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主角痛快的哭,被問是

那人在那裏哭哭啼啼。

看着就不是個正常人的小孩,手裏拿着不知從哪兒來的手帕,沒有說遞給那人,反而自己走上前幫那人擦拭面頰。

“為什麽要哭呢?”

小孩疑惑的問着,還伸出雙手抱住那人的頸部。

瘋癫的假面被揭下,那人又變成了一副空茫的樣子。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一滴滴淚珠不斷滑落臉頰彙聚在小巧的下颚。

小孩感覺自己肩膀的衣料,很快就像被水侵濕一般緊貼着身子。

小孩湊到那人的耳邊,用他現在那嬌嬌軟軟的聲音繼續重複了一遍。

“為什麽要哭呢?”

那人聽到詢問垂下眼簾,神情疲憊的回道:“不知道…”

小孩雖沒有看到那人的臉色,卻一言篤定。

“不,你知道。”

小孩抱着那人,右手像哄孩子一樣不斷輕撫那人的背部。

“你為什麽要哭呢?”

小孩再次發問,聲音輕柔中帶着絲蠱惑。

那人表情掙紮,拒絕任何回應。只有那雙失去神采的雙瞳,依然在源源不斷的落下淚水。

兩人僵持了很久,小孩退了一步。

“我給你唱首歌吧。你教給我的那些。”

小孩這樣說着,越發抱緊了那人。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回來~

世上只要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喜羊羊,懶羊羊,灰太狼~

讓我們蕩起雙槳~

紅星紅旗閃閃亮~

我愛我的祖國~

采蘑菇的小姑娘~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你每次唱的都斷詞斷句,根本就不是同一首歌。”

小孩說着控訴的話,語氣卻是平淡的。

那人喃喃自語:“因為我學的不認真,忘了…”

小孩眷戀的用頭蹭了蹭那人的臉頰,松開了鎖緊的懷抱,兩只小手固定住那人的頭,蒙上了那人的雙耳。用自己瑰麗的雙眼,去注視那人黑如深淵的雙眸。

“你還記得?我死的時候嗎?”

那人的瞳孔猛然縮小,小孩乘勝追擊。

“我是在看到你的身影後才斷氣的。”

那人的雙眸終于恢複了許些神采,雙唇抖動似乎想訴說着什麽……

“我的名字——叫平安。”

“你說希望我一生平平安安。”

那人趕在小孩再次開口前,連忙打斷。

“……別說了。”

那人終于不再是一副雕塑的樣子,雖然閉着雙眼,卻由內而外散發着靈動。

那人睜眼目光溫柔又含着些許悲傷道:“好不容易夢見你,我們不要再聊那些傷心事好嗎?”

小孩望着那人,那人也望着小孩,只是黑亮的雙眼帶着些許不自知的祈求。

小孩避開了他的目光,再次淡淡開口:“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

“名字?”那人愣了愣,神情帶着思索道:“好像是……楚緣?”

小孩聽到他話語的不确定,立刻目光灼灼的回望那人。

“不,你叫思危,居安思危的思危。”

“雖然你只給我介紹過一次,但我一直記得。”

那人遲緩的伸出手,抱住小孩單薄的身子,一直挺直的脊背漸漸彎曲,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向了小孩。

兩個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那人僵着臉色不斷收緊手中的力道。

小孩就像一團棉花,承受着那人帶來的所有束縛力而面不改色。甚至還能伸出自己像蓮藕般的小胳膊,一下又一下地安撫那人。

黑夜不知在何時褪去,高懸的太陽如同被濃濃雲霧遮擋住灼眼的光。小院子裏殘缺的鳥兒突然展翅飛向遠方,紅彤彤的桃子正在散發着誘人的香。一場夢境突然變得如此鮮活,如同真的存在。

可他們都知道,只是一場夢罷了。

那人突然卸下所有力道,躺在草坪上仰望天空。

在她臉上無止境的淚水早已經停歇,她終于回答了小孩的那句話。

“思危,秦思危。”

“小平安啊,你幹嘛總要問我呢。”

小平安只是趴在她的胸口,像當初還是貓兒的時候一樣尋求撫摸。

“其實我叫什麽有什麽關系?自己明白就好。”

“你總問我為什麽哭?或許是上輩子過得太苦,這輩子就加倍奉還的發洩吧。”

“我一直都記得,其他人哭的時候,不管是大喊大叫還是默默無聞……至少他們身邊總有人陪伴,可以傾訴。”

秦思危莞爾一笑:“我跟他們不同,我很早就是獨自一人……我從未嘗試過,哭的時候被哄的感覺。甚至就連嚎啕大哭,也只是在夜深無人的情況下發生過一次,甚至因為怕擾民,哭到一半就硬生生忍住了。”

“我真是好慘一個人啊!”

小孩想說你還有我,但他又想到自己已經死了,至少在她心裏是這樣的。

他只好繼續拿着手帕給她擦臉,回憶往昔道:“這就是你每次突然抱着我嚎啕大哭然後用眼淚把我的毛給打濕的原因?”

秦思危吸了吸鼻子,特別理直氣壯說:“我常常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水做的?要不然怎麽能夠一哭,就跟發大水一樣。”

“那你這輩子哭了那麽久,還難受嗎?”

畫風突然轉換,秦思危也略顯沉寂,隔了好一會才茫然道:“不知道…只是想起那些過往,這個地方……”她點了點自己的心髒:“翻江倒海的難受,有時候甚至讓我喘不過氣。”

“是什麽樣的過往?”

“……”秦思危很是沉默,半響回了句:“秘密。”

………

伯沉扶着腰慢慢從地上站起,看着原本睡在裏面,現在滾到床邊的楚緣,心裏非常無奈。忙活了半天卻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幸好眼淚算是止住了,倒也不算一無所獲。

左手扶腰右手拿起床邊的披肩披上,打開先前關上的窗戶,天空依舊暗沉,倒是之前的滔天大雨已經逐漸緩和。

望着院子裏那棵杏樹,在昨天的摧殘下已折腰。伯沉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關好窗戶以免漏雨後,便又緩緩走到床邊。

看着離滾下床只有一線之隔的楚緣,他趕緊彎腰把人往裏放。等把楚緣放到床中間,蓋好被子掩好被角,伯沉已經雙手撐在床板上不斷喘着粗氣,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骨頭縫裏透着疲憊與酸痛。

身體上的種種不适,有時候甚至能夠影響人的情緒。不管是身體的影響還是心理的影響,若沒有一顆強大鎮定包容的心,一定會淪為情緒的傀儡。

幸好他活的長,以前更是經歷了比現在更難熬的事,所以早就鍛煉了一顆鋼鐵般的心。如今的身體,除了在某些事情上力不能及,還是能給自己謀些福利的。

伯沉等身體緩過勁後坐在床邊細細打量着沉睡中的楚緣,同時伸手把右手上暗沉的仿佛是檀木的手镯取下。

見楚緣依舊沒有蘇醒的樣子,伯沉低頭凝視着取下的黑色木镯。

手中的镯子之所以是木镯,是因為上面有着樹木生長的痕跡。不過那镯子的手感,卻不像普通木刻的镯子般輕盈,拿在手中頗有些重量。雖然那镯子不仔細看像黑色,但仔細看又像深紫色,可在燭光照耀的某個瞬間,又會讓人覺得那是棕紅色。

總之是一枚不管看像還是觸感,都極其有質量的镯子

伯沉伸進被子把楚緣的一只手拿出來,感受着指腹間細膩的溫暖他忍不住蹭了蹭。

看着纖長白皙透着粉嫩的手掌,纖細的手腕總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伯沉咬破自己的舌尖,又低頭把楚緣的中指咬破,兩種血液塗抹在他唇間,讓伯沉此刻略顯妖異。

在将兩個人的精血塗在镯子上後,伯沉就把镯子戴在了楚緣手腕上。而先前兩個人的血,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滲透進木镯裏。

伯沉感受着失血的眩暈,卻笑得越來越溫柔,渾身散發着說不出的放松。

這麽一番折騰,床上的楚緣朦胧的睜開眼,看着陌生的環境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一只手被人握着。

她邊打着哈欠邊坐起身,被人握着的時候也順勢收了回來。看着坐在床邊笑容洋溢的伯沉,她也仿佛被感染一般翹着嘴角。

“幹什麽了?笑的這麽開心。”

伯沉瞬間把光明正大的視線移到一邊,雙手絞着衣袖,嘴裏吞吞吐吐。

“我…我們…”他仿佛很是害羞的樣子,但還是鼓起勇氣表達。

“我們算是夫妻了嗎?”

伯沉雙眼左右漂移,說完最後那句話,還是忍不住擡頭偷瞄楚緣的反應。

笑眯着眼的楚緣故作玄虛的遲疑,可是見他都滿臉羞紅了,便大方湊上前伸手像個土匪一樣擡起他消瘦的下颚。

兩人的身體瞬間貼在了一起,伯沉感受着蹭在胸膛那若有若無的柔軟,瞬間觸電般的推着楚緣的肩膀,期望能有一點自己呼吸的空間。

楚緣看着他一系列反應,莫名的就想到了以前看小說時,那些霸道總裁跟自己的小白兔之間怎麽欲拒還迎,你來我往。

看着眼前躲躲閃閃的伯沉,感受着沒什麽阻力的兩邊肩膀,楚緣不合時宜的想:‘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當一回霸道總裁。最關鍵是身下的這個小白兔,看起來真的很可口。所以我要不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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