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殷牧悠不由的扶額, 覺得自己是被顧翊秋給洗腦成功了。

明明是覺醒!他為什麽口誤是生!

[恭喜。]

殷牧悠:“……”

[要我湊個份子錢嗎。]

[哈?]

[難得生下來的, 還跟你這麽親昵。]

梧玄的毒舌簡直給了殷牧悠暴擊,他腦子發懵,覺得前途一片昏暗。

在這種遍地都是貓科動物的世界裏,他的精神體竟然是一株貓薄荷。

這無異于把羊放到狼群裏啊!

殷牧悠更加明白了自己當初的心境,他能堅持四十年沒覺醒真的太好了,否則早就造成了騷亂。

殷牧悠止不住的擦了擦心酸的眼淚,光球飛在半空中,朝他面前湊來, 還用意識在同他對話。

殷牧悠和藹慈祥的說:“我不難過,真的。”

葉片顫動了兩下,又萦繞在殷牧悠身邊飛了一圈,就連着急也表現得格外乖巧。

到底是自己的精神體, 雖然弱成這樣,殷牧悠也沒嫌棄。

他朝光球伸出了手,露出了一個微笑。

“已經覺醒了……真是可惜。”穆元飛細微的聲音傳入了殷牧悠的耳朵裏。

他的臉色瞬間一變, 朝穆元飛望了過去:“你來銀河號到底是為了什麽?”

穆元飛絲毫不介意他的态度,口吻寵溺:“剛才還說和我沒關系, 現在就急着問我目的了?”

“我們解除婚約後,我和你什麽關系也沒了。”

穆元飛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不準說這種話。”

殷牧悠平靜的看着他:“難道這不是事實?”

“你忘了解除婚約的那個晚上,答應過我的事情了?”

謝家覆滅, 穆家又着急撇清關系。

當初穆元飛事事不能自己做主,他極度不願解除婚約,可無奈家裏朝他施壓。

思來想去, 穆元飛找到了殷牧悠,提出可以幫顧翊秋治療基因病的條件,讓殷牧悠答應和他暫時解除婚約。

沒錯,暫時。

在穆元飛掌控了穆家之後,他們是要恢複婚約的。

顧翊秋的基因病就是當初在謝家被那群人關在地下室,喪盡天良的做着實驗而造成的。

他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內。

當初謝家之所以一舉覆滅,都是因為做了太多這樣的事,人體實驗被擺上了明面上,誰會放心下去?

謝家的覆滅,是所有人一起推動的結果。

殷牧悠要救顧翊秋,已經不能靠謝家,只能靠他自己。

他後來去找了穆元飛,并深深記得那天晚上穆元飛的表情,如鄰家哥哥溫柔的穆元飛眼底跳動着濃濃的黑暗。

那一天晚上,他就已經不再是他了。

“約好了,你絕不能當別人的向導。”

“爽約的人,會不得好死。”

他輕描淡寫的說出了詛咒的話,嘴角仍然挂着笑容。

這個世界是殷牧悠來的最早的世界之一,當初的他并不想和除了目标人物以外的人太過接觸,對所有人的态度都持以冷漠。

“好,但是你得救顧翊秋。”

想起自己的話,殷牧悠深深的後悔了起來。

雖然現在看來,當時自己的選擇也并沒有錯,但應該有更好的辦法,能除掉穆元飛這個隐患。

他答應了穆元飛的條件,然而卻直接導致了他三年前‘背叛’顧翊秋的事。

殷牧悠捏白了手:“三年前你害得我還不夠嗎?”

“那只是意外。”

“意外?路鳴不是你的人?”殷牧悠眼神微冷的望向了他,“他可是說,三年前把顧翊秋救出來的人是他啊。”

穆元飛長長的嘆息道:“明明發生了那種事,顧翊秋還是放不開你。”

殷牧悠眉頭一擰:“否則呢?”

“按照事情的發展,不應該因愛生恨嗎?”

殷牧悠氣息不順,他和顧翊秋的心結,都是由穆元飛造成的。

就算現在顧翊秋不再提起那件事,他心裏也肯定是極度在意的,三年來顧翊秋的性情大變,大概也是這個原因。

殷牧悠譏諷道:“看來得抱歉了,沒能如你的願。我和顧翊秋現在很好!”

“的确可惜。”穆元飛的話鋒一轉,“不過,這可是你不遵守約定在先。”

“正好你也算計了我,這條約定就此作廢,我永遠都不會和你恢複婚約。”

穆元飛能容忍他做任何事,唯獨無法容忍這個。

他死死的低下了頭,将殷牧悠的手腕抓緊。

從維度空間裏出現了一只龐然大物,精神體将殷牧悠完全包裹,從殷牧悠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對方毛茸茸的肚皮,這裏一般是獸類最柔弱的地方,他還能看到裏面淡粉色的肉。

殷牧悠眼眸微閃,知曉了這是穆元飛一直不曾出現的精神體。

他完全無法動彈,可這只灰狼已經将他壓住,仿佛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樣。

不幸中的萬幸,穆元飛的精神體并不是貓科動物。

殷牧悠的心跳得極亂,他很快便被穆元飛禁锢在懷中,灰狼的目的卻并非是他,而是他剛剛覺醒的精神體。

殷牧悠臉色一白,已經明白穆元飛要強行标記,瞬間喊了一聲:“快躲起來!”

他的精神體倒機靈,灰狼那一躍并沒有捉住它。

殷牧悠卻不敢掉以輕心,不斷用精神力傳達着自己的意思,指導着它躲閃。

穆元飛的模樣一如當年那個夜晚,裹着濃濃的黑暗:“早知道你會反抗,要是早點标記你就好了,也不會讓你轉化為A級向導。”

“放開我!”一邊指揮着精神體躲閃,一邊又要應對穆元飛,殷牧悠只覺得事情棘手極了。

偏偏他新生的身體不能完全動彈,腰以下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穆元飛已經強制和他精神海對接,殷牧悠始終抗拒着。

顧翊秋給他争取了時間,A級向導的精神力決不能小觑。穆元飛這麽做,只會讓他的精神海傷得鮮血淋漓,他卻根本沒有停止。

殷牧悠咬牙:“你瘋了。”

精神海傷了一丁點兒就會出事,穆元飛不是不知道的。

他竟然能忍着這樣的疼痛,非要和他對接精神海。

穆元飛的聲音也變得沙啞:“這三年來顧翊秋還能抱着你沉睡的身體,我卻什麽也沒有。遙遙,我是真的後悔了,當初為什麽要答應解除婚約?”

他嫉妒顧翊秋,又唾棄這樣的自己。

這一次上銀河號,原本真是有別的事情。

可一聽方宇說殷牧悠醒來了,他就不管不顧了。

灰狼已經追着那顆光球去了外面,殷牧悠死死抵抗着穆元飛,一時間失去了和精神體的聯系。

穆元飛這麽做,完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然而穆元飛卻一點兒也沒在意,劇烈的疼痛對于他而言,仿佛是甜蜜似的。

他很快就要得到他了。

當殷牧悠設下的精神屏障快要破開之時,在外面的灰狼忽然傳出一聲嚎叫。

穆元飛臉色一凝,下一秒就吐出了一口血。

他放松了控制,殷牧悠也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不由冷汗涔涔。

要是再這麽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可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間中斷?

殷牧悠把目光放到了外面,一個人影很快便朝着他走來。

穆元飛還未恢複元氣,床上的殷牧悠就被顧翊秋抱起。

“把他還給我!”

顧翊秋目光微沉:“這句話該由我來說!”

殷牧悠從床上轉到了他的懷中,緊張的問:“你沒事?”

顧翊秋将殷牧悠抱得更緊,他一度後怕,如果自己沒有醒來會如何?

“沒事。”

這副畫面深深刺痛了穆元飛,而自己的精神體已經被雪豹給咬傷,他又在剛才傷了自己的精神海,已經無力回天。

穆元飛心裏浮現了許多不甘。

他要當選議長,就必須把第一軍團握在手心,自己上銀河號也是這個原因。

什麽都到手了,唯獨卻錯失了他。

“顧翊秋,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別以為我不敢。”

穆元飛卻笑了:“我知道你敢,你本來就是謝家制造出來的人形兵器,有什麽是你不敢的?”

顧翊秋作勢要動手,殷牧悠立馬攔住了他:“別!他死在這裏,你想被帝國通緝嗎?”

“放開。”顧翊秋的聲音很冷,“你知道他要對你做什麽嗎?”

“知道,可這不是你殺他的理由。”

顧翊秋發着狠:“這理由,已經足夠我殺他一百次!”

殷牧悠:“……”突然就被喂了一嘴的狗糧。

他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顧翊秋身上:“我的意思是,你殺了他不值得!”

顧翊秋古怪的看着他:“你是不是還對他餘情未了?”

“……你吃哪門子的醋?”

“哼。”

殷牧悠一臉無奈:“我的精神體呢?”

“在外面。”

“嗯?”

“在雪豹頭上紮鞭子玩兒。”

殷牧悠滿臉黑線,有種槽多無口的感覺:“它沒手沒腳怎麽紮!況且雪豹頭上能紮?”

顧翊秋一本正經的說:“有毛發。”

殷牧悠:“……”

見他這樣,顧翊秋忍不住笑了起來。

“精神标記分兩步,第一步是哨兵與向導之間的精神标記,第二步則是精神體之間的。”

殷牧悠睜大了眼:“你的意思是,它們沒經過我們同意,就私自……”

顧翊秋眉頭一擰:“誰說我不同意!?”

殷牧悠頭疼的扶額,就不該這麽問。

他沒同意,這總成了?

顧翊秋方才的暴戾已被一掃而空,抱着殷牧悠,居高臨下的朝穆元飛說道:“你該慶幸自己是下一任議長的人選,否則憑你的所作所為,今天你一定不能活着走出銀河號!”

穆元飛自殘式的行動中,已經讓他受了重傷。

原本和顧翊秋戰鬥時只是傷了皮毛,可精神海對于每一個人都稚嫩,更何況他還那麽做?

顧翊秋原本抱着殷牧悠出去,打算讓帝國內閣的人自己處理穆元飛。

正當他走動幾步,銀河號的地面卻開始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顧翊秋臉色一變,之前蟲族進攻、他和穆元飛的戰鬥都沒讓銀河號晃動,可想而知這件事情到底多麽嚴重。

顧翊秋打開了光腦,聯系上了丁揚:“怎麽了?”

丁揚臉色尤為難看:“報告元帥,銀河號右翼發現異常!”

顧翊秋語氣陰沉:“查!”

“這種事情三年前也發生過……”

“你是想說又是謝遙嗎!?”

不是視頻通話,丁揚也沒看見顧翊秋手裏正抱着殷牧悠。

他一板一眼的說:“謝遙昏迷了三年,就在不久前才醒來,銀河號又跟之前一樣發生了這種事,屬下不得不懷疑。”

“他在我懷裏,這幾天又在覺醒期間,能做什麽事?”

“可……”

“夠了!”顧翊秋低聲說了句,“去查。”

丁揚無奈,只好挂斷了光腦,很快便趕到了銀河號右翼去。

他心裏有極其不祥的預感……難不成三年前的事又會再發生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三年前的事在顧翊秋心裏是個結~開始洗白~然後就發糖。

小劇場:

殷牧悠:我知道精神體有自己的意識,但是它們怎麽能私自在一起,我不同意!

顧翊秋:我同意,我同意!這門親事就這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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