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主角和伴侶有了定情信

楚緣思來想去,心裏又頗覺自己幼稚,但看着眼前人如今羞紅的臉頰,倒是有幾分健康的樣子。

“你真是大膽,魯莽行事。”

楚緣感覺眼睛逐漸朦胧,一鼓作氣便吻了上去。她知道自己那個愛哭的毛病又來了,可她不想在訓斥的時候自己先漏了卻。

雖然楚緣遮掩般的往上親,打的便是轉移視線。奈何兩人離得太近,伯沉也早就知曉她這個小毛病。

不過明白歸明白,話是肯定不能說破的。

伯沉在唇邊的觸感離開後,立刻便為自己辯解。“我當時一時情急,根本就沒想過什麽後果。”感受着逐漸縮減的擁抱,還有自己左肩的重量,伯沉主動坦白:“那一日你走後,我感覺無比心慌。後來被你甩在後面的護衛找到了我,我便死活要讓他們帶我回去。他們扭不過我,便只好架着我往回跑。

可是我沒想到,才剛站穩腳跟,就看到有人沖你的方向射了什麽。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身體很痛,我卻只想到你身邊去。

我知道…你可能會怪我,但我不想瞞你,也不想騙你……被你抱在懷裏的那一刻,我便覺得死而無憾了。”

“說什麽傻話!”楚緣兇兇的呵斥。

伯沉吃吃笑着,擡手就死命抱着楚緣,把自己的頭放在她肩膀上後還蹭了蹭。

“他們都說我是個傻子,說我是個病痨鬼,每年都猜我活不過下一年。可我從十歲到十五再到二十,如今都已經芳齡二十七了……但有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會活着。

明明每時每刻,身體都從骨頭縫裏冒着酸泛着疼,甚至于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是最後一下。”

伯沉在說到最後一句後,就像離了水的魚大張着嘴深深呼吸,隔了好一會才繼續。

“我是早産兒,從出生根基便敗了。…呼……我的母親,本是他國贈送的玩寵,寵愛一時,便不知數了多少仇敵,她本該沒有孩子的,所以有我沒她。

剛出生便失去了母親,我便被抱到了皇後膝下。從小不短吃不短喝,只是渴望的父母之情從未有過。或許上蒼見不得我如此可憐,便讓我早早懂事,不再渴望那些不該有的。

可我從不知道,乖巧懂事也是原罪。

只不過是那個名義上的父皇,随口的一句誇贊,就招來了殺身之禍。

我該慶幸我的皇兄并不是真的要殺我,所以在醒來後,我把自己當個傻子,做出一副傻子的樣子。我更乖巧了,只是又像一個幼兒般純真的依賴着自己的父皇。

所以我是第一個封王的皇子,得到了寵愛,信任和一塊好封地。即便有些人嫉妒我,可是只要想想我身上悲慘的經歷,世人又會同情我。

……呼……緣緣,或許你不信,我對你…一見鐘情。我裝傻充楞是真,衰弱早夭之相是真,為你而死之心也是真。………咳……我不知道你怎麽看我……但我祈求你…別丢下我。”

連綿大雨依舊在不停敲打着,但在這狹小的房間內,除去他粗重的呼吸便只有耳邊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伯沉覺得心裏被揉成了一團,讓他既煩躁又壓抑,眼前已經黑影重重,呼吸已經極盡困難。

與此同時的楚緣并沒有因為他的話做出回應,卻也沒有因為他的話放開緊鎖的擁抱。其實關于他是不是傻子這個問題,她早就有所猜測。畢竟他剛開始雖然将她騙過,可後來相處的久了,他就主動暴露了很多破綻,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所以聽到他的承認,她也只是閃過果然如此的念頭。至于他說的一見鐘情,雖然自己是沒見過,但也不代表不存在。至于他的心意,早在那一晚她便已經認了。

“安安,你問我怎麽看你?你我雖沒有夫妻之名,卻已有夫妻之實。老實說,我并不知情為何物。我也不知你對我有多歡喜,但我知道,我沒有惡了你,甚至想要與你共度一生。但我這人很霸道,你若要了我便不能碰別人,甚至連想都不能。可你若不要我了……也不要瞞我欺我,一紙和離便是。”

明明都已經幾近昏厥,可伯沉卻還是硬生生挺着聽到這個答案。在聽到如此答複後,他心裏的壓抑全數消失,蒼白的唇瓣死死地閉合,以免激動的咳嗽破壞了美好的氛圍。

他閉着眼睛,蒼白的臉色這時宛若散發着幸福的光輝。兩只軟弱無力的胳膊,還在努力收緊仿佛怕她反悔。

楚緣目光看着床沿,然而一激動雙眼又溢滿了淚水,此刻都已經把伯沉薄弱的肩膀打濕了大片。感受着身後不斷收緊的力道,她使勁眨眨眼擡手想要擦拭一下,結果就看到了手上戴的镯子。

那是一個暗沉的镯子,暗的是顏色,沉的是重量。在自己如今一雙凡眼下,只能依靠直覺知道手上戴的東西了不得。如今跟別人抱作一團,只能按下開靈查看的想法。

“我手上有個镯子是你給我帶的嗎?”

楚緣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旁人近不了她的身,只有伯沉被許可。

伯沉已經漸漸平息了翻湧的情緒,聽到問話便承認了。“是我帶的,那是我早些年偶然得來的。剛好是一對,我便取了一枚給你帶上了。”

楚緣拍了拍他的背說:“松開吧,都看不到你了。”

兩個人同時松開,楚緣又往後退了兩步擡起戴着镯子的左手,盯着他問:“你從哪兒弄來的?”

伯沉茫然思考,道:“此物,是屬下剿匪剿回來的。”

楚緣又問:“你是何時帶上它的。”

“挺早了,我十歲立王去了封地沒多久就遇上了土匪,然後我就讓人趁夜摸上山,将他們一網打盡。因為是秘密行事,所以繳獲的東西都擡了回去。當時發現有個大盒子上了鎖,打開一看,裏面又放着一個普通的盒子,再打開裏面就放着兩枚镯子。”

“我帶着一枚那你的呢?”

伯沉舉起蒼白易折的左手,楚緣看得很清楚,兩枚镯子并非完全相似,甚至應該說截然相反。從凡人的眼中,她手裏戴的镯子很黑有種光照不進的深沉,而伯沉手裏戴的镯子顏色同樣很深,但哪怕在暗處,波動翻滾間也是光彩熠熠。

總之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這還僅僅只是燈光照射不足所看出的不同,更不要提她那源自靈魂的直覺,完全就是一陰一陽的典範。

楚緣已經失去了開靈的打算,因為很可能她那半吊子的靈眼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何必浪費功夫,反正又沒感覺到危險。

一個凡人帶着镯子都十幾年了,沒死沒傷,反而活得好好的。她一個鬼修,還能出什麽岔子不成?

“所以你這是?”楚緣晃了晃手腕,木镯子跟着晃了晃。

雖然已經解釋自己并不傻,但依舊在楚緣面前很害羞的伯沉吞吞吐吐了好一會才說道:“是定情信物,我們不是都談婚論嫁了嗎?我見其他未婚之人都會交換庚貼和信物。雖然我們的庚貼被诏書所取代,可獨獨這份定情信物,我想要自己交給你。”

楚緣感覺鼻子又有點犯酸,一雙鳳目再次起了波瀾。她低頭深吸了幾口氣,得緩過勁後,把左手戴着的手鏈取下。她拉起伯沉的右手,一邊戴着手鏈一邊說:“別人送信物都是送簪子送繡品,我送的卻是手鏈,但你不要嫌棄。這根紅線,是我在古廟的姻緣樹下求得,裏面還摻了我親手剪下的長發,也是我親手編織的。”她還有話未曾明說,便是那紅繩曾經沁滿了她的血,又在她身邊時間長了,總歸有了幾分靈性。

“我怎會嫌棄?這可是你親手所做,也是你給我的第一份禮物。”伯沉珍視的撫摸着手腕上的手鏈,擡頭向她保證:“它不僅是你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更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保證除非沐浴,否則我絕不取下來。”伯沉有些遺憾的繼續說:“如果不是怕經常泡水容易壞,我真不想将它解開,一刻都不想。”

楚緣見他如此認真,好笑之餘心中又頗為溫暖。不是沒有人,如他一般珍視着她贈與的東西,但是贈與的人不同,贈與的物品也包含着不一般的意義,所以能夠得到如此重視,哪怕只是言語,她也不可謂不感動。

她不知道這份承諾和他的感情能維持多久,但至少此刻她是動容并為之欣喜的。

時間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日上三竿,雖然在陰雨的天氣并不明顯,但她已經能聽到四周逐漸熱鬧的聲音。

楚緣迅速下床并制止了伯沉想要起身的動作。“今天不一定啓程,你先好好休息。”

伯沉乖乖點頭,很快就蓋好被子躺在了床上,就是那雙眼睛始終盯着穿上外衣的楚緣。

臨走時,楚緣回頭,道:“我去梳洗一番,很快就回來了。快睡。”楚緣就那麽帶着笑意的盯着他看,直到他乖乖閉上眼才開門離開。

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楚緣便立刻把沾滿酒液的衣服全脫下。昨天她就已經吩咐過人在自己的房間放上一桶熱水,沒想到最後稀裏糊塗在伯沉的房間睡了過去。現在水是肯定冷了,但她也不想忍了。

酒雖然是好酒,撒在身上又經過發酵,雖然不像現代那種劣質酒那般難聞,但誰讓她已經有了中度潔癖呢。

楚緣把衣服都褪去剛走兩步突然發現,身體并沒有多少酒氣。她甚至聞了聞自己的胳膊,然後把目光轉向身後地上的衣服。

有人幫她洗了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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