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主角做夢終于見到貓貓
“喵嗚~”
“喵嗚~~”
在一片山崖,濃重的霧氣正在慢慢消散。一個身穿青衣的人影就躺在草坪上,在旁邊有一只宛如雲豹大小身披紅霞像貓的動物。
此刻的東方晨陽已經逐漸升起,刺眼的光芒散發着威力。
躺在草坪上的人,在陽光與貓叫的雙重威力下,終于蘇醒。
那躺在地上的人是名女子,五官卻頗為俊朗。若不是玲珑般曲線的身軀,當真稱得上面若冠玉。
只可惜擁有一副玲珑身材,卻是個女生男相。
那人迷迷糊糊睜眼,還沒起來便先伸了個懶腰,精神少許後才一躍而起。
這時旁邊再次傳來貓的叫聲。
“喵嗚~”
那人低頭一看,趕緊扭頭左手握拳抵在唇邊,可惜嘴角依舊努力上揚,嘴裏噗嗤噗嗤發出氣音。
半人高的長毛大貓,此刻聽到如此嘲笑,立刻怒視着那人。
“喵嗚~”——明明是你把我的毛發用草綁起來的,現在居然有臉笑我。
那人見大貓怒了,立刻蹲下身,嘴上哄着手腳麻利的銷毀證據。“小霞雲,不氣不氣哦。”
那人把大貓身上的毛發理順,又望了望遠方雲卷雲舒的朝陽。粉色的舌頭頂了頂牙齒,雙手向後交叉墊在脖子後轉身下山。
“走啦小霞雲。”
那人雖然身穿青衫,渾身上下卻沒有一點儒雅的氣質。濃密的長眉下,是一雙纖長的鳳眼,挺直的鼻梁下,薔薇色的唇瓣正在愉悅的笑着。
那人的長發只是用輕薄的綠紗随意的打了個結,一覺睡過早就松松垮垮。在那人豪邁的下山路上,正巧落在了身後的大貓頭上。
那人雖然是女子,可不管是五官還是身型,瞧着都沒有一絲芊柔。若是從背面看,活脫脫就是個身高八鬥的男子。
而那人的一颦一笑,每一個肢體動作,也都大大方方,不像尋常女子總是低眉順眼。
若說這世間何處能夠把女子養的像男子一般灑脫,世人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肯定是軍隊。
不過那正在下山的人,卻有別于在軍隊中生長的女兒家。首先便是穿着,若是從小在沙場上長大,一般都會喜歡穿便于行動的貉袖或者是胡服,再不然身邊也該有個稱手的武器。
可那下山的人除了身上穿的青衫,可謂空空蕩蕩。
不過若硬要說有何不同?
那便是兩者之間的氣質。
在怎麽在沙場生長,女兒家總歸有身為女子的獨特氣質。而那下山的人,卻頗為矛盾,就好像把男子氣概與女子柔情融會貫通,在兩者之間各自取了最好的,形成了一種極為獨特的氣質。
那人一直往山下去,可是走了好久都不見盡頭。
那人皺着眉頭望了望,一撇嘴就坐在了地上。幸好有厚厚的青草墊着,才不至于弄髒了衣衫。
跟在後面的大貓,慢慢走上前,用柔軟的耳朵蹭了蹭那人放在腿邊的手。
見那人注意到它,大貓連忙把頭頂頂着的綠紗往那人跟前湊。
那人笑着道了聲謝。
白皙纖長的手收起了輕紗,卻并沒有管身後有些散亂的長發。
那人盤膝而坐,左手撐着下巴,撅着嘴一臉煩憂的樣子。
“小霞雲啊~~”那人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就好像帶着點幽怨。
“你還記得回去的路嗎?”
“為什麽會這麽長啊?”
“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
那人一連發出三問,整個人瞬間從精神抖擻變得有氣無力,裝的跟真的似的。
形似大貓,名叫小霞雲的它,在知道她耍無賴的原因後,只好走在前面身體力行的帶路。
本來有氣無力的那人,立刻爬起跟在後面。
不過回去的路途依舊很漫長,因為那人總是走着走着就上樹摘果子,進竹林挖竹筍,甚至還招惹了一窩蜂巢,躲進水裏又收獲了兩條魚。
于是好好的朝陽,硬是在那人不務正業的玩耍中釋放了人眼所不能直視的陽光。
“哎呀,沒想到這麽長時間了。”
那人拖着一個用草藤編織的大網兜,如此感嘆道。
望着已經出現在視線被籬笆包圍的小院子,那人又是一陣感嘆。
“真是經歷了千辛萬苦,才終于回到自己的狗窩啊~”
一直在前面帶路的大貓,聽到以上兩種感慨,默默地離那人遠了些。
幸虧它動作隐蔽,要不然肯定又會招來一聲如泣如訴的質問。
盡管每次都知道是假的,但依然被那哀嚎聲折磨的懷疑人生。
曾經它也是一個有牌面的貓,如今它卻已經不願挑戰。
生活多美好,那人多麽瘋魔。
玩兒不起,玩兒不起。
遠處的小院建在一片平地,籬笆包圍在四周,中間還圈起了一棵桃樹。春季早已經過去,樹上面除了磊磊果實,還有一個人工搭建的鳥窩。裏面叽叽喳喳生活着幾只雛鳥,全都是那人平時鑽進山林意外救助的。
每一只鳥都或多或少有殘疾,畢竟沒病的早就飛了。
那人救了許多動物,但被帶回家并活下來的卻只有三分之一。
這還是因為那人懂醫術,才坎坎救活。
雖然每次那人面對死亡都會很傷心,但下一次遇到受傷的動物她還是照救不誤。
那人救過兔子,卻也吃過兔子,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明明好好的睡了一覺,但那人在推開院門時還是止不住的仰頭打哈欠。
那人粗糙的用拳頭抹了兩把打哈欠沁出的淚花,草網裏的魚在她粗暴的拖拉中已經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态。
那人困倦的走到窗沿下的水缸,把還剩下幾口氣的大黑魚放進去。至于其它東西進屋子裏直接放在桌子上面,那人便拖着沉重的身體衣服都不換的,趴在了床上。
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的大貓一個跳躍就站在了床上。确定那人只是有些困倦,才放心離開。
随着大貓邁出的步伐,一股如同霞雲的煙霧逐漸從大貓身體蔓延。
幾個步伐間如同一團霞雲的大貓,已經變成了一名身穿霞紅錦衣的五歲小孩。彤紅色的頭發,被編成了一個大辮子垂在身後,與衣服同款的發帶兩端還各帶着一枚霞雲紋飾的描金玉墜。
小孩伸出雙手,一團金紅色的薄沙迅速把那人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歸位。大團的薄沙又分出小團,把魚缸裏的兩條魚從宰殺到做成成品。
等小孩收回金紅色的薄紗,如同小大人一樣深深嘆了口氣。小孩環顧四周,用自己白嫩的小手握住一柄鏟子,出了房門就直徑朝着桃花樹下走。
圍着樹轉了兩圈,才下鏟挖土。
雖然小孩人很小,但雙手下的鏟子揮舞的虎虎生威。
慢慢的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上邊兩邊都堆滿了土。再挖到一定程度後,即便還能看到依舊揮舞的黃土,但兩邊的土堆卻再也沒有增多。
這樣無休止的挖掘,直到那個人醒來,并開始尋找霞雲般的大貓。
“小霞雲。”
“小霞雲?”
在那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在深坑裏揮舞的小孩立刻變成了大貓,被帶出來鏟土的鏟子也瞬間消失。大貓一邊聽着逐漸走進的腳步,一邊看了看自己不染黃土的雙爪。
那人在看到桃花樹下被刨出來的土,心裏就已經明白了什麽。
“唉,也是怪我。應該早點給你弄個磨牙棒什麽的。”
那人一邊搖頭一邊嘆息,可惜雙眼卻透着幸災樂禍。
“現在你忍不住了去刨坑,身上肯定沾滿了土。”
“你那麽愛幹淨,肯定很難受吧。”
坑裏的大貓努力屏蔽那人的話,兩只前爪使勁用力刨土。
然而,明明已經能夠感覺到酒壇子的觸感,它卻死活扒不開最後那層土。
大貓不願放棄,憑着心裏的一股勁,把兩只爪子都快刨出火了。
臉上帶着怪笑的那人終于走到了大樹下,不過在看到大貓到底在做什麽後,那人詫異的張着嘴。
不過在看到大貓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那人還是跳下坑把使勁扒土的大貓抱入懷中。
“原來你不是玩土……是想要酒壇子。”
那人摸了摸比細羊毛還要柔軟的貓毛,又掂了掂起碼有自個兒一半重的大貓,最後還是無奈嘆息一聲,把貓放下,自己彎腰扒拉了兩下把用鐵絲捆綁封了口的酒壇提上來。
一個兩個都抱到懷裏,也沒管壇子上沾的土會不會弄髒衣服。
那人爬上坑抱着兩個大酒壇就往房裏走,走到一半又跑到存水的大缸旁好好清理了下壇子。
自始至終,沉默寡言的大貓一直默默跟随在身後。
等那人站到桌邊把兩個酒壇子都打開,半人高的大貓就坐在自己的專屬椅子上目光緊盯着那人下一步動作。
那人倒了滿滿一碗酒,好好坐下,看着滿桌的菜肴。
“蜂蜜雪梨羹,可以最後喝……油炸灌腸,花生米,都是很好的下酒菜呀。”
那人看着最大的瓷盆裏裝的魚丸,用勺子舀上筷子壓制着才撈上一顆。看着比嬰兒拳頭還大的魚丸,那人只好像吃灌湯包一樣咬一個小口輕輕一吸。裏面果然是空心,包裹着許多湯汁,幸好早有警惕之心,才免于燙舌之痛。
其實雖然瓷盆很大,但除了十幾個魚丸,剩下的都是煮了魚骨頭的湯汁。
若是以往倒是可以慢慢吃盡,不過今日喝了酒,怕是肚子不得空啊。
那人又吃了塊色澤紅潤的醬牛肉,嫩滑的肉感加上香料的味道,一個字好。
就是吃多了有點鹹。
那人就那麽一吃一喝獨自品味,對于在對面緊盯着她的大貓直接采取無視。
不知不覺桌上的菜都沒了,一壇子酒也喝完了。
那人看着最後一壇子酒,打着酒嗝站起身,抱着酒壇往外走。
天空不知何時已是明月當空,那人走着走着就坐到了地上。
本來光禿禿的地面,立刻長滿了翠綠柔軟的青草。
那人看着明月,突然就哈哈大笑,左手不斷捶地。笑着笑着,她又不笑了。
拎着大酒壇就往嘴裏灌。
三分之二的酒被她喝光,剩下一分潑在了她身上。
不知何時變成小孩的大貓,此刻終于站在那人面前。
那人看着眼前的小孩兒又哭又笑的說:“我第一次見你……你髒兮兮的。我覺得你可憐,就把你救了回來。結果把你洗幹淨後……你亮瞎了我的眼。後來我就一直想,你如果變成人會多好看。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想象。真可愛……真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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