可以立即前往輪回處,他們往往需要在冥界停留一些時日才可去投胎——當然,陛下不用等待。”

言語之間,沙石就已經得到不少信息。他目光沉沉,深沉的目光中陡然間迸濺出一絲灼熱,直直望向那一座座房屋,“如此,也可以選擇停留。”

他用的是陳述句,如果額外的福利是立即投胎,那麽自然也可以選擇不要這福利。久違的心髒加速跳動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他和小桑樹有約,縱然不能同死,死後也要再相見,共赴來生。

他讓他一個人在這兒等了這麽多年,他一定要去找他的小桑樹。

“可是一般魂體長時間待在冥界,會對魂魄造成傷害。如果呆的時間太長,甚至還可能導致魂飛魄散。”鬼差勸阻道。

“無妨,找到故人後定會離開。”

“不知陛下所找是何人?停留在冥界的魂體都登記在冊,若是已經投胎轉世,輪回臺裏也有記錄。”身有氣運的魂體獲得特權是理所當然的,鬼城魂魄幾萬萬,能夠讓去查閱登記冊的能有幾個?

忽而,沙石露出了一個笑容,恍若冰雪初融,“摯愛——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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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呆得久了,對冥界的事情也就知道得多。冥界是一個極大的概念,如同人間一般,冥界也類似地分為許多國度,每個國度裏又有些許城邦。不過終究和凡塵俗世不同,在冥界的國度之上,還有一個總的結構統管一切。

同一個時空,或者說同一個宇宙坐标裏的生命,所來到的冥界的國度是一樣的。然後按照不同的标準,再進行進一步地劃分。

不過,無論怎麽劃分,南桑和沙石死後,都應該來到同一國度的同一城邦。

這裏是輪回處前的奈何橋,越是靠近奈何橋的地方,建築就越是稀少。原因很簡單,奈何橋周邊的東西若是接觸久了,會對魂魄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傷。

魂魄損傷後的結果十分可怕,一旦損傷到一定地步,那麽等待他的就是魂飛魄散。活人死了,還有魂魄,還有來世。要是魂魄也死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了。除此之外,如果魂魄虛弱,那麽投胎轉世之後将會氣運薄弱,厄運随行。

相對的,要溫養好魂魄卻是十分艱難。

然而在奈何橋邊上,在最靠近奈何橋的地方有一座茅草屋。冥界裏的鬼差都知曉,這座茅屋自出現到現在,已有一百八十年。這也就是說,沙石在這裏等了一百八十年。

一百八十年,奈何橋頭當值的孟婆都換了兩次,可他還是沒有等到他的小桑樹。

由于法則的限定,不可能存在魂魄去了不同國度的事情。即便是出現了,也會被遣送回該去的地方。所以還好,他只用在這一座橋頭等着他的小桑樹。

鬼差查看完登記簿,登記簿上并沒有南桑。去查輪回處,也沒有南桑的記錄。

這種情況實屬罕見,但也有其他可能,比方說南桑的魂魄無意間穿越了時空,又或者是在哪裏四處漂泊。無論如何,只要是他再一次進入冥界,他一定會來到這裏。

為了再一次的相逢,為了他們的約定,沙石便一直守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江山十八年02

江山十八年-02

第三十五年,他在這兒遇見了他的義子。那位鐵血的帝王見到沙石時,一下子就紅了眼圈。他明明是快到花甲之年的老人,可在沙石面前他仍是一個等待家長褒獎的小孩。他說沒有辜負義父的期望,現在幼有所依老有所養,人人安居樂業喜樂安康,再無颠沛流離。朝廷野外,一片肅清。屍餐素位,欺上瞞下者,全都消除。

第四十七年,他送別了他的最後一位臣子。這位臣子文采了得,未及弱冠便在科舉考試中大放異彩,最後在金銮殿上,被沙石賜予狀元之名。時光流轉,意氣風發的狀元郎退出了官場成了一代大儒,為朝廷不斷培養優秀人才。如今,這位名滿天下德高望重的大儒,在沙石面前涕泗橫流。

可一百八十年過去了,他依舊沒有等到他的小桑樹。

鬼差勸過他,判官也勸過他。一百八十年過去了,他原本凝實的魂體變得有些虛幻,鬓邊的白發讓他看起來憔悴無比。

判官說,你下輩子是天選之命,友情、親情、愛情完滿無缺,福壽祿三者齊全。何苦在這裏平白消磨了天賜的福緣?沙石說,下世非我,何必挂牽?

最後,他們也只能由着沙石了。

其實沙石等在這裏的日子也不是他們所想像的那麽悲慘。

他這小茅屋看着簡陋,實際上是清幽。屋內家具擺設當然不比皇宮,可也算用得舒心。閑來無事看看書,彈彈琴,練練劍。如果看屋外的環境,那更妙。若讓不知情的人見了,恐怕會說這是仙界而非鬼界。

小橋、流水、桃花。

石桌、長竹、籬笆。

這是沙石一點點建造出來的。這是他和小桑樹曾經說好的。

他的小桑樹抱着他,臉上是對未來的憧憬,小石頭,說好了啊,等到海清河晏的那一天,你就不做皇帝,我也不做什麽将軍。我們就尋一個好去處隐居。我想想啊,門前一定要種上桃樹,都說人面桃花相映紅……诶诶,你別打我啊!

他的小桑樹像條狼狗似的,在他臉上啃了一口,壞笑道:嘿嘿,小石頭,到時候我倆滿頭華發,走起路來都不利索。不過嘛,我們可以做一對互相攙扶着的小老頭。

如今,茅屋有了,桃樹也栽好了。

花開花謝是一年,桃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過去了許多許多年。

這一天的冥界格外不一樣。鬼仆把街道打掃得格外幹淨,鬼城裏面的鬼魂也被下了禁止不能随意亂竄,鬼差和閻王判官等一幹人等早早地列隊一旁。

這架勢,沙石自然不陌生。他在人間為皇,這些陣仗他自是經歷過無數次。

想來挺有意思,這陽間陰間迎接領導的作風也是相同。

在冥界呆了這麽久,這種場面沙石是第一次見。他心裏頗為好奇,不知道這迎接的對象究竟是何種人物。

冥界文化兼容并蓄,今日迎接這大人物的文化方式是沙石所熟悉的。

遠遠地就能看見朝着奈何橋走來的人群,那些整齊劃一的是開路的鬼差。鬼差們穿着新發的制服,是黑底紅邊,看起來精神抖擻。他們平日裏千奇百怪的兵器都變成了統一的刀,刀系在側腰上。他們前方的道路空無一鬼,走起來頗有氣勢。

真是有趣。

沙石端着一杯茶,低頭,垂眸,吹去茶沫。

清茶入口,沙石擡頭。隊伍拐過一個彎,處于隊伍中間的大人物才終于出現。那人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長袍,潑墨般的黑發高高束起,有那麽幾縷随意地落在襟前。黑與白的碰撞,顯得和諧又潇灑。

冥界很少有風,此時卻難得有一陣風起。風吹過高大的槐樹楊柳。他騎着一匹高大的棗紅駿馬,潔白的槐花簌簌而落,落在他的衣袖,搖曳的楊柳枝輕輕拂過他的肩頭。

此情此景,真當是美如畫。

大人物原本是側身和身旁的人說話,風起時,他才坐直了身将五官露了出來。

那是一副天賜的好相貌,端的是俊美無雙。眉飛入鬓,星眸裏流淌着的是幾分風流。

沙石手中的茶杯卻落了下去,滾燙的茶水濺出不少,浸濕了石桌,潑灑在了沙石的手腕上。驀地,他站起身來,直直地注視着那騎馬走來的人。

這…分明是他的小桑樹!

一百八十年的等待,一百八十年的思念,已經化為了執念,滲入沙石靈魂的每一個角落裏。

日日思君不見君,如今終于得見。

都說近鄉情怯,面對等了多年的愛人,心情同樣複雜。一面是日日的思念,一面是曾經的歡愉。一邊是山盟海誓,一邊是肩上責任,中間是悠悠時光。如今再次相見,他的小桑樹還是青春模樣,而他已是華發漸生。

沙石身體僵硬地走向籬笆,那頭南桑騎着馬摘走袖口的槐花。

沙石緩步來到了空出的道路,南桑擡眸也瞧見了堵住道路的沙石。

鬼差們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居然有人竄了出來。此時面對沙石,即使沙石身負世界意識,身份不同尋常,但和尊貴的大人物相比,也遠遠相形見绌。

正當鬼差準備喝止沙石時,騎在馬上的南桑雙眼微眯,嘴邊綻開一抹醉人笑意。“沙石?”

時隔百年,再次從愛人的口中聽到這兩個字,沙石的眼裏頓時盛滿三月桃花、四月楊柳。眼前也不是兇神惡煞的鬼差,而是當年他和小桑樹在城樓上看的那一場焰火。

“在這兒等了一百八十年的沙石?”南桑歪着頭,眼裏的風流笑意帶上了幾抹惋惜,“啧啧,霞姿月韻,貌美無雙,不知是什麽人才能讓你這樣的美人等上一百八十年。”

南桑的目光在沙石身上逡巡着,那只是一般的打量美人的目光。

沙石的五官是完美的,當年全國的小姑娘個個盼着進宮,哪怕不能為妃,就做個小宮女能夠一睹聖顏也是極好。沙石一身黑衣,黑衣上白色的繡線密密匝匝,勾勒出玄妙的圖案。沙石的氣度尊貴,身長如玉,有一副好身材。

終于,南桑的目光落在了沙石的頭發上。濃密的黑發裏,間或摻雜着幾縷白色。

而沙石……沙石一開始就愣住了。眼底的三月桃花、四月楊柳全都變成了隆冬時節的素白冰冷。

沙石挺直了脊梁,冰冷感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髒。他張口,想要說話,卻發現他只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百種滋味郁結于心,他眼前一時閃過舊時情景,一時又聽到輕佻的言語,那一百八十年的等待也不甘落後的浮上眼前。

此時靈魂激蕩,他內裏氣息不穩,可還是強撐着用盡畢生力氣發出聲音:“不知閣下名諱?”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他的目光灼熱。

許是覺得沙石的這幅模樣頗有意思,南桑又笑了起來,語氣裏藏着幾分缱绻,“你可喚我為南洲君。”

驀地,沙石忽然笑了起來,他一字一頓地輕聲念道:“南、洲、君。”

語畢,口溢鮮血。

那天以後的某一天,有鬼差準備到這茅屋去見沙石,正當他碰到周圍的籬笆時,剎那間,這裏的一切都在瞬間變成了沙土,四處飛揚。

沙石,也不知去向。

☆、君為上,臣為下01

君為上,臣為下-01

沙石靜坐在桌旁,石桌上的茶已經涼透了,南洲君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南洲君,被他錯認成南桑的南洲君?——沙石會認錯人嗎?會把其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錯認為南桑嗎?

天元一年,沙石剛剛成為新皇,他的敵人就給他上演了一出真假南桑的好戲。不,對于沙石而言,這出戲在開場的時候,就已經穿幫了。他的小桑樹,獨一無二。後來,他的小桑樹和他默契十足,将計就計,最後反将了幕後之人一軍。

以前不會認錯,那兩百年後,他會因為思念甚深,而把南洲君錯認為南桑嗎?

“你沒有認錯。”一道冰冷的機械音突兀地響在茅屋裏,“南洲君就是南桑。”

沙石當然不會相信一個憑空出來的聲音,可若是這個聲音本來就在他的心裏呢?

那道機械音不在意沙石的漠視,他自顧說道:“五劫易度,情劫難了。諸天仙神在度完五劫之後,就需要面對情劫。他們需要步入輪回,歷經塵世,穿行于萬千時空中,體驗種種情愫。”

“情劫有多少,因人而異。曾有輪回十萬五千七八四十世,才完成情劫,也有只需三世的。你的南桑,是他入輪回的第一世。你,是他的第一世情劫。”

“你在奈何橋畔等待的一百八十年裏,他已在別的地方歷經四世。”

“你,只是他萬千情劫中的一個。”

機械音扁平,沒有絲毫波瀾,用最冰冷的聲音說出最殘忍的語句。

到目前為止,沙石還沒有反應。他既沒有憤懑不平,也沒有顧影自憐。他是南桑的小石頭,他也是千古一帝的沙石。

“南桑,卻是你短暫一生中的唯一。”

“你舍不得,你放不下。他是你的執念。”

冥界似陽間,也有春夏秋冬。現在是暮春初夏交替之間,本應是融融暖暖,可這茅屋之內卻是一片冰寒。這不是心理描述,而是客觀事實。寒氣從地上開始蔓延,桌腳床底上悄悄地鋪上了一層冰晶。

南桑是沙石的執念。沙石幼時默默發誓,他要讓所有人吃得飽,他要讓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家不必颠沛流離。後來當沙石為了天下辜負南桑時,他再次默默發誓,待到天下安居樂業後,他再也不會和南桑分開。

“我會帶你去追尋你的執念。”

“他不是要歷情劫麽?從此以後,他的所有情劫都将是你。”

茅屋外的奈何橋上熙熙攘攘,魂魄們或麻木或憧憬,或高聲交談或自言自語。屋內和屋外是兩個世界。茅屋內只有靜默,長久的靜默。

終于,沙石開口,他的唇畔依稀殘存血跡,他笑了笑,眼底是一片墨色:“好。”

【滴——宿主靈魂檢測中……綁定中……綁定成功!】

【反攻略系統正式啓動!】

【滴——請宿主注意以下事項:

1.攻略者知曉劇情走向

2.宿主不能讓攻略者以及世界意識發現人物異常,失敗會被法則抹殺

3.宿主需在不違反原劇本人物設定的基礎上,盡可能改變結局】

【滴——選定世界中……檢測到攻略者……】

【滴——宿主投放中……】

【滴——投放角色: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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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沙石成為玄青的第九年。對于九歲的小玄青來說,南桑是他的救贖。

九歲,這是玄青一生中的第二個重要轉折點。第一個轉折點過後,他爹被打死了,他娘上吊自殺了。家破人亡是第一個轉折點留給他的禮物,他也落入地獄。第二個轉折點過後,他重獲新生,南桑賜予了他一個識文斷字,習武強身的機會。他由此走向光明。

從此以後,南桑就是他的信仰。

十歲的南桑也萬萬沒想到,他替父皇出巡地方時随手救下的一個小叫花子,以後居然會成為他的左膀右臂,甚至在他的生命中占據最重要的地位。

南桑是太子,他在京城裏建了一個學堂,專為平民而建,他把小叫花子玄青安置在了這個學堂裏。

玄青是學堂裏最刻苦的一個,他的文化課只能算作表現平平,不功不過,可他的武術課成績卻是最拔尖的那一個。不止如此,在軍事策略方面,他堪稱是天才。

玄青十二歲時,機緣巧合之下他成了南桑的伴讀。作為伴讀,玄青能夠跟着太子南桑一起上課,接受更好的教育。

玄青十五歲那年,在一次逆賊刺殺太子的行動中,他舍身救了南桑。劍入胸三寸,差一點沒入心髒。皇帝問他要什麽賞賜,玄青說他想從軍。皇帝問他為什麽,他說他想為國家蕩平侵略者,要讓所有人不敢侵犯半分。

這是他說出口的理由,他沒有說出口的,真正的原因是南桑。他要為南桑奪得兵權。南桑是太子,未來的皇帝。沒有兵權的皇帝,只是一個紙皇帝。現在兵權一部分掌握在太子一派的敵對政.黨上。

他願成為太子的刀,為他砍掉所有荊棘。

玄青二十歲,成為最年輕的大将軍,為南桑收獲了西北大軍。同年,南桑即位,成為帝王。

又在邊境戍守了四年,玄青一舉擊退的敵寇,長驅直入,一直打到了對方家門口。玄青二十四歲時,被封為鎮國大将軍。同年,南桑收複了所有兵權。

玄青二十五歲時,一紙诏令,命他回京。闊別十年,他再一次回到了京城,再一次見到南桑——他的陛下,他的主上。

西北邊境是一個粗犷的地方,那裏有廣闊的沙漠,有毒辣的太陽,有排排的胡楊樹。那裏還有最烈的酒,最野的女人。西北邊境也是一個窮苦的地方,可那裏的窮苦孕育出的不是窮酸氣,而是質樸、純善和傻氣(劃掉)。

鎮國大将軍回來了,這京城的勢力又要再一次洗牌了。

回京不過兩日,這将軍府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送禮的,約喝酒的,還有相親的。随着玄青一起回來的部下們,這兩日裏狠狠地體會了一把帝都人士的熱情。

面對這些邀約,玄青一概沒有接受。他現在不能輕舉妄動。現在京城形勢風起雲湧,他不能随便地插上一腳給陛下添亂。不過若是一直閉門不出,顯得也不是很友好,所以最後挑挑揀揀地,玄青接了一個纨绔聯盟的帖子。

這些纨绔們來自于各個家族,其間勢力錯綜複雜,反而達到了一種平衡。再說了,纨绔精通京城裏的玩樂,也好讓部下們放松放松。

纨绔們大約也是沒有想到,玄青獨獨接了他們的帖子。所以,當那一個個坐如鐘站如松、身姿挺拔外加容貌俊秀的将軍們,齊刷刷地出現在小宴會上,當幾乎所有女性都朝他們露出贊嘆癡迷時,這群纨绔子弟都差點兒咬碎了後槽牙。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壹”愛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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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大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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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理會比較麻煩的背景,可以直接這麽理解

南洲君(南桑):攻略者,知道原來的劇本,不會動心,限制很小,可以OOC。歷經情劫相當于一次又一次地攻略。

沙石(玄青):被攻略者,現在要反攻略 攻略者,不能OOC,一旦崩人設會被世界意識捕殺,同時也不能被南桑發現他不是原本劇本中的人。

系統是程序設定好的系統,沒有智能。機械音的主人不是程序,他的身份是個大秘密。

☆、君為上,臣為下02

君為上,臣為下-02

當兵的人,對于所謂貴族士族、讀書人,乃至稍微有點兒底蘊的商戶來說,都是低等人。對于這些行伍出身的丘八,他們不以為意,很是瞧不上眼。

也是,這群自诩為上等人的人瞧不上他們也是正常。國家有兵役,可如果有功名在身,又或者交夠一大筆銀錢,就可以免除兵役。當兵辛苦,馬革裹屍也不罕見。能夠免除兵役的,當然會傾盡全家之力。

囿于此種情況,去軍.隊的人幾乎都是出身平凡、寒苦。他們沒有文化,當兵之前成天混跡于下九流的地方,當兵之後他們所接觸的也是同一階級的人。不少部.隊也根本不會在意這種情況,更加不會有意去如何管教。

久而久之,兵痞這個詞也就名副其實,成為慣象了。

可說也奇怪,戍守邊疆用生命去守衛這片土地的人,反而要被這片土地上他們所守衛的人唾棄鄙夷。

不過玄青麾下的兵卻和他們印象中的兵迥然不同。西北大軍最是紀律嚴明,素質也是最高。除了一條條鐵血紀律之外,玄青還請人為他們開班授課。授課的目的不只是提高單兵作戰能力,還在于提升個人的文化修養。

玄青手下的不少十夫長,甚至可以媲美其他軍隊的百夫長,而百夫長則和其他的千夫長相差不了多少。不止如此,當他們退伍之後,也不會再愁營生。他營中最早退伍的一批兵裏,甚至還有人成功考取了秀才。

不管秀才不秀才,至少他們在專業素質上是無話可說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是最起碼的要求。無論是走路,還是行事,必須利落幹淨,不準拖泥帶水。

以上就連最底層的小兵都能夠達到,更何況玄青身邊的心腹,他的左膀右臂呢?況且,這算是玄青回京之後第一次正式亮相,他們這群屬下必須要替他們的将軍掙足面子!

所以,當他們齊齊亮相的時候,那股整齊的力量挾裹着适當的肅殺之氣,更是令人心馳神往。這般令人欣羨的陽剛之氣,也難怪京中未曾見過世面的女眷們面露癡迷。

女眷們倒是一飽眼福,可難為旁邊的這群纨绔子弟了。他們身無二兩肉,放眼望去,和這群整齊劃一的軍.人相比只能算作是白斬雞。

即便是纨绔聯盟,也該有一個纨绔頭頭。齊國侯府二公子,就是那個纨绔頭子。就在這群纨绔們齊齊陷入自卑、懷疑、憤怒、向往等複雜情緒時,齊二公子走了出來。

齊二公子做出一副熱情好客的模樣,“想必這位就是鎮國大将軍,玄将軍吧。”不等玄青回答,齊二公子就十分自來熟地繼續說道,“諸位定是玄将軍麾下的英雄!諸位将軍苦守邊疆數十年,如今回京,我等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們啊。”

說着,齊二公子就虛拉着玄青,想要請他入席。

首長沒有指令,他們怎敢随意動作?

這時候,玄青才側首朝着部下說道:“今日不必過于拘謹,好些放松一下。”聽到這話,部下們心中一片喜悅,不過接下來一聽到‘軍規’二字,又條件反射地繃直了身體,“只要不犯軍規便可。”

下面旁觀的人看見玄青手下的人如此紀律嚴明,心中對玄青更是增添了幾分好奇與佩服。心下好奇,便忍不住看向玄青。

直到此刻,他們才陡然間發現玄青,這個全國聞名的鎮國大将軍,居然是難得一見的俊俏郎君。臉型分明是國字臉,給人以堅毅果敢的印象,但也不像其他大多數國字臉的人一看就聯想到中年老農民。然後是劍眉星目,全然散發着正義之氣。

齊二公子一看玄青這面相,再一看身旁萬花樓花魁的表情,便已知曉只要玄青在,他們這幫人今日是玩不痛快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他們這幫人當中不乏沒有腦子的暴脾氣。到時候酒一喝,上了頭,怕更是會做出什麽麻煩事。

他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圈,忽然道:“我等雖然資質普通平凡,靠着家族蔭蔽胡亂度日,可也深知待客之道。諸位不在京城,不知曉京中流行風尚。我等別的不在行,不過,如何娛樂一道卻是一等一的精通。”

齊二公子說得沒錯,吃喝玩樂方面他們的确是一等一的在行。玄青便道:“公子随意安排。”

聽見玄青回複,齊二公子帶着幾分促狹,神秘地眨眨眼,“好!今日定讓将軍們一卸煩惱。”齊二公子轉頭便讓席上伺候着的女人們全都下去,然後拍拍手,叫來在一旁候着的小厮,低語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便有人換上了新鮮的菜肴瓜果美酒等。

西北邊境是粗犷的,哪裏有皇城裏來得精細?對着這些從未見過的,看起來甚是精美高檔的美食,玄青帶來的部下也沒有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不是貴族的貴氣有禮,卻也是另外一種氣勢。

見此,衆人又是高看了許多。

美食美酒的魔力不可抵擋,酒酣耳熱之際,席間氣氛甚好。其間不乏一些人向玄青套近乎,玄青不顯熱絡,還是那麽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可也是有問必答,不會輕慢。

不多時,外面傳來一陣喧嚣,竟然是又有一批人過來。

齊二公子注意到外面的情況,抹唇一笑,撫掌道:“到了到了,他們到了!”

聽他言,衆人便将目光投向入口處,卻見一個個身穿紗衣的男子魚貫而入。他們有的拿着琴、蕭、埙等樂器,有人拿着長劍、绫羅,還有人什麽也沒拿。

“這…這是?”席間有人驚呼道,“這莫不是…莫不是京城裏南風閣裏的美人!”

“南風閣?!”立即有人補充道,“居然是南風閣!聽說那裏的小倌十分銷魂,很難得見!”

說話間,那些手裏沒拿東西的男子,便一個個地來到了席間,坐到了衆人中間。手裏拿着家夥的,向着底下的賓客行了個禮,也就開始表演了。

齊二公子想的是既然女人容易惹出麻煩,那不如幹脆換成男妓。他笑道:“女人的滋味大家都已知曉,卻不知男子的滋味更甚。京中這些日子男風十分流行……南風閣裏的美人,可是京城裏公認的好……”

齊二公子兀自說着,喝多了酒,似乎沉浸在一片風流裏,卻沒發現玄青的部下們個個都變了臉色,偷偷地瞄着玄青。

當兵的一個個年輕氣血十足,性需求也十分旺盛,軍中又缺少女人,所以男人之間互相慰藉的不在少數。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為了欲.望拼命向上爬的人比比皆是。

玄青不近女色,有人想把女兒許配給他,他都拒絕了。若是不近女色,那男色呢?于是,有不少人心思活絡了。或俊秀或清秀,一開始多少自持姿色的男子想要爬玄青的床。這些人的下場,無一例外,慘不忍睹。

同樣是爬床,同樣是爬床不成功,相對于女人來說,男人的後果要嚴重數百倍。不止如此,玄青雖然不禁止軍中士兵互相慰藉,但若是有人在他面前過于親昵,向來寬厚的他會生氣。

玄青過于古板,不喜男子相戀,對于男寵更是深惡痛絕。這是西北大軍裏公開的秘密。

至于為什麽?他們都不知道。

當齊二公子終于察覺到氣氛不對的時候,“咔嚓”一聲,玄青手中的杯子碎了。他猛地站起身來,酒液迸濺開來,四處濺開,濺到了他的衣擺上。一部分透明的液體,從他的指尖滴落。

玄青沉聲道:“在下還有事,先行一步。”

他忽的停住了腳步,轉身朝着也跟着站起來的部下說:“你們不必離開,注意言行,自行娛樂。”

齊二公子想要勸上幾分,可一看見玄青周身的氣勢,又不敢言語。

身後是一片靜默,他的步伐從容,可他的內心卻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男妓…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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