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的話。
“夫人，這兩人您認識？”虎爺恭敬的問道。
“嗯。”陳若看着張嬸子，好笑，人與人之間關系可真奇妙，前幾個小時還認識，現在就不認識了。
張嬸子見那斷臂的頭頭對着陳若那麽客氣，連忙想到，這怕不是惹了人，連忙改口“哎呀，瞧我這記性，年紀大了，眼睛看人不大好使了，這是大閨女吧。”
“誰是你大閨女，夫人身份尊貴，說話小心點。”
虎爺冷哼一聲，打心底瞧不起這樣山村裏的人，但卻忘了他自己也是山裏出來的事實。
“哎，是，是。”張嬸子連忙認錯，這斷臂大漢子，渾身是狠厲之氣，還真是吓人。
“阿奶，那你為什麽認出我哩。”小妞傻傻的問。
張嬸子拿眼神剜小妞，這傻呆孫女，真和她娘一樣，平時白疼了她，一點眼色也沒有。
“那就先這樣，我先走了”陳若懶得和張嬸子打交道，在山裏呆了3年，沒少糟她嫌棄，但也幫了些她小忙。
見陳若被虎爺幾人擁護上車，小妞連忙道：“大姐姐你去哪啊？”
陳若回頭對着這傻妞道：“回去。”
“這麽早就回去啊，哦，那大姐姐你小心點，我還要等大李叔叔一起回去呢！”小妞有點依依不舍的說。
說到大李，陳若挑眉，大李那厮怕是已經……
“把她們送去茶山。”陳若指着身後那一老一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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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爺馬上派人招呼一輛電動三輪車，指着身邊的一個魁梧的漢子道：“送他們回茶山。”
“謝謝啊，阿若，謝謝啊，我也替小妞謝謝你，再等等老伴啊，他一會子就來了。”張嬸子皺在一起的臉皮子，說不出的掐媚，充滿了世俗。
陳若沒回她，只和司機說：“開車。”
車子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雖然颠颠簸簸，但是比陳若來時的牛車不知道舒适了多少倍。
陳若看着窗外倒退的樹木，時光荏苒，在山裏3年過了，三年如同一日，當初她是怎麽來的？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渾渾噩噩的就來了，一呆也是三年。
夜風習習，呼呼刮進車窗，陳若點燃了根煙，指尖夾着，吐出一圈圈的雲霧，煙是好東西啊，不然這麽枯燥的生活，該怎麽行屍走肉的活下去呢？
☆、第 6 章
百裏氏族女性的地位不高，但眼前這位不同，百裏習給予她極大的權利，在後宅，她的話語權相當于百裏習。
這位家族主母年紀雖然小，處事卻八面玲珑，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即使是最難處理的正房夫人與二奶問題上也是那麽恰當适宜。
她像一塊美玉，讓人賞心悅目。
“夫人，您……”
“您，您，要不，今晚我給您在縣城裏安排5星級酒店住。”
虎爺大老粗一個，雖然不懂得憐香惜玉，但眼前這位實在太為尊貴。
“不用了，送我回茶山就可以了。”
“是，是。”
百裏家族，隐世豪門，歷經千年而不衰，家族勢力盤根結底，黑白通吃，家族掌權者百裏習手段狠厲，冷峻精明，年少得意，掌握生殺大權，族人見到百裏習都是低頭繞着走。
車內的氣氛頗為詭異，駕駛座的司機總是時不時偷偷瞄着後視鏡，可看虎爺那态度，又不敢明目張膽，偶瞥見一次，便讓他不想再移開眼睛，這世上，還真有仙女啊！。
虎爺一改往日暴戾的脾氣，盡管車後空間很大，虎爺卻小心翼翼的擠在角落，就怕打擾了這位。
……
車裏在崎岖的山路上驅使，颠颠簸簸，似過山車，終于到了陳若那小房子。
茶山裏的木屋簡漏，虎爺不敢相信，昔日那百裏宗族最尊貴的百裏夫人竟然在這裏呆了3年。
虎爺派了幾個大漢守着她的家。
“夫人，為了您的安全，我不得不這麽做”虎爺語氣恭敬。
她輕輕的嗤笑了聲，轉身，用鑰匙開了那鏽跡斑斑的小鎖，邊開鎖邊道：“是麽？既然你發現了我，我相信他也不會再放過我，逃不走了，我何必廢不必要的力氣呢？”
身後的虎爺面色一紅，被戳穿了，也不好狡辯，只道：“打擾了，夫人，對不住了，要是您覺得我有任何不讓你滿意的地方，等先生來，任憑您處置。”
陳若沒理會虎爺，徑自進了屋子，帶上木門，插上木栓。
……
陳若進屋，此時天已經黑了。
燈光昏暗，蟲子飛來飛去，寂靜的夜晚，除了青蛙叫的聲音，一切都很安靜。
她燒了水，泡了面，靜靜的吃了面，吃完後，在燈下發呆，摩擦着手心的繭子，一不小心搓死了一只掉進手心的小青蟲，擠出紅紅綠綠的腸子，她嫌棄的撇撇嘴，拿着草紙擦了擦。
點了支煙，再燒水，吐出，吸入，一團團的雲霧，上了鏽的水壺冒出一團團熱氣,她再靜靜的等待，水好了。洗澡。
青灰的被單，顏色淡到褪了色的床單，縫縫補補的蚊帳，一張破席子，沒有電風扇。
她一直半醒半睡，腦中一直都是她母親和父親冷漠的臉龐，丈夫終年不怒而威的的面色，一直到半夜，明天，就不在這裏，回到那個窟子，帶着假臉皮繼續茍活下去，命麽？她突然想抽根煙。
她坐起來，在黑暗中摸着打火機，撲，熟悉的味道，心中的酸澀漸漸在吸煙的過程中消退下去，罷了罷了，她好歹在茶山有了三年的自由時光，人不能太貪心不是，上帝造了她本就是贖罪的。
後來，她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轟隆隆，動靜很大，在這寂靜的茶山裏，如果是白天，人們會以為是地震來了麽？
那時，應該是淩晨。
清早，陳若簡單的洗洗漱漱，打開門。
迎合着光，她如同畫中嬌，玉面淡拂，丹鉛其面，清貴不可一世。
“夫人早！”兩排人早已恭敬地站在門口兩邊說，簡陋的小屋顯得那麽的局促不堪。
陳若看了看四周，果然不是昨天虎爺那幾個大漢，換了一批人，他們穿着百裏家族統一的保镖服，黑衣，一溜圈的筆直身姿。
山腳不遠處停着5駕直升機，顯得山腳格外擁擠，與那些小木屋格格不入。
“夫人”宋蘭微微低着頭，向陳若問候。
宋蘭是她以前的生活助理總管，30來歲，精明能幹，很會揣摩人的心思。
“進來吧。”陳若走進狹小的屋子。
宋蘭帶着後面幾個助理進來，有條不絮，步态優雅，簡陋的屋子，她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心中最尊貴的夫人住的地方，這地方是人住的麽？
幾個助理幫着陳若收拾，卻不知道怎麽下手，她們從未見過如此簡陋不堪的地方。
“不用幫我整理這裏了，以後我也不會再來了。”
宋蘭上前說：“夫人，您該收拾一下了。”
她說：“随便弄吧。”
說完就坐在木椅上，如同木偶般不動，任助理靈巧的手在揮動。
助理分析這陳若的整體身體情況，主母皮膚還是那樣白，只是，頭發變枯了，手變糙了，不過這些，都可以以後再保養。
“夫人，您要哪只口紅”助理在一旁恭敬的問道。
“潤唇膏就可以了。”
助理稍稍的手稍稍停頓了下，潤唇膏？
這位夫人以前極為講究妝面，他們這些生活助理中不乏像她這種的頂級化妝師。
“他來了吧”她對着宋蘭淡淡的問。
“先生來了，在直升機上。”
宋蘭對那人有點忌諱，便不願再多說。
她知道那人是不會屈尊來這小破房子的。
“你們晚上就來了？”
“嗯，先生聽到線人給的消息，當時就調了飛機過來。”宋蘭如實回答。
說話的期間，幾人已經把陳若的頭發收拾好，開始給她上狀，她擺擺手，道：“不用化妝了。”
她不想像以前一樣，每天披着精致的面皮生活，太為難自己幹什麽呢？
幾名助理面面相視，再看向宋蘭，夫人這是什麽意思呢？
宋蘭瞄着眼前這位，猜不透這位的心思，以前這位夫人可是極為注重臉面妝容的。
宋蘭微笑道：“夫人，您要不擦一點養膚霜，都是按您的喜好，讓大師研做的。”
陳若點點頭，和顏悅色道：“以後不用你們幫助我化妝，我要是需要的時候會叫你們的。”
“這……是”宋蘭猶豫了會，還是應下她的話，畢竟，這位夫人的話，就相當于百裏氏族那人的話。
說着自己拿過宋蘭手上的白玉镂空鑲金瓶，帶着繭子的指腹摸了摸這小瓶子，溫潤細膩，材質倒是不錯。
她指尖抹了抹養膚霜，在臉上抹了抹。
助理打開帶過來的保險箱裏的幾個首飾盒一一捧在陳若面前，金屬冷漠的質感和白玉翡翠首飾的華麗雍容相輝交映，與這間小屋極其格格不入。
陳若在首飾盒裏拿出那個最顯眼的盒子，打開，戴上那枚象征着權利百裏家族主母的戒指。
淡淡的綠色悠悠的在那顆寶石裏轉着，陳若冷冷的看着那石頭，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戴上你了，沒想到我們卻是這麽有緣，又遇見了！
。
陳若用尖尖的指尖勾起一條和戒指相配的祖母綠項鏈，戴在纖細白淨的項上，精致的鎖骨，讓陳若有種說不出的嬌豔。
浮生若夢，轉眼幾年過去，她快要忘了那些事了。
山裏的日子真的很快，時間悄無指息過去。
陳若換好衣服後，帶着幾人走出屋子，看着茶山裏的一切，此時正是早晨，溫暖的光線穿射雲層，籠罩在茶山，柔和了整個山頭，那片綠幽幽的茶樹更加嬌俏美麗，迷糊了眼前的視線。
陳若淡淡的關上那破爛不堪的門，擋開身邊的人，親自鎖上。
她以後應該再不會再來這裏。
外面的幾架直升機占據了山腳，現代飛機這龐然大物與古老的茶山格格不入，打破了那份祥和。
茶山的村民起來的早，此時看見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東西，都躲在屋裏。
陳若踏上飛機，幾個助理坐後面一架，尊卑有別。
保镖關上機門，震耳欲聾的聲音發出，飛機緩緩起飛，掃過一陣強烈的風。
機艙裏坐着那人，氣氛就顯得格外的嚴肅。
她譏諷一笑：“好久不見！”
男人掃了一眼陳若，皺皺眉，板着面，聲音低沉卻帶威嚴：“陳若，注意你的言行。”
“好啊。”她依舊是那種調調，本也是撕破了臉，不想再和以前一樣，何必再為難自己。
百裏習黑着臉，沒再說話。
沉默中，誰也不敢打擾。
飛行員不敢說任何一句話，在百裏宗族的可怕權勢與滔天錢財中，他們是忠誠的。
直升機的螺旋槳強有力的攪動，轟隆隆，驚的山中動物都縮回了各自的小窩，聲音漸漸變小，那直升機的身影也漸漸消失，直至不見。
張嬸子躲在屋子裏，透過窗戶偷偷瞄那天空中的飛機，酸溜溜道：“老伴啊，這陳若原來是大人物啊！”
昏黃的燈光照在婦人的臉上，又顯得那張枯黃溝溝壑壑的臉有點可怖。
“是啊，她還教過我家丫頭寫字呢！”張家大叔那語氣帶着感嘆。
茶山裏的人識字少，他們尊重文化，何況還是個大人物的識字者。
見着陳若走了，小妞心裏可難受着吶。
“姐姐走了！以後她再也不會叫我寫字了。”
“我以後也要做大姐姐那樣的人。”
“你嫁個老實人就可以了，別想那麽多。”
和那陳若一樣有什麽好，就光抽煙這一個，她就厭惡透了，這女人哪，還是老老實實的好。
那幾駕飛機打破了茶山古老的寧靜，他們都知道，那個會抽煙長得好看的女人原來是個大人物。
但是不久後，村民們就淡忘了這件事。
茶山依然是那樣的平靜，像位美麗的姑涼，不言不語。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