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角在不知情之下天降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停歇,沉悶的敲擊聲細聽之下卻又有着指尖與門三長兩短的隐秘細節。

平常人敲門,都是握着個空拳或者打個小九用指骨和門硬碰硬。但獨屬于她的龍騎衛,卻在她的指示下隐秘的留着,只有自己能看懂和聽見以及認識的信號。

楚緣眼神閃爍,耽擱了些功夫穿好新衣在走到梳妝臺前斯條慢理地坐下,拿起師音她們放着的刻竹梨花梳一下一下梳理着身後的青絲。

“進來。”

話音一落,一名身穿玄衣的少年郎推門而入。陳峰面相正直表裏如一,雖然如今還面帶稚氣,但因日日習武,十九歲的年齡已有八尺高,性子很是沉穩。

陳峰走上前沒做什麽抱拳行禮下跪的虛禮,直接壓低了嗓子迅速道:“先前您吩咐的事都已經辦妥。南方那邊也來了消息,說是有許多村落都已經掩埋在黃河之下。”

楚緣梳順了長發,今日沒拿簪子別在頭上,反而是拿了束翠綠的輕紗牢牢綁住長絲。雖然眼前梳妝的銅鏡已經打磨的很光潔明亮,但依然無法與現代的鏡子相比。不過光靠猜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臉色很糟糕,所以平時不做胭脂打扮的她,拿起了腮紅抹上了口脂,還拿着眉硯刷了兩下眉毛,更多的她便不敢動了,畢竟沒經驗。

黃澄澄的銅鏡看不清什麽面貌,楚緣要不是顧及着身後的屬下早就把銅鏡拿起來仔細瞧了。

楚緣隐秘的打了個哈欠,瞬間眼淚汪汪的樣子。撐着座椅站起來,又慢慢走到窗戶邊打開,然後仔細感受着微涼的清風。若不是怕飛雨毀了臉上的胭脂,她根本舍不得動。退後兩步,楚緣吩咐:“拿張椅子來。”

人可以忍住怒忍住笑,卻不可能忍住噴嚏不打,不打哈欠。

主子的精神頭不好,作為下屬的陳峰自然要盡心盡力好好伺候。人一句話,他馬上把椅子搬過去。

剛有些放晴的天氣,不知不覺又加大了雨水的沖刷。要是這時候有哪個不長眼的沖出去,兩秒必成落湯雞。

坐在離窗戶兩丈遠的楚緣終于開口:“天要下雨攔不住,人力可得盡力啊!”楚緣很是感慨地說着。

陳峰滿臉慎重,話裏透着冷意:“您放心,若有哪個不盡力,陳峰絕不饒!”

楚緣再次打起了哈欠,只是這一次她破罐子破摔沒在拿手擋。早上剛醒來時就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明明睡了一夜,難受的感覺卻一絲不減。就算揉搓在太陽穴的位置,也依然無法緩解頭昏腦漲的感覺。由內而外的疲憊,始終拉鋸着她的神經,讓她在保持冷靜思考時,越發心裏憔悴。

此情此景,真是不禁讓她哀呼,作為一個公主卻不能好好休息,我真是太慘了,太慘了!

楚緣渾身懶散得癱坐着,開口都有氣無力:“過來,給本宮捏捏肩。”

陳峰立即走上前,雙手輕輕的放在楚緣的香肩,一邊詢問一邊加深力度。确認準确的力度後,他便沉默寡言的只做手上的事。

雖然離窗戶兩丈遠,但風越來越大,總會有些調皮的雨絲落在她的額頭和臉頰。不過楚緣如今正享受的飄飄欲睡,根本就不在乎那麽點幹擾。

可惜在她正要放心入夢的時候,兩聲敲門聲,一下子驅散了勾人的夢鄉。

楚緣很是遲疑了一會,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外邊就響起了師音的聲音。

“殿下您在嗎?奴婢有事禀告。”

楚緣嘆了口氣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穿着棗紅色錦衣的師音打開房門第一眼卻看到一名男子,着實讓她愣了下,不過她還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

師音關切地走上前,雙手端着托盤放着一碗清粥,三碟小菜,以及黃色的醒酒湯。“殿下,您可有何不适?奴婢親手熬了粥,您要喝醒酒湯嗎?”

雖然昨夜喝了很多酒,早上醒來也未曾飲過一杯茶。但頭疼不是因為酒,腹中也不曾饑餓。如今她委實只想好好睡一覺,再不成,閉上眼睛,讓人揉揉腿捏捏肩。

可惜此等小小願望,也如此難以實現。

楚緣擺擺手站起了身,身後的陳峰立刻退至一邊。走到桌前坐下,楚緣也不看是什麽小菜夾上一點就放碗裏,幾口喝了敷衍了事。

不是她不知道師音的心意,往日她不介意說上幾句誇獎的話,平日她也是講究細嚼慢咽的人啊。可是如今她一沒心情,二沒食欲,吃得下就不錯了。

擦了擦嘴角,楚緣冷淡開口:“你說有事禀報是何事?”

師音立刻答道:“先前雲将軍的護衛,特意說補完物資就離開。想來時間也快到了。”

果然這個快到了,是真的快。

師音話音剛落,瑤憐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幸好她還記得沒有大呼小叫。若是以前在宮裏,敢如此急行莽撞的人早就不知挨了多少板子。

若是以往,此等魯莽的行為楚緣不會太在意,更不要說這瑤憐還是師音的徒弟。可如今這幾天,她頭昏腦脹頗感疲憊,平日尚且能夠忍耐的七竅更是屢屢折磨她,如今不發火,純屬她不屑于小輩計較。但人都是有忍耐度的,往日健康時她就喜歡清靜,如今更是見不得一點喧鬧。那婢女瑤憐本就不是她用熟了的宮女,更何況年歲又小,性格又愛鬧,她這個老人家實在是消受不起。

楚緣不等那瑤憐開口,站起身說道:“你們收拾,陳峰随本宮去見安王。”說完就急急的往外走,陳峰立即跟随在後。

站在門口的瑤憐頗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看着迅速發生的一切。“就……就走啦?”也不知是在問師音還是在問自己。

站在桌邊的師音雙眼晦澀難懂的看着門口,半響又把目光移到了楚緣剛剛使用的碗。在那青瓷碗上,清晰的印着半圈石榴紅的口脂

早在她進來後就已經聞到了胭脂花香,更不要說楚緣本就未曾遮遮掩掩,自然一瞧便知。她也知道殿下近幾日身體不适,略施粉黛,提提精神也是好的。她以為是這樣的,可剛才呢?

楚緣本是一時氣憤才跑了出來,可當真站到了伯沉門口,她又頗為不好意思。

剛剛不過一點小事,幹嘛那麽急切的離開?那不正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感情沖動要不得。

而在楚緣低着頭懊惱的時候,門開了,一只手握住她直接拽了進去,門又啪的關了。

陳峰總覺得剛剛安王看他的眼神頗感不善,如此急切的關門就好像要把他攔在門外。可關鍵是沒有主子的命令他怎會擅闖。

楚緣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拽着坐到了床上。很快手裏又被塞了一杯茶,還有一個人貼着她的背把她整個人都圈了起來。

楚緣眨眨眼,慢了幾拍的舉手喝茶。等茶見底後,她才開口:“日後我便與你同吃同住,好不好?”: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待在伯沉身邊都會覺得很安心也很安靜。

伯沉沒說話,他直接把頭一扭,親到了楚緣嘴角,另一只手還使壞的推着楚緣的頭,想來個歪脖子吻。

先不說此等吻法有多傷脊椎,單單就兩人的親吻技術,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楚緣雖然依舊能夠感覺到腦海的陣痛,但是先前那種煩躁的感覺卻已經消失。她也不管別的,把茶杯一丢,整個人一翻身兩人都躺在了床上。

楚緣也不搞什麽看看摸摸,直接一嘴就下去了。然後兩人就在磕磕絆絆小心翼翼的摸索中,逐漸得了些趣味。

最後分開時還頗有些戀戀不舍。

看着不知何時壓在她身上的伯沉,楚緣也懶得計較。只是推了推他,畢竟樓下的車隊已經開始催了。

伯沉看着身下的楚緣被他吻的眼角濕潤,小口微張,一副秀色可餐的樣子,不僅心裏滿了,某個地方也挺滿的。但他并沒有做什麽,她一推他就爬起來,兩人一起整理,一起下樓。

雖然走到一半,楚緣就開始攙扶伯沉。不過在他人眼裏,更像是兩個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摟摟抱抱。

穿着一身白衣飄然若仙的慕輕塵,看着遠處你侬我侬的楚緣和伯沉又看了看在遠處指揮的雲晉戍,雖然心裏有那麽一丢丢羨慕,但又不缺乏惡意的想‘一個男人還需要女人護着,感情再好還不是幾年後就要死,說不定都活不到明天,這樣的愛人我才不稀罕,哼!’

楚緣在扶着伯沉上了馬車後自己也與他同乘,但卻拒絕了師音等人的服侍,直言自己需要休息。

師音只能不甘心的去了後面的馬車。同樣被趕下來了瑤憐雖然心裏高興,但看着臉冒寒氣的師傅,還是不敢觸及黴頭。

伯沉用自己單薄的身子抱着楚緣一起躺着,看着她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小聲詢問:“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楚緣眼睛都不擡,帶着鼻音說着:“我喜歡安靜,在你身邊最安寧。”

這一句話說的,可把伯沉聽的心花怒放,若不是楚緣真的很困,他都敢抱起她轉幾個圈圈表示一下自己的興奮之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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